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青儿在,宁卿放不开,她瓮声瓮气地催她,“青儿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
“快去!”
青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可她觉得奇怪,分?明世?子就在外头,小姐她为何不让世?子帮她……
是小姐不好意思吗?可分?明她们已经?是夫妻了呀。
青儿不想?小姐那么难受,出?门后看到背对着门站立的男人,她也顾不得尊卑,着急地道:“世?子殿下,我家小姐看着很?难受,你快帮帮她呀。”
裴谨眸光微闪,保持沉默。
青儿那股勇气在说完一句话后就没了,她真?的想?不通,为何世?子殿下不帮帮小姐,若是她帮得上忙,她一定去!
屋内突然传来什么什么落地的沉闷声响,宁卿抱紧自己在地毯上磨蹭,她眼中已蒙上一层水雾,咬紧自己的唇瓣。
最后还?是认命了,颤抖地将手指探入自己裙摆,紧紧闭上双眼。
门外的裴谨不敢分?心,注意着屋内的动静,听见声响他?心中一跳,“阿宁?”
正沉浸在浪潮里的宁卿一个激灵,吓得她立马将手抽出?,“师师兄,怎么了?”
“你可有事?”
宁卿眼角浸着泪水,张唇微微喘息,“我没事……”
在极度害怕师兄发现的情况下,她浑身痉·挛,蜷缩着压住口中溢出?的低吟声。
声音很?低很?低,可裴谨还?是听见了,他?浑身一震,下颌线紧绷,闭目竭力阻止自己生出?不齿的想?法。
就在此时,那股试图控制他?的力量再?度出?现,男人身形剧烈一晃,大掌撑住圆柱,低低喘息。
再?度睁眼时,眼底一片漆黑阴暗,不似之前的温润淡然。
丫鬟提着冷水进门, 却被裴谨唤住,“将冷水提回去,再提些?热水过来。”
虽是夏季, 可也受不住这样的冷水。
丫鬟们?点头应是,虽不知?道缘由, 却也不是她们?该问的,遂又将冷水提了回去。
正陷入苦恼的青儿发现世子推门进去了, 她心?中一喜,他肯定是去帮小姐了。
门被推开很快便被关?上,裴谨踏入寝殿内,便看见躺在地毯上的少女,蜷缩着身体, 满脸潮红。
此时已神志不清的宁卿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她只能不断磨蹭着地毯。
男人在她身边停下, 如墨的眼眸注视着衣裙凌乱的她,俯身将地上的人抱起, 一接触到男人的怀抱, 宁卿立即往他怀里钻, 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混乱不堪的脑子突然清醒。
“师兄,你出去……”宁卿伸手想?推他,但是手上没有力气软绵绵的。
宁卿身体难受,心?理上还极度难堪,她咬紧牙关?,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师兄, 求你了,你快出去!”宁卿一鼓作气, 尽量大声地道。
可抱着她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阿宁,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是否该圆房了?”
宁卿现?在脑子迷糊,乍一听没听明白,在男人的手指放到她的裙带上时,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师兄?”
“我不是你师兄,你把我当成了哪个野男人?”裴谨语气冷冽,夹着寒冰。
“……”
宁卿怔愣地看着他,师兄他,又被控制了?
才这样想?着,那即将覆灭她理智的情潮瞬间涌入她的身体。
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宁卿身体一颤,在他吻上来时,大声道:“你走开!”
男人对?上她那双可怜至极的双眸,喉结滚动,眸色晦暗发沉。
“就这般不愿?”
见宁卿倔强地瞪着他,他默然地凝视着她,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起身靠坐在床边,长发垂落于红色的喜被之上,浑身笼罩着说不出的冷寂之气。
“阿宁,你还没告诉我,为何又要离开。”
“你不是告诉过我你不会离开了吗?”
宁卿听见这话,又慌又茫然地问:“你在说什么?”
“这是你第三次骗我。”
第一次是宁卿答应他一日?后就圆房,第二?次是她逃离王府,第三次便是这次,她再次将他抛下。
宁卿脑子转不过来,裴谨的话稍微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不再如此难忍。
正要说什么,她竟看见裴谨取出之前那条环在她脚腕上的金链,他笑着看着宁卿,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骨节分明的食指扣起冰凉的锁链,一手握住宁卿的腿,没有任何商量地将其再次扣在她纤细的脚踝。
金环和她的足腕相称,他手上稍稍用力,将她的小腿轻而易举地抬起,俯身亲吻。
宁卿紧抿双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男人放开她的小腿,手指掐住少女的下巴,径直吻上去。
宁卿愣了一瞬后狠下心?大咬一口,瞬间尝到腥甜的味道,裴谨动作没有半分停滞,唇上染血,艳丽非常。
她趁着男人转移阵地时大喊,“师兄,你快醒醒!”
“我是阿宁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彻在裴谨耳边,这一刻,他面上瞬间闪过不同的神情,时而痛苦,时而疯癫。
他紧紧攥住宁卿的手腕,像是要将她的手腕给掐断,宁卿疼得皱起眉头。
男人启唇,薄唇隐隐颤抖,却说不出话,连忙放开这宁卿的手腕,死死拽着床单,手背上鼓起骇人的青筋。
待那股想?和他抗争的力量终于消退,他才注意到自己伏在宁卿身上,柔软温热的触感顺着两人相贴之处不断蔓延至全身。
他身体僵硬,身下是泪眼朦脓的宁卿。
裴谨竭力反抗幻境的意志,违背本能,狼狈地离开了寝殿。
中了药的宁卿本就敏感,接连发生这样的事,她用被子捂住自己,逃避现?实。
【宿主,你何必呢,趁着此次机会你直接刷满甜度值,咱们?以?后不就自由了吗?】
系统哪里懂,若是换一个人她自然不必如此,甚至系统在她穿书时立即绑定她,要她攻略师兄她都不会这么纠结。
可它是在她全心?依赖信任师兄,和他相处十几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的时候才将她绑定,才告诉她要完成攻略师兄的任务,她不可能做得到,只能换做亲情攻略。
而且师兄喜欢的人并不是她,他以?后注定会和落雪师姐走到一起,她们?只是师兄妹,幻境里这样只是因为师兄被控制了。
本来,她不该来太清秘境,若她不来,和师兄一起进入幻境的人肯定就会是落雪师姐,是她把所有事情搞得一团乱。
【宿主,这个世?界许多事情本来就是不可控的,和你没太大的关?系。】系统忍不住安慰她。
宁卿却没回话,她抹了把眼泪,突然话锋一转,【你偷窥?】
系统冤枉死了,它好心?安慰她,竟被倒打一耙,【我看了个开头,就被锁小黑屋里了,这算什么偷窥。】
得知?它被锁小黑屋,宁卿稍微放下心?。
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我好累,我睡觉了。】
【宿主你睡吧,明日?就好了。】
药效终于熬过去,宁卿浑身酸涩无力,像是灵魂被抽干了般,陷入沉睡。
而在她睡着后不久,裴谨进门,在床边坐下,理顺她鬓边湿透了的长发,挽至耳边。
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腿上挂着的金链,白腻的肌肤和金色的锁链形成了极致的反差,男人探出手指轻轻抚弄,几秒后,他恍然回神,下意识去看宁卿,但她还睡着,对?此一无所知?。
他突然,有些?不想?将这条锁链解开。
裴谨压下自己心?里生出的荒唐念头,起身吩咐门外候着的青儿,“伺候世?子妃沐浴。”
青儿进屋,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的宁卿,她只能沾湿帕子将她身上细细清理干净,瞧见宁卿身上的暧昧痕迹,错开眼擦洗别处。
睡梦中的宁卿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和师兄反目成仇,对?上男人厌恶透顶的目光,她直接惊醒,却发现?自己浑身□□地躺在被子里,她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
将水提出门外的青儿回来后见她如此,解释道:“小姐,刚才我替你擦洗了身体。”
闻言宁卿的双肩放松,她很困,但不穿衣服没有任何安全感,让青儿拿了衣裳穿上,才拥着被子再次睡去。
宁卿醒来后面色恹恹,青儿见此有些?担心?,“小姐,我去找大夫过来。”
“没事儿,不用找大夫。”
她这不是生病,只是精神压力有点大,她不知?道到底会被幻境困多久,而且师兄的情况还不稳定,若昨晚师兄若是没有清醒过来,她不敢想?象最终会发生什么。
去看脚腕上的链条,已经被解了下来。
宁卿这几日?一直待在屋里没出去,她怕看见师兄,丫鬟们?觉得奇怪,世?子都有好几日?没回寝殿,而世?子妃也不急,甚至没提过世?子一句。
青儿给宁卿揉着肩膀,不由问:“小姐,你和世?子殿下怎么了?”
“世?子都好久没回来陪小姐用饭了。”
都说男人三心?二?意,之前她还觉得世?子很好,可现?在他竟然不来了,不仅不回来陪小姐用饭,连夜里都不过来。
小姐日?渐消瘦,心?里肯定难受。
宁卿最近被世?子冷落的流言传遍了王府,她们?都说,世?子殿下果然是无情无欲无爱之人,即便娶了世?子妃,可不过一月便不再去她屋里,之前恐怕只是装装样子。
这些?留言自然没能传入宁卿的耳朵,但青儿可全都清楚,她替小姐委屈,可她却只能和她们?吵两句,她们?还是在背地里这么传。
这段时日?宿在书房的裴谨没再被幻境控制,只要一见到宁卿,他便容易失控,只要不见,再过段时日?,或许就能从幻境里离开了。
待在佛堂的王妃对?二?人之间的事有所听闻,她本不想?再管,可到底还是去了书房。
王妃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儿子,无奈道:“没有小姑娘喜欢这样,你若真心?待她,就不该偏执地想?将她据为己有。”
面对?他多年未见的母亲,裴谨发现?自己的心?境竟无半分波动,若是阿宁知?晓幻境里的他才是真实的他,往日?都是他竭力伪装的,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现?在还全心?全意地信赖他这个师兄,甚至在他做了错事时,第一时间选择相信,选择谅解,而不是离开。
王妃也不知?自己这儿子听没听进去,耐心?劝他,“你若一直如此,她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裴谨扯了扯唇角,正是如此,他便一直将对?宁卿那份感情埋藏在心?里,就是怕打破两人的关?系,再也看不到她。
比起她的排斥抵触,主动远离,他宁愿保持现?在这样师兄妹的关?系,可进入这个幻境后,触碰到他以?前不敢触碰的人,他好像有些?难以?继续伪装下去,他甚至希望,能一直留在幻境里,尽管这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她已是你的妻子,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又何必将她捆缚在身边,哪个丈夫像你这样?”
“母亲只盼着你们?能和和睦睦,若以?后有了孩子,你不仅要担起做丈夫的责任,还要做一个好父亲,你难道也将你的孩子锁在屋中不让他出去吗?”
孩子……他想?到了宁卿的脸,若他们?二?人有一个像阿宁的孩子。
他止住自己肮脏的想?法。
“母亲,儿子明白。”
王妃叹了口气,说是明白,也不知?是真明白,还是装明白。
她一直知?道裴谨对?她并未有太多的感情,应当说,除了宁卿,他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
也不知?,他究竟为何,独独喜欢那姑娘。
王妃走后不久,青儿便出现?在书房外,她犹豫地走来走去,裴谨身边的小厮看见她,疑惑地问:“青儿姑娘,你可有事找世?子殿下?”
青儿见到他眼前一亮,她连忙摇头,“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你能不能告诉世?子殿下,我家小姐最近不太好,世?子殿下能不能回来看看她?”
她实在忍不住跑过来找世?子,或许,世?子并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之前他日?日?过来,对?小姐的好她可是看在眼里。
这段日?子不过来,说不定是太忙了呢?若他不过去,那就不过去吧,反正她只是过来试试。
小厮有些?犹豫,现?在世?子都不让他们?提及王妃,他们?也迷糊得很,但他们?总觉得世?子是在意世?子妃的,许是她们?闹别扭了,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想?必也没什么。
“青儿姑娘你别着急,我向?世?子殿下说一声便是。”
“多谢你!”青儿欢欢喜喜地走了。
她回去时脸上的笑意太过明显,宁卿好奇,“青儿你去干嘛了?这么高兴。”
青儿答所非问,“小姐,世?子殿下想?必很快就会过来了!”
宁卿满脸问号,啊?
“你跑去找世?子了?”
青儿立即点头。
宁卿巴不得不和他见面,谁能想?到青儿会跑去找师兄啊,她现?在挺好的,突然见面岂不是尴尬。
宁卿极为忐忑,等到晚上,都没看见人影,她将心?放回了肚子。
“青儿,之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世?子,我也不想?他来,我屡次逃婚怎么会喜欢他?你以?后可不要再擅作主张去找他!”
师兄没来还好,若是来了,再被幻境控制,她这身心?免不得又要被折磨一顿。
“可是,可是她们?都说小姐你失宠了,说以?后会有侍妾进来,我气不过,才……”
她还巴不得有侍妾进来呢,宁卿腹诽。
“她们?说她们?的,我不在乎,你只要记住一句,我不喜欢世?子,我不愿意他来,你可记住了?”
青儿耷拉着脑袋,她点点头,“小姐青儿记住了。”
门外,男人静静站着,听完了宁卿和青儿的对?话。
小厮在身边担忧地看着裴谨,他小声道:“世?子殿下……”
“回去罢。”
男人转身,离开了寝殿。
背影修长挺拔,一身玄衣,渐渐隐于浓重?的夜色之中,无端孤寂。
月柳见裴谨离开,欲言又止,她想?了想?,还是进门对?宁卿道:“世?子妃,方才世?子来了。”
宁卿愣住,她看向?门外,却是没人,“他走了?”
听见的那瞬间,宁卿心?头一跳,她怕来的人是被幻境控制的师兄,若是如此,她刚才的那番话足以?让男人发疯。
月柳点头。
走了,那就说明这是师兄,幸好。
宁卿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让月柳极为不解。
大虞朝的姑娘们?人人都想?嫁给世?子殿下,可世?子妃却避他如蛇蝎。
世?子,究竟哪点不好?月柳垂眸,退到门外。
回到书房的裴谨静坐着,他回想?起今日?母妃说的话,脑中又闪过方才宁卿和青儿对?话的情景。
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在无人时开始翻涌,窗外夜色如墨,虫鸣声阵阵,在这燥热的夏夜里,愈发让人烦闷。
如玉长指压在经书之上,他拿起翻看了几页。
半晌,捏紧书页,将纸张捏出层层褶皱。
宛如恶魔低语的声音环绕在他耳边,久经不息。
‘你只是被幻境控制罢了,去找她吧,她不会怪你的……’
‘她不喜欢你,她喜欢那个弟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只有占有她,她才不会离开你!’
那股无形的力量钻入他的脊髓,不断分裂。
‘这里只是幻境罢了,一切都是假的,即便你侵犯了她,也只是假的,你就不想?吗?’
“够了!”
话音刚落,屋外狂风卷席,瞬间吹开紧闭的窗门,窗户拍到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尖锐刺耳,而门外的狂风声宛如恶鬼哭嚎。
暴雨倾盆而下,狂风声暴雨声,打落一地花瓣,又随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树枝剧烈摇晃,“咔嚓”拦腰折断。
这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征兆的狂风暴雨让王府内众人心?惊胆战。
那头的宁卿也被这声势浩大的暴雨吓了一跳,这是在幻境里,这雨……是否预示着什么?
“小姐,水来了。”
宁卿止住思绪,进入浴间,脱掉衣裙,将自己泡入浴桶中,她看着上面漂浮的娇艳花瓣,靠在浴桶壁上,听着窗外的狂风哭嚎声,心?跳开始加快,她皱皱眉,快速搓洗了身体后就要起身,却听见门外青儿震惊的声音,“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世?子妃还在沐浴!”
青儿已经牢牢记住了宁卿的话,她不喜欢世?子,不希望世?子来,小姐在沐浴,定然不想?被世?子看见。
小厮追在冒雨而来的裴谨身后,他所披锦袍早已被屋外大雨淋湿,发冠凌乱,如玉脸庞上,狭长双眸中的情绪阴暗压抑,滴滴水珠从他凌厉的下颌线滚落,没入被衣襟掩藏的胸膛。
“出去!”他厉喝。
跟来的小厮和一旁试图阻拦裴谨的青儿被他吓到。
青儿总觉得这样的世?子会打宁卿,她不愿意走,小厮拉住她,硬生生将她拽到门外。
第24章
匆忙套好衣裳的宁卿, 一走出浴间,便?看见?站在?屋里,浑身湿透宛如阴间恶鬼的男人。
“师兄……”
可他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逼近她,一步步将她逼至墙角, 宁卿没想到多日不见?,再见?会是?这样的情形。
师兄这幅模样, 定然又被控制了。
虽然经历了多次,她还是?心惊肉跳。
不过她还算镇定,每次她只要喊他,他就会清醒。
宁卿抓紧袖子,抬头和裴谨对视, “师兄,你又不清醒了吗?我是?阿宁, 你仔细看看?”
见?他神色松缓,宁卿渐渐放心, “师兄, 这是?幻境, 你又被?操控了,快醒来!”
然后宁卿发现,男人将她抵在?墙角,低头极冷淡地看着?她。
眼神阴郁,不含半分人情味。
他抬起宁卿小?巧的下巴,“我自然知道你是?阿宁。”
话落,修长食指勾住她的裙带, 轻轻一扯,宁卿匆忙之下尚未系紧的裙子像是?绽放的花瓣散落在?地。
她错愕, 立即双手?环胸捂住自己。
宁卿脑子快要死机,她实在?没了办法,看着?眼前已然被?控制的男人,抬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还是?她第?一次扇师兄巴掌,虽然他现在?不算是?真正的师兄,可身体还是?他的,她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男人白?皙的右边脸颊上,顷刻间出现一个粉红的巴掌印。
宁卿打完十分心虚,她双手?环胸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仔细观察眼前的男人,在?他抬眸的那一刻,宁卿知道还是?没能将师兄唤醒。
慌不择路的宁卿大声冲着?门口道:“青儿,快去找王妃!”
门外听见?宁卿尖叫地青儿慌不择已,她推搡着?控制住自己的小?厮,“你放开我!”
“小?姐,你不要怕,青儿马上就来!”
小?厮和月柳见?此?,上去齐齐将青儿架住,“晴儿姑娘,这是?世子和世子妃的房中事,你去瞎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青儿红了眼眶,她大喊,“你们放开我,要是?我家小?姐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们!”
小?厮觉得无?语,能出什么事儿,不过是?床上的事儿,她这未免也太单纯了些。
可他才这么想着?,却听见?屋中传来轰然落地的瓷器碎裂声,还有世子妃的大骂声,他发现事情有点不妙。
小?厮对裴谨的性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更是?听闻过之前他做的那些让人脊背发凉的事。
今夜他突然冒雨来找世子妃,整个人还极为不对劲,他担心……
屋内再次传来令人心惊肉跳的碰撞声,小?厮担心真闹出人命来,他立即放开青儿。
“我去找王妃!”
现在?只有王妃能够稳住场面,给他们几百个胆子也不敢硬闯。
青儿哭着?去拍门,但是?大门紧闭,她根本打不开。
“小?姐!”
“小?姐你别怕,王妃很快就会过来了!”
小?厮一路跑着?去王妃所在?的雲宁殿,因?为着?急出了一身的汗,终于赶往,他也顾不了太多,着?急地拍门。
正要就寝的王妃闻言,心下大惊,匆匆套上外衫便?随小?厮前往世子寝殿。
一到门口,她便?听见?里面吓人的动静,她连忙召出身边的暗卫,“将门给本宫撞开!”
这是?听命于王妃的侍卫,毫不迟疑地撞开门扉,大门轰然倒地。
进门前她转身厉声道:“候在?门口,不得进来!”
“是?!”
在?门倒地的霎那,陷入魔障的男人下意识用被?子将床上的少?女?盖住。
“混账!你这是?在?做什么!”王妃对上宁卿红肿地眼睛,气得差点站不稳,立即扶住身旁的桌子。
“你还说你明白?,你就是?这么明白?的!”
裴谨看着?她,“母妃,你当真要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她管自己的儿子叫做多管闲事。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管过裴谨,他有自己的主意,也无?需她操心,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业,他都做得最好,现在?他的感情上遇到问题,她过来却成了多管闲事。
她这个儿子,说话还是?如?此?地无?情。
王妃心中刺痛,她冷了脸色,“你给本宫滚出去!”
裴谨的脚步却未挪动半分,他对着?王妃身后道,“来人,将母妃送回雲宁殿。”
“你!放肆!”
裴谨虽是?世子,但王府上下皆听令于他,暗卫瞬间出现,恭敬地将王妃“请”出门外。
宁卿以为看见?了救星,可在?王妃被?迫离开后,她脑子嗡嗡,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紧攥被?褥,神色慌乱,她现在?很想离开,到底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事情发展得越发不受控制,宁卿甚至动了把自己一刀捅死的念头,她只要死了,肯定就能离开这里。
她从芥子袋取出匕首,紧紧握在?手?里,她很怕,怕刀刃刺进去后会很疼,怕她会真正地死了。
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她还没受过什么苦,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平日里刀子划上一条小?口子都疼得很,这匕首捅进去得该有多疼。
宁卿纠结,迟迟动不了手?。
“师兄,你别吓我行不行?”她看着?朝她一步步走近地男人,哭丧着?脸道。
“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是?落雪师姐啊,你仔细想想!”宁卿试图拿女?主的名字唤醒他的理智。
可男人就这么看着?她,“阿宁,你为了逃离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初……你就不该招惹我。”
宁卿有苦说不出,她哪里招惹过他,分明是?这个幻境里的人招惹的,非要她来背这个黑锅,偏偏还是?无?法解释的黑锅。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步,男人垂眸,低语,“现在?,晚了。”
看向方才给她扣上的锁链,讽刺道:“也不知你是?怎么把它打开的,看来我不该只将你的脚锁住,你的左手?,右手?,都该用锁链缚住……”
他没说一句,便?扣上一条金链,宁卿慌忙将刀子藏在?被?褥下,锁链另一头,再锁至床头。
宁卿的手?腕扯不动。
几乎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的鱼肉,她咽了口口水,哆嗦着?声音,试图恐吓他,“你就不怕我恨你吗?”
她缩成一团的模样实在?没有半分威慑力,裴谨笑了笑,语气有些残忍,“比起毫不在?意,我宁愿你恨我。”
裴谨抚着?锁链,轻轻一扯,便?将被?束缚的宁卿拉至身前,他牢牢锁定宁卿宛如?琉璃般的杏眼,吻在?她颤抖的睫毛上,细细吻干咸涩的泪水。
“阿宁,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吻下落,从她的睫毛,到她流着?泪的脸颊,再到她惨白?的唇瓣。
宁卿尚且能活动的右手?摸到被?褥下的匕首,细小?的动作都能带起锁链撞击的清脆响声,她抿紧双唇,试图和师兄作对。
裴谨也不恼,修长手?指掐住她的脸颊,微微用力,缠绵亲吻。
在?宁卿下定决心要动用匕首时,一只微凉的大手?抚摸她的右手?,一边亲吻,一边抵开她的五指,将小?巧锋利的匕首从她掌中抽出。
宁卿愣住。
男人微微离开她,轻笑,“想杀了我?”
启唇狠狠一咬,“来吧。”
他将匕首放入宁卿的手?中,认真地道。
宁卿握紧匕首,要杀了他吗?杀了他自己就不用自杀了,也不会疼,可师兄若是?真的死了呢?
梦中男人浑身浴血,一刀砍下自己右臂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宁卿手?上一软,立即丢了匕首,小?巧却沉手?的匕首砸落到柔软的被?褥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就知道阿宁舍不得。”她虽然抵触他的靠近,可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不愿意伤害他。
这个弱点,就是?让宁卿不断妥协的关键,总有一天,他会一步步突破她的底线,像是?温水煮青蛙那样,让她在?悄无?声息中再也离不开他。
可下一秒,男人便?愣住。
他反应迅速地立即握住宁卿刺向她自己胸口的刀刃,血液从他的掌中滴滴答答落下,在?宁卿雪白?的小?腿上开出一朵朵糜艳的花。
“你疯了!”裴谨神色阴郁,一把将匕首甩到地面。
宁卿自杀未果,她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大概是?庆幸不用遭受疼痛。
自己捅自己一刀也太难了,现在?再让她捅一次她肯定做不到。
见?她倔强地抿唇不语,男人嗓音滞涩,“你宁愿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是?吗?”
宁卿依旧不回话,若一直和师兄像往常那样生活自然好,可不是?以现在?这种相处方式她们是?师兄妹,他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怎么也不该像现在?这样。
“回答我。”裴谨冷静地看着?她,静得让宁卿心惊。
宁卿在?他一声声近乎逼迫的质问下,满腔无?法诉说的压抑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