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读书?”
这误会闹得,文朝可不敢自报家门了,他赶忙解释,说自己没有要嘲讽对方的意思。
“脑残粉只是一个形容词,我没有说你是脑残的意思。”
“你别紧张,我没有生气,请你务必继续保持你的论点,以后你就是我脑子不好使的第一见证人,你一定要为我站台。”他拍拍文朝的肩膀。
他的手明明没怎么用力,文朝的膝盖却不受控制发软,总觉得他似乎在酝酿什么阴谋。
这时徐则回头看到了宗瑨,他收起了给他报信的手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看到徐则走过来,宗瑨就知道自己短暂的自由到头了。
“就不能让我看完了?”他还企图讨价还价。
“这里有小一百号人,你以为你能人口密集环境下待多久?”
宗瑨本来想咳嗽,但他握起拳头硬生生的忍住了。
“我觉得我的情况还好,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徐则心说你刚吸了十分钟氧,是能坚持几分钟,几分钟之后看你还能不能逞强。
他这是第二次被带走了,一样的一步一回头,同款的恋恋不舍。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白芥穗朝这边看了一眼。
宗瑨的脚步当即停了下来,以为她看到了自己。
然而她的视线只是一晃而过,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
他失望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她再次看过来,这才又继续跟上了徐则的脚步。
白芥穗正在四处找人,看到门口穿着制服的男接待,冲他招了招手。
随即男接待走了过来,询问她有什么需求。
白芥穗:“能不能帮我拿个盆过来,或者是痰盂,只要是能装东西的都可以。”
男接待的服务素质非常好,没说有没有,只说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她解决需求,让她稍等一下。
男接待走后,白芥穗又继续给潘孝义扎了两针。
不过她在扎完那两针之后许久没有动作,手里还拿着一根针,却迟迟没有往潘孝义身上扎下去。
“白小姐为什么犹豫?是遇到困难了吗?”神岛问。
潘孝义在翻译的时候还添油加醋,加了点自己的话,问她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哦,我在等盆,人家地上铺的紫花石都是几百年的古董,让潘先生的污秽物糟蹋了不好吧。”
这栋宅子以前是帝王赏赐的官邸,修建的时候破格的铺装了珍贵的紫花石,每一块的纹路和颜色不同,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反射出神奇的眩光,是个人看到地上的石头就知道是好东西。
白芥穗说的对,确实不能让潘孝义这狗腿子的污秽物糟蹋了。
杨衍文:“要不然让潘先生出去治疗吧,万一他的污秽物溅出来了,污染了宗先生的家就不好了。”
黄副会长肯同道:“这个提议好,就到外面去。”
潘孝义现在被扎的跟个刺猬一样,还要被人赶出去,他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我是不会出去,而且你们还没有证据证明我体内就有寄生虫,凭什么赶我出去,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他不愿意走,其他人拿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强行把他架出去吧,那样太不文明了。
男接待的办事效率还挺高,很快就拿了一个搪瓷痰盂回来,上面还贴着标,应该是刚刚新买回来的。
白芥穗道完谢,把痰盂拿给潘孝义,让他抱住。
“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啊,别把你的污秽物弄出来,不然你自己要清理干净。”
真正抱住这个囍字痰盂的时候,潘孝义没来由的开始紧张了。
他感觉到白芥穗又在他身上扎了一针,这一针还是和前面一样一点都不痛,只是下针的时候有点酸酸胀胀的感觉。
但是等白芥穗下完针,他马上就来感觉了,胃里有一股气往上涌。
这是要吐的征兆。
他下意识的把痰盂接在自己嘴边,做好吐前的准备。
但是有人嫌弃他的头埋得不够深,害怕他把污秽物溅出来,在潘孝义后面突然按住了他的后脑勺,使得他的脸和痰盂口零距离的接触到了一起。
他也在同一时间吐了出来。
潘孝义虽然是吐了,可身后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按得更紧了,让他动都动不了。
背后的动作弄得潘孝义措手不及,吐得时候还被呛到了。
没人知道他痰盂里面的情况,就连潘孝义自己也看不到,因为他的脸就把痰盂口全遮住了。
他在吐了将近一分钟之后,动静终于平静下来了。
潘孝义瓮声瓮气的让人松开他。
白芥穗跟阿参说:“松开他吧。”
昏天黑地吐了一分钟,潘孝义抬起头来的时候精神都有点恍惚了。
痰盂里面东西不堪入目,潘孝义仅仅只看了一眼,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脊椎到后脑勺发麻。
他尚且还算有理智,知道先把痰盂放到了地上,没有把这么恶心的东西扔开。
潘孝义不敢想象里面的东西是他自己吐出来的,是刚刚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每联想一次,他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想吐的欲望又要冒出来了。
他身上的鸡皮疙瘩迟迟没有消下去,还时不时的打冷颤。
然而这还算完,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句更让他全身毛骨悚然的话。
“你鼻子上还挂着一条。”
一条?一条什么?
潘孝义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没有看痰盂,而是在看着他,准确的说是他的嘴鼻处。
他们的表情复杂,就连神岛都面露嫌弃。
潘孝义顺着所有人的视线低头一看,他看到自己的鼻子下面挂着一截两三公分长的线形物,长得跟面条差不多的绦虫。
是他刚刚被呛的时候,不小心从鼻子里冒出来了,正在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
潘孝义再也忍不住了,恐惧的在会场大堂里尖叫出了声。
第61章 社死患者061
潘孝义到处想找人帮他的忙, 不过周围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谁还会主动帮他干这么恶心的事。
他更不可能指望神岛救他了,在神岛眼里他不过是个小喽啰, 人家都不把他放眼里,他有什么权利麻烦神岛。
无计可施的潘孝义求到了白芥穗面前, 一改先前的趾高气昂,可怜巴巴的求着她。
“白小姐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他每动一步,鼻子下的“面条”就荡悠一下,贴着他的下嘴唇左右摩擦。
看到他走过来, 白芥穗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你站那儿, 别过来了。”
阿参也跟着退了几步, 连忙呵斥住了潘孝义。
“你自己拿手弄呗。”
潘孝义茫然无措的说:“我不会啊。”
“拿手捏着一拽不就出来了, 这么简单还要人教你?”
“我……我不敢, 白小姐我这真的不敢, 我从小到大都害怕不长骨头的软体动物。”他说着说着眼看就是一副要哭的了表情。
潘孝义先前人模狗样的, 但现在的样子实在太滑稽了,很难不让人幸灾乐祸。
“你自己都嫌弃, 别人就不嫌弃了?”
“都是你自己喂养的高端寄生虫,你自己怎么能嫌弃呢?”
“怎么不找你们的神岛先生帮忙?神岛先生肯定会热心帮助你的。”
潘孝义无视其他人的冷嘲热讽, 继续求着白芥穗帮他:“白小姐你好事做到底,能不能帮帮我?”
白芥穗果断的摇头:“不能。”
潘孝义放眼一圈,其他的人看起来比白芥穗更不好说话, 他们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中医, 而且是男性居多。
白芥穗好歹是个年轻女孩子,相对来耳根子说更软, 只要多说两句好话,白芥穗肯定会愿意帮他。
所以他就一直追着白芥穗帮忙, 不去找其他的人。
“等会儿宗先生和太太要来了,还有其他的合作伙伴,我这样子被他们看到多不雅观你说是不是?”
潘孝义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他跟神岛这次专程飞来,既是受了宗太太所托,也是因为宗太太向神岛抛出了橄榄枝,说是有意跟神岛和合作,在国内为神岛开辟出新的医药市场。
有钱赚谁也不会嫌弃钱多,神岛一家学中医的越来越少,愿意学的后代才能也平平无奇,可能过不了多久就断代了,神岛也想在死前多给后代留点财产。
神岛是非常有意促成这次的合作,谁都知道国内的市场有多大,谈成了之后这个市场有多赚钱。
潘孝义十分清楚自己不能掉链子,不能在宗先生一家和投资人面前失仪。
他希望能晓之以情的跟白介意讲道理,但是这跟白芥穗又有什么关系呢。
跟白芥穗是没有关系,不过她表示理解,并诚恳的规劝道:“那你更不应该浪费时间,快点想办法把你鼻子上的绦虫扯出来,免得等会儿尴尬。”
潘孝义都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他一着急就有点上火了。
“我们好歹也是同胞,连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忙,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难堪吗?”
有人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啊?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岛国人呢。”
杨衍文冷声批判说:“你只有在需要找人帮忙的时候才想起跟我们是同胞是吧?”
唐庆连连摆手:“我可不敢跟你称同胞,我吃不来生的,我是个大老土,陪老婆吃牛排都要吃全熟。”
黄副会长:“全熟更安全,我吃牛肉也要吃全熟的,要是寄生虫没杀死,又忘了定期驱虫,就会像潘先生这样。”
在今天之前,潘孝义还没有经历过像眼前这般难堪的境地。
他搞不懂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针对他,明明大家有着同样的血统,彼此之间应该更亲近才是,但他们偏偏是奚落自己最起劲的。
潘孝义痛诉他们没有医德,居然能无视他这个病患的求助。
“你们能对我冷眼旁观,这么冷漠你们配当医生吗?”
这时白芥穗却反问他:“绦虫卡在你鼻子里不难受吗?”
她不提的话潘孝义还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其他的事情上。
现在她提起来,潘孝义鼻子里的异物感愈发的明显了。
潘孝义:“白小姐我……”
他一张嘴,白芥穗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别指望别人帮你,我们都没有义务给你弄,不想丢人就自己想办法弄出来,拖得越久越恶心的是你自己。另外我提醒你一下,绦虫能长到十多米长,你吸鼻子的时候注意点,当心别把绦虫呛到气管里窒息了。”
“……”潘孝义表情怪异,真的被她吓住了。
杨衍文:“我们是冷漠没有医德,你们神岛先生好像也没多少医德,他怎么就没想过要帮你的忙呢?”
神岛才是从始至终冷眼旁观,甚至连关心的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潘孝义也终于接受了没人愿意帮自己的事实,知道他只能靠自己。
他本来是想去洗手间解决,可他又不敢一个人去洗手间,他怕自己一不小心真的被绦虫呛到气管里窒息了没人发现,到时候连急救的人都没有。
他拿手掩护着鼻下的一截“面条”,硬着头皮问现场的接待要了点纸巾,准备先找个角落里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男接待凭借着超高的职业素养,全程处变不惊,恭敬又专业的把纸巾拿给了潘孝义。
出来之后再也忍不住了,和同事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爆笑如雷。
“刚刚看到了吗,那个假鬼子肚子里的虫从鼻子里冒出来了。”
“我怎么会没看到,我刚刚就在现场,痰盂还是我给送进去的,一不小心看到了现场直播,卧槽真给我恶心坏了。”
“恶心是恶心,但爽也是真爽,之前我在厅里做接待,听着那假鬼子说话就来气,谁能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我现在觉得超级爽。”
“那真鬼子我也来气,假鬼子肚子里的虫都那么多,旁边那个真鬼子肚子里肯定更多,要是能让真鬼子也丢个人就更爽了。”
“看起来那个白医生还真是有点实力,我之前还一直跟我妹说综艺都是假的,让她不要看这么脑残的节目,智商会变低,这丫头还把我痛扁了一顿。”
“我在签到处看到她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心想咱们办的医学会什么时候档次这么低了,这次居然连网红都请来了。”
俩人正聊着天,话音刚落,旁边的窗户被人从里推开了。
“那是你们没眼光。”
转头俩人就看到宗瑨在屋里,眼神冷淡的俯视着他们。
俩人挺久没见他了,见到他后先是一脸的惊喜。
“二少爷,你今天来得早啊,近来身体还好吧?”
相比于俩人的热情,宗瑨的反应就相当冷漠了。
“本来挺好的,结果听到了你们说话。”
俩人没听懂他的阴阳,还以为他在跟他们开玩笑,既然能开玩笑,那就证明身体情况还不错,精神状态也不错。
然后他们猝不及防的开始催更了。
“二少爷你最近怎么不更新了?”
“都一个月了,我还以为你最近身体状态不好,担心了好久,后来打听了一下,听说你没事我才放下心来。”
在宗瑨家里工作的人几乎都知道他的身份,这俩人更是他的骨灰级书迷。
恨就恨没能申请去宗瑨那里上班,连催更都得靠缘分。
宗瑨:“看多了脑残的节目,智商变低了,以后不要催更,我写不出来。”
俩人愣住了,以为他是受到了网络上的影响,随后义愤填膺。
“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说二少爷的智商低,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们二少爷要是智商都低,世界上就没有聪明的人了。”
“是不是哪个黑粉在网上骂了你,ID给我,我帮你冲回去,我贴吧里有人。”
宗瑨自始至终都冷眼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俩人被他看的手足无措,还以为他在网络上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这时徐则走过来办他们解惑了:“他是白医生的粉丝,你们刚刚说的脑残节目他期期都追,翻来覆去的看,看上头了稿子都不写。”
俩人脑子转了好大一个弯儿,终于反应过来了。
好家伙,原来是这个原因,他们的闲话让正主粉丝听见了。
虽说这件事听起来比较抽象,他们现在都还消化不了,但好在他们的职业素质高。
“二少爷,之前是我个人的审美不够,没有会欣赏的眼光,经过今天我才明白,怪不得我妹会气得扁我,她打的真对,我回去一定要让她再打我一顿。”
“还是二少爷慧眼识珠,有眼光欣赏白医生,刚刚白医生在大厅里简直太帅了,让那假鬼子丢了老大个人,假鬼子前面还拽的跟个二五八万,后一秒就痛哭流涕的求白医生帮他处理。”
“那场面太滑稽太搞笑了,二少爷你肯定很喜欢看,就是可惜你没办法去现场,看不到精彩的现场。”
宗瑨侧头淡淡的看了徐则一眼,但是徐则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哪里不对,毫不心虚的回看了过去。
宗瑨觉得没意思,收回了视线,然后对着外面的两个男接待勾了勾手指。
“你们还要回去工作?”
“对啊,马上就回去了。”
然后宗瑨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扔给了其中一个人。
“拿这个手机,去现场给我转播。”
男接待伸手接住了手机,拿到手一看,这不是宗瑨自己私用的手机吗。
连自己的私人手机都能拿出来,俩人确定了,宗瑨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粉丝。
他们准备回去上班了,顺便帮宗瑨转播现场。
走了两步之后,一人回头问:“我们去帮二少爷转播,您什么时候能更新?”
“既然你们等着看,现在就写。”宗瑨张口就胡说八道。
“二少爷你放心,我保准找一个绝佳的位置,给你拍到一手视频。”
“我一定努力让每一个镜头都有白医生出来。”
宗瑨孺子可教的点点头:“辛苦你们了,到时候写完了让你们看抢先版。”
俩人喜不自胜,拿着手机的步伐都加快了。
他们走了之后宗瑨又掏出了自己的第二支手机,准备着随时接视频。
徐则摇摇头,这俩人是有多单纯,才会相信宗瑨的鬼话。
今天的会场负责接待的人总共有二十个左右,他们很容易就换到了负责内场的工作。
他们选了一个非常好的位置,就在门口附近,能纵观整个大厅,然后给宗瑨打去了视频,那边几乎是秒接。
会场目前的情况大致如下,潘孝义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守着他的痰盂盆和“小面条”较量,从狰狞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现在极其痛苦,并伴随着时不时地反胃作呕。
而其他的中医大夫则是把白芥穗团团围住,积极的跟她讨论问题,主要是好奇她刚刚那几针穴位,也有人拿着她撰写的医书,问她医书上的内容。
没了潘孝义在旁边翻译,神岛完全没了参与感。
他研究中医医书七十多年了,家里有藏书数不胜数,他自以为自己已经非常了解中医疗法了,但白芥穗的针法他却从来没在任何一本医书上看到过,他之前闻所未闻的,今天大开眼界了。
神岛还不知道白芥穗是如何断定潘孝义有寄生虫的,也不知道她的每一针针法有何用意。
可以说现在神岛就像装了个十万个为什么,有非常多的问题想问白芥穗,可是他的语言能力不足以支持他完整的表达出来,憋在心里难受死了。
他说不出来就算了,更难受的是他还听不明白,其他人交流的语速太快了,神岛一句话都听不完整,跟个傻子一样站在一边。
以前神岛不屑于学这门外语,只觉得认了字能看懂医书就行,现在后悔当初在口语听读课上的时候应该多用点心,不然也不至于跟不上他们的语速。
神岛心里着急的不行,看了一眼掉链子的潘孝义,还没有结束。
他知道自己干着急也没有用,最后无可奈何的走到了潘孝义身边。
“神岛先生,我……”潘孝义想请他帮帮自己,开口后又觉得不合适,神岛肯定很嫌弃,不会愿意碰这么污秽的东西。
神岛忍着心里不适,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出来了一点。”潘孝义不敢用力,一是怕太用力了把“小面条”扯断,二是因为扯出来的过程太酸爽了,动作稍微快一点更酸爽。
而且那玩意儿跟没有尽头一样,怎么扯都扯不完,他不禁怀疑,不会真的像白芥穗说的那样,有十二米长吧。
想到这里,潘孝义更不敢用力,生怕断一半在鼻子里面。
潘孝义现在的样子非常倒胃口,神岛多看一眼都不舒服。
“你用点力,一口气拔出来。”
“我也想,但是我真的不敢用力,我怕断。”
真是没用的东西,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关键时候还在磨蹭,神岛看不下去了。
“把纸给我,我来帮你。”
潘孝义如蒙大赦,感激涕零的表达自己的感谢,不停地弯腰感谢。
神岛抽了好几张纸,嫌弃的包裹住潘孝义鼻子下方的那一团。
这是神岛平生第一次做这么恶心的事。
要不是他只带了潘孝义一个翻译,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管潘孝义,更不可能亲手帮他拔寄生虫。
因为觉得恶心,神岛的动作也粗鲁了不少。
潘孝义还没有任何准备,神岛就捏着纸团往外一拔。
看到潘孝义鼻子下干干净净,再也不见什么“小面条”,神岛把用过的纸团赶忙扔进潘孝义怀里。
“这不就好了,做点事磨磨唧唧的。”
潘孝义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悦的表情。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好。”
“神岛先生,”潘孝义崩溃的说,“断在里面了。”
神岛完全不在意,只要外表看不出来就行,又不影响潘孝义给自己当翻译。
“先把今天的工作做了,工作结束后去医院处理。”
神岛说的对,今天的工作要紧。
而且他现在除了心里还有点膈应,身体上已经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只要他尽量忘记鼻子里断了半截绦虫这件事,刚刚的事就不会影响他,更不会影响他正常工作。
他去洗手间把痰盂处理了,又洗了脸漱了口。
这一路上他反复的给自己洗脑,做心理暗示,回来的时候他的心态调整了大半。
但是别人一看到他就是问他鼻子里的虫。
“绦虫全弄出来了?”
潘孝义脸色讪讪:“弄出来了。”
“都没断吗?”白芥穗诧异道。
潘孝义面色不自然的说:“没有断,全部都弄出来了。”
白芥穗惋惜道:“那么长的绦虫能全须全尾的弄出来,没留起来做标本可惜了。”
潘孝义:“……”
他都不知道白芥穗是当真惋惜,还是故意恶心他,但他认为故意恶心他的概率更高。
神岛没时间听他们浪费时间,催着潘孝义赶快问白芥穗是如何诊断和治疗的。
潘孝义尽职尽责的翻译了。
可白芥穗却没回答神岛最想知道的问题,而是有意思的问道:“神岛先生也怀疑自己有寄生虫,想让我给他看看?可以没问题啊。”
潘孝义:“神岛先生是想问你怎么诊断的,每个穴位的用意,不是要你给他看寄生虫。”
白芥穗:“神岛先生很可能也有寄生虫,他就不想看吗?你要不要先问问神岛先生?”
潘孝义问都不需要问,直说:“不需要,现在神岛先生最想要知道你刚才是怎么给我驱的虫。”
白芥穗好笑道:“这可是我师父传下来的秘方,我跟神岛先生初次见面非亲非故,神岛先生张口就问我要秘方,这不合适吧。”
潘孝义怔住不知道该回什么了,只能原话转述给神岛。
他们交流结束后,潘孝义转述说:“神岛先生非常想知道白小姐是怎么治疗,想问问白小姐,怎么样才愿意把驱虫的医方疗法告诉神岛先生。”
白芥穗想了想:“既然是秘方,自然也应该拿秘方换吧,神岛先生家里那么多的典藏医书,不知道愿不愿意拿来跟我交换。”
她摆明是不愿意泄露自己的医方疗法,还想神岛把家里的海量医书要回来,潘孝义更不敢回这话了。
黄副会长大声叫好:“白姑娘你脑子反应可以啊,够机灵,干得漂亮。”
杨衍文:“那可不,她小时候我就看出来是个机灵的丫头。”
潘孝义便秘的表情,和他们的高声谈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神岛不用猜就知道白芥穗肯定出了个难题。
他忙问潘孝义白芥穗在说什么。
听完潘孝义的转述,神岛深深的沉默了。
想要他家的藏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都是他家祖传下来的宝贝,任何秘方他都不会换。
白芥穗对潘孝义说:“你让神岛先生别为难了,我没那么稀罕他家的典藏医书,我家的医书都看不完,不比他家里的少,本本都是绝世秘方,像我今天拿来的这本,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而且我家的医书不可能再被强盗偷走,永远都是属于我们的东西,不管外人再想看,也只能干着急。”
她在暗地里讽刺神岛,潘孝义是不可能照着翻的,但神岛听得懂“强盗”一词,大致推断出了她的原话。
神岛此时的心情不是很愉悦,大概是他们性格上都有些执拗,一旦有他们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会非常想要得到,就比如是刚刚白芥穗所用的医方疗法。
而现在白芥穗不仅不愿意把医方疗法告诉他,还要用历史问题来讽刺他们。
因为双方聊得不是很愉快,再加上是敏感话题,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当另一行人初进会场时,看到的就是会场诡异的寂静。
“大家怎么这么安静?”一个温和的声音笑问道,打破了会场的寂静。
说话的人是宗太太奚音华,她带了几个人进来,然而宗先生并没有跟在一起。
在外人眼里她是豪门贵妇,有用之不尽的财富,应该是雍容华贵的一个人。但事实上她穿的十分素净,全身没有一处亮眼的颜色,身上更是没有佩戴任何首饰,连婚戒都没有佩戴,不认识她的人可能都想不到她的身份,只会觉得她气质很好。
虽然她的穿着简单朴素,可是在身边几个穿高定,戴奢侈品手表、袖扣的人旁边,她的气质依然是最亮眼的,让人一眼便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
潘孝义是个会来事的人,见到关键人物来了,什么断掉的绦虫忘得干干净净,社交更重要。
“小野先生。”他先冲着一个男人叫了一声。
潘孝义招呼的这人是岛国的一个集团代表,小野哉也。
正是小野哉也做的中间人,把神岛介绍给的奚音华,所以这次他也跟着来了,双方如果要达成合作,他们集团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之前奚音华因为忙自己的事,至今为止还没有正式和神岛见过面,这次自然要先跟神岛寒暄,摸清楚他的实力。
她对着后面会场里的几个熟面孔抱歉的笑了笑,随后和神岛还有潘孝义依次握了手。
小野常年负责我国的业务,语言能力比神岛强多,能够非常流利的沟通,来之前小野就把神岛大吹特吹,把他吹成了一个神人。
奚音华观察了一下面前这个小老头,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她还是客套的夸奖了一句。
“神岛先生看上去就知道是位高人。”
小野:“宗太太我别的不敢保证,如果全世界有人能治好您儿子,那一定会是神岛先生,神岛先生家里的医书典藏,你们有个成语叫什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