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梅舒云弯唇一笑,“还把我当孩子看不成,怕我会吃眠眠的醋?”
花眠抱住梅舒云的胳膊:“我看是大嫂太好,娘怕夸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就你嘴贫。”
“我还真没看错嘿,这只老鹰可真是个聪明的,还知道把好东西往咱家里带呢!”季常儒打了两瓢凉水过来冲洗脚上的泥,看着阿三的眼神似乎都有些狂热起来了。
阿三:“?”
一听见季常儒的声音,阿三可不管他夸不夸自己,挥舞着翅膀就朝着人飞过来,坚硬的鸟嘴不住的朝着季常儒身上头上啄。
正在堂屋里查看包袱里的衣服的几人都被吓到,花眠顿时眉头一皱:“阿三快回去,不许对人动嘴!”
万一要是啄到了眼睛了怎么办?
“我自有分寸的,这人之前还想对老子的崽崽动手,我要是不把他打服了,过几天等我家崽崽孵出来,可就来不及了!”阿三也是一只很记仇的鹰鹰呢!
“错了错了……”季常儒赶紧抱着头,“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哼哼。”见季常儒求饶,阿三便挥动翅膀回到了鸟窝。
看这两脚兽还敢不敢打它崽崽的主意了!
季常儒身上被抓了几下,但伤口不算严重,如果阿三真的想对他动手,用爪子或者鸟嘴弄出几个血洞根本不在话下。
那天阿三带着花眠从老树干上飞下去的时候,就曾把她的肩膀抓出几个血洞。
看见季常儒只是有些狼狈,大家松了一口气。
“看你小子以后还敢不敢嘴欠了?”苏卿兰也没站在儿子这边。
“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嘛……”
季常儒觉得自己可委屈了,就因为上次的失言,导致阿三看到他就暴走。
其实他挺喜欢阿三的,要是这能熬成猎鹰,那以后上山打猎不方便很多了嘛?
“为母则刚,就算是鹰也是一样的,更何况阿三还这么有灵性,你当它真听不懂你说的话吗?”苏卿兰觉得自家老三有时候就是脑子太直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很容易得罪人啊!
但是看自家儿子那副可怜模样,说完又给颗甜枣,冲他招手。
“老三来,过来试试看,这还有几件男装呢,要是合适,就正好给你们兄弟几个,也不用麻烦你大嫂劳累了。”
“好嘞好嘞~”季常儒闻言,立刻屁颠屁颠的擦干净手跑了过来。
但衣服并不合身。
季家的几个男人都是身形高大的,这几件衣服大小和长度都不太够。
梅舒云将手里的衣服抖开,在花眠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件衣服略大了些,等我拿回去改改,给眠眠穿着就好看了。”
“谢谢大嫂。”花眠也挺喜欢这包裹里的衣服,除了因为料子好够柔软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些衣服颜色也够亮眼!
这时候衣服染色用的都是植物染料,很难固色,几乎下水洗了两回就会大幅度褪色显旧。至于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乡下人,那衣服能少几个补丁,就已经算是日子过得不错,至于好看的颜色,那就别想了。
看见眼睛亮晶晶,满脸高兴的花眠,梅舒云与苏卿兰对视一眼,没想到两身新衣服就能让花眠这么高兴。
“娘,大嫂,这里好几件,咱们就一人两件吧?”花眠把衣服全部拿出来看了一圈,发现里面除了有六身女人的衣服之外,还有四身男人的衣服。
并非全新,但依然颜色艳丽。
“我天天外出干活,哪用得着穿这么好的衣服?只怕穿出去半天就得弄脏弄坏了,不合适,你跟你大嫂分着就行了。”苏卿兰摆摆手。
“我日日在家,又不出门,也用不着穿什么好看衣服,这几件衣裳竟然是阿三带回来的,阿三又是眠眠养着,这些衣服本也该给她。”梅舒云也婉拒了花眠的好意。
这些衣服当然是漂亮的,但花眠也不肯一个人收下。
季家人都挺爱护她,她当然也想要对他们好。
“娘,大嫂你们这可就是把我当外人了!”花眠故作不高兴。
苏卿兰连忙道:“眠眠,你这可就冤枉我们了,我和你大嫂绝对没这意思,本来你刚嫁进来,就该给你多做几身衣裳压箱底才是,只是……”
只是前几个月为了给季淮修治病,请医买药,又花了不少银子,才把花眠买回家。手里暂且有些不宽裕,才没主动提起此事。
“既然是这样子,那你们也不许不收。”花眠说道。
“可是……”
花眠动手将四件男装扒拉出来,放到苏卿兰面前:“娘要是怕把衣服弄脏,这几件颜色普通些,正好也可以穿出去。”
她又挑拣出几件质地柔软,颜色淡雅的交给大嫂梅舒云:“嫂子气质好,这几件衣服在家里穿着也舒服。”
“你这丫头!”苏卿兰嗔怪了一句,但到底没再拒绝。
婆婆都已经收下,梅舒云也无法再拒,眼神却颇为动容。
她年少时在家中,多少嫡亲的姊妹,为了一丁点儿的东西,便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你争我抢,谁也不肯相让,而花眠自己总共也没几身衣服,堪堪不过换洗而已,却肯将东西拿出来分享。
多好一小菇凉啊!
晚饭是苏卿兰煮的。
梅舒云要忙着改衣裳,没有时间。
阿三带回包袱,给家里省了不少买布料子做衣裳的钱,是个大功臣,于是苏卿兰决定给阿三也准备一些好吃的,怕它食量大吃不饱,干脆用木桶蒸了一大桶的饭。
锅里的肉汤熬的奶白鲜香。
吃饭的时候,旺财的狗盆是个缺了口的陶碗,阿三用的是喂猪的木盆,满满的一大盆,米饭上面浇着肉汤骨头,香味动人。
阿三高兴的吃着木盆里的肉汤骨头,眼神还不忘去看旺财碗里的东西。
旺财这个没骨气的,小心讨好:“大姐头要是想吃我的,我这就给您弄过来!”
“阿三。”花眠抬手按在阿三的脑袋上,“说过了,不许欺负别人的。”
阿三哼哼了两声没回答,大口的把木盆里的东西吞下肚子。
话说,人类虽然奸诈了点,但是这做出来的东西可真好,比生肉好吃的多了!以后等崽崽孵出来,要不……还是想想办法赖在这里吧?
第69章 不脱衣服如何换药?
“对了。”花眠继续抚摸着阿三的羽毛,提醒它:“以后你出门也得小心点,看见有拿刀拿箭的人就不要靠近,别被他们抓去吃了。”
她不知道阿三遇见的土匪,和季言川去请蒋大夫时候遇到的土匪是不是同一伙?
倘若不是,那么越来越多的土匪,就只能说明世道越发坏了起来……老百姓向来都是温顺的,只要能够活得下去,就没有多少人愿意把脑袋憋在裤腰带上去当土匪。
花眠对此有些担心,可村里消息闭塞,也没有办法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放心,这片地方我可都熟悉的很,而且我飞得那么高,他们是不可能抓到我的!”阿三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放心的,没有其他鸟鸟能飞的比它还高了,人类是打不到它哒!
这,说的也的确有些道理。
使刀容易,学箭可就不是土匪能够轻易学会的了。
“不过,像今天这样的包袱你能捡回来,但绝不可以抢别人手里的东西,也不能去别人家里偷,还要小心周围有没有人设下陷阱。”
“我原来在山林子的时候,除了野狼,可没啥动物能够比得过我!而且就算是野狼,那也没我厉害,我可是会飞……”
“飞你个头啊!”花眠用手往它脑袋上一拍:“你还是给我小心点!就算他们抓不着你,要是找过来把我们全家抓走了,那你也别想再吃好吃的了!”
阿三:(°Д°)
那些拿刀砍砍砍的人类太凶狠了,它看见砍死好几个人了呢!
要是再也吃不到这些有滋有味的食物,那它岂不是再辛苦也只能吃那些又腥又臭的生食猎物了,于是阿三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眠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娘亲可不能被人抓走,娘亲身上还有好吃的饼干。”旺财歪歪脑袋,也很认真的说道。
花眠:“……”
你们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狗粮饼干?
第二天的时候,季常儒背上弓箭,准备上山打猎。
家里的农活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零碎活,有苏卿兰一个人就能弄完,季常儒就打算趁着如今入了秋,山林子里的猎物,为了过冬都吃的各个膘肥体壮,皮毛油光水滑,最是值钱的时候,去狩猎几只大的。
既能卖钱,也能给冬天储备点粮食。
质量不太好的皮毛也能够留下来给家里人做几身暖和的毛衣裳。
“弟妹要不跟我一块去吧?咱们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季常儒说道。
花眠这些日子一直没能上山,一来是她刚刚养好腿,二来就是担心上次的事,但要是有季常儒陪着一块上山,也就让人放心了。
“今天恐怕不行哦,还得要给二哥换药呢。”花眠也觉得挺可惜的,她也想再次上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少见的草药,扩大空间里的药园子。
但季言川胳膊伤口重要。
“哦哦,那还是二哥的胳膊重要!”季常儒很能理解,“那等二哥伤口好了,正好深秋山上野果子也多,我再陪你一块过去,肯定能采到不少好东西。”
秋天的山林子可是个好地方,各种野果子板栗成熟。村里有不少勤快人,就是趁着那几天上山采野果子,拿到城里去卖,也能够小赚一笔。
“好……”花眠想起土匪的事情,也没忘叮嘱他:“不过三哥你可别往太远的地方去,路上得注意安全。”
季常儒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和她一样,从崖壁上掉下去,也没怎么在意的说道:“弟妹放心,周围的山林子我可都是跑惯了的,对路线熟悉的很。”
“而且你看,就凭我这浑身的肌肉,身强力壮的,就算是真摔下去了,我也能爬得上来!”季常儒一边说着一边炫耀自己雄壮的身躯。
落在某个肌肉还没养起来的男人眼里就显得格外刺眼了。
“娘,三哥他在眠眠面前脱衣服。”季淮修扭头就跟苏卿兰告状。
季常儒:“???”
真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四弟!
苏卿兰已经一个板栗敲在了他的脑袋上,“好好说话你脱衣服干啥呢?早点去了早点回来,若是回来晚了,就别想吃晚饭了!”
“……”季常儒可怜巴巴的,背上弓箭含泪答应。
他一定是娘捡来的野孩子吧?
苏卿兰赶走季常儒之后,转过身来安抚花眠,“没事没事,应该不会长针眼的。”
花眠:“……”
其实,她连全裸的季淮修都看过了,三哥就扒开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而已,倒是也不至于到长针眼的地步。
“我给二哥换药。”花眠搬出桌子来,仔细擦干净消毒过后,摆放上的工具和药。
“我来帮你。”季淮修走过来。
花眠之前就已经在空间里将药丸子配好,用灵泉水和促进愈合的康复药膏调和,用来外敷。
“好,但是你得先去把手洗了。”花眠做手术时的无菌意识还是很强的。
等季淮修一走,季言川便颇有些好奇的问道:“四弟妹,你刚才为何要让老三小心,还要让他早些回来?”
季言川比老三季常儒要细心的多,听得出来花眠并不是怕他失足摔落,恐怕是有别的缘故。
“二哥你上次就说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土匪,阿三又捡到了别人的包袱,我怀疑也是遇到劫匪了。”花眠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倘若将来的确出什么问题,自然还是得早做准备的好,这个她并不打算隐瞒季家人。
果然,季言川听完后沉默了。
这样想想,似乎觉得花眠说的也蛮有道理的,没想到她一个小村姑竟然考虑的这么多,她真的只是个村姑吗?
“二哥,把上衣脱掉吧。”花眠冲还在思索的季言川说道。
“哦。”
“不行。”季淮修走过来,按住了季言川正准备脱下来的一只衣袖。
季言川抬头:“为何不行?”
他的伤口在肩膀处,不脱衣服如何换药?
嘶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季淮修的动作太用力,还是季言川的衣袖被洗的太脆弱,那衣袖竟然就硬生生的被季淮修给撕下来了。
光着一条手臂的季言川面无表情:“……”
“二哥,你这衣服洗太多次,变薄了。”季淮修摸了摸鼻子,说的很不走心。
季言川:“……”
你看我信不信?
“不过你看,这样好像正好方便换药。”
“不,我还是脱下来吧,弟妹不是说怕污染吗?领口这块要是碰到了伤口就不好了。”季言川说道。
嘶啦——
又一声碎裂的声音响起。
衣服料子最结实的领口也碎成了薄片,将胳膊处被白色绷带包扎的地方完全暴露出来,有点后现代的那种露肩装的意思了。
别说,还有点小性感呢!
“手滑。”季淮修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家二哥。
季言川:“……”
弟弟的无耻程度居然比自己想的还要厉害!
好想骂人啊……
不行,他们有同一个爹娘,这样太限制他的发挥!
“那个……”花眠在两人之间看了看,试探着小小声的开口:“我可以换药了吗?”
“可以。”季淮修迅速的将剪刀递了过来。
花眠用剪刀剪开纱布,掀开伤口上的敷料,上面的药膏都已经被吸收了,只留下一点泛黄的痕迹,伤口恢复的好,没有裂开,也没有发炎流脓。
“二哥体质真好,这伤口恢复的不错。”不愧是练过武的,这恢复能力真是杠杠的!
季言川对着季淮修眉头微扬。
季淮修:生气,但是不能说!
“不过二哥还是得小心,不能让伤口碰水,也不能随便生病。要是受凉发烧,身体抵抗力下降,是不利于伤口恢复的,还有可能会使伤口发炎。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花眠又细心叮嘱,用干净的白色绷带将伤口重新包扎。
为了防止还没完全长好的韧带长歪,花眠还是让他继续挂着夹板。
对此季言川倒是已经习惯,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
“听到了吗二哥,以后还是不要随便脱、衣、服了,小心着凉。”季淮修微微一笑,刻意加重了‘脱衣服’三个字。
“……”季言川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号出来。
全部弄好之后,花眠将换药包里面的换药器械放好,用过的纱布和敷料也需要处理。
“我先把东西放药房里去了。”花眠拿着东西走进季淮修之前给她专门砌的半间药房,实则是趁机将东西收进空间。
用过的敷料算是被污染的医疗垃圾,但这里可没有什么医疗垃圾桶,花眠也不敢轻易乱丢。
毕竟弄脏了的敷料和纱布也是布料做的,布料珍贵。花眠怕村里人把它们捡回去用,万一要是造成了感染,那可就是害了人。
所以花眠干脆直接焚烧处理。
花眠一走,季言川将破袖子往季淮修身上一摔:“你他娘的给老子缝!”
“你确定要我缝?”他还没拿过针线的,“也不是不行,我试试?”
“……”季言川咬牙切齿,“算了,不用。”
让季淮修缝,会彻底弄坏吧?
气炸了!
季常儒上山打猎,苏卿兰负责忙着地里的活,季淮修抄书的事情还没干完,梅舒云则是在赶工上次从绸缎庄接的绣活,而且这两日还要忙活给她们改衣服,累得不轻。
家里大人唯二还剩下两个清闲的大人就只有花眠和季言川。
但是季言川到底还算是伤残,胳膊上绑着绷带,干活不便,花眠便主动负担起帮忙洗衣打扫的活。
拎上木桶,去河边洗衣裳。
因为已经吃过早饭,比较勤快的女人在早饭之前就已经洗好了衣裳,跟着男人一块去地里干活。
现在还在河边洗衣服的人不算多,但三三两两的也有好几个。
柳氏就是其中一个,看见花眠过来直接往她的方向啐了一口:“贱货!”
“有病啊。”花眠白了她一眼,自顾自走到了比较相熟的周嫂子面前,“周嫂,你可是咱们村里有名的勤快人,今天咋也这么晚过来洗衣裳呢?”花眠问道。
“可别提了,我们家那小子晚上睡觉不老实,老抻被子。昨天晚上发烧,折腾到今天早上才稍微睡一会儿。”
周嫂子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用眼神示意柳氏,“你婆婆对你可是比你娘对你要好的多了,你看见她脸上肿的那块红印子了没?就是你婆婆打的!”
“我婆婆可不是个随便打人的性子,她又干了啥事儿惹到了人?”
花眠半点没有怀疑是苏卿兰的问题,肯定是柳氏没干好事。
不过她从那天掉下山崖回来到现在都一直在家里忙活,没怎么参与早起洗衣服这个全村的八卦集会,倒是没吃上这口瓜。
“我就说八两你这丫头是个明白人,你可别怪嫂子我说话难听,柳氏这女人啊,就是自个儿犯贱!嘴皮子跟喷粪似的,啥好话不说,一天天的净爱放屁。”周嫂子抬头看见柳氏正双目怨毒的看着她们的方向,不仅不怕,反而提高了声音。
“她这人一直是这样的。”花眠点点头。
“你婆婆人好嘴皮子紧,你恐怕还不知道呢,你那天在山上迷路的时候,柳氏也不顾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什么恶心的话都咒得出口。要我说呀,稍微有点人情味的,别说是自个儿养大的闺女,就是我家里养了一条狗,我都说不出那话。”
周嫂子的话引起了旁边不少女人的赞同。
她们这些大婶子小媳妇,大多也都有儿子闺女,当娘的心是一样的。
就没有一个有柳氏那么心狠咒自己养大的姑娘去死的人,此时听周嫂子说起来,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话。
“咱们都是长了心肝的,好像有些人心黑的要命,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姑娘都恨不得去死,对外头人还不知道如何的心狠手辣呢。”
“不仅心黑,脸皮还够厚!居然还好意思慢悠悠的洗,还是稍微要点脸的人,哪里还能待得下去?”
“人家可不是一般人!”
柳氏:“……”
越听越怒,就连和她一块洗衣服的人都拿起衣服走到别处去洗,不愿意和她待在一块。
柳氏这人就是脸皮再厚,也已经听不下去这些故意指责骂她的话,她站起来刚想对花眠指责,就听到花眠轻蔑的看着自己开口。
“管她是什么人,反正有我婆婆把我当闺女疼,她要是再敢欺负我……”
“你婆婆非得拿大耳刮子抽她丫的!”周嫂子头一个接口道。
众人:“哈哈哈哈!”
偏偏还真不敢对花眠破口大骂。
苏卿兰女人上次就是一巴掌把她掀翻在地,力气大到吓人,她脸上的巴掌印到现在还没消退。一想到当时犹如蒲扇般的大掌落在自己脸上,打在她脸上就跟打雷似的,顿时腿肚子发软。
是真他娘的疼啊!
柳氏就是怕洗衣服的时候被村里人看见,才特地避开大多数人,吃过了早饭才姗姗来迟。
没想到就正巧撞见花眠这个不勤快的!
再加上这姓周的臭女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大着嗓门啥都往外嚷。
柳氏气得将手里的棒槌往地上一丢,连衣服都没收拾就往家里跑去。
“哟~你这可得看着点路啊,可别撞到苏大婶了,小心再给你一巴掌。”周嫂在后面笑的超大声。
柳氏:“……”
气死她了!
她咋就没摊上这种为媳妇出头的婆婆呢?
“娘,你咋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河边洗衣裳了呢?”柳氏一回家,就撞上了自家儿子花广平。
“?”柳氏看见儿子也惊了一下,随即胡乱把脸上眼泪一擦:“广平?你咋回来了!你爹不是叫你跟你师傅好好学手艺的吗?”
花广平是柳氏和花水田两人的独生子。
捧在手里千娇万宠的养大,花水田原来还做梦,想把儿子供成个秀才读书人,花了不少银子送去开蒙念书。
但花广平就不是个读书人的料子,字没认识几个,祸没少闯下,仗着读了几天书,结果养成了一个好吃懒做的性子。
被送回家里之后,花水田也知道自家儿子不是个能种田,干力气活的人,又花了钱把人送到隔壁村去学木匠。
有门手艺好歹也能养活自己不是?
可这年头学手艺规矩多,学徒前三年要给师傅家当牛做马,就是逢年过节也不能回家去,更何况是这不年不节的时候,柳氏在家里忽然看见儿子,首先就被吓了一跳,担心他是被师傅赶回家。
“我这不是怕家里农活太忙,回来帮帮我爹嘛!”花广平赶紧找了个借口。
“儿子!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被你师傅赶回来的?是不是在外头又犯了啥错了?”柳氏连忙问道。
“咳……”花广平不敢正面回答,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娘,你这是说啥呢,你是不是把木盆棒槌都忘记拿回来了?我去给你拿!”
“诶诶?!”
也不等柳氏再追问,花广平就赶忙朝着外头跑出去。
在河边还真找到了被自家老娘丢在一边的衣服和棒槌,他也不管那些衣服洗了没洗,就全部丢进木盆里了。
不曾想一抬头,竟然看见个小美人儿拎着木桶从旁边走过。
花广平的身子顿时酥了半边,擦了一把口水,喃喃道:“这么漂亮,谁家的姑娘?”
花眠也看见了站在河边的花广平,冷着脸走了过去。
在原主的记忆,花广平对原主的态度可算不上好。因为进过私塾,认识几个字,就觉得处处高人一等,对原主这个童养媳当做丫鬟一般对待也就罢了,更是处处嫌弃打压。
平常若是做了什么坏事也全都推到原主身上。
柳氏花水田夫妻俩对儿子本就偏心,哪怕是心里有数,也没少冤枉原主,又打又骂的责罚。
说来可笑,花广平自己容貌平平,却天天妄想什么官家的千金、富家的小姐对他垂青,是以也就瞧不上原主,觉得她配不上自己。
“哈哈哈。”旁边洗衣服的大婶听见花广平的话,忍不住讥讽笑:“还谁家的姑娘?可不就是你们家的童养媳么?现在嘛……已经嫁给季老四了,这吃的好穿的暖,可不就长得好看漂亮了嘛!”
:“???”
这丫头居然是花眠?
花广平望着花眠离去的背影,简直挪不开眼!
她身上穿着水青色的长裙,身姿纤细,乌发如云。刚才从他身边走过时,那冷淡的眼神,眼珠黑白分明,眉目浅淡,鼻梁高挺,红唇如樱……尤其是看到她白嫩嫩的皮肤,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他们家那个黑黑瘦瘦的花眠啊!
一直等到花眠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花广平还久久没能收回视线。
等到他魂不守舍的抱着衣服回家之后,柳氏又絮絮叨叨的念起来:“广平你可别骗娘,你告诉我,你究竟是在你师傅家干了啥?真不是被人赶回来的?你还能回去跟你师傅学木匠手艺吗?你爹送你去你师傅那里学手艺,可是花了好几两银子的!你要是啥也没学到,那这些钱可打了水漂。儿啊,你说句话呀?你莫不是被什么妖精迷了魂?”
“娘!”花广平突然一把抓住柳氏的手,“花眠那丫头咋突然变得那么好看了呢?”
花眠这个名字现在在柳氏的心里,就是一根提不得的刺,一碰就疼的慌。
“哼!你还真是被妖精迷了魂!”柳氏张口就骂,“我看这死丫头就是妖怪变的,要不然咋突然好端端的就会治什么病?我看都是妖术!小心她操纵妖术,叫那些妖妖鬼鬼的东西咬死你,咬开你的肚子,破开你的心肝,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花广平:“……”
不是,好端端的吓唬她干啥?
“花眠是变的好看了,但也没到妖精的程度吧?”
柳氏拿手指在自己儿子脑门上戳了两下,“你在外面学手艺,你知道些什么?那丫头在咱家是啥样的你也知道,可是一去了季家不仅人是变得妖里妖气的,还突然能指挥得动那些村里的牛啊狗啊猪啊的,把它们引的都跟发了疯似的,这不是妖精能是啥?”
“真的假的……”花广平好色但是胆子也不大,“你别骗我啊。”
柳氏早就把花眠恨的要命,恨不得把她咒死,自然是什么难听就说什么。
花眠给村里的猪牛狗治病的事,还有迷路那天村里的猪和牛往山上跑的事,到了柳氏嘴里,一番添油加醋硬生生变成了个惊悚至极的妖精故事。
“怪不得,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只老鹰叼着东西往季家去,我当时还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花眠那丫头该不会真是个什么东西变的吧?”要不然咋能指挥得动天上飞的鹰呢?
柳氏一听,就直往儿子身上锤,“你居然昨天就回来了,那还不回家!你是在哪过的夜?冻着了吗?”
第72章 一看见花眠就浑身难受
“哎哟……”花广平连忙抱住自己的肚子喊道:“哎哟!娘我头疼的不行,实在是受不住了!”
柳氏又气又心疼,气他肯定是被自己猜中了,家里花了二两多银子把人送过去,啥也没学成就被赶回来!
可又心疼自家儿子,柳氏只能憋着一股气,把花广平扶到桌边。
手指往他脑袋上一戳:“你呀你,等你爹回来我看你怎么交差!他非得打死你不可,那可是二两六钱银子呢。”
“你人回来了就算了,但银子总拿回来了吧?”柳氏像是想到了什么,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