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门关闭的一瞬间,诸伏景光超快速地套上了衣服,然后就被降谷零按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跑出来了?”
降谷零表情有点抓狂,“我找人把你保护起来,你还跑了?”
诸伏景光一边叠着毯子,一边无所谓地说道:“要把我关一辈子不见人吗?没死的我可是你们的一大利器呢,可以做很多从前不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你就伪装失忆??”降谷零极力压低声音,控制自己。
他靠近的时候就闻到了诸伏景光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和中露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共用一个浴室……他嫉妒得心里烦闷,闻到这个味道就憋屈。
他的沐浴露香气,他的洗发水香气……
挑衅!他是明晃晃地在挑衅!
诸伏景光靠近的时候,他仿佛能感受到就像是中露在靠近一样,一样的香气令他抓狂,他身上散发着和中露一摸一样的味道,气得让他想揍过去一拳,但是又因为这个模模糊糊的熟悉感,他又实在没有
办法对这个香气下手。
“策略,策略。”诸伏景光顺手把毯子叠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他有些颇为得意地说道,“你看我多么自然,还有新衣服和新毯子,所以你不要着急把我领回去了,他们一定想不到我躲在这里。”
降谷零嫌弃地看了一眼毯子:“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什么‘你从前是我女朋友吗’,你要背着我撬墙角?”
“什么撬墙角。”诸伏景光不满地瘪了瘪嘴,他突然抽出一本证,翻开第一页对降谷零说道,“看见没有,持证上岗,合法有据。”
降谷零定睛一看,户口本。
但是上面的照片一看就是p的,公安特殊部门的p图人员功力还需加强,看起来假假的。
尽管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此时此刻看到户口本还是气得鼻子出气。
他看着诸伏景光得意的表情,使劲才憋住了自己怒气,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把诸伏景光的户口本甩回到他的脸上,非常淡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也从兜里摸出了一本证,同样翻到了第一页,指了指上面的一行字和照片:“好巧,我也有一本。”
诸伏景光一皱眉头,仔仔细细地对了户口本上写的两个名字,仔仔细细地对照了照片。
怎么这个结婚对象是同一个人!
他的思维转了两圈,很快久猜到了真相。可恶,就算是为了隐藏身份,怎么可以让一个人做两份工呢!
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事情是:降谷零户口本上的照片p得比他的照片要真实。
他几乎是咬着牙地问道:“你哪来的?”
降谷零持怀疑眼神,同样的眼神还给他:“你哪来的?”
两个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忽到了中露刚才进入的房间里。
破案了,大家都是偷来的。
“不管怎么说,你给我回去。”降谷零揪着诸伏景光的领子,“任务回去也可以做,在这里就是添麻烦。”
诸伏景光龇牙咧嘴试图还手:“你就是怕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明明是你先蹬鼻子上脸去的花店。”
“你清醒点。”降谷零疯狂地摇晃着诸伏景光的肩膀,“你是个死人!”
“你也清醒点!”诸伏景光试图反驳,“我在户
口本上原本也没活着。”
两个人拉扯的声音有点大,中露在房间里面敲了敲房间门:
“你们换好了吗?我出来了哦。”
两个人一秒变正经,中露出来的一瞬间,诸伏景光刚想借着失忆告状,但是降谷零明显比他更快一步,拿起他刚才叠的毯子,抢先一步地说道:
“我帮你叠好了毯子!”
“真的麻烦安室先生了呢。”中露有些惊讶地看着变成小方块的毯子,他们刚才在门口就是一个换衣服一个叠毯子吗?出乎意料的和谐呢。
功劳被抢走的诸伏景光仅需一秒就反应了过来,他扶着脑袋慢悠悠地说道:
“你声音讲好大声,我头疼……”
“诶呀,是头疼吗?是不是因为头疼才会导致失忆的呀,现在感觉怎么样?”中露有些慌乱,她从来没有照顾过失忆病人的经验。
“如果这位安室先生能少说点话,我应该就没那么头疼了。”诸伏景光揉着脑袋,假装在迷迷糊糊。
安室透假笑:“我刚才说了没几句话,都是你在争辩。”
这时候猫猫听到了外面吵闹的声音,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它迈着女王般优雅的步伐,在看见诸伏景光摇摇晃晃的表情后,也装作他的样子,摇摇晃晃地迈了几步,“咚”得一声倒在了地上,翻着肚皮在中露面前滚来滚去,喵喵喵求撸毛。
中露一边揉着猫咪白乎乎的圆润肚子,一边还在很关心诸伏景光的情况:“那你现在想要喝水吗?需不需要吃药?”
“他没事。”安室透微笑着把叠成方块的毯子按在了诸伏景光头上,蒙住了他胡说八道的脸,“医生说这样多按按好得快,头皮和脸部按摩可以增加血液循环。”
诸伏景光一把把头上的毯子拿了下来,他还在继续为留下而努力:“头更晕了,想要休息……”他倒在了沙发上,毯子盖在了身下,作势要在这里躺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猫猫学着他的样子,爬起来装作无力的样子摔在了中露的怀里,猫猫头还在努力地她的脖颈里求贴贴,蹭来蹭去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这只猫真聪明。”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夸自己,“一定跟捡到他的人一样聪明。”
知道是从前
诸伏景光和中露一起捡到猫的安室透淡淡一笑,他吹了一声口哨,猫猫饭团迅速从中露的怀里探出头来,一个激灵,飞跃跳出来蹿到了他的面前。
安室透把猫猫举起来,抱在了怀里,颇为得意地看了诸伏景光一眼。
中露有些惊讶地说道:“它才在你那里寄养了几天,就和你这么亲近了呀。”
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亲手捡到的猫猫,此刻就像是一只白眼狼,乖巧地躺在安室透怀里任人揉搓。
安室透不仅揉了它的脸,还摸了它的肚子,而且还把它抱在怀里转圈,甚至最后还吧唧一口亲了猫猫头。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被背叛,明明只是他一开始和中露捡到的小猫,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归顺别人!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它的脑袋,引诱这只会夹子音的小猫赶紧回到他的怀里来。但是猫猫饭团回过头对着他龇牙咧嘴了一番,耳朵和胡子都竖了起来,而下一刻它又突然变脸,温和地垂下了尾巴,继续乖巧地卧在安室透的怀里。
你的窝和猫粮可都是我给你买的啊!
诸伏景光很想吐槽,但是他现在还是保持着失忆的人设,只能默默地把怨言吞下了肚子,他的笑容里面都是苦涩。
肤浅的感情是用零食堆砌出来的,从冻干到咕噜酱都买了一大箱的安室透并没有把他的心得说出来,默默地感受猫猫在怀的成就感。
“等一下。”中露看着淡定揉猫的安室透,和在一旁生闷气的诸伏景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质问安室道:“看你的样子是早就知道他没有死的事情了,那你怎么瞒我这么久都不告诉我呢?”
她想起她误以为诸伏景光死后,那几个星期的每个晚上她都无法入睡,一闭眼就会看见血溅天台的场景,想起自己晚来一步的错过……
她逐渐皱起了眉头:“可是我那时候明明看见……明明看见……”
她想说,她明明看见子弹穿过了他的胸口,看见血迹溅射脸开来。
“是护身牌哦。”诸伏景光突然说,“是你送给我的护身牌,对吗?所以我才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你。”
“你是说……”中露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一块在寺庙里求来的金属做
的护身牌,因为材质的原因,这块护身牌的价格是木制的两倍之多。
“护身牌放在了胸前的口袋里,挡住了子弹的冲击。”安室透解释道,“当时的我也是事后检查的时候才发现的,当时的他已经被冲击力震到晕厥,但是万幸……”
“是你救了我。”诸伏景光抬起头,他的眼神清澈又明亮,这一瞬间的眼神又让中露想起了从前的诸伏景光,她仿佛又一瞬间回到了过去,就像是他从未失去记忆过一样,在生意清冷的花店等待着他拿着饭盒推开风铃作响的花店大门。
寺庙里的老头竟然还真有点用处,中露的心一晃,不知为何又想起当时她给自己求到的那条符文,那个有着两张脸的神明。
“不过护身牌也没有用了,一直被我收着,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的样子了。”安室透解释道,传说护身牌只有一次挡灾的作用,一旦灾祸被阻挡,就会裂开失去了作用。
“反正我也没有了记忆,白天也没有办法出门,根本没有办法用这张脸在外面行走。”诸伏景光灵机一动,他提议道,“你救了我,又很关心我,不如我留在这里,帮你打扫卫生做饭吧。”
安室透一旁瞪大了眼睛,觉得他差点要把“以身相许”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他只觉得诸伏景光在经过了这一次鬼门关的死里逃生以后,连相处的方式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成突然直球了起来,从伪装失忆到以身相许,他诡计频出,让一向以此为豪的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诸伏景光看出安室透眼里流露出的那一点点的出乎意料,他一开始确实只是在步步谨慎,打算纯爱到底,但是安室透这家伙的直球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要是再隐藏着不出场的话,恐怕故事都到结尾了,他还不能拥有姓名。
也许是她在天台上晚来一步的原因,中露对诸伏景光有点愧疚,她庆幸他能够死里逃生重新归来,下意识想要答应他的全部需求。就算留下来这件事对她很不方便,但是面对诸伏景光可怜的要求和做饭的诱惑,她竟然犹豫了一下。
安室透捕捉到了她一瞬间的犹豫,他决心斩断诸伏景光乱七八糟的心思,破除这个潜在的危险。
他当机立断从兜里摸出一个护身符:
“你看,就是这个破碎的护身牌,挡住了那个致命一击。”
他拿出了护身牌向大家展示,但是他却拿出来一个完好无损的护身牌。
安室透假装愣住了,他非常不自然地看了护身牌一眼,然后故意别扭地说道:“哦不好意思,拿错了。”
他磨磨蹭蹭地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破碎的护身牌,忙着解释道:“这个才是,刚才那个是你以前送我的,不小心拿错了。”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仿佛听见身边的诸伏景光的心和护身牌一样破碎的声音,但是他的心却开心得美滋滋。!
第90章 三个人一起
中露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她只是单纯地因为自己的糊弄行为被发现而感到尴尬。
她在寺庙买了两个护身符,还是在专门卖纪念品的寺庙小摊上买的,买一件原价,买两件可以打98折,中露看见折扣久走不动路,索性给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一人买了一个,她当时还以为这两位都不认识对方,糊弄的礼物送的恰到好处,即使在街上遇到了,也可以说是凑巧,反正寺庙的纪念品摊子上卖的护身牌看起来就像是工厂的批发货一样堆成了小山。
但是不凑巧的是,他们两个熟识,还一起掏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护身符,还都是出自她之手。
只要他们稍微长点心一对时间,就会发现这两个护身牌送出的时间正好是一前一后。
中露想要遁地逃跑。
偏偏诸伏景光没了记忆,还不了解此刻的情况,他拿着破碎的护身牌和安室透手里完整的护身牌对了对,表情不太友好地问她:
“怎么这家伙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是……”中露急中生智,“是寺庙做活动,护身牌买一送一。”
“买一送一?”中露感觉诸伏景光虽然失忆了,但是脑子还是灵活得很,他立刻追问,“你是我女朋友,买一送一,这两个护身牌都应该是我的呀。”
他说着就想把另一个完好的护身牌往胸前的口袋里塞:“正好上一个坏了,这个新的给我正好。”
“这是我的!”安室透虎口夺食,夺下他手里的护身牌,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什么女朋友,不是你女朋友,这是送给我的。”
“确实不是女朋友。”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但是他却从身后拿出了刚才偷偷和安室透对峙时出示的户口本,他重新翻开第一页,向大家骄傲地展示了上面写着的大名,“因为是妻子,国家认定的妻子。”
他还颇为挑衅地朝安室透挑了挑眉,似乎认定他在此情此景下被迫无法拿出属于降谷零的户口本。
安室透果然无法拿出他的户口本,他不能在此时此刻暴露出他的真名是降谷零的事实,即使他有充足的反驳证据,此时此刻也只能吃闷气,默默吞下他的憋屈,眼睁睁地看着诸伏景光拿着他的户口本,就像是上刑场
的犯人拿到了免死金牌一样的骄傲。
“诶!”中露看见户口本,眼睛都要掉下来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了起来,“你……你怎么有这个户口本!!”
她一看见上面并排写着的两个名字就感觉自己有些耳朵发红,明明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两个人,明明只是花店里偶然遇到的两个人,却在户口本上排排站成为了夫妻。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诸伏景光在不懂装懂,“我在你抽屉里找到的,难道这个本子是假的吗?”
他还很欠地用手肘戳了戳安室透的胳膊,示意他也看一看这个户口本:“你看看,是真的吗?”
安室透憋着闷气,他口袋里揣着的同版本户口本在发烫,但是他根本不能公之于众。
中露在支支吾吾,她找不到好的说辞,只能实话实说:“是……是真的。”她记得这本户口本明明被她好好地收藏在了抽屉里,怎么一下子就被他发现了。
诸伏景光双手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问她道:
“那我留在我妻子的家里,有什么问题吗?这里原本就是我的家呀。”
“你没有发现吗?”安室透冷冷地戳穿了他的幻想,“这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东西,她是独居,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因为我在户口本上显示已死亡。”诸伏景光开始睁眼说瞎话,“因为大家之前以为我死了,但是现在其实我没死,只能晚上偷偷摸摸行动,现在她知道我回来了,这个家里就有我一个位置了。”
中露欲哭无泪,这两个“去世”根本就不是一个时间段的!但是她又有苦说不出,面对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她根本没办法开口解释她一开始就作为遗孀出现的真相,她害怕伤了他的心,刺激了他的情绪,这对一个失忆的病人是一项并不好的事情。
诸伏景光还很贴心地说道:“反正这里有客房,我可以先睡在客房。”
听到这句话后,中露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公寓里有客房。”她皱起了眉头,“你失去记忆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
诸伏景光的身体只僵硬了一秒,他很快恢复到神色自如的表现:“因为这个公寓有好几个房间,客房是这个房型的基本配置。”
他眨了眨眼,装作
无辜的样子,再次把问题抛了回去:“我都住客房了,还不能让我留下吗?”他扶着脑袋,让中露以为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似乎是真的很想留在这里的样子,甚至他还在书写需要的生活用品清单,塞给安室透让他等下离开的时候帮忙准备一份送上来,他甚至还写了第二天需要的食材清单,连调味料这样的细节都写得一清二楚,明摆着是要在这里长住的意思。
但是面对可能会头疼的失忆患者,真正头疼的人却是中露,她看着诸伏景光细心准备一切,甚至开始把自己的衣服搬到客房的贴心举动,实在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也不敢说他们之前从未见过,是一对连假夫妻都比不上的陌生夫妻,她只能悄悄把安室透拉进了一旁的房间里说悄悄话。
“你快点把他带走!”她感觉自己肝火上升,快要抓狂,如果诸伏景光和她住在同一个公寓的话,她就更没办法开马甲放飞自我,更别说在晚上来杯小酒陶冶情操了,从早到晚在家里都要维持仪态良好的人设,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她拉开门缝看了一眼,发现诸伏景光已经准备把叠好的毯子搬进客房了,他的架势完备,甚至还在准备打扫客房的清洁卫生。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安室透的眼神里充满了求助。
“我能帮你解决他。”安室透点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是他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但是……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如果是我能力范围的,我可以答应你。”中露对于当下的事更为头疼。
“前不久,莱伊死亡。”安室透用短短的话带出了巨大的信息量。
“是那个……”中露想起了那天在天台上他阴沉的目光,“那个叫诸星大的人,伪装成保险顾问来试探我的家伙吗?”
“他真实的名字叫赤井秀一。”安室透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他死了,但我认为他还活着。”
“你是说,他和诸伏景光一样没有死成?”中露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怎么这些人都喜欢假死复活,就像是集体购买了复活甲一样。
安室透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我怀疑他是有计划地伪造自己已死的事实,然后假扮成另一个人在米花町生活。”
这家伙的伪装能力也不差
啊。中露心里想道,他当初扮演的保险顾问也把她骗了过去,所以安室透是想找她做伪装顾问,从人群中扒出赤井秀一的马甲吗?
安室透的目光看向了中露,他说出答案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我需要你再演一次露西娅,帮我引出他。”
“再演一次……?”中露瞪大了眼睛,“可是这个身份明明已经被弃用了,贸然出现会有危险的吧。”
“那天我会把组织的人引开,没人会注意到你。”
安室透的做事很有保障,中露并不担心。她捕捉到了他话语里的“组织”,猜想大概就是诸伏景光卧底的那个神秘组织吧。
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忧,皱着眉头说道:“这样真的有用吗?”
“他会出现的。”安室透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
中露答应了他的请求,在此之前,安室透需要先帮她摆平赖着前妻的诸伏景光。
“不管我说什么,你只需要微笑点头就可以了。”安室透再三提醒中露,两个人达成一致以后,目标直指卧在沙发上开始换电视频道的诸伏景光。
“你真的要住在这里了吗?在我那里会有专人保护你的。”安室透装作自然地走上前,对诸伏景光说道。
“是啊是啊。”中露微笑点头。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他抱紧了户口本:“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
“我的任务之一就是要保护你的身份。”安室透继续试图说服他。
“是啊是啊。”中露微笑点头。
但是两个人几句对话回合,充分的配合后得到的只是诸伏景光的一问三不知。
“那好吧。”安室透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答应你了,你住在这里也可以。”
“诶?”中露扭头一脸诧异,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诸伏景光对他的超快速妥协似乎也有点震惊,他看着安室透的目光里写着“你是不是藏着什么坏主意”。
安室透也放松地往沙发上一坐,学着诸伏景光的样子,夺走他手里的电视遥控板换到了自己喜欢的节目,假装无奈地说:
“你要留在这里,我还要照看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俩一起留下,我们三个人一起住好了。”
“诶???”中露头顶三个大问号,她没办法保持点头微笑的动作了。
诸伏景光一把夺下了他手里的遥控板扔到一旁,他惊讶到话都不太会说了,直到他和中露几乎是同步地大喊一声,
“怎么可以!”!
第91章 露西娅
“怎么可以!”中露不敢置信安室透竟然用的是这样的解决办法,她瞪大了眼睛,跑过去使劲晃安室透的肩膀,“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可以!”诸伏景光扯住了安室透的领子,眼神里充满了怨言,“你这家伙哪是为我着想,你是别有用心!”
“这样可以解决所有人的需求。”安室透振振有词地说道,“我可以保护你,你也可以留下来。两个人是住,三个人也是住。”
他还故意用手肘戳了戳诸伏景光,顺着他的话术往下说道:“毕竟你失去了记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告诉你,不是吗?”也许是他擅长做三明治的缘故,他说出这番话来竟然一点也不突兀。
他还故意伸了伸懒腰,摊出一只手对诸伏景光示意道:“你不是说要给我常用物品去背齐吗?我正好可以一样备两份。”
诸伏景光哑口无言,他想要再挣扎一下,却又被安室透打断了,在他眼里,这个可恶的家伙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两个选择,你跟我走,或者你我都留下来。”
诸伏景光沉默了半晌,看着安室透真的是要打算住在这里的样子,他忍气吞声,还是默默地拿着毯子进了客房,他不能多说多做,毕竟他也要维持失忆的人设。
三个人……就三个人吧!
现在不同意的人只剩下中露了,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她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进房间,拿出一床被子。
安室透以为她也妥协了,松了一口气说道:“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了,我会尽快把我的行李搬过来的。”
“你慢慢来,不急的。”中露叹了一口气,她把被子拿出来后,又拖出来一个行李箱,“你们俩住这,我走。”
“你走!?”偷听墙角的诸伏景光钻出来,“你不能走!我就是为了你才留下的。”
“可是我们之前并不是真的夫妻。”中露叹了一口气,她把被子放在了沙发上,老老实实地说道。
诸伏景光表情凝滞:“连男女朋友也不是吗?”
中露摇了摇头:“不是。”
诸伏景光沉默了半晌,神情低落地说道:“原来
是先婚后爱啊。”他兢兢业业地挽回着局面,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
中露本来想说,连爱也没有,但是她看着诸伏景光的脸,脑子里就像是闪回一样想起他在天台上血迹模糊的脸,想起他的失而复得,电梯里的惊鸿一瞥。
她还是没有说出口,真的没有爱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安室透及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认清事实吧,你们两个之间根本没有进到‘爱’的那一步呢。”
但是诸伏景光抬起头,他的眼神让中露想起他还叫做“绿川光”的从前,他轻轻地说:“可是我一看见你,就感觉到了‘爱’。”
就算是在他因为子弹的巨大冲击力陷入昏迷的那一刻,他也能在如黑夜荒原般的昏沉梦景中,听到她如同破晓般明亮的声音,她在天台上喊了他的名字,他听见了。
在那个被子弹的冲击力震击到心脏后昏昏沉沉的晚上,他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把他从沼泽地里拉了出来,重新走回到光明的地界里面去。
她买下花店,她掉下公寓楼,他产生的爱情都像是薄雾一样朦胧,直到她的声音穿透了他昏迷的梦景,他才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从未像现在跳动得如此有力过,就像是清晨的钟声穿透了薄雾。
中露听到了他说的话,她抬起头看见的是他真诚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那样沉静却又多言的瞳孔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的。
他的眼神就像是能让她回溯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感觉自己的伤口似乎正在隐隐做痛。
腹部的伤口是因他而起,诸伏景光带给她的是疼痛,是尽管会忍受比旁人加倍的疼痛依然会坦然接受的疼痛。她忘记了自己在车上忍受剧痛包扎伤口冲上天台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或许她什么也没想,心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下那个叫做“诸伏景光”的人。
中露不禁想问问自己,露西娅的寡妇身份真的值得她如此拼命吗?
她默默地抚上了腹部的绷带,一个是会让她付出的伤口,一个是能让她缓和的药剂,她的心脏,究竟是为谁而跳动的呢?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此刻的她并不想马上做出选择,面对难以选择的谜题时,最好的方式就是逃避。
中露迅速背起了行李箱,把她脑子里的杂念都统统挥除,让那两个麻烦的人留下吧,她决定自己独美,毕竟一开始她追求的就是美好的寡妇生活,在寡妇的生活里,男人是一个不能出现的事物。
她对自己说,她有着完美的定位规划,就算是她当初拼了命地想要救下诸伏景光,那也不过是为了保护露西娅的寡妇生活罢了。
中露一气呵成扛起被子拉开大门,顺便腾出一只手拉过行李箱,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人留在她的公寓里,看着她用背影挥手道别。
在她的脚快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诸伏景光突然叫住了她:
“中露……你……”他支支吾吾地说,“你见到我,就没有别的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比如你为什么要来救我,比如你为什么会把我带回家。
诸伏景光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但是他满心只想听见她的回答,如果她的回答能够更加直达心灵一点就好了,最好是关于人最深刻的情感认知。
“有啊。”中露回过头,她还真的想起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需要亲自问问他。
诸伏景光狂跳的心脏快要漏拍,他有些期待地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