“我还有更不要脸的,你要不要看看?”白茶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闻昭:“……”
他很生气。
但是白茶头顶那个鬼见愁的标签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很难不让鬼胆寒。
她得是杀了很多穷凶恶极的厉鬼,Boss级别那种,才能混成现在这一身血煞。
这个标签对他这种小鬼怪,有极强的压制作用。
“算了,你不是想修我吗,我的心脏就在这里,你给我找到,我自己修!”
她此刻双眼紧闭,手指和木偶上的细线缠绕在一起。
显然,她是类似于被拉入到了某种梦境一样。
她不能算第一个进去的。
宋世帆也进去了。
但其他四个人还没有动。
沈小洛走到了白茶身边。
陈觅,王袁以及郑泽林,注视着她的举动,谁也没有出声,更没有想要阻止。
沈小洛半蹲在白茶身边,仔细端详着白茶的脸。
看了一会儿,她的目光转移到了白茶的手指上。
那细细的线,连接着白茶和木偶。
如果断了呢?
她看了一会儿,没有动手,而是站起身去了,刚刚拿东西的房间里。
第一个动手的人一定会被无限防备。
如果能杀了白茶也就算了。但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生,不一定好对付。
屋里剩下的还醒着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
郑泽林耸了耸肩,拿着自己的东西也到角落里面。但他用了一个道具,是一张符纸,贴在了自己身上,这才进入到梦境里。
王袁也拿出了一个道具,是一个项链。
然后醒着的就只剩下陈觅和进了屋里的沈小洛。
陈觅看了一眼在这个房间里的四个人。
他笑了笑,扔出去了一个道具,那是一团黑色的阴影落到地上就消失了。
随后他也进了梦里。
里屋的门被重新推开,沈小洛走了出来。
她打量着五个人,目光落向了那个上了锁的房间。
沈小洛走了过去。
这种锁很好撬,商城里就有万能钥匙。
咔哒一声,锁开了。
门内,漆黑一片。
白茶这边。
心脏好找,她也找到了。
但是那颗心脏,在一具尸骨上。
这具白骨很奇怪。
人体的骨骼,没记错的话应该是206块。
可是眼前这具尸骨,却几乎组成了一个人形。
就是,从头到尾全是骨头的那种人形。
胸腔完全闭合,腰部也是骨头。按理说腰部应该只有腰椎。
他的骨头都不分块儿了,整个人都要变成骨头人了。
长满骨头的胸腔处,插了一把匕首。
匕首底下就是心脏,白茶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心跳声。
这显然不符合科学,但毕竟是玄学。
喀嚓喀嚓——
木偶闻昭走了过来。
“那里面就是我的心脏了,你帮我取出来吧。”
尸骨是躺在床上的,周围布满了灰尘,还有一些腐烂又风化后的东西。
可能是原本的皮肉吧。
白茶若有所思看着尸骨,又看了看闻昭。
“你自己没手吗?”
闻昭:“……”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关节。因为他的身体本就是木偶。虽然什么动作都可以做,但却并不如人那样灵活。
“我要是能拿,就不用你来帮了。”
白茶和他对视
然后白茶开始弯腰咳嗽。
那股劲儿一上来,不咳的出血不罢休。
而且或许是这里面要更虚弱一些,她甚至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
闻昭:“……”
他不能做表情,但眼神里很复杂。
“你也有什么绝症吗?”
白茶已经半跪在地上。
闻言,她抬头,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是啊,不过无所谓吧,能活一天是一天。”
她张口就来。
“也有什么绝症……所以你是因为生病才变成那样,我好像听说过,说是有一种病会让人的身体不断的长骨头?”
闻昭看了一眼自己的尸体。
“是,但是我之前不知道那是病。”
他机械而僵硬的走到床边,抚摸着自己心脏处的骨头。
“我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变得僵硬,肌肉会变成骨头,关节会长在一起。”
“他们都说我受到了诅咒,所有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包括我的父母,他们对我非打即骂。”
“然后,所有人都走了。”
“也是那天,一个偃师路过,我发现他做的木偶可以动,那是提线木偶,可是提线的是木偶自己。”
“我散尽家财,请求他将我做成木偶,他同意了,并告诉我。如果哪一天我反悔了,就让人取出我的心脏,我就会死去。”
闻昭转头,目光奇异地盯着白茶。
“但是再后来,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有人心甘情愿想要修复我,我就可以取代他,拥有一个真正健康的身体。”
白茶「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歉意。
“那真是不好意思呢,我的身体没比你好到哪儿呢!”
闻昭眼底露出嫌弃。
“是啊,所以我一开始就不愿意让你带我出去。”
要不是打不过……他现在就想弄死她!
一个病秧子的破身体,鬼都不稀罕!
白茶露出虚弱的笑容。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你早说啊,你早说我就取上面的裙子了。”
闻昭:“……”
他摆摆手,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你把心脏取出来吧,我不要你身体,把胸腔破开,心脏取出来,然后用那把刀彻底捅进去,我就死了。”
他毫无上进之心,是死是活,这么多年,早就没什么意义了。
活过来又怎么样呢?
有些人早已化为腐朽,那些欺负他的,让他曾经怨恨过的,早就消失了。
就连他自己,也就剩下这具白骨,始终不化了。
在木偶里是可以动了。
也只是可以动。
甚至变得更加诡异了。
以前的身体只是生病了,现在,他确实是个脏东西。
白茶走过来握了一下那把匕首,尝试了一下,她发现匕首很牢固。
取不出来。
白茶和闻昭对视。
“我在这里没有力量,弄不出来,你有什么工具吗?锤子啥的。”
闻昭:“……”
如果不是看她鲜血淋淋的,看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他真的还是会考虑把这个女人杀了的。
他都已经退让到这一步了,这人怎么还能……可恶啊!
“你自己找吧。”他烦躁的闭上了眼。
白茶找了一圈没找着,但是找到了石头。
她开始对着床上的尸体猛砸。
闻昭一只手缓缓的抚摸上自己的胸口。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木偶,没有痛觉,但还是觉得很痛呢。
他可怜的身体,生前被嫌弃,死后还被毁尸。
关键这个女人砸了两下又开始咳血,然后又砸了两下,又咳血。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砸的是她呢!简直可恶至极!
忽然,他心念微动,抬头看向头顶。
刚刚,是不是有水滴下来了?
那颗心脏只是他的命门而已。
白茶将匕首拔出来的时候,闻昭又是一个颤抖,心脏的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出口。
从变成木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这种切身的疼痛。
心脏被取出,白茶看了看他,走到了他面前,将他衣服扒开。
闻昭眼底露出一丝怒火。
“你……”
白茶已经用那把匕首,将他心口处的疤痕又一次的割开。然后粗暴的把心脏直接捅了进去。
事实上这颗心脏已经和正常的心脏不一样了,这就是一颗白骨心脏。
摸起来是冰凉的。
但又确确实实可以跳动。
心脏入体,闻昭一僵。
周围的场景在快速的坍塌。
白茶回到了副本里。
这一睁开眼她就感觉到不对了。
事实上,刚刚没跟闻昭废话,就是知道外面肯定有人做了手脚。
果然这一次进了游戏里的人里,有人是专门针对她的。
至于对方是不是确定了她的身份,只怕未必。
但反正这是个竞争模式,除掉一个是一个,有这样的心理在,会动手也不奇怪。
她现在在一个挂了很多伞的房间里。
这屋里水气很重,几乎每一把伞上面都萦绕的有水。
这些伞都集中在一面墙壁上,颜色各不相同,有粉色的,有深粉色的,有红色的,也有黑色的,和蓝色,黑色和蓝色很少,只有不足五个。
剩余将近三四十个伞,全都是红粉色系的。
这应该就是那个挂了锁的房间。
这些伞都很破。
破损程度不一样。
白茶几乎是快速的将这些场景收在眼底,然后低头看去,木偶还在盒子里。
闻昭现在怎么样不知道,反正盒子旁边还有一把伞。
那是一把淡粉色的伞,伞不知道怎么弄的,伞身是朝内的,伞骨外翻着,正常来讲,伞尖应该是在顶部的,关闭的时候伞骨向内,伞面向下合。
可这把伞却硬生生向里收进来的,伞尖直接下移到开关处,且伞闭合的很紧,明明没有被绳子收拢,但却好像用胶带缠住了似的。
白茶不动声色的将装着木偶的盒子轻轻拿起来,站起身。
这一动,整个空气,都迅速变得冷了起来。
充满着怨念和绝望的气息,几乎瞬间能将人感染的痛苦万分。
白茶脸色苍白,心脏难受的好像被揪在一起。
她瞬间就做出了反应,蹲下身去
,一把拿住了地上的伞。
那些复杂的交织在一起的气息瞬间消散,只剩下了一道更加强烈的缠绕着她的怨念。
是她手上的这把伞。
和她猜想的一样,在这个旧物修补店里,拿到了一样东西,应该就必须要把它修好,或者承受修不好的代价。
不知道是谁把这把伞拿了下来放在了她身边,或者说现在已经等于是她拿了这把伞。
如果她试图放弃,那这里面所有的伞都不会放过她。
把这把伞带出去,就只用对付这一把。
白茶也几乎在拿到这把伞的瞬间就选择了寄生。
【成功寄生宿主柳如意】
至于剩下的这些伞……
白茶一边慢慢后退到门口,试着拉了一下门。
门外好像上了锁。
她一边看一下那一面墙上的伞。
说实话,选择了手里这把伞后,剩下的那些伞也都在注视着她。
她有种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的错觉。
当然,或许那也不是错觉,可能就是被标记了。
而手里的伞,触感越发的冰凉。
隐约间,好像有冰凉的发丝,缠住了她的手。
白茶低头看了一眼。
太岁也在蠢蠢欲动。
它对这些伞很有兴趣。
白茶只思量了一瞬,趁着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变得严峻,她换了只手拿伞,将太岁撕下来了一小块。
有点像是从手上撕下的一块皮一样。
她把太岁扔到了地上。
然后,她拿出进来之前从商城兑换的匕首,从门缝处砸向外面的锁。
从她试图离开的那一瞬,屋里那些伞的气息,果然更加冰冷了。
包括手里的伞。
她动静不小,毕竟门锁在被不停的攻击,已经快开了。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一把砍掉了锁,拉开了门。
是陈觅。
“你怎么会在里面?”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可是手里的刀却拦住了她的路。
白茶警惕的盯着他,脸色惨白,眼中又透露着惊慌。
“我不知道,快让我出去!”
她把伞横在自己身前,朝着陈觅撞过去。
陈觅眼神一闪,还是选择了躲开。
白茶直接跌跌撞撞的冲出去,勉强站稳住脚步,就开始咳嗽。
她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弯下了腰,整个后背都对着陈觅。
“你没事吧?你怎么会从那个房间里出来啊?”沈小洛有些惊讶的走过来。
陈觅缓慢的收起了刀,看了一眼那间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当那个房间重新陷入黑暗的时候,地上那块死皮一样的太岁,终于动了。
它逐渐恢复了莹润如同果冻一般的质感,生出了细细的黑色丝线。
但仔细看去不难看到,这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点淡黄的色彩。
屋外,白茶满脸警惕地躲过沈小洛伸过来的手,浑身都紧绷着,缩到了角落里。
“是你们中的人把我弄进那个房间的。”
她声音颤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被戳到了敏感处,双眼通红。
这种样子看起来攻击性有点强,但却又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这会儿的宋世帆和王袁还没有醒,郑泽林看起来好像受了伤,精神不振。
沈小洛和陈觅看着倒没什么事。
“那我不知道,我进去换了一个东西之后,你就不在了。”
沈小洛耸了耸肩。
“而且,我也不是第一个醒过来的。”
白茶顿时看向陈觅。
陈觅笑了笑,道:“郑泽林先醒的,他好像是受了伤。但是,我醒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他已经坐在那儿了。”
郑泽林闻言,看了过来,眉头紧皱。因为受伤的原因,他现在很不好受。
所以,说话有些不客气。
“鬼知道你怎么进去的,别看我!”
屋内陷入沉默。
白茶不再多问他们,低着头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眼里略带一丝惊恐的看着手中的伞。
这伞现在看起来,好像已经完全变成了普通的伞。
但白茶只要试图想要把伞放下,头就会开始晕。
她只好一直拿着那把伞,打开了装着木偶的盒子。
木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长出来了五官和头发。
他现在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人。
之前因为也察觉到情况不对,白茶本来打算拿出心脏后,想问的很多话没有问。
比如偃师。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个傀儡公会的原因,白茶当时就对偃师这个技能有所留意。
只是不知道闻昭是什么情况。
游戏也还没有提示修复完成,可能要等之后的变化。
将盒子合上,她又一次看向了手里的伞。
这把伞……
白茶警惕的看了一眼那边的人,拿出了一个镜子。
事实上这个镜子早就拿出来了。
从一开始就在她身边随身带着。
这里面当然就是赵小爱。
赵小爱不满且愤怒于白茶的控制,可她却又不得不听白茶的话。
因为现在的白茶对她有绝对的压制力量。除非她愿意进入到镜子里和她一对一。
“魔镜魔镜,告诉我,是谁陷害的我?”
白茶盯着镜子,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但声音虽然小,可有心人也不是听不见。
那边的三个玩家若有若无的看得过来。
那个镜子看起来挺廉价的,黑色的哥特风花纹塑料边,下面是有一个把手,中间是一个椭圆的小镜子。
当然,从那些玩家的角度是看不到镜面的。
而此时镜子里,并没有白茶的脸。
在白茶问完之后,镜子里才不情不愿的浮现出来了一张脸。
沈小洛。
白茶顿时抬头看了一眼沈小洛,然后又迅速的收回视线,一副想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但那一眼也太明显。
沈小洛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道具。
而白茶已经把那个镜子收进了兜里,看不出来什么想法。
只见她抓着那把粉色的伞,似乎有意想把伞打开。
伞身上出现了血淋淋的红色的字,密密麻麻,一闪而过,看不清楚都是什么。
但作为近距离拿着伞的白茶,是看到了部分的字。
真恶心。
陪睡的吧?
寥寥几句短句,恶意扑面而来。
好像就是这些字束缚着这把伞,让伞身更加的向内收。
与此同时,白茶收到了新的提示。
【请问是否修复物品保护伞柳如意?】
【您已默认同意。】
白茶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人已经被拉进了属于柳如意的世界。
在她又一次陷入到的沉睡时,陈觅和沈小洛也同时看了过来。
两人随后视线又对到了一起,各自露出虚假的笑容,收回了视线。
就这么又一次选择了修复物品,总不能还像上一次一样没留什么自我保护的道具。
其实上次也不见得没有。
总而言之,他们现在也得抓紧时间去修复物品了。
无论白茶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她已经开始了第二个。
这场副本该做的任务还是得做的。
把竞争对手们都解决,只留下自己也未必能成功被收为徒弟。
游戏可不会那么轻易,不然大家就直接琢磨如何才能在不触犯规则的情况下杀死所有人,何必还要去做什么任务呢?
包括像是白茶,被人送进了那个关着的屋子里,但她人也没什么事。
就是因为只能借刀杀人。
然而这些刀却未必听他们的话。
所以两手抓才是最保险的。
白茶这边。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略有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周围很真实,是在夜色之下的城市。
她现在身上的力量果不其然都没了。
但是她可以感知到菟丝子的位置。
这和闻昭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当然了,柳如意和闻昭也不是一个级别的鬼怪。
白茶顺着感应的位置走去。
但人群却越来越多,而且,只有她的方向和人群是不一样的。
简直就像是逆流而上的鱼。
白茶这身体状态虚弱不堪,比她本人的身体还要糟糕一些。
被人群推搡着,拥挤着,根本走不动。
仔细看去又会发现每一个人都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空白的,像画布一样的面孔。
白茶被推着向后退去。
这样显然不行,而且人越来越多,她可能会被挤死。
在鬼怪的世界里被挤死,有可能真的会死掉。
白茶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看到了身后的路边摊,有人卖烧烤。
她干脆顺着人群,斜斜的穿过,来到了烧烤摊。
然后,一脚将炭火踢向人群。
人群中传来尖叫,确实空出来的一部分。
白茶趁机抢走了案板上的刀,也尖叫着朝着人群中挥去。
这些人或许只是遵循某种设定而存在,面对这样疯子一样的人,他们选择了退让。
但是人很多,后面的人挤人,还是会向前而来挡住她的路。
白茶手起刀落,毫不手软。
她不太清楚这些人群本身的意义是什么。但既然在阻拦,那就意味着,她如果不快点去往柳如意身边,可能会比较糟糕。
反正这些人连五官都没有,动起手来,没那么大心理负担。
但是血是热的,人群的尖叫也是刺耳的。
白茶一边砍人一边大声喊着:“杀人了,快点躲开!杀人了!”
人群果然散开的更快了一些。
白茶手里的菜刀最后都卷了刃,但她终于冲出了人群。
又或者说是她冲到了某一个位置的时候,所有的人群全都消失。
白茶大口的喘息着,抬头看向前方的建筑物。
那好像是一个宾馆。
她胳膊累的几乎抬不起来。
于是她选择蹲下去,一边缓冲体力,一边在地上磨了一下手里的刀。
临时磨刀,也还是有点用的。
等确定刀子恢复了部分杀伤力,她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宾馆走去。
柳如意在里面。
宾馆的前台见到她浑身是血,提着刀走过来,顿时发出了尖叫。
白茶目光冰冷的扫过去,对着她举起了刀。
“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
“女的?哪个女的?”前台哆哆嗦嗦的问道,实在是这问的太离谱,过来宾馆的,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就是……”白茶哪里知道柳如意的样子?但她可以瞎猜。
“不久前刚过来的,很漂亮。”
而前台在她的提醒下,愣了一下。
“你说的是不是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卷发女生?和一个男的一块来的。”
白茶脸一沉。
“就是她,带路!”
前台顿时连忙点头,帮她按了电梯。
“他们在楼上的403,我就不去了。”
“不,你必须去!”白茶阴沉沉的看她。
前台哭着一张脸,只能硬着头皮和她一起进了电梯。
“他们怎么来的?”
白茶在电梯里问道,一边问一边还在电梯壁上磨了磨刀。
“这……你是来捉奸的吗?但我看那个女生好像是昏过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
前台控制不住自己八卦的心。
“什么捉奸,女生是我姐妹!鬼知道那男的是哪来的,你看见她是昏过去的,为什么不报警?”
白茶披头散发的,目光又凶狠,前台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嗫嚅了两下。
“我……这……那男的拿身份证开房,那我……”
“女方身份证呢?开房不得两个人吗?”
“我们这又不是什么正规……一个小时就10块钱,一晚上也才30……”
前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电梯到了。
白茶注视着她,让她走在前面带路。
说实话,前台的话,也不算是出乎意料。
这也是她一开始逼着前台上来的原因。
那个伞上那么多的字,她没有看清楚都是什么。但仅从那一眼扫到的几个,就已经大概猜得出来。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杀上去,前台一定会在底下八卦。
而人们对这种事情的第一时间猜测一定是,是不是去捉奸?
哪怕后续说出来不是,可如果没有亲眼看到,仅凭着一张嘴在那里说,那真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后续发现不是,也不会去解释。
因为解释就意味着自己之前说错了。
承认错误是很难的。
虽然这个错误,对于八卦者本人来讲,其实根本无伤大雅。
但是哪个嚼舌根的人,会发现真相之后跟人解释呢?
前台来到了403门口开始敲门。
“你好,开一下门!”
里面传来一道男声。
“谁啊!”
前台紧张的看了一眼白茶。
“前台,刚刚发现地上掉了一千块钱,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你开一下门看一下。”白茶张口就来。
里面顿时有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
白茶示意让前台闪一边去。
前台很老实的直接贴着墙,绝不打扰她。
咔哒一声,门开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白茶毫不客气的一刀挥了过去。
那个男的被直接一刀砍在胸口瞬间发出惨叫,他连衣服都没穿,身上就一件裤衩子。
人倒在地上,白茶又踹了一脚他下头,可惜为了游戏方便,她没有穿高跟鞋,鞋底
太软了,自己力气也太小。
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白茶一脚跨过了倒在地上惨叫连连的人。
屋子很小,床上躺了一个女人,衣服已经被撕开了。
白茶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来得及时,事实上就算来得及时……
这大概也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她翻了一下,这小宾馆也没有睡衣,干脆就直接把床上的被单一翻,盖住柳如意。
然后她注意到柳如意身上有一些不正常的红,身体还有些发烫。
想了想,白茶叫了救护车。
没办法……她实在没有力气,直接抱着人走。
怪她,太虚了,寝室里另外几个室友,都可以很轻松的公主抱别人,还能走好远的路。
就她,拧瓶盖都得用牙。
而且她也没有车,力气也不够了,再去打劫个车不太现实,只好喊救护车了。
至于那边地上躺着的……白茶冷眼扫了过去,对方已经爬着爬出去了。
也很正常,谁会想跟一个浑身是血上来就砍人的人待在一个房间呢?
白茶想了想,站起身走到门口。
然后她听到了前台报警的声音。
对方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朝这边张望,正好和走到门口的白茶对上了,顿时僵在那里。
白茶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理她。
报警报吧,她也想把地上这个人送进去呢。
什么?她浑身是血乱砍人?
没事,她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不是来抓她的。
不过也还是要准备一下。
白茶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柳如意,再次开始磨刀。
地板砖磨起刀来没有外头的水泥地方便。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气势。
菜刀在地上咔嚓咔嚓的摩擦,再配上她那变态的笑容,听得人心惊肉跳。
很快,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同时到达。
相关人员也直奔四楼。
前台早就已经跑了,连带着那个受伤的男的也跑到了楼下。
上来的主要是警察。
而白茶在听到警笛声之后就开始咳嗽了。
她这身体,有一点奇妙之处,就是她如果想控制有意的咳出血的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就是会很累罢了。
白茶拼命的咳嗽,等警察和医生赶上来的时候,就看见白茶在大口大口的呕血。
她本来就浑身是血了。
这和前台所说的变态杀人女魔头形象似乎不大一样。
“你们终于来了,先救她,她不知道是不是被下药过敏了。”
医生看向床上的人,走过去迅速检查了一下,立马招呼人把柳如意抬走了。
犹豫了一下,医生又示意让警方把白茶也送去医院,这咳血的情况看着怎么要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