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安宁,不管咋地,花多少钱,我都救。钱我肯定会还你的!”
“放心,我明白。”
安宁和江夏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同用力,节奏同步的滑走了。
江夏有些意外,两个人竟然意外的合拍。
实际上,安宁在不断的使用精神力。
一部分稳定安七婶,一部分观察江夏,确保两人同步。
鉴于大雪真的很厚,两个人滑行的还算顺利。
可走了一段距离后,认路成为了最难的事情。
两个人停在一个地方,眼前除了一片白之外,什么都没有。
哪里是路,哪里是坑,真的难以辨认。
“江夏,我在前,你在后,跟着我。”
“好!”
江夏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下来,两人调了绳子的为长短,变成了一前一后。
安宁有精神力作弊,能辨认路的方向。
“走了!”
安宁一声喊,用力向前滑去,江夏跟在了安宁的后边,全心全意的相信前面的人。
两个人一路滑行了三十多分钟,总算看见了建筑。
“先去镇医院检查一下,我找找办法去县里。”
两人到了医院,还好今天的骨科医生在班。
骨科医生还记得安宁。
“你们怎么过来的?”
“滑雪来的。”
安宁的眉毛,睫毛上,遮挡脸的头巾上,全部是白色的冰碴子。
她一手拉下围巾,看着医生。
“能做手术吗?不能我好出去找办法,去县里。”
“做不了啊,只有我一个骨科医生,还没有办法拍片子,她这个肯定是断了,自己养不好,需要在里面固定。”
安宁明白了。
“去县里还是市里?”
“最好是市里。”
安宁点头,该怎么去是一个问题?
骨科医生帮着重新固定了一下,给安七婶做了简单的外伤处。
“这个大雪,什么车都不能通。”
“安宁别…别了…”
安七婶有气无力的开口,她不想折腾了。
“安七婶,不救难到等死吗?若是肋骨插进你的内脏,那才是无能为力。”
“你若是真的出事了,你的三个孩子该咋办?”
“你不要多想,只要配合医生就行,剩下的我来思考。”
安宁安慰的拍拍安七婶的手臂。
“我去打电话,麻烦医生照顾一下。”
安宁想要确认一下,这场雪的范围到底有多大。
是一个村,一个镇,还是一座县城。
安宁不担心自己,但不得不担心江夏。
江夏拉下脑袋上的围巾,不乐意的说:“小瞧小爷儿了是不?”
“我小时候可是参加百里拉练的人。”
“这个给你。”
江夏给安宁一个口袋,吐着白色哈气的说:“换上,我去找医生要几瓶葡萄糖,路上喝。”
安宁脑子有些空白的拿过江夏递过来兜子,心里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朋友也太好了,绝对是最好的朋友了吧?”
安宁为江夏安排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打开了兜子。
里面是一个口罩,一副不知材质的手套,里面有一层绒毛,很暖和的样子。
“这是什么?”
安宁拿出最下面的东西,展开一看,是一件马甲,该是和手套一个材质的。
她心里已经确定江夏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接受起来很顺利。
当她有好东西的时候,也会给江夏的。
安宁找了一个房间,把马甲贴身穿好,很暖和。
她收拾好之后,去找了江夏和医生。
此时的医生,正担心的叹着气。
“真要去?你俩知道这有多远不?”
“我们要是不去,能确保安七婶没事吗?”
安宁的话,让医生手下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加快速度的给他们多拿了几瓶葡萄糖。
“这个装好了,感觉自己累了就喝一瓶。”
“谢谢您。”
安宁和江夏分别道谢,两人都装了四瓶葡萄糖。
安宁给了钱,和江夏两人出去,后面的医生推着轮椅,跟着两个人出来了。
“嗯,你弄的?”
安宁才看见外面的担架,被改装了。
担架的下面不变,但是上面多了一个类似于单人床大小的凹槽。
“嗯,找胖子他们给搭把手。”
“厉害,你想的很周到。”
安宁和江夏,联手把安七婶抬上了凹槽中,固定好,做好保暖的工作。
他们自己带来的棉被,还有医生给的棉被,以及医生借给的一个羊绒小褥子,暖水袋,不要钱的玻璃暖水瓶。
“谢谢您。”
“我做的都是小事,你们走吧。”
两个人再次启程,后面的医生担心不已,挥着手喊:“小心点!”
“一定要小心点!”
安宁和江夏再启程。
两人研究了一下路线,相隔两个镇子,那边有一条不同的火车线路,可以搭车。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了,两人的视线终于清楚了不少。
走得越远,雪越小。
也变得没有那么厚了。
看来三合镇的雪,是最大的。
两人走了不知道多久,遇见了一辆卡车。
卡车司机让两人上了车,带着他们去了通火车的地方,两人买了卧铺,带着安七婶去了市里。
一顿折腾下来后,安七婶在市里做上了手术。
市里的医生,都不敢相信的问了好几遍,确认了两人这一路的形成。
“这不太可能,这么一路,都没刺伤内脏?”
安宁知道为什么,不过她对着医生说:“运气好吧。”
“这不止是运气好了,是奇迹啊!”
医生去做手术的准备了,安宁和江夏对视一眼,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呵呵…”
安宁低笑出声,江夏侧头。
“笑什么?”
“笑我们这一路的不容易,谢谢你,江夏。”
“谢我干什么?都是一个村里的,还能见死不救。”
江夏两只手枕在脑后,两条腿舒展出去。
“小爷儿是那种人吗!”
“哎,脚收一收!”
一个推着车轮床的护士,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江夏,推着病人进了手术的区域。
江夏连忙把脚收回来,恰好看见偷笑的安宁。
“要笑就笑。”
“那不行,要保持安静。”
安宁一只手指着墙上的标志,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一路上,她都没有休息。
一直在用精神力,护着安七婶的内脏。
此时,精神终于松懈下来,安宁累了,特别的累。
江夏倒是没有安宁那么累,在火车上歇过了,他准备和安宁说话。
睡着了?
江夏下意识的坐起身子,伸手想扶一下,可又不知道该扶哪里。
手术一共做了三个小时,安宁睡了三个小时。
当手术灯熄灭的时候,江夏轻轻的起身。
“出来了?”
安宁醒了。
“对,出来了,一切都好。”
两人和医生说了话,安七婶暂时不能动,需要在这里修养一到两个星期。
医生叮嘱好之后,人离开了。
安宁恢复了一点精神,对着江夏说:“我去给村里打一个电话。”
“等会!”
“这个是胖子那的电话,雪太大,村里的电话不一定通。”
“好。”
安宁转身出去,江夏看看时间,该吃饭了。
安宁出去后,在一楼找到了可以用的公共电话,给村里一打,果真不通。
她又给胖子打了电话,另一边的胖子倒是特别的热情,说他会找人亲自去一趟,送个消息。
“好,谢谢。”
安宁不太明白胖子的热情,挂断了电话后,准备去病房看看安七婶了。
她安慰好安七婶,告诉她联系了安七叔,安七婶除了感动就是感谢。
“你好好休息,暂时不能吃东西。”
“好好,我啥也不吃。”
安七婶听话的很,就怕做错了之后,再多花钱。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些钱够不够。
安宁和安七婶说完话就出去了。
她有点饿了,不过江夏去哪里了?
安宁东张西望的找了找,在二楼看见了江夏。
“你干嘛去了?”
“我点了菜,马上就好了,来喊你一起吃。”
安宁对江夏真是刮目相看,他好像每一步都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好,先吃饭,吃完饭后,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等着安七叔。”
“再说,我在市里还有点事。”
安宁哦了一声,跟着江夏去吃饭了。
江夏带着安宁去了医院的小食堂,三菜一汤,六个大馒头。
一顿饭吃完,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排了不少寒气。
同一时间,胖子派去送信的人,也到了十里沟。
安宁和江夏吃了饭,江夏先走一步,安宁自己照顾安七婶。
另一边的胖子,派去十里沟的人,也找到了安老七,把安宁做的事情,还有吩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有些话是胖子让他加的,既然做了不容易的事情,那就不能让别人认为很容易。
这是胖子的处事方法。
安老七带着全部财产,还有从别人那里借来的钱,准备去市里。
过来的人,也是个会滑雪的,干脆教安老七滑雪。
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安宁。
哪怕是安宁,也是有短板的,只是她的短板很少罢了。
安老七学滑雪,就像脑血栓后遗症的人在滑雪一样,别说前进了,哪怕是站都站不稳。
别人滑雪行云流水,他是寸步难行。
最后,还是村里的人帮忙,大家一边铲雪,一边往前走。
再到了三合镇后,安老七被胖子带走了,安排了火车,去市里了。
市里的安宁,在照顾了安七婶一天又半天后,安老七到了。
到了医院的安老七,好不容易找到了安宁,眼看着就要给安宁跪下。
“别别,安七叔,折寿。”
安宁扶起来安七叔,先让两口子说说话。
等了几分钟后,安七叔从病房里出来,找到了靠墙的安宁。
“安宁,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钱,先给你,回去后我好好干活,你的钱我一定还。”
安宁看着安七叔手里的钱,多是几毛钱,但是每一张都摆放齐,干干净净,按照面额大小摆好了。
她推了安七叔的手道:“七叔,你先拿着,在市里哪里都需要用钱。”
“七婶要在这里住上至少一个星期,吃喝都要花钱,住院费我已经交完了,等七婶回村里,咱们再说还钱的事情。”
说到这里的安宁,觉得对于安七叔来说,压力过大。
“七叔,你知道我承包了一座山,开春会需要人去干活,你要是不嫌弃——”
“我去!我去!”
安七叔也不傻,这是安宁在照顾他们。
“那行,你不要急,所有的事情,都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安宁没有留在医院,把注意的事情都告诉了安七叔,她先离开了。
从医院离开的安宁,禀着来都来了的态度,去了一趟机械厂。
她的到来,收到了李厂长热烈的欢迎。
“安宁,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有事儿找厂长帮忙。”
“啊?好好,你说,我肯定帮。”
李厂长对于安宁直白的性格,还需要再适应适应。
安宁在李厂长对面坐下。
“我想要一些钢铁,做成这样的形状。”
安宁刚刚抬手,对面的李厂长便递过来纸和笔。
“给你。”
“谢谢。”
安宁拿着笔在白纸上刷刷的画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架子,我要一百个。”
李厂长有点担心很难做不出来,忐忑的接了过来。
“没了?”
“没了。”
“就这个?”
“难到不能做?”
安宁开始质疑李厂长机械厂的资格了。
“不是,不是,能做,我以为…没事,能做。”
“能做就好,我去车间里走一圈,下午我就走了。”
李厂长大喜过望,去车间好。
他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和安宁说着话。
去了车间的安宁,帮着修了好几台机器,并给李厂长提出了改进的意见。
安宁在机械厂吃好饭,先是出去一趟。
在市里的供销社,买了好几双皮鞋,棉手套,帽子,围巾,还有三件女士的棉袄。
至于男士的棉袄,李厂长得知她要买这些东西,直接送给了她好几件军大衣。
安宁买好东西后,去机械厂继续指导,赶着最后一班火车,离开了市里。
当安宁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她背着一个超大的包裹,像一个负重前行的小山丘,走在村民扫好的路上。
当她到家时,安家的大门正好打开。
“姐——-”
“妈,我姐回来了!”
安国平扯脖子一声喊,赶紧上前去拿东西。
安宁顺势卸下了包裹,她着实累的不行。
“你拿进去吧,我想躺会。”
安宁腿都有些发软,喊了一声妈后,被林翠花撵着去休息了。
躺在了自己温暖的被窝,这一觉,安宁睡了快一天。
当她上醒过来,独迷茫了。
这是第二天,还是第一天。
迷迷糊糊的安宁,揉揉脑袋,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听见开门声的林翠花,连忙从炕上下地,从屋子出来了。
“饿不饿?难受不?”
“饿!有点头疼。”
“那还下来干啥,回去躺着去,在炕上吃就完了,我给你拿饭。”
林翠花心疼闺女,那么老大雪,走了多远的路,一想就想哭。
“妈——-我想上厕所。”
安宁是被尿憋醒的。
“尿尿啊,你屋里等着,妈给你拿个桶,别出去了。”
“我马上回来。”
安宁还是不太适应尿桶,撒腿就跑了出去。
“哎呀,你把大衣穿一件!”
林翠花着急回屋里拿了一件军大衣,紧忙的给安宁送出去了。
“赶紧披上,受凉可咋。”
安宁披上大衣,上了一趟厕所,总算舒坦了。
上,林翠花给安宁煮的大米粥,蒸了鸡蛋羹,还有腊肉炒萝卜条。
安宁吃了一半,没什么胃口,借口累了,先睡一会。
林翠花不太放心的捡走了碗筷,刷洗好之后,又进了安宁的屋子。
此时的安宁已经睡着了。
林翠花搓热了自己的手,摸摸安宁的额头,不咋热。
她小声的关好了门出去了。
半夜,安宁做梦了。
对于有精神力的她来讲,做梦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
梦境中,安宁本是站在一块玻璃镜子的对面,可下一秒脚下变成了黄沙,镜子变成了千万块小镜子,无限的翻转着。
脚下的沙子,像流沙又像那种变换的彩灯秀,无限的延伸拉长。
安宁只感觉自己想醒过来,但是她被困住了,怎么都出不来。
躺在炕上的安宁,已经无意识的哼哼出来了。
林翠花这一上睡的都不踏实,半夜起来后,她披着衣服推开了安宁的门。
一只手心有着粗糙问路的手,落在了安宁的额头上。
“安三成,闺女发烧了!”
“我去喊老大,先把村医喊来,你找酒给她擦擦身子。”
安三成也害怕,手脚都打着哆嗦,可不能再有事了。
安三成着急忙慌的光着脚跑出去,砸响了老大屋子的窗户。
“老大,老大!你小妹发烧了,你去找到大夫!”
屋子里,高桂芬先听见的,赶紧拉扯安国庆。
“国庆,国庆,快点!”
安国庆睡的还有点死,高桂芬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痛快起来,小妹发烧了!”
“去找大夫!”
高桂芬把衣服给安国庆都拿出来,催着他赶紧穿。
她自己也是着急的穿上了衣服,赶紧下地去帮林翠花,先降温再说。
安家所有的人都醒了,安国平,还有睡在安家的李成泽,都着急的起来了。
高桂芬在厨房,给他们都撵走了。
“去去,出去,给小妹擦擦身子。”
几个大男人,在外面着急的等着,安国庆早就撒丫子跑去叫村里的大夫了。
安家这边的动静不小,大黄都听见了。
大黄吵醒了江夏爷爷,老爷子披上衣服,带着大黄过来了。
“咋了?
老爷子自己从大门进来,看见外面站着好几个人,问了一句。
“江叔,安宁发烧了。”
老爷子一听,便知道安家为啥着急了。
“你等会,我那有药。”
江夏爷爷着急的往家走,安三成让安国平跟了上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村医和江夏爷爷一起回来了。
村医拿来了体温计,给安宁一量,四十点七。
这一个温度,差点没把林翠花吓晕过去。
“妈,你得挺住,要不小妹谁照顾。”
大嫂一句话,犹如一剂强心针,让林翠花自己坐了起来。
“是,是,没事没事。”
村医也着急,可发高烧出去吹风,怕是更严重。
“先吃退烧药,先等等看,我去镇上,找医生开药,回来给她打点滴。”
村医说完,安三成立即安排安国平和安国庆,陪着村医一起去。
三个人离开后,大家又等了一段时间,可安宁的温度依旧没有降下来。
不仅没降温,还向上烧了一点。
“安三成,安三成,咋啊!”
“要不去医院吧!”
安三成也着急的不行。
“走,咱去!”
安三成刚决定,江夏爷爷阻拦了一下。
“我这有一粒药,给安宁先吃了,我刚才想等一等,看看退烧药好用不。”
老爷子把一个金色的小方形盒子递了过来,安三成一看这盒子就知道不简单。
“江叔——”
“墨迹啥,赶紧吃了。”
安三成点头,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个蜡封的药丸。
林翠花在炕上,掰开了安宁的嘴巴,药丸被喂进去了。
一家人,紧张的在屋子里等着。
半个小时后,再量了一次体温。
三十九度六。
“降了点,降了。”
安三成拿过体温计,再看了一遍,真的降了。
林翠花和安三成,真的是差一点点,就要抱头痛哭的那种。
安宁小时候的经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真的是经历一次就够了。
“江叔,我谢谢您,谢谢。”
安三成真的是眼含热泪,一米八的庄稼汉子,鼻子堵堵的。
“没事儿,这还有一粒,不过最少隔十二个小时吃一次,要是不烧的那么高,先别吃。”
“药是好药,但也不能多吃。”
“还有,发烧的时候,别给孩子吃鸡蛋,喝奶粉啥的,肉也少吃,吃点清淡的,等她不烧了,再给补充营养。”
“还有要是醒了,给喝点盐水,放点白糖,别干喝白开水。”
江夏爷爷见多识广,知识面也广的很,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几个人。
林翠花,高桂芬都一一记在了心里,牢牢的记住了。
安三成手心里拿着小药盒,沉甸甸的,送江夏爷爷出门。
还没到大门口,江夏爷爷就让安三成回去了,一共就几步路,有什么送的。
“赶紧回去吧,屋子暖和,但也别弄的太热了,让孩子睡炕梢,没那么热,要是手脚冰凉,就让孩子体温上去,千万别瞎捂汗。”
“我都记住了,记住了,江叔。”
江夏爷爷,带着大黄先回去了。
又是一个半小时,安宁体温又降了一点点,到了三十八度多,还起来喝了不少水。
不过喝完水后,她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但是温度一直在下降,到了三十八度六后,卡在了这里,不再动了,但比之前好了太多。
也是在这个时候,安国庆,安国平,还有跟着跑了一趟的村医回来了。
几个人轮流把药瓶子放在胸膛里,一路这么捂着走回来的。
村医进屋的时候,手都是僵的了。
三个人,在厨房的灶坑那里,烤烤火,去去一身的寒气。
村医搓着手说:
“三哥,你等我会,我一会给安宁扎针。”
安三成和林翠花都出来了,一个给倒水,一个去下热汤面。
“不着急,江叔给了一个药丸,温度降下来了不少,还起来喝水了,现在又睡着了。”
“呼呼——”
村医哈着手,一听这话,心里也跟着放下心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吃的啥药,我能看看不?”
安三成从兜里掏出来一颗药丸,递给了村医。
“就是这个。”
村医一看,就明白了几分。
“收好了吧,这玩意可不好得,这是特制的。”
安三成收好问:“这是啥药?”
“安宫牛黄丸,这一批盒子上没有名字,那是上面特意给一些人准备的,关键时刻保命的。”
安三成的手心下意识收紧,这个人情欠的大了。
“来来,吃点东西,今儿个真是折腾大兄弟了。”
林翠花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摆满了腊肉片和两个荷包蛋。
“三嫂,你这太多了,给他俩分点。”
村医要给安国平和安国庆分一些。
“你吃你的,锅里还有,锅里还有。”
“吃吧,热乎热乎身子。”
安三成也劝,村医也确实饿了,坐在凳子上,吃起了面条。
体温确实降下来不少。
“三哥,那药好,比这吊瓶里的还好,我看还有药效,你们多看着点,要是安宁再烧上去,哪不好了,你们再去喊我。”
“这拿回来的药没配在一起,能放好长时间。”
安三成自然没有意见,村医拿着自己的箱子要走。
安三成出门去送,还硬是塞了一条羊腿给人家,村医推脱不过,只好拿走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天都亮了。
安三成让大嫂先回去歇着去,还怀着孩子,高桂芬也没逞强。
只不过她被安国庆扶着回屋后说:“国庆,两个点后,你叫我一声,我去替换妈。”
“哎!”
安国庆答应了下来。
高桂芬也确实累的不行,躺炕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另一边的安三成,也让跟着站了一上的李成泽,还有折腾一宿的安国平和安国庆,回去歇会。
“爸,我没事,我上一起睡就行了。”
安国庆不去睡觉,安国平也没去。
李成泽也没有,他才知道,原来安宁原先是个哑巴。
他有点内疚,总觉得安宁发烧,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
安宁先是去雪地里找他,上又去送村里的人看病,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了了。
仅仅是在村里待了几天的李成泽,感触颇多。
这里的人情味太重,重到他有点解,安宁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了。
大家都不愿意去休息,安三成也没有多劝说什么。
他随便的煮了点粥,就着咸菜,大家吃了早饭。
早饭还没吃完,大伯娘带着两个嫂子,就过来了。
“嫂子,你咋来了?”
安三成在院子里迎了一下。
大伯娘扒拉开他说:“我不来咋,翠花一宿没睡吧。”
“你说这么大事,你咋就不去喊一声呢。”
安三成对大伯娘十分尊敬,大伯娘对于他来说,长嫂如母。
“我都懵了,忘了。”
大伯娘撇了安三成一眼,进去找林翠花,帮着照顾安宁,让她去休息会,林翠花累是真累,但是她睡不着啊。
“嫂子,我根本睡不着,还不如让我在这看着呢。”
大伯娘解,干脆点点头,就让林翠花在炕上靠坐着,啥也不用干。
这一天,大伯娘干脆留了下来,两个嫂子先回去了,用不上这么多人。
过来上课的殷雪梅,也留下帮着做做饭。
安宁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温度还在下降,就是人不太清醒。
林翠花跟着担心,大伯娘说这是人累过劲了,要歇一歇。
林翠花坐在炕上偷抹了两把眼泪。
“你说,一个姑娘家,咋有啥事她都上呢?”
林翠花心疼啊!
“翠花,这话可别乱数,你大哥说了,安宁有自己的运道,咱别瞎掺合。”
“再说,这也不是啥事都上,村里谁家有事了,要是真有办法,你还能眼睁睁的看着。”
“就拿昨天的村医来讲,人家要是不去镇上跑那一趟,你能说啥,江老爷子不给你药,你能知道吗?”
“这事儿和人,那都是平时做的好,人家才愿意帮你。”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这都是安宁自己攒下来的,这是自己救自己,知道不?”
林翠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大伯娘教育的心甘情愿。
她和安三成刚成家的时候,和大伯大伯娘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的,那个时候的大伯娘,就教了林翠花不少做人做事的道。
外面干活的殷雪梅,也听见了这一番话。
安家的氛围是真好。
有这样的大家长掌舵,安家很难不发展好。
她真心喜欢,羡慕这一家人。
中午,是殷雪梅和高桂芬一起做的饭,大家吃完后,殷雪梅先走了,说是上再来帮忙。
此时的安宁,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有感知,可是她感觉很累,累的睁不开眼睛。
精神力并没有耗尽。
她的精神力,只有在操控克莱因瓶的时候,才会消耗巨大。
至于其他的事情,也会累,但不会触底。
只不过,她的精神力似乎在发生着什么变化,貌似要晋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