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安宁在隔壁,大黄大概会绝食抗议。
最后,大黄白天都在安宁的家里待着或者出去玩,只有到了每天上的时候,才会雷打不动的回到江家,看家。
或者说,是看着唐师傅。
大黄把自己的狗窝叼进了唐师傅睡觉的那个屋子,每天上都死死的盯着唐师傅。
一开始唐师傅很不习惯,可慢慢的,大黄不在他还睡不着了。
一人一狗的关系,和谐又诡异的相处了下来。
这一个月,唐师傅和安家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
李成泽自己不会做饭,又恰好跟随安宁上课,所以一天三顿饭,都在安宁家吃了。
剩下唐师傅一个人,干脆也加入了进来。
不过唐师傅也不好意思天天干吃饭,顺其自然的贡献了自己极佳的手艺。
传承几百年的药膳师手艺一出,立即征服了安家的所有人,包括刚能吃一点点米糊的黑蛋儿。
每一次黑蛋儿看见唐师傅的时候,比看见自己亲爸还要亲切。
不过安国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非常支持黑蛋儿的说:“黑蛋儿,好吃多吃点。”
在安国庆看来,再大也大不过吃喝了。
他好好干活,不就是为了吃好喝好吗。
唐师傅每天做一顿饭或两顿,其余的时间就跟着安宁上山。
一开始唐师傅选择自己上山,找一些珍贵的药材或者食材,很多时候,两者是统一的。
但他在经历了一次野猪下山的事件后,悄悄的老实了起来。
不过,在亲眼见证安宁手撕野猪后,他久久不能忘怀,到现在还记得安宁安慰他的话语。
“唐师傅,一般的时候,我不会这么暴力的。”
唐师傅只记得自己点头,不断的点头,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江夏喜欢的这么重口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从此以后,安宁上山,唐师傅就跟着去,也不说话,就像一个小兵,默默给跟在将军后面。
将军去哪,他去哪。
不过上了几次山后,唐师傅有点明白安宁手撕野猪的原因了。
每一次上山,安宁都会好巧不巧的问几个关于江夏的问题,唐师傅都一一回答。
每一次听见江夏的消息后到安宁,她的动作都温柔了一点点。
若是今天上山没有江夏的消息,安宁便会有些暴躁不安,或者烦闷。
这样一来,山上的小动物,或者大动物,多少都有点遭殃了。
唐师傅认为,江夏那个小子,也不一定是单相思的。
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安宁每天的日子就是早起跑步,上课,吃饭。
吃饭后,下地干活。
荒山大面清出来后,正在开荒,每一寸土地都要耕翻一下,更要施肥。
为了这点农家肥,安宁特意开着拖拉机,去旁边的村落收了好几圈,还有镇上的养殖场,她都去了。
就为了唐师傅口中,农家肥种出来的东西,味道会更好。
几天的农家肥下来,安宁觉得自己身上有一种渗入肌肤的味道,恶心的她那几天,饭都吃不下去了。
哪怕是唐师傅做的也是一样。
也是这样的一件事,让安宁觉得,大哥的养殖场扩大规模很有必要。
最后,她出资,在靠近荒山的另一片地上,开始建造养殖场。
这边慢慢的盖着,大哥大嫂那边已经养了一个月的时间,算是积累经验。
山上施肥,浇水,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可以种一些东西了。
荒山的盘龙水道,在一个月的工期下,也如期建造完成。
能用荒山上的石头,便用荒山上的石头,尽量少或者不用水泥,原生态的建造了一条富有乡村气息的水道。
这条水道建造好之后,山上的浇灌方便了太多。
安宁给市里送了几张图纸,随便的几个抽水水泵,解决了一切的问题。
山上主要以种各种果树为主。
座山的外围,被种上了刺槐花,里里外外种了三圈,三圈槐花树之后,里面是蔷薇花。
带刺的蔷薇,可以防止很多人或者小动物闯进来。
最里面还有一层就地取材的石头墙,墙的里面就是种植的范围了。
片荒山计划的时候,把养殖的计划也包含了进去。
所以荒山西侧靠近山脚养殖场的地方,画出来了一片,用带刺的植物圈好,里面准备种一些猪牛羊等爱吃的植物。
其余的荒山,分成了几片。
一片桃子,一片苹果,一片梨树,一片葡萄,一片山楂树,还有一片榛子板栗等坚果区域。
安宁还找来了一些樱桃树,据说是新品种的大樱桃,她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样子,总之也种上了一小片。
这些果树种下去,荒山还剩下不少地方。
剩下的地方,安宁准备种一些地瓜或者其他适合山地的植物,果树一时半会没有产出,总归需要一些农作物来平衡收支的。
荒山这边比较费事,大棚那边就比较省事了。
搭建完成后,直接播种菜籽,一个月的时间,绿色的小白菜,小油菜,小菠菜之类的,都已经上了安家的餐桌。
清明一大早,安宁便早早的起来,个安家都是一样。
大家穿着深颜色衣服,天不亮就开始上山了。
这一天,十里沟是不一样的。
十里沟是以前的宗族大村,也就意味着大家的祖宗都是同一个。
所以,每年的清明,都是祭祖的日子。
以前不允许,大家没办法,活着总归重要一些。
但是到现在,一切都允许了,骨子里的基因是克制不住的。
祖宗,要祭,更要重视。
天不亮,只要是安姓的人,不论男女,七岁以上,必须上山。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安宁站在队伍中,虽然没有披麻戴孝,但是她的肩膀上扛着一根雪柳。
雪柳便是折下一根柳枝,白色的大白纸折几次,拿着剪刀在一边儿不断的剪,每隔不到一厘米,剪上一剪刀,但是不能断。
剪好之后打开,把没有白色穗穗的那一端,拿着浆糊缠绕在柳树枝条上,做成了白色的柳叶,这就是雪柳了。
晨曦微露之时,从山上蔓延到山下,一条黑白色的队伍,蜿蜒而下。
神圣又庄重。
安宁站的位置相对靠前,因为她的贡献。
过年时安家人都去拜年的那位三太爷,走在最前面,嘴里念叨着安宁听不懂的词语。
大伯也在最前面,穿得更为郑重,一身黑色的长袍。
安宁虽然不懂,但是她感受到了那份肃穆与尊敬。
一路前行,似乎每一步,都让人们的精神得到了洗涤。
于太阳初升的那一刻,祭祖的队伍到达了安家的祖坟。
此时的祖坟,与前几日安宁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前几日,为了今日的祭祖,好多人上山修葺祖坟。
原本的祖坟,没有名号,没有墓碑。
安宁听安家大伯说,不敢立,怕被人挖坟。
安家的祖上,有高官。
为了保护这片安家的根,所有的坟墓都是他们安家人自己亲手毁去的。
这一次,他们又亲手的建造了回来。
眼前的祖坟是一片小墓群,虽然不如大墓,但也真的不少。
前前后后能有几十排,横向更是纵深百米之外。
几百年来,安家的人都葬在了这里。
安宁不明白风水之说,但这里不冷。
这大概是一个好的兆头吧。
祭祀的队伍蜿蜒而上,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齐。
最前面的三太爷,百岁之高龄却声如洪钟,背诵着一段祭祀的词。
“维公元一九八一年四月四日,农历辛酉年,值清明节,安姓族人,谨以果品佳肴,香帛冥金之仪,致祭于始祖墓前……”
洋洋洒洒的一段话,也许很长,但是每个人都侧耳倾听。
肃穆的气氛,弥漫个山间。
当三太爷说完后,一声响彻天地的跪字,所有人双膝极地,磕头祭拜。
“跪———-”
一跪神明,二跪祖宗,三跪绵泽。
三跪起,献祭祀。
大家把手里的雪柳,一一摆了上去,带来的祭品香烛,一一点燃。
虽然传统,但是安全也不可忽视。
山里的人,更知道如何保护这座山,更是保护自己的祖宗。
每一个点燃的祭祀物品,都是在瓷盆中完成的。
完成后,被确认几次火苗熄灭。
最后,留下几个人在山上守护一天,确认一切如常。
祭祀大军,开始归程。
当所有人下山后,也都抛去了刚刚的肃穆,恢复如常,继续生活,干活。
安宁也是如此。
可这份祭祖的震撼,心灵的力量,祖辈的传承,深深的刻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他们都是有根的人。
祭祖结束后,安宁去了大棚里摘菜,准备拿出去卖一批。
现在的小白菜,韭菜,菠菜,油菜,苦苣等绿叶蔬菜,安宁没有催熟,也没有用任何的农药。
每一种都茁壮成长,味道更是不用说了。
安家吃过一次后,完全喜欢上了。
当安宁打开白菜的大棚时,里面已经有人了。
“唐师傅,您又来了?”
安宁拿起一边的篮子,准备摘点蔬菜,去镇上试一试,她还没有卖过。
“啊?啊,我来了,我来了。”
唐师傅心神有些恍惚,他手里是一片白菜叶,被他放在了舌尖上,细细品尝。
“这菜———好吃的奇怪了。”
“安宁,你真的一点药都没用?”
正在摘菜的安宁,不知道第几次回答的说:“我用不用农药,您一尝不就知道了。”
“那倒是,可这个…不合常啊。”
“没道,它比陆地的还好吃,关键是它怎么能一点虫都不长呢,还有这叶子,怎么没有一片蔫巴的。”
“每一片都水灵灵的,这——-”
唐师傅就像一个卡了的机器,走不出这一个死胡同了。
薅小白菜的安宁,扁扁嘴没说话。
她总不能说实话吧?
这里的白菜,都是经过她精神力照料的,两者互相哺育,一个不生病,茁壮成长,味道奇好。
而安宁则是在修复那一片被她割下来的精神力。
在她上一次精神力晋级后,安宁可以轻轻松松的照顾个大棚的白菜。
不仅是大棚,哪怕是她的荒山,她都可以一瞬间完成互动。
不过,荒山便是极限了,
现在,她的精神力弥漫在个大棚内,和白菜的一呼一吸互相联动,相互收益。
安宁摘完一筐白菜后,又摘了一筐。
两筐白菜摘好之后,她对迷茫的唐师傅说:“唐师傅,我准备出去了,您还在这?”
“我在留一会。”
唐师傅不想走,他甚至怀疑是安宁这块地比较好,因为其他大棚里的菜,也长得好的不得了。
安宁没有继续叫唐师傅,自己一个人出来,又去了其他几个大棚摘了几筐菜。
全部摘好之后,安宁开着自己的三轮车,拉着绿油油的蔬菜,出发去镇上卖菜了。
至于三轮车,是汽车厂先做出来,给安宁送了两台过来,是烧汽油的。
在村里,这一台三轮车,得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羡慕,比大卡车还羡慕。
这个三轮车,简直就是为了农村的生活设计的,太方便了。
安宁带着一个黄头巾,开着三轮车,后面还坐着安国平“姐姐姐姐——-姐慢点。”
安国平被颠的都出了颤音,可前面的安宁开的正高兴呢,完全没有减速。
安国平只有一个想法,千万不能让她姐买车!
伤不起!
安国平被安宁开车的速度,带的头晕眼花,胃部的食物上来了,又被颠了下去。
这个感觉,他觉得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痛快呢。
“姐姐——-慢点点吧!要要要死了!”
安国平实在不行了。
“马上到。”
果然,一分钟后,安宁在镇上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停了下来。
安国平一个翻身,从车上下来,趴在路边就开始吐。
“呕———-”
“呕———”
呕了好几下,安国平才舒服了一点点。
他有气无力的走过来,看着安宁说:“姐,你开的是三轮车,不是飞机!”
“我倒是想开飞机,可距离不允许啊。”
安国平看着日渐毒舌的他姐,唉叹一口气的上前,认命的拿东西。
“姐,你最近心情怎么样?”
“不错啊,你看我种的菜多好。”
安宁指着一筐筐小菜,怎么看怎么喜欢。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安国平不敢再说什么,最近他的作业,写都写不完,天天点灯熬油的写,最关键的是越写越难,也不知道他姐是中了什么邪了。
总之严厉到不行,隔壁的李成泽,都偷偷的哭两回了。
实在是学生艰难。
用李成泽的话说:他也想写对,可是他不会啊!是真的不会!
姐弟俩,一共抱下来十小筐的青菜,摆成了一排,一人守住一边,开始卖了。
安宁拿出来一个大喇叭,打开扩音器,专业的喂喂了两声,开始叫卖。
“蔬菜了,新鲜的蔬菜了!”
“水灵灵的蔬菜,走过路过别错过,好吃的蔬菜来了!”
一句句专业的词语,从安宁的口中说出来。
在她的身上,似乎一点星际的影子都看不出来了。
很快,就有客人上门了。
一个老大娘,看着一筐筐的蔬菜,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这哪来的菜啊?”
“我们自己家种的。您尝尝,好吃就买,不好吃您就走,我绝不拦您。”
安宁拿过来一颗小白菜,给老大娘掰了一个叶子,还拿着自己带来的水壶,给冲洗了一下。
这一个动作,看的老大娘心里满意。
她接过白菜叶,放进嘴里,只是吃了一口就说:“给我来二斤这个小白菜。”
说完了,老大娘才反应过来,她没问价钱。
“这多少钱一斤?”
“五毛钱一斤,有点小贵,但这味道您看见了,而且现在是真没有这东西不是。”
老大娘有点纠结,五毛钱也太贵了,再添两毛都能买肉了。
这五毛钱一斤和现在五块钱一斤差不多,或者说只多不少。
但物以稀为贵,而且这个味道,老大娘又吃了一口小白菜。
“称!两斤。”
她一个有退休金的人,还吃不起小白菜了。
接下来,老大娘又尝了点菠菜,油菜,还有韭菜。
结果就是,每一样都买了一斤。
给完钱后的老大娘,自己都迷茫了,她买这么多干什么?
“大娘您拿好,这菜不吃,放两天也没事。”
“哦——那好,那好。”
老大娘拎着菜回家了。
接下来,不少人过来,但很多都被价格吓走了,不过也有不差钱的,或者少买一点的。
总之,尝过之后的人们,不买的还真不多。
这个菜,真的是好吃。
一个临时的小菜摊儿,人越聚越多。
人都有想看热闹的心里,当见到这里人多的时候,路过的人就想过来看一看。
结果就是,小菜摊被围的水泄不通。
到了最后,安宁不得不拿起大喇叭喊:今天的菜没了,明天我们还来,想买的请早儿。
喊了好几遍,人群渐渐的散了。
几个筐,干净的连一片菜叶都没有了。
低头菜筐的安宁,看见一双鞋子,随口就道:“卖没了,明天再来吧。”
“我今天想吃怎么办?”
熟悉的声音,让安宁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的起身。
熟悉的脸,痞痞的笑容,欠揍的傲娇小眼神。
“随便吃,家里有。”
安宁笑了,笑的还有点想哭。
江夏也有些激动,他在半路,听见喇叭里的声音,就知道是安宁。
他真的是疯狂的跑下车,在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时,脚下的步伐反倒是慢了。
一个月的分离,虽然不长,但是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十分以及万分的肯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想要的。
江夏凝视着安宁,在看见她眼里有点湿润的时候,他的心高高的提起,她也想自己了是不是?
“江夏,对不起。”
安宁所有的愧疚,凝聚成了五个字。
在江夏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安宁又开口说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不过我以后会更努力的,一定成为你最好的朋友。”
一句话,如一柄利刃,插进了江夏的心脏。
“好!”
一个好字,江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笑着说出来的。
不过随机一想,最起码自己已经很接近了是不是。
江夏自己的情绪,开始和安宁说话。
“家里都好?”
安宁开始给江夏说着村里发生的事情,唐师傅和大黄的爱恨情仇,荒山的栽种,大棚的成功,甚至连祭祖的事情,她都给江夏讲了一遍。
江夏的心,随着安宁的话,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安宁说着话,旁边的安国平一直干活,当都收拾好后之后,安国平抢先一步上了三轮车的驾驶位。
“姐,我开回去。”
“行。”
安宁轻松的答应了,安国平诧异的不行。
明明昨天,还武力的把他拽下来,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和安宁一样不开窍的安国平,完全没有想到江夏的原因,他只是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踩油门就走了,就怕安宁后悔。
“哎——-我还没上车呢!”
安宁在后面呐喊,可惜安国平沉浸在逃脱安宁开车的兴奋中,越开越远。
江夏也觉得很好笑,恢复本性的他问:“你到底是怎么他了?”
“有吗?我不觉得自己开的快。”
江夏被安宁迷糊的样子逗笑,指着另一边的黑色轿车说:“一起吧,我爷爷也在上面。”
“好。”
安宁看着车问:“你又买了一辆?你家里还有一辆呢。”
“不是我的,我发小的,你见过。”
“哦———你的手?”
安宁目光看向江夏的手。
后车座上,江爷爷慈祥的对着安宁笑笑,询问着家里的状况。
安宁乖巧的回答着,一老一少聊的融洽。
没有几分钟,轿车开进了村里。
不过这一次,没有小孩子在后面追着了,大人们也不是那么的大惊小怪了。
小轿车而已,他们这儿时不时就来一辆。
现在的村民,甚至觉得,这个轿车不如三轮车好。
开车的江夏发小,那位娃娃脸的男人,有点不适应的开着车到了江夏家的门口,口袋里的糖果都没发出去。
“江夏哥,你们这的孩子呢?”
“我这还有糖呢。”
江夏单手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的时候道:“他们的父母告诉他们,陌生叔叔的糖果不可以拿。”
娃娃脸男生,在驾驶位上哭着脸。
“不是,我怎么就成叔叔了?你给我回来说明白,我这张脸,怎么可能是叔叔?”
娃娃脸推开车门下来,追在江夏的身后,契而不舍的询问着这个问题。
“我怎么都该是哥哥吧,我要是长得和你一样老,叫我叔叔我也就认了,可我这张脸,怎么能叫叔叔呢?”
显然,娃娃脸十分在意这个问题,江夏都被问的不耐烦了。
“大黄,陪他玩会。”
大黄在看见江夏回来的那一刻,兴奋到不行。
原地向着江夏的身上扑了过去,在听见江夏指令的时候,又转身去扑娃娃脸。
“哎哎哎哎——-不行啊……我怕狗!”
娃娃脸和大黄,相隔半米远的距离,对峙起来了。
江夏得意的笑着说:“大黄,看着他。”
大黄看看娃娃脸,又看看江夏,狗头一扬,走了。
这一回,轮到江夏傻眼了。
那还是他家大黄吗?
大黄就没有不听话的时候。
帮着提行李的安宁,了解的说:“大黄以为你不要他了。”
安宁的一句话,弄的江夏心里开始后悔。
算了,自家的狗子,自己来哄吧。
江夏放下行李,不顾大黄的反抗,保住了狗头,开始哄。
“大黄,是我不对,不该不打招呼就离开。”
“我当时不是受伤了吗,真的是忘记了,你原谅我吧?”
江夏软声细语的哄着大黄,院子里的人走动的也不走了,怕狗的也不怕了。
一个个的都注视着这一幕,娃娃脸和李成泽,心有灵犀的想到了一起。
照相机怎么就没拿来呢!
江夏这样的一幕拍下来,将来能卖多少钱?
也不知道是江夏哄的好,还是大黄足够大度,总之大黄蹭蹭江夏的身上,表示自己好了。
“要是女人都像大黄一样好哄就好了。”
娃娃脸的一句无意识感叹,暴漏了很多信息。
最主要的是,在门口的唐师傅,为什么也跟着点头。
那一脸赞同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江夏和江爷爷回来了,江家也就热闹了起来。
安宁帮着拿好行李后,便回了安家。
一进安家的大门,安宁就对着旁边的大公鸡大了一个招呼。
“你好啊。”
大公鸡被安宁的热情吓的后退了好几步,连好吃的饭都不吃了。
怎么回事?这位小主人终于要对它下手了?
前些日子的安宁,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躁动不安,身为家里的大公鸡体会最深。
因为它接连失去了两位爱妃,都是它最宠的爱妃。
它们都是被安宁亲手抓走的,据说洗了热水澡。
“咯咯咯——”
大公鸡战略性后退着,眼神警惕的观察着安宁。
结果安宁走了。
嗯?大公鸡疑惑,小小的脑袋不明白了。
走进厨房的安宁,特别顺手的拿过小板凳,坐在了灶坑前面,对着正在切菜的林翠花说:“妈,我烧火啊。”
“啊?行。”
林翠花也发现了安宁的不一样,但是她没联想到江夏。
一直以来,林翠花都以为安宁是压力太大,今天卖菜卖出去了,卖的好,压力没了?
其实这个由,也挺牵强的。
不过,她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由了。
安宁烧火,和每一个人打招呼,语气轻快,连黑蛋儿都夸赞了好几句,夸的大嫂都不好意思了。
关键是,她夸黑蛋儿白。
要说黑蛋儿这个孩子,别的地方也许都有些变化,但这个肤色真的是变化的肉眼不可见。
黑蛋儿黑蛋儿,还名副其实了。
因为现在的黑蛋不仅黑,他还胖。
圆滚滚的黑。
当安家的饭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外面干活的安国庆,安三成都回来了。
林翠花开始摆饭,安宁在旁边端菜。
安国庆一进屋,就看见自己圆滚滚的黑蛋儿,在一个木头围栏中,咿咿呀呀的吃着小手。
“黑蛋儿啃猪蹄呢。”
安宁被安国庆黑他自己儿子的话逗笑。
“大哥,黑蛋儿还是不是你儿子。”
“我也不知道,我到现在还怀疑他是个猴儿,可猴也该长开点了,他咋还这么黑呢。”
安国庆赤裸裸的嫌弃,估计黑蛋儿都感受到了,他努力的翻了身,屁股对着安国庆。
“小妹,你看,他着屁股也不红啊。”
“哈哈哈哈!胖的跟个球似的。”
安宁看见安国庆一根手指扒拉着黑蛋儿。
黑蛋儿翻过去,他就给扒拉回来。
黑蛋儿在翻过去,他在扒拉回来。
黑蛋儿也是倔强的不行,不管安国庆怎么扒拉他,他都不哭,非要翻过去。
安宁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说:“大哥,你去洗脸吃饭吧。”
“好!”
安国庆起身去洗脸,安宁抱起来黑蛋儿,一根手指轻轻的碰了他的小脸蛋。
“我们黑蛋儿皮肤还是很好的吗,滑溜溜的。”
黑蛋儿大概是很喜欢安宁,安宁的精神力给他很舒服的感觉,他在安宁的怀里躺着很舒服。
对着安宁一个劲儿的笑。
“没牙小黑蛋儿。“
安国平凑过来了,又一个逗黑蛋儿的。
安宁觉得,不是黑蛋儿多喜欢自己,而是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显得她特别好。
“滴滴滴———”
大门口喇叭声响起,林翠花向外一看。
“二儿,回来了。”
安国明自打上一次开小卖店过后,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安国平最先出去,大家也都跟着走出了屋子,安宁抱着黑蛋儿,给他扣上了一顶帽子,跟在了最后面。
“爸,妈,大哥,大嫂。”
安国明先是打招呼,下一句就是:“妈,我饿了。”
“赶紧进屋,吃饭。”
一家人,也不用瞎客气,一个个的回了屋子,安国平有眼力见的去打水,给安国明洗洗脸。
安国明洗漱干净后,看着一边的黑蛋儿问:“黑蛋儿咋还这么黑呢?”
“不过眼睛倒是长开了不少,其实仔细看看,五官挺好看的,像咱们家人。”
“你咋看出来的?我咋看不出来呢?”
实在亲爹安国庆,特别想仔细研究一下。
可惜,林翠花没给他们时间。
“好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再说。”
“对对对,吃饭。我就想着家里这一口呢。”
安国明和大家都坐下,围满一个圆桌,黑蛋儿自己在栅栏里玩。
至于栅栏,是安宁提议,找木匠给做的。
一开始大家还不愿意,说浪费。
可等做好了之后,发现这玩意是真方便,还不用担心孩子从炕上掉下来。
最关键的是,你想让栅栏在哪就在哪,看孩子干活两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