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夫您放心,我们肯定回去好好照顾石头兄弟!他若是发了烧,我们就带他过来找您好了。”领头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的有些小心。
“这是自然。”花眠说道,“或者你们让人来叫我,我上门去看也行。”
这人都伤成这样,搬来搬去的也怪麻烦。
“花大夫可真是认真负责啊!”跟石头一块儿的一个男人顿时激动了起来。
这边状况良好,自然就有人将目光对准了对面的百草堂。
“唐大夫,你也带着徒弟过来学习啦?”有人看见躲在人群后面偷看的唐启元,特地大声的说道。
“!!!”
唐启元为了躲开众人的眼睛,特地带着小药童躲在角落里。
他过来原本是为了看花眠笑话的。
这丫头为了出名,什么事情都敢做,连这样的重伤病患居然也敢接下?
而且这人还是为了官差办事才受得伤,若是一个不好,那到时候就是连医馆都别想再开下去了。
哼,说到底,还是这小丫头年纪小,没经过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便只等着看笑话就好。
可没想到笑话没看成,却看见花眠拿出那么一大堆的工具。
有些是他见过的,但更多的却是闻所未闻……
“拿的什么玩意儿……”唐启元的心里便起了嘀咕,越看着那丫头下手的动作,他的背后就逐渐起了一层冷汗。
“对对对,唐大夫是该来学学,这么大年纪了,本事还不如花大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有本事,别是自己不敢治吧?说起来,你在凤阳城也就治个伤风骨折,卖卖那昂贵的草药罢了。”
“你!”唐启元立时火冒三丈,声音冷冷的道,“我倒是不晓得你有什么本事,但是信口雌黄倒是厉害的!”
“我信口雌黄?刚才一口咬定这人治不回来的,难道不是您老人家?现在你在瞧瞧人家小花大夫,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把人给救了回来?”那人冷笑着回怼说道。
“这哪儿算救活?不过是吊着一口气……”
“哎哟!”旁边老板娘过来打着圆场说道:“瞧你们这一天天的,别跟吃了火药似的。唐大夫在咱们凤阳城里这么多年也是有目共睹的,谁家还没请过唐大夫治病啊?如今说这些倒是显得过河拆桥了啊。”
唐启元这才满意,觉得还是老板娘有眼光。
还不等唐启元缓和脸色,又听见老板娘说道:“不过咱们唐大夫向来不擅长治疗外伤,这才比小花大夫落了点下风。”
“呸!什么叫落了下风?以为这个样子就算把人救回来了?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不相信你们就等着瞧,这人过不了几日必定会死!”
“嘿,唐大夫你怎么说话呢?干啥咒我兄弟啊!”唐启元这话一出,那几个石头的兄弟顿时就不爽了。
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从花眠这看见了点希望,又被唐启元煞风景的来了这么一句,真是晦气!
“……”
唐启元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袖子一甩,不想再听这些人贬低自己来夸花眠的话,转身离去。
众人听见唐大夫最后的话,面面相觑,又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信。
毕竟唐大夫在凤阳城这么多年,的确是积累了一些名声的,倒不是完全没有一点真才实学,要不然他也待不了这么多年。
既然他能够斩钉截铁的说出这样的话,那眼前已经面色已经呈现微微红润的石头,真的能够活过来吗?
“那啥……”老板娘凑到花眠身旁问道:“花眠妹子,你告诉姐,这石头真能救回来吗?他这伤可重着呢。”
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石头的确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过的,那样重的伤口,确实不是什么好治的。
花眠自然也不敢打包票,说什么能百分之百活下来。
“只要石头未来几日没有发烧,再好好将养,就不会有太大问题。”花眠认真的说道。
“可是唐大夫说……”老板娘有些为难,可又的确被唐启元的话,说动了几分。
旁边看热闹的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和老板娘的想法差不多。
“切。”花眠却不屑的笑道:“他都没上手治过,说的话有什么可信的?”
“嗯……也对!”
要石头真的总归得死,那花眠好歹也帮他吊住了一口气。
不像唐启元,连尝试都不肯,直接断定人没得救了。
“你在干什么?”
突兀的,传来了季鸿文清脆的童声大叫道。
花眠听到熟悉的声音,就看见鸿硕鸿文两个孩子背着小书包放学回来,季言川也跟在旁边。
“诶,你们……”
花眠正想说话,就看见两个孩子竖着小眉头,看向一个小药童。
小药童不妨被自己突然被人叫住,顿时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我、我啥也没干啊……”
“小大夫,你师傅都走了,你还在这干啥呢?”
“你骗人,你偷东西!”季鸿硕大喊着说道。
原来因为两个家伙个头矮,反而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正好注意到,这小药童趁刚才人多混乱,悄悄将花眠放在旁边的一个小瓶子给藏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第169章 我家相公比二哥还要俊俏呢
“胡、胡说,你……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小药童满脸慌慌张的说道。
只是他那紧握成拳头的手,显然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既然你说我侄子骗人,那你就把手掌打开,让大伙儿看看。”季言川面色冷峻的盯着他。
“……”
小药童哪里敢把东西拿出来?
吓得直往后退。
“我没拿你们东西……我们百草堂有那么多药,难道我还缺你们家的了?”小药童额头上的冷汗砸在地上。
越是这般慌张,季言川就越加不相信。
“我们都知道你们百草堂药多,但是有没有用可就不好说了?要不然你师傅连病都不敢治?现在又派出了你来,该不会是你师傅想偷师,特地叫你过来看的吧?”季言川冷声问道。
那小药童年纪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被人逼的靠在柱子上,没法再后退。
“鸿硕鸿文,你们真看见他偷了?”花眠先是问了一遍双胞胎。
“对!”两小只认真的点点头。
好,花眠相信自家人。
“既然他们这么说,那你把手掌打开让我们看看吧,不然我不会放你走的。”花眠冲那小药童说道。
“我……我……”小药童拼命的咽口水,还一个劲儿的猛摇头,“你们都是一伙的,就是想冤枉我!”
他哪里敢打开手掌,要是被人看见了,那他可真就完蛋了!
如今也只能被逼着死鸭子嘴硬。
季言川可就不愿意惯着他,直接一步走过来拽住药童的手腕,一个用力。
药童嘴巴里发出惨烈的叫声:“啊——疼疼疼!”
握成拳头的手掌,也不自觉的打开来。
一个还不如巴掌大的小瓷瓶,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上。
东西显然不是百草堂的药房里有的药,而是花眠刚才从柜台里拿出来的那些。
这可是众人亲眼所见。
“你刚才还嘴硬,这东西是什么?难不成你们医馆里也有这个?”季言川抓住小药童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药童还是嘴硬着,倒吸着冷气道:“我、我就是没有拿你们东西,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陷害我的?你们都是一伙的!还有你,一个大人竟然欺负我一个孩子,你还是在学堂里当先生的人,我瞧你根本就不配当个先生!”
“呵,你还得庆幸自己不是我的学生,否则我肯定戒尺伺候。”季言川冷笑一声,一把拎着小药童的后衣领,将他提溜到对面的百草堂,“喂老东西,这你家徒弟,拿回去好好教教他如何做人。”
“你这……”
唐启元脸上又青又红,像是被人打了几拳头,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哦,不过……”季言川临走之前,还不忘说道,“你自己也没啥人品,恐怕没什么东西能教他了吧?”
季言川虽是季家四兄弟里最儒雅的一个,但也只是在没触及到他底线的时候。
“你他娘的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那人若是死了,我看你们千草堂吃不了兜着走!”唐启元愤怒的说道。
季言川没放在心上,他是知道花眠医术的。
这点小伤小痛,就连军中一般的军医都能够医治的好,更何况是花眠?
见他如此风轻云淡的离去,唐启元一颗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了两遍,气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见正躲在一边扭扭捏捏的小药童,唐启元把人抓过来就狂揍了两下,边打边骂道:“都是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家的医馆不知道看着跑去偷人家东西,你可真是丢光了我们家的脸面,若是还敢有下回,我就是打死你,你娘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是啊师父,我也是想看看她究竟用的是什么妖术治病的,她一个小丫头哪能比您更强呢?我这也是为了您啊……”小药童被揍,哭得撕心裂肺。
刚才石头在医馆里进行手术,有不少血落在了地上。
季言川进去后院打水要帮着清理。
鸿硕鸿文抱着旺财嘀嘀咕咕的,强迫它听在学堂里发生的事。
旺财:“……”
它现在只想找小母狼,对学堂里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花眠则负责清点剩下的药,万一像刚才的药童一样,有其他人顺手牵羊,偷拿了东西,那可就不妙了。
“花眠妹子啊,你相公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平日里藏着掖着,也不敢叫姐多瞧两眼啊?”老板娘看季言川刚才护着花眠,那长身玉立,风姿绰约的模样,忍不住凑过来小声道。
老板娘心中庆幸,自己平常和花眠把关系打好了,刚才也是为着她说话的,这男人看着温润如玉,但实则也不是个好惹的!
花眠一愣,才反应过来老板娘说的是季言川。
“误会了,刚才那是我二哥,并不是我家相公。”花眠说道,“我家相公,比二哥长得还要俊俏的多。”
“真的呀?”老板娘不敢相信,“妹子,你可别骗姐姐啊!你家二哥都已经长得这么斯文俊秀了,你相公居然比这长得还要好看呢?”
拎着水桶走过来的季言川:“???”
那些个村里人说的还真没错,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这俩人还真不愧是当夫妻的!
不是,他哪里没有老四好看了?
“对啊!我家相公可好了呢,他还给我写了许多广告单,上面的画都是他画的,好看极了,我都舍不得拿出来。”花眠压低了声音和老板娘炫耀。
“哎哟,可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回家了就知道瘫在床上,还要老娘给他倒洗脚水!”
一直到收拾完东西要走,老板娘还有些没听够:“妹子啊,几时把你相公带来我店里吃面啊,我请客!”
谁还不喜欢看俊俏的男人啦?
天天看家里那张油腻脸都看够了,得看看俊男洗洗眼睛。
“行啊,没问题!”
有免费的面吃谁不乐意呀?
对面的唐启元看着花眠满面笑容的和一个男人,还有两只小不点关了医馆离开,眼神阴冷。
他就不相信花眠一个小丫头还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个快死了的人也能救回来?
只是个小丫头,又不是个什么神仙人物。
他可要好好瞧瞧,如果那人出了一点差错,他倒是正好可以把这死丫头赶出凤阳城,永远也别再出现了!
泰戈儿赶紧一个紧急刹车。
“怎么了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花眠见泰戈儿一脸惊恐,不由得问道。
季言川在旁边皱眉:“眠眠,你以后还是离这只老虎远一点,万一若是碰到了你,纵然它没什么心思,恐怕也要伤人。”
这么大一只猛兽突然跑出来,说不吓人是假的。
再说了……
他也看过了,这只老虎是公的,要是发情了那脾气可就暴躁了!
“二哥,我以后会让泰戈儿更小心一点的。”花眠赶忙说道。
季言川也知道花眠对这些小动物的喜欢,便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鸿硕鸿文却十分顺手的将书包往旁边一丢,两个人就挂到了泰戈儿的身上。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花眠又问道。
“娘亲,我看到大坏蛋再给我倒水了,你说……他是不是想鲨了我?”泰戈儿大大的脑袋里觉得这件事情越想越有可能。
刚才就连季言川都希望花眠离它远一点。
那么大坏蛋肯定更是这么想的!
平日里季家人或多或少都会给它喂食倒水什么的。
当然忙的最多的还是家里的三个女人。
季淮修从来没有这么干过。
这个大坏蛋对它们向来是横眉冷对,哪里看都不顺眼的样子,怎么可能会给它们倒水?
就像小四说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能说的阴谋!
所以它第一时间就跑过来和娘亲告状,一定要当着娘亲的面,揭发大坏蛋真实的面目。
花眠:“……”
“娘亲,我觉得他肯定要鲨我!”泰戈儿一把抱住了花眠的腰身,哭唧唧的嚎起来,“嘤嘤嘤……我不想死,我还要孝敬娘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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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你可能有点想多了。”
“不,娘亲是你想太少了!那可是大坏蛋,他怎么可能会对我们有好脸色?”旺财闻言,也帮着泰戈儿一脸正经的说道。
就连小青也从花眠的袖子里探出头来,点点头说:“娘亲,事出反常必有妖!”
花眠:“……”
真不知道‘季淮修大坏蛋’的形象是怎么深入它们心里的!
“娘亲,难道我不是你最爱的虎虎吗?你怎么能不相信我说的呢?”泰戈儿可怜巴巴的说道。
“好好好……”花眠没办法,只能点头:“我去看看。”
“眠眠回来了呀,晚上想不想吃羊肉锅子?要不然像你嫂子说的,做个烤羊肉串?”苏卿兰笑着问道。
“要吃要吃!”花眠立刻点头:“我要吃烤羊肉串!”
“但是那玩意儿容易上火,那我再煮点绿豆汤。”苏卿兰道。
晚上又有好吃的了!
“大坏蛋……”旺财担心花眠听到吃的就忘记正事。
花眠回过神来:“娘,淮修在哪儿啊?”
“在后院吧?刚才好像还瞧见他在玩那只穿山甲呢。”苏卿兰随手指了一下。
自己说起来的时候也觉得有几分纳闷,自家这个小儿子从小就是一本正经,当个小大人样,没想到如今真长大成家了,反而显出了几分童心童趣。
竟然像两个小的一样,喜欢跟那些小动物玩起来了?
想到这些小东西都是花眠带回来。
苏卿兰便偷着笑起来。
看来她这儿子不是找回了什么童心童趣,而是爱屋及乌啊。
不过,自家儿子儿媳妇相处的好,她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要不然她啥时候才能抱孙子啊?
“……”
看了眼被丢在树杈上的两个书包,苏卿兰突然又觉得,孙子什么的,晚点来也没关系。
要不还是来个乖乖巧巧可爱的小孙女?
花眠再后院果然看见季淮修正蹲在一棵树下,用小树枝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夫君,你在干嘛?”花眠看着奇怪。
季淮修平日里拿弓拿剑拿笔的手,现在拿着一根小树枝。
居然也挺好看的。
手指纤长白皙,但又能看见手腕间的肌肉,好看又有力。
季淮修将树枝放到她面前,上面正粘着一只小蚂蚁。
老六伸出分叉的红舌头,舔走蚂蚁,高兴的说道:“娘亲,他不是大坏蛋,他在给我吃蚂蚁!”
“!!!”旺财和小青怒目而视,异口同声:“你个叛徒。”
“?”老六看着大哥二哥,不解的说道:“我没有当叛徒,我说的是真话。”
“他就是个大坏蛋,他抢走了娘亲,他每天晚上都把娘亲抢走了!你居然说他不是大坏蛋!”旺财愤怒的说道。
“就是啊!他今天早上还咬了娘亲的说!”小青说道。
老六惊讶的看着它俩,又看了眼季淮修,和季淮修手上的小树枝。
十分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不会啊……”老六还想挣扎。
但是小青和旺财并不允许,“这可都是我们亲眼看见的。”
“我看你蛮喜欢这个的,又看它喜欢吃虫子,就带着过来抓了点。”季淮修是没听到这几只的对话,只对花眠解释。
花眠心中的感动都快变成汪洋大海,直朝黄河涌去。
别忘了你可是个龟毛的洁癖啊!
居然会为了老六去抓蚂蚁?
“夫君,你可真好!”花眠抓住季淮修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摸了摸,“我还以为我要是想吃虫子的话,你都不会给我抓呢。”
“……”季淮修脸色一顿:“你要是想吃,我确实不会给你抓。”
“为啥?”花眠还是没放开手。
“脏。”季淮修毫不犹豫的说道,“而且家里有吃的,为什么你要吃虫子?”
花眠一点没生气,觉得这个样子才更像是她认识的那个冷冰冰的季淮修。
“不过你都愿意帮老六抓虫子了,我就当自己也吃过了。”花眠知道,季淮修之所以愿意耐下性子帮老六抓虫子吃,有一大半恐怕也是为了自己。
心里面甜滋滋的,像是吃了糖饼一般。
“那我也来和你一块抓吧?”花眠马上喜滋滋的开始找小树枝。
老六吃的高高兴兴。
自己不光感受到了母爱,还有父爱呢!
旺财气的直把地上的尘土刨起来。
它不能怪娘亲意志力不坚定,只能怪大坏蛋太坏,骗走了它娘亲!
过了一会儿,鸿硕鸿文两个过来叫人吃饭。
“四婶,四叔,吃饭啦,今天有好吃的烤肉串噢!”鸿硕和鸿文两人跑过来喊他们吃饭。
季淮修却悄悄的拉着花眠的手没放开,“你们先过去便是,我们随后就来。”
“嘻嘻,那我们可就要多吃点啦!”两个孩子甩着脚丫子就跑回了前面。
花眠丢掉手上的树枝,拍拍灰尘。
“嗯……”季淮修也跟着站起来,看双胞胎已经跑的没影,便凑到花眠跟前,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先洗手。”
没见过爸爸妈妈亲嘴的吗?
“夫君。”花眠悄悄跟季淮修打商量,“下次我们亲亲的时候,找个没人没动物的地方吧。”
“什么?”
没人他能理解,没动物……
小媳妇儿这么害羞的吗?
“咱不能带坏小孩子呀!”除了正在思春的旺财,其他几只都还懵懵懂懂的。
尤其是小四,还未成年呢!
季淮修:“???”
次日,花眠刚一打开千草堂的门。
老板娘就端了一大碗香喷喷的滑肉粉凑过来,满脸笑意的说道:“花眠妹子今天咋来的这么早呢?”
老板一边忙活着一边喊她:“这么早,你这是干啥去啊?没看见还有这么多客人吗?”
大早上的可正是吃饭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客人最多了,他一个人可没法招呼这么多客人。
“我就是跟花妹子说个两句话,你急什么!等会不就来了吗!”老板娘没好气的回身就冲男人吼了一句。。
不管后面老板怎么嘟囔,老板娘也不搭理他。
花眠早上出门前是已经吃过了的,但是对这么一碗香喷喷的滑肉粉,又有些难以抗拒。
“娘亲娘亲……想吃!”旺财眼巴巴的看着花眠。
“……”
旺财最近食欲大增啊!
“老板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难不成是有啥事找我?”花眠笑着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滑肉粉,道了声谢。
“唉呀,我能有啥事儿啊……我这就是想过来问问,昨天那石头真的能好吗?花眠妹子,可不能怪姐姐我没提醒你,石头他们一个村子的人向来是最团结的,要是没能把人治好,他们肯定是要过来找你麻烦的。”老板娘苦口婆心的说道。
这一点花眠昨日便看出来了,否则那些人自己身上还打着补丁,怎么可能会愿意出钱帮别人治病?
不过,她倒也不算太担心。
昨天给石头进行清创包扎的时候,她特地用灵泉水将伤口处清洗了几遍。
灵泉水对伤口愈合的作用极好。
“那得多谢姐姐提醒了。”花眠真心实意的谢她。
“你这丫头还真有几分保证啊?”老板娘怀疑的看着花眠。
她昨天为了给花眠撑面子,就连对面的唐启元都敢奚落,但是心里是没底的。
昨天那石头浑身的血,连肠子都露了出来,看着就不像是个能活下来的样子,现在看她也像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老板娘,你这是在担心啥呀?”
老板娘一根胖胖的手指戳在花眠的头上,“我在担心啥都还是担心,你要是真闹出事儿来,医馆都开不下去。”
毕竟她可是得罪了对面百草堂的唐启元。
这个老东西向来心眼比针尖还小,谁要是说他两句话,一准讨不到好。
要是花眠这千草堂也倒了,那她以后看病可不就得送上门去被唐启元宰?
“姐姐你就放心吧,这会儿咋还没人过来找我麻烦,不就是没出啥事嘛?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也对。”
老板娘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又转而和花眠说起季家二哥季言川还有季淮修的事。
旁边忙活着的老板听的火大,将擦汗的汗巾子往桌上一甩,大声的喊道:“你这婆娘!没看见店里的活都忙不过来了,还在外头闲着!”
“闲什么闲着?没听见我在打听事儿呢吗?”老板娘更大声的骂了回去,脚下半点没挪动。
老板气道:“光打听别人家男人有多俊俏,能有个啥用啊?”
“是没啥用,听的再多以后生出来的娃还是得跟你一样长个猪头样,一天天的跟着你忙活,我不就是多听了两句话吗?就跟催命鬼似的。”老板娘气呼呼的回去帮忙。
吃粉的客人们听见这夫妻两个吵架,倒是更加来劲了。
花眠将碗中剩下的大半滑肉粉都分给了旺财和小四。
这两只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没少吃,现在又是一通胡吃海喝,就连肚子都沉甸甸的,走不动道。
旺财和小四同一个姿势趴在门槛上,看着外头。
花眠也同样顺着他们的视线朝外面看,她虽然对自己的医术还有药物都有足够的信心,但是也并非毫无压力。
毕竟生命是很复杂的,尤其是人体生命,什么状况都有可能会出现,不管是多厉害的大夫,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自己的医术能够和阎王抢人。
花眠缓解压力的办法就是——从空间里掏出一本珍藏的狗血话本子。
狗血八卦永远是话本子久经不衰的题材,里面的感情至真至纯,那里面的故事实在是泼光了全城的狗血。
但架不住上头啊!
季淮修抱着两大叠书过来。
“哟~”胖乎乎的书肆老板笑呵呵的搓着手:“季公子啊,你要是再这么快的速度抄下去,我们书肆的所有书都快要被你包圆了,其他书生就是抢也抢不着。”
有不少正在书肆看书的穷书生,听见这话,立刻朝着季淮修的方向怒目而视过去。
抄书对于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说,绝对是一样既轻省又能赚钱的好法子。
但是最近。
出现了一个卷王!
就是那种写字好看、端正、偶尔还能纠正错误以及写字速度贼快的抄书人!
成为了他们所有抄书人的公敌,因为他一个人就包揽了整个书肆所有的抄书任务。
凤阳城到底不是什么大地方,需要抄的书也就那么多。
卷王一个人就包揽了那么许多,他们这些人自然也就抢不到任务了!
“您看一看,有什么问题没有?”但季淮修对此毫不在意,把书交到书肆老板手里。
书肆老板见季淮修故意不接茬,知道他也并不是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便问道:“季公子最近,是不是有些缺钱?”
“……”季淮修淡淡的白了书肆老板一眼。
如果不缺钱,谁会这么拼命做事?
“不如这样,我这里倒是有个好买卖,若是小哥愿意的话,倒是比抄书赚银子容易得多。”书肆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季淮修眉头一挑,来了些兴趣:“怎么说?”
“就是,如今也快秋闱了,每年押题都是重中之重,押题之后又该如何破题做题,同样是一众学子为难之处,若是季公子能帮忙做出几份行卷,价格自然是不必说了……您看?”书肆老板眼神热切的望着季淮修。
歪门邪道!
光靠着这路子被选拔上去的人,于江山社稷于天下百姓,又能有多大作用?
不过,这对于他一个满门逃犯来,又有多大关系呢?
从书肆里出来,季淮修进了路边的银楼。
银楼的货柜上面摆了一连串的金银首饰,其实真正用金银打造的不多,大多数都是铜涂银簪子,能够镀点金的都算是价格不菲。
“公子喜欢哪个?可是要送给自家娘子,还是哪家相好的?”银楼的伙计热情的招待着,拿出了几根款式普通的银簪摆到了季淮修面前,笑眯眯的问道。
“我买给我家娘子的,她不喜奢华。”季淮修眼神从这些簪子上面掠过,语气平淡的说道。
但说到这里的时候,季淮修眼神带了点暖意。
如果花眠听见这句话,一定会认真告诉他,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而是因为发髻实在太难绑,木头发簪轻便又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