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病的日常生活—— by折春藏梦
折春藏梦  发于:2023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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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分清楚了这四个老爷,并且还知道他们在剧情中的基础形象,倒是可以做人物亲缘分析,这是郁久霏学来的办案流程。
警方在查案的时候会以受害者为中心,查找他的亲属、朋友、恋人来排查他接触过的人和日常的感情管理,能够侧面追踪到很多信息,算是一种常规探案手段。
通过对四个老爷的形象描述,郁久霏觉得,三老爷跟老爷似乎在其中的形象很暧昧。
这种暧昧不是指关系,而是两个人在这件事的态度和行事都没个特别标准的答案,不像四老爷跟大老爷,四老爷是知道了不说,目的不明,大老爷纯纯不知道、不了解、不关心。
三场聚会,三次醉酒,只有老爷跟三老爷让人完全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看完了这套流程,除了记得他们俩每天都喝到被妻子扛回去之外,没有任何额外的形象留下。
让郁久霏来形容,就是让测绘师来都画不出他们的形象。
郁久霏接着往后翻信件的,后面的内容就是每个老爷携自己的妻子住什么院子,还有一张主院的分布图。
以郁久霏贫穷的眼光来看,她感觉自己从猿人的时候开始打工,都住不上这样的房子,大到没边,让人怀疑是不是一整座城的程度。
但是后面又附赠了一张纸,主母说,最开始的沈家大院,其实就主院那么大,后来随着后代增加,加上主院只住正房的规矩,剩下兄弟姐妹只能在附近另建院子,算作分支。
人员来来去去,加上战乱,目前住在沈家主院里的,只有四个老爷和他们的妻子、平妻,相邻的院子呢,已经没人住了,自从老爷当上家主,他就把这些临院打通,当作侧院,主要住的是被平妻选中的小妾以及被承认的姨太太。
姨太太是老爷自己喜欢,愿意给好一点的条件住着,至于平妻选的小妾,是用来生孩子的,当然不能住得离主院太远,那容易怀不上,也不容易派人看管。
扩张后的沈家大院,就是主院加上曾经各个偏房建造的临院,合并后加了围墙,算是新的沈家大院。
后来老爷真的太多小妾了,扩张后的沈家大院都不够住,毕竟是老爷承认的姨太太跟平妻预备的孕母,当然是一个院子住一个人,老爷又三天两头往家里“娶”新老婆,当然不够住。
于是,老爷又买下了沈家大院周边的一些小院子,后来的小妾,基本都是住在这些新院子中。
办事的管家知道这些院子太远了,估计老爷不会再去看,就把这些当作外院,自己昧下了一部分钱,导致许多外院都破烂不堪,现在郁久霏住的院子就是外院,甚至可以说得上荒凉。
不过不得不说,管家确实有远见,老爷下完命令后,真的跟管家猜测的差不多——他根本想不起自己的外院里有还没睡过的小妾,距离太远,又不是自己会踏足的地方,根本记不住。
看完最后一页,郁久霏长长出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本来清醒一点的脑袋,又混沌了。
“看完了,有什么想法?”沈西聆轻声问,想着郁久霏或许会想到什么好办法。
“我的想法是,世界上的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郁久霏幽幽道。
沈西聆:“?”

第159章治疗第一百五十九步
面对沈西聆无语的眼神,郁久霏露出乖巧微笑:“我开玩笑的,主要是太震撼了,这让我想起一个著名的表情包。”
sorry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jpg。
沈西聆深吸一口气:“把你的表情包放一边,天快亮了,你还有没有想跟主母问的?”
郁久霏认真回忆一番刚才看到的内容,思来想去,就说:“我想知道的东西蛮多的,可能主母不愿意一口气说清楚,而且我们这飞鸽传书,效率实在低得很。”
“你是有多少疑问?要不要直接让主母给你答案算了?”沈西聆是在问郁久霏有没有特别想知道的细节或者想做的,结果她来这么一句。
“挺多的,比如说主母的家庭关系、尸检报告、行程排查、死前接触人员……”郁久霏按照自己记得的刑侦流程背了一遍。
不说沈西聆,楼十一都听不下去了:“要不给你把公安局搬过来?”
郁久霏不好意思地摸摸脸:“你们别吐槽,想知道凶手,这些确实是无法避免的、必须查到的线索,只是这些线索对于我的身份来说,或许难度很高,但四个老爷和他们的妻子对这些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来说去,还是没抽到一个好的身份,但凡郁久霏抽到的是个能进入侧院的小妾身份,她都有机会去套消息,偏偏是个刚进门的,唯一可以探查消息的帮手就沈西聆。
听完郁久霏的话,沈西聆也有些头疼:“你这身份是怪麻烦的,在我的副本里你还可以当个丧尸王强制转换身份,这个副本里完全杜绝了玩家升职的可能。”
剧情一开始就说清楚了,主母跟平妻的身份是永远不会变的,无论老爷有多少私心,他都要为联姻妥协,这也是主母被动技能的由来。
小妾没有机会走出自己的院子,无法成为可以知道更多消息的、有身份的角色,一旦试图转换,会被高身份的NPC用各种理由淘汰,比如说关小黑屋学规矩或者浸猪笼,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最离谱的是,加入有玩家试图替代老爷,证据链断裂,就找不到凶手了,还得把老爷换回去才能继续通关。
郁久霏思来想去,回道:“才来第一天,不着急,这样,一号你先过去混着,主要是想办法把主母的尸检报告拿到,这个尸检报告很重要,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主母的病例和人际关系,这三样东西差不多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的死因,一步步来吧。”
最大的问题还是尸体防腐期限,就算是用上最好的防腐药物,也顶多能防九天,这九天里尸体内部的情况还能保持,一旦超过九天,就容易被胃酸和其他微生物、细菌破坏掉,许多信息就不好查了。
“行,这个没问题,那我还每天晚上回来一次,如果有其他情况,我就用邮件通知楼十一。”沈西聆答应下来,看天快亮了,又偷偷摸摸离开。
走出院子之后,沈西聆恍惚觉得,自己一个好好的生物学教授,好像快变成法医学教授了,不是在验尸就是在验尸的路上。
目送沈西聆离开,郁久霏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整理一下主母的信,重新抄到自己的本子上,算是总结归纳,方便后面查找内容。
楼十一飘到她旁边,问:“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能有什么头绪啊?这副本对于底层角色太不友好,所有的线索都是断层的,往哪都不敢细想,一旦想错,就很容易先入为主无法改变思维,还不如什么都不想,等线索再多一点。”郁久霏一边回答一边抄信。
等抄完,刚好天亮,游戏卡显示早上六点,郁久霏打了个哈欠,自从她进了游戏,三不五时就得通宵,迟早猝死。
正房的太太跟西偏房太太没有动静,她们又不用上班,应该是能睡到自然醒,连干活的丫鬟都没起。
郁久霏顶不住了,随手收拾一下东西,去简单收拾一下床铺准备睡觉,楼十一留了监控后也跟着睡了,他们俩作息往往很一致。
睡满八小时,郁久霏一觉醒来又到下午了,差不多是昨天她到的时间,外面没什么声音,只有丫鬟在忙活,两个太太很安静。
熬夜后哪怕补觉了,那种精神不足的感觉依旧会留在身体上,郁久霏感觉自己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浑身难受。
“好饿啊,睡一天了,还什么都没吃,楼十一,走,我们去蹭姨太太的饭吃。”郁久霏说完,爬起来收拾好自己的小黄鸡跟被褥,一把抓起楼十一就往外走。
没成想,今天院子里居然有一个新婆子出现,对方那张阴沉中带着狠厉的脸,皱纹里夹的仿佛都是人命,一看就不好惹。
郁久霏猛地在门口刹住,无辜地看着她,余光看见,另外两个太太站在自己的屋檐下,看起来像是刚出来,而丫鬟跟在正房太太身后。
婆子阴恻恻地扫过郁久霏的衣服和乱糟糟的头发,视线又回到正房太太的短发上,语气很冲:“这就是太太管理的情况?是不是疯子当久了,就连规矩也忘了?”
趁婆子在跟正房太太发难,郁久霏悄悄把抓着楼十一的手放到身后,小声嘀咕:“楼十一,你怎么没说有人来了啊?”
跟着婆子来的还有四个丫鬟,郁久霏这么强的听力,居然都没听见,可见这四个人都是凭本事在沈家干活的,放古代小说里,至少都得是大嬷嬷和大丫鬟级别。
楼十一回答:“你冲太快了,下次你要干什么,至少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好吗?”
两人磨合这么久依旧没啥默契,不坑对方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婆子猛地瞪向郁久霏,怒喝:“你嘀咕什么呢?小门小户的,就是没规矩,正房姨太太还没出声,你说什么话?嘀嘀咕咕的上不了台面!”
郁久霏一下挺直了肩膀,干笑:“那、那对不起嘛。”
谁知道完歉,婆子更气了:“你、你真的是——太太!你完全不教她们规矩是吗?”
正房太太打了个哈欠:“你有事就说,来我这耀武扬威的,是觉得主母死了,没人给我作保了是吗?你可想清楚了,没了主母,我还有儿子,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是我生的,就算主母死了,也轮不到平妻顶上,她以为她是平妻,就可以真的跟主母平起平坐了?”
随着正房太太平静的话说出来,婆子的脸色一点点难看,不过确实收敛了不少。
郁久霏整个人都呆滞了,她就说昨晚正房太太口中没有完全说实话,现在对方话中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光是老爷只有一个儿子这点,就让她难以置信。
剧情跟各种信息里明明说,老爷很多女人,睡了一个又一个,平妻还挑选了很多小妾跟姨太太放在侧院里,就为了让她们生下孩子再过继到自己名下,结果老爷一直到这把年纪了,居然就一个儿子!
说他不行吧,他有一个亲生儿子,说他行吧,他只有一个亲生儿子,仿佛薛定谔的行。
婆子双手绞紧了手帕,要不是不能打少爷的生母,估计她已经过去扇正房太太巴掌了,现在她却只能忍下来:“老婆子是来教新人规矩的,就算老爷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她,规矩还是得懂。”
“既然都不会见了,还学那虚头八脑的做什么?”正房太太皱起眉头,她不算喜欢那个剪短自己头发的二货郁娘子,却也不至于把人往火坑里推。
“呵,”婆子冷笑,“每一个进门的太太都要走这一遭,不过到夫人的院子里学还是在自己院子里学的区别而已,姨太太您的身份再高,也管不到老爷的人身上去,不是吗?”
闻言,正房太太沉默下来,她确实没这个权力,在沈家大院里,她是靠生了儿子又直接养在主母名下才留下来的,不然按照规矩,她会“郁结而终”,就是有了儿子跟着主母才保下她一条命来。
可这不代表她能管其他人的事,就算能管,也得主母跟儿子在,偏偏现在主母死了,儿子还在国外学习没回来。
主母突然死亡,老爷还没发丧,至少在郁久霏要学习规矩的时间内,儿子绝对不会回来,正房太太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郁久霏不去学习规矩,这是在忤逆老爷默认的规则。
郁久霏默默探头,发问:“主要是去学什么东西呢?”
婆子估计是让正房太太说不出反驳的话很开心,这次没骂郁久霏不懂规矩:“日常礼仪、沈宅规矩等,就算你一辈子见不到老爷,也得知道见了老爷应该怎么行礼、怎么问好。”
“学这些东西,有钱吗?”郁久霏很真心地问。
“你在说什么胡话?让你进沈家的门就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居然还能问出这种话来!小地方出来的贱皮子就是没脑子!”婆子直接骂了起来,好像郁久霏犯天条了一样。
郁久霏空着的手揉揉自己的脑袋,想说什么,可担心自己反驳了婆子会被关小黑屋或者被污蔑浸猪笼。
现在重新回看郁娘子的人设,郁久霏总算明白为什么郁娘子能够在第三天独自跑出去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她因为一来就闹腾,所以被迎她进门的婆子关了禁闭,所以推迟了教规矩的时间。
按照正常流程,郁娘子进门第一天跟老爷洞房,完了要去平妻的院子内接受教习,现在老爷没管她,那就是第二天由婆子来教规矩,除非她提前被关起来了。
也就是说,副本给出来的人设,每一步都是贴合得刚刚好的,一旦有所改动,就得接受改动的后果。
来的时候郁久霏以为自己悄无声息度过三天就算了,而且她以为只要不伺候老爷就不用去平妻的院子里接受教习。
所有的文本里,根本没提到小妾还有这样的规矩!根本防不胜防!
如果人设不是在偷看到线索后就没有别的信息了,郁久霏一定能提前想办法躲过去,可现在人都来了,她好像无论怎么样都得去一趟,大不了,让沈西聆远程操作一下。
正房太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没说出来,默认了,而西偏房太太始终没说话,她麻木着脸站在屋檐下,仿佛就是出来看看,根本没听婆子在说什么。
郁久霏有点委屈地回答:“好吧,那您开始上课吧。”
婆子嫌弃地看她一眼,跟自己身后的四个丫鬟说:“去,把她的东西都收拾了,给她换身能见人的衣服,头也是,这成什么样子?”
四个丫鬟眼里带着恶意靠近郁久霏,她们的手都留着尖尖的指甲,不像是为了好看,像专门留着掐人的。
郁久霏缓缓后退,紧急拍拍楼十一,让他呼叫沈西聆,她急需善良!
现在郁久霏才觉得主母boss是个多好用的boss掉落物,但凡她已经拿到主母了,哪里能这么被动?
其中一个丫鬟不耐烦地说:“你躲什么?我们是给你梳妆收拾,还能害你不成?”
“很显然,你能啊。”郁久霏是个实诚的孩子,有啥说啥。
说完,西偏房太太跟正房太太都诧异地看向郁久霏,没想到她到这个境地了居然还能说骚话,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丫鬟都愣了一下,她们没少欺负那些进门后没地位的小妾,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她们会做什么,郁久霏却是第一个把实话说出来的。
郁久霏抓住她们呆愣的机会,悄声说:“其实大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如这样,咱们好好相处,反正我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院子的,何必为难彼此呢?”
没想到丫鬟跟婆子都油盐不进,她们过了震惊的情绪,又继续向郁久霏伸出手,完全不会被诱惑。
这些婆子丫鬟对人生的定义大概就是沈家大院这样的,每个人的生长环境决定了他的认知与思维,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无法改变。
郁久霏退回房间里之后,四个丫鬟关上了门,将婆子跟两个太太的视线都关在外面,就在这时候,郁久霏手中多了一面镜子。
“咦?”郁久霏右手原本抓着楼十一,在让他通知沈西聆后就送开了手,不过依旧背着手,现在她举起手,发现手里多了一把熟悉的青铜镜子。
四个丫鬟疑惑地看她一眼,她们刚才就注意到郁久霏一直藏着右手,还以为她藏什么呢,结果就一面破镜子。
拿着青铜镜子,郁久霏立马有底气了,问道:“咱们真的不可以商量一下吗?”
带头的丫鬟冷笑:“你不是第一个会这么说的,我们姐妹在沈家大院里长大,什么样的小妾没见过,说句实话,你今天说的话,其他人基本都说过,可谁都知道,那就是哄我们玩的,要是不一次就把你们给驯服了,等你们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弄死我们。”
在吃人的宅院里,谁也别说谁不是好人,地位不等,你不趁机踩死别人,就会被别人踩死。
郁久霏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的,可人都打到眼前了,她又不是受虐狂,还真的让她们虐待到傻。
随后郁久霏举起了镜子,让镜面对准四个丫鬟,下一秒,镜子反射出四道流光,分别进入丫鬟的眉心中,原本还充斥着恶意的四张脸,变得呆滞又麻木。
看到这种神态,郁久霏就知道善良的能力起作用了,她叹了口气,对四人下命令:“现在,给我梳头和穿衣服。”
郁久霏不知道穿衣服跟梳头的规矩是什么,她担心自己弄错了,出去会被人发现四个丫鬟不太对劲,让她们来的话,至少不会露出马脚。
四个丫鬟听话地去找衣服跟梳子,又轻柔地引着郁久霏走到梳妆台前,开始给她打扮。
首先是换上规规矩矩的小妾服装,小妾不能穿特别庄重严肃的衣服,正红色也不能穿,由于偏房里什么都没有,丫鬟就让郁久霏穿了还有点湿的喜服。
换上衣服后就要梳头,大宅院的女人就连发型、妆面和头饰都有等级,不能装点得超过自己的位份。
比如说主母可以盘起头发梳发髻,用最好品级的头饰,金、大珍珠、宝石等,平妻就只能用银的,而作为小妾,别说金银,有朵花就不错了。
四个丫鬟给郁久霏梳的发髻在脑袋最低的位置上,意味着她是最低等的小妾,对面的西偏房太太也是每天给自己梳这个位置的发髻,珠花跟流苏会垂在耳边。
哪怕这个发髻挺好看的,在院子里,就代表了连大丫鬟都不如的卑微身份。
梳完后丫鬟找了找,没发现其他的头饰,就给郁久霏戴上了她昨天出嫁时用的便宜珠花,一看就很廉价。
没有伺候过的老爷的小妾不能完全盘头,这用来区别是不是处子之身,丫鬟给郁久霏留了一段长长的头发垂在身后,又给她编了小辫子,总体看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等全部收拾完,四个丫鬟退到了旁边,等郁久霏下一个命令。
楼十一这个时候出声提醒:“郁久霏,你是不是应该喊一下?她们过来就是要给你讲讲规矩的,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那婆子跟四个丫鬟原来的表情,她们教习小妾的第一步,应该是趁收拾的时候狠狠教训小妾一顿,最少都得打得浑身青紫和撕下不少头发来,小妾不可能忍住这种疼痛,能忍住的,也是被堵住嘴了。
郁久霏思索一会儿,走到丫鬟面前问:“你们给其他太太收拾的时候,会把太太的嘴给堵住吗?”
“不。”丫鬟回答得很机械。
“不堵住嘴的话,太太又哭又叫怎么办?”郁久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群人围着一个年轻女子殴打,还要听对方的哭喊求饶,这不变态吗?
丫鬟回道:“什么时候娘子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哭不闹了,就可以停下来,所以,这是在教娘子规矩,堵了嘴,娘子就学不会了。”
听完,郁久霏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能说什么,这不是学规矩,这是在杀人。
抹杀一个人的人格,用暴力与洗脑的方式让对方失去自我,得多不是人才能想出这种“学习规矩”的办法来?
楼十一听了也觉得很不适:“被这样教出的,都不能算是人了,送进精神病院里都得进重症监护室,还不一定能重新治好。”
“所以,这个大宅院里,后来的小妾跟姨太太,再也没跟主母和平妻抢过位置,她们已经不具备作为一个人的自我认知,像是一个个生育机器,除了听话,没有任何自我。”郁久霏艰难地接上话头。
这样的宅院,真的很想一试管炸平它。
人之所以为人,是有明显的自我认知,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是人、知道自己活着、有思考能力,如果连一个人的本能都失去了,那跟植物人没有任何区别。
植物人都知道哭和挠痒痒呢,宅院里的女人们,连哭都得等指令。
“那你要哭吗?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模拟你的声音放出一段来。”楼十一迟疑了一下,轻声提议。
现在郁久霏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上一次见她这样,还是在东湖市私人医院,太生气了的时候,郁久霏是不会笑的。
郁久霏闭了闭眼,说:“不用了,镜子给你,去控制一下外面的嬷嬷,让她把规矩改成每天来我这里教我规矩。”
面对郁久霏难看的神色,楼十一同意了,伸出晶片小手,接过镜子出去。
等楼十一回来,他说:“两个太太回自己的房间里了,好像是默认了你会被打得很难看,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提醒你,这个副本是没办法越过代替老爷找线索的。”
重要角色无法被替代,一旦被替代,线索就可能断裂,导致无法找到凶手是谁。
“但我想改变这样的情况,就算外面再不好,至少拥有自由,那些女子嫁进来,只是想活着,同样是给老爷打工,凭什么她们要被变成现在的样子?”郁久霏不能理解。
明明嫁进来就是想活着,外面战乱四起,日子不好过,都想被沈家庇护,以她们可以想到的方式,问题难道不在老爷身上吗?为什么是那些想活命的女子买单?
况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都是打工仔而已,为什么就要把小妾们变成没有思想的玩偶?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楼十一沉默一会儿,说:“你能怎么解决呢?这个宅院等级森严,你连升职成平妻的资格都没有,不是主母,你根本无法废除这些规则。”
郁久霏思考着楼十一说的话,良久,她拿出了城主给的隐藏牌,回道:“我没有资格,但我可以让别人也失去资格,不存在的东西,还讲什么资格?”

第160章治疗第一百六十步
楼十一看到郁久霏手里的卡牌,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你要干嘛?”
“城主给了我灵感,既然现在沈家大院里都听平妻跟老爷的,而且他们还不能消失,那就让他们成为城主吧,不存在的传说,很适合他们。”郁久霏冷笑着回答。
听到丫鬟们描述的教习过程,郁久霏真的很想一口气炸掉整个沈家大院,然而副本规定了不可以,那她只能想点别的办法,比如说让所有人都默认了平妻与老爷的不存在,同时给沈家大院里的其他人下心理暗示,以对抗沈家的洗脑。
简单来说,就是城主的隐藏能力可以让人生出某个人存在又不存在的认知,这个能力的好处就在于,因为沈家人知道有平妻、老爷,所以不会出现剧情紊乱,依旧是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
但因为隐藏的能力,那些因为恐惧跟疼痛被洗脑了的小妾,会在隐藏能力的影响下,渐渐觉得平妻跟老爷其实是不存在的,他们就像是一种信仰,为了让自己听话而出现的假设人物。
一个人会恐惧带给自己伤害的东西,但就算再怕鬼的人,在面对连环杀人犯的时候,都会觉得杀人犯更可怕。
作家莫言曾说“一生怕鬼,鬼却未伤我分毫,一生善良真心待人,人却让我遍体鳞伤,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猜不透的人心”,在沈家大院经受过疼痛的人,在意识到压迫着自己的人不存在之后,才能真正从恐惧中走出来。
楼十一顺着郁久霏的思路思考半晌,说:“这只是你的一种猜想,城主的能力就算真的能做到让人改变对平妻跟老爷的认知,又不改变剧情走向,可这不代表那些小妾的精神病会好。”
生病了还是得去治病,那些小妾因为大量的折磨,精神早已崩溃,需要的是专业的心理治疗,单纯靠她们自己走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郁久霏沉默许久,回道:“没关系,总要走出第一步,就算是进行心理治疗,第一步也是让患者认知到恐惧源消失,很多被家暴、PUA、心理控制的患者,其实都是等压迫自己的人死了才敢去进行治疗,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
既然郁久霏坚持,楼十一就不说什么了,在救人这件事上,没人能说服郁久霏,除非把她摁住,不过楼十一并不想做这种无用功,没必要跟一个精神病争到底该不该做某件事。
“那就随你吧,现在城主把卡牌给了你,你打算什么时候使用?”楼十一直接问时间,他们都不确定卡牌的使用范围,不过按照boss掉落物的设定来说,基本都是全副本地图可用的。
就像沈西聆的能力可以跨越好几个院子远程使用镜子让郁久霏精准控制某些NPC一样,只要boss本身不像楼十一限制了范围跟效果,都默认是全地图可用。
郁久霏有些纠结,便坐下俩拿了自己的本子开始研究到底什么时机比较合适。
副本剧情一般都是两条线,可以直接给玩家发布的是主线任务,也就是找到凶手,暗线是隐藏主线任务,boss主母说得要先找到沈家主母的死因触发,再找到死亡的真相,就算通关。
那结合起来,就是说,这个副本要完成三个目标,分别是主母死因、凶手、真相,为了防止知道凶手就被传送离开,最好的办法是确认凶手是几个人,这对后面完成目标的顺序很重要。
假如凶手最后默认是一个人,那郁久霏就必须先找到死因,再查找真相,最后才能去确认凶手是谁。
如果凶手有两个以上,并且副本承认多凶手的判定,那就简单得多了,只需要知道死因触发隐藏主线任务,再找其中一个凶手来推断真相,最后补上剩余的凶手,就可以同时完成主线任务跟隐藏主线任务。
郁久霏检查了好几遍,发现这个流程最好不要变动,但凡有差错,她就会被传送走了,而且还得防着其他玩家知道了凶手,不然她一样被送走。
曾经郁久霏觉得游戏一荣俱荣、一损只损自己的的规则还挺人性化,到了沈家大院的副本,才发现游戏果然从不会让玩家好过,给了一点甜枣,就得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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