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窈挠了挠头,见她要走,“你回去了?”
姜南音点点头。
苏轻窈做了个“我都懂”的表情,挤眉弄眼:“去吧去吧,这谈了恋爱就没心思工作了。”
姜南音知道她误会了,笑了下没解释。
姜南音走出工作室,没给蒋叔打电话,而是漫无目的地踩着石砖走了一会儿,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想要干什么。反正心里就是有一股郁气,横冲直撞的,让她难受。
因为这段时间《我们的非遗》正式剪辑过后的节目正在热播,电视台大力推送,多个平台播放,知名度非常高。因此,姜南音也成了公众人物,街上大部分的人都认识她。
走了一段路,姜南音就碰到了好几个激动地上前来要签名和合影的粉丝了。
她强撑着心情拍照签名,最后更觉得身心疲惫。
“姜老师,你真的好美,比电视里的还要美!”
“谢谢。”
姜南音唇畔挂着浅淡的笑意,等粉丝一走,她唇角的笑消失,脸上多了几分茫然。
在热闹的大街上,她路过了一个花店,花店门口摆着一大桶盛放的山茶花。其实现在已经五月份了,过了山茶花的花期,但是温室栽种,得以让这抹洁白留存下来。
姜南音眼睫颤了颤,走过去买了一束山茶花。
京郊四合院里,孟怀京关上电脑,揉了揉眉心,起身往外走去。
客厅里,苏轻窈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敲电脑,听到脚步声,随意地瞥了一眼低下了头,过了两秒,又惊讶地把脑袋转了回来。
“你怎么在家里?”
孟怀京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寡声道:“我不在家能在哪?”
“你不是和小舅妈约会去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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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窈抱着抱枕, 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孟怀京。
孟怀京黑眸深沉,低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她今天有什么异常吗?”
苏轻窈皱眉想了想,好半晌, 忽然道:“有, 她今天收到了一个快递快递后就整个人魂不守舍的,然后就提前下班了。”
孟怀京眉梢轻挑:“快递?”
“昂, 我问问。”苏轻窈说着,给汪瑶打了个电话。汪瑶也不确定快递里面装着什么, 犹豫了一下, 她迟疑着说道:“拿在手里像是一本书。”
苏轻窈道谢后,挂断电话, 道:“可能是书。”
孟怀京眸光轻闪, 他想, 他知道是什么了。
他握着手机思忖了几秒, 起身给人打了个电话。对方也没料到会接到孟怀京的电话, 言语间多有热情。
“方局, 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叫“方局”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孟总亲自提要求, 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您说。”
“我想找个人。”孟怀京淡声道。
“找人倒是小事一桩, 只不过能问一下这人的身份吗?”方局好奇地问道,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 竟然让孟怀京找到他这里来了。
担心对方误以为自己有什么企图, 方局连忙补充了一句:“您若是不方便可以不说。毕竟我这边调用权限多少有点麻烦……”
“我想找我太太。发生了点事, 但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担心她的安全……”孟怀京眉眼冷峻,沉声道:“不会让你为难,我也承你这份人情,日后若是用得上孟某,自当尽力。”
方局只觉得一个惊喜迎头砸来,只是找个人,就能让孟氏掌权人欠他一个人情,这可是十分划算的买卖了。不过是妻子回家晚了,竟然能够这样兴师动众,足以看得出来,那位孟太太在孟怀京心里的地位了。
当真是不得了咯,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千金,也没听到任何风声。
“您说这话就客气了,我立马让人去查。”方局爽快地应了下来。
调监控找个人的事,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
“多谢。”孟怀京郑重地道。
方局有点受宠若惊,孟怀京什么身份,金字塔上的人物,众星捧月多了,这句道谢便格外珍贵。
挂断电话,孟怀京垂眸看着手机屏幕,苏轻窈小心地问道:“怎么样?”
“还没有消息。”孟怀京淡声道。
他眉宇一蹙,折身快步去了卧室,随手扯了一件外套搭在臂弯,苏轻窈直起上半身:“小舅舅,你要出门?”
孟怀京推开门,“你留在家里。”
他一向不是那种心情急躁的人,但在姜南音的身上,他总是破例,变成了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
苏轻窈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坐立不安的孟怀京,在她的印象里,孟怀京一向都是沉稳,喜怒不行于色,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她跳下沙发,匆匆忙忙穿了鞋去追他,大声喊道:“你又不知道小舅妈去哪儿了,你去哪儿找她啊!”
只是等她走出大门,只能来得及看到地下车库驶出一辆库里南,红色的车尾灯闪烁间,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孟怀京知道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样子有点傻,但让他什么也不做地待在家里,他也做不到。不知道为何,他心底总是隐隐不安……
好在方局的动作也很快,电话响起,孟怀京眉梢舒展,接通电话。
“孟总,人找到了,您太太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订了去苏城的火车票,下午两点的时候在苏城下了车。苏城那边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搜查起来可能有点麻烦,这怕您着急,就先给您一个大概的方向,具体的地点还需要和苏城那边交涉一下。”
方局声音里带着点歉意,没成想人跑苏城去了,还真不巧,那个十八线小城市里,没有他的人脉,行动起来有点受阻。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只是要多花点时间,主要是现在是大晚上,大家都下班了。但他看孟怀京很着急地样子,就先把大概的动向跟他汇报一下,就怕自己因为这点功劳让人出事了,自己反倒结仇了。
孟怀京指尖轻点着方向盘,嗓音沉缓:“麻烦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麻烦不麻烦,能帮上您的忙就好。”方局笑着说道。
挂断电话,孟怀京大致心里有数了。好在以前去过苏城,他也知道如何走。
输入目的地之后,孟怀京重新启动汽车,顺着导航上了高速。
他的车开得很稳,但速度不低,下了高速也才过了一个多小时,不过也到了晚上九点多了。小县城里这个时间,几乎家家户户都准备休息了,街道两边的店铺大部分都关了门,京市是艳阳天,苏城这里居然在下雨,这种天气马路上更是冷冷清清的,倒是开车很顺畅。
兜兜转转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林家老宅。
只是他前去敲门的时候,却久久没人回应。
心底那股担忧的情绪肆意游走,他眸底浮现一丝慌乱,右手的伤口隐隐作痛,男人颀长瘦高的身影在夜色里拉出一道影子。
黑夜里一道悠长的“咯吱”声响起,隔壁的小宅子打开了一条门缝,一个面容枯瘦的老人打着伞,眯着眼打量他,良久,嗓音沙哑地问道:“你找谁?”
孟怀京眸光轻闪,目光移向门后的老人。他摁亮手机,将手机屏保展示给老人看,哑声问道:“老人家,我想问问您有见到照片上的人吗?”
老人探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抬头看向孟怀京。两人对视,老人又看了他一会儿,打开门口的灯,把门打开了一些:“你是前段时间来祭拜的人吧?”
孟怀京气质样貌都极为出色,即使那天常莺的葬礼上来了很多达官贵人,但这样一个外形优越的人,都会记上很久。
“是。”孟怀京颔首。
“你要找姜家丫头,应该要去医院,她不在家。”老人说道。
孟怀京漆黑的眼眸一沉,“医院?”
“昂,听说是下午在山上出了事,被送去县医院了。”老人见孟怀京骤然冷凝下来的脸色,解释道:“最近下大雨,山上发生山体滑坡。”
孟怀京下颌紧绷,“谢谢您。”
说完,也不等老人反应,转身大步踏入雨中,雨丝细密如牛毛,很快就将男人的肩头打湿。
“人没出大事,小伙子怎么这么心急啊,也不等我去拿把伞……”老人看着车尾灯,嘀咕了一声。
孟怀京指尖发冷地输入了县医院的地址,一路上下颌线紧绷,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眉眼,只有黑沉沉的眸子在夜色里愈发寒沉。
九点多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只有急诊还有人值班。医院里灯火通明,却寂静得不像话。
导诊台的护士正在低头写查房记录,空气里飘进来一股冷沉潮湿的气息,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俊美清隽的男人走了进来。
黑发微湿,眉眼幽暗,周身的气势紧绷,像是一把绷紧到极致的弓。
护士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孟怀京垂下漆黑的眼睫,哑声道:“我想找一位人。”
护士回神,只觉得男人的声音也低沉温雅得好听,她微微红了耳根,但还是很有职业操守地询问道:“您找谁?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要不您明天再来吧……”
明亮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晕开一团深邃的影。
他低声道:“我就看她一眼……”
“孟怀京?”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温软的嗓音,孟怀京喉咙蓦的一紧,倏地转过头。
姜南音穿着干净的病号服,扶着墙,站在那儿眉眼柔软地看着他。
姜南音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呢,试探着喊了一声,果不其然是孟怀京。
她心底满是惊喜,眼眸弯弯,似月牙儿,笑容明媚,正要说什么,就见男人大步走过来,脚步声急重,下一秒,她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雨水潮湿的味道,夹杂着他身上清冷的气息,有种混沌的迷醉。那双手淋过雨,是冰冷的,用一种要将她勒进骨血里的力道 ,横亘在她后腰。
力道太大,像是在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让她浑身都有些麻了。
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抬了抬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腰上,“你怎么在这里?”
他没说话,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像是在平复着什么。
姜南音被他摁在怀里,踮着脚,有点累了,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腰:“我,我脚有点酸……”
孟怀京声调克制又沉哑地“嗯”了一下,拧紧着眉松开手。
姜南音还想说什么呢,就见孟怀京半跪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撩起她的裤脚,脚踝那里红肿一片,泛着青紫,因为她的脚踝纤细精致,淤痕就显得格外可怖。
姜南音垂下羽睫,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发旋。
孟怀京仰起头,黑沉的目光莫名让她心虚,她讪笑着想要收回脚,“就是崴了下脚,没什么事……”
“你要怎样才算是有事?”
姜南音一愣,脸上迷茫了一瞬,被他略显冷厉的声音弄得有点委屈。那点见到他的惊喜也渐渐地熄灭了,脚腕也火辣辣的疼,她紧紧抿着唇,鼻腔泛酸,潋滟水眸眼巴巴地看着他,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孟怀京胸腔里那团郁气顿时就被浇灭了。
他心底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再冷硬着一张脸了,他嗓音低哑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老公在家里等你,你没回家,他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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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孟怀京说他很担心她, 姜南音怔了一下,心底涌上暖意,还有点歉意。
“我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我最开始就是想着来看看外婆他们,下午就回去。”姜南音小声解释道。
孟怀京薄薄的眼皮垂下,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也可以发消息跟我说一声。”
“手机掉了。”
说起来, 她最近换手机换得格外勤快,这一部手机十天都还没用够呢。
“……打电话呢?”
姜南音眨眨眼, 也有了几分心虚,摸了摸鼻尖:“没记住你的电话号码。”
孟怀京听到这里,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姜南音偷偷觑了一眼他的神情, 扯了扯嘴角,试探着问道:“你不会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吧?”
孟怀京看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哂:“你就当我过目不忘吧。”
“……”姜南音总感觉他话语里带着点阴阳怪气, 试探着勾住他的手指, 小幅度地摇晃了一下, 潋滟水眸里带着点娇软的讨好, 好声好气地哄道:“我马上就背, 不止如此,我还要把你设置成通讯录第一, 紧急联系人也设置成你, 行吗?”
孟怀京见她乖巧得不行, 心里那点郁闷顿时也消失不见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地捏了捏, 又想到她刚刚才经历过自然天灾, 死里逃生, 又舍不得弄疼她, 松了口气,带着点认命的意味,声线低哑地呢喃道:“你就是吃定我了。”
姜南音耳尖微热,唇角翘起,淡粉色如樱花瓣,明眸皓齿,勾得人心痒痒。
不远处的护士一直在看着这边,孟怀京喉结上下滚了滚,突然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是那种抱小孩儿似的抱法,如果是真小孩,安全感满满,但是姜南音身形纤细高挑,这样一来,大半个身体都无所依靠。她心里一慌,下意识抱住眼前人的脑袋。
孟怀京在护士愕然的眼神里,用肩膀挤开一旁安全通道的大门。
姜南音惊慌间,对上了护士那震惊里带着艳羡的目光,她脸颊爆红,好在很快就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快放我下来!”姜南音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的伤口要裂开了。”
“没事。”孟怀京淡声道。
姜南音鼓了下脸颊,见他一脸轻松的样子,犹犹豫豫地没再挣扎了,只是双肘尽力撑在他的肩上,减轻他的负担。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她好奇问道。
“记电话号码。”孟怀京低声道。
“……”
她有点凌乱,环顾了一圈,“一定要在这儿?”
顿了顿,又道:“又一定要用这种姿势吗?”
孟怀京不置可否,突然开口道:“内啡肽能够提升人的记忆力。”
姜南音却是看他看得有点入迷。她一下子变得居高临下起来,这个视角让她更仔细得能够看清他的眉眼,幽暗的光线下,他的眉眼矜冷,五官淡漠俊美,却有种雍容的华贵感,睫毛长又浓密,好好看。
她不由地摸了上去,一寸寸地游移,直到碰到了他的嘴唇,她鬼使神差的,指尖蹭了蹭他的唇,她也没仔细听孟怀京的话,只是慢吞吞地问道:“所以呢?”
他眸色一深,薄唇紧抿,反身抱着她,将她压在应急通道的门上,但他还是贴心地用手垫在了她的后背。门缝合上,一刹那,只有安全通道的标识发着绿幽幽的光。
他仰头,冷白的喉结绷成漂亮凌厉的线条,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
男人轻喘着,低笑了一下:“自然是让孟太太快乐。”
快乐会刺激分泌内啡肽,从而感到快乐愉悦。
寂静的空间里,细碎的水渍声格外暧昧,间或夹杂着几声暗哑的数字,“记住了吗?”
姜南音的舌尖被吮吸得发麻,脑袋空空,喘息间,唇齿间蹦出几个凌乱的数字。
一道暗哑的嗓音在旎旎暗色里不客气地道:“错了。”
下一瞬,那片湿热的唇又黏了上来。酸热的情潮在身体内翻涌,刺得她的泪腺发酸,呜咽着轻吟了一声,泪珠打湿睫毛,浓密得好似蝶翼,颤颤巍巍地在风雨中飘摇。
最后,姜南音终于记住了孟怀京的电话号码,就是过程格外磨人。
孟怀京不喜欢跟人挤在一起,于是找护士要了间单人病房。小县城比不上京市,自然没有豪华VIP病房,不过单人病房也勉强能让他满意了。
护士脸色复杂地看着孟怀京,眼神下意识地瞄向那张表格。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艺术品般赏心悦目,那根圆珠笔在他手里,也跟高级了起来。护士看到与病人关系那一栏上写着“丈夫”时,遗憾地叹了口气。
果然,俊男美女才是一对。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出色的男人了,比电视里的那些演员明星都要耀眼。
而且夫妻俩感情还特别好,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孟怀京的唇,泛着艳丽的嫣红,显然刚刚吻得很激烈。
孟怀京搁下笔,将纸递给护士:“谢谢。”
护士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小鹿乱撞,妈呀,这声音也太苏了吧?她面带羞涩地接过纸,声如蚊呐:“应该的。”
她一脸赞叹地看着男人的字,笔力挺劲,透着股凌厉,清濯风华,很是漂亮的一手字。
长得好,又深情,家世看上去也不错,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完美的人?
孟怀京的伤口有点开裂,纱布洇开了一点红色,姜南音摁着他找医生重新消毒包扎了一下。
姜南音一脸心疼:“要是伤口没养好留疤了怎么办?”
孟怀京倒是不在意,他一个大男人,对这种伤疤还真不是很放在心上。但看她一脸心疼的样子,话到底没说。
他垂眼,把玩着她皙白的手。
她的掌心也有一道划痕,不深,像是摩擦留下后的伤痕,已经结痂了。
“这是在山上不小心弄的,很快就好了。”姜南音轻松地说道。
她在山上为了寻找支撑点,不小心抓了一把树枝,被树枝刮到了。
孟怀京看着她的伤痕,倒比自己受伤还要疼,气息沉重。
姜南音见他眉眼晦暗,伸手戳了戳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指扳开,露出他裹着纱布的手,声音很欢快:“我想到了一句话。”
孟怀京挑眉看她:“什么话?”
“现在我的手被划了一道口子,你也有一道口子,现在我们就是两口子。”
姜南音说完,就被这土味情话也尬到了,她讪讪笑了一下,本想逗一逗孟怀京的……
孟怀京面色微怔,几秒后,唇角微勾:“的确是两口子。”
姜南音松了口气,弯起唇笑,可不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
两人聊了一会儿,姜南音看着他眉眼间带着浅淡的倦意,想到这么晚了,他肯定也找了自己这么久,虽然孟怀京对他的焦灼着急没有说一个字,但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能找到她。
她软了眉眼,拍了拍身边的床:“要不要睡一会儿?”
单人病房的病床也大,睡两个人会有点挤,但挤挤也不是不可以。
孟怀京哼笑一声,去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这里条件有限,孟怀京虽然很不适应,但也没说什么。他挤上床,将姜南音揉进怀里,温软的身体贴近他怀里,他才感觉到了心脏的某个地方被填满了。
从最初联系不上她,到刚刚得知她在医院,他一颗心都一直悬着,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满足般喟叹一声。
“过两天一起去看看外公外婆吧。”
姜南音耳朵枕着他的胸膛,说话间的震动让耳朵微微酥麻,她在他怀里仰起一张皙白的小脸,惊喜道:“真的?”
“自然。”他微垂视线,嗓音徐缓:“我们现在结婚了,总要找个正式的日子拜访一下二老。”
姜南音蜷在他怀里,心底像是有一阵暖流淌过,热热的,她低低道:“谢谢你。”
孟怀京这样郑重对待她的长辈,让她有种被人放在掌心里的感觉,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谢什么,总要让二老看看娶了他们掌上明珠的人长什么样子吧。”末了,他低低笑了一声:“二老见了肯定也会很满意。”
姜南音勾了勾唇角,却是娇嗔道:“真自恋。”
“实话实说罢了。”孟怀京嗓音不疾不徐:“外婆可是认可了我这个孙女婿。”
“……”
这话姜南音还真不好反驳了,的确,常莺肯定是极满意他的,不然也不会给他们订亲。
而且,孟怀京是真的无可挑剔,外公外婆肯定也很高兴自己能够嫁给他。
想到外公外婆,姜南音眼底漫开一丝伤感,孟怀京揉了揉她的脑袋,温热宽厚的大掌将她的头发揉乱,也驱散了她的伤感:“以后想见他们了,都可以叫上我,我们一起来看他们。”
这一次姜南音不声不响地来了苏城,简直都要让他吓死了。
“嗯。”姜南音埋在他胸前,闷闷地应了一声。
其实她也想过喊上他,但她知道孟怀京公务繁忙,也就按捺下来了,选择独自一个人。但听出他嗓音里藏着的后怕,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翌日,医生检查完,叮嘱她不要久站,也不能长时间行走,不然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姜南音郑重应是。
孟怀京这次是独自一人来的苏城,所以什么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医院的早餐味道不是很好,孟怀京便出门买早餐了。
孟怀京提着早餐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是个年轻俊秀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人模狗样的。
两个人谈笑风生,看着关系不错,孟怀京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
年轻男人回过头,看到孟怀京,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位是?”
姜南音探出半个身体,看到了孟怀京,弯唇介绍道:“这位是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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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姜南音的介绍, 孟怀京冷沉的面容稍缓,多云转晴了。
年轻男人穿着白大褂,看着是医院里的医生, 但刚刚和姜南音说话的态度不像是简单的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果不其然,年轻男人闻言, 有点错愕, “你结婚了?”
姜南音抿了抿唇,有点羞涩, 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嗯,就在不久前。”
姜南音又给孟怀京介绍道:“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年轻男人笑着伸出手:“你好, 我叫贺齐, 以前是南音的邻居。”
孟怀京撩起眼皮瞥了一眼男人,眉眼寡淡, 贺齐被他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 笑了一下:“看我, 没注意到你手里都提着东西。”
说完, 他收回手。
孟怀京淡漠地收回目光, 踏入病房。
“这味道好熟悉, 是不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去吃的那家?”贺齐嗅了嗅,开口道。
姜南音也跟着闻了闻, “好像是。”
听到他提起他们小时候, 说得跟姜南音关系多好似的, 孟怀京眸光淡沉地睨了一眼贺齐,似乎是看出了他那点小心思。他的目光分明平静无波, 但又过分犀利, 贺齐下意识回避开他的视线。
姜南音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 她探着身体去看孟怀京手里的袋子, “你买的馄饨吗?”
孟怀京见她一脸期待,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淡声“嗯”了一声。姜南音眼睛亮闪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一家的馄饨啊?”
孟怀京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低头解开袋子,“特意去问了崔姨,她告诉我你从小就喜欢吃这一家的馄饨。”
姜南音一愣,眉眼间蕴着温软的感动,她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一家店不是没有开了吗?你在哪儿买的?”
这家店在她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开了,是因为老夫妻年纪大了,不适合太劳累,店铺就关了。说起来,这个味道她都怀念了六七年了。
孟怀京脸上没什么情绪,不在意地说道:“打听到这对老夫妻住在女儿家,就上门拜托他们做了一份。”
听着孟怀京的话,姜南音咬着唇,有种很难以言喻的心情。只是她喜欢吃的一碗馄饨罢了,他居然几经周折地去给她弄来了。
其中的复杂不必说,他一个外地人,打听那对老夫妻怕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更别说用了什么方式让老夫妻特意给他做一碗馄饨了。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但姜南音心底却爬满了酸软的欢喜。
贺齐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一闪,能找到一家关门多年的店并让他们下厨,能力怕是不简单。
孟怀京体贴地将床上的小桌子架起来,将馄饨放她面前:“趁热吃,时间久了会坨掉。”
姜南音从感动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注意到了一旁的贺齐,刚想说等会儿吃,还有人在呢。贺齐主动说道:“那就不打扰你吃饭了,等会儿我再来找你,你好好休息。”
姜南音握着勺子,温声道:“好。”
贺齐走出病房,贴心地关上了门,孟怀京深深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敛起神色。
姜南音拿着勺子咬了一口馄饨,惊喜道:“味道没变!”
一口下去,满口鲜香,虾米和紫菜的风味在舌尖绽放,馄饨里加了荸荠,脆爽甜口,是那对老夫妻独有的做法,童年的回忆立刻就涌上了心头。
“外婆也最喜欢这一家的馄饨,她还喜欢配一个鸡蛋饼……”姜南音眼眶蓦的发热,那些平凡又普通的日子,回想起来,处处都是温馨,在她的回忆里闪闪发光。
“好吃吗?”
姜南音回神,目光触及孟怀京温和的眼神,眨眨眼,压下伤感,“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她说着,用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出来,刚要递给他,意识到勺子是自己用过的,略作停顿,就打算收回手。却在缩手的一瞬间,被人握住了手腕,孟怀京弯腰,就着她的手,无比自然地将那个馄饨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