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开医馆闻名全世界—— by盼星星
盼星星  发于:2023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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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还不领情。”大家撇撇嘴角,“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不管她,爱养不养,反正过敏的又不是我们。”
白苏没插话,继续给后面的人看诊,也是经人介绍,慕名而来的病人。
“小白医生,我是许椿介绍过来看病的,我叫李林,这是我儿子李清河。”李林指了指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儿子。
白苏看着小孩,小孩一安静地盯着外面的小巷,盯着淅淅沥沥的雨,双目空荡,像是在发呆,但小小的手却在腿上不停敲着节奏。
李林介绍着儿子的情况:“他刚出生时也还好,一直正常哭闹,但半岁多不怎么哭了,我们当时还觉得很安静很好,可后来慢慢就发现了不对劲,实在是太安静了,两岁多时都还不怎么开口说话,我妈说是贵人语迟,但我们去医院检查发现他是孤独症。”
“他不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孤独症,是很安静不说话的那一种,而且他对音乐很敏感,很多乐器都是一摸就会。”
程冬冬感慨了一句:“那他是天才啊。”
“可以这么说。”但李林一家子都很发愁,“但他没办法进行正常的社交,只有狭隘的兴趣没办法让他人生丰富起来,而且我们家长是没办法照顾他一辈子的。”
“一般还是能有自理能力的。”程冬冬家附近就有个自闭症小孩,好好教导也可以完全自理,也可以自己去上学,只是花费的心力会更多。
“我知道,但我们做父母的总是盼着他能更好一点。”李林和许椿家孩子看的是一个医生,两个小孩差不多大,见面时爱闹腾的张子和就会围着儿子叽里呱啦一通,这时儿子会被吵得会多留意一下现实。
昨天他带儿子去医院开药,没有看到张子和,于是就问了问许椿夫妻俩,得知许椿带儿子来找白苏看病了,白苏要求停药所以没去医院。
李林问了许椿孩子的状况,得知孩子喝中药后状态好了一些,于是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了过来,“小白医生,您能帮许椿家的孩子,应该也能帮帮我们家的小孩子吧?”
“从中医病症来说是没有自闭症这个病名的,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只能按照脉象来辩证。”白苏帮小朋友摸了摸脉,脉象和许椿家孩子有点相似,但更为严重。
五脏六腑极虚弱,心脾两虚,心火上扰,尤其是手上阳三焦经上浊痰严重,似影响到了左边头部区域。
白苏询问李林:“你家小孩是不是出生后生过一场大病?”
李林忙不迭的点头,“没错。”
“当时发高烧,大病了一场,住院了一个月,我老婆那段时间一直守着他,每天吸痰、擦拭身体,整个人都累瘦了一大圈,好在最后孩子没事。”
白苏捕捉到吸痰两个字,“很多痰?”
李林说道:“对,当时都肺炎了,一直咳痰,差点溺到,之后我们就帮助他每天吸痰,后来不咳了就好了。”
白苏揉了揉眉头,“其实有时候让他自己咳嗽,能将浸入我们经脉血管里的浊痰咳出来,你们当时帮他吸痰,只是吸出了肺部感染的浓痰。”
李林怔了怔,“痰能进入我们血管里?”
程冬冬在旁边解释,“师父说的浊痰不是我们咳出的痰,浊痰是我们身体虚弱产生的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水液,因为没有排出来就会在身体里聚集,导致淤堵。”
李林:“噢噢,就跟我们说气血一样是吧?”
程冬冬点头。
李林看向白苏,“小白医生,你的意思是我们家孩子有浊痰在经脉血管里?”
白苏颔首:“他淤堵的在左边头部,而左脑是管语言的。”
李林懂了,并且尤其激动,“白医生,是不是只要将他左边的淤堵打通了,他就恢复正常说话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具体行不行还得治疗后再看。”白苏也是第一次接触孤独症,只能辩证脉象来治疗,“如果你愿意,我先给他针灸,然后你们再配合吃药。”
李林激动得双手握拳,关节都泛白了,“愿意愿意。”
“那你抱住他,别让他乱动。”白苏取了针,给小孩儿针灸开脑窍,小孩子安安静静的被爸爸抱着,没有什么反应,比之前许椿的小孩乖巧多了。
而且小孩长得也挺漂亮,五官很精致,因此白苏在针灸时多运了一遍气,在她运气时,她注意到小孩眼睛里闪过一抹困惑。
有反应的。
后面还有很多病人,白苏只多运气了一次便停下了,然后回到椅子上帮小孩开排痰浊调理五脏阴阳的汤药,“另外再给你开一个通鼻粉,回头可以每天往他鼻子里喷一点,可以刺激鼻子开脑窍。”
“不过打磨需要一些时间,你得在旁边等一会儿。”白苏交代李林一声后就将通鼻粉的方子递给了何信,“你另外再多抓两副,单独放一边,晚点我有用。”
何信记下:“诶。”
白苏重新走到看诊的桌子旁,这是瞧见宁远推着檀越过来,他们似也没想到已经十点多了还这么多人,“白医生,大概什么时候才看完?”
“估摸着十二点了。”白苏看向轮椅上的檀越,一身青色针织薄衫,清隽如玉的脸也略显苍白,“外面湿漉漉的,有些潮,进屋里来等着。”
檀越颔首,然后被宁远推到桌旁边的空处,刚好在窗边,可以看到外面细细密密的雨幕。
“这会儿人多,只能中午得空了再帮檀先生慢慢针灸,另外还想给你用一个药,待会儿试试。”白苏说道。
檀越颔首。
宁远看檀越愿意待一会儿,于是先让他留在这里,他先去小镇外面接收一批家具,都是老板平时在家常用的。
等他走后,檀越便坐在旁边观察白苏把脉,全神贯注,认真仔细,是个好大夫。
白苏察觉到他视线,扭头看向他,“檀先生怎么了?”
檀越摇头,“你忙。”
白苏有点奇怪,不过没有多纠结,毕竟外面还有二十个人排着队等着她呢。
她又看了几个,忽然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她立即站了起来,随即看到张娟抱着小孩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问:“白苏,白苏我家孩子烫着了,还怎么办啊。”
白苏忙问:“烫哪了?”
“脚。”张娟指着小孩的被滚烫到的脚背,“我在家煮鸡,刚关了火,他结果跑到灶台旁边去扒拉,一把子把水给弄到了,全部洒他大腿和脚上。”
白苏看到小孩脚背被烫得一片红肿,隐约还有起大泡儿的趋势,连忙喊何信两人:“你们去接一大桶冷水。”
程冬冬丢下手里的活儿,拔腿望向后院,迅速接上水,白苏也让张娟将孩子抱进去,先在水里泡上缓解一下疼痛。
等将小孩放进去后,水大概淹没到膝盖的位置,何信又提了半桶打进去,然后将小孩大腿根以下的位置都覆盖住,“小师姐,这么多够了吗?”
“够了。”白苏点点头,“注意看着一点,多往里面加冷水。”
张娟看着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的儿子,心底还是非常忐忑:“这样就没事了吗?”
“没事的,烫着就是要干净泡冷水。”因为儿子孤独症的问题,李林作为一个男人,也学了不少急救知识:“烫到了就不能拿东西去擦,也不能冰敷,也不能自己扯掉粘粘的衣服,也不别着急去医院,在冷水里浸泡半小时降温,之后再看需不需要去医院,不需要去医院就自己涂抹烫伤膏。”
张娟没想那么多,一着急就抱着孩子往外跑,听李林这么一说顿时庆幸:“还好我家孩子今天穿的短裤。”
张娟又问白苏:“小白医生,我家孩子不会留疤吧?他好像都起泡了。”
李林说:“起泡了就会留疤的。”
“啊?他说他以后还要当军人的,这怎么能行啊?”张娟哀求白苏,“小白医生,你有法子吗?”
“等下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白苏让何信盯着多换两次水,然后让程冬冬取了一点硫磺,磨成粉末。
“师父,用硫磺?”程冬冬记得硫磺可外治疥癣、秃疮,但没听说可以做烫伤啊。
白苏点头,“等下挑破水泡后洒上去就行,不会留疤的,注意别让小孩碰到吃到就行。”
李林等人不解:“硫磺不是有毒吗?”
“是有毒,但解毒杀虫、内服补火助阳效果很好的。”白苏没说的是,硫磺来点命门火,有时候病人病危时能救命。
程冬冬点点头,“是这样的。”
本草纲目里有这么说,硫黄秉纯阳之精,赋大热之性,能补命门真火不足。
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还能用在烫伤水泡上,师父果然见识光大。
“还好我选择当一个中医,不然就遇到师父了。”程冬冬小声和何信嘀咕着。
何信嗯了一声,他也运气很好,“你为什么会想当中医?”
“我小时候遇到一个老中医,当时都快烧傻了,结果老中医一副药下去我就退烧了,之后我就想当一个中医。”程冬冬知道当中医可能不如其他行业赚钱,但他就是觉得中医很神奇,很玄妙。
不过学医后他才知道想要变成一个中医很难,但还好遇到师父了,他以后也能当一个好中医的,程冬冬开心地想。
其他人倒是有点怀疑,所以拿了药都没走,等着张娟抱孩子出来敷药,要是真有用以后家里也随时备一点。
半小时后,张娟将孩子抱了出来。
程冬冬取干净银针小心戳破水泡,挤出水后让水泡贴回去,之后再洒上一层生硫磺粉包起来。
张娟看着也太简单了:“好了吗?”
“好了。”白苏点头,“回去观察观察,应当过一小时他就不会觉得火辣辣的疼了。”
大家好奇:“这是什么原理啊?”
白苏想了想,“应当是让它本身产生热让皮肤排掉烫伤里的水汽,快速干掉之后就相当于脱一层皮?如果一直有水汽不愈合,就会导致伤口更严重?”
她也说不上来,她这些都是和师兄学的。
想到这,白苏忍不住看向一旁安静等待的檀越。
檀越回眸,“怎么?”
白苏慌张躲闪的移开视线,“你稍微再等等,还有几个病人,很快就帮你看。”
檀越颔首,继续安静等着。
又等了小半个小时,白苏终于将医馆里的病人全部看完,这才开始帮檀越看诊,根据脉象来看,淤血没有消散太多,她轻轻蹙眉:“你喝药了吧?”
檀越回:“喝了。”
那怎么会没有明显好转呢?白苏觉得有点古怪。
她多帮檀越行气了几遍,按理说不会这样的。
檀越轻声问:“还是不好吗?”
白苏嗯了一声,“按照我给你针灸和开的药方,效果应该很明显才对,可感觉像是倒入了一个无底洞,没有明显痕迹。”
她顿了顿,“我给你针灸,你应当是有感觉的,对吧?”
檀越点头,能清楚感觉到一股气流。
之前请其他名医过来都没有明显气流,这也是他为何选择白苏的原因。
白苏询问:“那头疼有缓解一些吗?”
檀越点点头,“昨晚有睡好。”
不过这会儿又有点疼。
但他没有说,反而是安慰了白苏一句:“我情况太严重了,应该需要慢慢来。”
白苏听完,嘴角上扬,和师兄一样人挺好的,“那我再给你针灸看看,如果不行我再给你换其他方子。”
“来吧,我帮你针灸。”白苏取了银针准备推檀越进隔间。
“白苏忙完了?我给你送东西。”恰好这时王婆婆进来送自己做的黄粑,一进门就看到了气质清隽的檀越,眼睛顿时一亮。
王婆婆笑呵呵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刚想问问是谁时,忽然看到檀越是坐着轮椅的,她心底涌上一抹失望,可惜了!

第47章
白苏注意力都被王婆婆拿来的食物吸引了, 并未注意到王婆婆变换的神色,“王婆婆这是什么?”
王婆婆忙将黄粑递给白苏:“是我蒸的黄粑,和外面卖的不一样, 你切薄了煎得两面微焦, 吃着特香。”
白苏接过黄粑, 隐约闻到一股红塘味扑鼻而来, 闻着还挺香的:“怎么忽然想着做这个?”
“我买了一些糯米回来打算做糍粑的, 但看家里的黄糖放太久了, 就先用黄糖、糯米粉做一些这个。”王婆婆说道。
“你和王爷爷消化功能差, 少吃一些糯米做的东西。”白苏提醒了一句。
“诶,我们就偶尔馋了才做来吃。”王婆婆就笑着解释了一句,“心底有数的。”
白苏看她有数也不再多话, 让何信将食物送到后面去, 她则顺手拿了一包刚才磨出来的通鼻粉递给王婆婆,“王婆婆你拿着这个。”
王婆婆问:“这是什么?”
“这叫麝香矾石粉, 我叫它通鼻粉,开窍醒脑的。”白苏解释了一句, “你如果鼻子堵塞喷一喷, 可以通鼻, 另外忽然晕倒后往鼻子里喷一点,可以让人快速醒过来, 算是一个急救药。”
王婆婆小心收起来:“这药还挺好, 有它在都不用叫医生了。”
“也不能依赖它, 如果身体太虚、长流鼻血就不能用了。”白苏提醒王婆婆。
“诶,我不乱用, 我拿回去放着应急,其他时候都不乱动。”王婆婆拿着药, 准备回家取,这时看到屋外有工人搬着箱子往隔壁走。
王婆婆有些好奇:“李家人要回来住了吗?”
“不是,是檀先生他们看病期间会住隔壁。”白苏同王婆婆解释了一句。
“哦,是你们住进去了啊。”王婆婆回头看向檀越一动不动的双腿,估摸着特别严重才要租房子慢慢治疗,于是很是同情的对檀越说了一句:“白苏很厉害的,你好好配合治疗,肯定会好起来的。”
檀越将她脸上的同情看在眼中,沉默着点了下头。
白苏觉得没人会喜欢被同情,尤其是像檀越这样的人,她轻咳一声,转移王婆婆的注意力:“王婆婆你先回家准备午饭吧,我们该针灸去了。”
“好,你忙你的。”王婆婆没啥歪心思,刚才就是顺嘴一说,送完东西也就直接回去了。
白苏也转身将檀越推进隔间,“檀先生,你能自己脱掉上衣吗?”
檀越迟疑了一秒,轻声嗯了一声。
白苏背过身:“那你先脱。”
檀越看了眼她的背影,然后费力的抬手脱上衣。
白苏很快听到身后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动静,二十秒后声音停止,随后便听到檀越说好了。
“好。”白苏擦擦手,转身走到他跟前开始针灸,“檀先生,今天我会扎深0.2寸,可能会有点疼。”
“没事。”因着白苏离得很近,檀越闭上了眼睛,微风掠过,是淡淡的药香。
白苏扎完檀越的头部,又继续针灸后背督脉上的重穴:“檀先生,如果哪里不舒服及时说,我会调整力度。”
“好。”檀越睁开眼,望着前方狭窄的小窗,窗外有风灌进来,“白医生不用叫我檀先生,叫名字就好,我叫檀越。”
白苏笑了笑,回了一句,“白苏。”
说完后她继续帮檀越针灸双腿,车祸后他就一直坐轮椅,双腿已经明显退化得很纤瘦,“车祸后有按摩腿吗?”
檀越颔首:“有。”
“但没什么感觉。”
白苏知道的:“那我再给你包一些泡脚泡身体的药,今晚上开始多泡一泡,也有活血化瘀、行气通经的功效,泡完后再多按按。”
檀越嗯了一声。
白苏想了下,又说道:“等过几天我订的药都送来后,会再做一个续断膏给你敷一敷,到时看看效果,若是还不好我还可以再换。”
檀越看她很认真的说着治疗方案,平静沉默的眼底浮出淡淡的笑,“麻烦你了。”
“应该的。”白苏看了檀越的脸两眼,若是师兄在,大抵根本不用备用方案吧,她有点不得劲的叹了口气。
檀越听到叹息声,“很发愁?”
“没有,只是不知道药什么送来。”白苏不该在病人面前发愁的,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你在里面等留针结束,我去帮你抓药。”
她说着立即出去抓药,一共抓了两副,另外又想着檀越身上还没恢复的红色疤痕,“程冬冬,你去看看有多少白僵蚕?”
程冬冬去药柜里看了看,“数量不多,不到半斤。”
“那确实少了。”白苏想了下,又找供货商帮忙送十斤过来。
何信凑过来看了看,“小师姐,你要这么多白僵蚕做什么?”
白苏回他:“想做美白祛疤的膏药。”
“小师姐皮肤很白的。”何信前几天会家帮忙干活,晒黑了一圈,他觉得自己才是要美一下白。
“是给檀越用的,他身上留下很多伤痕。”白苏看白僵蚕不够,只能暂时先放弃,她将剩下的通鼻粉包起来,等檀越针灸完后一起交给他:“回去后用这个,一日三次,可以通窍开脑,对你的又疼有一些效果。”
“多谢。”檀越收好药,然后叫宁远过来推自己回去。
“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过来问。”白苏叮嘱一声。
等两人离开后,何信疑惑打量着白苏,“小师姐,你怎么对那个什么檀先生那么好?”
“有吗?”白苏否认,“我对每个病人都很好。”
“不一样。”之前小师姐可不会因为别人留疤就主动去做膏药,何信仔细打量着白苏,一副我都知道了的表情:“小师姐你是不是……”
正喝水的白苏心虚看他:“是什么?”
何信信誓旦旦的脱口而出:“是不是又想收他来医馆帮忙?”
白苏差点被呛到:“……他像是来干活吗?”
程冬冬也冒出来:“那是想多赚他钱?”
白苏嘴角抽抽,“……你也凑热闹?午饭好了吗?我好饿。”
“已经做好了。”何信已经将饭做好,就等白苏了,这会儿一提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小师姐,走去吃饭,王婆婆送的黄粑贼香。”
网上卖的黄粑大多还能清晰可见米粒,但王婆婆做的是纯粉做的,吃起来口感特别细腻,混着油、黄糖的香味,味道更是不错。
软软糯糯的,香香甜甜的,白苏还蛮喜欢,“挺好吃。”
何信看小师姐喜欢,就想去学:“小师姐,我回头和王婆婆学学,以后也自己做一点试试。”
“太麻烦了,你别学了,别耽搁正事。”白苏虽然喜欢,但也不爱麻烦别人,“你快点把脉经背完,不背完怎么学把脉?”
何信笑着嗯了一声,保证会尽快背完的。
午饭后。
小雨依旧下个不停。
白苏觉得风吹在身上有点冷,她看了看日历,今天已经是白露,难怪天气一下子变得凉爽许多。
白露过后,天气始寒也,白苏偏头问正在看书的两人,“晚上被子够用吗?不够这会儿赶紧去买两床厚一点的。”
“师父,我这会儿是够的。”程冬冬顿了顿,“我妈说家里给我做了两床新棉被,回头给我快递过来,或者过些天中秋回家拿。”
他说完又有点担心不休息,于是小心问了一句:“师父,咱们中秋放假吧?”
白苏看向也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何信,“放两天吧。”
何信刚高兴了两秒,又想着医馆很少关门:“小师姐,咱们不营业啦?”
“中秋节团圆日,看病的人不多。”白苏看了看时间,也就十来天的时间了,“回头和大家提前说一声,免得大家走空了。”
何信开心应着:“诶。”
“什么走空了啊?”上午刚来过的张娟又走了进来。
白苏回她:“我们想中秋休息几天。”
“噢噢,中秋佳节是得休息一下。”张娟家里也已经在计划过节的事情了,“到时候吃点月饼,吃点糍粑,好好团圆一下。”
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的白苏笑容淡了一些,“你过来是做什么?是孩子烫伤问题吗?”
“噢噢,我差点忘了正事。”张娟是想再买一点生硫磺粉回去的,“他脚背上烫起的泡儿都下去了,还有点干皮的样子了,我感觉效果很好,想再给他用一次。”
白苏点头,“何信,再去拿五克,磨成粉。”
“以前都不知道这个方子,早知道我手上就不会烫出这么多疤了。”张娟露出手背上炒菜溅油的伤,大概每一个做菜的人手上都有这样的勋章。
白苏说道:“小伤口用不着,用点芦荟、烫伤膏抹一抹就好了。”
“这些我也没想着用。”张娟还想说自己身上有其他很多疤,这时门外有人匆匆领着孩子进来,是巷子外面开麻将馆的李翠华,“你们来看病?”
李翠华解释了一句:“我儿子长麻疹,都好几天了还在发烧,脸上密密麻麻的一片,我担心是其他毛病,所以专门带孩子找白苏看看。”
张娟往后退开了一点,免得她沾染了麻疹病毒再回去传染给儿子,儿子还没出过麻子呢,“出麻子不能吹风的,容易脸上留下各种坑。”
“所以我给他戴好帽子、蒙住脸了啊。”李翠华让白苏帮忙看看,以免继续严重下去。
白苏帮小孩儿把了把脉,又看了看小孩的脸,满脸的疹子,瞧着挺严重的,“没有晕倒抽搐吧?”
李翠华摇头:“没有,就是一直在发烧,我怕他烧成傻子。”
白苏轻声说不会:“没有高烧。”
李翠华又问:“那是什么原因?一般来说三五天就好了,可他都七八天了,我着实担心有点问题。”
白苏收回手,边开药方边回她:“他肝火有点旺,还有些上火,毒陷心肝,喝一剂羚角钩藤汤就下去了。”
李翠华不解:“怎么还会上火?我们平时吃得还算清淡的。”
“你们家吃得很清淡?”白苏摸脉可觉得小孩儿没少吃辣的,她看向小孩儿,发现他目光躲躲闪闪的,心底有数了:“偷偷吃辣零食了吧。”
李翠华扭头看向自家娃,发现他已经心虚地低下了脑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后背上,“我就说麻将馆里的零食咋少得那么快,原来都是被你这臭小子给吃了!”
娃喊冤:“我给妹妹拿的。”
李翠华:“妹妹才两岁,她能吃那么多零食?”
娃:“她想吃啊,拆开尝尝就跑了,剩下的我只能帮她吃掉,总不能扔掉浪费吧。”
李翠华气得又高高抬起手:“你理由还挺多!”
白苏忍不住好笑,这小孩儿真逗。
母子俩上演一番母慈子孝才离开,之后又有一个女人撑着伞进来,身体很消瘦,脸色苍白,眉宇间透着郁气。
女人叫李晶晶,刚生完孩子不到四个月,身上还带着奶味儿,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看起来很不舒服:“小白医生。”
白苏问她:“哪里不舒服?”
“我心底闷得慌。”李晶晶指了指心口的位置,有气无力地回答白苏,“每天情绪都很低落,无时无刻都觉得精疲力尽,晚上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有时候听着孩子的哭声,我都觉得好烦,睁着眼睛也不想理会他,不想给他喂奶,也不想听丈夫和婆婆的念叨,有时候更是想带着孩子跳河。”
白苏安静的倾听着,等她说完才说道:“你是产后抑郁了。”
李晶晶点头,“我也觉得我是。”
她每天都很崩溃,总觉得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只能趁着孩子睡着了偷偷来小镇里走一圈,这是她每天唯一觉得解脱放松的时刻。
李晶晶清楚继续放任自己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所以溺水的她努力的想朝有光的地方游去,可是光太远了,她怎么都游不上去。
昨天经过一家超市时,老板娘看她不对劲,于是多问了一句,了解状况后老板娘让她来找白苏,“老板娘说你给她女儿开了七副药,吃了之后她女儿的抑郁症就好了许多,让我也过来看看。”
白苏觉得此刻的李晶晶和谢玲一样,整个人就是一团黑气,需要外力帮她扒开,“我给你把脉看看。”
李晶晶的脉象弦细,舌苔白腻,肝气郁结,气机严重不畅,另外还有胃病,还有生产后没有恢复好的气血不足证。
白苏轻轻叹气:“平时多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想一下宝宝长大后的可爱软萌贴心。”
李晶晶努力的想了想,可一点都想不出开心的事情,能想到的全是丈夫抠抠搜搜给她一百块钱都要提前两天写申请书,还有丈夫骂她买一包十块钱卫生巾都大手大脚。
还有婆婆因为她坐月子吃了她五个鸡脑袋、十二个老南瓜就老是阴阳怪气,说她不工作还吃得多,还怪她生了个女儿……
何信一脸不可置信:“啊?吃几个南瓜还舍不得?”
他们家再穷,客人亲戚来了也会想办法准备一些肉食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抠搜的人。”程冬冬听得义愤填膺,“你咋不离啊?”
李晶晶也想过离,但是她没钱没工作,养不活孩子,留下来好歹孩子不愁吃喝。
“……”程冬冬还想劝几句,但被白苏打断了,“先看病吧,先调理好心情再考虑其他事情。”
这会儿李晶晶情绪很不稳定,很容易想不开,万一冲动跳河了谁来负责?白苏问了问李晶晶的其他症状,比如出不出汗,便不便秘等。
李晶晶点头说有,“夏天热,婆婆舍不得开空调,只开一个小风扇,热得出了很多汗,说是出汗对身体好。”
“……”白苏看她现在额头上也有点出汗,“汗血同源,而且你这不是正常出汗,你这是太虚了导致阳气往外掉。”
不好好养着,会减短寿命的,不过白苏没说这话给她增加负担,直接提笔给李晶晶开了药方,小柴胡汤对产后抑郁、产后便秘、气血恢复都有效果:“先喝三付,喝完再继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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