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 by圆子啵啵酱
圆子啵啵酱  发于:2023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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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裹着毛毯,还在不断发抖。
脸颊两边是骇人的红色指印,衬托得脸色更加惨白
警察站在车前敲门,陈舟放下窗户。
“是你报的警?”
陈舟点头:“是我。”
简单了解事情后,警察看了眼后座的温苧,“可能要麻烦这位小姐下车跟我们去趟局里。”
温苧眼神略显呆滞,正打算掀开毛毯下车,手却被突然握住。
“李警官,我们开车跟在你后面便是。”
李警官循声看去,而后讪笑:“是迟先生啊,那就麻烦您待会跟紧点,可千万别丢了,否则我回去也不好交差的。”
不是第一次进警察局,也不是第一次做笔录。
这次却有人陪着一起。
李警官问一句,温苧答一句。
“之前他有骚扰过你吗?”
“没有。”
“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比如家里门锁被撬,或是感觉有人跟踪这些。”
“有。”温苧把之前有人企图开她门的事也说了出来。
整理过后,李警官分析:“看起来,像是蓄谋已久的骚扰事件。”
迟宴全程跟在她身边听着,未曾开口。
出警局前,李警官亲自送他们到门口,把在现场捡到的手提袋转交给温苧,而后语重心长提醒:“我看这案子啊,多半是悬,那男的精神有问题,估计用不了两天就会被放出来了,你要是有条件呢,就搬个治安好点的地方住,再不济就给门口装个摄像头什么的,还有不要那么晚回家,尽量别独自出行。”
搬家是不可能了,她在这间工作室投入太多,轻易是搬不了的。
晚回家也只是偶尔会有的状况,她只要稍微注意下就可以避免。
温苧跟李警官道谢,而后追随迟宴脚步离开。
上车后,温苧低头检查了两件衬衣,好在里面也有包装盒,基本没什么破损。
迟宴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袋子,而后轻声关心。
“还好吗?”
温苧点头,“没那么害怕了。”
其实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只是声音还不可控的带着颤。
她想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那?”
迟宴收回视线:“碰巧路过。”
怕她不信,又加深了可信度:“寰宇有项目在那附近。”
温苧一惊:“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面不改色:“目前还在规划阶段。”
温苧:“……”
意思是这个项目暂时还不存在。
车停在工作室楼下,温苧将手里的袋子递交到他手上。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随便挑的,谢谢你今天帮我的一切。”
原本只是一件事,她买了两件衬衣。
结果晚上又发生了更恶劣的情况,跟这数量倒是对等了。
他伸手接过,朝她露出温柔的微笑:“送我的?”
温苧轻轻点头:“嗯。”
迟宴看都不看:“谢谢,我很喜欢。”
温苧自知他是出于礼貌,却还是觉得比当面拒绝令人感到舒适。
至少给了对方足够的尊重。
“温小姐,”他站在车前叫她:“方便借用下手机?”
温苧立刻从包里找出手机给他。
发生意外时手机也被摔了,好在屏幕没什么破损,只是机身有轻微摩擦的痕迹。
迟宴在上面输了一串号码,而后拨出去。
他口袋的手机响了一声。
手机递还给她的时候,他目光掠过她脸颊,眉头微蹙,只一下,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温煦模样。
“以后有事,可以打给我。”
孙雨涵不知何时离开的工作室,给她留了言在画板上。
[接下来我要倒时差,先请假一个月]
“……”
不过是早起了一天,就要用一个月来调整。
不愧是她。
好在之后的工作还算轻松,她一个人勉强也应付的过来。
早上的残羹剩饭还没来得及收拾,她站在桌前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先打扫干净,而后在网上订了家用摄像头,关灯上楼。
短暂冲了澡,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周围热气逐渐褪去,画面愈见清晰的一瞬间,也似乎明白了迟宴最后那个眼神想表达的意蕴。
她脸上的手指印过于明显,即使身处氤氲着雾气的环境下,也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他是,在心疼她?
温苧被这想法吓了一跳,摇头保持清醒,穿好睡衣回到卧室。
头发擦了半干,她不喜欢用吹风机,大多是等着自然干。
有水滴顺着脖颈滑落,在交汇睡衣的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浅淡的印记。
她缓身坐在床边,从床头捞起手机,找到宋子译的微信。
两人的聊天界面停留在他质问她有关寰宇项目的消息,她嘴角扯出一抹酸涩的笑,指尖快速触摸屏幕,打下考虑了很久的内容。
wn:宋子译,我们分手吧。
消息显示发送成功后,她将手机屏幕熄灭,顺势向后倒去,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躺成大字型。
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本以为会很难过。
却没有想象中的痛感袭来,甚至逐渐有种解脱的惬意。
这场荒唐的恋爱,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这两年里,她的无条件忍让,自我感动的单方面付出,终究是抵不过她出场片刻。
有些人就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可以轻易让另一个人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何必强撑,不如成全。
温苧等的有些不耐烦,可宋子译一向如此,有时一天也等不到他的回复。
想起白瓷在电话里说他去洗澡,这会儿大概是没时间看手机了。
她翻了个身,打算先睡觉,握住的手机倏然震动。
她点开,这才发现通讯录那里多了红点。
点进去,名为“宴”的人给她发了好友请求。
温苧立刻通过,而后给他改了备注。
迟先生。
几乎是同时,在她改好备注退出来时,迟宴就给她发了消息。
宴:还没睡?
wn:打算睡了,迟先生呢。
迟宴秒回。
宴:在加班。
温苧很久没有被人秒回过,盯住屏幕怔楞两秒。
而后蓦地想起之前在网上看过一句话。
秒回信息的人,真的很温柔。
从前她不觉得有人可以做到,现在看来,说的大概就是迟宴这种极少数存在的人。
出神间隙,迟宴又给她发了消息。
宴:害怕的话,可以跟我聊聊天。
大概是担心她会被晚上的事所影响,温苧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动作自然到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wn:不用,晚安迟先生。
宴:晚安。

白姿夹菜给他喂的时候,有红油不小心溅到身上。
她拿起纸巾帮他擦拭,“瞧我这笨手笨脚的。”
红油在白色衬衫上晕染开来,很快就脏了一大片。
宋子译有洁癖,实在受不了衣服上有一点点瑕疵。
白姿回国后还没来得及租房,暂时住在酒店,恰好就在火锅店附近。
她见纸巾没起到多大用处,停下手里的动作,跟他提议:“不然你去我那里收拾一下吧?”
宋子译本想拒绝的,就算他们之间再不生分,始终是男女有别。
而后低头看了眼胸前的油渍,从原本的小红点扩散至拳头大小,实在过于显眼,连带着那块皮肤都变得油腻起来。
他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衣服被穿在身上,简直是种折磨。
若是再顶着这样的状态开车,他真怕会出什么意外。
在附近小店买了换洗衣物,他跟着白姿到酒店洗澡。
穿好衣服出来,瞥见白姿站在床前,正拿着他的手机发呆。
他心底蓦地一紧,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怎么了?”
白姿回过神,看向他的眼神有片刻闪躲,而后将手机递给他:“有个叫温苧的给你打电话,我不小心接了。”
果然,他的感觉是对的。
放下手中的浴巾,他阔步向前接过手机问她:“她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她如实回答:“但我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叫她小姐姐,然后就被挂断了。”
她知道温苧是谁,即使宋子译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可她只要稍微询问以前的那些朋友,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有关于宋子译这两年的感情状况,她也算基本有所了解。
她自信宋子译对温苧是没有感情的,尤其在得知他们交往是在她出国那天,她便有十足的底气。
温苧于她而言,不存在任何威胁性。
宋子译找到温苧的微信,在对话框输入信息,却在听见白姿提起有男人声音后,又把刚才敲下的字逐一删掉。
亏他还觉得和白姿单独相处对她有愧,原来她过的也很精彩。
他冷嗤一声,将手机丢在一边,连带着刚才那点内疚感都一并扔掉。
简直是疯了,才会有对不起温苧的想法。
温苧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她中间几次被噩梦惊醒,伴随着一身冷汗。
天接近亮时才勉强入睡,进入深度睡眠没多久,又被急促的门铃声叫醒。
她无奈睁开眼,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如意料之中,没收到任何回复。
或许是没起床,也或许是暂时不想理她。
温苧胡乱找了个理由给宋子译,而后起身穿上外套出门。
可视门铃里,是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温苧看见他脖子上挂着蓝色带子,似乎是统一的工牌挂绳。
她第一反应来者是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是小区物业之类的。
开门后,男人笑盈盈跟温苧打招呼:“打扰了温小姐。”
温苧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门卫大叔,这小区治安算不上好,可门卫却很热情,常在温苧路过时和她熟络的打招呼。
见有熟人在场,温苧就没那么拘束了,弯了弯唇道:“请问你是?”
他把工牌举起给她审视:“我是寰宇旗下的物业公司负责人。”
简单自我介绍过后,男人从口袋掏出一张类似房卡模样的东西交给她。
半梦半醒间,温苧听到门卫大叔跟她解释:“温小姐,咱们小区换物业了,大门的锁也换了,现在必须刷专属的卡才能进出,以后您再也不用担心会遇到昨晚那种事。”
温苧觉得自己还没睡醒,否则怎么他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
寰宇这两个字实在太熟悉了,可穿插在这些话里却变得有些陌生。
门卫大叔又跟她聊了几句,道别后跟着物业负责人离开。
温苧眼见他们不打算继续走访下家,两人走到路口默契分开,一个朝大门而去,另一个径自往物业办出发。
难道她是被通知的最后一家?
她关上大门,低头看了眼门卡。
克莱因蓝的卡面上赫然写着寰宇集团四个大字。
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间,外面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破旧别苑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寰宇的产业,也太突然了。
甚至有点想不起之前的物业公司是哪家来着?
被这么一折腾,她睡意全无,走回卧室洗漱过后,赫然发现手机多了几条消息。
最先看到的是宋子译,他的消息还被她置顶着,没来得及取消。
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漠高傲,就连她难得主动提出分手,似乎也没怎么影响他的情绪,甚至会反客为主来质问她。
song:在闹什么?
原来,那条分手短信是被他当做在胡闹了。
他多自信啊,温苧喜欢他到毫无自尊,怎么会主动和他提分手,即使是提了,那也一定是在耍性子闹脾气,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哄她。
而他自然不会惯着她。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这条消息。
退出去到通讯录,选择先处理好友申请提示。
对方没有备注是谁,微信名也是她没见过的。
温苧没犹豫,选择了拒绝。
她没有加陌生人的习惯。
正打算拿着手机下楼到工作室,手机又震动两下。
那人不死心般又加她一遍,不过这次是带了备注。
温苧盯着那不算陌生却从未正面打过交道的名字,犹豫半晌,选择添加。
对方没有立刻给她发消息,温苧鬼使神差地点进她头像,随后进入朋友圈。
她的背景图很美,是阵雨过后的天空,一束光穿过云层直射而下,落在地面的洛可可式建筑物上。
难得一见的奇妙搭配,看起来梦幻又浪漫。
这图不是第一次见到,宋子译的微信头像也是它。
温苧大学选修过摄影课程,一眼便看出那照片只是随手拍的,取景角度与构图比例都算不上是专业,出于好奇便问了宋子译来历。
他难得心情好,坐在车里轻悠悠地跟她解释:“网上看到的,觉得不错就换了。”
一用就是两年。
温苧以为他是喜欢那种氛围感,期间又给他发过无数张类似的图片,其中大多是她亲自出去拍的,画面中的意境甚至远远超越最初那张很多。
他每次看完,都只是淡漠地回她三个字。
“没兴趣。”
再后来他便当面告诫她,不要再发这些图片,他这辈子都没有要换头像的打算。
她也不过是为了迎合他的爱好,用心整理挑选后发给他用作欣赏,压根没有暗示他换头像的意思。
原来他们之间有过这么多暗戳戳的小细节。
甚至是在她眼皮底下,毫不避讳。
她从未奢望可以取代白姿的位置,可那也不代表她可以忍受一段畸形的恋爱。
和宋子译在一起,是确定他身边没有存在其他异性,哪怕他最后不会爱上自己,那也不会出现别人。
她可以在这场独角戏中欺骗自己,却无法在白姿出现后还若无其事地继续“唱”下去。
这出戏是该好好散场了。
退出朋友圈,她收到白姿发来的消息。
白姿:温苧吧?我是白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
白姿:昨晚只是出了一些意外,子译来借用洗手间,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白姿:我知道你们是男女朋友,怕你误会就赶紧来解释,你可不要多想。
白姿:……
倒是挺能说的,她不过看了一下朋友圈,白姿就发了将近十条的消息。
每条看似是在做解释,不过都是变相挑衅她罢了。
她现在没兴趣再理会这些小把戏,既然和宋子译已经分手,哪怕他们昨晚真的有发生什么,那也不是她该管的事。
她本想直接退出去拉黑,想了想,还是礼貌性回了白姿。
wn:已经不是了,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而后将聊天内容截图发给宋子译,附带一句。
wn:没来得及说,你的头像确实不错。
连续拉黑两个人,竟莫名觉得爽快。
作者有话说:
节后第一天有点忙,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只勉强赶出来一章,剩下的明天一起更新~

她赌气般连续挂了两次。
以往都是他随意拒绝她的来电,这次主动权在她身上,自然要先享受一下。
直到手机第三遍响起的时候,她这才不情不愿接起来。
以她对宋子译的了解,这大概率是他会主动打的最后一通。
既然决定分手,总归是要说清楚。
似是没想到她会接,宋子译带着不确定的口吻道。
“温苧?”
温苧勉强从鼻腔发出声音。
下一刻,他换了声线。
“闹够了吗?”
温苧画图的手顿住,有些难以置信:“我闹?”
“提分手、拉黑微信、不接电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
她勉强扯出笑意:“你真的不知道?”
他被问的有些心虚,沉默了好一会儿,试着压下怒气:“我说过,白姿只是朋友,昨晚的事也是场误会,她甚至亲自跑去跟你解释了,你还要怎么样?”
她轻呵一声,这话说的,倒像是她不懂知足了。
那边背景音有鸣笛声,他似乎是在车上,没得到她的回应,继续忍着脾气:“若是因为头像的事,我也可以立刻换掉。”
“不必。”她起身,朝落地窗走:“你用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
宋子译伪装不下去了,在电话里低吼:“温苧,不要无理取闹,我没多少耐心了!”
他实在想不通,都已经自降身份主动跑来哄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窗外有轻快的音乐声传来,她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是每天到点就会来小区干活的垃圾车。
这会儿车正停在温苧楼下,保洁阿姨把黑色塑料袋从垃圾桶里提出来,而后放在地上打开,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那是大多数保洁的习惯,他们总觉得这些垃圾里有很多还不至于被丢掉的东西,在垃圾车收走之前都会仔细翻找一遍。
这次也不例外。
很快,保洁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个斜跨包,颜色是温苧最喜欢的克莱因蓝,外表看起来还很新,几乎没什么严重瑕疵。
保洁阿姨背在身上比划两下,而后满意的将塑料袋绑起来丢进身后垃圾车里。
这一幕恰好被温苧看到,她敛了敛眸,情绪变得复杂起来。
那是她昨天背出去的包,在被男人暴力推到墙上时,侧面刮蹭掉很大一块颜色,周围满是细碎划痕。
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却落下了永远都没办法修复的痕迹。
昨夜躺在床上衡量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拿去丢掉,连同不好的回忆一起。
“宋子译。”她蓦地叫住他,语气极淡,“昨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没声音。
她继续说:“后来我被带去警察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他有些着急:“警察局?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
“还重要吗?”她说:“宋子译,我真的累了,到此为止吧。”
好长一段时间,电话里安静的像是被挂断了一样。
温苧也以为他是生气的挂了电话。
拿掉手机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界面。
再次放回耳边,就听见他蓦地哂笑一声,而后态度冷漠丢下一句:“随你。”
电话真的被挂断了。
徐林在车里听的半懂不懂,却也从宋子译的对话和脸色中悟出点什么。
他们是真的吵架了。
轻瞥一眼后视镜,小心翼翼问:“老板,还要去W工作室吗?”
早上接宋子译上班,半路才通知他改道去W工作室,而后就一直在打电话。他一路不断观察宋子译脸色,见他每刻都不如上一秒淡定,便隐约猜到一二。
宋子译脸色沉沉,将目光转向窗外,他的视线没有焦点,耳边不断回想着温苧电话里说的事情。
良久,唤了徐林名字:“去查一下,温苧昨晚在警察局做什么。”
徐林立刻应下。
他又说:“回公司。”
徐林打了圈方向盘,往反方向开。
短信的事他并未放在心上,温苧不常跟他闹小女孩脾气,这次或许是昨晚白姿接电话的事让她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难得有了情绪,导致胡言乱语说气话。
他那会儿其实没多生气,反而对于这样的温苧有些喜欢。
以往遇事总表现得晏然自若,似乎任何情况都不足以让她情绪发生太大波动。
他承认,一开始是偏爱于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于他的私事从不多问,也无条件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省去了很多恋爱中会遇到的麻烦。
可在一起久了,面对这样的温苧偶尔也会觉得无趣。
他其实还挺好奇她吃醋是什么样的。
难得见温苧无理取闹,他一点也不着急。
笃定她提分手不过是在欲擒故纵,等他调查清楚这一切,再跟她好好解释那晚是个误会,她一定会觉得愧疚而后主动认错。
事后依旧是从前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满分女友。
下午没什么活,温苧在工作室待的烦闷,打算拿着相机出去走走。
寰宇的项目在老城区附近,她打算提前去熟悉环境顺便采景。
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装束出门,下楼后才想起小区现在有门禁,陌生车辆是进不来的,她叫车的动作顿住,只能等先走到门口后再约车。
也是出门后才发现,小区路上所有需要挂牌的地方都被替换成寰宇的logo。
到处都在施工作业,从建筑到绿化带。
原本枯黄的花草被连根拔起,旁边放着根部还未拆解的新品绿植,就连草皮都是翻新过的。
看起来是准备进行一次大改造。
原来寰宇真的收购了景江别苑,她早上似梦非醒间听到的消息竟是真的。
她拿起相机随手拍了两张,散步式朝大门出发。
须臾,人才刚走到出口范围,门卫大叔便叫住了她。
温苧这才发现,就连大叔都换上了统一的保安制服,不再是之前那副不修边幅,穿着大背心踩着人字拖来上班的模样。
“温小姐。”他端着保温杯上前打招呼:“要出门啊?”
温苧点头:“您的新制服,还挺不错的。”
大叔脸上满是骄傲:“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以前就觉得这工作是个混日子的差事,每天到办公室坐到下班再回去,现在穿上这身衣服,还真有种由内而生的使命感呢。”
温苧冲他笑笑,低头叫好车,打算离开,而后蓦地想到什么又退回来:“叔,我想再多要一张门卡,是在您这登记吗?”
她想起孙雨涵之后来上班也要进出,若是只有一张门卡会很不方便。
大叔朝她摆手:“那得去物业,这儿的住户都是去物业登记后才领到门卡的,说是要填什么信息,我也不太懂,我们家的还是你阿姨跑去办的。”
温苧啊了声:“可我的那张不是你们早上拿给我的吗?”
她没登记,也没填资料,门卡还是被人亲自送上门的。
“你的啊。”大叔把保温杯搁在旁边桌子上,凑近她说:“你的可是咱们小区的独一份,早上我刚上班打卡,就被物业那小哥叫去了,说是跟他一起送个东西,怕业主看见陌生面孔不开门,带着我去好办事。”
大叔见小哥说话神秘兮兮地,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紧的还不能声张的任务,出于好心,也算是借故跟新物业打好关系,就跟着一起去了。
结果到了才发现不过是送张门卡,小哥搞得就跟特务办事似的,还非得找熟人打掩护。
他一路上的期待都破灭了。
手机提示网约车到达目的地,她跟大叔道别而后离开。
一路上,心底都萦绕着一种莫名地情绪。
说不上来,她总觉得有些事过于巧合,又莫名合理。
比如在她差点遇到意外的第二天,景江别苑的治安管理突然得到了质的提升。
又比如小区突然被收购改造,一夜之间变成了寰宇集团的资产。
而前一天迟宴才刚跟她说过,寰宇有项目在附近。
不过还在规划阶段。
这一切似乎是与她有关,又不全然是。
毕竟收购和改造都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下决定的事情。
除非对方是有钱又任性的人,才会在不做价值评估以及忖量后果的情况下,随意收购一处接近荒废的小区。
那样的话未免太过儿戏了。
她脑子里蓦地浮现出迟宴的身影。
虽谈不上了解,可他举手投足间总给人沉稳可靠的感觉,怎么想也没办法和她总结的这类人划等号。
就算是,似乎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摇摇头,把胡思乱想抛之脑后。
网约车停在胡同口,司机告诉她再往里去就是禁车区,只能送到这儿。
她对这的路况比司机熟,跟他说了谢谢而后下车。
忘记多久没来过老城区了,周围甚至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依旧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穿过青石板小巷,是建筑年份久远的联排平房小院儿,墙壁由红砖堆砌而成,每家每户的装修都不太一样,各具特色。
老城区已有百余年历史,目前住户多是些年迈行动不便的老人,为了让年轻人在外安心打工赚钱,把年纪尚小的孩子带在身边。
寰宇的改造项目在隔壁村,离这里还有些距离。
她只是顺路来看看,这个承载着太多回忆的地方,是否还如记忆般那样。
再往里走,似乎有棵梧桐树。
立于老城区正中间,周围有很多水泥堆砌的桌椅,供人夏天乘凉用。
后来又添置了许多健身器材,去玩的小孩子也变多了。
温苧还没来得及转弯,就听见有笑声传来。
这个点,恰好是午睡起床的时间,再过一会儿就要去学校了。
小孩子多数精力旺盛,上学前也要抓紧时间聚在一起玩会儿。
梧桐树下,身穿校服的小男孩聚在一起研究着什么。
其中一个脸圆乎乎的,在看清手上的卡片颜色后,激动的叫了起来:“SSR!我抽到了!”
身旁其他小孩忍不住发出一阵羡慕的长叹。
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不参与他们,蹲在地上收集落叶。
这个季节的梧桐叶很好看,每片颜色深浅不一,却都是独属于秋天的色调。
错过梧桐树正面的角度,温苧蓦地发现树下还站着一个人。
不同于往常的西装革履,他今天的穿着很休闲。
棕黄色束腰风衣到膝盖位置,领口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搭配同色系牛仔裤,脚上踩着浅边马丁靴。
身型挺拔修长,肩宽背阔,是她从未见过的迟宴。
他侧身而立,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面对梧桐树微微仰头,似是在仔细观察这棵极具年代感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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