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心里有了主意。
“二哥,你等我。”
“小妹——-我就知道你能来,咳咳——-”
“别说话,马上回来。”
安宁站起身,大步朝着二十米外的大树走去,一个助跑,起跳。
她跳上了大树,咔嚓咔嚓几下,徒手掰下来上面有手臂粗的树枝。
当她扛着这些树枝回来,放在了小巷中,再一次走到了躺着的五个人身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绕过我们吧。”
“求求你了,我们真的错了。”
五个人将刚才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这哪里是他们可以打的过的。
安宁对于几人的道歉求饶完全不。
“卡茨———”
“卡茨———”
巷子里,撕布条的卡茨声不断。
当声音消失的时候,五个在地上躺着的男人,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衩了。
其余的衣服,全部被安宁撕成布条了。
安宁拿着撕下来的衣服,简单的做了一个固定担架,小心的把安国明扶着躺了上去,声音难得的温柔。
“二哥,一切有我。”
安宁自已一个人抱起了担架,走的稳稳的,到了五个光着身子的人身边。
“我二哥断了两根肋骨,你们还四根。”
安宁的语气,根本不是商量,只是单纯的通知。
话音落,脚出。
嗷嗷嗷嗷的叫声,响彻在小巷中。
可依旧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这是他们的地盘,约定好谁也不能管的地盘。
在这里发生的,便是没有发生的。
所以,挨打白挨。
踹完的安宁,抱着安国明走出了小巷。
担架上的安国明,还沉浸在小妹好帅中。
“二哥你别害怕,我很稳当的。”
安国明看着安宁,把绑好的担架放在了自行车的横梁上。
担架两边预留了两根绳子,系在了一起,挂在了安宁的脖子上。
“小妹,那个那个,不是二哥不信任你。”
“不是就好。”
安宁一句话,安国明不敢再说了,肝胆俱颤的看着安宁骑上了自行车。
她骑了,自行车动了。
大约走了几分钟,安国明还真就没那么害怕了。
不过他开始有些迷糊,头嗡嗡疼。
“小妹,我有点想睡觉。”
“不许睡觉,我们去医院。”
安宁加快了速度,安国明迷迷糊糊的哼哼着话。
“手表——”
“放心,我给拿回来了。”
“二哥,你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宁不断的找话和安国明说,不让他睡觉,如果脑袋受了伤,睡觉是万万不行的。
“小妹,对不起,我被骗了。”
安国明说着说着,便哭的像一个孩子。
“是我笨,真的是我笨,我太张扬了,是我识人不清,都是我的错。”
安国明真的后悔,最近几件事办的太顺了,他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谨慎。
不仅没有谨慎,反而变得自大起来。
可他忘记了,他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最大的范围也就是三合镇,这个世界太大了,他的见识跟不上。
安宁没有具体问,她只是需要安国明继续说话。
终于,医院到了。
安宁抱着担架叫醒了值班的医生。
好在她出门的时候带了钱,办手续没问题。
医生检查了一圈,外伤颇多,但不严重,确实存在骨折,不过他不是骨科大夫,需要等到明天医生上班。
安宁自然不想等。
“还麻烦医生给我骨科大夫的地址,我亲自上门去请。”
值班的医生也没为难安宁,真的给了地址。
拿到地址的安宁,对着安国明说:“二哥,你等我。”
“医生,麻烦你看着我二哥一下,我不想他睡觉,我怕他伤了脑袋。”
医生也很有热心肠,连忙答应了安宁的请求,安宁道谢,大步跑出去,骑着自行车,飞速离去。
她骑来医院的一路,已经记住了一半的地址。
好在骨科医生的地址在这一半之中。
此时的时间已经十点多,安宁当当当的敲响了大夫家的大门。
“来了!谁啊?”
一个男声不高兴的传了出来。
“对不起,我是来找林大夫的,我二哥肋骨骨折,医院没有骨科大夫。”
安宁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院子里的一男一女,女人不高兴的说:“真是的,大半夜的。”
“行了,我去一趟。”
男子对着门口喊了一声道:“你等会,我这就来。”
“谢谢!”
安宁超大声的谢谢,饱含真诚。
院子内的女人,虽然不愿意,但是听见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后,还是先开了门。
当看见安宁本人后,心里的那点怨气更是散了。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容易。
“他马上就出来,别着急。”
“哎呀快起来。”妇女赶紧扶起安宁,还回头催促的喊了一声:“老林,快点!”
“来了来了!”
叫老林的男人,穿好了衣服,一只鞋子还未提好就跑了出来,跟着安宁说:“走走!”
“小心点。”
门口的女子叮嘱了一声,老林头也没回的喊了一声知道。
门外,安宁早就让开位置,她骑着自行车,在老林有点怀疑的眼神中,稳当又快速的朝着医院骑了过去。
到了医院,安宁和林大夫也没耽误时间,两人迅速的找到了安国明。
林大夫和值班大夫,沟通了一下病情,林大夫开始上手检查。
“这个位置的肋骨断了两根,现在摸着的感觉应该是没有完全断裂。”
林大夫经验十分老道,但是他还是多说了一句:“但我说的也不一定准,你要是不放心,就去市里看看,那里能拍片子。”
“咱这儿没有机器。”
躺着的安国明,头歪了一下,看着安宁。
林大夫一看这个动作,便明白是这个小姑娘做主。
虽然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是看向了安宁。
“林大夫,我相信您,您看看下一步该怎么治疗?”
安宁精神力探查过了,确实没有完全断裂,有裂痕,自己可以愈合。
“行,那我就自己来了。”
“这是肋骨,不能打石膏,要是完全断裂,需要做手术,在里面固定,但是现在看来是裂缝,没完全断裂,自己能愈合,我给他打一个外固定的胸带,回去好好修养,能别动就别动,多吃有营养的东西,让骨头早早长好。”
“谢谢您。”
安宁道谢后,站在一旁,让林大夫给安国明治疗。
当全部弄好之后,安宁给安国明办了住院手续,让他先住一下。
她自己先是骑着自行车回去一趟,安国庆安三成也出来了,再不回去告诉一声,怕是要急疯了。
安宁骑着自行车刚出医院门口,就看见了安国庆。
“大哥?”
“小妹!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
安国庆从医院门口快跑两步走过来,向着安宁身后望去,眼神逐渐害怕。
“老二——老二呢?”
“大哥没事,你别害怕,二哥还活着呢。”
“活着就行,活着就行,活着就行。”
安国庆的要求也不高,心里的害怕开始褪去。
安宁等了一小会问:“爸呢?”
“爸在镇上转悠转悠,让我上医院这边看看,他转悠一会再过来。”
安宁明白的点点头,和安国庆站在一起等安三成。
半个小时后,安三成一脑袋汗的跑了过来,在看见安宁的那一刹那,心脏高高提起。
“闺女,你二哥……”
“没事,二哥肋骨有点骨裂,我给他办了住院手续,在里面躺着呢。”
安三成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有点放下。
三个人站在医院门口开始商量。
“爸,得给二哥弄回家,拉车不行,太颠了,我们最好给二哥抬回家。”
安三成蹲在了地上,看了一眼医院里面,最后站起来说:“我知道了,老大和你妹在这照顾老二,我回家喊人去。”
“爸,你骑车走。”
安三成骑着自行车,回村里找人,光靠两个人抬回去不切合实际。
医院门口的安宁,带着安国庆进了医院,到了二哥的病房。
此时的安国明已经睡着了,不过安宁还是给他叫了起来。
“大哥,二哥脑袋被打,不能让他一直睡觉。”
安国明明白了,鼻子有点酸的看着一身伤的安国明,开始生气。
“谁打的?”
“大哥放心,我都打回去了。”
安宁刚说完,病房外面哎呀呼叫的声音接连响起。
安宁好奇的打开房门,正好看见林大夫着急忙慌的跑着过去了。
“大哥,你在这看着二哥,我出去一趟。”
安宁开门出去,跟上了前面的林医生。
她看见林医生到了一楼,熟悉的五个人,爬着进了医院。
“这这这——-赶紧来人帮个忙,给他们几个屋里去。”
“哎呀,你们的衣服呢!”
林医生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平时也没见这么多来看骨科的啊。
关键五个人,除了一条裤衩,什么都没穿。
值班的几个护士,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配合,把几个人抬进了屋里。
后面的林医生,跑了一脑袋汗,一边走一边念叨:“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邪门了。”
知道为什么的安宁,满意的回了二楼,至于这几个人的伤势,她只能借助一句方言。
医院内,安国庆照顾着安国明,而安宁在天色渐亮的时候,走出了医院,去了供销社。
安宁来的早,正好赶上买肉。
她手里还有肉票,是上一次在胖子那里换的。
安宁买了排骨,还有两根大骨头,又碰见了新鲜的蔬菜,叫海带,据说很有营养,她也买了一点。
买完东西的安宁,刚准备离开,就看见一边卖衣服等生活品的摊位,上新货了。
蓝色的双肩包,两侧有小兜儿,拉链样式,正前面也有一个小兜。
熟悉的设计,熟悉的布料。
这是他们做的双肩包。
“新货,双肩包到场,二十五一个,结实耐用,划算的很。”
售货员喊了两句,虽然不少人好奇的看了看,但是没有人买,太贵了。
甚至有心思的人,上前多看了几眼,自己买点布也能做,犯不上买一个。
当然也有不差钱的,不愿意费事麻烦的,直接买一个,省事儿。
安宁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出了供销社。
不管是谁骗了二哥,这件事没完。
她拎着新买的猪肉,先去了昨的林大夫家。
开门的依旧是昨的妇女,看见安宁的时候,还有点惊讶。
“你不是昨的小姑娘吗?咋又来了?”
“您好,昨多有打扰,谢谢您,也谢谢林大夫。”
安宁弯腰,起身,走了。
“啊?”
门口的女子心里有疑惑,昨天不是谢过了吗。
她准备关门离开,低头一看,地上有东西。
她蹲下一看,是猪肉,还是最好的五花肉。
安宁送了谢礼后,回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安三成已经到了这里,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大伯家的三个堂哥,两个她叫不上来名字的人,还有江夏。
“安宁!”
安三成喊着安宁过去。
“家里也没有担架,我们把门拆下来了,还算平,行不?”
“行。”
安宁自然没有意见,她去医院里办了手续,安国明躺在了门板上,门板的两边被安三成临时钉了一块木条,稍微遮挡一下,省的掉下去。
“好了,四个人抬,一人抬一角稳当点,慢不怕,一定要稳。”
安三成不放心的叮嘱着,几个人都表示知道。
四个人抬着门板,从医院里走了出去。
安三成和安宁走在了两边,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一路上,大家轮换着,终于把安国明抬回了家。
林翠花一早上都在抹眼泪,不过在安国明回来之后,赶紧擦干了眼泪,忙乎了起来。
“抬正屋啊,我和你三叔住的那屋儿。”
安国明被抬进了安三成和林翠的那个屋子,这里阳光好,养病好一些。
安国明被安置好之后,大伯家的几个堂哥也没停留,安三成送着几个人出去。
只有大堂哥安国阳落后一步的对着安宁说:“要是找到了人,喊我们一声。”
“知道了,大哥,谢谢你。”
大堂哥安国阳摸了一下安宁的脑袋,不愿意的说:“瞎生份啥。”
安国阳笑了一下,也走出了院子。
站在大门口的安宁,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了真正族亲的感觉。
不问缘由,不问结果,只是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
安宁转身,进了屋子。
屋子内,炕上躺着安国明,炕沿边上坐着安三成,地下蹲着安国庆。
林翠花带着大嫂,在厨房开始做饭,大骨头炖起来。
进来的安宁,打破了屋子内的安静。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和你动手的那五个人是谁?”
安宁的问题,让厨房内干活的林翠花,动作停滞,脚步朝着门口走了两步,站在门口等着。
炕上躺着的安国明,也没想隐瞒。
“我这些天一直在镇上找卖东西的门路,我遇见了朱建设,他是供销社的主任,看中了咱们的书包。”
朱建设这个名字一出,安宁手心攥紧,冤家路窄。
不过她没有打断安国明说话。
“我和朱建设说了好几天,他终于给了定金,我这才把货全部拉过去了。”
“本来都是挺好的,可朱建设检查完货之后,没给尾款,我自然不乐意,想拉走。““朱建设说什么都不退,我去公安局报警,结果朱建设拿出来一份协议,说那些书包是他和县城的制包厂买的,他们手续齐全,我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里的安国明,后悔的眼睛都酸了。
“我不服气,就去供销社,被撵走后,我又跟着朱建设去了他家,结果就被打了。”
听完安国明的叙述,安宁眼神微眯。
“二哥,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去制包厂,那个厂长姓什么吗?”
“姓朱。”
“对,都姓朱。”
安宁转头对着安三成说:“爸,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出去打个电话,打听一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行,行,你去吧。”
安三成看这安宁离开的背影,感叹的说了一句:“长大了,都长大了。”
他喊着安国庆起身,两人一起下地干活去了。
另一边去打探消息的安宁,先是去了村里的大队部,打电话。
她拨通了李厂长的电话。
嘟嘟几声,那边很快有人接起来电话,是李厂长的秘书。
“是安宁啊,你等会,李厂长马上就回来了,你等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好的,麻烦你了。”
安宁客气的挂断了电话,坐在板凳上等一等。
村里的接线员,今天是个女的,话不多,嘴很严,是上一次那个安老七的媳妇。
女人对着安宁腼腆的一笑,便低下头,继续纳鞋底。
几分钟后,还没等安宁打回去,电话自己就响起来了。
接线员接了起来,继而又递给了安宁说:“找你的。”
“谢谢。”
安宁礼貌的一个微笑,让妇女也跟着笑了一下,继续低头。
“喂,李厂长,我是安宁。”
那边的李厂长心情不错,和安宁说了两句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找我有事?”
“对,我想打听一件事,制包厂的朱厂长您认识吗?”
“认识啊,怎么了?”
安宁一点也不委婉的问:“这个朱厂长和三合镇供销社的朱主任,两人有关系吗?”
那边的李厂长停顿了一会,喊了他的秘书过来,问了两句。
“安宁,好像是堂兄弟的关系。”
“谢谢你,李厂长,过几天我亲自去谢谢您。”
“谢我干啥啊,就说两句话的事儿。”
两人寒暄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安宁给了两毛钱的电话费,客气的走了出去。
出来的安宁,站在了大队部的门口,一时间哪里也没有去。
“朱家……”
她朝着安家跑过去,收拾了一个双肩包,骑着自行车,跟林翠花说一声,出门了。
林翠花是拦也没拦住,在门口急的直跺脚。
“这孩子,一个个的,气死个人了。”
安宁也没有冲动的行事,她骑着自行车到了地里,找了安三成说了一声自己要办的事儿。
“要不要你大哥跟你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
“好,小心点。”
安三成看着安宁答应的点头,骑着自行车,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骑车走的安宁,先是去了医院,找到了那五个骨折的人。
五个人,挤在了一个大病房,当安宁进来的时候,一个个吓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大姐,这是医院。”
“有话好说。”
安宁不发一言,单手关上了门。
卡达一声关门声,床上的五个人更害怕了。
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先是一阵的不行喊叫,后来统一的可以可以。
安宁出来后,她先去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打完之后,她再次去了公安局,报警。
这一次,安宁带着警察,去了供销社。
“公安同志,你们看,这布料一模一样,我家里还有很多,更重要的是,我有证人证据,这是我在县里纺织厂买来的布料。”
第80章 不是故意的
安宁带着公安到了镇上的供销社,朱建设被公安带下来的时候,在看见安宁的时候,心里一惊。
她,怎么在这?
实在是安宁,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朱建设是吧,有人报警说你行骗,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吧。”
“怎么可能?我一个供销社的主任,怎么会行骗呢!”
朱建设自然不能承认,矢口否认,声音洪亮,显得毫不心虚。
“公安同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愿意配合调查,但可不能这么说啊。”
朱建设说的言词恳恳,一时间周围看热闹的人,还真就有几相信了。
一旁站着的安宁,笑着上前一步说:“没关系,先配合调查,是你你跑不掉,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冤枉你。”
“不用在这儿寻求安慰,是不是去一趟就知道了。”
安宁的话,更有道。
朱建设面色发暗,笑呵呵的说着自己肯定配合,装模作样的安排了供销社的事情,这才跟着公安一起出了供销社,朝着公安局走去。
一路上,朱建设不断的和公安套近乎,试图掌握一点先机。
公安也不是吃素的,一路说着闲话,一句正经的也没透露。
不仅没有透露,还严词厉色的警告了朱建设。
“老实点,别耍这些小心思。”
朱建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太紧张了,太紧张了。”
他低头的一瞬间,脸色阴沉。
很快,几个人到了警局,有人开始审问朱建设。
朱建设一律否认,万般强调自己是遵纪守法的老实人,双肩包是从自己大哥的制包厂合法买来的。
另一边的安宁,也接受了审问,只不过画风很不一样。
审问室,三面墙,无窗。
中间一张桌子,安宁坐在了靠门的这一边,对面是两位公安,一个问,一个写字。
“你们怎么认识的朱建设?”
“我不知道,我二哥安国明出来谈买卖,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
安宁没给公安再问问题的机会,把她已知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我二哥被人打到肋骨骨折,昨被镇上医院骨科林医生医治,现在在家里躺着。”
“如果公安同志要去审问我二哥,可以顺便调查一下我家有的布料,还有我们买回来的六台缝纫机,村里都有证人。”
“最后,这是县城纺织厂李厂长的电话,你们可以和他联系,查验我们买布料的信息。”
“当然,你们也可以查验制包厂朱厂长,是否有过购买这批布料的信息,甚至工厂可否做了同款样式的书包。”
安宁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几张纸,展开,摆在桌子上。
“这是我们书包的样式制图,除了我们别人不会有,哪怕制作书包,他们的款式和我们也是不一样的。”
说完的安宁,靠在椅背上问:“还有要问的吗?”
对面做笔录的小公安,奋笔疾书,写完的他看着自己的师傅,眼神询问,还问吗?
作为师傅的公安,第一次遇见思路如此清晰,准备如此充足,甚至手把手教公安调查案子的人。
“咳咳——好了,暂时先这样啊,我们调查好之后,会联络你的。”
安宁没有动,开口询问:“那朱建设呢?”
“如果给他放了出去,他联系县里的朱厂长,制造证据该怎么办?”
对面的师傅公安,甚至配合的点了点头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我给县里的公安局打一个电话,让那边联合处一下。”
安宁起身,椅子咯吱一声。
“多谢。”
非常有礼貌的安宁,出去了。
“师傅,她走了。”
“我看见了!”
师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徒弟,眼力见儿这块还是要再练练。
出来的安宁,正好看见了出来的朱建设,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什么。
安宁嘴角弯弯,笑的的毫不掩饰。
“小姑娘,早点说明白的好,我可是没做错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朱建设还是在嘴硬,他认为自己和大哥做的天衣无缝,手续齐全,谁来了也不好使。
“你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伤了我二哥。”
安宁眼神没有一丝笑意,精神力瞬间侵入了朱建设的脑海里。
“我打死你二哥,你能怎么地!”
“一窝子乡下土包子,还想学人家做买卖,你们认识字吗?真是让人笑话掉大牙。”
朱建设突然爆发,安宁被“吓”了一跳。
“我就知道是你,是你骗了我二哥,你明知道那是我们做的书包,你不仅占为己有,还打伤了我二哥!”
此时的朱建设,笑的狰狞。
“是我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地,我拿你们的双肩包,是看得起你们。”
安宁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脸的不敢相信,眼泪汪汪的看着旁边的公安。
“公安同志,他承认了。”
两边的公安,只觉得今天的事情过于诡异,那个朱建设在审问室的时候,不管如何问,都是滴水不漏。
手续齐全,还反咬一口说是安宁一方,偷盗他们的点子。
总之,没什么收获。
可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什么都说了。
安宁又催了一下公安,朱建设的手腕上被戴上了一副手铐。
冰凉的触感,终于让他从疯癫的状态清醒了过来,他不断的皱眉,怎么回事?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可他不应该会说的。
一瞬间,朱建设想起来上一次在供销社门口,也是这样,也有眼前的这个女孩。
“是你!是你!”
朱建设挣脱公安的拉拽,冲着安宁就冲了过去,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安宁害怕极了,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在办公室左躲右闪,终于身后没有路了。
她眼睛一闭,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木板,拼尽全力的挥动了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
一顿砸。
“快住手!快住手!”
公安同志几步上前,可被堵在墙前面的安宁,似乎害怕的陷入了魔怔,闭着眼睛不断的挥舞着木板。
“别过来,别过来!”
当安宁终于停下的时候,她害怕的哆嗦着,眼神无辜的看着公安。
“我…我不是故意的。”
无辜弱小的安宁,自然是平安的从公安局中走了出来。
至于朱建设,被公安扣留,既然已经开口说出的话,可不是你想收回就收回的。
从那个公安局走出来的安宁,一脸感激的对着公安道谢。
“太谢谢你们了,幸好有你们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门口的几个公安,有点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不用谢,关键是他们什么都没做啊!
安宁道谢,转身离开,面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神秘起来。
演戏这种事,她不是不会,是对有的人不需要。
但朱建设触碰了她的底线,安家的人,自己没本事,赔了她认。
但是行骗在前,行凶在后,那就不需要讲任何的道了。
安宁骑着自行车去了安国平的学校。
到了高中的门口,安国平被喊了出来,看见安宁的时候,心里害怕极了。
该不会二哥不行了吧?
也不怪安国平这么想,要不是二哥不行了,谁会来学校找他?
“姐——”
一声姐,安国平喊的声音都颤抖了。
“有人欺负你?”
安宁一时间没联系上安国明的事情,还以为又有人欺负安国平。
“不是不是,姐,没人欺负我,你找我是二哥…”
“哦——不是,二哥很好,也不是很好,但是活着,受了伤,在家养伤。”
安宁解释完,安国平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上午他都在担心,课都没上好。
“我来找你,是把自行车停在你学校,上放学的时候,你骑着回家,我有事要去一趟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