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感觉到自己肩膀处的那只手用力越来越大,就好像铁箍一般,吓得他连连点头:“是,是,我突然就觉得腹中剧痛,难以忍受!”他话音落下,才感觉肩膀处那只手放轻了力道,顿时松了口气。
那官兵也没怀疑,只丢下一句:“没有军医!”便离开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是卫修远一拳把人打成这样的。
在官兵走后,那壮汉面露恐惧的哀求道:“好汉!好汉!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卫修远这才将放在他肩膀上的右手收了回来,笑眯眯的又拍了拍他的左肩:“没想到兄台竟然身怀恶疾,实在可惜……”
这意味深长的话差点把这壮汉吓尿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挑选的软柿子竟然是块铁板!
他被卫修远一拳打倒,即使周围有很多证人,他也不敢告到官兵那里去。因为本就是他抢东西在先,而且官兵对闹事者的惩罚向来是不管谁是受害者,全都克扣三天口粮,饿得没力气就不会闹事了。
之前队伍中也出现有人抢口粮,结果两人打了起来,闹到官兵过来,不管是抢人的还是被抢的,全都被扣了三天口粮。再之后有人抢口粮,被抢的人为了不饿三天,就忍了,只饿一天总比饿三天要好,因此这种息事宁人的想法也助长壮汉等人的嚣张气焰。
只是这壮汉却没想到卫修远居然半点不怕,还武力值那么高,这个闷亏只能咬牙吃下了。
倒是卫修远对他来了兴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壮汉不敢不答:“我叫吴满仓。”
卫修远对这颇具特色的名字并不以为奇,桃树村就有好几个叫满仓满粮的,寄予了普通百姓希望粮仓全满的美好愿望。
“你这名字跟姓氏搭配到一起可就不太好听了。”吴满仓,无满仓,好好的名字就因为姓吴而变了味儿。
吴满仓苦笑道:“公子就别打趣我了,您叫我吴三也行,我在家排行第三。”其实吴三也有吴瘪三的意思在里面,他除了比自己厉害的人这样喊他,他无法反驳之外,其他人他都不许别人喊他吴三的。
现在他主动让卫修远喊他吴三,可见卫修远的实力确实令他敬畏了。
卫修远笑了笑,然后用手在吴满仓的腹部位置按压了几下,顿时吴满仓便觉得之前还腹痛不止的地方疼痛减少了,渐渐的就不觉得痛了。
吴满仓欣喜若狂的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之后卫修远身边就多了一个尾巴,吴满仓大概是被他打服气了,天天跟在他身后以小弟自居,姿态放得很低,在有限的艰难环境下还想法子给卫修远创造好点儿的生活条件。
卫修远本来就有意收服这个胳膊比别人大腿还粗壮体质不错的吴满仓,现在被吴满仓这么殷勤的伺候,心中就更满意了。
之前他晚上睡觉就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席地躺着睡,虽然他基本就是躺着修炼精神力,并没有真睡着,但就与碎石泥土隔两层薄薄的衣服那感觉确实难受。现在有了吴满仓帮忙割了一大堆杂草包裹在一件大衣里,他垫在身下就躺得舒服多了。
之前卫修远为了不表现得太异常,即使糙饼再怎么拉嗓子也要吃的,现在吴满仓天天帮他烧水将糙饼煮成糊糊,虽然味道糟糕样子糟糕,但起码好下咽了。
吴满仓的这些伺候虽然连卫修远在卫家做农家少年的日子都比不上,但无疑是努力在目前艰苦环境下帮他改善条件了。
对吃苦不怎么在意的卫修远心里很满意,他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所以在新兵队伍跋山涉水前往边关的路上,卫修远传授了一套星际小学生广播体操给他。
别小看这小学生广播体操,这其实是一套针对星际小学生体质的简化版体术,对体质也就跟星际小学生差不多的吴满仓而言是极为合适的。
不过因为吴满仓精神力太弱,广播体操的训练效果肯定需要很久才能见效,卫修远又暗中往吴满仓的食水中滴了一滴基因药剂。
这个古星球的人精神力都很弱,基因药剂的使用对精神力也是有要求的,所以这一滴药剂足以让吴满仓消化很久了。
有一滴基因药剂在体内作为消耗,吴满仓做起小学生广播体操来很快就感觉有股神奇的热流开始改善自己的身体了,让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大了。
顿时吴满仓震惊不已,将这套小学生广播体操视为神秘的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平时练起来也是躲躲藏藏的不让别人看见,以免卫修远传给他的武功秘籍泄露了出去。
对此,卫修远只能说:“你高兴就好。”
虽然这套简化体术只是星际小学生广播体操,但也不是随便看看就能学会的,也不是古星球的人学会了就能轻易增长力量的,还需要搭配配套的呼吸法才行。
卫修远和吴满仓私底下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每天只能吃一顿还要走很久的路,众人又累又饿,麻木不已,根本没有经历关注别人的事。
终于有一天在地平线上看到了边关大城阙玉关的影子。
阙玉关乃是边关直面西戎大军的一座城,防守森严,可以说,阙玉关不破,西戎大军绝对无法踏入大庆境内。
但可惜如今阙玉关已经沦为了大庆与西戎的绞肉场,尤其是大庆的军队死伤格外惨重。
第10章
当今皇帝年幼,朝政被太后及外戚把持,外行指导内行,一打败仗就临阵换将,还时常亏欠军饷。又有那些挖国家墙角的硕鼠贪污仅剩不多的军饷,倒卖军备,让将士们饿着肚子穿着锈蚀的盔甲上阵杀敌,那么大庆军队在西戎的进攻下节节败退也就情有可原了。
这些情况可以说消息灵通点的人都知道,因为目前外戚专权,他们带头贪污索贿,其他官员还不有样学样?反正只要把贪污的钱财分润给上面,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些官员这么光明正大的行事,还能瞒得过谁?
奈何就算有看不过眼的官员上奏弹劾这些贪官污吏,才八岁的幼帝又能做什么呢?奏折还不是落到了太后手中,太后身为妇道人家根本不懂朝政,只一味的依靠娘家人,她娘家人就是主动带头贪污索贿的,看到这奏折弹劾的是自己人,当即反咬一口,将那上奏的官员给下大狱了。此后也无人再敢弹劾外戚承恩公府一派的人了。
整个国家除了少数先帝留给如今幼帝的辅政大臣还算靠谱之外,其他官员基本从根子上就烂掉了。
西戎趁机南下入侵大庆边境,就因为朝廷这些不靠谱的官员根本不重视,辅政大臣与外戚一党内斗个不停,还有贪官忙着往自家搜刮民财,军饷都迟迟不到位,大庆边关军队节节败退,西戎大军连下数关。
原本阙玉关前面还有几道关卡的,如今都已经被西戎攻下了,只剩下最后一道守卫大庆边境的阙玉关。
若是阙玉关被攻破,西戎大军就能长驱直入大庆腹地,一路打到京城去。
也就是阙玉关的不容有失,这时朝廷百官才回过神来,慌张的想法子守住阙玉关。否则关外蛮夷打进来,他们搜刮的家业全都得被蛮夷抢走,性命也未必保得住。
不过这些官员依旧是舍不得出大笔军饷给军队换军备,就干脆下征兵令,强征无数壮丁去做炮灰,打算用人命堆死蛮夷。反正在这些官老爷们看来,贱民的命不值钱。
卫修远作为被征新兵的一员,他粗略估了一下其他地方赶来阙玉关的新兵数量,大概有好几十万,再加上阙玉关本就有的几十万守军,现在阙玉关里的军队真能称得上是百万大军了。
然而民兵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呢?
卫修远心里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想办法在军队中升官了。
他不能总是做个最底层的炮灰士兵,想办法在军队中掌权才是正道。
新兵刚开始没有什么战斗力,也不会让他们一开始就上战场,现在西戎大军也没有入侵阙玉关,于是阙玉关的守将方将军就吩咐先好好训练新兵。
然而这训练新兵的方法真的让卫修远挺不能理解的,每天让新兵们毫无意义的消耗着体力,又不让他们吃饱,怎么长力气?在他看来,这种训练顶多是让新兵们拿着兵器时手稳一点,排队列序有秩序一点,再无其他作用。
卫修远在训练中表现得很出彩,虽然他觉得这训练方法毫无技巧可言,但并不妨碍他表现得比其他人更出色。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耐力与技巧,在其他什么也不会的新兵的衬托下,他很快就引起了上级军官的注意。
然后他就顺利的被提为了小队长,手底下管着十个新兵。
这十个新兵中并没有早就被他收服的吴满仓。本来吴满仓是想申请来他小队的,但卫修远觉得这太浪费了,吴满仓完全可以自己做一个小队长,这样他就能间接通过吴满仓再控制一支小队。
训练了一个月之后,上面就有任务下达了,要求包括卫修远小队在内的五支小队去做一个巡逻任务。
这任务难度不高,但要看运气,如果运气好就是出阙玉关转一圈回来,运气不好与西戎的斥候小队撞见了,只怕要减员不少。
但卫修远所率领的小队众人各个都信心满满,因为这一个月训练期间,卫修远暗中教给他们一套训练方法,让他们速度和力量都有所提升,他还教了他们不少搏杀技巧。
虽说卫修远没像对待吴满仓那样,将星际小学生广播体操教给他们,也没给他们服用基因药剂,但他的这些教导与训练已经足以让他们的实力翻倍,除了没经历过战火心理素质比不上老兵之外,其他方面并不比老兵差了。
这次巡逻任务,卫修远不同于其他四支队伍,他反而希望遇见西戎的斥候,好让自己手下的这些新兵蛋子见见血。
要想成为一位合格的士兵,经历战场的血腥与杀戮是不可避免的。
曾经在星际联邦从底层厮杀到元帅之位的卫修远,对这个道理很明白。他记得自己在星际刚从军校加入军队时,参加的第一场战役就是人类联邦与虫族一个分支开战。
比起同为人类的西戎,那些形态各异狰狞可怕如杀戮机器的虫族才是真正的可怕。
卫修远带着手下十人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开始巡逻,他们十一人骑在马上,让马儿慢慢的走。
他对身后众人道:“其实在与敌人正面撞见之前,可以先通过观察周围环境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从而判断出附近有没有敌人。”
“队长,这个俺知道!”一个长相很黑的汉子喊道,“俺以前是个猎户,在山林里找猎物踪迹时就是这样的!”
卫修远笑着点了点头:“差不多,不过敌人和猎物不同,敌人是有智慧的。尤其是这些经验丰富的斥候,他们会将自己留下的痕迹清除掉,或者故意伪造痕迹误导我们,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心去观察蛛丝马迹了……”
他并没有藏私的将这些经验教给了手下们,他希望这些人都能活得更久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就成了无数炮灰中的一员。
他顾不了所有人,但他希望能让手下士兵都活着回家。
第11章
卫修远曾经在星际战场杀的大多数都是虫族,不过虫族也是有智慧的,甚至有的虫族比人类更狡猾。还有平时休战时,他也没少率军出去剿杀星盗,在追踪痕迹方面的经验绝对远超这个古星球的所有人。
所以没过多久,他们这支小队就发现了西戎斥候小心掩盖的行迹。
顺着这蛛丝马迹摸过去,他们十一人在敌方察觉之前提前发现了他们。
那是一支二十人小队的斥候队伍,每个都是身强力壮的西戎青壮,看得卫修远手下十人心生胆怯。
之前那个曾经做过猎户名为林忠的汉子小声对卫修远道:“队长,我们打不过他们,要不我们撤吧?”
敌方是经验丰富的西戎斥候,各个身强体壮,而且他们背后都背着箭囊,西戎人基本都是射箭好手。而己方在一个月之前都还只是拿农具种地的普通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体格也不怎么壮实,挥刀都不标准,更别提射箭了。
甚至双方人数都差了那么多,本来敌方就能以一敌三,结果敌方人数还比己方多上九人。完全看不到能偷袭成功的可能性,所以林忠说的就是大实话。
卫修远看了一眼那些距离他们还很远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西戎斥候,又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的十张面孔,微微点头:“我们不能正面交锋。”
他根本就没对自己手下这十人的战斗力抱有什么希望,只是带他们出来见见血,让他们慢慢成长起来。
卫修远一招手,带着手下人离开了这里,在不远处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始就地取材布置陷阱:“你们过来帮忙,先把陷阱布置好,等那些西戎人落入陷阱中,你们就出来补刀。”
有人害怕的道:“队长,我们还是快撤回去吧!将这支斥候队伍禀告上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布置什么陷阱?我们几个人就算有陷阱也杀不了二十个西戎人啊!”
卫修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逃跑是没用的,我们身为巡逻队,即使回去禀告了这个消息,依旧会再被派出来。难道你要发现一次西戎斥候就跑回去一次?”
他在这一个月里建立起的威望还不错,没人再敢质疑他的决定,都老老实实的按照他说的布置陷阱。
卫修远设置的陷阱当然不简单,其他人只能在他的指导下一步步搭设,做猎户的林忠看出了这陷阱是什么样的陷阱,心中奇怪的问道:“队长,这陷阱需要人来发动吧?可是这四处空旷,我们都要躲到远处那个山丘后面去,即使西戎人落入陷阱,没有人发动陷阱也是无用啊!”
卫修远淡淡一笑:“我自有打算,按照我说的做便是。”
林忠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卫修远那自信满满的模样,最终还是满肚子疑惑的没再说什么了,埋头帮忙将陷阱搭设好。
陷阱做好之后,卫修远又亲自精心掩饰,直到完全看不出来此地的异样之后,率领着众人躲到山丘后面去。
这个供他们躲藏的山丘距离他们发现西戎斥候的地方较远,除非西戎斥候过来,否则绝对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而西戎斥候想要过来,就必须经过那块被他们布置了陷阱的地方。
众人将马匹栓好,然后席地而坐,忽然有人问道:“我们是不是忘记把西戎斥候给引到陷阱那里去了?”
卫修远笑道:“不必我们冒险去引,因为我之前就发现西戎斥候的前进方向就是朝我们这边来的,他们必然会发现我们之前躲在旁边窥视他们的痕迹,然后追踪过来。”
又有人懊恼的道:“我们应该把沿途留下的痕迹抹去的,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如果不会被发现,何必在这里设置什么陷阱等着交战呢,直接避开这队斥候岂不是更好?
卫修远摇了摇头:“若只是我们几个人,抹去痕迹还比较容易,但我们还有十一匹马,马蹄留下的痕迹在这么短时间里可不容易掩盖,根本瞒不过经验丰富的斥候。这也是我在发现西戎斥候后没有带着你们逃跑的原因,即使逃跑也会被追踪的,干脆利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这段时间布置一个陷阱,将他们坑杀,反倒是大功一件。”
但其他人并不像卫修远这样信心满满,反而忧心忡忡的想,万一要是陷阱不管用怎么办?他们被西戎斥候杀了怎么办?
虽然刚才他们都远远窥视过西戎斥候,知道西戎人的五官长相比大庆人较为立体深邃,但也和他们一样是人,并不是传言中的三头六臂铁面獠牙的恶魔。
可西戎对大庆多次杀戮造成的恐慌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这些没见过血杀过人的新兵,此时握着自己兵器的手都开始冒冷汗了。
如果不是卫修远威望够高,又有严酷的军法,他们真想四散逃走算了。
卫修远可不管手下人心里在想什么,他耳朵竖起来听着远处的马蹄声。
西戎斥候一般没有遇到敌人的情况下是不会骑马的,因为这样不方便他们掩盖马蹄走过留下的痕迹。所以卫修远想听到很远处慢慢悠悠走动的马蹄声有点困难。
然而没多久,他就听到马蹄声忽然变得快疾起来,应该是西戎斥候发现了他们之前留下的痕迹,所以骑马根据那踪迹追了过来。
卫修远微微闭上眼,耳中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他认真听着,与此同时脑海中的精神力如同触角一般探出去,伸到他们布置陷阱的地方。
然后他就用精神力‘看到’西戎斥候骑着战马飞奔而来,就在他们战马的马蹄踏入陷阱所在的范围内时,他的精神力触手就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无形之手拉动了陷阱的手动开关。
‘轰隆’一声,从地面上冒出一排排尖利的木刺,这木刺又长又粗,直接刺穿了马腿,甚至有的刺入了马肚子里。
第12章
被木刺刺伤的马匹哀鸣着倒下,马背上的西戎斥候猝不及防的被摔下,大部分都摔入了木刺之中受了重伤,少数几个反应迅速的在被摔下的瞬间及时站稳身子,只受了点轻伤。
卫修远看到这一幕,又是用精神力开启了第二环陷阱,那些站稳身子的斥候还没来得及退得远远的,地面忽然塌陷,猝不及防的他们全部掉落坑中。
卫修远微微一笑,对手下一挥手:“杀!”
他们小队骑着马奔出来,基本不需要战斗了,这二十个西戎斥候要么身受重伤要么掉落深坑,毫无战斗力。
众人将这些西戎斥候团团围住,有些犹豫的看向卫修远:“队长,我们要不要把他们俘虏回去领赏?”
卫修远道:“先审问一番,然后杀十个人,只带十个回去就行。”
然后他们开始对身受重伤的那些西戎斥候进行严刑逼问,不过这些人也都是硬骨头,有几个被活活抽死也没透露半点讯息。
卫修远看着这一幕,倒不是很在意,或许这些受过训练的斥候意志力远比寻常人坚韧,但对他而言,完全可以用精神力催眠控制他们,什么情报还不手到擒来?
只是精神力对古人来说有些神乎其神,而且用精神力控制人也比较犯忌讳,他不好当着手下人的面施展。
见手下人审问不出什么,便道:“除了领头的那个不能动,其他西戎斥候你们一人杀一个,见见血,然后带着剩下的俘虏回去领赏!”
西戎斥候都是能听得懂大庆话的,他们中有些人面露恐惧与狰狞,甚至有些伤势不重的试图反抗逃跑,然而都被刚才审讯过程中养大了胆子的林忠等人一刀一个的砍死了。
每人砍死一个,再加上之前受不住审讯被抽死的,这些西戎俘虏就死得只剩下七个了。
林忠等人见了血杀了人之后,一个个忍不住吐了出来,这七个西戎的战场老兵看着吐得不行的林忠等人露出鄙夷之色。
然而林忠等人吐完后就红着眼盯着这剩下的七人:“队长,我们感觉刀都在颤抖,真不能再杀几个?”
西戎攻打大庆并不是只有这次的大举南下,以前几十年西戎没少在秋冬季节来大庆边关烧杀抢掠,这是延绵了数十年的种族仇恨。
即使林忠等人以前不是边关人,但来边关的这一个多月也见过了西戎军队肆虐过后的惨状,心里对西戎人是恐惧又仇恨。
现在被卫修远想办法俘虏了一支西戎斥候小队给他们杀了见血,他们驱除了对西戎人的恐惧,就只余下了仇恨。所以他们吐完后再看着剩下的西戎斥候,难免觉得手痒痒。
卫修远虽然对他们的变化感到满意,但还是没允许他们胡来:“这七个人带回去的作用可比你们随地杀了要大多了,还不快动手把他们绑在战马上带回去!”
“是!队长!”林忠等人动作麻利的把俘虏们都绑好,然后每人骑着一匹战马,牵着两匹从西戎斥候手里缴获的受伤战马,高高兴兴的返程。
“轰隆隆”的战马奔跑的身音传来,阙玉关的守军都警惕起来:“注意敌袭——”
听战马的马蹄声似乎是几十人的骑兵,然而待目标靠近后,守军惊愕的发现,骑在战马上的居然是穿着他们大庆士兵的衣服!
卫修远遥遥看着阙玉关,然后骑着自己身下的战马,一马当先的独自一人率先冲向阙玉关,大声喊道:“我是大庆巡逻队小队长卫修远!我们队伍抓获了一支西戎斥候小队!请求入关!”
卫修远当然清楚自己等人带着西戎的战马奔向阙玉关很容易被当成敌军,即使穿着大庆士兵的衣服也会被当做是西戎人伪装的西戎敌军。所以为了避免一股脑冲到阙玉关下却被无辜射杀,卫修远才独自一人先行一步告知阙玉关守军自己等人的身份。
他一人上前,即使是被当成西戎人也不会被射杀。
卫修远的话被阙玉关守军听见了,所以等后面的林忠等人骑马跑过来时,阙玉关城墙上的守军虽然将箭尖对准了他们,但终究是没有放箭。
很快卫修远的直属上官就出现在了城墙上,他认出了卫修远后,阙玉关才放下吊桥让他们进城。
进城后被一大群久经战场的精锐士兵虎视眈眈的盯着,林忠等人有点心虚发怂。
卫修远依旧面色如常,将被捆成一串的七个西戎斥候拖到一个连他的直属上官都要恭恭敬敬立在身后的军官面前。
卫修远不知道这个军官的身份,但看他穿着威武的铠甲也知道他身份很高,就含糊的喊一声“将军”,然后汇报道:“属下今日带着兄弟们在附近巡逻,结果发现了西戎斥候留下的痕迹,我们便顺着痕迹追踪上去,发现了这二十人的西戎斥候小队。属下发现我们打不过他们,便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暗中设置陷阱坑杀他们,最终将他们全部俘虏。不过杀了十三人,只余下这七人了,因为陷阱的缘故,缴获的战马也多有损伤。”
战马属于珍稀资源,大庆在边关打不过西戎军队,不光是因为朝廷拖后腿,还因为西戎大军基本都是机动性很强的骑兵,而大庆没有那么多好战马,骑兵数量和质量都比不上西戎。
像卫修远等人出关巡逻,虽然得幸可以骑着战马巡逻,但实际上这种普通战马无论是体格还是奔跑速度都远远不如西戎战马。
这也是为什么卫修远遇到实力远超他们小队的西戎斥候小队时就没考虑过逃跑这个选项,因为战马不如人,根本跑不过。与其跑一会儿被追上然后进行生死厮杀,倒不如打时间差设置陷阱坑杀西戎斥候小队。
那个听着卫修远汇报具体情况的军官看了一眼被拖过来的七个西戎斥候,又看了看被林忠等人牵着的从西戎斥候手里缴获的受伤战马,脸上露出了笑:“你们做得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卫修远铿锵有力的答道:“卫修远!保家卫国的卫,修身养性的修,才高志远的远!”
那军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赞道:“好名字!”又问道,“你读过书?”
卫修远答道:“属下是童生。”
军官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那你怎么来参军了?”
卫修远露出一个苦笑:“因为属下在学院里成绩比县令儿子要好,所以被他记恨上了,派人当街将属下毒打一顿。县令担心属下心中记恨,就将属下抓来了。”
那军官显然也明白征兵中的猫腻,也不禁为卫修远感到可惜。
虽然这个军官也是武官,而且看起来官职不低,但他心里依旧跟大部分人想的一样,觉得做文官比做武官好。
实在是如今的大庆重文轻武的风气太严重,同品级的武官就是比文官低一头。哪怕如今西戎大军都打到家门口来了,指挥大庆军队抵抗西戎大军的依旧是那些没上过战场只会纸上谈兵的文官,后勤也被文官掌控在手中。
许多由武官起家的勋贵也是鞭策儿孙努力读书由文转武改换门庭,这是大庆的普遍风气了。
不过这军官虽然为卫修远感到可惜,但也不会说出来,反而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既然入了军中,就好好干,努力升官衣锦还乡!”
“多谢将军!”卫修远看到了这个军官后面的他的直属上司都在刚刚面露艳羡之色,就更加确定这个军官的身份不一般了。
这个军官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很快就带着俘虏和战利品离开了,卫修远也带着手下士兵回去休息。
中午吃饭的时候,卫修远忽然被他直属上司孙伍长喊了过去。
孙伍长是个老兵,被派来训练他们这些新兵的,此时他看着卫修远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有艳羡又有欣赏。
他对卫修远道:“你今日立了大功了,你可知今天你见到的那位将军是什么人?”
卫修远心里有几分猜测,但还是摇头道:“伍长,您也知道,属下只是个新兵,哪里知道将军的身份?”
孙伍长笑了笑:“你也是运气好,刚好碰上陈统领来城墙上巡视的时候。”
卫修远‘惊讶’道:“竟然是陈统领?”虽然他遇到的是个统领,但他之前喊将军倒也不算逾越,因为将军不光是一军之将的军职,也是对军官的尊称。
孙伍长似乎很满意他脸上的惊讶,笑呵呵的道:“你能在陈统领面前露脸,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好好努力立功!争取也做个伍长!”
卫修远面露无措之色:“这,伍长,我……”
孙伍长并没有故意试探他的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道:“托你的福,这次从俘虏的那几个西戎斥候口中掏出不少有用的情报,我说不定能升为百夫长了,到时候我这伍长的位置就归你了!”
卫修远面露喜色,表现得就跟普通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看得孙伍长会心一笑。
待孙伍长离开后,卫修远收敛了脸上的喜色,面无表情的心中沉思着:“若是能从小队长跨越到伍长倒也是好事,不过真正想在军中掌权,还得努力成为都统,然而都统之上还有五大统领,统领之上才是将军。可惜大庆武官地位过低,便是将军也无法独掌大权,居然还有文官做监军,权力还那般大的能辖制将军!外行指导内行,难怪大庆屡打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