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开医馆闻名全世界—— by盼星星
盼星星  发于:2023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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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妻子看了下药方,“就这么简单吗?”
“肝痈而已,没那么复杂。”白苏将药方交给何信去抓药。
男人妻子又问白苏,“白医生,吃这个药要怎么样才知道有没有用?我们只有一周的时间。”
“看他精神好没好就知道了。”白苏都是可以把脉,但病人们不会,“或是你们觉得有所好转就去拍片子,这样更直观。”
男人妻子点了点头,不用再过来也挺好。
“别太担心,这病不算很严重。”只要对症下药,清除热毒去瘀后就会好的,白苏安慰两人一句后看向旁边在记小本本的程冬冬,看了眼他的功课,又顺嘴提了两句,“这方子是根据四逆散和排脓散加减的,可称为柴胡清肝汤。”
“知道排脓散吧?是枳实芍药桔梗这几味药,重用不止可以治肝痈,还可以治肺痈、胃痈、肠痈以及其他脓肿。”
程冬冬记了起来,伤寒论、外科正宗、金匮要略等都提过的,他连忙复习了一遍。
晚些时候,程冬冬的复习就有效了,因为后面来了一个肺脓肿,也是痰热素盛、蒸灼肺脏,最终导致热壅血瘀,随后化脓成痈。②
白苏监督着程冬冬按脉象辩证后开了个药方,白苏看过没问题后直接让他去抓药了。
算是自己完成一个看诊的程冬冬心情不错,哼着歌儿去抓药结账。
白苏看着他欢喜的背影,嘴角上扬,“有这么开心?”
下午过来帮忙的檀越轻声说道:“你在药王谷完全辩证出太阴病时也是这么开心。”
“有吗?”白苏记不太起来了。
“有,开心得蹦了起来。”檀越仍记得白苏当时的样子,那时她还小,脸上藏不住事儿,笑容在脸上挂了好几天。
“那么明显?”白苏捂住脸,不忍回忆过去的丢人事,“岂不是师父、其他师叔师伯师兄弟们也看到了?”
檀越见她脸上浮起赧然,笑着告诉她:“看到又何妨,他们也是那般过来的。”
“师父也是?”白苏想着满脸白胡子的师父高兴得蹦蹦跳跳的画面,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想象着就很好笑。”
檀越脑中也浮出师父像个小孩蹦蹦跳跳的画面,深邃瑞凤眼里笑意又更浓了。
师父:……两个不孝徒。
“太逗了。”白苏笑得肚子都要疼了。
檀越笑着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别笑了,小心岔气。”
“可是真的很好笑。”白苏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抬起白皙的手,指尖擦了擦眼角,然后笑眯眯的问檀越,“师兄是不是也这样过。”
檀越揉她头的手僵了下,然后默默放下:“……你还是笑师父吧。”
“师兄你别想否认。”白苏稍稍倾身,小幅度的靠在檀越胳膊上,笑眯眯地望着他清隽精致的脸:“肯定有的对吧?”
檀越垂眸看着她笑盈盈的脸以及脸上生动好奇的表情,无奈地嗯了一声,“有。”
“可惜我都没看到过。”白苏有点失望,她去药王谷时师兄已经是个稳重清冷的少年郎了。
檀越看着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心想还好没有看到,他正想同她说话,余光看见王婆婆推着颤颤巍巍的王爷爷进来了,“王婆婆来了。”
白苏看到王婆婆进来,忙坐直了身体,“王婆婆,你们怎么过来了?”
王婆婆瞧见两人亲昵的动作了,有点诧异地打量着两人,她最近忙着照顾老头子,都不知道两人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你们……”
白苏大大方方的朝王婆婆点了点头。
王婆婆有点惊讶,但转念一想也很正常,两人之前就有苗头的,“挺好挺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檀先生是个瘫痪,也不知道能不能医好。
不过王婆婆没当着面多说什么,指着丈夫说道:“你王爷爷今天去医院复诊,医院说恢复得挺好,走路也没问题,就是查血的时候说白细胞较少,可能和他最近感冒咳嗽有关。”
“医生没开药,说病好就会恢复,但我不放心,想找你看看开点什么药。”
白苏伸手帮王爷爷摸了摸脉,脉象浮动明显,确实风寒入侵了,“天冷了,注意别着凉。”
王婆婆:“他前两天自己非要起床,结果没穿好衣服就吹着风了,还头疼喉咙痛了,本想带来过来看病,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好了,现在就是有些咳嗽。”
“还是有一点点寒在肺里,王爷爷最近还在喝其他药,我就不开药了,你们回去多熬点老姜羊肉汤喝,去去寒。”白苏取了针,帮王爷扎了其黄穴、肝门穴、木留穴等穴位。
肾主骨生髓,肝藏血,白细胞生于骨髓,经由肝脏而出,所以针灸肝脾肾经脉穴位,各脏腑津气充足,自然能生出更多的细胞了。
“多谢你啊白苏。”王爷爷最近生病,人都虚弱了一圈,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用客气的。”白苏多帮王爷爷针灸了几遍,等他精神好一些后才让他回家,“有不舒服及时过来,不要耽搁了。”
“诶,下次一定尽早过来。”王婆婆看医馆太忙了,所以就没过来打扰白苏,“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做晚饭了。”
“好。”白苏看了看时间,已经傍晚五点了,她陆续给剩下几个临时过来的病人看诊。
一个脸颊有些红的中年女人紧张问道:“白医生,我没挂号,能帮我看看吗?”
“可以。”白苏的挂号看完后,只要有时间都会帮其他病人看的,私下规定没有那么严格,“你哪里不舒服?”
“身上总觉得有点低烧发热,一直持续不断,而且人逐渐消瘦,我担心是什么癌症,还专门去医院做了检查,但是没有查出原因。”中年女人叹了口气,“反正人就是觉得有点热,像是从骨缝里蒸发出来一样的,整天困倦心烦,还有口渴盗汗的情况。”
白苏摸了摸她的脉象,脉细数,舌红少苔,身体内没有实证,是肝肾阴虚、虚火内扰导致的,“有点骨蒸劳热,所以才一直觉得发热吧。”
白苏直接提笔写了一个清骨散,由银柴胡、胡黄连、秦艽、鳖甲、地骨皮、青蒿、知母、甘草等八种药材组成,主要功效就是有清虚热、滋阴补肾。③
何信瞄了眼药方,“小师姐,不用柴胡吗?”
白苏挑眉问他:“你记得柴胡和银柴胡的区别吗?”
何信仔细想了想,“柴胡解表退热、疏肝解郁,升阳举陷。”
“银柴胡是退虚热,除疳热。”
“那不就是了。”白苏将药方递给他,去抓药吧。
何信拍拍脑子,觉得自己太笨了,明明记得的东西可是又老是忘记运用起来。
程冬冬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光背下不行,还是得多用,不然始终没办法灵活运用的。”
何信点头,他知道的。
白苏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又继续给后面的人看诊。
“白医生,不好意思我们过来晚了。”魏才今天回了一趟家,这会儿才匆匆过来。
“没事,这会儿刚好人少了。”白苏看魏才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人脸色憔悴,人很消瘦,但肚子有点突出,像是怀孕了。
魏才注意到白苏的视线,连忙和白苏介绍了一下:“这是王伟,是我一起在市区看病认识的病友,他也是肝硬化,现在已经变成肝硬化肝腹水了,目前还是初期。”
“他这次看我精神还不错,得知我是在你这儿看病,所以专门跟过来看病的。”魏才在白苏这里治疗了一段时间,身体精神都有所好转,其他病友看到自然想试一试。
王伟朝白苏虚弱的笑了笑,“白医生,麻烦你帮我看看吧。”
“你坐下来吧。”白苏先帮魏才扎针,她则帮王伟把了把脉,脉细沉短,瘀热互结,肝脾虚弱,水湿壅阻。
白苏看他身体内湿水比魏才更严重,应当是出现腹水的缘,于是问道:“查出腹水多久了?”
“一个月。”王伟苦笑了一下,“上个月月初我发现肚子慢慢变大,去医院检查就发现是肝硬化出现腹水了,医生说腹水不多暂时不用抽,让使用利尿剂排出来,但没什么效果。”
肝硬化出现腹水,最多再活几年,运气不好可能就两三年了,王伟这段时间心理压力特别大,若不是碰见魏才,他大概会一直消沉下去。
“白医生,我这种情况还有治吗?”王伟将希望都放在白苏身上。
“每个人体质不同,魏才他的情况是在好转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先针灸,然后再吃药去腹水。”白苏没有直接回答,但也变相的给了他希望。
王伟凹陷的眼睛迸射出一丝光亮,“我相信你。”
“那过来吧,我帮你针灸。”白苏取针帮王伟针灸了明黄穴、三黄穴等穴位,都是主治肝硬化方面的穴位。
王伟坐在魏才旁边,安静的坐着扎针,“不是很疼。”
魏才宽慰他说道:“不疼的,等会儿还有一股气感划过,热乎乎的,很舒服。”
魏才刚说完,王伟就感受到了一股气流,气流缓慢的移到了肝脏区域,一下子令他觉得觉得心口没那么恶心难受了,“我感受到了。”
魏才很有经验的说道:“你闭着眼慢慢感受,一会儿身体还会更舒服。”
王伟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感受着气流游走的方向,一会儿工夫浑身都变得热乎乎的,很舒服,舒服得让他有点犯困。
他努力想睁开眼,可是许久没有睡过好觉的他真的太累了,直接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白苏看他睡着了,也没打扰,直接去给他开方子抓药,诸湿肿满皆属于脾,再加上治肝也要先实脾,所以方子以益气健脾、活血化瘀、清热泻水为主。
后面没什么病人,白苏就让程冬冬他们先去后院准备晚饭,她一个人守着医馆,顺便打扫一下医馆。
白苏刚收拾几下,就听到姜芝芝激动的喊声从外面传来:“快看,今天我外公钓到两条大鱼,今晚加餐。”
白苏扭头一看,发现姜芝芝手里提着两条草鱼,个头很大,大概有五六斤的样子,“今晚有口福了,你拿去后院交给何信处理一条吧。”
“好。”姜芝芝提着鱼跑去了后院,将鱼交给了何信。
何信爱吃鱼,立即拿了鱼去做,后院慢慢传来叮叮咚咚切菜的声音。
切菜声很清晰,但王伟还是没睡醒,知直到半小时后白苏将王伟叫醒,他才从睡梦中醒来,“我睡了多久?”
白苏:“有一会儿。”
王伟:“我好久没睡这么好过了。”
“今晚回去也能睡好的。”白苏直接将药交给他,“这个方子吃了大概会拉肚子,只要不是拉得虚弱不用管,另外一定要吃饭。”
王伟叹了口气,“可我基本没什么胃口,吃不下饭。”
“喝了这个药就能吃下去了。”白苏让王伟回去按时喝药,明天再来针灸,“另外注意别再吃冷食,别再受寒了,你得这病都是体内风、湿、寒太重,慢慢瘀阻上的。”
王伟回想着过去许多不良习惯,点点头应好,“谢谢白医生。”
“没事,你们回去吧。”已经六点多,天也逐渐暗了下来,白苏让几人注意安全。
等他们走后,白苏关好医馆门窗,然后便快步往后院走去,何信程冬冬他们都聚集在后院里背书,“一句太阳病,发热、汗出者……”
两人来来回回的抽背着,一边背着一边解释其中意思,何信背得慢一些,偶尔还会说错。
“伤寒若吐,若下后,七八日不解,emmmm,后面是什么来着?”何信一下子又忘了,于是忙问程冬冬下一句是什么。
“我刚背过的啊,你怎么又忘了?”程冬冬叹了口气,正打算说时,旁边的姜芝芝已经张口直接全部背了出来,“……热结在里,表里俱热,时时恶风,大渴,舌上干燥而烦,欲饮水数升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④
“你偷师啊?”程冬冬震惊地看着会背的姜芝芝。
“什么叫偷师啊,明明是你们反复背吵到我了。”姜芝芝嫌弃的嘀咕了一句,“就这么几百字,翻来覆去的背,我听都听会了。”
何信羡慕地望着姜芝芝,“你记忆很好。”
“还行吧。”姜芝芝挺直腰板儿,冲着程冬冬眨了眨眼,“是比你们俩好一点点吧。”
“光会背理解不了也没用的。”程冬冬不甘示弱的怼了一句,“中医不是死记硬背的。”
“很好理解吧。”姜芝芝直接将刚才那一段话翻译了一遍,另外还仔细解释了里表证的区分。
程冬冬震惊地看着她,竟然说得都对,“你真没学过吗?”
“我没有学过啊,我就是刚才听你们说了一下。”姜芝芝再按自己的理解说了一下,“哦,对了,我听白苏和我外公说病情时听了几耳朵,她就说了里表的区别,我回去后搜索研究了一下。”
因为担心外公的病,姜芝芝搜索了相关药材药理,以免有什么副作用。
程冬冬和何信都很错愕,她真的只是听了一耳朵?
听到这的白苏走了过去,打量了几眼姜芝芝,“你还记得什么?”
姜芝芝又背了十几条刚才程冬冬他们背过的伤寒论,另外还认识院子里晒着的一些草药,“程冬冬之前说的我都记得。”
“都记得?”程冬冬拿起一把车前草递给姜芝芝看,“这是什么?”
“你不是说这是车前草吗?有利水通淋、渗湿止泻的功效。”姜芝芝转头看向白苏,笑眯眯的问道:“我看你们在收草药,我采的要不要啊?”
程冬冬哭笑不得:“你就认识我和你说这几种草药,还想学人采药赚钱?”
“不止啊,我帮你们算账时认了许多药,然后拿你们的草药书翻了翻,记下了很多药理。”姜芝芝将手机里拍的照片递给白苏看,“我今天在外公钓鱼的地方见到了书上画的一些草药,这是车前草、蒲公英、金钱草、紫地丁吧?”
白苏看了下,有些惊喜地看向姜芝芝,“你都记下来了?”
姜芝芝自豪的嗯了一声,“我挺感兴趣的,所以都记了下来,恰好今天和我外公去钓鱼又看到了。”
“要不要啊,要的话我明天就我去挖。”
“……”白苏哭笑不得,“你这么有天赋,挖草药实在浪费了,你想不想学中医?”
“学中医?”姜芝芝指着自己,语气里透着不敢置信的意思:“我有天赋?”
白苏颔首,姜芝芝记忆很好,说过一次的都能记住,最重要的是她对药材和辩证很敏感,之前没有接触过却能解释清楚表里证。
再加上姜芝芝的正义感,所以白苏才会问她:“想学吗?”
姜芝芝怔忪的看着白苏,确认她没说假的后就有些犹豫了,说实话,因为爷爷的关系,她对中医有天然好感,也有一些兴趣,但要从事这个行业,她还是犹豫的。
向来性格飒爽的姜芝芝一时间有些纠结为难了:“我得想想。”
“没事,慢慢想。”白苏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有心理负担。
姜芝芝嗯了一声。
等晚一点她离开时,白苏送了她一本药材书和一本素问,让她有兴趣可以看看。
姜芝芝接过书:“谢谢。”
等姜芝芝离开后,程冬冬眼巴巴的望着白苏:“师父,她真的很有天赋吗?”
白苏颔首,“她对药材和辩证很敏感。”
“如果你不知道她只来医馆帮过几次忙,光听她说出来那些东西,会觉得她是一个没接触过的人吗?”
程冬冬摇头,他觉得至少像是已经入门的人呢。
白苏笑了笑,“那便是了。”
“天赋真可怕。”程冬冬揉了揉脑袋瓜子,他在学校也是个优秀学生,可光背药名药性就花了一学期,姜芝芝就看了几次就几下那么多,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何信更emo了,大家都很聪明,就他很笨。
白苏转头也将姜芝芝有天赋的事情告诉了檀越,“师兄,她真的很有天赋。”
檀越见她很想教姜芝芝,“很满意她?”
“对啊,她很有天赋,如果愿意学,肯定能学得很好,这世间多一个好中医也挺好。”白苏私心里想的是,越多人学,越能将中医传承下去。
檀越恢复记忆后,对于如今中医的处境,也深感痛心,若能继续传承下去,也是功德一件,“等她考虑吧,不愿意也强求不来。”
白苏点了点头,还是得自愿才行。
白苏也不再多想,帮师兄针灸完后就回家去做止疼贴去了,最近病人越来越多,需要的止疼贴也越来越多,光靠何信和程冬冬两人做不完。
三人熬夜做了几个小时,总算是做了一大缸出来,本以为能多卖两天,结果第二天刚摆出去就卖掉了三分之一。
白苏很是无奈地看着来过许多次的小镇老太太们:“你们的腰酸腿疼毛病都好了,就别再来买了吧。”
病人老太太:“白医生,我们就想稳固一下。”
白苏警告大家:“真的是稳固吗?若是我发现你们是买回去卖给其他人,我以后会拉黑你们的。”
“我们保证,是我们自己用的。”病人拍着胸脯保证,“我们才不会做那种倒卖的事儿。”
“最好是这样。”白苏让何信盯着一点,千万别让人浑水摸鱼了,然后开始新一天的看诊。
最先进入的是一对母女,母亲三十多来岁,孩子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她抱着女儿走到白苏跟前坐下,“白医生,我女儿最近感冒了,一直咳嗽,我在我们家附近的诊所拿了止咳药,但是效果一般,我怕她咳出肺炎,所以想找你给她开一点药。”
母亲叫刘春,是之前带孩子来治小儿麻痹症的刘香的姐妹,“我姐说你特别厉害,应该能治这种咳嗽吧?”
白苏嗯了一声,伸手帮这个没精打采的小孩把了把脉,就是简单的风寒袭肺导致肺气上逆,之所以咳嗽老不好,是因为小孩天生体弱,“你家孩子早产吗?”
刘春摇头,“不是啊,足月生出来的。”
“足月?怎么身体这么弱?”白苏发现小孩五脏六腑都有邪气入侵的痕迹,她正想给孩子仔细检查一下时,忽然看到刘春话里的小女孩咧着嘴朝她笑了起来。
这一笑,白苏发现小孩的牙齿特别奇怪,牙齿全都呈半月形缺损状,排列稀疏不齐,“她牙齿怎么回事?”
刘春低头看了看女儿的牙齿,“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吃多了糖造成的吧。”
“去检查过吗?”白苏问道。
刘春摇头。
她住在山村里,乡下小孩子没有定期检查牙齿、体检的习惯,身体不舒服了随便找个小诊所买点药吃了就算了,这次要不是孩子一直咳嗽,她也不会专门带孩子来镇上。
白苏瞧着不像是虫牙,于是拿手机拍下发给陆问,让他看一看。
陆问看到后问了问老师,最终确认是梅毒牙,他连忙将结果告诉白苏,“师父,这是梅毒牙,梅毒牙是指在胚胎发育后期和生后第1年内,牙胚受梅毒螺旋体侵害而造成的牙齿发育异常,从而引起牙齿形态异常表现的口腔疾病,一般是母体传染……”⑤
白苏错愕地看向眼前这个才三岁多的小孩子,不会吧。

第84章
小女孩满脸懵懂, 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白苏,嘴巴微微咧开,露出稀疏的半月形牙齿, 釉面有些黑, 看起来平时也很爱吃糖。
白苏又细细打量着小孩的皮肤, 外表看起来还算正常, “她除了牙齿, 身上其他地方有丘疹溃烂、瘙痒疼痛的症状吗?”
“她有点爱长疮, 不过用草药帮她洗澡后就会好有一些。”刘春并未引起过重视, “不是什么大问题。”
白苏又问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出生之后半年左右就陆续出现了。”刘春看白苏脸色凝重,心底升起一股慌张,急忙问道:“白医生, 怎么了?”
白苏没有回答, 而是问了问刘春,“你们身上可有类似症状?”
“我没有。”刘春满脸的困惑, 搞不懂白苏为什么这么问。
白苏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告诉刘春, “你家孩子的牙齿不是蛀牙, 应当是梅毒牙。”
“梅毒牙?”刘春脸色变了变, “是那种脏病吗?”
白苏点了点头,“你可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有没有被感染?”
“我没有啊, 我一直都好好的。”刘春不明白孩子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白医生,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白苏点头,“没有看错。”
刘春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呢?什么时候被传染的?是不是家里环境不干净传染的?”
白苏将陆问发来的科普转述给刘春, “这种病一般是性传播、血液传播、母婴传播等。”
“一般梅毒牙是在胚胎发育后期和生后第1年内,牙齿受到病毒侵害才会变成这样的。”白苏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刘春, “可能是你生她时就带了,又或是在她出生之后的一年内不小心被传染了。”
“不可能,我没有这个病。”刘春下意识的否认,她从来没有乱搞过的。
白苏说道:“你没有,也可能是你丈夫有,或者是其他缘故。”
“不会的,我丈夫不会乱来,也肯定没有这个病。”刘春和丈夫是同学,两人感情很好,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因此立即出声维护丈夫,“你不是说有其他缘故吗?肯定是我带孩子在外面吃面条时不小心和这种人在同一个地方吃过饭,用过带病毒的筷子。”
“……有可能。”白苏看刘春一直维护丈夫,没有戳穿她努力维持的脸面,只是提醒她,“你最好现在带孩子去医院做一个正规检查。”
刘春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那孩子咳嗽的问题呢?”
白苏看她抓不住重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孩咳嗽问题不算严重,你回头买点川贝枇杷糖浆给她化痰止咳就行,现在最重要是去医院检查,如查出就尽早治疗。”
刘春还是有些犹豫,“一定要去吗?你能治吗?”
白苏有治类似病症的方子,但目前情况是刘春不相信,而且她也不是牙医,治不了小孩的牙齿,所以白苏还是建议刘春去医院,“我开药只能清热祛毒,但小孩可能需要牙齿矫正,还是去医院吧。”
刘春看着女儿烂兮兮的牙齿,有些嫌弃的皱起眉头,但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
医院检查后确定刘春女儿体内携带先天性梅毒,是刘春通过母体传染给女儿的,而她是被外地打工的丈夫传染的。
刘春拿到报告后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六神无主,完全不敢相信丈夫竟然会在外面乱搞,他怎么对得起她,她要离婚!
刘春从医馆离开后,白苏看着陆问发过来的科普唏嘘不已,若是小孩刚出生做了传染检查,并配合积极治疗,不会发展出梅毒牙的,出现梅毒牙已经是晚期症状了。
晚期可能已经出现神经性损伤、骨膜炎、脏器等不可逆的损伤,严重者会导致死亡。
“大人造孽,小孩遭殃。”程冬冬叹了口气,“师父,这病不好治,小孩这种情况至少得打好几个月的青霉素,就算治好了身体也会不好。”
何信看向白苏,“小师姐,这个有药方可治吗?”
“有。”白苏说了一个六味解毒汤,分别是忍冬、土茯苓、木通、川芎、大黄、甘草六位药,对两胯间的霉疮、寒热肿结效果挺好,“只是治杨梅病的基础方,还是要辩证对症加减开方。”
何信怔了下,“杨梅病?”
“梅毒斑疹有点像杨梅,古代就叫杨梅病的。”程冬冬顿了顿,“这些病又都统称为花柳病。”
何信点点头,立即记了下来。
就在他们记录时,门口有人小声问道:“白医生,这个药方是不是对所有之类病都有用?”
白苏看向问话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带着口罩,包裹得很严实,似乎怕人认出他似的。
“这个得看情况。”白苏打量了他两眼,“你是染了这个病?”
“不是这个,是另一种。”年轻男人走进来坐下,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门外的病人和里面针灸拿药的病人,他趴到桌上,将声音压得极低,“是尖锐湿疣。”
白苏:“……”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这么多这类疾病。
“你这种病应该去过医院检查过吧?”白苏看他能说出病名,猜他应该是去过医院的。
年轻男人点头,他在网上查了,又去医院检查并开了药,现在吃了半个月药还没痊愈,上周末去治疗时还不幸碰见老婆娘家亲戚,所以干脆想找个远一点、医术又好一点的地方再看看。
“吃了药没好,所以想找你看看,网上说你很厉害。”
白苏不知道年轻男人是出轨感染怕老婆知道才来这里的,以为他真是慕名而来,所以很认真的帮他把了把脉,“多久了。”
年轻男人:“从发现已经一个月了。”
白苏问道:“都有什么症状?”
年轻男人将自己的情况都说了出来,“下身和股沟之间都有菜花状的疣瘤赘生物,湿哒哒的,有些破溃出血,有点脓,还挺臭……”
“……”白苏有点懵,股沟还有?
年轻男人描述完后看白苏没说话,压低声音又问了一句:“医生你要看看吗?”
“……不看。”白苏并不想看,而且听描述已经觉得挺严重了,符合脉象里呈现出的湿热秽浊症状。
程冬冬对这个年轻男人的行为更是瞠目结舌,这人有老婆吧,屁股后面还能长尖锐湿疣,牛批。
年轻男人朝程冬冬笑了笑:“不用看就能开药吗?”
程冬冬被他这一笑,搞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师父很牛的,不用看,摸脉就够了,只是一个瘙瘊,又不是什么没听过的疑难杂症。”
尖锐湿疣也叫瘙瘊,古代医书里都有写的,程冬冬看医书时也又看到的,“师父,给他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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