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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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年点头,他刚到何家,于情于理都要去和别墅主人打声招呼。
刚要随着湛冰云走进别墅,就见一行人从花园方向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一身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五官俊朗,气质高华,容貌与两年前没有太大差别。
正是谢川。
谢川的视线从湛冰云身上一扫而过,在谢逸年身上停顿几秒,眼底透出一丝审视。
“谢川,你天天带人巡视周围,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湛冰云出声,打破双方隐隐的对峙。
谢川淡声道:“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总比你玩忽职守、没有留在何家强。”
湛冰云被谢川噎了噎。
谢逸年发誓,他真的听到了湛冰云磨牙的声音。
眼看着湛冰云一副恨不得扑过去揍谢川的模样,谢逸年上前一步:“谢川天师,好久不见。”
谢川对谢逸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闻言微微眯起眼眸,再打量谢逸年的五官,隐约觉得他是有些眼熟。
一看谢川这反应,谢逸年就知道他不记得自己了。
也很正常。
两年前,他看谢川一眼,就自惭形秽,局促笨拙到不知该如何摆放手脚。
谢川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可能将那样平凡的他放在眼里,记在心底。
那时初见,谢川甚至没有报过名字,更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只当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但没有关系。
时隔两年时间,他终于重新站在了谢川的面前。
以完全平等的姿态。
谢逸年轻轻吸了口气,字正腔圆,以一种旁人很难理解的认真与执拗,向谢川自我介绍:“我是谢逸年,两年前被邪天师张永元追杀,曾在医院见过你和谢佐天师。”
谢川脑中灵光一闪,语气里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讶异:“原来湛冰云去接的朋友是你。”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两年前,谢逸年连天师界的门都没入吧,现在居然能与湛冰云结为好友,还被湛冰云邀请过来。
别看湛冰云大大咧咧,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她骨子里的傲气可一点儿不比他少,不够优秀的人绝对不可能入她眼。
谢逸年道:“是我。”
谢逸年不由又多打量他几眼,几乎不能将他和两年前对上。
明明还是那副五官,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从容,说一句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当年我叔叔一直很看好你的天赋,还想着邀请你加入谢家,却晚了一步。”当谢川想要表现出他的风度时,他的仪态几乎无可挑剔,“如果他再见到你,一定会很惊讶。”
谢逸年一点儿也没给谢川留面子:“就算没拜入我师父门下,我也不可能加入谢家。。”
谢川身后的几个少年顿时涨红了脸。
谢川唇角无可挑剔的弧度也变淡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谢逸年也没了与谢川继续交谈的想法。
他与谢川,出生在同一家族,命运却天翻地覆。
两人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也绝不可能有和平共处的一天。
“冰云姐,我们进去吧。”谢逸年转头对湛冰云道。
湛冰云在旁边都看呆了,她一直以为年子性子很软呢,没想到居然会当着谢川的面拆台,完全不给谢川留面子。
要知道谢川这个人,平生最好的就是面子了。
听到谢逸年的话,湛冰云才回过神来,怔怔点头:“行。”
目送着谢逸年和湛冰云离去的背影,谢川微微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再见谢逸年,他竟从心底生出几分隐隐的不舒服来。
这种不舒服,比湛冰云带给他的还要强烈。
“少族长,怎么了?”谢川身后站着的一个少年轻声问。
“你们听说过谢逸年这个人吗?”谢川侧头去看他们。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没有,湛冰云的圈子和我们的圈子完全不重叠。”
想到总是与他争锋相对的湛冰云,谢川就有些头疼,也顾不上去思考那一闪而过的不舒服。
何家先祖是民国第一批实业家,靠做纺织业发家。
到抗战时期,何家已经成了当地有名的大家族,明面上从事银行业务,暗地里不仅在收购文物,避免文物外流到其他国家,还倾尽大半家产为前线战士置办药物。
几经动荡,直到今日,何家依旧繁盛。
如今的何家家主年过七十,却还是坐姿板正、背脊挺直。
他是在书房见谢逸年和湛冰云:“谢逸年天师只管在别墅里住着,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佣人去做。”
谢逸年礼貌道:“叨扰了。”
简单打过招呼,谢逸年两人起身离开。
“冰云姐,怎么没看到何家其他人?”谢逸年问。
湛冰云说:“应该都在房间里休息吧。他们这几天被吓到了,除了吃饭时间,别的时候都不怎么出房门活动。”
随后,湛冰云带着谢逸年去找她的师弟师妹。
跟着湛冰云过来的师弟师妹,年纪都与谢逸年相仿,互相打过介绍后,谢逸年才问起这次的委托任务是什么。
湛冰云正色道:“你听说过民国时期,姚家先祖以帝器定山河的传说吗?这个任务,与这个传说有几分关系。”
谢逸年心跳陡然加快,浑身血液都有种往上涌的冲动:“难道这个任务,和那把丢失的帝器照胆剑有关?”
湛冰云微讶:“你居然知道那把丢失的帝器是照胆剑。”
天师界的人都知道有帝器丢失在了秦岭,却很少有人知道丢失的帝器具体是哪一件。
“我听人说过。”谢逸年深吸口气,恢复了冷静。
湛冰云点点头,心下觉得应该是谢逸年那个神秘的师父告诉他的,她没有寻根究底,而是将话题转了回来。
“其实是这样的——”
越是天下大乱,越是有邪祟猖狂作乱。
民国时,就出现了一尊号令八方厉鬼的鬼王。
那位鬼王手底下有四大护法十六鬼侍,四大护法都是半步鬼王,十六鬼侍的实力也远胜过一般厉鬼。
他们集结在一起,不知做了多少祸事,最后是姚家先祖执帝器闯入他们的老巢,将他们屠了个一干二净。
湛冰云将那些尘封的秘辛娓娓道来:“其实姚家先祖没能杀光鬼王的手下。她只有一个人,打斗时肯定优先斩杀鬼王和四大护法,那十六鬼侍能杀的就杀了,杀不掉的也没办法了。”
“有一只鬼侍就这么逃了出来。”
这只鬼侍被帝器砍伤过,虽然逃出生天,但是帝器造成的伤口无法自然愈合,鬼侍的实力大降。
鬼侍千挑万选,最后挑中了何家前家主,寄身到何家前家主身上,想利用何家的权势和财富帮他收集阴邪之物,借此恢复伤势提升实力。
但何家前家主是个狠人。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能在鬼侍的控制下恢复意识,不惜自绝也要与鬼侍同归于尽。
“何家前家主险些死去,附身在他体内的鬼侍也元气大伤。这个动静闹得太大了,鬼侍担心会引来天师,就此遁走,但在遁走前留下一句威胁,说几十年后必将再次登临何家,屠尽何家满门。”
“何家十分担心威胁成真,就求上了一道观,耗费重金请一道观帮他们布置阵法,以免有朝一日鬼侍卷土重来。”
“结果五天前,一道观留下的阵法被触动了。何家家主连忙将何家人都叫回主宅……”
说到这里,湛冰云的神色格外冷厉,咬牙切齿道:“但何家是个大家族,单是何家主就有两子一女、五个孙子一个外孙。”
“何家三孙子在赶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何家主的大侄子从公司总部坠楼而亡;何家主的弟弟被亲儿子一刀捅死,然后亲儿子也自绝身亡……”
“一天时间内,何家就死了四个人。”
谢逸年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那只鬼侍的杀性也太强了,这是真的奔着灭何家满门来的。
“何家联系上了我们道观,我们就赶了过来。”
“这个案子的动静那么大,K市天师盟的人当然也被惊动了。”
湛冰云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至于谢家——你知道谢家是为什么会来吗。”
难怪湛冰云对谢川的不耐烦都写到了脸上,看来这个委托任务还另有内情。谢逸年顺着湛冰云的话问了句为什么。
不等湛冰云再开口,一个姓卓的师妹按捺不住脾气,怒气冲冲道:“谢家人是冲着何家的报酬来的!”
“呸,太不要脸了。”一个姓叶的师弟气得狠狠拍桌子。
“就是就是。”
众人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卓师妹口齿清晰,语速飞快,将事情全盘告诉谢逸年。
“传说中,姚家先祖与鬼王同归于尽,她所用的帝器就掉落在了鬼王的老巢附近。”
“那只鬼侍是唯一一个知道鬼王老巢具体位置的存在。他附身在何家前家主身上后,曾经绘制过一份藏宝图,藏宝图上就标注了老巢的所在地。”
“何家家主为了保住家人性命,也为了彻底解决掉那只鬼侍,拿出藏宝图和若干件变成法器的古董作为报酬。”
“原本这个委托任务已经由K市天师盟和一道观接下了,但谢家那些人啊,总是吹谢川是谢家麒麟儿,可能吹多了,他们就真觉得谢川是天师界年轻一辈第一人,优秀到能让帝器认主了——”
卓师妹的眼睛又大又圆,这会儿正在疯狂翻白眼。
“所以他们一听说何家开出的报酬,就不顾规矩,硬是横插一脚,那算盘声响得整个天师界的人都听到了。”
天师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有一个家族或道观接了委托任务,除了当地天师盟可以介入外,其他家族或道观都不能插手。
虽然这个规矩没有光明正大写出来,但是大家都是默认的,也在遵守着。
结果谢家为了藏宝图,就假装没有这个规矩。
一道观的人气得半死,偏偏又不能拿谢家怎么样。
“他们想要得到藏宝图,然后让谢川去认主?”谢逸年问。
“是。”湛冰云点头,“谢家有很多关于帝器的资料,可以说是对帝器最了解的家族了。”
“他们怎么会——”谢逸年下意识道。
突然,一个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个猜想让谢逸年恶心,愤怒。
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惨白下来,肩膀因为太过愤怒而剧烈颤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们是不是拿到了姚家留下的调查资料!?”
最了解帝器照胆剑的,当属姚家。
他爸妈结婚后就住在谢家主宅里,那些调查资料肯定也都搬到了谢家主宅。
谢川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在做出那些事情后,还光明正大地占用姚家留下的资料!
湛冰云眨了眨眼,不太明白谢逸年怎么会这么激动,但她也十分同仇敌忾。
“他们对外的说法当然是没有拿到。但谁信呢。一代代姚家人都在寻找帝器,想要将帝器重新接回,只有拥有过帝器的姚家才敢说自己最了解帝器。”
生气到了极点,谢逸年反倒冷静下来。
他那张隐约还带着几分青涩的俊秀脸庞上,覆上了一层生人勿进的冰冷。
“谢川凭什么执掌帝器,凭什么定山河。他绝不可能得到照胆剑。”
这一番话,瞬间让卓师妹几人生出知音之感。
哎呦,这简直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谢逸年转而问道:“冰云姐,你打得过那只鬼侍吗?”
“当然打不过啊!”
湛冰云摊手,一点儿也不觉得丢人,她天资再高也需要时间成长嘛。
“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放心吧,K市天师盟的人、谢家和一道观的高手都隐藏在附近,打算等鬼侍出手他们再露面。我们这些人只是放在明面的饵而已。”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谢逸年先回屋休息。
何家别墅非常大,他的房间就在一道观叶师弟旁边。
靠坐在床头,谢逸年拿出手机,给姚容打了通电话。
电话铃声悠扬悦耳,他却觉得心头十分沉重。
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谢逸年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委屈道:“妈,我和你说,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姚容刚问了句“怎么了”, 谢逸年如倒豆子般开口。
他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问姚容:“他们是不是特别无耻?”
姚容忍笑:“是, 没见过比他们更无耻的人了。”
谢逸年没听出她声音里的笑意, 继续告状:“我讨厌他们的算计。”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
谢逸年气鼓鼓道:“对!谁拿到帝器照胆剑都可以,唯独谢川那伙人不可以!”
姚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逸年急了:“妈!”
他可是很认真很严肃的。
姚容和系统早就笑成了一团,但听到谢逸年的喊声,还是不得不边笑边道:“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在她的笑声中, 谢逸年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些话,不就是在告状吗……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准备吃晚饭了,我先挂了。”谢逸年试图挂电话跑路。
“别急别急,你一会儿把何家的定位发我。”姚容连忙道。
谢逸年也顾不上难为情了,捏着热乎乎的耳朵道:“你要过来吗?”
“对。一道观和谢家的人安排得很好, 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
谢逸年皱了皱眉, 他知道事情真相后光顾着生气了:“哪里有古怪?”
“五天前,鬼侍就开始动手杀人了。但接下来这几天, 鬼侍都没有动静,任由K市天师盟、一道观和谢家的人赶到何家, 在何家附近布下天罗地网。”
“鬼侍没动静, 有没有可能是他闯不进何家别墅?”
“也有这个可能。”姚容道,“但以防万一, 我还是过去一趟。”
谢逸年瞬间底气十足。
鬼侍是很强, 谢家是来了很多高手, 但他妈可是鬼王。
还是拥有鬼兵的鬼王哦。
到了用晚饭的时间,叶师弟来叫谢逸年, 和他一起去餐厅吃饭。
何家的餐厅很大,晚餐特意做成了自助餐的形式,方便众人取用。
这时候,谢逸年才看到除何家主外的其他何家人。
只是他们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吃饭也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
“我还以为他们吃饭也不打算下楼。”谢逸年小声道。
叶师弟道:“他们倒是想,但何家主不让。何家主说家里有这么多客人,其他时候就算了,吃饭时间还不露面,不是待客之道。”
谢逸年:“何家主真厉害。我今天在书房看到他,觉得他一点儿没受到影响。”
叶师弟:“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个敢与鬼侍玉石俱焚的前任家主,就是现任家主的父亲。
夸完何家家风,叶师弟催促:“快吃快吃,再过十分钟,谢家那些讨厌鬼就要过来了,很影响你我的胃口。”
谢逸年服了。
难怪这会儿没看到谢家的人,原来双方是特意错开了吃饭时间啊。
两人风卷云残,迅速消灭碟子里的食物,吃饱起身,谢川几人刚刚好踏入餐厅。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化着淡妆、与何家其他人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同的女子,突然扑向了谢川:“谢川天师,你今晚有没有空啊,我打算吃完饭后去楼顶的泳池游个泳,你要不要一起。”
谢川身形一动,避开了女子:“抱歉,我晚上还要巡视别墅。”
女子嗔谢川一眼,脸上也适时露出些幽怨来。她刚想开口说什么,身后有人就猛地将筷子拍到了餐桌上,怒喝道:“何佳佳,我爸才刚去世,他头七都没过呢,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何佳佳回头,用手指勾着头发,漫不经心道:“是啊是啊,我丢人,你呢,你简直孝死了,你爸还在世的时候,你就和你小妈勾勾搭搭、眉来眼去,还当我们其他人眼瞎看不出来。要我说啊,你爸就算没被鬼杀死,早晚有一天也得被你气死。说不定你现在面上难受,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时刻等待着接你爸的盘呢。”
男人被何佳佳气了个半死:“你可以污蔑我,但没必要污蔑我妈吧。”
“啧啧啧,这声妈你也叫得出口。她也就比你大两岁吧。”
“何佳佳!”男人咆哮。
何佳佳翻了个白眼。
男人骂不过何佳佳,见她不说话,也不敢再去怼她。
但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男人转而将矛头对准了谢川几人,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们何家花了大价钱请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来抓鬼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的。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连只鬼都没有抓住,还好意思吹嘘自己有多厉害。怎么,难道那只鬼一直不出现,我们这些人就要一直待在别墅里不能出去?”
冷眼旁观的其他何家人,也都因男人最后几句话而骚动,纷纷跟着抱怨。
“我在房间里都要待得发霉了。”
“你们难道只会待在家里守着我们,不会主动出击抓鬼吗?”
“是嫌何家给的钱不够多吗,来的全都是年轻人。别到时候鬼一出现,你们自己就先慌得跑了。”
十分钟前刚夸过何家家风的谢逸年:“……”
原来不是所有何家人都和何家主一样啊。
谢逸年不想再留在这里看热闹,拉着一道观叶师弟,越过谢川几人,走出了餐厅。
谢川瞥了谢逸年一眼。
身后一人看出谢川的心意,提议道:“如果少族长想掂量掂量这个人的实力,我一会儿就去约他比试道术。”
谢川摇了摇头:“算了,先以大事为重。”
走出餐厅,叶师弟先回去休息,谢逸年独自一人在别墅里逛着。
他的阵法造诣极高,逛了一圈下来,就看出整个何家都笼罩在一个大阵法里。
院子随处可见的符箓和阵盘,都是这个阵法的一部分。
一旦有鬼怪闯入阵法,就会在瞬间受到七八种攻击。
而每个何家人的房间里,也都绘制有小型阵法。
如果真有鬼怪闯入大阵法,何家人乖乖待在房间里,小阵法也能帮他们拦住鬼怪。
见一道观和谢家准备得这么齐全,谢逸年稍稍放下心来,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将桃木剑、符箓、阵盘等东西一一摆到床头,合衣躺在床上。
连着几天下来,鬼侍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别说何家人被关得越来越不耐烦了,就连天师这边,都有点怀疑鬼侍短时间内会不会出现。
要是鬼侍一直不出现,他们总不能一直在何家守着吧。
这也太耽误事情了。
叶师弟小声和湛冰云抱怨起来,湛冰云哼道:“谢家巴不得我们撤走,他们好独占那些报酬。”
一听这话,一道观几人都打了鸡血。
耽误一点事情就耽误一点事情吧,决不能让谢家独占那些报酬。
谢逸年在旁边看得想笑:冰云姐不愧是一道观大师姐,除了实力天赋出众外,还很清楚怎么治这些师弟师妹。
一句话就掐住了师弟师妹的死穴,压下了他们的不耐烦。
然而,又过几日,依旧风平浪静。
这下子,连湛冰云都有些坐不住了。
谢逸年看在眼里,给姚容发了条消息。
姚容却告诉他,鬼侍可能要动手了。
谢逸年问她是怎么得出这个推论的。
姚容给谢逸年打了个电话:“我这些天仔细想了想,我觉得,鬼侍是刻意留足时间,让何家搬来救兵的。”
“为什么?有救兵在,鬼侍想杀何家满门,怕是不容易。”
“是的,如果单纯想杀何家满门,不需要这么麻烦。所以鬼侍的目的,不止于此。”
姚容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谢逸年皱眉思索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所以你的意思是——鬼侍不仅想杀何家满门,还想把何家请来的天师都杀了!?”
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语般,他屋内的灯瞬间灭掉了。
整栋别墅停电,陷入一片黑暗死寂。
贴在各个角落的符箓无风大振,发出一声又一声脆响。
阵盘闪耀出红光。
浓重阴气伴随着凄厉的尖叫扑面而来。
谢逸年挂断电话,抄起身边的桃木剑,又将符箓、阵盘等物一一塞到口袋里,冲出房间。
他刚冲下楼梯,就听到走廊处传来男人的哭喊声:“你们要去哪里!鬼怪来了,你们还不马上来我们门口守着!”
谢逸年朝男人喊道:“躲在房间别出来!”
男人压根没听到谢逸年的喊声,用手机开了手电筒,跌跌撞撞向着谢逸年奔了过来。
谢逸年咬牙,认出他是那个在餐厅和何佳佳吵架的男人。
刚想着要不要敲晕男人,哐当一声,一台笔记本电脑直接砸在了男人后脑勺上。
男人当场晕倒在地。
谢逸年目瞪口呆,看着手握电脑的何佳佳。
“这个人交给我。你去做你的事情。”何佳佳朝他挥手。
谢逸年没有再耽搁,转身往楼下跑去。
何佳佳朝开门看热闹的堂弟骂道:“你在那呆呆站着干嘛呢,赶紧过来把这混账玩意扛回房间。”
又朝其他几个何家人喊道:“没事就乖乖待在房间里,别出来添乱。不然我看到一个砸一个。”
谢逸年是第一个跑出院子的人。
他刚站定,就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无论他往哪儿挪动,都有种被血红色眼睛凝视的错觉。
而血红色眼睛身边,有数不清的鬼怪正在冲击阵法。
这些鬼怪身上的阴气飘逸出来,彻底遮蔽了头顶的星月。
就算阵法再强大,阵法的承受范围也是有上限的,任由这些鬼怪继续冲击下去,阵法很快就要废掉了。
谢逸年迅速跳到一处阵眼里,以桃木剑御术法,斩杀那些试图冲击阵眼的鬼怪。
湛冰云和谢川几乎前后脚赶到了院子。
当瞧见已经和鬼怪动起手来的谢逸年,谢川眼里划过一丝诧异,选了一处阵眼,以道法御敌。
湛冰云同样占据一处阵眼,左手握剑,右手御术,再加上一双能看清鬼怪弱点的阴阳眼,轻轻松松就将鬼怪斩杀一片。
谢家几人合力守住一个阵眼。
一道观几个师弟师妹负责镇杀那些散落的鬼怪。
然而,扛过头两轮攻击,谢家几人和一道观几人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少族长,来的鬼怪数量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这可怎么办!?”
“湛师姐,从阵法裂缝钻进来的鬼怪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肯定杀不干净……”
可无论是谢川、湛冰云,还是谢逸年,都没精力去回应他们。
因为那双血红色眼睛的主人动了。
血睛的身形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是比正常成年男人要矮小,可他带给谢逸年、谢川、湛冰云三人强烈地压力。
“你是谢家的谢川,你是一道观的湛冰云,那你又是谁?”
血睛看向谢逸年。
谢逸年的修炼时间本就比谢川和湛冰云少,能够守住阵眼一时已是不易,这会儿,他的身体和精力都已经接近透支,根本没听清血睛在问些什么。
血睛冷哼一声,黑色袖袍一挥:“不管你是谁,既然能独自守住阵眼,那就不比谢川和湛冰云弱。”
谢逸年抬手结阵,阵法还没成型,阴森鬼气已轰至他面门。
在攻击即将落在谢逸年身上前,他指间那枚玄黑法戒划过一丝亮光,为他挡下这道致命的攻击。
“咦?”
血睛早就看出谢逸年只是强弩之末,打完那道攻击后,就没再把谢逸年放在心上。
但谢逸年挡住了这道攻击。
血睛脚步一顿,朝着谢逸年走了过去,杀意毕现。
湛冰云喝道:“鬼侍,我们的长辈已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你跑不掉了!”
血睛讥笑道:“是吗?只怕你们那些长辈,也要和你们一起葬身此地。你们不会真以为,当年逃出来的鬼侍,只有我一个吧?”
当看到拦在他们面前的三只鬼侍时,K市天师盟、谢佐、一道观观主等人的心都要凉了。
他们失策了。
从秦岭逃出来的鬼侍,居然不止一只,而是有四只。
他们当年逃出来后都受了重伤,经过几十年的休养,实力已恢复如初,甚至还凑在一起,率领上百只厉鬼,假借屠杀何家满门的名义,引他们前来,设下埋伏,要将他们斩杀于此。
同样是瓮中捉鳖之计,攻守双方却发现了惊天大逆转。
“四只鬼侍,三只在这里,剩下那只,怕是在攻击阵法吧。”一道观观主鹤发童颜,用道袍袖子拭去唇角血沫,眼神沉着。
一只体型魁梧的鬼侍笑声震天:“年轻一辈最出色的两个人若是死在这里,整个天师界都要发生大震动了。”
另一只穿着旗袍的鬼侍也娇笑起来:“原本我们的计划,只是想杀了那个天生阴阳眼。谁知道谢家听说之后就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既然你们自投罗网,那我们也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最后一个老人模样的鬼侍冷哼道:“和他们废什么话,未免夜长梦多,马上动手,把他们都杀了!”
谢佐捂着胸口,被旗袍鬼侍那番话气得又哇哇吐出一大口血来。
其他几个谢家人也唇角泛苦。
唉,他们……
他们只是想占便宜,看一看那张藏宝图啊……
要是知道事情是这样,这个便宜说什么也不能占啊。
余光瞥见谢佐吐血的场景,即使是在生死关头,一道观观主也得暗暗腹诽一句:活该。
这几只鬼侍根本没想杀你们,偏偏你们上赶着跳进圈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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