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三带回来的这盒宝石真的是晶莹剔透的,而且还有好几种颜色。陈三又特意把盒子拿到门口去,五颜六色的宝石在阳光的映射下格外璀璨夺目。
“呀,这是什么珠子啊,可真好看。”
“是呀是呀,像是会发光一样。”
绵绵则有些疑惑,这看着不像是红宝石,看光泽倒像是五彩钻石。
可这年代能有彩色的钻石吗?这玩意儿出现的比较晚吧?
要不是知道这年头还没有搞合成宝石的,绵绵都要以为爹娘被人给骗了。
“这倒是是啥玩意啊,老三你快说……”陈大是个性子急的,看到老三这拿乔的样子忍不住催他。
陈三享受了一番家人的吹捧,才笑眯眯的说道:“这可是从洋人手里淘澄来的,叫金刚石,别看这玩意儿少,可花了我大半身家呢。”
还真是钻石啊?
绵绵有些咂舌的看着盒子里那颗最大的钻石,那得有桂圆大了吧?还是淡粉色的,放到前世那绝对是天价的存在。
李氏刚开始也被这东西晃了眼,却十分难得的迅速清醒了过来:“这玩意也太亮了,戴在头上太显眼了,这不是明晃晃的招贼嘛。”
绵绵默默的打量了一下大伯母头上的金簪和腕上小指粗的大金镯子,暗道:好像金子不招贼似的!话说这么粗的镯子戴在手上不沉么?
不过这话绵绵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话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的。
而李氏看着冯氏从江南买回来的镂空雕花手镯原本也是眼热的很,结果一问价,好么,不到一两沉的镯子跟自己的竟然花了差不多钱。顿时就觉得冯氏那镯子不香了,那雕花什么的又不能卖钱,有那银子多买几两金子不好么。
陈三原以为自己把金刚石往外一掏,绝对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没想到大家也只是议论了两嘴就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上头了,妯娌几个围着冯氏的衣裳首饰七嘴八舌的议论,陈大则拉着他和陈二问询生意上的事。
至于小姐妹们,则拿着他们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叽叽喳喳的,这么亮闪闪的金刚石竟然被大家无视了……
其实也不是真的无视,大家伙偶尔还是会偷瞄几眼那个小盒子的。之所以没有一再的谈论,是觉得那玩意儿看着就很贵。
也不是说真的就买不起,而是不可能会拿大半身家去买那么块小石头。打首饰嘛,贵的宝石用不起,可以用便宜的。他们自觉没有三房的家底,那就不要瞎打听了。
明明知道自家买不起,还上赶着问价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陈三见状也只好把东西收了起来,然后把从江南带来的土产分了一下。什么绸缎、香囊、茶叶、珠花之类的,应有尽有。
看到自家也有一份,陈二赶紧摆手:“我这一路跟着混吃混喝就算了,怎么还好要这些东西。”况且他也没空着手回来,虽然没有老三买的东西多,但也带了一些土仪回来。
“这回幸亏有二哥跟着,要不老三在外头生病的那些日子,我一个妇道人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冯氏跟着劝道。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跑了跑腿。”陈二更加不好意思了,当初老三一病把他给吓的慌了神,幸亏弟妹能稳得住才没出大乱子。这会冯氏把功劳算在他头上,让他忍不住有些臊的慌,但也不得不承认老三两口子就是厚道!
绵看着爹娘分给大每家一大箱子东西,眼皮子也有点抖:看来爹娘这回是发了大财了,以前可没这么大方。
陈大也是这么以为的,这时候的人也不讲究隐私什么的,大咧咧的笑道:“看来老三这回去江南,是挣了不少啊!”
陈三笑呵呵的摆摆手:“要说挣多少银子也谈不上,这些东西在咱们这贵在江南却不值钱,找着门道了十两银子能买一大包。我这回去也就是淌了淌路,银子虽然挣的不多,但关系算是打通了。下回再去,就能多赚一些了。”
陈大有些不信,转头去瞧陈二的眼神,看到陈二对此并没有异议,心里嘀咕:莫非老三这回真没挣什么钱?
也不管别人信不信,两口子早就说好了,但凡上门打听的都这么对人说的。
就连玉宽都以为老爹说的是实话,只有绵绵从爹娘隐藏的情绪中窥探出几丝不对,她直觉老爹这回挣的绝对不少。
不过具体多少她也没再打听,反正如今她两家店的收益足够她平时的花销。
倒是冯氏见她不但家里的铺子和地租打理妥当,还能分神开了两家生意不错的新店,心里也是极为骄傲的:“不愧是我闺女,这做生意真是一把好手。”
陈三听闻这话摸了摸自己的小八字胡:都说女肖父,闺女这明明是像我多一些……
但是看到媳妇喜滋滋的模样,他识趣的把话给咽了下去。
“唉!”冯氏突然叹了口气。
陈三见了忙问:“好好的,怎么又叹气了?”
冯氏叹道:“你说这兄妹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绵绵小时候跟个木瓜似的呆愣愣的如今却变的猴精猴精的。宽哥儿那小子小时候倒是机灵的很,这几年就跟读书读傻了似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三赶紧替儿子辩解:“宽哥儿是越大越懂事了,自然比之前稳重。况且男孩子将来总要支撑门户,太跳脱了怎么行?再说,我瞧着大儿子也挺聪明的,连于阁老都夸他读书好 。”
冯氏摇摇头:“你懂什么,那小子的聪明是在外头,读书不算坏处,将来做官可不行……还是得让他早些成亲。男人啊,不成家就长不大。“
对此,陈三也没有异议,附和道:“于阁老不是让他明年下场吗?到时候中不中的,等考完都让他成亲算了。”
原本两口子商议着这事等玉宽明年考完县试再说,结果这哥们回来一见那些好东西,就先问有没有小桃的份……
饶是冯氏一贯好肚量,也被他这“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架势给气的不轻。
不过她面上没有表露出不满,让人收拾出一份丰厚的礼物送到于家,却默默的把玉宽那份东西给扣下了。然后冯氏又跟陈三商量,这儿子性格还不够稳重,还是再晚几年成亲比较好。
陈三自然没有异议。
这回老哥吃瘪,绵绵罕见的没有帮他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年功课好,家里人都捧着宽哥的原因,绵绵认为老哥最近有点飘。她也觉得老哥这性子需要挫一挫了,换了自己,将来养个儿子要是只念着媳妇不念自己的话,她气性指定比老娘的还大。
可恨当事人神经大条,连被老娘暗中收拾了都不知道。
冯氏看到儿子吃了两天剩饭也没觉出不对,心里那口气更难消了:儿子这么傻,将来做官还不得被坑死?
听到老娘的抱怨,绵绵很想说:你儿子这会连个童生都不是,你就考虑到他做官的事,想的是不是有点多?
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念叨几句,老娘心情不好,也没少训她,觉得她一大姑娘不该把心思放在做生意上:“家里又不缺你零花钱,你做那个干什么?本来外头就不知道多少人看你笑话,你还自己上赶着找由头让人说嘴,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绵绵觉得有些委屈,老娘这做派,怎么看都像是迁怒。
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呜呜呜……
第248章 借口
虽然心里对闺女的经商天赋十分得意,但冯氏嘴上是不会承认的。这世道对女孩子要求苛刻,除非是商户女儿,要不然会做生意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且做生意也太牵扯精力了,她怕闺女一头陷进去,将来不好脱身。
其实绵绵也不单纯是为了挣钱才去开铺子,别的不说,单上次在清风寨顺的那些金子就足以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她之所以还劳心劳力的去开一家家的新铺子,是觉得那个过程让她很是着迷。
就算是对傻儿子嫌弃的不要不要的,但等冯氏气消了,也还是亲自去了于家跟于先生探口风。等过了年那傻小子就十八了,不快点成亲,让亲家知道儿子这么傻万一悔婚怎么办?
老娘去探口风,绵绵正好有机会去跟小桃说些悄悄话。
俩把丫鬟都打发出去后,小桃挑眉笑道:“事情都办妥当了,你怎么谢我?”
绵绵十分狗腿的给小桃捏肩:“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但凡我能做到的都不是问题。”
小桃想了想,又摇摇头:“算了,我这会也想不起来,先记着哈。”
“对了,你是怎么办到的?她们不会查到你身上吧?”能出口恶气绵绵当然很高兴,但要是为此搭上准大嫂,那就太不值当了。
小桃拍拍胸脯:“放心吧,我等她们出了益州地界才下的手,怎么查也查不到我头上的。不过,倒是差点被家里发现。”白天是不可能出门的,小桃只能等到晚上动手。这回因为跑的远了一些,回来时都快天亮了,差点被早起的于先生给撞见。
想到这事被于先生撞破的后果,绵绵也是有些害怕:“那你最近表现的乖一些,半夜别出去溜达了。”
“还用你说?”小桃指着旁边的绣篮嘟嘟嘴:“你家于先生整天让我在家做女红,我都快闷出病来了。婚期都没定,做什么嫁妆么!"
绵绵挣扎了一会,还是说了实话:“我娘今天来就是跟于先生商议这个的,最晚明年年底,你就要嫁到我家去啦!”
“这么快?”小桃被惊的跳了起来,她还没想好怎么给人当媳妇呢。做姑娘都这么悲催了,做了人儿媳妇岂不是被框起来了?她仗剑走天涯的女侠梦啊,这辈子是不是都不能实现了?
绵绵见她急着跳脚,赶紧安抚她:“不快了,到明年你们也定亲一两年了,时间不短。你不是自己说喜欢我哥的吗?”
说到这里,绵绵突然话锋一变:“难不成你移情别恋了?”
“怎么可能。”小桃翻个白眼:“我娘还整天让我学你的端庄大方呢,真该让她看看你的真面目。谁家闺秀跟你似的?”
“你呀!”绵绵回道:“你比我还厉害呢,我顶多是耍个嘴皮子,你可是飞檐走壁行侠仗义的女侠。”
小桃成功被“女侠”两字给取悦了:“算了,不跟你计较。”
“那你怎么不想成亲呢?真不是我吹牛,你要不嫁我哥,想找个跟我娘那么开通的婆婆可不好办了。”
绵绵看她听到婚期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在琢磨,既然没有移情别恋难不成是婚前恐惧症?
小桃不为所动:“你娘是挺好的,可是对儿媳能跟对女儿一样吗?”她可不是那些好忽悠的小姑娘,什么样的婆婆没见识过啊!
得了,绵绵这下确定了,这姑娘绝对是得了婚前恐惧症了。
想到老娘说的是如果老哥顺利过了县试,就把日子定在八月院试之后;若是县试都没过,那就四月成亲,到时候不冷不热的正合适。
“这才八月,离你成亲至少还有半年,你先别胡乱瞎想……”
小桃突然盯着绵绵说:“当初你定亲的时候外头都说你们家打了眼,嫌冯云琦那小子既没有父母照顾又没有兄弟帮衬,跟族里关系还不好。现在想来,你才是最幸福的,到时候成了亲也没公婆管束……我怎么早没想到要找个父母双亡的呢……”
“哎哎哎,你这话过分了哈,不带这么咒我爹娘的。”换了别人听了这话肯定会生气,但绵绵却只觉得心虚,当初她这么想的时候未来公婆还活的好好的呢……
绵绵拿出自己带来的一个小罐子:“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来尝尝我今年新做的玫瑰花蜜,可香了。”
看到好吃的,小桃就开始两眼放光,也不喊丫鬟,自己提了一壶热水冲了一壶花蜜水。就着绵绵带来的枣泥山药糕和桂花酥,小桃又觉得嫁到陈家也不是坏事,就冲小姑子这手艺那也亏不到哪去。
俩人在这吃的不亦说乎,几百里之外的驿站里,徐小姐向母亲的丫鬟询问道:“母亲好些了吗?”
丫鬟回道:“太太吃两副了药已经好多了,从昨夜到今天都没再闹肚子,这会子刚睡着。”
徐小姐还是不放心,轻手轻脚的掀起床帐,看到袁氏气息平稳脸色也不像前天那么惨白,一直紧皱的眉头不禁松了些。
她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母亲跟表哥大吵了一架后便收拾行李带她离开了巨月要赶回京城,连留在益州外家的哥哥都没顾上。
谁知刚出益州没多远,母亲就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折腾了好几天。她开始也怀疑有人动了手脚,但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头绪,反倒是把驿站的驿官惹的十分不快。
想到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徐姑娘只觉得诸事不顺。
听说袁氏拉稀都拉的卧床了,绵绵才觉得心里那口浊气散了一些。她一向都不信奉什么“以德报怨”,既然袁氏三番两次的对她动手,那就别怪她发动反击了。
说起来,袁氏应该庆幸绵绵是个有底线的人。她也只是对始作俑者做了惩罚没有波及旁的无辜之人,而且有小桃那个任性大杀器的鼎力相助,她没把泻药改成砒霜就已经很对的起自己良心了。
而爹娘的回归,终于给了某人再次上门的借口。
趁着沐休,云琦登门来了,打的是给冯氏请安的由头。
冯氏这几天心气不顺,不管儿子闺女都没少吃她瓜落。
结果准女婿一来,人立马就喜笑颜开了。
拉着云琦的手嘘寒问暖不说,又连声吩咐丫鬟上好茶好点心:“我跟你叔从江南带了些乌嘴茶回来,茶味清香甘冽,一会你尝尝……”
这么好的茶叶,怎么没给自己喝?
虽然一直都知道老娘挺擅长一秒变脸,但亲眼看到了绵绵还是会觉得扎心。
绵绵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她只是替她哥打抱不平。女婿顶多是半个儿,老娘待女婿都把亲儿子甩出一万八千里去了,幸亏宽哥心大,换个心眼小的还不定弄出什么巨大的家庭矛盾来呢。
云琦虽然在跟准岳母说话,但眼神忍不住的往绵绵身上撇,看到她微微嘟起了小嘴,还以为她至今没有原谅自己。
不过想到之前的事情到底是自己理亏,看到准岳母对自己的关怀备至,云琦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几分愧疚:绵绵为自己没把事情告诉家里,但他不能不说。现在不说明白,日后万一翻出来绝对少不了一番风波……
正在他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听冯氏吩咐绵绵:“云琦好容易来一回,你让人做些新鲜糕点拿过来。”
绵绵看了看桌子上摆的桂花糕,这可是今天刚做的,哪里不新鲜了?不过她懒的看老娘对云琦的那股子殷勤劲儿,借着由头回自己屋里了。
支走闺女,冯氏又找了个理由把玉宽给支走了。
等兄妹俩一走,冯氏原本热情洋溢的笑脸就淡了下来:“我把她们都打发走,是有些话想要问你。”
察觉到准岳母的态度有了变化,云琦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坐直了身子:“有什么事,婶子只管问,云琦一定不敢隐瞒。”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要不也不能把闺女定给你。”冯氏先不咸不淡的打了个底,然后语气陡然凌厉了起来:“只是我再没想到你那舅母竟然是那般做派,我们家虽然门户小,可绵绵也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她几次算计我女儿,我若是人在巨月的话,就是拼了命也要讨个公道!”
“婶娘莫气,这事都怪我没有处置好。”云琦还是头回见冯氏这种声色,顿时连站都站不住了。
冯氏气鼓鼓的说:“就冲这种拎不清的舅母,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女儿嫁给你?”
云琦赶紧表衷心:“婶娘放心,舅母说起来也不过是外家长辈,再没有被亲戚拿捏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冯氏冷笑道:“可我知道你是个志向远大的,你的学问自是不用说,将来考中进士也是早晚的事。只是做官和读书不同,想要平步青云少不了要有人提携,你那舅父的官瞧着也还没做到头……”
停顿片刻,冯氏又说:“我自然是信你这会的情真意切,就怕等你在官场沉浮几年后,这心思就不一样了。”
“请婶娘放心,我若真贪图那些东西当初就不会上门提亲了。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想要有所建树终归要靠自己打拼。我不会说那些虚妄的甜言蜜语,婶娘且看我日后表现吧。”云琦郑重回道。
冯氏又变成了刚才的样子:“瞧你说的,我要是不信你还能让闺女跟你定亲?我说这些也不过是希望日后你们俩能一直和和美美的。”
在门外偷听的绵绵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打一棍子再给一个甜枣”。
云琦又待了一会儿,看到绵绵一直没有回来的迹象。以往一直很善解人意的准岳母就跟没看出他的心思似的,一直左顾言它。云琦心里便清楚:准岳母大人这是还没消气呢。想清楚之后,他不好意思在冯氏这里多待,只好怏怏的告辞走了。
绵绵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赶紧躲了起来。
等看到对方的背影出了院子,她才怏怏的到了冯氏屋子:“娘,那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为了防止爹娘担心,都嘱咐丫鬟不要乱说了。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旁的没有长进,这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这种事你都瞒着我,日后万一你真被人给掳走了,你让爹娘去哪找你去!”冯氏越说越气:“还有白蒿那丫头也不知好歹,竟然还想替你遮掩。”
绵绵赶紧替自己的丫鬟讲情:“是我不让她说的,娘,白蒿是我的贴身丫鬟,她要是随便把我的事告诉旁人,那以后女儿能放心用她吗?”
“我是旁人吗?”冯氏气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当然不是,我就打个比方。”看到老娘在爆发边缘,绵绵赶紧认怂:“她这不也告诉您了吗?说明白蒿心里也清楚您不是外人。快别生气啦,看眼角要长皱纹了。”
冯氏赶紧拿出随身的西洋镜来照了照:“果然是多了几条细纹。”
她把镜子往桌子上一扣:“我怎么养了你们这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枉费我用上好的珍珠粉敷了两个月,刚弄下去的皱纹又起来了!”
老娘你竟然背着我敷珍珠粉,之前我劝你你都嫌太奢侈不肯用的!
绵绵在心里吐槽一句,赶紧表衷心:“单用珍珠粉效果可能慢些,可以添些牛乳和蜂蜜合在一块,每天敷上一盏茶的功夫,不出半月保管娘亲你荣光散发年轻十岁。”
“行了吧,少让我生点气,比什么珍珠蜂蜜的都管用。好像那些东西不花钱似的!”冯氏冷笑道。
看这样子,不出点血是不行了。绵绵挤出一个笑脸:“这都是些小钱,只要娘亲喜欢,都包在女儿身上了。”
“哟,看样子,咱家大姑娘可是真发财了啊,听这口气大的。”冯氏挑了挑眉:“你那俩铺子这个月挣了几两碎银啊?”
绵绵赶紧谦虚的回道:“不多不多,上个月俩铺子加起来也就挣了三十几两银子……”
咦,不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个给说出来了。
被套路了!
第250章 状元之才?
绵绵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老娘给套路了,顿时不怎么高兴的撅起了小嘴:“娘,您想知道直接问不就行了么,用的着拐弯抹角的?”
“要不我平时说你傻你还不服。”冯氏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原本我还以为你比你哥聪明呢,其实也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
“娘!”绵绵要哭了,是不是亲娘啊,怎么能拿自己跟驴粪比呢?
冯氏冷哼:“你要是真聪明,还能被人三番五次的给设计了?要不是你运气好,我给你爹回来指不定就要给你收尸了。”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绵绵童鞋表示不服。
在她看来,不管是身份、权利、地位她都比徐家母女差的很远,而且对方有心算无心,她能全须全尾的躲过好几次算计,还能把袁氏暗中惩戒一番,已然是十分厉害了……
冯氏倒也不是真的生女儿的气,她是心疼闺女呢,要不也不能跟云琦当面说道这事。另一方面,冯氏也有些生自己的气,自己虽然时常嫌弃女儿几句,但她心里还是很为闺女的聪明伶俐自豪的,加上女儿的花容月貌,就是拿到京城也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什么。
那个袁氏几次三番的欺负女儿不就是看着自家门第微薄,觉得欺负了也无所谓吗?
如果自家也是官宦之家,就算她和孩他爹不在家,谅那袁氏也不敢胡作非为。
当初选择陈三成亲,是想彻底远离那些是是非非,这些年也颇有种小富即安的错觉。但等到女儿几次三番因家世被人算计的时候,冯氏却不免有些后悔,如果当初选了另一条路,女儿今天至少也是官家小姐。
算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冯氏自嘲的摇了摇头。
看到老娘脸色不好,绵绵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赔上笑脸:“娘,都怪女儿不好,让娘亲操心了,不要生气了嘛。”
捏了捏闺女滑溜溜的小脸蛋:“我要是跟你置气的话,早就被你给气死了。”
想了想,冯氏还是嘱咐女儿道:“冯家的婚事虽然好,但在为娘眼里也比不过你的性命重要。日后若再遇到类似的事,娘亲情愿你舍弃那门婚事也不愿让你把自己弄的身处险境……你平平安安的活着,才是为娘最大的心愿。”
“娘,我知道了。其实徐家的事我也膈应的很,要不是云琦他表现的还成,我早就把他给踹了。我听娘的,若再遇到这种事,就是云琦再好我也毫不犹豫的把他给踹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怪不得自己能跟冯氏做母女呢,两人的一些三观简直不能再一致了。生死面前,男人算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可以不怕死,可是她却不能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己的父母亲人受到牵连。
起码现阶段的冯云琦,还远远没有家人的份量重。
恰好走到门外听到这话的玉宽闻言后背一凉,他妹子可真狠。好的时候跟云琦您侬我侬的,一转眼说踹就踹……这妹子绝对是个面善心狠的,远不如他的小桃实诚,人家的狠厉是放在明面了。
不过再怎么样这也是自己的亲妹妹,就算是玉宽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他也不会傻到告诉云琦那小子。孰近孰远,他还是分的清的。
听娘亲这口气,妹妹之前还被徐家人给刁难了?怪不得有阵子瞧着妹妹有些不对劲呢。玉宽后知后觉的想到。
玉宽找了个只有兄妹俩的时候,问道:“徐家那老虔婆欺负你了?”
闻言,绵绵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说徐夫人是老虔婆?人家可是三品诰命夫人呢!”虽然徐侍郎被停职了,可人家的三品顶戴还没夺呢,袁氏依旧是风光的三品诰命,要不也不能摆那么大的谱。
“心眼比墨汁子还黑,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做诰命夫人,简直太没天理了。”玉宽忍不住替妹妹打抱不平。
绵绵转了转眼珠子:“妹妹我是沾不上老哥你什么光,不过你将来若是能做到一品大员,那是可以给咱娘请封诰命的。到时候我就是一品夫人的女儿,看谁还敢看扁我!”
“不就是一品大员吧,你瞧着吧,哥哥总有一天给你挣个回来。”玉宽拍拍自己的胸脯,原本觉得明年的县试不过是囊中之物,心思不免有些松懈。现在想想,他是要做大官的人,不能把眼光放在一个区区的县试上头。
县试完了,后头还有院试府试乡试等等诸多考试等着他呢,现在松懈还早了点。
重新找到人生目标的玉宽甩甩袖子回书房苦读去了。
在于阁老眼里,玉宽这个弟子一向是聪明有余而刻苦不足。于阁老上了年纪倒是看开了许多,觉得这弟子也是天性使然,并没有一味的拘束。
刚开始,于阁老还以为这小子受了什么刺激,估摸着过个两三天就恢复原样了,这样的情形之前也发生过。没想到这次连着一个多月,玉宽一直都十分刻苦。
这事不免让于阁老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弟子出了什么事,不免开口询问。
结果听完弟子的远大志向之后,阁老大人无语了:你师傅我半辈子也不过混了个二品,你这小子竟然想做一品大员,听那意思还得是实权的,你想的怎么那么美呢?
这要换了旁人,于阁老早就训斥一通了。
但是看到玉宽亮晶晶的眼神,于阁老那训斥的话就讲不出来了。这孩子虽然跳脱了些但心底却有几分赤子之心,这会要是打击太过让他失了兴致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就是想当一品大员吗?谁年轻时没做过几回白日梦呢?
想到这里,于阁老把原本的教训咽到了肚子里,换了副笑脸鼓励道:“你这小子一向聪明,之前就是有些不够勤谨,日后若是耐下性子刻苦读书,指不定就能考个状元回来。一般的进士不过是授七品官,状元可是六品。若你考中了状元,离一品大员不就近了许多?”
玉宽回头就跟家里人说了:“师傅说我有状元之才!”
冯氏正在对账本,闻言也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玉宽又把希冀的眼光看向老妹,绵绵心道,这哥们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但她跟于阁老想的一样,觉得宽哥这人不适合打击鞭策那一套,而是需要正面积极的鼓励的。
所以,绵绵很给面子的拍了拍双手:“大哥你真棒,那我就等着做状元妹妹了。到时候跨马游街的时候我给你送花!”
“还是妹妹你有眼光。”玉宽觉得这阖家上下也就妹妹能做自己的知音,不由冲妹妹伸出一个大拇指。
这时候母亲大人发话了,只见她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你们兄妹俩要吹牛另找屋子吹去,别在我这吹,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