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安宁的行动力绝对够快,她和江夏两个人,拿着绳子把野猪捆成一串,下面是绑在一起的树棍。
“好了,我们试试吧,能拿动几头就拿几头。”
安宁不赞同的看着江夏说:“我要全部拿走。”
她都费力气打死了,怎么可以留下。
江夏把一根绳子从自己的身侧绕上去到肩膀,另一条绳子在安宁的手里。
“我也想全拿走,可这里有七头野猪,还全是大个的,加一起两千斤该有了吧,就算我们利用工具,可也够呛。”
安宁没说话,只是把另一根绳子挂在了自己的身上,发力。
江夏也一起发力,大黄咬着绳子的一侧,也跟着使劲儿。
“哎,动了,动了。”
江夏是真的很惊讶,虽然他们是下坡,但是这个起步能起来,也是不容易。
江夏侧头看了一眼安宁,不再说话,咬牙拽起来绳子来。
此时的安宁,脸色难得的变红,脖子上的青筋有几分凸起,显得十分吃力。
实际上,安宁在想,这样应该不会太糟人怀疑了吧。
她根本不怎么费力。
能被从个星际选择出来的安宁,精神力必然是佼佼者。
打野猪的消耗,远比不上她传送种子的消耗。
只不过正常人总是有极限的,安宁也不能过于特殊。
她计算过,下坡,有滚动的木棍做助力,两人一狗,能拽动,可行。
两人一狗,真的是咬牙坚持,一路下坡,到了山脚。
江夏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想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和他一个样子的还有大黄,唯一的区别就是,大黄在吐舌头。
安宁为了显得不那么突出,也坐在一边喘粗气。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江夏终于缓过来的说:“我们把野猪先藏在这,我去镇上找胖子,他们有车。”
“好,你去,我在这。”
装作力竭的安宁,无力的挥动一只手,那只手抬到半空,又无力的掉落下去了。
江夏有点腿软的站了起来,没在说一句废话,摘下自己腰间的一个水壶,放在了安宁的旁边。
“你喝水,大黄在这儿陪你。”
江夏深吸一口气,朝着镇上走去了。
安宁一直坐在地上,直到看不见江夏的身影。
表演到此结束,安宁坐直了身体,看着江夏留下的水壶。
军绿色,下面圆形,上面有着硬币大小的瓶口。
她好奇的拔了一下,没开,应该是拧开的。
终于拧开的安宁,还真就有点口渴,她举起水壶,没有碰触壶嘴,喝了一口。
“嗯?甜的?”
安宁看了一眼土路的方向,没想到江夏还是一个爱吃甜人。
她又喝了两口,不再多喝。
一个小时后,江夏坐着一个乌啦啦响的破卡车从村路的那边过来,可除了大黄,哪里还有人。
江夏一个激灵,从后车厢跳了出来,大声的喊着:“梅花鹿!”
“我在这。”
江夏顺着声音看过去,张脸都透着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旁边田地里徒手拔草的安宁,拍拍手上的泥土走过来,对着江夏说:“走吧,卖野猪。”
“不是,你在干啥呢?”
“拔草。”
“这是咱们村的吗?”
“不知道,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
安宁给予这个问题一秒钟的思考时间,然后摇头说:“不重要啊,不都是需要除草的地吗。”
一时间,江夏瞬间找回了自己被安宁怼的哑口无言的情景中了。
“算了,不重要就不重要,还是卖野猪吧。”
两个人走到了停放的卡车旁,胖子搓着手上前,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原来二位认识,我还想呢,谁能这么厉害。”
胖子很擅长交谈,可惜江夏和安宁都是很直接的人,不太擅长。
“野猪在这边。”
安宁带着胖子看了野猪,当胖子看见好几个野猪头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都凉了一下。
不能得罪,不能得罪啊。
“我带了称,直接过秤,八毛钱一斤,带皮称。”
安宁看了江夏,江夏点头,两人达成一致,异口同声的说:“好。”
胖子笑呵呵的开始操作了起来,他自己的带了人,动走都很麻利,七头野猪,猪头都给算上。
“一共两千三百四十九斤六两,按照两千三百五十斤算,钱是……”
“一千八百八十八。”
“一千八百八十八。”
江夏和安宁再次异口同声的,精准的说出了数字。
安宁倒是多看了一眼江夏,只是这个眼神,让江夏有点炸毛。
“你看我干啥,这点数,小爷还用算吗!”
安宁一想,也是。
“你说的对。”
另一边正在计算的胖子,停顿了一下,不过心里强大的继续算了下去。
“还真是一千八百八十八。”
胖子刚说完,就收到了两道目光,他嘿嘿一笑。
“我是夸我自己呢,算得和两位一样,那肯定没算错了。”
胖子擦擦脑门的汗,把手里的演算纸收了起来,开始给两人数钱。
“二位点点。”
江夏拿过来,站在安宁的对面,数了一遍。
“没问题。”
“确实没问题。”
两人都确认完毕后,胖子也不多留,新鲜的肉才好卖。他开着那辆看着随时要坏的卡车,走了。
卡车开起来,哗啦哗啦的响,一副随时要散架的感觉,但又很坚挺的开远了。
“大黄他哥,分钱。”
江夏无语的看着安宁,吊儿郎当的气息再次回归。
“我说你这人报复心也太强了吧,我那是为了不让胖子知道你的名字,才喊的梅花鹿。”
他说完,对着安宁晃晃手中的钱,脑袋朝着山上的方向点了点。
“山上分钱。”
安宁没有意见,太阳已经出来,很快就会有人开始下地干活了。
两人一起朝着山上的方向走去,安宁再次开口的说:“打野猪的时候,你喊了梅花鹿。”
前面江夏的步伐慢了一下,皱眉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喊了。
他突然停下,转身盯着安宁。
“记得挺清楚啊?”
安宁一如的诚恳表情,点头,开口。
“我确实聪明。”
江夏一看见安宁的这个模样,牙疼脑子疼,他撇撇嘴,有点欠欠的说:“你这脸也比我大。”
“不可能,根据面积计算公式,你的脸至少比我大二分之一。”
“不可能!也就三分之一!怎么可能有二分之一。”
江夏的重点多少也有点偏,刚喊完的他自己都怀疑自己好几秒钟,最后摇摇脑袋,干脆不走了。
“就这吧,赶紧分钱。”
他是不想和安宁在待下去了,总感觉大脑有点上不来气的难受。
“好。”
安宁也想赶紧分完,她准备去镇上买东西,好多东西都想买。
两人在一个山坳的地方,蹲下,大黄背对着两人,帮着放哨。
江夏手里把大团结拿在手里,开始清点。
“一千八百八十八,之前说好了,对半分,一人九百四十。”
江夏一张一张的数着钱,主要是到手的钱有点老旧,主要以十元为主,五十元的也有两张,但不多。
本来胖子要给江夏新发行的一百元,江夏没要,花着太打眼,也不方便。
“这是你的,点一下,日后好说话。”
江夏叮嘱一句,免得安宁不好意思数。
只可惜,安宁接过钱,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是很认真的一张张的数了起来。
“正好。”
江夏倒是对于这样的安宁很欣赏,合作就是合作,分清楚比较好。
“好了,要是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和你合作很愉快。”
“你也是不错的合作伙伴,你上山发现合适的机会,可以找我。”安宁晃动额一下手里的一沓钱。
“我缺钱,不嫌多。”
“真巧,我也缺。”
江夏说完,觉得不太对,对着已经下山的安宁喊了一句:“钱,我说的是缺钱。”
背对着江夏的安宁,有点想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
随手揪断了旁边的一根草,在叠好的钱上缠了几圈,系一个死结,踹进了自己的裤腰上。
不得不说,星际过来的阿安宁,越来越接地气了。
安宁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六点。
她到大门口,正好遇见了跑步回来的安国明,而他的后面跟着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鸡,趾高气昂的姿态不要太得意。
“小妹———”
“这鸡——它成精了,它太精明了。”
安国明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呼哧带喘的告状。
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面的大公鸡听懂了,它嗓子压低的咯咯咯叫着,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一副要进攻的模样。
“好了,做的非常好,今天给你捉虫子吃。”
安宁蹲下身子,摸了两下公鸡的脑袋,它脖子上的毛,奇迹般地顺从了下去。
“二哥,你是不是想偷懒,被抓到了?”
本是歇着告状的安国明,立即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问题。
“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说它聪明,跟我可没有关系。”
安国明硬是找到一股力气,腿软的进了院子。
人生是如此的艰难,还没一只鸡的地位高。
安宁偷笑,招呼着大公鸡跟上,一人一鸡进了院子。
早饭,玉米碴子粥,配着凉拌黄瓜,还有小葱拌豆腐。
安宁看见桌子上的豆腐,有些新奇,她没吃过。
“妈,这哪来的?”
“前街安老七家做的,我拿黄豆换了四块。”
说完的林翠花在围裙上擦擦手说:“这是看咱家做买卖没事,也是想着赚点钱花。”
也是,谁会嫌钱多。
一家人坐下,安宁吃到了豆腐。
软硬适中,滑嫩爽口,配上点大酱和小葱,味道着实不错。
“老七家这豆腐味儿好,明天多拣两块,中午炖豆腐吃。”
安三成说完,林翠花随口答应着说知道了。
吃的差不多后,安宁放下碗筷,对着安三成说:“爸,我想搭一个洗澡的小房子。”
安三成也放下了筷子,没有任何为难的说:“行,今我和你大哥给你。”
一说这个,安三成觉得自己太忽视了,安宁身为一个女孩,确实不太方便。
不像他们几个爷们儿,热了就去河套里洗个澡。
“对呀,我咋没想到呢,还是我闺女聪明。”
林翠花对安宁的提议很是赞同,原先的她,只能拿着小盆,在屋子里简单的洗一洗。
大嫂虽然没说话,但是眼里的喜欢也是不可忽略的。
“谢谢爸,我今天上午要去镇里一趟,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林翠花也放下了碗筷,看着安宁问:“你要去买啥?你自己那俩钱,可别瞎花。还有你的嫁妆钱,不许动,知道没?”
嫁妆钱?
安宁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三百块的嫁妆钱,藏在了…
不管怎样,她完全忘记了,要不然上次就拿出来花了。
她抬头看着林翠花,保证的说:“我不会乱花的,也不能买没用的东西。”
林翠花这才放心,开始收拾碗筷。
只有一边的安国明,努努嘴。
这话术和他的太像了,只要买回来的都有用就完了呗。
不得不说,安国明和安宁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饭后,安宁没有去上工,背着一个大背筐,去镇上了。
林翠花拿着扫地的扫帚看着安宁的背影,只有一个感觉。
那个筐,是不是太大了。
为啥她的眼皮直跳呢?
再说出了门的安宁,没走多远就遇见了一个牛车,她不想搭牛车,太慢。
可是赶牛车的老乡,太过热情,她最终还是坐上了屁股疼的牛车。
到了镇上的安宁,先去找了胖子,换票。
“胖哥!砍头姐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开门的小弟,顺嘴喊错了,吓得够呛,干脆给安宁直接表演了一场歌舞。
表情夸张,手舞足蹈,歌声洪亮。
门外的安宁,后退一步,怀疑的看了一眼门牌号,没错。
那就是里面这位的特殊癖好了。
“麻烦让一让,我找胖子。”
此时的胖子,也从屋子里跑出来了,对着又唱又跳的小弟屁股就是一脚踹。
“回去再练练,丢人现眼的玩意,这水平能拿出来招待贵客吗!”
“对不起,胖哥,我回去练!”
两人一唱一和,弄的特别真实,胖子也没想安宁真的相信,他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化解一下。
谁能想到,他遇见的是耿直的安宁。
“水平确实有待加强,好几处的声音都破音了。”
“呵呵呵,幽默,妹子真是幽默。”
安宁在胖子怀疑人生的眼神中,走进了院子。
“今儿怎么有功夫过来了,还有货吗?”
“没有,我找你。”
本是背对着胖子的安宁,突然转身,直勾勾的看着胖子。
后面的胖子,下意识的便站直了身体,现在的他,一看见安宁,就脖子疼。
那些野猪的伤口,他们都检查了,全部是一刀砍下,一点犹豫和缺口都不存在,伤口平滑的很。
就这力气,一根手指就够干趴下他了。
“妹子有事直说,能帮上的我肯定帮。”
胖子的态度十分的友好,不过不能帮的肯定还是不会帮。
“我姓安,能别叫我妹子吗?”
安宁不太习惯别人叫她妹子的这个称呼,她继续说:“我想和你买一些票据。”
“票据啊?小事儿,小事儿,安…同志你等一会。”
胖子总算找到一个算是合适的称呼,转身去找票据了,这还真就不是大事。
没有两分钟,胖子就走了出来,手里有一个木头的盒子,他放在院子里的一个石头桌子上。
“安同志,你看看,你需要什么,自己挑。”
安宁上前,桌子上的盒子,被票据铺满。
她上手挑了一挑,把自己想要的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怎么卖?”
安宁可从没想过,要免费的拿走。
老师说过,若有人不图利,必所图甚大。
所以说,还是利益交换安心一些。
而对面的胖子,能支起这样的一摊生意,自然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我看看,给你算算啊。”
胖子拿起桌面上的票据,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
“这样,你给我一百块钱就行,今天这批野猪,我也是借了不少安同志的力,咱以后有来有往,有好东西了,还望安同志能往胖哥这送一送。”
安宁对于票据多少钱没有概念,但是想着自家一年的工分,对着胖子点点头。
“好,你说的人参我忘记了,过两天我会在上山找一找的。”
安宁也是进了院子才想起来自己要找人参的事情。
“那感情好,要我说,要真的有人能找到人参,那非安同志莫属。”
两人满意的交换了一下,安宁拿着票据离开院子,奔着镇上的供销社去了。
当她再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安宁有点熟门熟路的直接去了二楼。
上一次的她便知道,二楼有大件。
好巧不巧,安宁再一次碰见了上次那个笑的和善,帮着她挑选礼物的男人。
一想到礼物,她买的钢笔还没有送给江夏。
不过林翠花说已经谢过了,安宁还在考虑中。
“这位同志,今天过来看点什么?这上面的都是要票的。”
“我知道。”
安宁在上面四处看着,指着一台自行车问:“这个多少钱?”
供销社的主任朱建设,没想到安宁上来就问大件。
“这可是凤凰牌的二八链条,一百七十五一台。不过得有自行车的票。没票可不行。”
安宁点头,直接说道:“我要一辆。”
“啊——啥?”
朱建设不相信的看着安宁,她说她要一辆?
“我买了,我有票。”
安宁从口袋中掏出来票据,对着朱建设晃动了一下,只看见朱建设嘴巴都要合不上的说:“好,好,好。”
“我这就给你写收据。”
“稍等,我还要两块手表,一块男士,一块女士,还有那个大铁桶,我也要两个。”
朱建设没想到,一个穿的有点破烂的村姑,还能有这等财力。
上一次是买谢礼,他已经有点震惊了,这一次,更是下巴都要掉了。
不管怎样,安宁买到了她需要买的这几样东西。
一块梅花手表八十,一块男士的手表九一百二,还有安宁需要的大铁桶,全部到手。
二楼逛完了,安宁下楼。
她走到了生活用品的柜台,解放牌胶鞋,家里的男人一人一双,下地干活用。
用来洗手的香皂,三毛一块,还有洗衣服的肥皂,一块三毛六,一样两块,再也不需要拽皂角或者草木灰洗衣服了。
不仅如此,她还给林翠花和周桂芬,一人买了一瓶大友谊雪花膏。
安宁花钱如流水一样,让不少人都是又羡慕又嫉妒,这人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是不是大风刮来的不知道,但对于安宁来说,绝对算不上辛苦。
安宁还给自己买了几件贴身的衣物,又给家里的人一人买了两双袜子,至于外衣,他们家有布,不能买。
她都答应林翠花,不会买没用的东西了。
生活用品买好之后,安宁又买了白糖,冰糖,还有红糖,一样一斤。
好运的是,她还赶上猪肉摊剩下了几根大骨头棒,上面还有不少肉,安宁直接包圆,回家啃骨头。
安宁在供销社中间转悠了一圈,觉得自己买的差不多了,推着上好了牌照的自行车,出了供销社。
她身后背着一个满满的背筐,自行车的后面绑着一根管子和两个大铁桶,一条腿刚准备迈上自行车。
“你去死!”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拿着一瓶不知名的液体冲了过来,对着安宁的脸就要泼过来。
她扶着车把的手发力,另一只手托着自行车的车座。
供销社内外的人,只看见一辆崭新发亮的自行车,在一个女孩的脑顶上飞了一圈。
自行车后面的大铁桶温顺的像一只小羊羔,不晃不摇的扣在了安宁的脑袋上。
而扛着自行车的女孩,竟还有余力伸出了一只脚。
“砰——-”
拿着玻璃瓶,想泼东西的疯女人,被一脚踹翻,那瓶液体一半掉在了安宁前面的地上,一半洒在了疯女人的身上。
“啊———-我要杀了你!”
地上的疯女人,发疯的吐着口水,一股难闻的骚臭味,从地面和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哎呀,臭死了。”
“离远点吧。”
周围的人,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可别自己身上,看热闹还是干干净净的好。
此时的安宁,从铁桶下钻了出来,干脆利落的立好自行车,气压超低的朝着地上的疯女人走去。
不问缘由,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疯女人的胸口。
踹完的安宁,才有心情开口询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还有脸问我是谁!”
疯女人完全不怕安宁的气势,气呼呼的站起来,扒开自己的头发,让安宁看清楚。
安宁认出来了,可是她开口说:“我不认识你。”
“这不是以前的那个售货员吗!”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阴阳怪气的那个。”
“她咋来了?”
“谁知道呢。”
周围的人,点出了女子的身份。
她正是前几日安宁来买东西的那个售货员,被朱建设开除去仓库的那一位。
此时,这名女子被人点出了身份,完全没有任何的窘迫,似乎完全放弃了自己。
“要不是你投诉我,我会调去仓库吗!”
“仓库着火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赔钱。”女子眼睛通红的盯着安宁。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女子情绪激动,不要命的朝着安宁冲了过来,安宁只是无语的摇摇头,淡定的再抬脚。
“砰”的一声,女子准确无误的坐在了刚才洒在地上的尿液中。
“我奉劝你不要动手,你打不过我。”
安宁劝说的十分中肯,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想笑。
这谁家的孩子,竟说大实话。
“首先,我没有投诉你,你的存在还不值得我的投诉。其次,把你调去仓库的人是你的领导,让你赔偿的也是你的领导,你不去找他的麻烦,却来找我的麻烦,是因为看我好欺负吗?”
说到这里的安宁,脸上出现了不高兴的表情。
她回身,一眼就看见了今天,还有前两天帮她买东西的领导,朱建设。
安宁大步转身,一只手拽着朱建设的衣领子,把他薅拽了出来。
“我问你,我何时向你投诉这个疯子的?”
“就是买东西时投诉的。”
朱建设完全不承认,那个疯子谁知道会干出来什么。
安宁有些不耐烦了,本是最开心的一次购物,被两个人搅乱了。
“报警。”安宁指着地上坐着的女疯子说:“你试图伤害我,报警。”
她再指着旁边的朱建设说:“你诬赖我,报警。”
安宁的话一出,在场看热闹的人心里已经有些偏了。
这个时代,但凡敢报警的,都是有的,这是大家的普遍认知。
可朱建设不想报警,他一个供销社的领导,被报警,哪怕什么都查不出来,那脸面上也不好看。
“你先松开我,我好好想想。”
朱建设从安宁的手里挣脱出来,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再看看一脸正气,气势十足的安宁,又看见安宁买的那一堆东西。
“啊——-我想起来了,你确实没说,不是你投诉的,是另一个人投诉的,我记错了,我记错了。”
朱建设的改口,并没有安宁开心,她眼神盯着朱建设,一动不动。
朱建设只感觉脑袋里晕乎乎的,心里有一种十分想说话的冲动。
他猛地调头,瞪着地上的女子,声嘶力竭的骂道:“老子就是开除你怎么了!”
“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个走后门进来的破鞋,你一天天和谁牛逼哄哄的!”
“没人投诉你怎么了,老子就想把你撵走。”
“一个不要脸的骚货,你吓唬谁呢。”
朱建设一顿狂喊,周围的人嘴巴越张越大,地上的疯女人都没有刚才疯了。
“你胡说,我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找的工作。”
女疯子从地上爬起来,她不能承认这个事情,她的姘头家里有一只母老虎,她不敢。
她本来也没想找安宁麻烦,只是正好看见安宁买东西的架势,所以才来试试,万一能榨出来点钱呢。
可现在倒好,钱没炸出来,反倒是自己的那点事要露馅了。
“你们俩是一伙的,你们才是一伙的!”
女子大喊了一句后,气呼呼的转身就跑了,不敢久留。
收回精神力的安宁,一道精神力推撞在女疯子身上,只听见啊的一声,女疯子正面朝下,嘴里吐出来几颗牙。
而安宁则是一拳打在了朱建设的肚皮上。
“这一拳,是你乱说。”
“砰!”
“这一拳,是你冤枉我。”
“砰!”
“这一拳,是我单纯的讨厌你。”
三拳后,安宁推着自行车,用力的向前推了一下,借力翻身上去,回家。
至于这里的闹剧,和她没有关系。
安宁骑着二八大踹,一路颇有点风驰电掣之感,很快就到了村子里。
“这是安宁吧,哪来的自行车啊!”
“我买的。”
安宁一句我买的,可是炸开了锅。
当她还没到家的时候,后面已经跟着了不少人,孩子居多。
“安宁买自行车了!”
“安宁买自行车了!”
孩子们吵嚷着,跟在后面追着,简直比买自行车的安宁还要高兴。
这么大的声音,又正好是中午的时候,安家的人都在家吃饭,自然听见了。
安国庆端着饭碗就跑出来了,一眼看见了骑着自行车的安宁。
“大哥,我回来了!”
安宁一只脚向后迈,顺利的从自行车上下来,一只手拍着自行车座,笑嘻嘻的看着安国庆。
安国庆高兴的不行,舌头找不到嘴的呜呜了半天,终于说明白了。
“小妹,咱家的?”
“对,咱家的。”
咱家的三个字,安宁说的特别响亮。
兄妹两人,一个憨笑中带点花痴的看着自行车,一个眼神略有骄傲的昂首挺胸。
“你个败家玩意儿,这都买的啥!”
“你不说不买没用的吗!”
林翠花出来的那一刻,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得花多少钱。
突然间,踩缝纫机赚钱的快乐都少了。
“都有用啊。”
安宁独有的语气和表情,让林翠花手痒痒的想找点什么工具。
“妈,给。”
安国明从后面递过来一把扫炕的小扫帚,看好戏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林翠花顺手接了过来,回身就给安国明来了一下子。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早就知道她打算这么花钱,你不知道拦着点。”
“还知道提前给我准备东西,我看你更欠揍!”
“哎哎哎——不带这样的,跟我有啥关系啊!”
安国明捂着屁股,跳跃着跑开,被打的哇哇喊叫。
在门口的安宁,侧着身子看了一眼,点评的道:“二哥确实跑的快了一点,跑步很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