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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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提前达成了共识,两家人的见面很平和,没有刻意热情,也没有刻意冷落,坐在一起吃了顿饭,聊着过去十几年的生活。
席间,姚容问起他们未来的打算。
姚年和周秀在深市就是做室内装修这一行的,他们这几天已经和苗苗爸爸聊过,打算加入苗苗爸爸的施工队,以后就跟着对方好好干。
至于姚富贵,他打算去学一门技术。
这年头,会技术很吃香。
姚富贵厚着脸皮问姚容:“姑姑,你眼光好,你说学哪门技术最有前景啊?”
家里有这么个厉害亲戚,对方稍微给他一些建议,就足够他受用无穷。
周秀狠狠拧了姚富贵一下。
姚富贵疼得龇牙咧嘴。
姚容假装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思索片刻,给姚富贵提了一些很中肯的建议。
姚富贵眼睛发亮,连连点头,明显是把姚容的话听到了心里。
“对了。”姚富贵想起一事,连忙把放在自己身侧的袋子递给江泛月,紧张又局促道,“表妹,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担心江泛月会不喜欢这份礼物,姚富贵连忙补充道:“我知道你见多识广,也不会缺玩具,但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了。你别嫌弃哈。”
江泛月垂下眼眸。
透过半开的袋子口,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放在袋子里面的芭比娃娃套盒。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重叠。
当初姚容以姚富贵的名义,给江泛月送了一个芭比娃娃套盒。
现在的姚富贵,同样选择给江泛月送了一个芭比娃娃套盒。
江泛月的情绪一瞬间复杂起来。
但很快,江泛月又微微一笑。
即使她不再缺少来自他人的爱意,可有一个哥哥的感觉,确实很不赖啊。
于是江泛月伸出手,从姚富贵那里接过见面礼,眼眸微弯:“谢谢表哥,我很喜欢这份见面礼。”
“我年纪比你小,就不给你准备见面礼了,不过等你下回来市里,我请你去吃饭。”
姚富贵乐得见牙不见眼:“那就说定了,我胃口好,你到时别嫌我吃得多。”
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姚容暗暗点头。
听说姚年他们要在镇上买房,姚容还给他们做了推荐。
她甚至给他们推荐了市里的一些房产,直言这些房产要是现在拿下来,未来十几年后,绝对稳赚不赔。
当然,姚年他们要不要买,有没有那个积蓄入手,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她只是提供一个参考意见。
吃完晚饭,姚容和江泛月起身告辞。
姚年张了张嘴,在周秀的眼神催促下,艰涩出声:“……阿容,过些天一起去给爸妈扫墓啊。”
姚容说:“好啊,后天怎么样,我那天刚好没事。”
姚年大喜,连声道:“没问题没问题,你事情忙,我们来准备扫墓用的东西,你和月月到时记得过来就好。”
扫完墓之后,姚年一家人彻底在济香镇安顿下来。
姚容也重新将自己的精力放到贸易会中。
十月底,贸易会顺利展开。
常晋市所有成规模的玩具厂都拥有自己的展厅,可以把自己设计生产的玩具带来展览。
而在所有玩具厂里,最受瞩目的,无疑是童话世界。
来自十六个国家的上百位商人,几乎都被童话世界工厂所展示出来的玩具打动了。
在为期七天的贸易会结束后,童话世界工厂成功签下二十多笔订单,顺利打通国际贸易的通道,将玩具远销海外。
十二月底,吕君浩如往常般,踩着自行车来到江泛月家,给江泛月送读者来信以及收走江泛月的稿子,顺便与江泛月商量着写三周年贺岁番外。
是的,从1991年12月,到1994年12月,《爱跳舞的小象》已经在报纸上连载了整整三年。
这是《童话月刊》连载时间最长、最稳定的作品。
每月一期报纸,每期报纸更新三万字。
即使是在江泛月中考那会儿,也雷打不动。
借着《爱跳舞的小象》不断出版的契机,《童话月刊》陆陆续续出现在各大省市的报刊亭里,并不断抢占市场份额,成为了当前国内最受欢迎的童话报刊。
时至今日,《爱跳舞的小象》已经与《童话月刊》彻底绑定,作品与报纸实现了相互成就。
当然,这两年里,江泛月不是只写了这一部作品。
她的生活非常规律。
这种规律,让每个月三万字的更新没有给她造成负担,反而能抽出足够的时间思考,并在报纸上同时连载其他作品。
所以除了《许愿镜》和《爱跳舞的小象》,这些年里,江泛月又陆陆续续出版了三部中篇童话小说和两部短篇童话合集。
作者都是靠笔下作品说话的。
靠着这些作品,江泛月已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作者,稿费也因此水涨船高。
随着常晋市的积雪越来越厚,时间悄无声息走进了1995年。
乘着贸易会的东风,在过去一年里,童话世界工厂的营业额大幅度上涨。
为了扩大业务,并且降低运输成本,姚容决定在南方开设一个分工厂。
这个分工厂专门负责生产销往国外和部分南方地区的玩具。
这样一来,这个工厂的选址就显得尤为重要。
姚容手底下的人开了好几次会,依旧没办法统一意见,因此,姚容决定亲自去一趟南方,进行实地考察。
回到家里,姚容问江泛月要不要跟她一块儿去。
来回路上花的时间,加上实地考察花的时间,加起来起码要一个月,她估计要在外地过春节了。
所以姚容不放心江泛月一个人待在家里。
再说了,现在南边的发展日新月异,带着江泛月去走走看看,增长一些见闻也不错。
江泛月听说后,果然很心动:“我早就想去南边看看了,不过我要是跟去,会不会耽误妈妈你的工作?”
姚容道:“不会的。我要是没空,就让助理陪你到处逛逛。”
江泛月这才放下心来。
两天后,姚容、江泛月以及助理等六人,乘坐火车南下。
他们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深市。
已经有员工提前到了深市,开着车来到火车站,接送姚容他们回酒店休息,顺便跟姚容汇报这些天打听到的各种消息。
姚容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出声询问。
江泛月双手贴在车窗上,目光紧紧望着道路两侧。
汽车在常晋市还属于少数人用的奢侈品,但深市已经随处可见。
这座极具现代化与包容性的城市,前身只是个破旧的小渔村,因而被视作一夜崛起之城。
到了酒店,姚容立马带着人开会。
江泛月站在窗边,一边俯瞰着整座城市,一边听着姚容他们的谈论,只觉得自己对深市这座城市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会议结束,其他员工回去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姚容母女。
姚容走到江泛月身边,陪着她一块儿看下方的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妈妈,你说常晋市有朝一日能变得像深市一样繁华吗?”江泛月问。
姚容摇头:“不能。但可以肯定的是,常晋市一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两人聊了会儿天,就下楼吃饭,顺道逛起了这座城市。
未免江泛月无聊,后面几天,姚容都让助理带着江泛月出去玩。
江泛月没有拒绝,她实在想多看看这座城市。
五天后,姚容一行人再次乘坐火车,前往另一座沿海城市。
足足考察了大半个月,这趟旅程才宣告结束。
回程途中,江泛月伏在火车桌子上,记录下自己这一路的见闻与思考。
窗外阳光和煦,姚容支起下颚,看着江泛月认真写字的模样。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拥有天赋的人。
想要让天赋发挥到百分之百,就必须拥有与天赋相匹配的勤奋。
毫无疑问,江泛月非常自律。
即使是在外奔波,也没有耽误每天的阅读和写作。
江泛月写了很久,才终于写完这篇长达三千字的见闻。
她放下签字笔,如平常一般,做了套手指操活动关节。
姚容放下手里的报纸,温声问:“我可以看看吗?”
江泛月把文章递了过去,不好意思道:“其实里面有很多观点,都是从妈妈那里听来的。”
她不了解经济形势和国家政策,但很擅于聆听别人的讨论,并从中提炼出自己的观点。
所以这篇文章写得可圈可点,完全不似出自一个十五六岁少女之手。
姚容看完之后,问过江泛月的意见,便把这篇文章随手递给了自己的秘书:“你看看。”
秘书接过文章,起初还有些漫不经心,但慢慢地,她的神色认真起来。
待在姚容身边久了,秘书也知道江泛月的情况——
年纪轻轻就写出了很多本畅销童话,拥有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名声。
可是,童话这个题材,就注定了它更多是依托于想象能力,而非扎根于现实。
所以秘书没想到江泛月能写出与实事结合如此密切的文章。
即使像江泛月自己说的一样,她的很多观点都是从姚容那里学来的,但把观点融会贯通、并用自己的文字加以表述,本身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秘书半是真心,半是吹捧:“我经常看财经报,这篇文章的水平,已经足够拿去给经济报投稿了。”
江泛月莞尔,却没太当真。
她自己心里清楚,这篇文章的体裁和结构都不严谨,更像是一篇游记,根本不到能登报的水平。
不过她也没想过发表在报纸上。
只是简单做一番记录,方便日后重温回顾。
像类似的记录,她还有很多。
因为这些年里,只要她有空,妈妈都会带她去参加很多会议,开扩她的视野,增长她的见识。
休息得差不多了,眼看着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江泛月拿出了另一本笔记本,开始写《爱跳舞的小象》。
众人坐在她身边,都不自觉放轻动作,生怕打扰到她的创作。
三月,童话世界分工厂在深市建立。
赵棕被任命为分工厂厂长,带着他的新婚妻子,一块儿前往深市。
同月底,《爱跳舞的小象》第六部正式面世。
孙涛涛现在已经读三年级了。
下午放学,等比例长大的他和几个同学一块儿来到书店。
刚走进书店,几人就看到了一张大大的海报,上面清楚写着——
【天才少女作家,国内知名童话作家江泛月新作出版,《爱跳舞的小象》第六部漫游森林,再续小象依依的森林冒险】
孙涛涛盯着那张海报看了好一会儿,跑到收银台前,指着海报问收银员:“你好,请问可以给我两张海报吗?”
收银员直接抽出两张海报递给他。
孙涛涛心满意足,小心卷好海报,和同学们一块儿上了二楼。
二楼的藏书要比一楼丰富许多。
在二楼最显眼的位置,几人看到了成堆摆放在那里的《爱跳舞的小象》第六部。
一个同学说:“等了好久,第六部总算是出版了,我早就备好零花钱了。”
孙涛涛上前,随手抱起五本:“听说是为了准备《小象》连载三周年的礼物,这才耽误了一点时间。原本应该一月就发行的。”
在孙涛涛的大力宣传下,与他关系好的同学,几乎都是江泛月的忠实读者。他们这回过来书店,自然是奔着买书来的。
说几乎,是因为一个叫小美的女生,不喜欢看童话。
她这次跟着孙涛涛他们来书店,是为了买其他作者的小说。
在孙涛涛他们围着《爱跳舞的小象》时,小美在书架前转悠了好久,才总算是书架底层找到自己想要的书。
“小美,你挑好了?”孙涛涛一转过头,就看到小美抱着书走了过来。
小美晃了晃手里的书:“没错。”
“《请你挽留我》,这是谁的书啊?宋枝枝?没有听说过。”一个同学道。
小美展示书籍封面上的字:“宋枝枝姐姐很厉害的,你们看,她也被誉为天才少女作家。”
“哇,又是一个天才少女作家?她几岁出书啊?”
小美:“十四岁,比江泛月大了一岁。”
“那她肯定没有江泛月姐姐厉害。”
小美瞪眼:“她们都不是一个类型的,怎么能够放在一起比较。”
“你说得也对,一个是写童话的,一个是写散文的。”
小美这才心满意足,介绍道:“我看过宋枝枝姐姐的专访,听说她妈妈是报社主编,从小就很注重对她的培养,她在妈妈的影响下,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八岁就开始写诗,十岁开始在报纸上刊登自己的文章,十四岁开始出版,在校成绩也非常好……”
孙涛涛站在旁边,笑而不语。
听起来,这个叫宋枝枝的作者确实很厉害。
但依旧没有月月姐姐厉害。
月月姐姐走到这一步,靠的可不是什么家学渊博。
孙涛涛想起一事,好奇道:“对了,宋枝枝今年几岁啊?”
小美努力回忆:“好像正在上高一,和江泛月年纪一样。”
“这么巧。”孙涛涛感慨。
虽说孙涛涛对江泛月充满了信心,但他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好奇来——
同样被称为天才少女作家,又刚好同龄,要是两人同台竞争,最后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晚上,孙涛涛给江泛月写信时,随手将自己的好奇写进了信里。
江泛月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
“宋枝枝?”
姚容正在伺弄她养的花,听到江泛月的声音,随手放下洒水壶,露出询问的神色。
江泛月晃了晃手里的信:“是涛涛在信里提到了这个作家。”
“听说她和我同龄,也被称作天才少女作家。”
不知道为什么,江泛月有些过分在意这个名字,盯着信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直到姚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肯定没有你厉害。”
江泛月看向姚容。
“我们经常去书店买书,但从来没听说过她的名字。所以她肯定没有你厉害。”姚容又重复了一遍。
江泛月对这个名字的在意瞬间烟消云散。
那隐隐的不平,好像都被姚容的话语抚平了。
比起江泛月通过书信第一次听说宋枝枝的名字,早在两年前,宋枝枝就已经对江泛月的名字如雷贯耳。
毕竟,在宋枝枝还需要靠着妈妈的指点,才能保证自己的文章顺利刊登和出版时,江泛月已经可以单独挑起一份报纸的大梁。
这会儿,宋枝枝正坐在书桌前,翻看新出的《童话月刊》。
受母亲的影响,宋枝枝不喜欢看童话,反而喜欢看一些严肃文学。
但在知道江泛月的存在后,宋枝枝每个月都会买一份《童话月刊》,在背后默默关注江泛月这个竞争对手。
如果是类似于孙涛涛那样的事业粉,持续关注江泛月,会收获到非常大的快乐。
可如果是视江泛月为对手,持续关注江泛月,会感受到非常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无论是江泛月的写作水平还是作品知名度,都在不断提高。
原本宋枝枝还能清楚看见两人的差距,觉得自己稍稍努力一番,就能追赶上江泛月,与江泛月并驾齐驱。
但两年下来,哪怕宋枝枝在不断进步,两人的差距依旧越来越大。
宋妈妈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
宋枝枝放下报纸,吃着水果,与宋妈妈聊天。
母女两先是聊了下宋枝枝那本小说的销量,后来话题就不自觉落在了江泛月身上。
宋枝枝叹气:“我还是个新人作家,她就已经是知名童话作家了。”
宋妈妈知道自家女儿是个要强的性子,宽慰道:“厉害的人有很多,只要你一直在进步就行了,不要事事都与旁人相比。”
宋枝枝两手托腮,往嘴里塞了块切好的芒果,郁闷道:“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努力,进步得够快了,但每次去看江泛月,我才发现有人比我更努力,比我进步得更快。”
嫉妒吗?
一开始肯定是有些许嫉妒的。
但到后面,真的只能说一声服气。
宋妈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最近全国作协似乎有意举办一场青少年文学创作大赛。”
宋枝枝眼前一亮:“全国作协主办,那规模肯定很大吧,不知道江泛月会不会参加。”
宋妈妈看向她:“她要是参加了,你就能和她同台竞争了对吧?”
宋枝枝抱着宋妈妈的胳膊:“没错,虽然我对江泛月的能力很服气,但是说不定主办方出的题目正好是我擅长的,然后我就成功赢下了她呢……只要是比赛,就会充满不确定性,不是单纯看纸面实力的……”
她甚至开始操心起江泛月的风格问题:“不过作协的评委应该不会太欣赏童话体裁,而是更喜欢散文体裁,不知道她能不能驾驭其它风格……”
宋妈妈被她吵得脑壳疼,默默转移了话题:“江游叔叔想请你给他儿子补习语文,你愿意啊?”
宋枝枝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谁,还是在宋妈妈的提醒下,她才恍然:“和我们家住在同一个小区的那个啊,我才不要。我不喜欢他们家。”
宋妈妈拍拍宋枝枝的手:“我也不喜欢他们家。但他和我说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七月初,蝉鸣渐浓。
从今年开始,全国各地的麦假秋假陆续取消。
从此以后,全国学生的长假期从麦假秋假和寒假,变成了暑假和寒假。
所以江泛月期末考一结束,就迎来了一个漫长的暑假。
她正和姚容聊着暑假要做些什么,吕君浩就过来了。
“吕大哥,坐下吃些水果吧,外面天热。”江泛月招呼道,顺便将写好的稿子递给吕君浩。
吕君浩打开瞅了一眼,夸道:“月月的字写得越来越赏心悦目了。”
以前江泛月的字,只能做到横平竖直的工整。
但现在,字里行间都透出笔风。
江泛月谦虚道:“写多了,就越来越好了。”
吕君浩笑,放下稿子,吃了些水果。
毕竟这天是真的闷热,他一路踩着自行车过来,累得够呛。
姚容和江泛月都不拿他当外人,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吕君浩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突然道:“我记得月月的志向是考A大文学系对吧。你暑假要是没别的安排,可以考虑参加青少年文学创作大赛啊。”
江泛月闻言来了兴趣:“这是什么比赛?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吕君浩回忆了下,介绍道:“这是由全国作协联合各省作协,以及A大这所顶尖大学举办的比赛,专门面向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优胜者不仅可以获得丰厚的奖金,还能直接获得A大文学系的录取通知书。”
姚容坐在一旁,心想,终于来到了这一段剧情。
只是,原剧情里,江泛月参加比赛,是奔着丰厚奖金去的。
现在的她,却是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录取通知书上。
“也就是说,我不用高考,也能够直接进A大文学系?”
“是这样的。”吕君浩连连点头。
不过更细节的问题,吕君浩就回答不上来了。
他拍拍大腿,说:“不然这样,你和我去出版社问个清楚,肖编辑肯定知道得更清楚。”
“好啊,我也好久没去出版社玩了。”江泛月欣然应邀,朝姚容挥了挥手,一身浅绿长裙,灵动活泼,“妈妈,那我走了。”
姚容回神,把遮阳帽递给她:“外面太晒了,注意安全。”
直到那抹绿色裙摆消失在楼梯口,姚容才重新关上门。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摆放在阳台上的格桑花。
才入七月,格桑花便如期而开。
米白,紫白,浅红,浅黄,浅橙……
明明盆里栽种的是同一个品种,却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这是姚容养过的最顽强坚韧的花。
熬过了1991年那个最艰难的冬天,格桑花便生生不息,盎然怒放。
在这场青少年文学创作大赛之前,国内几乎没有过规模如此大、奖励如此丰厚的创作大赛。
所以这场比赛吸引来了大量关注。
比赛总共分为初赛和总决赛两个阶段。
与总决赛的命题作文不同,初赛给选手的自由度极高,不限主题,只要是四千字以内的文章,都可以向主办方投稿。
不过作为省作协的一员,肖建国告诉江泛月,像这种比赛,评委都更青睐于散文。
“你要参加这场比赛吗?”肖建国问。
江泛月说:“对,我想赢得那份录取通知书。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想参加这个比赛检验自己的能力。”
肖建国笑道:“你的能力已经得到检验了。”
江泛月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但是我觉得,我拥有无限可能。”
她现在的生活很幸福。
非常幸福。
很多新认识的朋友不了解她的过去,就以为她从来都是这样的。
可她并不是开在温室里的花朵。
她喜欢写童话。
也一直在写童话。
可这不代表,她写不出鞭辟入里的文字,发人深省的文章。
在她的世界被妈妈照亮之前,也曾经是一片黑暗。
她躲在角落里,看见人性的善与恶,看见人性的黑与白。
在写童话故事之前,她写出来的文字,一直都是压抑的、沉重的、悲哀且自厌的。
打听完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后,江泛月回到了家里,继续保持自己的生活节奏,还和姚容去了趟深市,看看分工厂建设得怎么样了。
几年下来,赵棕已经成长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
分工厂被他管理得十分妥当,顺利步入正轨。
巡察完分工厂,姚容问江泛月:“不急着准备比赛的事情吗?”
江泛月神情平静:“初赛截止时间还有两个多月,我慢慢写就好,不用刻意打发时间。”
姚容看出她是真的淡定,便也不再关注这件事情。
毕竟原剧情里的江泛月,在没有任何训练的基础上,单靠天赋,就成功拿下了初赛第一名。
现在的江泛月,只会比原剧情里更加强大。
母女两在深市一待就是一个多月,等回到常晋市,姚容已经把比赛的事情彻底忘在脑后了,直到这天,江泛月跟她说,要出门去给主办方寄稿子。

在深市那一个多月, 姚容每天都去巡察工厂。
江泛月偶尔会陪着她一起看看工厂,但更多时候,她会带着姚容的助理, 穿行于深市的大街小巷, 不断观察着来往路人,并由此进行思考,
初赛作品《躲在门后的人》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诞生的。
江泛月就是文章中那个躲在门后的人。
她躲在门后,悄悄注视着世界。
用文字把她对世界的印象记录下来。
这篇散文,没有什么华丽繁琐的语句, 可以说到了一种返璞归真的程度,最重要是突出一个“真”字。
真实热烈,情真意切。
其中对生死的感悟,对人性的剖析,通透到令人赞叹。
至少,全国作协副会长兼A大文学系副院长梅修明在看到这篇文章后, 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样的作品, 真的是出自一个学生之手吗?这要让我们这些老一辈人怎么混啊。”
全国作协委员兼《人民日刊》总编云英光笑道:“你看看作者名字。”
梅修明翻到最开头的报名表,只觉名字很眼熟, 回忆几秒,哑然失笑:“原来是她, 不得了, 现在的孩子真的不得了。”
在两人低声交谈时,隔壁几个评委也在激烈讨论。
“宋枝枝这篇《我的老兵爷爷》, 能暂定一等奖了。”
“确实, 亲情和老兵对国家的感情在文中实现了完美融合。”
“我也很喜欢这篇文章。投稿作品里, 写爷爷的没有一百篇也有八十篇,这个作者选取的事件都很稀松平常, 但她就是能从平凡事件里找寻到生活的亮点,并用极富画面感的文字,赋予了这篇文章无限蓬勃的生命力。”
梅修明也不免生出好奇,问云英光看过《我的老兵爷爷》吗。
“看过。”宋枝枝她妈妈就是《人民日刊》的主编,云英光不会因为这层身份就偏袒宋枝枝,但确实多抱了几份关注,“到目前为止,是所有参赛作品里,写亲情写得最动人的。”
梅修明也是玩文字的,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他话中未尽之意。
毕竟,是真挚动人的层次高,还是惊为天人的层次高?
《我的老兵爷爷》可暂定为一等奖,但《躲在门后的人》,是第一。
毫无争议的第一。
一众评委花了半个月时间,总算评选完所有作品。
云英光一到办公室,就被宋妈妈拦住了。
“老云——”
云英光暗暗好笑,也没卖关子:“枝枝什么水平,你这个做亲妈的还不清楚吗。放心吧,一等奖。”
旁边不少编辑也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纷纷给宋妈妈道喜。
宋妈妈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不过很快,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好奇道:“获奖作品里,有没有一篇的作者叫江泛月?”
云英光扬眉,瞧她一眼。
宋妈妈解释:“她和枝枝同岁。枝枝这孩子你也知道,比较好强。”
云英光明白了。
少年心性,争强好胜,理所当然。
不过可惜,挑错了对手。
才华和天赋是这个世界上最霸道、也最不讲道理的东西。
他斟酌道:“确实有江泛月的作品。等到了复赛,两个孩子就可以一较高下了。”
都是聪明人。宋妈妈哪里还不明白,云英光这话是在说,初赛是比不过了,只能等复赛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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