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by流烟萝
流烟萝  发于:202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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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男女主初遇是在晚上,那天谢澜单位里有事,晚上耽搁了几个小时,八点左右才下班。路上正好碰到燕敏芝,她崴了脚走不动路,他会正骨,帮她正了正脚踝,然后送她回去。
不过原著中没有写明事件发生的日期,再加上两人是在饭店外面碰到的,而燕敏芝脚上的扭伤没那么严重,正骨后再擦点药酒,第二天就正常上班了。
所以剧情有没有偏移,程蔓并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只能每天看到燕敏芝就凑上去闻她身上有没有药酒的味道。
这天程蔓如常凑过去,吸鼻子正嗅着,就听到燕敏芝无奈问:“我身上有味道吗?”
“啊?”程蔓眨眨眼睛。
“你每天在我身上闻来闻去。”
程蔓心虚地摸摸头发:“你发现了?”
“我很难不发现吧?”燕敏芝低头嗅了嗅衣服,“我身上有味道吗?”
“今天好像有点。”程蔓觉得自己闻到了药酒的味道,但很浅,她不是很确定,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燕敏芝低头看了下脚,含糊道:“昨晚回去的路上扭了下脚。”
程蔓顿时一个激灵:“严重吗?你有没有去看过?”
正从前厅进来的罗婶闻言也凑了过来:“谁脚扭了?”
“敏芝昨晚扭了脚。”程蔓言简意赅地说。
罗婶看向燕敏芝:“你脚扭了?严不严重?能站吗?”厨师炒菜经常一站就是一天。
燕敏芝摇头说:“我没事,昨晚已经找人看过了。”
程蔓想问帮她看脚的是不是谢澜,但话到嘴边想起来她不应该知道这个,只能旁敲侧击:“你家附近卫生所晚上也有人?”
“没去卫生所。”
程蔓顺势问:“那是找谁看的?他懂这个吗?”
燕敏芝低头想了想说:“应该懂吧,他帮我正了下骨头,我今天走路已经不疼了。”
罗婶松了口气:“不疼就好,你今天就别老站着了,除了炒菜,其他活你都交给我。”
“我也能帮忙。”程蔓脸上笑眯眯的。
她觉得帮燕敏芝正骨的那个人八成是谢澜。
但也不是百分百的确定,万一燕敏芝是回去后找人看的脚呢,毕竟光听声音,没办法确定她说的是男他还是女她。
不过她记得原著中两人初遇时通过姓名,所以隔天谢澜来饭店吃饭又发生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有她的戏份。
燕敏芝是昨晚崴的脚,隔天不就是今天吗?
程蔓眼睛一亮,回到前厅等待出场。
焦灼地等到中午,谢澜果然来到了国营饭店,只是在指定厨师时他犹豫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恨不得拿八倍镜观察谢澜的程蔓注意到了他的迟疑,脸上笑容越发热情:“厨师还是指定燕大厨吗?”
“燕……”谢澜声音微顿,“同志她今天来上班了?”
“对啊,燕大厨她一直都是我们饭店上班最早的员工……”程蔓笑眯眯地说,“昨天晚上她崴了脚,今天依然正常上班了呢。”
谢澜抬眉,又很快垂下眼眸,接过钱和票假装漫不经心问:“她的脚没事了吗?”
“她说昨晚有好心人帮忙正骨,今天已经没事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她骨头虽然没事,但我们都觉得她最好休养几天,只是她性格比较倔,不愿意。”程蔓叹了口气,抬头故意问,“你的菜还是指定让她来炒吗?”
得知燕敏芝不愿意休养,谢澜眉头微皱,摇头说:“让其他厨师炒吧。”
“明白。”
程蔓撕下单子,没让谢澜送到窗口,跟杨玲说了声后便进了后厨,大声说道:“谢同志点了四季豆炒肉丝,没有指定厨师。”
抬起头的燕敏芝怔住,罗婶则惊讶问:“你说的谢同志,是常来的那个吗?”
“是啊。”
罗婶更惊讶了:“他平时不都指定敏芝炒菜吗?今天怎么让老关做?”
“可能是因为我提了敏芝崴脚的事?”程蔓嘴上回答罗婶的问题,眼睛却一直在瞅燕敏芝。
她先是愣住,再低头,最后唇角微微翘起,说道:“关叔那边要炒的菜多,还是我来炒吧,我脚没事的。”
灶台前忙得团团转的关建国听到自己名字,往后侧过头问:“什么?”
“没什么,前面有顾客点菜。”罗婶笑着说道,“既然小燕说没事,那这道菜还是交给你了?”
燕敏芝点头:“行。”
虽然燕敏芝情绪并不外露,但仍被程蔓看出端倪,确定男女主有戏,程蔓就放心了,功成身退回到前厅。
燕敏芝炒菜很快,十五分钟不到,谢澜就吃上了。
吃货的舌头一般都比较灵光,四季豆刚入口,谢澜就尝出来了熟悉的味道,不由抬头往后厨方向看去,又很快反应过来看了也没用,便低下头继续吃。
吃到一半,杨玲又端了道菜到他面前。
谢澜停住吃饭的动作,抬头疑惑问:“这菜是给我的?”
“对啊。”杨玲回答说。
“可我没点这道菜。”
杨玲闻言也面露疑惑:“那我去问问。”端着菜走到程蔓身边,压低声音说,“三号桌的谢同志说他没点这道菜。”
程蔓抬头往三号桌看了眼,边找零边问:“这盘菜是谁给你的?”
“敏芝姐。”
程蔓明白了,说道:“菜是给他的,你先把菜还回去,如果他问起,就告诉他菜是店里燕大厨送的。”
杨玲不是很理解燕敏芝为什么会送菜给谢澜,迟疑问:“姐你确定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直接这么跟他说就行。”
“那行吧。”杨玲没办法,只好转身把菜送回去。
程蔓将找零递给最后一个人,完了大声叫住杨玲,让她帮忙看下前台,然后锁上抽屉又去了后面,径直走到燕敏芝低声问:“你送菜给谢同志了?”
正在炒菜的燕敏芝手一抖,侧过头问:“你怎么知道?”
“小杨上菜后谢同志说她没点麻婆豆腐,她就把菜端到前台了,我问过她了,菜是你说给谢同志的……”程蔓双手抱胸,“老实交代吧,你跟他之间怎么回事?”
燕敏芝将菜盛出,见罗婶在忙活,便自己连着单子送到窗口,完了才回来边涮锅边说:“没怎么回事,昨晚帮我正骨的是他,我送那道菜,只是想感谢他而已,没别的意思。”
程蔓听她一连两个「没」,就知道她果然跟原著里一样动心了,只是因为前世的经历和三年之约不敢踏出这一步,有心想劝劝她。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燕敏芝说:“外面人多,小杨一个人不一定搞得定,你赶紧出去吧,我也要炒菜了。”
程蔓沉默片刻说:“好吧。”
反正只要剧情不变,不管燕敏芝现在怎么踌躇,到最后都会跟谢澜走到一起,她这只蝴蝶掺和太多说不定还会扯后腿。
而且这件事还没完。
程蔓出去后过了大概十分钟,谢澜吃完两盘菜一份饭后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离开,而是走到前台,提出想见燕敏芝。
程蔓知道她的戏份来了,火速去后厨叫人,但燕敏芝在炒菜,没出来。
谢澜只好请程蔓转达自己对燕敏芝送菜的感谢,然后说自己之前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请她不要放在心上,这份菜自己不能白吃,坚决付了钱。
程蔓稍微拒绝了下,没成就收了钱和票,进后厨找到燕敏芝说明情况。
燕敏芝听后沉默几秒,接过钱票说:“好,我知道了。”
虽然燕敏芝什么都没说,但程蔓知道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回去后她会因为觉得欠了谢澜而辗转反侧,思考两天后,决定买个合适的礼物送给他。
感觉剧情尽在掌握的程蔓越想越兴奋,睡觉前就忍不住跟陆平洲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陆平洲虽然不关心八卦,但见程蔓这么高兴,便捧场说道:“他们俩挺有缘。”
“那当然!”程蔓脱口而出,话音落下才发现自己好像太兴奋了,找补说道,“我觉得他们俩能成。”
陆平洲沉思着点头,表情渐渐凝重,看得程蔓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陆平洲像是才回过神,声音幽幽:“我在想,如果你是在妇联上班,年底肯定能评上先进个人。”
“嗯?”程蔓不解,“什么意思?”
“联谊会结束后,吴主任不是总来找你参谋介绍对象的事吗?每次你们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
说起这事陆平洲颇有怨言,本来程蔓下班时间就晚,他们回来都要九点了,结果到家吴舜玉还要找程蔓说事,聊完洗澡洗衣服,回房间都十一点了,想干点什么时间都不够。
程蔓顺着陆平洲说的想起来,这段时间吴舜玉的确总找她参谋给驻地军官介绍对象的事。
虽然联谊会结束了,但给军官介绍对象的工作没结束,本来这事跟程蔓没什么关系,一来她不是妇联的人,二来她才刚结婚,自己都懵懵懂懂,哪能给别人介绍对象啊。
联谊会当晚她虽然促成了好几对,但负责介绍配对的是冯主任,她和陆平洲干的是跑腿的活,负责送信传话,没积攒到什么经验。
只是那天跟吴主任聊起联谊会后续时,得知她们介绍对象全靠脑子记个人的情况,她想起后世的相亲角,顺嘴问了句为什么不制作相亲简介,做成相亲档案。
然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程蔓回过神,听到陆平洲继续说:“在撮合你同事和那什么谢同志的事上,你也这么积极,所以我觉得……”
“觉得什么?”
“吴主任提的那面锦旗,给咱俩其实也挺合适。”
程蔓满脸问号:“你确定?”
陆平洲肯定点头,并抬手在他们身上各点了一下,说道:“我们,模范夫妻。”
完了再单独指向程蔓:“你,当代鹊桥。”
程蔓:“……”
分析完的陆平洲伸手揽过程蔓肩膀,想趁着今晚有时间,跟「当代鹊桥」同志做模范夫妻晚上会干的事。
只是他才亲到程蔓脖子,就被她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他疑惑抬头,神情不解:“怎么?”
程蔓面带微笑,声音温柔,模仿着他刚才的语气说:“你,今晚睡地。”
作者有话说:
二更合一,有红包,明天见……

◎你的眼神那么炙热,我很难没有感觉。◎
睡地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吴主任没来找他媳妇,好不容易明天休息可以晚起……就算睡地,也不能现在就去。
陆平洲放弃往下, 将亲吻落在程蔓手心,并一点点爬到她肩膀, 绕一圈又回到锁骨, 渐渐往下。
程蔓早已软下来,忘了刚才的话,任由他在身上施展。
这天晚上,两人不出意外地熬了夜, 次日程蔓睡到九点多才起床。
陆平洲醒的倒是挺早,起床后出门买了早饭,回来放在煤炉上温着, 再把家里除主卧以外的地方都打扫了一遍,家具擦得锃亮。
清醒后本想控诉陆平洲昨晚「恶行」的程蔓,走出房间后看到一尘不染的客厅,到嘴边的话有点说不出来了。
正犹豫时, 陆平洲从外面走了进来,穿过珠帘看着她问:“起来了?我买了早饭, 在煤炉上热着, 现在给你端出来?”
要不就算了吧?
看在他这么勤快的份上。
程蔓心里想着, 摇头说道:“我还没刷牙。”
“你现在刷牙?”
“嗯……”
天气热起来后, 在家程蔓就不怎么擦雪花膏了, 总觉得厚重, 擦了脸上不太舒服, 所以洗漱完她随意拢了下头发就坐到了饭桌前。
早饭是三鲜豆皮和绿豆汤。
前者名里带豆, 上面的皮却是用鸡蛋摊出来的, 表皮煎得金黄,中层是香软的糯米,最下面是瘦肉、香菇和春笋切成的丁。
豆皮得吃热的,所以陆平洲买回来就把它放到了煤炉上温着,水蒸气让鸡蛋皮变得皱巴巴,吃着也没那么酥。但整体还是好吃的,巴掌大的一块豆皮,程蔓一个人可以干掉三四块。
但她不敢吃太多,糯米不容易消化,所以吃了两块后,剩下的进了陆平洲肚子。
绿豆汤倒是喝完了,这个是冷的,糖也搁得不多,很好下口。
吃完早饭,程蔓将饭盒洗干净,再看看台面上放着的食材,两条鲫鱼,一块豆腐,一块瘦肉,若干青椒,以及两样青菜。
看来今天能吃得比较丰盛。
在心里列出菜单,程蔓走出去看陆平洲干活。
他们结婚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半月,两人又都有工作,每天在家的时间不长,放假也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没什么时间打理房子。
房屋里面还好说,新婚假期时两人好好收拾过,之后每天都会扫地,一周擦一次桌子,卫生保持得很好。
院子也不脏,陆平洲隔几天会扫一次,但花圃只结婚前拔过草,之后一直没管,一个多月过去,又有很多小草冒头。
再加上程蔓说过想在院子里种花,趁着今天有空,他就找人借了把锄头,打算将花圃从头到尾翻一遍。
院子里的花圃是凹字形的,从两边屋檐一直延伸到院门,外面围墙半人高,里面则只到程蔓小腿。
花圃面积不大,陆平洲做完卫生八点半开始干,到现在将将半小时,地已经翻了三分之一。
活也不累,陆平洲挥舞出头时脸不红气不喘,一身汗完全是被太阳给晒的。
七月中的太阳又毒又辣,一般人站外面什么都不干都能出一身汗,更何况陆平洲干的还是力气活。
可能是因为要干活,陆平洲今天没有穿军装,上身穿着程蔓给买的T恤,嗯,也叫圆领汗衫,下面搭着程蔓给买的短裤。
短裤是上周陪她爸妈买收音机时,程蔓想起他在家穿的短裤都洗得发白了,看起来怪可怜的,顺手给他买的。
因为短裤用的布料少,价格也相对便宜,程蔓当时很大方地买了两条,一黑一绿,给她替换。
陆平洲身上穿的这条是黑色的,款式上没什么特别,就前面有两个大口袋,长度到膝盖,穿在身上宽松又舒服,很适合干活。
程蔓站在门边,从陆平洲抬起出头时绷紧的小腿肌肉,一直往上看到他被汗水打湿而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腰身的白T,不由入了神。
过了五六分钟,程蔓回过神,进屋倒了杯凉白开,端出来递给陆平洲:“喝口水吧。”
陆平洲停下手里的活,接过水杯仰头喝掉大半,因为动作粗犷,期间有水从唇角溢出,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淌过喉结,越过锁骨,流入汗珠密布的胸膛。
程蔓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正想偏过视线,就听陆平洲问:“你喜欢这样?”
“什么?”
“在给我倒这杯水之前,你站在门口看了我五六分钟。”陆平洲语气平直,像是叙述,但微微扬起的眉毛泄露了他心里的得意。
程蔓表情僵住,矢口否认:“我才没有看你!而且你刚才不是背对着我在干活吗?怎么知道我一直在看你?”
“首先,虽然我一直背对着你,但我是个军人,如果连这点敏感度都没有,上战场我肯定是第一批死的人。”
“其次,你的眼神那么炙热,我很难没有感觉。”
“最后,如果你没有一直盯着我看,怎么知道我没有回过头?”
论述完一二三,陆平洲看着程蔓笑道:“其实你没必要偷着看,咱们现在关系不同了,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脱衣服让你看个够。”
本来程蔓就被他的首先其次最后说得面红耳赤,再听到这句打趣的话,顿时恶向胆边生:“你脱,有本事你现在就脱!”
“现在?”陆平洲左右看看,“在外面不太好吧?”
程蔓气焰顿起:“你刚才不是说随时能脱衣服让我看个够吗?怎么话刚说完就怂了?”模样别提多嘚瑟了。
陆平洲眯眼,两手伸向衣摆:“虽然在外面脱衣服有碍观瞻,但既然你想看,我怎么都得豁出去,脱给你看看。”
边说边拉起衣摆,露出汗珠密布的蜜色腹肌,并有往上拉的趋势。
他不怕丢脸,程蔓害怕被举报呢,顿时按住他的手,涨红着脸说:“你够了啊!”
陆平洲顺势松开手,嘴上却道:“你看够了吗?不够我可以继续。”
程蔓怕了他,认怂说:“够了够了够了。”余光看到他眼里的得意,忍不住嘀咕说,“也没什么好看的。”
陆平洲眼里得意瞬间消失,眉毛拧起来:“你确定?”
也不是很确定。
他身上的肌肉是在部队严格的训练中练出来的,跟健身房里出来的不太一样,身形看起来更匀称,肌肉也不会贲张,同时更有力量感。
说不好看有点违心,说好看又会让他更加得意,程蔓便转移话题说:“你继续干活吧,我还要缝斗柜上的盖巾。”火速转身逃离院子。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陆平洲低头看向腹部,因为出了一身汗,衣摆几乎贴在身上,那里隐约可见腹肌。
哪里不好看了?明明晚上她没少摸。
陆平洲决定当她害羞了。
陆平洲在心里宽慰自己时,程蔓已经踩起了缝纫机。
虽然结婚到现在他一直很忙,但她现在正处于对手工充满热情的时期,也不想花一百多买来的大件就这么被闲置,所以每周她都会抽出几个小时来学习使用缝纫机。
在这股劲头下,程蔓进步迅速,一个多月前她还是缝纫机小白,现在已经能踩着缝纫机,很有节奏地将布料缝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而练习过程中,程蔓做了近十条手帕,他一天一条……好吧完全不重样有点难,因为这十条手帕都是用同一块布料做的,唯一能看出区别的是锁边。
刚开始程蔓不太会用缝纫机,锁出来的边凌乱没有章法,有的地方疏有的地方密,还有的地方镶了两层,不太能见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锁出来的边渐渐有了章法,到现在她用缝纫机已经能锁得比手动好。
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进入下一阶段,尝试着做斗柜上的盖巾了。
程蔓用来做盖巾的布料是结婚后找罗文欣帮忙买的,后者在纺织厂上班,很容易买到瑕疵布料。
本来罗文欣虽然是纺织厂的员工,但她就是个小喽啰,没那么容易买到瑕疵布、但前段时间下大雨,纺织厂仓库屋顶被吹坏了几块瓦,两个货架上的布料都遭了殃。雨后又连着几天阴天,这些被淋湿的布料没办法清晰晾晒,天晴后打开一看,布料上深一块浅一块,有的上面还有霉点。
纺织厂为了不让货物积压,就让职工把布匹拆开,沿着雨水痕迹剪成小块,雨水没淋到、淋到但没发霉、发霉清洗后无印记以及清洗后有印记的布料,都不要票卖给了职工,也算是特殊福利。
这年头不要票的东西都不会没有销路,更何况这还是一般家庭都需要的布料,哪怕上面有霉点子,想要的人也不少。
反正布料能存放,就算他们现在不缺衣服,放上一年半载也能用,再不然他们还能加价卖出去,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再少也是钱。
罗文欣只是个小喽啰,到她选购时,没发霉的布料都被抢光了,但她工龄有十年,选购排名不算靠后,所以她抢到了好几块发霉清洗后无印记的布料。
罗文欣分了两块布料给程蔓,然后按照她的要求,加钱找同事买了几块料子。
当然,没少她的辛苦费。
这些瑕疵布料有大有小,大的能做冬季棉袄,小的只能做条手帕或者袜子,后者程蔓没做过,打算做完盖巾再学一学。
盖巾用的是浅蓝色布料,因为发霉清洗后留下了印记,摊开看去颜色深浅不一。但程蔓觉得问题不大,到时候上面摆个花瓶,放个相框,颜色深的地方就被挡住了。
程蔓踩着缝纫机飞快锁边,期间怕偏移原定路线,拉开布料看了好几次,没问题才继续。
这块布料很大,锁边也比较好费时间,她这边还没完工,陆平洲就翻完了外面的花圃,带着一身汗走进次卧。
帅哥美女出汗都是香的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程蔓咔嚓咔嚓踩着缝纫机,还没回头就闻到了汗味,扭过头房间里果然多了个人。
但帅哥流汗不油腻是真的,汗珠滑过的皮肤更显细腻,衣服贴在身上也只能看到结实的肌肉。
不过这次程蔓没看呆,她也是要脸的人,不想再被陆平洲笑话,语气平淡地开口问:“活干完了?”
“嗯,改天我陪你去买点花种,直接种下去就行。”陆平洲站到落地扇前,吹着风问,“你这边怎么样?”
“我也快好了。”程蔓将盖巾拉开给陆平洲看。
陆平洲是会缝衣服的,但仅限于把破洞缝起来,毕竟没在这方面深耕过。不过在程蔓学习踩缝纫机的过程中,他也学习到了很多相关知识。
不学习不行啊。
程蔓每做好一条手帕,都要拿给他看,让他点评出一二三。
刚开始那些同色同布料的手帕在他眼里区别真不大,所以这一二三他真说不出来,只能瞎编。
前两次他成功蒙混了过去,后面就不行了,程蔓会把做好的手帕依次摆出,让他选哪条是最近做的。
选对了还好,选错了呵呵。
为了不得罪媳妇,陆平洲只好用心学习分辨锁边针脚的好坏,并实时掌握媳妇的学习进度。
陆平洲往前两步,伸手按住布料,仔细看了会说:“缝得不错,针脚细密结实,就算走线中间被挑破,也不会影响整体效果。”
程蔓被吹捧得飘飘然,得意道:“那是,不看看是谁做的,等这条盖巾做好,我给你做几双袜子。”
“行,我等着。”
说话间,陆平洲身上的汗被吹干了,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
“嗯,我把剩下的缝完来帮你。”
陆平洲应了声好,离开次卧先去浴室,洗干净手后再去厨房干活。
中午喝鲫鱼豆腐汤,另外陆平洲还炒了盘青椒肉丝,弄了个盘黄瓜,除了汤,剩下两道菜份量都不多,两个人正正好。
吃饱喝足,陆平洲收拾衣服去洗澡,虽然汗被吹干了,但身上黏黏腻腻确实难受。
程蔓则拿着盖巾在斗柜前比划着,选了个合适的角度将其放上去,铺整齐,再将她和陆平洲结婚时拍的合照放上去。
没有花瓶,用圆滚滚的罐头瓶代替,里面装半瓶水,插上一捧白色栀子花,客厅瞬间变得小清新起来。
当吴舜玉进门,第一句话便是:“好香。”
顺着栀子花,吴舜玉看到斗柜上新出现的盖巾,走近问:“这是你做的?”
程蔓敢在陆平洲面前显摆缝纫技术,到长辈面前就没那么好意思了:“我最近在学习使用缝纫机,试着做了下。”
吴舜玉很捧场,仔细看了眼说,“针脚干净细密,挺好的。”
“主要是缝纫机操作起来简单,纯手工我缝不了这么好…………”程蔓边说边给吴舜玉倒了杯凉白开,放到茶几上说,“您坐。”
吴舜玉坐到沙发上,抬头四周打量了下说:“别说,像你们家这样斗柜上加条盖巾,摆一瓶花,整个屋子看着有活力多了。”
“您要是喜欢,回去也可以摆瓶花,瓶子不用多好的,装罐头的就行,花也不用多名贵,栀子花、茉莉花甚至路边的野花都行。”程蔓笑着说,“我就喜欢家里有点不一样的颜色。”
“这样挺好。”吴舜玉左右看了下问,“今天小陆不在?”
“他在浴室里洗澡……”程蔓指了下门外说,“他上午把院子里的花圃翻了下,出了一身汗,您找他有事?”
“没有,我过来找你的,没看到他随便问问…………”吴舜玉解释完没有立刻说事,看向窗外问,“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了,你们打算种什么花?”
程蔓点头:“没想好,要看能买到什么样的花种,不过如果能挑,我想买点好养活的,我没种过花,怕养不活。”
吴舜玉思索着说:“好养活的可以选君子兰,菊花也好种,种外面基本不用管,你们要是想种,不用找人买花种,十七号楼的小张院里种了有,我能帮你们找她要几根来。”
“会不会太麻烦您?”程蔓有点心动,但又有点担心。
“这有什么麻烦的,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句话的事。”吴舜玉说着话音一转,“而且真要说麻烦,这段时间也是我麻烦你了。”
“哪有,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也没干什么。”
吴舜玉哎呦一声说:“你也太谦虚了,你动动嘴皮提出的那些建议,可是实实在在地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如果我手底下都是你这样的人,我哪还需要发愁啊。”
程蔓伸手摸了摸头发:“您夸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夸你是因为你提出来的建议有用,有理有据的,可不是张口就来。”吴舜玉说着话音一转,“我刚才说的,你也考虑考了。”
“考虑什么?”程蔓愣住,疑心自己漏听了什么内容。
吴舜玉没绕弯子,说出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来妇联上班啊,我们单位的小刘,就瘦瘦高高的那个,你应该见过的。”
程蔓回忆了下,点头说:“我是见过,她怎么了吗?”
“她男人石平是后勤的,过段时间要转业回老家,她到时候也要跟着走。”
石平转业的事早在六月份就定下来了,吴舜玉收到消息后,也早早考虑起了接任小刘工作的人。
只是大院里这些军嫂文化程度高的并不多,驻地离工业区又近,有工作的只要不是特别挑剔,工作都不难安排。
剩下没工作的军嫂,不是性格挑剔,这个工作看不上,那个工作觉得不体面,就是家里孩子比较多,没办法去家属院外上班,文化程度又不够,文职干不了,其他工作又不缺人,只能慢慢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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