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赞同的点了点头:“这话很是,云琦将来是要走仕途的,他的妻子要做好贤内助才行,只会缝衣做饭可上不得台面。”
总之,还没见面呢,袁氏就给绵绵钉上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标签。
待后来详细打探之下,又听说她经常在自家的铺子里抛头露面,对她更加不屑了,跟女儿说道:“你听听,就这样眼皮子浅的商户之女怎么配的上你表哥?也不知道云琦相中了她哪点?”
“可是听说表哥的婚事是于阁老做的媒人,于家那边会不会替她张目……”徐盈回道。
袁氏沉吟道:“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陈家长子也是于阁老的弟子。”说着,一拍巴掌:“你爹爹跟于阁老曾经同朝为官,咱们既然来了也该去请安问好。”
于是母女俩去了一趟于家,没去之前信心满满,出来之后却是牢骚满腹。
在于家的时候,袁氏还端的住,一上了自家马车,脸色立马变的难看起来:“于夫人在乡下待的久了,连见识都浅薄了起来。陈家那小子再聪慧也不过是个没功名的学子,值得这般夸赞不成?”
徐盈脸色也有些难堪,在于夫人口中陈家姑娘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聪慧能干的好姑娘,并不像母亲口里的粗俗浅薄。
她拽了拽袁氏的袖子:“算了,母亲,表哥性格端方,瞧着也不像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听说当初姑父去世的时候,表哥很是受了些委屈,陈姑娘和陈家没少帮衬,表哥未必肯抛下陈姑娘……”
“但凡这益州还能找个差不多的,我也不至于非得让你嫁到冯家。”袁氏叹了口气,然后攥了攥徐盈的手:“你先别急着灰心,既然大家都把她夸的跟天仙似的,那咱们就见见真人好了。”
此刻,绵绵正窝在花房里修剪花枝。
一旁的白蒿急的在外头转圈:“姑娘,听五福说那位徐姑娘可是跟姑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家世又好……听徐家下人说她到处跟人打听您的情形,这明摆着就没按好心,姑娘您怎么一直都不着急呢!”
绵绵剪完一盆花才把目光投向她:“人家不过是来探个亲,我着什么急!”
“那万一……”万一姑爷变心了怎么办,剩下的话白蒿没敢说出来,只偷偷的咽到了肚子里。
绵绵淡定的回了一句:“是我的别人撬不走,能被撬走的都不是我的。云琦要真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就当我当初是瞎了狗眼好了。”
虽然表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心事。她默默的把一朵不小心剪错的栀子花苞戴在头上,笑着问白蒿:“好看吗?”
“好看。”白蒿满腹心事的回道,心里祈祷着老爷太太赶紧回来,否则姑娘万一真跟徐家那位表姑娘对上,到时候连个撑腰的都没有。
于家,送走袁氏母女之后,安氏跟婆母说道:“徐夫人说是来给您请安,可话里话外都是打听绵绵的事,这葫芦里也不知道卖的什么药。”
于夫人回道:“听说徐家跟昌乐侯家的亲事退了,袁氏这是想把女儿嫁到冯家来呢。”
安氏吃惊的叹道:“就算被退了亲,可是徐侍郎如今也还没如何,徐夫人大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再给女儿说亲,何必非要把女儿嫁到冯家,云琦可是已经订过亲了。”
“订过亲又如何,当今昏迷已久,京中权柄就握在那几个皇子手里,徐侍郎之前为保忠心没少得罪诸皇子,想必如今的日子定不好过。昌乐候仗着二皇子的势在京中说了徐盈许多坏话,徐家女儿想在京中找门好亲事是难了。再说,云琦虽父母双亡,但他家底殷实,本身又上进。益州离着京城又千里之遥,将来就算徐家真有什么不测,云琦一个平民百姓也不至于受太大的牵连。”于夫人把其中的厉害一一说给儿媳听。
安氏皱起眉头:“可云琦已经跟绵绵定亲了。”
于夫人轻叹道:“这位侍郎夫人年轻时就是个杀伐决断的人,莫说云琦只是定了亲,就是他已经成了亲,袁氏只怕也不会轻易罢休。”
“徐夫人竟是这种人!”安氏嘀咕一声,怪不得都是同乡,自家在京城的时候跟徐家往来却不多……
“等放学后,把宽哥儿叫过来一趟,我叮嘱他几句。”于夫人想了想嘱咐道。
安氏赶紧点头应下,心里也松了口气,婆母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帮着陈家了。有自家在,想必那位徐夫人也不能太过分。
此时,绵绵正在自家花厅接待来送帖子的绿梅。
袁氏让丫鬟给她送了帖子,请她去冯家一趟。
“你的意思是徐夫人请我过府相见?”绵绵面无表情的问道。
绿梅低头回道:“是,夫人听说姑娘秀外闺中贤名远播,非常想见一见姑娘。”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花厅里的摆设,就算她极力想挑刺,也不得不承认陈家的花厅布置的十分雅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庸俗土气。
“呵呵……”绵绵突然轻笑起来:“徐夫人也不知道从哪打听的我,我自认跟什么贤名扯不上关系,怕是要让夫人失望了。”
“姑娘自谦了,再者无论外人如何评价,夫人都算姑娘的长辈,既是自家人,更应该好生见一见才是。”绿梅劝道。
绵绵轻笑着摇头:“可惜啊,我要让徐夫人失望了。按理说她是长辈,我做小辈的不等召唤就该前去拜见。可……我如今到底还没有成亲呢,这会上赶着往未婚夫家跑,让外人见了还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姑娘不去?”绿梅震惊道,不说徐家跟冯家的关系,就她家主子本身也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多少官宦家的女儿想方设法的想拜见一番都苦于没有没路。
这会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陈家姑娘竟然不去?
绵绵装作羞怯的低下头:“实在是不太方便,加上家中长辈都没在家……听闻夫人宽和大度,一定不会计较我的失礼吧?”
“那,那是当然。”绿梅咬着牙回道。接到这个差事的时候她以为是个很容易的活计,没想到陈家姑娘竟然这般不走寻常路。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绿梅作为吏部侍郎府里当家主母的贴身丫鬟,骨子里也是十分的高傲自矜,见绵绵不给面子,便敷衍的行了个礼,然后回去复命了。
等绿梅一行人走后,白蒿担忧的看着绵绵:“姑娘,您要是不去,徐夫人会不会在姑爷跟前挑您的理?”
绵绵嗤笑一声:“难不成我去了,她就不挑我的理了?”
白蒿一噎,姑娘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点头道:“姑娘说的也是,端看刚才那个丫鬟吧,凭她主子再厉害,她还不就是个伺候人的!一个奴婢对着姑娘都趾高气扬的,可想而知她家主子会是什么态度。姑娘不去也好,省的置气。”
不过那丫鬟虽然有些高傲,但白蒿不得不承认人家的身姿仪态比自个强多了,行礼的时候又好看又从容……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在巨月的丫鬟里算是出挑的,还十分自得,现在跟京城来的一比,差的太远了。
不行,自己不能再混日子了,姑娘以后前程远着呢,自个也要上进才好,千万不能拖姑娘的后腿……
她不单自己上进,还拉着翠芽几个一起。
绵绵自己没有被刺激到,反倒是身边的丫鬟受了刺激,一个个的都对自己提高了要求……
“她不肯来?”袁氏冷笑着又问了一遍。
站在下面的绿梅回道:“是,陈姑娘说了,她如今还没过门,前来拜见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袁氏嗤笑一声,接着又问:“你觉得这丫头如何?”
绿梅沉吟了一番,还是据实回道:“人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粗鄙,相貌十分出众,气度也不像是农女出身……”
眼见袁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绿梅赶紧追加道:“不过,奴婢瞧着她仪态有些不好,毕竟是小门小户的,行走坐卧都不怎么有章法。”
听了这话,袁氏并没有放心,皱着眉头道:“她一介农女,能把云琦迷的上门求娶,自然是会有几分姿色……不过这丫头竟然连长者召唤都能漠视,其教养可见一般。等有机会,可得好好跟云琦说道说道……”
于是下午云琦来给舅母请安的时候就准时听到了袁氏的“告状”。
当然,以袁氏的城府自然不会直勾勾的去说绵绵的不是,只是略带歉意的说道:“上午去于家拜访的时候,老夫人可是把陈家姑娘夸的人间少有,我听了之后心里就好奇的不得了,一时兴起就写了帖子让丫鬟去请。结果陈姑娘害羞了不肯来,细想一想,这事倒是我冒失了,不该仗着长辈的面子就难为人,也不知道陈姑娘生气了没有……”
云琦对这个舅母的手段也是略知几分,因此压根就没理会她话里的那些挑拨,只淡淡的回道:“她长于乡野,虽见识少些但性情天真浪漫,跟京城那些惯会耍手段的闺秀不同。舅母您别给她一般见识。”
“哪有……”袁氏一开口差点把银牙咬碎。
云琦似乎没有看到她铁青的脸色,又接着道:“不过她的话也没说错,毕竟如今我们还没成亲,她也不是我家丫鬟,怎么能随意让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外甥这话也没有责备舅母的意思,只是这事传出去也有损您的‘贤名’。您要是想见她,日后我们成了亲,自然少不了去京城给舅父舅母请安,有的是见面的时候。”
袁氏没想到冯云琦会这般护着绵绵,连说都不让说,瞧着倒是情深义重!
她倒要瞧瞧这份情深能坚持多久!
袁氏压住心里的怒火,笑道:“你说的是,这事是我没有思虑周全。若是有缘日后自有相见的时候。”就不知道你们俩是不是真有缘分能成为夫妻了。
等云琦离开之后,“啪”的一声,上好的青花瓷茶杯被袁氏扫到地上。
此时,云琦刚刚出了客院的门口,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是听到了耳朵里。
“给京城的人写信,查一下舅母和表妹最近发生的事情。”云琦淡淡的吩咐一句,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舅母和表妹只是单纯的来老家避祸。可这两天舅母的言行却让他有些意外,这位侍郎夫人一向眼高于顶,之前对自己这个“穷外甥”可是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如今乍然接近,目的一定不会单纯。
这个舅母一向都是心狠手辣,自己皮糙肉厚倒是不怕,可绵绵她……
“再找几个人盯着徐家的下人,别让他们伤了陈家。”
红石低声应了,心道少爷果然是把陈家姑娘放在心尖上的,一点委屈都不让她受。
就这样,依旧有人对冯云琦满腹牢骚。
玉宽放学回来就把妹妹叫到身边,和她说了一些于老夫人交代的话。
说完之后吐槽道:“自打跟冯云琦那臭小子定亲后,咱家就没消停过。之前有个曹家,这会又来个徐家。这小子也真是的,不就长的白嫩几分?跟个香饽饽似的到处招蜂引蝶!”
然后径直向绵绵的心口捅刀子:“你们俩还没成亲呢,就这么些破事,后半辈子还长着呢。以后你们成了亲,这种事三天两头的发生,你那日子怎么过啊?”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绵绵嘟了嘟嘴,很是替自己的未婚夫童鞋打抱不平:“云琦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几年一直安分的待在家里守孝,都怪这些人自己不安分,非得盯着别人的未婚夫下手!”
“唉,在家守孝都这么些狂蜂浪蝶,日后真的中了进士出去做起官来那还了得?”玉宽没有看到妹妹眼中的风刀霜剑,自顾自的在那嘀咕不住。
绵绵深吸一口气,不住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中二青年是自己的亲哥哥,亲生的,只能忍不能打……
好在玉宽虽然直男了一点,但危急关头他的求生欲总算爆发了,在绵绵即将崩溃的时候突然转了话音:“嗨,不谈这些破事了。今儿路过西城菜市的时候看到有牛肉卖,想着你爱吃,就割了几斤回来。你想怎么吃,就让姜妈她们给你做。”
“这还差不多。”看在美食的份上,绵绵决定放过自己的中二老哥,然后化悲愤为食欲!
她要吃火锅!
切的薄如蝉翼的肉片、脆嫩的莴笋、嫩滑的鱼丸、清脆的蔬菜,还有调和得当的酱料……
玉宽本来对大热天的吃火锅是有些抵抗的,但吃了一会后不得不承认,大热天的吃火锅有一种特别的舒爽感。
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吃饱喝足之后,绵绵心情也平复了,她的墙角可不是那么好撬的,既然那位侍郎夫人这么闲,不如给她找点事做。
至于到底要怎么做,还是要打探一下对方的虚实才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为了保险起见,她都没用家里的下人,而是请了小桃出山。
小桃最近被于先生拘在家里做嫁衣,正闷的发慌,接到绵绵的书信一边拆一边吐槽:“这小妮子每回写都没什么好事,这回又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
上次郑家来闹事,她是过后才知道的,为此还专门打着“探望”的名义去把绵绵给吐槽了一番:有这样的热闹竟然不叫着我。
嘴上吐槽,但她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之后还是忍不住替姐妹生气。
小桃拍着桌子站起来:“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小人!”
“姑娘这是怎么了?”丫鬟关切的问道。
小桃摆摆手:“没什么,遇到一烂人。”
丫鬟见小桃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也没再追问,她家姑娘历来不喜欢下人过问太多。她这做丫鬟的当然要遵循主子的意思。
“包在姑奶奶身上。”小桃提笔刷刷写了一句。
绵绵看到小桃回信的时候忍不住被逗笑了,“姑奶奶”,这下不差辈了吗?自己倒是不介意做个孙女辈,可老哥他……
孙子变老公?
绵绵越想越远,最后成功的把自己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边上的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番,姑娘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好在很快绵绵就恢复如常,让姜妈她们做些好吃的给小桃送去慰劳一番。小桃在信上还说,于先生嫌她最近胖了,不让她吃肉,正赶上夏天,家里天天苦瓜汤、拌苦菊的轮番上,她都快饿瘦了。
想吃肉又不想长胖,好办!
恰好昨天剩下的牛肉被她做成了牛肉脯,她也怕胖,所以里面只放了盐和少量白糖,高蛋白低热量,还解馋……
绵绵一直觉得想减肥吃牛肉最合适了,不管是煎牛排还是炒牛肉,都是她前世喜欢的。也有人减肥喜欢吃鸡肉,但她觉得鸡肉有点腥。当然,口水鸡、辣子鸡之类的又另当别论。
不过这年头,牛肉成了稀罕物。反倒是她以前不太喜欢的鸡肉成了平日常吃的肉类,好在这会的鸡不是前世那种工业化养殖场出来的速生鸡,肉质要紧实可口的多。
说到鸡肉,绵绵突然想起了前世风靡一时的炸鸡。她这两年折腾了许多吃法,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之前没想到的时候也就算了,这会想起来,想吃的念头就跟奔流直下的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想吃就做!
绵绵让人收拾了一只半年大的小公鸡,怕掌握不住火候,特意吩咐把鸡块切的比较小。
没有五花八门的调料,绵绵就只用盐和生粉、姜丝腌了鸡块。
腌了小半个时辰,绵绵觉得差不多该入味了,便让姜妈热油,准备开炸。
姜妈笑着说道:“姑娘想怎么弄只管吩咐我,我先试试,实在不成,您再亲自来。这屋里烟气大,别熏着你。”
绵绵想到这时候洗一次头发的难度等级,果断的选择了放权。
等待的时候她还怕姜妈头一回做会做的不好,没想到,炸鸡块端上来以后,色泽金黄、表皮酥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种油润的香气。
就是这个味!
明知道很烫,绵绵还是有些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戳开一块鸡肉。鸡肉炸的外酥里嫩,酥脆的表皮一戳即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嫩肉,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流口水。
咬一口下去,绵绵觉得自己要哭了,怎么这么好吃!
同时,她又很想给自己一拳,这么好吃的东西之前怎么没想着要做呢?
就连在后院玩弹弓的安哥儿都被这香味勾了过来:“姐姐,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也想吃……”
一边说一边看到了桌子上的炸鸡块,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抓了一块啃了起来。
“哎呀,你手都没洗呢,看看你手上的泥,脏死了,赶紧去洗手。”玉安小手上的土都把鸡块给弄的变色了……
第241章 有异性没人性
绵绵无奈的拉住弟弟,想把他手里那个鸡块给要过来,谁知道安哥儿把小身子一转,小手飞快的就把鸡块填到了自己嘴里。就算是烫的龇牙咧嘴也不舍得张开嘴,生怕绵绵会给他抠出来。
“你个小馋猫。”绵绵点了下安哥儿的鼻子,然后带着他去洗了手,又拿了根鸡腿给他。
安哥儿啃的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还嘀咕:“姐姐,这么好吃的肉肉你以前怎么没做给我吃?”
“好吃就多吃点哈。”绵绵随口应付了一句,心想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好吃还堵不上嘴。她要是能早点想起来,鸡腿还能有你的份?
绵绵充分把最近的悲愤化为了食欲,把剩下的一个鸡腿和俩鸡翅都给解决了,最后不得不在院子里四处溜达着消食。
剩下的炸鸡块连同牛肉脯被她送给小桃做慰问品了。
很快,小桃的回信就来了:没吃够,还想吃!
附带的还有福金的控诉信:有好吃的不想着我,要跟你绝交。
糟了,怎么把这个吃货给忘了?绵绵拍了拍脑袋。
不过她是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提笔回道:炸鸡太油,吃了容易长肉,我是怕你吃多了过俩月穿不上喜服。
不要以为减肥是新世纪女性才会做的事,这时节的女孩子在出阁前也会控制体重、保养肌肤。
福金童鞋为了在成亲时惊艳亮相,早就开展了一系列的减肥活动,甚至为了控制自己的身材,特意让人把喜服做的小了一些。然后隔几天拿出来试穿一下,觉得喜服紧了立马就控制饮食,少吃点东西……
绵绵没少出谋划策的帮她指定减肥食谱,开始以为这姑娘坚持不下来,没想到人家还真坚持下来了,减掉了十斤体重。
恰好新一锅炸鸡出炉,连同回信一起送到了小桃家。
福金看到绵绵的回信,若无其事的撕成碎片,然后伸手摸了一块炸鸡翅。
小桃斜眼瞅她:“你刚才不是说要回家了吗?”
“我怕你自己吃多了撑着,帮你分担一些。”福金眨巴着眼笑道。
切,马屁精!小桃心里吐槽一句,转过头不再理她,心里却想着这小妮子瘦了以后还真好看了许多,自己是不是也该少吃一点?
不行,之后还要帮绵绵那臭丫头做事。爬墙可是个体力活,吃不饱万一从墙头上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番心里建设之后,俩人开开心心的把一整只炸鸡给分完了。
论会吃,俩人可能比不上曾经“见多识广”的绵绵,但是论能吃么,这俩人随便哪个都能秒杀绵绵。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小桃今天吃的很开心,做起事来当然更加卖力。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小桃就悄悄去了冯家。
结果却让她有些失望,袁氏母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小桃悄悄翻了她们的行礼,也没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不得不提的是,侍郎府的下人果然要惊觉的多。小桃觉得自己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惊动了守夜的婆子。
要不是她溜得快,怕是要被人给抓个现行了。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小桃从冯家出来后,径直来到了陈家。对陈家地形她是轻车熟路的很,没有惊动任何下人就到了绵绵的屋子里。
绵绵就防着她来这招,早就找借口把守夜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
不过睡的正香突然被人叫醒,绵绵还有些懵,打着哈欠说:“可能是吧,辛苦你了,既然没事那你早点回家睡觉吧。”
说完往床上一倒,继续会周公去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看着秒睡的绵绵,小桃无语的翻个白眼,嘀咕一句:“睡的这么死,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
然后也翻墙回家了。
因为睡不着而在院子里背书乘凉的玉宽猛一抬头似乎看到了未婚妻从自家墙头飞过。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是太困了,都出现了幻觉。
然后背过身回屋睡觉去了。
这番举动让原本准备停下来跟未婚夫打个招呼的小桃气的差点没从墙头上掉下来。
哼,一对狼心狗肺的狗兄妹!小桃气呼呼的带着对绵绵兄妹的怨念沉入了梦乡。
梦里头,不论绵绵和陈玉宽如何讨好告饶,小桃都傲娇的不肯原谅……
然而第二天一早,玉宽童鞋让人送来了香喷喷热乎乎的小笼包,有她最爱吃的三鲜虾仁馅,还有于先生喜欢的青菜豆腐馅。
于先生边吃边满意的点头:“青菜豆腐这么寡淡的东西,陈家也能做的这么好吃,你将来可是有福了。”
边上的丫鬟凑趣道:“姑爷可真有心,听来送东西的小厮说着虾仁是用今早姑爷去早市买的最新鲜的河虾剥的,味道很是鲜甜。”
闻言,原本不太喜欢三鲜馅的于先生也尝了一个,点头赞道:“确实十分鲜嫩。”看到准女婿对养女上心,于先生心里也是很欣慰的。
原本只是想随意尝尝,没想到这次的三鲜馅却颠覆了于先生的认知。她历来嫌弃三鲜馅里的韭菜有一股臭味,但是陈家的包子馅却只有鲜味没有那种臭烘烘的味道,吃完一个后,她忍不住又吃了一个。
一屉包子只有小巧的六个,原本还想故作傲娇的小桃看到她笼最爱的三鲜馅瞬间没了三分之一,赶紧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生气什么的,等她吃饱喝足了再说。
绵绵一睡醒就吃到了香喷喷的虾仁包子,有些疑惑的问:“哪里来的虾仁?这么新鲜?”
白蒿捂着嘴笑道:“是大少爷一早亲自去买回来的河虾剥的虾仁,一蒸出来先给于姑娘送了两屉过去。还让姜妈做了于先生爱吃的青菜豆腐包子。”
“我这大哥一向爱睡懒觉,没想到哄起媳妇和丈母娘倒是挺勤快的。幸亏老娘没在家,要不还不被这没良心的给气坏了。”绵绵毫不留情的吐槽了老哥一番。
上次自己想吃菱角,让老哥回家的时候拐个弯去学堂附近一个渔民那买一些,他都嫌多走路没有买。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就在绵绵悠哉悠哉吃着早餐的时候,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默默展开。
第242章 中元节
冯家客院,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跪在堂下,她身上衣衫褴褛、头发污糟,裸露出来的手腕上露出深浅不一的紫色伤痕,看上去十分的凄惨。
袁氏看了眼这丫鬟,假惺惺的抹了把眼泪:“这姑娘得遭了多大罪才变成这样啊?”
冯云琦一时没有想明白舅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感受到了森森的恶意,皱着眉头说:“一个丫鬟罢了,舅母若是觉得她可怜那就买下来。”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可怜悯不过来。
袁氏又被噎了一下,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才强笑一声:“若是一般的丫鬟,我也不必非得把你叫过来……也是买回来才知道这丫鬟跟咱们家竟有些渊源……”
说着,扭头看向地下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丫鬟猛的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向云琦:“姑爷,奴婢是秋蝉啊,以前在安少爷身边伺候的。求姑爷帮忙向姑娘求情,把奴婢赎回去吧,奴婢不想当窑姐……”
“你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你家姑娘怎么会把你卖了……”
袁氏话音未落,就被冯云琦给打断了:“谁家还没卖过几个丫鬟下人,难不成谁家处置下人还要外人同意不成?再说了,一个犯了错的奴婢,哪来的脸面让我替你求情?”
秋蝉顿时懵了,这,这姑爷的反应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她无助的看向袁氏,袁氏却没有看她。
然后,云琦向着舅母轻笑道:“难为舅母劳心劳力的去买了这么个丫鬟回来,不过历来窑姐的话都当不得真,舅母可别被人给蒙骗了……”
“怎么可能?”袁氏讪笑一下,看到云琦不上当,立马换了一副说辞:“我只是觉得这丫鬟伺候过陈家姑娘,就这么放任她在外头胡沁对陈家名声不好。”
云琦挑挑眉:“哪家窑子这么松懈,连丫鬟都管不明白?还是把人送回去让人好好管教吧!”
想起这些日子在里头遭受的折磨虐待,秋蝉扯着头发大叫:“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那疯癫的样子让旁边的丫鬟见了都有些害怕。
云琦神情冷漠的看着秋蝉发疯,微微勾起嘴角:“还真是有些可怜,既然舅母那么心善,干脆就留在身边伺候罢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云琦头也不回的走了。
袁氏气的攥起拳头恨声道:“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当初家里是怎么待他的,如今倒在我这个舅母跟前摆起谱来了!”
旁边的丫鬟都低下头不敢应声,越发显的秋蝉的嚎叫格外刺耳。
“没用的东西。”袁氏低骂一句:“还不快把人拖走。”
“夫人,人送哪去?”心腹婆子问道。
袁氏嫌弃的看了秋蝉一眼:“从哪来的送哪去。”原以为能借着这个丫鬟摆那个臭妮子一道,没想到云琦这小子不上钩。
哼,一次不行就来两次,我就不信拆不散你们!袁氏恶狠狠的想到。
袁氏三番两次的折腾,冯云琦的耐心快要被这位舅母给折腾光了。正好赶上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哥们直接借着给祖先祝祷的由头,搬山上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