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音脸有点红,偏偏孟怀京还好整以暇地说道:“的确很好吃。”
孟怀京松开手,直起身,手懒洋洋地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姑娘脸几乎都要埋在碗里了,露出白玉般的耳垂也红得滴血,他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姜南音闷着头,戳着小馄饨,这人怎么越来越像是情场老手啊,心里也有点郁闷,明明两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的母胎单身,看看人家,这手段越发老练,自己还嫩得不得了。
她咬了一口馄饨,嘟囔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邻居?”
“怎么说?”孟怀京不答反问,语调懒洋洋的。
“你看着态度很凶。”姜南音咬了咬唇,这样说道。
她跟孟怀京认识时间不长,但他在她面前向来不会掩藏情绪,所以一些很细微的情绪她也能感觉得到。孟怀京的身份使然,高高在上惯了,对于普通人向来是淡然处之,换句话说,他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但刚刚,她隐约察觉到他对贺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孟怀京不置可否,漫不经心地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
姜南音心怦怦跳,忸忸怩怩,潋滟水眸里含着一丝笑意:“你是不是吃醋了?”
孟怀京收回手,忽的弯唇,忽然笑了,轻抬下巴,语气多了分痞气:“昂,不行吗?”
姜南音眼中笑意更浓,“行啊。”
她心底还有点不敢置信,孟怀京居然也会吃醋?现在回想一下,孟怀京刚刚让她吃馄饨,就是在赶人吧?
她就说,他的教养堪称完美,处世圆滑,这种事情不可能想不到,原来是故意的。
“我和他就是邻居关系,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姜南音抿唇笑着解释道。
孟怀京嗤笑了一声,“你把他邻居,他把你当青梅。”
刚刚那副熟稔的样子,好像多了解姜南音似的。
“……”姜南音差点笑出声来,感觉他阴阳怪气的,酸溜溜得不得了。
孟怀京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眼眸清亮,泛着清泠泠的光,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嗓音糅着霸道:“青梅竹马又怎样,你是我老婆。”
他不放手,谁都别想从他身边把姜南音夺走。所以那点小心思都给他收一收。
姜南音听得心尖一颤,眼中融着柔柔的甜蜜:“嗯,你的。”
顿了顿,又解释道:“我们也不是青梅竹马。”
孟怀京弯唇,见她和贺齐划清界限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语调懒声道:“嗯,我说错了。”
贺齐说等会儿来,果然又来了,这次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不会打扰到你们吧?”贺齐站在门口,温声说道。
孟怀京手里正握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削苹果,他手指冷白修长,骨节分明,这种事情做起来格外赏心悦目。而一旁的姜南音正捧着一本书在看,床头柜里放着一束绿色洋桔梗,在这灰沉沉的病房里,两人周身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光晕,美得像是一幅画。
贺齐眼神闪了闪。
姜南音听到声音从书里抬起眼,笑道:“不打扰,贺大哥,杨阿姨,请进。”
说着,她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只是一道目光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身上。姜南音心里好笑,肯定是在为自己的称呼不满。
她唇角翘起来,歪了下脑袋,开始顺毛:“老公,能扶我坐起来嘛?腿有点麻了……”
孟怀京有片刻的愣神,在她那声娇声娇气的“老公”里失了神。
姜南音见他愣着,心底咯噔一声,完了,自己不会玩过头了吧?
就见孟怀京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将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搁在一旁的瓷碟里,手伸过去,扶着她的后腰让她坐起来。
他靠得近,借着身体的遮挡,唇轻擦过她的耳廓,藏在后背的手也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一下,带着点挑逗的意味,痒痒的,这下子是真的大半个身体都酥麻了。
她含羞带怯地瞪了他一眼。
好在有人在,他没有太放肆,帮她在腰后垫了个枕头,就直起身,抽了片湿纸巾将手指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后,又重新拿起了削皮削了一半的苹果继续削。
跟着贺齐进来的女人看到孟怀京这样贴心的一面,感叹道:“南音你这是嫁了个好老公啊。”
女人年纪四十多岁的样子,脸色有点苍白,不过五官还不错,和贺齐有五分相似,她是贺齐的母亲,杨秀萍。
这次在山上受了伤的人也有她。
她是去山上祭拜她死去的丈夫,下山的时候碰到了山体滑坡,她处的位置多石头,意外发生的时候差点出了大事,是姜南音一把拉住了她,她才不至于被滚落的石头砸到。
但她年纪大了,灵活性不够,到底还是受了伤,如果不是姜南音,她可能真的活不了。
姜南音也是因为救她才受了伤,她那个时候都快要下山了,听到了呼救声才折返回去救人。
所以杨秀萍对她很是感激,她受的伤更重,今天身体好了一点就立马亲自上门道谢了。
姜南音笑了下没说什么,她指了指沙发:“杨阿姨你坐呀。”
杨秀萍由贺齐扶着坐到了沙发上,她打量了一下孟怀京,面容俊美,气质矜贵,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
当真是世事无常,曾经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丫头居然一转身就嫁了个这么出色的男人。因为是邻居,杨秀萍对林家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知道姜南音的父母不喜欢她,把她养在外祖家。
哪成想啊,她有这种造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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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杨秀萍的神情, 姜南音的笑意也淡了一点。
杨秀萍以前和林家做邻居,但两家并不是很熟。杨秀萍的丈夫是个酒鬼,喝醉了酒就喜欢打老婆孩子, 隔壁经常传来打骂声,很是吵闹。
常莺曾见杨秀萍被揍得几天下不了床, 浑身乌青, 也是不忍心,私下里劝过他们离婚, 但是杨秀萍总是觉得男人喝醉了酒发发脾气很正常,毕竟不喝酒的时候, 丈夫也是个很好的人, 而且两人之间有个孩子,为了孩子, 她能忍则忍。
常莺劝说无果, 也只是叹着气回来了, 只是一脸告诫地对姜南音说, 酗酒家暴的男人不能嫁。
再后来一次就是杨秀萍被差点打死, 当时还是孩子的贺齐哭着上门找到常莺, 常莺见小孩子也是满身的伤痕,嘴角还带着血, 一怒之下, 就报了警。
那个时候的小县城发生了点什么总是会闹得满城风雨, 因为家暴而报警的事也少,更是闹得人尽皆知。杨秀萍的丈夫也被抓进去拘留了几天, 放出来后, 他曾恶狠狠地威胁了常莺, 骂她多管闲事, 下次再敢报警他连老人家也一起打。
杨秀萍也隐晦地表示了家丑不可外扬,常莺这件事做得过分了。
后来隔壁再传来打骂声,常莺也只是无奈叹气,没再管过了。万般皆苦,唯有自渡,杨秀萍自己都没有挣脱牢笼的勇气和自觉,他们这些外人也帮不了她。
就是可怜了孩子。
贺齐有时候会来林家躲一躲,常莺都没有拒绝,有时候在林家睡着了,第二天常莺就会去买馄饨大家一起吃,姜南音也是那时候和贺齐的关系近了一点。
但小时候的贺齐性格沉闷寡言,两人又差了几岁,倒也没太熟。
后来他们搬家了,两人就再也没见过了。还是昨天救了杨秀萍,贺齐上门道谢,才认出了她。只是长大后的贺齐开朗了很多,没有小时候畏怯阴郁的样子了,姜南音差点认不出他来。
其实道谢完也没什么说的了,隔了这么多年不见,曾经两家关系也并不是很亲近,但是杨秀萍却是格外热情,坐在病房里不停地说着话。
最开始是打听着孟怀京的身份,被他不咸不淡地睨了一眼,就偃旗息鼓了。话题又转到了姜南音身上,但话里话外都是她现在嫁了个有钱人,终于苦尽甘来过上了好日子的意思。
“你外公外婆也是没福气,好不容易把你养大,都没跟着享福就走了,可惜了。”杨秀萍说道。
这话就说的有点过分了。姜南音脸色沉了一些,孟怀京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底凉意明显。
贺齐蹙了眉,呵斥道:“妈!”
他紧接着起身,搀扶着杨秀萍,语气不太好:“好了,聊了这么久你该回去休息了。”
杨秀萍还有点意犹未尽,不太想走:“我不累,再聊会儿……”
贺齐抿了唇,嗓音沉下来:“您要休息了。”
杨秀萍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确实生气了,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老实下来:“嗯,我是有点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说完,快速地离开了病房。
贺齐深吸了一口气,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妈说得过分了。”
姜南音脸上没什么情绪,勉强笑了下,说不出不介意的话。常莺他们是她的底线。
贺齐没再说什么,郑重其事地又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
孟怀京眸底掠过一抹深色,总觉得母子俩关系不对劲,杨秀萍对贺齐似乎很惧怕,又不像是简单的母亲对孩子的害怕。
他心下觉得奇怪,叮嘱道:“以后离他们远一点。”
姜南音以为他还在吃醋,笑着点了点头。反正过两天就回去了,跟贺齐也没什么交集了。
姜南音受伤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林子安知道了,他在苏城附近拍戏,就开车赶来了医院。
孟怀京出去买个午饭的功夫,就发现病房里又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
孟怀京默了几秒,语气淡漠:“你来干什么?”
林子安哼了一声:“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
孟怀京撩起眼皮看他,语气十分地理所当然:“我是她老公,自然该在这儿。”
“……”
林子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见孟怀京不为所动,就委屈巴巴地凑到姜南音面前:“你为什么要和这种老男人结婚?”
他目光触及她指间那枚婚戒时,脸上的神情黯然,“你要是着急结婚,我也……”
林子安不明白,自己就去拍个戏的功夫,这才多久,姜南音就结婚了。而他,甚至是从另一个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崔玉慈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戏也不拍了,驱车就来了苏城。他脑子嗡嗡的,也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总想着亲眼看一眼才肯相信这件事。
他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人拎住了,他的脖子被勒住,下意识就咳嗽起来。
“谁他妈拽我!”
姜南音紧张地看了一眼孟怀京,怕他一生气真和林子安计较,孟怀京慢条斯理地松开手,眉梢一挑,带着股居高临下的慵懒:“看你是晚辈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
林子安气急,“谁是你晚辈!谁不跟谁计较啊!”
孟怀京眉眼寡淡地看着他,淡声道:“你难道不是音音的侄子辈?”
一句话就让林子安哑然。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林子安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孟怀京勾唇笑了一下。
但在林子安眼里,他这幅志得意满的表情就格外欠揍,他少爷脾气瞬间就起来了,他倏地站起来,“我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果然,你就没安好心!”
姜南音坐立难安,想安抚下他,孟怀京眉眼清冽,不急不躁地将午餐放在床头柜上,轻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姜南音眼睫颤了颤,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
林子安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浓情蜜意得刺眼,林子安不知为何,心脏一痛,他撇开眼,又硬生生地转了过来,“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孟怀京好整以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有婚约在身,结婚也是我们郑重商量后决定的事。”
言下之意是他一个外人管这么多干什么。
林子安直勾勾地盯着姜南音,问道:“你也是心甘情愿同意的?”
姜南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林子安心口微微发紧,涩然道:“你们什么时候有婚约了?”
明明最开始两人都是一副不熟的样子,还以叔侄相称,怎么就变成未婚夫妻了呢?
姜南音轻声道:“外婆去世后替我订的婚事,很抱歉,没有告诉你。”
她见林子安很伤心的样子,想到他们之间关系这么好,几乎没有秘密,自己居然也瞒着他。
孟怀京沉声道:“是我把婚约的事情隐瞒了下来,和她没关系。”
林子安冷笑一声:“所以你刚开始就没打算娶她?”
孟怀京淡淡“嗯”了一声,没有隐瞒的意味。
林子安闻言,手紧握成拳,倏地一拳打在孟怀京脸上,姜南音惊愕地低低叫了一声,想要上前,孟怀京握住她的手腕,拦住了。
自己当初瞒着婚约的事情,心里也很后悔。自己当时仗着小姑娘不知道,欺骗了她,私自把婚约解除了,这一拳,他受得心甘情愿。
他的肤色冷白,这一拳林子安用了十分的力气,很快他的脸颊上就多了一块红痕。
孟怀京舌尖轻舔了一下腮边的软肉,有股铁锈味,这一拳显然让他嘴破皮了。他不动声色地将血沫咽了下去,担心小姑娘看到又要掉眼泪了。
林子安也没料到孟怀京没有躲,愣了一下,神色复杂地问道:“为什么不躲?”
“这件事是我混账了。”孟怀京语调平静地说道。
林子安见他神色温沉,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愣了一下,孟怀京什么身份他后来也调查过,这个人身份高贵,在哪儿都是被人捧着的,被他揍了一拳却没有任何怒意……
他自认为,如果他是孟怀京,做不到这一步。
林子安目光微偏,落在姜南音满含担忧的眼神里,她的眼睛里倒映着孟怀京的影子,不再有他了……
林子安苦涩地笑了一下,他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他一直自诩才华横溢,对人的情感研究得透彻,但从来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
原来他一直喜欢姜南音。
所以在见到孟怀京的时候,总是抱着敌意。他还真是不枉鬼才导演的名头啊,一眼就预见了他们终会有交集的未来,只是这未来,来得太快了,让人猝不及防,刚恋爱就失恋了。
林子安沉默半晌,声音沙哑道:“你要是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孟怀京睫毛轻垂,注视着他的眼睛,眸光深沉,片刻后低语:“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
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姜南音一无所觉,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人就跟达成了共识一样,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消失了。她心下感动,林子安从小到大都都很维护她。
她轻声问到:“你的戏拍完了吗?”
“还没有。”
“那你有时间参加我的婚礼吗?”姜南音有点苦恼,拍这部戏林子安几乎是断联的状态,就怕到时候婚礼他也收不到消息。
“我会来。”林子安笃定地说道。
“你都还不知道时间呢。”姜南音好笑道。
“无论什么时候,我一定会来。”
【??作者有话说】
孟怀京:老婆太受欢迎了,情敌好多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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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爱死了你的不解风情
林子安在病房里逗留了大半天, 虽然心里承认了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但他心里不服气,非要留在这里膈应孟怀京。
硬是挤开了孟怀京的位置, 围着姜南音关怀备至。
姜南音看着孟怀京好不容易倒了杯温开水,林子安直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 殷勤地捧到姜南音面前。
姜南音沉默地接过喝了, 就看孟怀京又不急不缓地倒了一杯,她摸了摸鼻尖, 认命地又喝了一大杯水。
然后他们又在水果上较上了劲,林子安急急忙忙地来, 也没买什么慰问品, 他随手从果篮里抓了个葡萄柚,刚要剥, 孟怀京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林子安挑眉, 语气很冲:“看什么?”
“就是第一次见有人空手来就罢了, 还蹭吃蹭喝。”孟怀京语气很淡:“有点新奇。”
林子安愣了一下, 咬牙切齿地把葡萄柚重新扔回了果篮里, 愤愤:“我还不稀罕吃呢!”
说着转身跑出门。
姜南音抿抿唇, 见孟怀京顺手在果篮里拿了颗葡萄柚,她软了语调:“你想吃的话, 篮子里有这么多, 何必这样说他?”
林子安刚刚气得跑出去了, 他一向性格高傲,被孟怀京这样一挤兑, 恐怕面子上挂不住。
孟怀京眼睫垂着, 慢条斯理地剥好递给她, 她下意识接过。
“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孟怀京道。
姜南音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一点的, 心里有点担忧,但那股担忧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因为林子安拎着一个超级大的果篮进来,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孟怀京,然后大摇大摆地放在茶几上。
孟怀京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林子安剥了一颗葡萄柚凑到姜南音面前,催促她:“快吃,这我买的,跟某人可没关系。”
“……”
姜南音看着两人幼稚得不行的样子,无奈地扶额,她实在是吃不下了,但见林子安殷切的眼神,硬着头皮接过。
吃了一半,她扁扁嘴,吃不下了。
“我上个厕所。”姜南音将剩下的一半放在床头柜,准备尿遁。
她的脚还没好,一蹦一蹦的,孟怀京起身扶她,林子安见状,也急急忙忙地挤过来,扶住姜南音的另一只手。
孟怀京蹙眉:“我扶她就行。”
林子安不甘示弱:“我也能扶她。”
“我是她老公。”
“我是她侄子。”
“我可以扶着她进去上厕……”
姜南音听着耳边两个人的话,一瞬间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两人的手都甩掉,直勾勾地瞪着孟怀京:“你不能跟着进去。”
林子安见状,脸上露出得意,下一秒,姜南音转头看林子安:“你也不能跟着进去。”
林子安还想说什么,姜南音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瞪着他们两个,强硬地说道:“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孟怀京发现她潋滟水眸里满是恼怒,再闹下去怕是真将人惹毛了,他笑了下,“好。”
林子安跟姜南音认识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她的脾气,讪讪地笑了下,“你一个人小心点。”
姜南音关上卫生间的门,松了口气,随即又莫名有点惆怅,怎么有种 “左右为男”的感觉。
姜南音在卫生间呆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走出卫生间,林子安就一脸担忧地问道:“怎么这么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孟怀京没说话,但眸光清淡地望过来,眼里满是关切。
姜南音:“……”
好在她的为难并没有持续太久,晚上的时候,林子安接了个电话,面沉如水地进来了。
“音音,我要走了。”
林子安即便不想离开,但是电话一直响,也由不得他。他本来就是拍摄中途离开的剧组,剧组还有一大半的戏份等着他去拍,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姜南音一愣,张开唇,心里涌上点不舍。虽然他在这儿有点折磨人,但是一想到,下次再见不知何时,又生出点难过。
林子安笑了下,弯腰,在孟怀京冷沉的视线里,抱住了姜南音。
姜南音有瞬间怔神,就听到林子安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道:“新婚快乐。”
林子安性格张扬不羁,身上的香水味却是沉稳精致的木质感,带着点书卷气息,后调回甘清新,显得温暖又自由。有种浓烈的反差感。
都说一个人的性格能从他的香水上窥见一二,姜南音有点失神,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了解林子安。
姜南音没看到的是,年轻男人眼底掠过的遗憾和难过,他第一次拥抱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却是在向她告别。
林子安松开手,直起身,眼底的黯然消失无踪,他笑起来,吊儿郎当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受委屈了就来找我,和以前一样,我都帮你揍他。”
邻家大哥哥般温暖。
曾在姜南音的过去十多年中,他一直好好地保护着她长大。
姜南音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鼻子有点酸,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林子安收敛起浑身的痞气,多了正经,眸光定在孟怀京的脸上,“你要让她幸福。”
要是哪天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他千山万水,也会来到她身边,带她离开。
孟怀京抬眼回望他,与他目光交汇的那一刻,眼里也满是笃定,目光强势又热烈。
他什么也没有说,却比千言万语都要多。
林子安扯了扯嘴角,突然有点释然,为什么姜南音会跟他结婚。
他清醒地爱着她,又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她,自始至终,至死不渝。
林子安离开后,孟怀京双手抄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注视了好一会儿。姜南音被他看得莫名,轻声问道:“怎么了?”
孟怀京眉眼低敛,神情格外深沉。
姜南音稍稍坐直了身体,以为他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潋滟水眸略带紧张和期待地看着他。
孟怀京唇线抿直,半晌才道:“他刚刚偷偷摸摸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
她眼底渐渐漾开温软的笑意,他这幅样子有点像是在吃醋。姜南音笑而不语,想到今天被他们俩折磨了这么久,眨了下眼,故作神秘:“你猜。”
孟怀京眯了眯眼,双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弯腰撑在床沿,一瞬间,两人距离近得呼吸可闻。
乌木沉香的气息将她包裹在其中,分明是沉稳深厚的味道,但在孟怀京的身上,却多了一丝高贵的性感,克制又撩人,让人有点迷醉。
清冽的热气在她鼻尖交融,姜南音暗戳戳地揪紧了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又,又没说你坏话……”
见她怂了吧唧的样子,孟怀京唇角扬起来,黑眸沉沉,目光强烈,热烈地炙烤着她,道:“说我坏话也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的嗓音特意压低了,慵懒撩人,姜南音眼睫颤了颤,不敢看他,耳尖微热。
孟怀京忽的轻“啧”了一声,“你身边的烂桃花还真多。”
姜南音小声反驳:“你那是胡乱吃飞醋。”
贺齐只是个不太熟的邻居,林子安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差着辈呢,孟怀京简直是无差别敌视她身边的异性。
孟怀京挑了下眉,失笑:“有没有人说过你不解风情?”
他心底突然有点同情起林子安他们了,这小姑娘完全都没有看出他们的心思,在□□上懵懵懂懂的。
姜南音怔了一秒,觉得他好像是在骂她?她红唇微抿,有点不高兴:“你嫌弃我?”
孟怀京唇边笑意渐浓,嗓音低哑:
“怎么会?我爱死了你的不解风情。”
【??作者有话说】
姜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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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音怀疑自己听错了, 懵懵地眨了下眼,这听着也不像是夸她吧?
但是她目光落在孟怀京脸上,他的眼尾微勾, 眉眼都裹着笑意,他是真的挺满意似的。
“……”
姜南音揉了揉鼻尖, 好吧, 就当是夸她了。反正他喜欢不是吗?她忽然有点理解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医院的气味并不好闻,主要是再让孟怀京挤在这张小床上, 他怕是四肢都要散架,于是, 两人商量一下, 决定出院。
出院的时候,又碰到了贺齐, 贺齐在停车场那儿抽烟, 他的脸色很难看, 脚下已经有了好几个烟头。
贺齐也没想到会碰到姜南音, 愣了一下, 将手里燃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 “你要出院了?”
姜南音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崴了脚,回去休养更舒心一些。”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烟头, 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抽烟抽得这么凶, 跟刚才他开朗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有种颓废的感觉。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熟到可以过问私事的程度,她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贺齐脸上还有点不自然, 似乎是因为被人撞见这样的自己, 他说道:“医院确实呆着不舒服, 早点出院也好, 只是你在家也多注意别过度用脚。”
姜南音轻轻笑了笑,“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贺齐笑了一下,“再见。”
孟怀京正好开车过来了,低调奢华的库里南静静停了下来,贺齐还以为他们挡了路,小心提醒姜南音:“往里面走一点,有车来了。”
他说完就见驾驶座的人下了车,身形清隽,满身的清贵,还是个熟人。他愣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那辆车。
孟怀京走到两人面前,眉眼寡淡地看了一眼贺齐,又缓和了下神情,长睫低垂,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大掌扶着她的腰,“可以走了吗?”
姜南音点了点头,往贺齐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