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开医馆闻名全世界—— by盼星星
盼星星  发于:2023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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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庆玲迟疑了几秒后问儿子,“儿子,怕不怕针灸?”
小孩眨巴着乌润的眸子,勇敢的摇头说不怕。
“行,那我们针灸一次试试。”谢庆玲在外面等待时,听人说可以选择更好的银针,于是直接要让白苏用银针。
“可以。”这会儿银针空闲着,白苏直接就用银针帮小孩扎了,“刚扎时有一点点疼,小朋友忍一下。”
小孩很勇敢,“我不怕。”
“很棒。”白苏夸了一句,然后小心帮小孩扎了银针,因为是小朋友,所以下针很慢,也很轻,轻得小孩子觉得像是被蚂蚁轻轻扎了一下,不是特别疼。
等浑身上下都扎上后,谢庆玲很担心,小心翼翼地询问,“儿子,疼不疼?”
“妈妈,我觉得不太疼,暖暖的,很舒服。”小孩仰起小脸朝谢庆玲笑了笑,宽慰着妈妈的心,“妈妈,你老说头疼,你也扎一下吧。”
谢庆玲有脑血管痉挛引起的偏头疼,没有休息好会发作,平时倒也还好,“没事,我就是偏头疼,不严重的。”
白苏说道:“如果不舒服可以一起治,不用额外再挂号。”
谢庆玲倒是不差钱,不过确实机会难得,于是也拜托白苏一起看看。
白苏帮她把了把脉,脉象沉弦,舌苔淡白,阴虚肝旺,痰湿阻络,但并不算严重,“你除了没有休息好会疼,其他时间应该不疼的”
谢庆玲说是,“所以我说不严重的。”
“扎几针吧,吃药调理一下就不会再发作了。”白苏征询谢庆玲的意思后,也帮她针灸了头,另外还开了养血平肝、化痰通络的药方,以首乌藤、鸡血藤、旋覆花、赭石等药材为主。
另外小朋友的药以开排痰浊、通经活络、调理五脏阴阳为主,药性也相对温和许多。
谢庆玲看到白苏给小孩用药很用心,顿时好感大增,等付钱时直接付了十万,多出来的就当红包了。
收钱的程冬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医馆许多病人都出手阔绰的,他默默将要钱、针灸钱和赠与分开做好账,以免弄混了。
白苏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给后面的人看诊,后面又来了一对夫妻,这对夫妻带着一个儿子,儿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小孩被两人扶着走了进来,刚走到白苏的桌子前,白净的脸就开始朝白苏挤眉弄眼,双手还来回摇晃,瞧着像个顽皮的小孩儿。
小孩的妈妈范悦悦急忙挡住儿子的脸,然后和白苏解释,生怕她误会了:“白医生,我儿子不是在冲你做鬼脸,是得了舞蹈病。”
“舞蹈病?”程冬冬听到这病症愣了下,“亨廷顿氏舞蹈症病?”
范悦悦点头说对,“就是这个病,抽搐乱动像是在跳舞似的。”
白苏听过这个病,这是一种急性风湿热中的疾病,在中医里应当叫痉证,“多久了?”
范悦悦立即回答白苏:“快一年了。”
“最开始表现是心烦气躁,注意力不集中,当时肢体动作变得十分笨拙、字迹歪斜,然后成绩退步了许多,我当时以为他夜里偷偷玩手机,为此还打了他,后来发展到没办法自主行动后才发现是生病了。” ②
范悦悦后悔得很,“如果我们早些发现,也不会发展到这样。”
小孩爸爸张黎明补充说道:“我们这半年一直再给孩子治疗,吃了许多药,但是都没什么用。”
白苏听到这,轻轻叹了口气,“这是你们第一次找中医?”
“对。”范悦悦家附近就是一个很好的医院,他们一般都去医院的。
白苏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伸手拉住小孩晃动的手,帮他把了把脉,脉象弦细,舌苔淡白,摸着有痰热内郁的情况。
白苏又仔细问了一些情况,最后询问道范悦悦:“他最开始发病是去年冬天?”
范悦悦仔细回忆了一下时间,“是去年十一月左右,生了一场病,想着吃药会有耐药性,就想着让他忍一忍,之后慢慢就注意力不集中,手拿不稳东西了。”
“该吃药还是要吃药。”白苏叹了口气,觉得范悦悦就是胡来,“小儿为纯阳之体,受邪极易化热,尽量不要受冻感冒,生病了一定要尽快治好。”
范悦悦也很后悔,“白医生,是因为当初生病后导致的?”
白苏点头,“每一种病都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你家小孩这病是风寒邪气入体了,然后引动肝风,风胜则动,项背强急,四肢抽搐。”
程冬冬感慨了一句:“风寒邪气最可怕了。”
感冒看起来是很简单的病症,但如果没彻底治好,邪气留在体内,就会慢慢引发脏腑失调、气血亏虚、痰阻血瘀等问题,一般成年人不会有事,但小孩就很容易引起抽搐、癫痫、脑膜炎、舞蹈病等这种痉病。
范悦悦看白苏说得很深奥,直觉就很厉害,“白医生,那应该怎么治?”
白苏看着挤眉弄眼的小孩儿,“针灸和吃药。”
范悦悦和其他病人妈妈一样着急,“多久能好?”
“吃半个月药后应当会有好转。”白苏取针直接帮小孩扎了风池、廉泉、极泉、环跳等穴位,下针后几分钟,小孩不再挤眉弄眼,但眼睛还是有些别扭。
范悦悦欣喜出声,“白医生,我孩子好了吗?”
“没有,只是稍微压住经络。”小孩风邪壅阻经络,津液减少,导致筋脉失于濡养,白苏运气针灸相当于滋润了一下筋脉。
“之后继续过来,坚持半个月。”白苏根据小孩的症状,开了柴胡龙骨牡蛎汤来加减,镇肝熄风,祛风除寒。
“谢谢白医生。”范悦悦接过药方后再三道谢说道。
“没事。”白苏将药方交给程冬冬去抓药,然后继续帮人看诊,一直陆陆续续看了许久,知道傍晚天快黑时才停下。
等病人都离开后,累了一天的白苏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幽暗的巷道,灯火阑珊,却空无一人。
白苏拿出手机看了,倒是没看到檀越的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她发消息问了问,檀越说很快了。
白苏笑了笑,转身回到后院,后院厨房里飘着附子猪蹄汤的鲜香味,她忍不住进屋打开砂锅看了看,汤汁奶白,光是闻着就知道它有多好喝了。
“师父,好香啊。”程冬冬从来不知道猪蹄汤也能熬得这么馋人。
白苏让何信买的比较瘦的猪蹄,也撇掉了上面的油,所以闻着很香却一点都不油腻。
“什么时候才能吃啊?”程冬冬馋得肚子直叫唤。
“等檀先生回来就可以吃了。”白苏盖上盖子继续慢慢熬着,大概又熬了小半个小时,等到何信和程冬冬的饭菜都做好时,后门传来敲门声。
一般敲后门的,都是檀越。
白苏快步去开了门,借着暖橘色的路灯看向外面,果然看到了一周多不见的檀越,他匆匆赶来,衣服上沾了一层薄薄寒气。
“回来了?”白苏看着门外的檀越,声音不由提高了一些,她仔细看了看,发现经过这些天的恢复,檀越脸色不再苍白,瞧着精气神好了许多,“好多了?”
檀越眉梢上扬,眼中带笑的嗯了一声,“好多了。”
白苏担心他逞强,“真的?”
檀越笑着抬起手,将手主动递到白苏跟前:“可以把脉看看。”
白苏伸手摸了摸脉,脉象平稳,脑中淤血尽数散去,只剩下双腿瘀阻,但瘀阻情况也比之前明显减轻许多。
檀越温声问着:“如何?”
“好了很多。”白苏有些诧异,她离开前把脉瘀阻明显更严重的。
“具体如何?”檀越又问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点点严肃。
“脉沉细……”白苏听着檀越微严的语音,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辩证结果一一说了出来。
等说完后发现不对劲,白苏疑惑的抬头看向檀越,恰好对上他还算满意的神情,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怎么那么像师兄在考校自己号脉?
她正疑惑时,何信跑来喊吃饭了。
白苏收回思绪,对檀越说道:“答应你的附子猪蹄汤已经做好了,进去吃吧。”
她说着接过宁远的活儿,推着檀越快速朝屋里走去。
屋内热气腾腾的,比屋外暖和不少,满桌饭菜香气扑鼻,更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檀先生,你终于回来了。”程冬冬和何信都围了上来,“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檀越朝二人礼貌的笑了下,多谢关心。
“之前你们出车祸的消息传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程冬冬他们吃了檀越那么多好东西,自然心底惦记着他。
“还好没事。”何信又帮檀越介绍了一下曲大夫,“檀先生,这是曲大夫,以后你再让人送甜点过来要多送一份哦。”
“你咋啥心底话都往外说。”程冬冬拉着天天盼着吃蛋糕的何信坐到椅子上,“稍微委婉一点点啊。”
檀越笑了一下,随后朝曲大夫看去,“曲大夫。”
“檀先生,你好你好。”曲大夫已经听说过檀越,对他的遭遇很同情,希望白苏能帮他治好,“檀先生,一路回来应当饿了,快点坐下吃饭吧。”
早就饿了的程冬冬立即舀了一碗汤放到檀越跟前,“这个汤是师父特意做的,你一定要多喝一点,附子、干姜扶阳散寒,猪蹄还能以形补形,最后一句是师父说的,你多吃一点。”
“……”檀越看向白苏,他的脚是猪蹄吗?
“多喝汤好。”白苏默默端起炖了一下午的猪蹄汤,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口小口喝了起来,汤汁醇厚,口感细腻鲜香,热腾腾的喝着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好好喝!”程冬冬以前觉得猪蹄汤很油腻,不爱喝,但这次喝师父做的竟然觉得十分好喝。
“热乎乎的,喝着很舒服。”曲大夫一碗汤喝下去,觉得坐了一天的老腰都不疼了,“霜降之后喝热汤最舒服了。”
白苏看向坐在身侧的檀越,轻声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檀越拿着汤匙舀着汤,一如以往一般的香浓好喝,他轻轻点头,“很好喝。”
“和以前一样好喝。”
和以前一样?
白苏手中的汤匙一顿,扭头狐疑地看向檀越,他是想说上次做的附子羊汤吧?
檀越压了压嘴角,没做解释,先安安静静的喝完自己心心念念了两辈子的附子猪蹄汤再说。
喝过汤,浑身都暖洋洋的。
吃饱后,白苏将檀越推去客厅,客厅里的灯亮堂堂的,桌上还放着刚才她在这里翻过的医书。
檀越看着桌上放着的书和纸,“在抄书?”
“没,只是拿过来校对一下。”白苏起身去拿银针和金针,等折回来时便看到檀越拿着自己的手抄本正在翻看,“我记得你对医书过敏,现在不头疼了?”
檀越翻页的手一顿,想着之前自己翻黄帝内经时头疼的事情,无奈的笑了笑,“我不是过敏。”
白苏笑着哦了一声,“那是什么?”
“是……”檀越正想告诉白苏,忽然看到她抄的内容有一句写错了,声音微严:“这里没写对,回头重抄一遍。”
白苏怔了下,恍惚听到了师兄考校自己功课的语气,她疑惑的看向檀越,脑中忽然想起刚才进门时、喝汤时的听到的话,嘴唇嗫嚅问着:“你说什么?”
檀越曲起手指点了点书页,语气有些无奈:“这里没写对,应当是风火相乘,是以瞀瘛生矣,你怎么还老犯这种错?”
没写对?
老犯这种错?
听着熟悉的语气,白苏怔怔地对上檀越那双像极了师兄般温柔眼眸,声音有些颤,“……师兄?”

第79章
问出这话时, 白苏的声音是颤抖的,呼吸也跟着重了一分,她心擂如鼓地望着檀越, 借着灯光打量着他的神情, 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异样。
四下俱寂, 落针可闻。
檀越听着她微乱的呼吸, 深埋心底的情意浮入眼底, 轻轻地喊出那个只有他会叫的昵称:“小白苏。”
听到熟悉的语调, 熟悉的称呼, 白苏鼻子一酸,双眼瞬间红了,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檀越清隽的脸, 对上他那双温柔带笑的眼睛, 一如记忆里的师兄一般看着她,真的是她的师兄啊, 是她心心念念的师兄啊。
确认是师兄后,白苏眼泪霎时抑不住的往外淌, 声音颤抖的又喊了一声:“师兄。”
檀越轻轻嗯了一声, 抬手想要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 “别哭。”
“师兄。”白苏激动得不能自己,倾身一把抱住了檀越, 她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师兄, 她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他了。
檀越垂眼看着怀里无声泪流的白苏, 抬起的手轻轻落下抱住了她,轻声对她说道:“我在。”
听到这两个字, 白苏浮乱的心瞬间安了,瞬间像是有了倚靠, 师兄能在这里,真好。
月色沉沉,如炽灯火映在二人身上,影影绰绰的勾勒出点点暧昧。
收拾好厨房的程冬冬、宁远朝亮着灯的客厅走去,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抱一起的两人,瞳孔猛地一缩,我勒个去!
这这这,是他们能看的吗!程冬冬两人连忙往后退去。
听到门口急促退去的脚步声,檀越抬眼看了下外间,但并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拍了拍白苏的后背安抚着她。
等白苏平复一些情绪后,她才从檀越怀里出来,顶着泛红的眸子一眼不眨地望着檀越,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能再见到你真好。”
檀越拿纸巾帮她擦拭着眼角,“我也是。”
白苏笑着带泪的看着他的脸,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师兄,真好啊。
她傻乐了几秒,随后想起檀越原本只是檀越,一丁点都不记得她的,他怎么又记起来了,“师兄,你怎么会忽然想起来?什么时候记起我的?”
檀越没有再隐瞒,“之前一直头疼,便时不时会梦见一些片段,那时并没多想,全部想起来是在B成城车祸高烧醒来后。”
白苏怔了下,恍惚想起去B城前就发现檀越辨药的天赋,檀越喜欢她做的桂花糕,还有檀越昏迷醒来后看她的眼神更温柔了,还有他说话语气,还有他提醒自己做救命丸、让自己看月亮……
她很多时候都觉得檀越像极了师兄,她早该猜到的,可因为檀越最初陌生的眼神,因为她总觉得师兄在药王谷,所以一直都不敢往檀越是师兄这方面想。
“我真笨。”白苏抱歉地看着檀越,师兄明明近在咫尺,她却没有认出来。
“我之前也忘记了你。”檀越也很懊悔,医院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淡漠,期间很多次都梦见了她,却没有选择告诉她,“我应该提早告诉你的。”
之前可以理解,但在B城医院为什么不告诉她?白苏忍不住问他:“师兄,你为什么后来也不告诉我?”
“我想告诉你,但我说不出话。”檀越想告诉白苏,但她被撵了出去,等回到病房想告诉她时,她被吓到又躲开了,晚上又被王婆婆的电话叫走了:“所以我就想等我回来再亲自告诉你。”
白苏怔住,没想到她错过了这么多,声音蚊呐,“我都不知道。”
她当时只是觉得檀越的眼神越来越温柔,有些像师兄,她也因此有些招架不住。
檀越很好,好得也让人忍不住心动。
但在面对他那张和师兄一模一样的脸时,她心情又很复杂,她时不时会想起师兄,会想起自己对师兄不一样的感情,所以在面对檀越的好时,便会生起一抹心虚。
对师兄的心虚,对檀越的抱歉,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所以总因下意识的想躲开。
因为她下意识的回避,没想到错过了这么多,“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檀越抬手,像以前在药王谷一般,轻轻揉了下她乌黑发顶,“现在刚刚好。”
白苏心底十分懊悔,自己在他头疼时多问问,在他醒来后多等等,兴许早就认出他是师兄了,不过现在也刚好合适,她仰头看向檀越,“那你现在师兄,还是檀越?”
“是檀越也是檀青。”檀越是檀青的转世,转世后的檀越是不记得药王谷的事情的,后来车祸撞到头,被白苏针灸过后作为檀青的记忆才慢慢浮现出来,现在他们是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白苏轻轻喟叹了一句:“难怪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这算是遗传吧?”
檀越想起之前白苏旁敲侧击的祖辈的事情,笑着嗯了一声,“算是吧。”
“真好。”白苏笑眯眯地望着檀越,她以为穿回来后就再也见不到师兄,没想到师兄早已来到这个世界等她。
“还能见到你真好。”白苏忍不住再次感慨了一句。
檀越亦是如此,他的小白苏还好好的活着,真好。
相认后,白苏在檀越面前更加轻松自在了,递给他一杯温水,“师兄,我出事后,你们救下那些染瘟疫的人了吗?”
檀越端水的手晃了下,他轻轻嗯了一声,“都救下了。”
“那就好。”听他这么说,白苏稍稍松了口气,回来之后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师父和师兄,还有刚有一点好转的那些病人。
檀越也不知道师父、师叔、以及其他师兄弟们有没有救下那些染瘟疫的病人,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白苏被冲走的那片汪洋江河里,巨大的水浪将他吞噬。
想到铺天盖地的水浪,檀越忽然有些呼吸不畅,闭上眼用力的将心底的窒息感压下去,然后才重新看向白苏,大概是临死前的执念,所以老天才让他来这里见她,能见到她平平安安的,真好。
白苏还沉浸在再见到师兄的喜悦中,并未觉察出檀越在这件事上说了谎,一直笑眯眯的,比前面几个月都更开心。
开心了一会儿,白苏又忍不住望向檀越的双腿,“难怪刚才把脉觉得双腿好了许多,最近师兄自己在针灸吧?”
檀越没有否认。
白苏小心翼翼看向师兄,“那我之前的治疗方案没错吧?”
如果治疗方案错了,肯定要挨师兄训的。
她穿越到药王谷时变小了,成了刚被收养的孤孩,刚去时直接被师父丢给了年岁也不大的师兄照看,她后来所学的医术大部分都是师兄教的,师兄像哥哥,又像是师父,温和又严厉。
檀越抬手揉揉她的头,“没错,效果不好是因为头疼的缘故。”
白苏也了然了,是髓海吸走了所有气,导致没办法荣养身上其他经脉。
“那我把银针都给你,你自己回去针?”白苏将银针和金针都递给檀越,她的医术比师兄差一些,他自己针灸的效果会更好。
檀越看了眼脚底的的方向:“督脉、脚底穴位我针灸不到。”
“噢噢,那还是我帮你针灸吧。”白苏关好门窗,打开暖气,等屋里暖和一点后才让檀越脱掉上衣。
檀越伸手抓住衣摆,正想脱掉时作为古代檀青的保守让他双手一顿。
白苏看他没动作,“师兄怎么了?手不方便吗?我帮你?”
“……没有。”檀越垂眸笑了笑,然后缓慢地脱掉了衣服,露出了精瘦的后背。
因为车祸,檀越的手臂、腿上又添了伤疤,刚愈合还红彤彤的,还有缝合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白苏看得心疼极了,本还泛红的眸子又红了一些:“都怪沈家。”
“沈老就那样死了,真是便宜他了。”白苏咬了咬后槽牙。
因为罪魁祸首是沈老,他们家其他不知情的人都不会受太大影响,唯一因走私会坐牢的沈陵泉又在国外,“真是便宜他们了。”
“他们家打算搬去国外重新开始,不过想重新开始没那么容易的。”檀越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好。”白苏取出银针帮檀越针灸,“金针不太好,我还是用银针帮你针灸。”
檀越点头应好。
“那我扎了。”白苏小心翼翼的为檀越扎着针,每次扎的尺寸都尤为谨慎,比高考还谨慎。
檀越瞧她神经紧绷着,“不用这么紧张。”
白苏也不想的,可一想到这是师兄,就感觉正在被考校,而且她不想让师兄失望,“那你闭上眼睛。”
檀越轻笑了一声,然后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忍着行针的痛意说道:“我让宁远再去查了七十年前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年岁大一些的知情人。”
白苏怔了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或者查查如今比较活跃的医馆,能将证据送到我们跟前的人,本事肯定不小的。”
檀越颔首:“不外乎就那几个。”
“藏得很好,想要抓到马脚不容易。”
白苏赞同的点了点头,“我有种预感,以后总会碰面的。”
檀越嗯了一声,感受到针停后重新睁开眼,垂眸看着凑近小腿查看伤口的白苏,她在看到伤疤后微微拧着眉头,“别担心,过段时间就会好。”
白苏移开视线,“师兄,我明天给你做祛疤膏,可能会恢复如初的。”
檀越扬眉笑了下,“你记得你答应给我做多少东西吗?”
白苏脑中回忆起自己承诺起檀越的事情:“师兄,分我几颗救心丸吧,我回头做了还你。师兄,将你的笔墨借我一套,我下山买了还你一套新的。师兄,你顺带帮我炮一下生附子吧,我改天给你做附子猪蹄汤。师兄,你帮我抄抄书吧,我回头帮你十本,师兄师兄……”
白苏心虚地眨了眨眼,“……我今天给你熬了附子猪蹄汤。”
针灸得满头是汗的檀越虚脱的笑了笑,“这个汤你至少说给我做几十次。”
白苏捂脸,“有说过这么多吗?”
“有。”檀越现在都想起来了,记得她的每一个承诺,“你不想炮制乌头、附子的时候,你想让我带你去山里采人参灵芝的时候,还有……”
白苏抬手捂住他的嘴,耳尖绯红,“师兄,求你别说了。”
“我明天继续给你做汤,直到你喝腻为止,行吗?”
被捂着嘴的檀越眼中笑意深了一点,抬手拉下她的手,轻声应了一声好。
“就这么说定了。”白苏埋头继续帮师兄疏通经络,毫无保留运气,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才停下。
白苏瘫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张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汗,擦完后又帮师兄擦了擦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
以前碍于檀越不是师兄,白苏很少帮他擦汗,如今倒是不存在了,她仔细帮师兄擦着汗水,“师兄,还有十五分钟,忍一忍。”
檀越点了点头,声音微微有点沙哑,“好。”
白苏笑了笑,然后拿起医书,将刚才师兄点写错了的字改掉,然后又继续看着医书,两人时不时聊两句白氏针法,因此时间也过得极快。
等到留针时间结束,已经临近晚上十点。
外间天色漆黑,寒霜露重。
白苏推着穿好衣服的檀越走出客厅,发现宁远、程冬冬他们都已经离开,只留下一盏路灯亮着,暖橘色灯光照亮着整座院子。
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白苏有些困惑,但什么也没说,直接推着檀越往隔壁走去,两家隔得很近,眨眼功夫就到了。
白苏将檀越送回房间,屋内灯光明亮,桌上摆着刚拆开的行李箱,箱子里放着两个礼物盒。
檀越将礼物盒拿给白苏,“小白苏,送你的礼物。”
白苏怔住了,看着两个包装精美还有些沉的礼物,“怎么还给我送礼物?”
檀越扬起好看的眉眼,“不想要吗?”
“想要,谢谢啊师兄。”师兄送的,白苏就不客气的收了。
“没事。”檀越其实还有另一份礼物,可是还没做好,等他做好再单独送给白苏,“快些回去吧。”
白苏笑着嗯了一声,“师兄,那我回去了,明天见。”
檀越轻轻颔首,“明天见。”
白苏笑眯眯地抱着礼物盒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她转身看向轮椅上的檀越,“师兄,你明天还会记得我吧?会不会消失不见?”
白苏很怕明天起来,他就变成什么记不得的檀越了。
檀越很笃定的告诉她,“不会。”
“真的?”白苏心底很忐忑,总担心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檀越抬起手发誓,“不会。”
不会消失就好。
白苏笑着嗯了一声,“说好了,不能消失不见。”
檀越点头,保证不会。
得了保证。
白苏的背影都轻快了起来,小跑着回了家,关上门走进房间,小心翼翼拆开师兄送给自己的礼物。
一共有两份。
一份是她很喜欢的一套茶具,是她在出事前一直心心念念要去买的一套碧釉茶具,简约淡雅,色泽十分漂亮。
一份是一套她在药王谷时用惯的笔墨纸砚,也是她承诺买给师兄的那一种。
但最后她没有买给师兄,反而是师兄又惦记着送她了,她抱着师兄送的礼物躺在床上,师兄总是这么好。
能再次见到师兄,真的太好了!
因为太过高兴,白苏一时间有些睡不着,所以起床用师兄送的笔墨抄了许久的书,直到凌晨困了才睡。
隔天又早早的醒来,醒来的第一时间也是去看桌上的笔墨,这些东西都在,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确定不是梦后,白苏一早上心情都很不错,嘴角一直是上扬的。
何信看着心情很不错的小师姐,十分困惑,“小师姐,你今天心情很好?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白苏嗯了一声,“是好事。”
“是什么好事啊?”何信有些好奇,“是找到金针了吗?”
“不是,是其他更值得高兴的事情。”白苏声音轻扬,是明显的很高兴。
“那是因为什么啊?”何信想再问一问,但白苏已经去医馆里准备开门得事情了,他疑惑地看向一旁还在吃鸡蛋的程冬冬,“你知道吗?”
“知道啊。”程冬冬冲着隔壁院子努了努嘴。
何信看向隔壁的方向,挠了挠脑袋,“是因为檀先生的腿要治好了?”……”程冬冬叹了口气,你个母胎单身果然啥也不懂!“反正和檀先生有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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