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她持美行凶—— by 妖殊
妖殊  发于:2023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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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叶少扬很是丧气,他要给叶绾绾报仇,可这么多年了,他什么都做不到,真是丢人。
叶绾绾沉默了片刻,这杀赵秦的事情…还是先不说了,现在杀不得。
“他的本事你又不是才知道,若非如此,他怕是活不到今日。”说完话锋一转:“对了,你可有去闰王府看看?”
叶少扬点头:“看了,并无特别,没有明确看到他跟赵秦有接触,倒是爹那边,也不知道这闰王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现在对闰王深信不疑,连我这个儿子都防着,前日把我喊过去,倒是叮嘱了好几句,让我跟赵英打好关系,说他是妹夫,以后要相互关照之类的。”
说道这里叶少扬脸色就难看了,像是吞了苍蝇一般:“我可没他那样的妹夫,叶芙蓉以后如何都不关我事。”
对于家中的几个庶妹,叶少扬从来都不喜欢也不说讨厌,但是叶芙蓉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是真的把他膈应到了。
被人哄骗了身子还能说是赵英奸诈不怀好意,真正让人厌恶的是她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算了,还以此作为资本在家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这样的人不值得他搭。
叶绾绾倒是难得跟他统一态度,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跟叶家的姑娘们都没有牵扯,也不会有牵扯,叶芙蓉怎么选是她的事情,好坏都是她自己的,当然,犯到她手里她也绝不留情。
望着叶少扬,微微勾了勾唇:“我已经跟母亲说了,等她身体好些就帮你操持婚事,日子都选好了,就在两个月后,你年纪不小,该成婚了,不然嫂子都等急了。”
叶少扬抿了抿唇,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瞎操心。”
叶绾绾:“之前朝中动荡,叶家处于旋涡中心,你也没有定性,所以这婚事才不能举行,一晃半年过去了,一切都稳定了下来,现在也该给嫂子一个交代了。”
那时叶家刚刚被削爵,叶兆儒得罪了不少人,要是反扑过来,定然会从叶少扬身上做文章,疏远梁家,一是不牵连梁家,二是让叶少扬真正的成长,这半年来叶少扬如同脱胎换骨,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现在的叶少扬一定能扛起叶家,所以叶绾绾也不操心了。
叶绾绾起身去拿了一个匣子过来,打开之后,里面是地契、房契。
叶少扬皱眉:“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我这个当哥的还要你的东西?”
叶绾绾摇头:“不是我的,是娘亲给的。”
“当年娘亲带来的嫁妆,我入宫之时拿了一半,另一半在母亲手中,这就是另外一半。”
“之前我坑了爹一次,叶家不少家产都充了公,你就算继承叶家,也没多少东西了。”
“两年前我就从母亲手里把这些拿过来打,资产早就翻了倍,这一些是你给嫂子的聘礼,一些就是你以后的财产了,现在交给你自己打,我也就少废点儿心思。”
叶少扬眉头一直都无法松开:“你不用给我,你是我妹妹还为我如此操心,我怎能……”
“哥!”叶绾绾打断他,目光浅浅的望着他:“你是我哥,所以我才操心这些,不过以后我可不管你了,都交给嫂子。”
叶少扬没再说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哥听你的。”
以后哥拼尽全力护着你。
兄妹两相视一笑,情意尽在不言中。
“他呢,你跟他……可想要一个结果?”
虽然看燕沉很是不爽,但燕沉的强大叶少扬是承认的,而他们的感情…也轮不到他不承认。
不过就算他们感情好,这关系却上不得台面,一直这么下去总归不太好。
叶绾绾轻叹了口气:“于我而言,现在也没什么不好,但不能让他委屈,结果是要有的,也快了。”
还委屈?燕沉委屈什么了?
叶少扬心里不满的冷哼几声,倒是没有表现出来,望着她那平淡宁静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多的笑意,但是能感觉得到她是幸福的,如此便好。
现在的日子虽然也不平静,但总比在皇宫里好过。
在宫里生死都不由自己,还得受折磨虐待,现在倒是落得自在,有燕沉一心守护她,还有他在努力,一定不会再让她受苦的。
“你们既然有安排就好,比起其他,这件事情还是尽快解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叶绾绾闻言失笑:“你不讨厌他了?”
叶少扬:“讨厌他是一回事,但你跟他在一起又是一回事,得分开。”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第368章 赵秦的风流债
燕沉当真去洗漱了一番,等他出来,叶少扬一看到就立刻起身:“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仿佛没看到燕沉一般,很是傲气。
燕沉倒是大度,不屑跟手下败将计较。
“聊了什么?”
叶绾绾挑眉看他一眼:“他说让我们早点成亲。”
燕沉:“……”下次揍人的时候下手轻点。
面上情绪不显,不过靠近叶绾绾的时候情绪明显愉悦,然而这个话题他很喜欢,现在却不适合深入。
成亲是必然的,但是还差一点,得再等等。
洗漱过后一身水汽,带着独特的气息将她笼罩,轻轻将人拥住,低头在她颈项轻嗅,这几日不见的相思疲乏终于得以慰藉:“闰王那边你不必会,暂时成不了气候,也动不了叶家。”
这么说来他是把这事儿弄清楚了。
“闰王应该是想复起,不过叶家这样子,他就算搭上关系却也作用不大,走了一步臭棋。”
燕沉撩起她的发丝在指尖缠绕,让她的头靠在他肩头,难得的悠闲亲近,虽然没有情欲却让人极为舒适满足。
“夫人可还记得有位叫玉扇的公主?”
叶绾绾想了想:“好像有点儿印象,是太宗皇帝一辈的公主,并不是很受宠,后来不知道被嫁到了哪儿去。”
那位公主出嫁的时候叶绾绾还没出世呢,能知道有这么个人都不错了。
燕沉:“那位玉扇公主的生母与闰王的祖母是堂姐妹,玉扇公主嫁到了乾东大族娄家,这些年朝廷动荡,娄家人抓住了机会,现在朝中有七位官员出自娄家,最高的已经官至户部侍郎。”
叶绾绾若有所思:“这些人不会想拥护闰王吧?”
燕沉:“这可不得而知,就算是有点儿气候,但让一个废王夺权岂是那么容易的?不过闰王一直想重获荣华倒是真的,可他并无功绩,又与小皇帝没有关系,任他折腾,怕也是没那么容易。”
所以这就是让她不的原因,实力不够,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异想天开。
“还有一个消息。”见叶绾绾乖乖的靠在他心口,燕沉眼里泛起一丝笑意,轻轻的蹭了噌她的脸颊:“这娄家夫妇与赵秦有仇。”
啧,这还真是让叶绾绾惊讶了。
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跟赵秦有仇,除了自己。
合着这不但不是敌人,还可能是友军?
“什么仇?”
这消息倒是让叶绾绾心情愉悦不少,抬头望着燕沉的目光都亮晶晶的,等他解惑。
难得被她用这幅期待好奇的表情看着,真是让人手指发痒,燕沉点了点自己的唇角,都不用他说,叶绾绾从善如流给了他一个香吻。
得了好处,燕沉的笑意更深了,也就不卖关子,为她解惑。
赵秦喜欢变换身份四处游走,用阴谋诡计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他行走多年,除了得罪人,还遇到了不少的红颜知己。
倒不是他主动玩儿那些女子,而是他的本事和气质摆在那里,变换的每一种身份都很是吸引人,他去到乾东的时候自然如此,吸引的女子不少,而这其中有两人身份特殊。
一人是一个叫苏莹的花魁娘子,一人是一个叫娄春满的小妇人,说巧不巧,这两人一个是娄驸马的红颜、一个是他的大女儿,两人竟是同时看上了赵秦,还为他争风吃醋打得头破血流,花魁娘子破了相,娄氏也被夫家休弃。
赵秦倒是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开,但是好巧不巧,他那时用的是自己的真容,而他最近在上京周围走动,竟是被认了出来。
“所以娄家准备来找他报仇来了?”
燕沉:“目前还不清楚。”
也是,这件事情说大不大,也不至于上升到这样的高度,而且还让闰王参与进来。
不过就算闰王不是为此,那娄家人回来是必然的,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所以,让赵秦暴露在光明之中还是不错的,你看这意外之喜不就来了。
说来自从知道赵秦杀不得之后,叶绾绾被迫放弃了对他的必杀之心,心中的怨气竟然也跟着淡了,不用每日想着弄死他,她这心情反而好了不少,当然,这可不代表她会放过他。

提起赵秦,自然不免让叶绾绾想起燕沉的身体,猛的从他怀中起来。
“你身体可还好?最近他有没有折磨你?”
她这突然起身让燕沉都跟着吓了一下,听明白她的担忧,燕沉失笑:“你当他傻?”
“同命相连虽然会让我承受他身体数倍的痛苦,但是前提是他自己得受伤,他要是有事没事扎自己几刀,别说折磨我,怕是他自己就先得死了,就算他剑走偏锋却不代表他不想要命。”
这倒是道。
“这诡异的巫术唯一的左右也就是让我不能杀他,其余时候,他怕是比谁都爱惜自己。”
叶绾绾不赞同:“你倒是看得开,但他就算不折腾不代表就没有危险,刚刚你也说了,娄家与他有仇,他肆意这么多年,仇家怕是不止一人,别人伤他,你必然也受牵连,更重要的是你不能杀他,却没说他不能杀你。”
“不管怎么说这始终是个隐患,还是早日解决的好。”
“自然。”他如何不想解决,也该有眉目了。
叶绾绾正想着要怎么破局呢,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燕沉捏住了,她的手腕上缠了一层细细的娟纱,刺绣缠枝花纹,正好将那手腕上的痕迹遮盖。
就算她早就覆盖了,可那么刻意的地方,燕沉如何能不察觉。
他问过两次,可叶绾绾只能说突然醒来就有,不知道怎么回事,事实也是如此。
难不成她要跟燕沉说一说前世今生,再说自己做了一个梦就有了?
如此荒诞,要真说了,燕沉怕也以为她是在忽悠他吧,而且关于那些,她一个字都不想对燕沉说。
说一遍就需要回忆一遍,何苦折磨自己?
燕沉如何能看不出叶绾绾的躲闪,是以他也没有继续追问,至少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这应当不是致命的东西,她不愿说,他自己可以查。
燕沉最近依旧还是称病不上朝,但是他却没有闲着,经常会离开上京,一去就好几天。
朝中依旧不平静,但是小皇帝的皇位却越坐越稳,政事也处得得心应手。
叶绾绾不让皇帝来这栖梧别院,小皇帝就让林铮来送东西,顺便带封信,言语倒是很正常,但读着读着总能感觉到他的委屈和哭诉。
叶绾绾真不觉得自己跟赵濯有多好的关系,堂堂一国皇帝跟她哭诉,如果不是傻,那就是别有心机,显然赵濯不是前一种。
能当皇帝的人哪儿能是简单的?所以,假意讨好,有利可图。
她这里能让皇帝图谋的,怕也只有一个手握大权的晋王了。
就算是自己扶持的帝王,叶绾绾也从未轻视赵濯或者对他放下戒备,不然她怕自己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除了他们两人,最让叶绾绾关心的还是赵秦,之前没能弄死赵秦,想想她就怄气,但凡她会点儿武功也不至于让赵秦活到今日,不过生气也没用,现实不可改变。
赵秦这段时日四处走动,本身看着只是一届布衣门客,实则在韩家的庇护下扩展自己的势力和布局,明显就是要搞事情。
偏偏这些她都能知道的事情,燕沉却没有阻止,而小皇帝似乎也没有做什么。
三人没有联系也没有交锋,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看似很是和谐,但深想之后总觉得好像酝酿着什么。
叶绾绾并非什么都不知的深宅妇人,可就是因为知道得多了,她反而越发看不懂了。
一切都脱离掌控,她根本就插不了手。
没了仇人,仇怨消减,没了那么多的野心和目的,这个时候再去看这些,反倒是成了她的负累,果然,她还是不喜欢这上京。

第370章 疯娘的身份
秋末初冬,万物凋零,本该一片颓然的景象,但叶绾绾这栖梧别院却依旧一片葱葱郁郁,还有不少花儿开得正艳。
叶绾绾爱花,而燕沉有那样的本事,所以便是这样的季节,叶绾绾这里也依旧有不少花儿争相开放,不过到底是用手段种出来的,开不了多久就会凋零。
燕沉如今贵为晋王之尊,事务繁多,本就没那么多的时间打这些,叶绾绾也说过让他不必再折腾这些花草,但燕沉却很坚持。
比起当王爷处朝政,侍弄花草才更像是他该做的事情,而且他也不仅仅是喜欢侍弄花草。
这一院的花草,四季更替,是他对叶绾绾的情最好的表述。
他爱她,是以这些从不是负累,为此操心劳累,博得她一时欢颜,红颜一笑,可比朝中之事更有意义。
叶绾绾懂了燕沉的这份情,便时不时的会在花园里转转,看看他为她添的新景色。
路过一处花园小路,叶绾绾看向一道小门,本是随意一看,突然就想到了某人。
“那里……可是疯娘住处?”
冬雨忙道:“正是。”
叶绾绾想到那个奇怪的人,来了这么久,她没有见疯娘,疯娘也没折腾,倒是让她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了想调转脚步往那边走去,既然来了正好看一看。
小路湿滑,冬雨扶住叶绾绾走,一边解释道:“疯娘来了之后就乖乖待在这里,除了偶尔唱一唱那几句歌谣,其他时候都很安静,林姑姑得闲了还会去看看她。”
叶绾绾:“我记得之前有让人去查,可有眉目?”
冬雨:“只查到疯娘待过的几个县城,知道有些人的死于她有关,但并无确凿证据,而疯娘的名字都不得而知,实在是查不到她的身份。”
两人说话间已经推开了偏院的门,叶绾绾走进去,穿过连廊走进小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石墩上的疯娘。
疯娘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头发也被梳得洁,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面上有不少皱纹,但能看得出她曾经美貌且英气。
她怀中还是抱着那一团旧衣服,当宝一样不放手。
叶绾绾走过去她也没有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发呆,好像根本没察觉到叶绾绾的出现。
叶绾绾坐下,望着疯娘看的前方风景:“你来我这里这么久,总该告诉我为什么跟着我了。”
疯娘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像是听不见一般。
叶绾绾:“你要不说,我这可不留你。”
说完盯着疯娘:“你别跟我装傻,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疯,你要实在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明日离开便是。”
这么久没疯娘,是她一时给忘了,但不代表她会一直留着。
来历不明,非亲非故,意图不明,留这么个人养着图什么?
谁知道她在未来会不会给她带来祸端?
叶绾绾说完疯娘还是不吭声,叶绾绾也不在多言,吩咐人明日安排疯娘出府就离开了。
疯娘武功不低,行事诡异,但也不过孤身一人,叶绾绾可不惧她。
虽说叶绾绾有些好奇疯娘的身份和目的,但是那点儿好奇可以忽略不计,正事都忙不过来,哪儿有空去研究一个不相干的人。
疯娘的事情叶绾绾没放在心上,想着燕沉的事情,洗漱之后辗转许久才睡着。
半夜突然感觉口渴,起身准备喝杯水,结果猛然看见床边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吓得她个人一震,差点儿魂不附体。
好在叶绾绾这里夜里有点灯,灯火朦胧,她看清了那人,是疯娘。
叶绾绾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你怎么在这里?”
她这屋外可是有人守夜的,疯娘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若是她来杀她……
叶绾绾起身倒了两杯水喝下压压惊,缓和过来才看像疯娘:“你想怎样?”
她又没有得罪她,这么阴魂不散是为那般?
疯娘静坐在那里,目光平静的看着叶绾绾,终于开口说话:“我们见过的,十一年前。”
叶绾绾:“……”疯娘突然这么正常的说话,倒是让叶绾绾愣住了。
十一年前,叶绾绾回想十一年前……想不起来,隔着两辈子,太久远了,记忆重叠又模糊,哪儿还记得十一年前自己见过什么人。
疯娘看出叶绾绾不记得,她又提醒:“十一年前,我随丈夫入京面圣,那时腹中还怀着我的昭儿,那年夫人扮演花神,艳满京城,后来在宫中遇见跟在太子身边的你。”
见叶绾绾面无表情,疯娘轻叹了口气:“这么说你必然是想不起来的,我叫崔妙言,我夫君乃是西关侯穆征。”
叶绾绾还是想不起过去的事情,她跟在赵奕身边见的人太多了,匆匆一面之缘如何记得,但西关侯穆征她却是知道的,不对,应该说是前西关侯。
前西关侯夫妇二人年少夫妻,青梅竹马,二人同样武艺高强,西关侯每次出征都会带着自己的妻子,两人配合默契、所向披靡,打赢了大大小小二十几场战役,平定了西道的匪患和外族的入侵,是大梁将门的夫妻典范和美谈。
但是在赵奕登基一年不到,这一对夫妇就因为征战失利双双命陨,倒是没听说他们的孩子。
而今的西关侯是穆征的弟弟穆缪,当年就是他带兵增援,这才稳住了大局,同时带回了兄嫂的尸首。
而疯娘说她是穆征的妻子崔妙言,她没有死,那当初的传闻怕是另有内情。
“那你跟着我是何缘故?要我帮你做什么?”
疯娘抱着那堆旧衣没在开口,就连眼神也都变得空洞,又恢复了那种发呆的状态,好像刚刚跟叶绾绾正常说话的那人不是她一般。
“你……”要是没见过刚刚她正常的样子,叶绾绾还没觉得什么,可这见过了,再看看她现在这幅模样就太不对劲了。
莫非真是疯病,时而正常时而发病?
“崔妙言,穆夫人?”叶绾绾喊了好几声,没得到任何回答。
“……”
虽然很郁闷,好歹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叶绾绾让人进来把疯娘带走,知道她身份了就留着,其他的等她清醒再问。

“倒是巧了,这次西关侯穆缪亲自来朝。”
叶绾绾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指尖敲打着扶手,该来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宫中的请柬也送出来了,这一次一定很精彩。
青纱走进来,面色不怎么好看:“夫人,宫里送来消息,太皇太后病危,执意要见你。”
叶绾绾微微抬眸,她都忘了,宫里还有个太皇太后。
垂眸:“新帝没有为难她,好吃好喝的,还有太医专门侍候,怎么就病危了?”
叶绾绾是恨太皇太后,但是她从未想过让她死,所以一切都是按照最好的安排,虽然太皇太后并不觉得。
冯薇不敢虐待她,刚刚才成为太后一年,她担不起谋害太皇太后的罪名,赵濯也担不起这大不孝的罪,所以太皇太后看似被圈禁,实则日子并不难过。
她身边的亲信都保留了,除了不能与外界联系,一切如常,还有太医专门为她养身子,上好的药材用着,怎么可能病危?
这是眼看着新帝大宴在即,坐不住了吧。
叶绾绾自然不会着急入宫,让林姑姑入宫一趟查看一番,这太皇太后当真是‘病了’,据说病得还挺严重,脸都白得没了血色,像是随时能撒手人寰一般。
叶绾绾觉得冯薇这太后当得实在是太失职了,后宫牢牢掌握在她手中,怎么太皇太后还能把消息送到她手里来?
叶绾绾抬手拈了一朵花瓣,目光透过林姑姑身后看像那个佝偻的太监:“汪公公,好久不见。”
林姑姑大惊,连忙回头,看着那容貌普通丢到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老太监,不敢相信:“汪维?”
老太监突然笑了起来,那张普通憨实的脸显得有些违和,他一抬手,揭下面具,当真就是汪维。
林姑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只是带一个太监出来问话,怎么会变成太皇太后的贴身大太监?
“夫人……”
叶绾绾安抚的对她压了压手:“不是你的错,这位可是汪公公,骗得过你不奇怪,姑姑且退下,我跟汪公公说几句话。”
林姑姑捏着帕子,不甘心的瞪了汪维一眼,这才离去。
汪维躬身,万分恭敬的给叶绾绾行了一礼:“老奴给小主子请安。”
“老奴可是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了,没想到还没能骗过小主子。”
一声小主子倒是喊得叶绾绾晃神,以往叶绾绾经常在英妃宫中走动,喊叶姑娘太疏离,他们就都喊她小主子,直到她成了贵妃才改口喊娘娘。
而这一声小主子,她已经太多年没听到了。
“汪公公千方百计见我,还喊主子,莫不是要背主?”
汪维摇头:“老奴跟随太皇太后多年,主仆情深,只愿服侍太皇太后到老奴咽气的那一天。”
叶绾绾轻笑:“那你这是做什么?她给你什么命令,来杀我么?”
汪维又是摇头:“小主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怎能下得去手。”
倒是诚实,没有否认太皇太后有想杀她的命令。
叶绾绾就不解了:“那你这是想做什么?”
汪维叹口气,跪地:“请小主子救太皇太后一命。”
太皇太后是真病了,但病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丧子之痛,失势之恨,囚禁之怨,她的身体被调养得越好,精神的黑暗就越浓郁。
被囚禁了一年,她从未放弃过反抗。
太皇太后虽然没了权力,但是朝中不缺给她送人手的,赵奕的死因蹊跷,并非没有人怀疑。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臣门忙着争夺新的权力分配早就遗忘了先帝,但是先帝也是有心腹忠臣,他们不承认赵濯这个皇帝,认为他也参与了谋害先帝。
他们忠心先帝,势必要为先帝讨回一个公道,但这样的事情需要一个领头之人,而太皇太后就是那个不二人选。
先帝亲娘,尊贵无比,还有谁比她更合适为先帝讨公道?
自从搭上了那些人,太皇太后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不一样了,外人面前看着就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实际上背后里却在无比亢奋的磨着刀。
她要为先帝报仇,要拨乱反正,还要杀了叶绾绾这个无情无义侄女。
汪维身为太皇太后最贴心最亲近的人,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从未说什么,他效忠于太皇太后,自然是一切都听从她的。
但现在,这是他唯一一次违背太皇太后的意愿。
说完了太皇太后的计划,汪维问叶绾绾:“小主子觉得太皇太后会成功吗?”
叶绾绾叹气摇头:“这件事情我真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
可恰恰就是她没有收到,才证明太皇太后绝不可能如愿。
太皇太后身边有她的人,可还有皇帝和太后的人,还有分辨不出的各方眼线。
看似已经被遗忘,实则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太皇太后所谓的密谋,恐怕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没有阻止,不过是想等待时机行事,又或者这根本就是某些人设的局。
有多少人是真心效忠死去的先帝想要为他复仇的?
为先帝复仇,问罪现在的皇帝,然赵濯被他们拉下来之后呢,皇位归谁?
除了太皇太后是真的想为儿子复仇,其他人谁敢说没有别的企图和阴谋?
这一场阴谋,太皇太后不过是一颗被他们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而已,只等阴谋爆发,成了,太皇太后依旧是棋子,败了,太皇太后是挡箭牌。
不是什么的高明的招数,也就是谋权篡位的把戏。
而最不能细想的就是叶绾绾一点儿不知道,她离开上京几个月,不知道这些事情不奇怪,但是燕沉不会不知道,她也回来这么久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燕沉不想她知道,其他人也不想她知道。
燕沉从未提及当年太皇太后差点儿将他杖毙的事情,但是他应该是恨的。
若是借此机会报仇,倒也正常,不告诉她,大概是怕她为难,哪怕她亲自囚禁了太皇太后,但不代表她真的会不闻不问。
就如现在,汪维求到她的面前。
有人要太皇太后死,她救还是不救?

太皇太后想要谋事,怎么少得了她最大的支持者叶兆儒?
太皇太后看不惯后宫年幼的皇子,觉得他们碍眼,成不了气候,而且都还有生母在身边,就算她费心养大也绝对不可能听她的话的,费心费力还不讨好。
那一个弱势又听话的王爷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叶兆儒将叶芙蓉嫁给闰王之子赵英,还让庄琴都低头,是不是也就能解了?
怪不得燕沉说让她不必再查闰王,说他暂时成不了气候,也动不了叶家。
原来不是闰王动叶家,而是叶家想要利用闰王。
呵,好一出大戏啊。
这场戏已经到了尾声,就差登台一步了,而她现在才知道真相。
“汪公公想让我怎么救太皇太后?”
汪维叩拜:“老奴不该为难小主子,但已经别无他法了。”
叶绾绾没什么情绪:“这里面没有我能插手的地方,是太皇太后自己选的路。”
况且她也找不到救太皇太后的由,她不杀她已经算是仁慈了。
“小主子!”汪维凄声哀求:“太皇太后真的会死的,就看在她到底教养你多年,曾经也疼爱过你的份儿上,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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