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真强壮!
花眠没打算掺和阿三管教自家小崽子,而是问:“阿三你们到那边可看到了我大姐姐她她如今如何了?可有人欺负她?”
“眠眠你就放心吧!”阿三还没回答,勇者就抢先说道:“秋叶这丫头比阿三这只泼妇鹰还要凶,谁敢欺负她呀?”
忽然一道黑色的阴影伴随着风出现在勇者身边。
“哦——”一个声音阴恻恻的响起:“原来我这么凶啊?”
居然还敢一口一个的泼妇鹰?
一道劲风扇的过来,勇者也被阿三的翅膀甩飞在地上。
已经躺平在地上等它的小四‘嘎嘎’的笑起来:“勇者大叔,你说你,惹我娘干嘛?”
勇者:“……”
花眠蹲到了勇者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它,希望它还能够多说两句,丝毫没有想把它拉起来的意思。
勇者:“……”x2
利用得如此明明白白!
实在是让鹰想看不透也不行啊。
阿三已经站到了栏杆上,边吃边说道:“她那边养着的契约兽也不少,而且还有一条大蛇,看上去比小青厉害多了。”
“?”忽然就被点到名的小青从花眠的袖子里爬出来,疯狂摇头,“不,我不信!我可是竹叶青,咬谁一下谁就得死!”
除非像娘亲这样医术高超,要不然大部分人被毒蛇咬到,那都是只能等死的。
“你想多了。”阿三又吃了两口香脆的狗粮,继续回答说道:“大黑不仅是一条剧毒的黑蛇,而且还很大,那天我就看见它把一个男人直接捆了起来。”
“……”身材瘦小只能当小镯子缠绕在花眠手腕上的小青,默默的低头看了眼自己,它要是单根绳子,恐怕连腰带都系不住。
而相比之下人家的体型已经大了,可以将人捆起来了?
实在是羡慕嫉妒到连蛇都要眼红的地步啊!
花眠听此反倒安心起来,既然大姐流云秋叶在天宗国那边过得好,她也就不必那么担心了。
其实在花眠听说流云秋叶是为了打探她的消息,主动嫁到天宗国那边和亲之后,就总有一种愧疚和担忧。
天宗国老皇帝的年纪,只怕是比流云瑾还要大上许多,流云秋叶为了她肯定是受了委屈的。
“那你们再给我多讲讲大姐姐的事吧?”花眠找了条凳子,从荷包里掏出了更多的小零食,边做着边听,顺便还能把小零食往自己嘴巴里塞上几颗。
西戎人驻扎地。
草地枯黄,大片的土地裸露,露出下面的碎石和枯黄的草茎,甚至还有一些未曾完全融化的积雪。
在更往北的方向,积雪会更多,天气也是越发的寒冷。
几乎每一个西戎人都曾体会过那种刺骨的寒冷,他们身上穿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破羊皮袄子,也不管身上臭气熏天,只想从这硬邦邦的羊皮袄子里汲取一丁点儿温暖。躲避来自从更北的远方向他们吹来的寒风,从厚重的积雪底下,翻找出被冻死的牛羊,或者是一点草根草籽回去熬汤吃。
但现在他们的营地里,来了其他两个地方的人。
天宗国的人不太多,除了偶尔出现在赫赫明濂的王帐中之外,大部分时间他们是不出帐子的。
营地里的西戎人曾窃窃私语的猜测过,这些人生活在更南面的天宗国,他们也许从来没经受过这种寒冷,所以不敢向勇敢的西戎人一样,在大冬天的出门巡营,又或是顺路抓几只兔子加餐。
可是在偶尔路过天宗国人帐子的时候,那里面飘荡出来的食物的香味,是那种极为复杂的香味,但只是香味就足以让人口水直流。
于是他们的猜想又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比如那些连这种寒冷都无法忍受的天宗人,过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日子?
这种猜想,他们往往是放在碧落国身上的。
虽然视力再怎么好的人,极目望去也不可能看到十几里之外的碧落国的土地,但是谁都知道那是一片绿草如茵,没有寒风,没有积雪,没有饥饿的地方。
而除了天宗国的人之外,另外的便是那些西域人。
他们和这些西域人已经打过一些交道了。
大部分西域人的地盘和和生活环境并不比他们更好,西域人生活在更加危险的沙漠中,甚至没有足够的水源可以喝。
但是这些西域人十分精明,他们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不仅挖出了地下的宝石,甚至将生意做到了各个国家,赚取了巨额的财富。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些西域人出资,他们西戎人根本没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到现在。
他们将目光投向了最中间的王帐中。
那里面住着的人是他们最为信任和最伟大的王,赫赫明濂。
最近,里面总是能传出一些嘈杂的声音。
“赫赫明濂,你现在必须做出决定!”一个留着小胡须的中年人,当着赫赫明濂的面,气势汹汹的砸了手边的茶碗。
不过出于西戎人游牧民族的习惯,赫赫明濂王帐中所用的碗也是木头雕刻的,并不容易被砸坏。
而且这帐篷里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是最好的羊毛制作,即便是赤脚的西域舞姬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半点寒冷。
这个木头雕刻的茶碗在地毯上滚了一圈,只是将里面的奶茶撒了地,却没有半点损坏。
小胡子更加气愤了。
赫赫明濂却依然很冷静地,一口一口喝着茶:“我一直做的都是正确的决定。”
“正确的决定?你的意思是,难道你们就要一直这样子消耗我们西域的粮草,每天只负责吃吃喝喝,然后派出那么几个人去试探他们?就这么按兵不动。”小胡子眯起眼睛,露出绿豆眼中精明的光,怀疑的说道:“我甚至怀疑,你根本就不想对碧落出手!你所有的目的只是想让我们西域人给你们提供粮食,好让你们度过这个冬天,所谓的攻打碧落!根本就是你们的借口。”
很不想承认,小胡子的确说中了他的部分想法……
如果碧落是那么容易攻打的,赫赫明濂当然不介意自己的地方再扩张一倍。
尤其还是那么好一块肥肉,感兴趣的可不只有他们西戎。
但是现在赫赫明濂越发觉得碧落也不是那么好拿下,那他就立刻顺势做了第二手准备,靠着想利用他们西戎当顺手刀的西域各国和天宗国。
用他们送过来的粮草,养肥了自己的兵马。
偶尔派出十几个人去前线边境上试探一二,如果能够找到顺利越过那些陷阱的道路,自然最好。
如果找不到,不管他们是有去无回,还是偷偷溜走,对于西域和天宗也算是勉强有个交代。
总之不管怎么样,对于赫赫明濂来说,这都是一桩极为划算的买卖。
除了被西域各国推选出来的小胡子不肯答应之外,其他的确处处都好。
“兄弟,你这根本就是污蔑啊!难道你以为我们西戎人就不想吃下碧落这么大块肥肉吗?”赫赫明濂痛心疾首,演技极好,右手握拳放在自己心口的方向,又指向了碧落。
“你看我们每天都有多少兄弟会朝着碧落的方向试探过去,只是难道你真的要用他们的命去填满那些陷阱吗?谁也不知道那些陷阱会什么时候突然出现!而且那些碧落人的猛兽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突然攻击你我,兄弟,我这也是在保护你的安全啊。”
小胡子并没有他那么高超的演技,但是他已经得到了其他线索。
“赫赫明濂,那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我们的人已经买来了线索,流云瑾这家伙根本就没有点兵,没有想过要主动攻击!如果你再这么拖延战机,那可就别怪我们西域,没办法再相信你了。”小胡子威胁道。
“……”赫赫明濂心中微动。
这些西域人真不愧是做买卖起家的,现在两军对峙的情况下,竟然也能够用钱收买到敌方的消息?
要知道他费心费力在里面培养了数年的探子,都被碧落人一招拔起,现在又因为陷阱遍布的缘故,连派出去打探军情的斥候也没办法使用。
而小胡子他们居然已经打听来了这种内部消息。
不过小胡子的威胁赫赫明濂却完全没放在眼里,他们能够用得出来的威胁,也不过是不再继续提供粮草。
但别忘了他们已经搭上了天宗国这条大腿。
就算是西域人离去,不只是这个冬天,赫赫明濂觉得凭借自己厚脸皮地三下四愿意讨好天宗国使臣的毫无节操,就是以后的冬天也能够戴着西戎人顺利度过了。
赫赫明濂依然满脸真诚的说道:“兄弟,我的确是在为我们的联盟考虑着,除了你所代表的西域各国还有天宗,我都是在为你们考虑着,才没有立刻发兵的!我们还是应该好好判断形势,在一局发兵啊,到时候只要拿下了那么大片的土地,难道还不能接受如今的损失吗?”
“而且你们损失的不过是那么一点粮草,而我损失的,可是我最亲爱的兄弟权圣虎!我和他相识多年,我是把他当成至亲手足兄弟一般对待的,可就是为了减少你们的损失,我甚至都没有办法派人去向他营救回来,而你居然还这么看待于我?我实在是伤心的,都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了。”赫赫明濂悲伤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怀念他那位手足兄弟。
小胡子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吐血,起身站起来,把那个被摔在地毯上的木头杯子一脚踹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冷风借此机会冲进了帐篷里,但又很快被帐篷里暖烘烘的火盆,压制,旋即消失不见。
赫赫明濂却压下了目光,看了眼在地上那个受气的木头杯子。
这个小胡子是西域诸国推选出来的人,所代表的是大笔的金银财富和粮草。
他是不愿意和这种富有的大金主起矛盾的,所以哪怕小胡子指着他鼻子骂,他也依然能够含笑对待。
因为赫赫明濂很清楚,这样的人即便生气了,再怎么愤怒也只能拿这样的木头杯子出气。
并不会影响大局,有什么妨碍的地方。
因此赫赫明濂依然能够沉得住气,哪怕已经从小胡子这里听说,流云瑾根本没有准备发兵的动向。
他也依然很能够沉得住气。
毕竟不管那些西域人和天宗人怎么想,对他来说最重要考虑的,依然是他自己的西戎族族人。
但是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喧哗的声音从帐外响起。
赫赫明濂瞬间睁开了眼睛,从枕头下面摸出了自己的长刀,披上外衣就往外面去。
正好有他的侍卫亲随前来禀报。
“王上!不好了,那些西域人高悬赏金已经带着不少兄弟朝着碧落那边去了。”
“他们竟敢如此大胆?”赫赫明濂怒火上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先走出帐篷。
看见外面火光冲天,有无数的士兵朝着碧落的方向跑过去。
甚至还有人嘴巴里大声的喊着:“那些西域的大人说了,只要能够砍杀碧落一头猛兽,就能够赏金百两!如果能够砍死一个碧落人,赏金千两!”
“……”这个人从赫赫明濂面前走过去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色:“王上?”
然而他的声音刚冒出,就看见了自己冒血的头颅,已经被赫赫明濂抓在了手上。
而他甚至没来得及看见赫赫明濂是何时出刀的?
就已经一刀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赫赫明濂咬牙切齿:“这些人……这些人!竟然敢鼓动军心,想死!他们这是找死!”
赫赫明濂自己可以接受卑躬屈膝,甚至可以说是厚着脸皮,才弄来那么多的粮食让他们活下去。
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也包括这些蠢货。
西域的人凭借着他们充足的财富,还是鼓动了这些西戎人,让他们不惜冒着让赫赫明濂愤怒的怒火,也要跑去攻打碧落,领取那丰厚的奖赏。
赫赫明濂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就已经被人砍断发了出去。
就算他想按兵不动,可是现在眼前已经有这么多的士兵听见了那句猛兽百两,人头千金的话。
他们已经不只是蠢蠢欲动,而是带上了自己的弓箭,朝着碧落国的方向狂奔而去。
也不管那些曾经去过的兄弟,早就已经有去无回。
命的确是珍贵的,但是和黄金比起来,似乎又值得拼搏一番了。
看着这么一片混乱火光的样子,赫赫明濂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句话,那是从天宗国那边传来的书籍里面的内容:
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他现在,究竟是那个被挟持还是那个被命令的呢?
赫赫明濂有点不确定,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
“来人!”他大声的吼道:“给我备马、整队,准备进攻碧落!”
赫赫明濂的坐骑是草原上最好的战马,速度很快,仅仅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追上了,早就已经出发了的小胡子他们。
骑在马背上的小胡子,看见追了过来的赫赫明濂,同时也看见了他背后的大队人马。
知道他最终还是只能认了。
小胡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略带些嘲讽的说道:“我还以为赫赫明濂,你胆子小不敢来呢?现在跑过来该不会是为了和我抢功的吧?”
赫赫明濂恨不得吐他一口血,咬牙切齿却依然能够笑着说道:“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只是没想到你性子这么急!什么准备也不做,就想拿我的人去送命啊!如果早知道的话……”
如果早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杀了这家伙!
根本不给他任何鼓动军心的机会。
哪怕会让西域各国震怒,可是那又如何呢?
实在不行,他也不是不能够转头去抢那些西域啊!
反正都是抢邻居的,抢谁不是抢?
碧落地方好,适合他们这些同样游牧的人,那么西域各国的黄金珠宝,他们也很愿意笑纳啊!
小胡子呵呵一笑:“我虽然带兵不如你这般老辣,但也不是什么蠢货,怎么可能真的毫不做准备?”
赫赫明濂眯起眼睛,怀疑这人又花钱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但是小胡子只是用马鞭指了一下旁边的沟渠道:“这里面可都是水。”
“那又如何?”赫赫明濂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在这个地方有一条枝江,水流不小,那么这附近的沟渠里面有水也并不是多么惊奇的事情。
小胡子一扬眉头,“可是这里面的水却没有让周围的土壤塌陷,水源充足的附近土壤湿润,可是没有办法支撑那么大规模的陷阱的。”
赫赫明濂眼前一亮,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们沿着这些沟渠走过去,就不必担心那些土壤底下埋着的陷阱!
“兄弟,厉害啊!果然是只有你们这些沙漠里天天缺水喝的人,才能够琢磨到这种事情。”赫赫明濂心里到底还是带着怒火,夸人的时候也没忘了讽刺一句。
“……”小胡子咬牙,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
然而,根据小胡子判断不会出现陷阱的地方,依然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小胡子和赫赫明濂都紧张起来。
肿么肥四?
“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赫赫明濂夹了一下马腹,但依然控制着自己的马,并不像刚才那样狂追。
他有点担心,那些诡计多端的碧落人,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其他准备?
流云瑾既然不打算主动出击,那防御必然会做得更好。
“王上!救命啊,这水里面有妖怪……会咬人啊!”一个不小心被咬住了腿的士兵,抱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腿,痛哭流涕的呼叫着。
“什么……妖怪?”赫赫明濂没有立刻下马,而是让人举起了火把。
通过火把的光亮可以看见这个士兵的腿,确实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那巨大的伤口可比狼和老虎的嘴巴还要大的多,硕大的牙印让人看着就恐惧。
该不会真是什么怪物吧?
就算他们心里知道碧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能够驱使猛兽。
可是有什么样的猛兽能够有这么大的嘴巴啊?
“将火把举高一点,看看水面上。”赫赫明濂冷静的命令道。
众人听令,将火把的方向转向了水面上。
可以看见幽深的水面上,有一些红色的血,显然是来自于这个可怜的士兵,但是却没办法看清水底下。
这水底下究竟是有妖怪还是有什么猛兽?
士兵们被黄金冲昏了的头脑,逐渐开始被恐惧代替。
但是事已至此,想要转头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只能怀揣着这种恐惧,继续向前。
而另一边的碧落前线营地。
一只长相丑陋的鳄鱼从水里面爬了出来,艰难的爬上台阶,咬住了大铜钟垂下来的长绳。
瞬间悠长沉闷的声音席卷了整片营地。
这是花眠建议流云瑾在这边设立的,如果一旦出现敌情,那么就可以由察觉到的猛兽,过来提醒。
但是它们没办法和大多数人沟通交流,而声音是最好的传递方式。
花眠还许诺过,如果谁能够第一个发现并且预警敌情,就能够奖励整整一袋的狗粮。
当然,如果只是为了狗粮,随意的过来扯动这根长绳,并且发出了声音!那么惩罚自然也是严酷的。
所以当这声音瞬间响遍整个营地的时候,季淮修和花眠都立刻睁开了眼睛。
“眠眠,我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你待在这里别乱跑。”季淮修动作很快,嘱咐完之后,便立刻从粉色帐篷里离去。
花眠虽然也十分好奇,但她也很清楚,战场上刀剑无眼,她就算过去了,说不定帮不到忙还会拖累其他人。
倒是珍珠从旁边的屏风后面走过来,手里举着宫灯,小声的问:“公主殿下可要现在更衣起床?”
“嗯……”花眠坐了起来,思索了一下,“我爹那边如何了?已经过去了吗?”
“陛下那边一直亮着灯,但好像还没过去。”珍珠如实回答。
“那给我拿两件外衣过来!我去找他。”花眠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正好也能保护他。”
第380章 白天都瞎了吗?非得大晚上的打
流云瑾好歹也是碧落国一国之主,哪怕平常再怎么没架子,到了这种时候,他的防御依然是最为强大的。
流云瑾打着哈欠由着其他人给他穿上了铠甲,满脸不爽:“这些个西戎人究竟是咋回事?天天大晚上来打仗!大白天都瞎了是咋的?”
他哪里知道赫赫明濂,这一次也实在是被小胡子这些西域人逼的不来不行。
流云瑾只是不爽,自己大晚上要爬起来,还得穿上这种厚重又累腰的大铠甲。
“爹,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前面看看?我陪你一块去吧?”花眠掀了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流云瑾满脸的不爽瞬间收敛了一半,变做了担忧:“眠眠这大晚上的,还怀着孩子,恐怕多有不便,要不你还是先留在这帐篷里?我给你留下一半的人马护着你,爹也安心一点。”
“爹,我这大晚上过来,可是为了过来保护你的。怎么还能够让你抽调人手呢?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娘不得恨死我了?你就让我和你一块去吧!”花眠翘着嘴巴撒娇道。
“……”虽然已经养大一个闺女,但还从来没体会过闺女对自己撒娇的流云瑾,嘴巴张了张,但还是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心里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闺女这么大晚上辛辛苦苦就是为了来保护他的。
虽然哪怕他仅存的理智正在疯狂的提醒他,但流云瑾还是决定一巴掌拍碎自己脑子里的理智,艰难的点了点头:“不过眠眠,战场上到底危险,你若是跟着我一块去,可一定得保证只能站在我身边,不能到处乱跑!”
“爹,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子。”花眠满口保证道。
纵然还有几分不放心,可流云瑾一看见花眠那信赖的眼神,他也就只能提起精神,觉得到了必要时刻可得让眠眠看看他的英武,最好是给她娘凤华也说上几句。
两人到了前头,考虑到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危险,流云瑾选择了艰难爬楼到高塔之上。
既方便看两边的战局,同时也不会过于担心那些把脑袋挂在腰上的西戎人突然冲过来,可能会伤到自己和眠眠。
另一边的赫赫明濂到底是能够凭借自己手腕收拢整个西戎族的强者,哪怕是被逼无奈只能开战,但还是一路将战火燃至了碧落营地的附近。
经过观察,他们已经发现了那些躲在水底下的怪物,长相丑陋,四个大爪子能够爬出水面,一张嘴巴贼大。
只要一旦发现有人落单,就会张开大嘴朝着那人的腿咬过去,想把人拖进水底。
不论是淹死还是吃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结果……
但赫赫明濂只是最初短暂的慌乱,就很快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用长枪!
只要一旦发现这些怪物出现的痕迹,就让人拿着长枪刺过去。
但那些怪物的脑子比他们想的还要灵活,竟然用那个被它咬住了腿的士兵挡住了那一击,便趁着这个时机躲进了水里面。
不再冒泡。
赫赫明濂的人就一路提防着,一路走在这些水边。
小胡子的理论还真没错,水边的泥土湿润,是没有办法维持那种巨大的陷阱的。
但最大的问题是,这一段路十分的窄。
水里面的怪物让他们没办法下水行走,而往水渠边上不过两丈的地方,又重新出现了那些可怕的陷阱,一不小心踩下去就会没命。
如果是一个人行走或者是一辆马车行走,两站的路也已经足够宽敞了。
可问题是他们是成千上百的士兵,按照这样的行军速度,恐怕第一个到达碧落前线的士兵已经死了两天,后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发。
这样一来他们的有效兵力就只能占据极少一部分,而且一旦发生溃乱,那么道路的左右两边都是要他们命的陷阱和怪物。
实在是过于危险的道路。
赫赫明濂骑在马背上,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恨不能将自己手里的鞭子朝着旁边的小胡子抽过去。
要不是这家伙,自己又怎么会把这么多士兵带到这样危险的道路上来?
他已经几乎可以预料得到,这一晚上会死在这里的士兵,就已经远超他过去一个月陆陆续续派出去的那些人。
果然才走出去没多久。
又有一阵惨叫,哀嚎声传来。
一个士兵不小心被旁边的人挤到了水中,早就已经虎视眈眈藏在水面底下的怪物,趁机一拥而上,咬住了他的身体,直接拖入水中。
旁边的士兵立刻做出反应,想要举起手中的弓箭朝着水面射过去。
然而这些动作却让旁边的队伍行进速度不仅变慢,甚至还发生了骚乱,于是走在道路,两边的人时不时传来惨叫声。
有的人是掉进了水里被怪物抓走,或者咬死。
浑浊发黄的水面上已经出现了红色,都是那些被咬死西戎士兵的鲜血。
有的人则是踩到了旁边的陷阱里面,被陷阱中削尖了的竹竿贯穿身体,甚至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而是旁边的同伴看见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惨死的画面,而不可抑制的尖叫声。
他们甚至还没有看见真正的敌人,那些碧落人,那些碧落的猛兽,就已经惨死在这条道路上。
而另外一边的碧落营地。
听到钟声从帐篷里爬起来的士兵,已经集结了起来,驯兽师们带着自己的猛兽大军。
只等着北边的方向过来的敌人。
他们已经远远的听见了那些惨叫声,可是人还没有来。
所有的人心里都是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兵器,抚摸着已经虎视眈眈做准备的猛兽们。
站在越高的地方,风吹过来越冷。
花眠身上已经披着珍珠给她准备好的披风,但还是感觉有些凉意。
七七被她抱在怀里呼呼大睡,一点战前的紧张感也没有。
“娘亲,要不然我去给鳄大哥它们帮忙吧?”大锤趴在花眠的脚边甩了一下尾巴,觉得等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看见那些敌人,就有点等不及了。
从铜钟古朴的声音响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士兵们严阵以待,可是望着漆黑的远方,没有半点动静,让他们也不免松懈起来。
猛兽们的松懈显得更为明显,那就是直接一屁股趴在地上,尾巴甩来甩去,偶尔往战场的方向望过去,大部分时候已经打起了哈欠。
甚至还有几只心机比较重的猛兽,借着这个机会打着哈欠翻身朝着花眠他们所在的高塔上望过去。
然后迅速向旁边的同伴炫耀:“看见没有,公主今天穿的是白色披风!公主殿下可真好看。”
“真的吗?在哪里我也要看。”于是便有另外一只猛兽学着同伴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打着哈欠,然后一个翻身,远远的望向高塔。
“?”流云瑾看着底下接连不断打哈欠的猛兽们,也有点怀疑是不是那只鳄鱼睡懵了,才突然跑过来咬绳子的。
他是不爱念书的,可最近这些日子也被季翰凌逼着看了几本兵书,上面写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万一他们要是没有等来进攻的西戎人,那岂不是士气大跌?
就在流云瑾挠着脑袋琢磨该怎么挽回的时候,前方终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士兵和猛兽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兄弟,咱们今天可一定得好好在公主面前表现一番!”他们窃窃私语着。
“对对对!”猛兽们热情回应:“兄弟放心,这是必须的!”
然后就疯狂的朝着前面窜了出去。
早就已经习惯坐在猛兽身上作战的士兵都感觉自己差点被甩飞了出去,连忙伸手揽住早就已经是伙伴的猛兽,另一只手中拿着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