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家小儿子的情况和当初高百川的情况差不多，虽然前者更严重一些，但是得到了及时治疗，精神海没有完全崩坏，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修补精神海本来就是一件对愈疗师来说很危险的事，当时他小儿子损毁的精神海处于狂暴阶段，有一个愈疗师接受委托去帮他治疗，结果就疯了。”
“疯了？”奚远眼皮一跳。
“被病人狂暴的精神海攻击了感知，导致自身被重创，七窍流血，救回来的时候就成了傻子。”高百川语气凝重。
所以这一次他们过来，应该就是听说他的精神海被治好，所以想拜托他跟孟志接线。
“怎么会成傻子？”奚远皱眉。
当时高百川的精神海被重新刺激出新的域间波动，她刚治疗的时候他的精神海也处于狂暴状态，不过被她先安抚下来之后，后续治疗就没再出现什么问题。
刘家那小儿子得是情况有多严重，可以直接毁掉一个愈疗师的感知？
听到这话，高百川看向她，眸色复杂道：“也不是每个愈疗师都跟孟医生一样厉害，最起码就我知道的，军部那几个的实力都比不过孟医生。”
奚远掩饰地咳了两下，“所以他们这次过来就是想找孟志？”
“你倒是不客气，直接称呼人家本名。”他斜她一眼。
“哎呀我们是好朋友了，他不介意的。”
他哼了一声，继续道：“自第一个上门去刘家治疗的那个愈疗师疯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愈疗师敢接手这件事了。而且以往修补精神海成功的例子，都是基于对方只有一小部分损毁的情况下才完成的了。”
像他这样精神海几乎全毁还能被治疗好的，在帝国还是首例。
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可是高叔你精神海已经被修复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不是只有我们知道吗？”奚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大家只知道高百川的精神海重新有了域间波动，这只能表示有机会被治好，但孟志来蓝穹为他治疗的事好像还没告诉过给外人吧。
高百川面色一凝，随即皱眉：“是医院。”
这些天除了在蓝穹，他只有前两天去医院检查过。
他拳头攥紧，“那些人的手都已经伸到这里来了。”
“别气别气，这个先放一边别管，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再想做什么也晚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你到时候要怎么回他们？”
奚远争取来一个午休的时间商量，就是觉得以高百川的性子，估计到时候肯定不会控制他那脾气会直接那些人硬刚，她就怕刘滁万一被惹急了，两边动起手来伤到他怎么办。
她为此真是操碎了心啊。
“这件事当然不能答应，刘滁那些人，一帮伪君子，当初第一个愈疗师感知被毁疯了之后，他们私底下还强迫过别的愈疗师。”
他们不肯出手帮忙，就明着暗着施压，更甚者还强行把人掳走。就是那段时间帝国无缘无故消失了两名愈疗师，这件事受到高度关注，几大星域和上面联合施压了，这才又安分下来。
可想而知对上这么一群人，要是治好了那个刘家的小儿子尚且不说，可要是没治好呢，又或者中途出什么意外和前面那个愈疗师一样成了疯子了呢。
他看向奚远，自己绝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
他的心情这样凝重，但很明显另一个当事人还在吃瓜。
“他们竟然还干过这些事？还明说不成就暗抢，愈疗师他们也敢这么对待？”奚远表示吃惊。
要知道帝国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天赐和愈疗师了，太嚣张了吧。
“不然你以为，覆盖在帝国和平表皮底下的肮脏多了去了，刘家不仅在军部统掌三军，皇宫内也有他们的人，包括关联各星域的一些不可或缺的产业家族。”
“那你待会儿要是拒绝帮他们的忙，他们背地里耍阴招怎么办？”
奚远倒不觉得自己会出事，她就担心高百川，这段时间很关键，而且他右手也没恢复，绝不能出一点意外。
“那就让他们尽管试试看好了。”
“……”
老古板脾气倔，奚远不跟他计较，但她才不会让他冒险，回去可以跟孟志商量一下。
“他们找你无非就是想打探联系孟志的方式，以及酬劳的问题，前面那个你尽管给他们就行，至于后面的，你就吹，乱吹一通，不用管他们信不信。”她认认真真叮嘱道。
高百川不爽了：“我凭什么跟他们浪费时间。”
“因为我在教你做事，不然后天我们坐星舰离开，我怕他们炸死我们。”
“……”
高百川想反驳，但是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晌，他嗤了一声。
奚远觉得他有时候真幼稚，不过没事，她的羽翼也在逐渐丰满，有什么她来扛就行，问题不大。
不过她还有一点很好奇。
“所以当初把刘滁那小儿子废了的人是谁啊，现在还活着吗？”
刘家权势那么大还敢动人家，奚远愿意称他为一声勇士。
“你应该知道，他叫萧无许。”
“萧无许……我们之前的学长？”
就是在当初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高百川和她说他们蓝穹上一个已经毕业的天赐，就是萧无许。
“萧学长这么厉害啊，那你之前还说他坏话，我觉得他很勇猛啊。”
“他是怕死，但事到临头了也跟你一样谁都敢惹。他当时已经加入卫队了，本来还能混个队长当的，但因为那件事，他的队长没了，不过当时容淮极力保他，判定就是双方都有错，刘家那小儿子实力不敌才导致的那个结果，不能因为萧无许没重伤就判定他的责任更大，否则那件事可没那么容易了结。”
后来萧无许多数时间都待在卫队，皇家卫队里面天赐数量多，都是有背景实力的人，可不像外面，什么人都能随便放肆，于是刘滁一直找不到机会报复，到后面，这事就只能这么过去。
可奚远还是觉得萧无许厉害，还有容淮，那秉公执法的作风太熟悉了。
“记得我跟你说的了吧，实在不想跟他们说话，把孟志的联系方式给他们就行，其余的就不说了。”
下午的时候，奚远又一次叮嘱道。
孟志平常接单用的都是虚拟号，属于那种如果他不主动联系对方，那别人打那个虚拟号就是空号。而刘家之前那些腌臜事全帝国只要有点背景的都知道，刘滁他们肯定不指望孟志会主动来联系，所以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估计就是想借着高百川的面子，但这对师徒两个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并且在蓝穹，除了宁小果和高百川几个知道孟志是她的至交好友，其他人都不清楚他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所以最后到底会怎么样，还要看孟志那边跟刘滁联系上了之后怎么说，不过主动权肯定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
而再一次感觉自己被当成小孩的高百川郁闷地看她一眼：“知道了，下次别再教我做事。”
“……”奚远不跟他计较。
再见面，罗浩几人看起来更殷切了，一来就说底下刚好有人打听到了黑陨的下落，他们正在尝试和买家联系。
奚远心中喟叹，一屋子都是些老狐狸，都在给自己加筹码，那她当然也不能落人下风。
她满脸庆幸道：“真的吗，那太好了！真希望能快点跟他们联系到，那块黑陨被送过来的话，导师的机甲就有救了。对了，刚刚孟医生还给导师发了消息，说让导师去医院做一下精神海有关方面的检查，他要根据结果再为导师制定一套恢复计划，所以晚饭可能不能跟叔叔你们一起吃了，我们还要去医院。”
听到这话，罗浩几人眼睛都亮了亮。
“当然当然，我们这次突然造访已经很打扰你们了，你们有事就去忙自己的好了，不过这孟医生年轻有为，在我们帝国，他还是第一个能做到修补全精神海的人呢。”
“是啊，我也觉得孟医生好厉害，之前廖尺导师他们托人找了好几个愈疗师，他们都说自己能力不够不敢替导师治疗，是孟医生主动联系我们，他说他以前就非常钦佩我导师，所以愿意伸出援手。”
“也是，导师曾经多牛啊，也怪不得孟医生肯看在他的面子上特地帮忙治疗……”
奚远还在那里侃侃而谈。
高百川：“……”
差不多就得了，自己吹牛就算了，怎么还带上他。
“老高是个好人啊，之前军部里，谁说到他不得先夸赞两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高，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啊。”刘滁笑呵呵道。
高百川：“……”
为什么他们还不滚啊。
两方人客套了一番，没过多久罗浩这边就收到消息，说黑陨的持有者已经联系上了。
奚远笑得更甜了，拉着高百川的袖子不停吹捧他们几个，听得后者额角一跳一跳的。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虚伪！
但奚远说瞎话的本事他早见识过，也都习惯了，尽管还是很不爽刘滁这群人怎么还不走，但在后面的目的逐渐显露厚，他还是听进去了奚远的话，配合地告诉了他们孟志的私人联系方式。
“好消息啊，那块黑陨的持有者同意把东西卖给我们了，我刚刚已经让人买下来，现在那块黑陨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明天你们就可以收到。”
“哎呀，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但是那块黑陨一定很贵吧，让你们破费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奚远假惺惺道。
“怎么会，我们跟老高兄弟一场，一块黑陨而已。”
高百川：“……”
他妈的，没完了是吧，谁是你们兄弟，别来沾边！
一套寒暄下来，刘滁他们目的达到，终于肯放师徒两个去医院检查了，路上，高百川还没缓过神，脸色一直都很臭。相反，旁边的奚远就很开心了。
白嫖一块黑陨，还敲打了那些人，让他们知道孟志之所以会帮高百川完全是因为对后者的钦佩之情。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后面肯定是不敢再轻易来惹高百川的了。
之后等孟志那边跟刘家联系上了，周旋一下，说不定还能再坑一笔，这生意划算。
至于刘家那小儿子的精神海，救不救，怎么救，要花多久时间，主动权完全在她手中。
她可不是那两位遭受飞来横祸的愈疗师，从来只有她让别人消失的份。
恶人自有恶人磨，奚远觉得自己现在肯定非常像个坏人。
而因为提前给孟志打了招呼，这会儿对方给她发来消息，说是刘滁他们已经找上他了，他来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先拖他们十几天，然后再给他们报价。”奚远直接列举了一大串她平常没见过或是很难拿到的珍稀材料的单目给他发过去。
嘱咐道：“记住要价要高一点，给我往死里宰！”
孟志轻笑一声：“明白了。”

刘滁他们那里的事情由孟志去和他们周旋。
两天后, 奚远和高百川坐着军舰前往下一个比赛场地，彼时奚连云他们都在训练场集训，师徒两个到那里的时候, 门口，那一眼就可以吸引人全部视线的绿色也在那里。
“远远！”谢念远一看到奚远眼睛都亮了，他小跑着过来。
“谢念远, 这次比赛你也要参加吗？”奚远抬头看这个比她高了小半个头的青年, 后者脸上都是笑，那双浅绿色的眸子望着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嗯, 远远也会参加的对吗？”
“对。”
“远远上场比赛没有去, 是有什么事吗？”谢念远问道。
“嗯, 回军校看望我的导师了, 就是这位, 高百川导师, 导师, 他是谢念远，莫德军校的学生。”
高百川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知道这小子，长路赛场的时候就差把眼睛黏在奚远身上了。
“高导师好。”面前的青年格外乖巧, 但他还是没给好脸色。
“你干嘛呢摆着张脸, 人家跟你问好你都不理，怎么这么没礼貌。”奚远拍他一下。
“……”高百川不理她，反而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谢念远道, “年轻人就应该把心思多放在提升自己的实力上面, 有些事情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接触还有些为之过早。”
“？”奚远满脸奇怪，“高叔, 你干嘛呢，哎呀好了好了，我们先进去吧，在这边站着好傻啊。”
奚远拉着两个人进去，刚到门口，早就在那里等着的谢禧和廖尺走上来。
“你们碰上了？运气真好。”谢禧拉过还明显不愿离开的谢念远，后者不肯动，他手上用了劲才把人扯过来。
“快去训练了，下场比赛是空间赛场，很容易落单的，到时候要是遇到危险我可不一定赶得及去救你。”
谢念远挣扎了一下，看向奚远。
后者没明白他的意思，招招手：“快去训练吧。”
他这才没再挣扎，被谢禧带着去他们训练的场地，只是离开时还在不断回头望她。
“你们关系倒是好，他这么听你话，你们才认识多久。”廖尺在旁边意味不明了一句。
奚远没懂他想说什么，问：“空间赛场是什么，前两届好像没有这个赛场吧？”
“嗯，是这两年空间折叠传送的技术逐渐成熟，主办方便开始尝试应用，这届联赛算是第一次将成熟的的空间技术搬到众人面前来。”
“成熟？第一次？会有危险吗，不会传着传着把人给传没了吧？”奚远可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她就担心安全问题。
“……你放心，这之前如果没做过实验，也不可能在整个帝国都关注的赛事上拿给你们用。”
“那就好那就好。”
“……”廖尺不想理她，看向高百川，“精神海怎么样了？”
“廖导师，人家第一军的将军都知道高叔的精神海已经修补好了，大老远跑来送礼物，你怎么消息还比别人慢一拍啊。”奚远道。
廖尺皱眉：“刘滁找你们了？”
“应该是中心医院里有他们的人，临走前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高百川道。
奚远在旁边哼哼一声，廖尺一脚踹过去，笑骂道：“就你整天会阴阳怪气，滚去训练去！”
奚远撇嘴，然后颠颠地跑去找奚连云他们了。
等她走后，廖尺脸上的笑意消失，看着高百川问：“下一场比赛在E2星球，那里也有这些天兽潮集中爆发的地点之一，你的消息准确吗？”
“哪有什么准不准确？原先跟你说的只是我们的猜测，真相到底如何只能等下一次兽潮爆发再去验证。”
廖尺还是觉得这事太让人不敢相信，不过，“行，你提醒的那些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我们星域对此做了防范，所有兽潮爆发的地方都已经将附近居民安置到了其它的安全地带，只剩留守的军队驻扎。”
“不过其它星域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这是项大工程，尤其是在知道之后兽潮的每次爆发已经威胁不到居民们人身安全后，很多人都不愿意搬那么远去，我们的人也是废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撤离了全部人，其它有些星球估计不会愿意跟我们一样下这么大的成本。”
“看他们自己，该提醒的我们已经提醒了，再多说他们反而觉得我们掺和到了他们星域内部的决断。”
廖尺也觉得是这么个理，而且本身这次撤离他们自己也都是没有根据的，又怎么去说服其他的人。
如今六大星域各自为政，明里暗里在争权夺利，还是少管他们好了，省得到时候吃力不讨好还惹一身骚。
两人停止了这个话题，一起往训练场走去。
而另一边，将近一月没和众人见面的奚远才从松征的口中得知高灿因为上一场伤得太重，这时候还在医院里躺着。
“没事吧，比赛的录播我看了，秦颜姐姐那一锤打得那么重吗？”
“你是没跟她打过，她那几锤子，谢水苏都要被震出内伤。不是前面模拟赛场结束过后，他们军校的积分成了倒数第一吗，所以上个赛场跟疯了一样，见谁打谁。”松征吐槽道。
秦颜真的是六大军校的队员们公认的潜力和实力最不可测的天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肯定有人要被送进医院。
奚远倒是还没注意这个，“那他们上一场过后排名上去了吗？”
“超过莫德了，但是还是倒数第二，估计回去他们导师训了他们一顿，前两天刚来这里他们就跟我们单独说过，说这场比赛他们也要好好比了，就算是对上我们也不会放水。”
奚远：“可是我们两校可以合作啊。”
旁边的赵一黎摇头：“空间赛场内部的布置跟其它赛场不一样，我们一整个队伍进去可能到终点的时候都未必能聚集在一起，两校合作就更别谈了，可能性太小。”
“这样啊。”奚远可惜，那到时候岂不是她也有可能要跟秦颜打了？
不能靠着这张脸蒙混过关只看实力，完蛋，她有点心虚怎么办。
迄今为止，她还真没拿机甲跟天赐打过。
不过想是这么想，她还是有些期待的。
带着她去进行空间传送适应，奚远对于这种下一秒可以出现在其它地方的传送方式很新奇：“那这样的话以后是不是可以靠这个直接从我们阿曼星传到主星去？”
好几天的路程几秒就搞定，以后出行简直不要太方便。
“你说的这个还太早了，就目前的技术顶多在一个小范围的空间内做到传送，而且就算是这么小的范围，花费都是巨大的，你知道建成这个空间赛场花了多少吗？”松征用手指比了一个数，“而且还除去了其它的布置，就单独算那些传送点就花了这么多，我觉得你说的空间技术直接应用于两个星球间估计还要再过几十年。”
“那也没事，几十年过后我也活着啊，等得到。”
松征佩服她的好心态，又狗狗祟祟看了眼周围，突然凑近小声道：“谢念远下一场比赛也要参加你知道吗？”
“知道啊，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他了。”奚远点头道。
松征看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疑惑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奚远才奇怪：“他参加比赛不是他的自由？”
“……你怎么这么木啊，算了算了，不在你面前乱说，待会儿连云又要找我麻烦。”
“？”奚远一拳打出去。
说话说一半，她最烦了！
松征嘻嘻笑着躲开，“奚远妹妹，出拳速度还得再练练啊，太慢了。”
“……”
烦死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军校生们在训练场如火如荼地训练着。
比赛前三天，高百川给图南打去通话。
“机甲怎么还没做好。”
另一边还在抓着头发计算轴承精度的图南：“？？？”
“大哥，你真是我亲大哥，这种高级别的机甲你以为是想做成就能做成的啊，不得多花点时间，快了快了，我这些天头都快秃了就是在赶工。”
“她要比赛了。”高百川道。
“又不是最后一场，急什么，拿你的先将就用用。”图南不想理他。
“你怎么这么慢？”
“？你怎么这么霸道？不说了，你还不如我小徒弟关心我，真没意思，挂了。”
高百川看着返回主界面的光脑，拧着眉。
空间赛场是新加入这次联赛的，而主办方精的很，之前一直没传出来任何消息，一直是到这次众军校的人都到训练场了，才告诉他们这件事。
搞得这些天所有要参赛的队员一直在训练提升自己的空间适应度，但他担心的还是到时候奚远万一要是在赛场上落单了，还遇上了斯里兰的人该怎么办。有套更契合她的机甲到时候安全度肯定也更高一点。
他倒是不担心奚远用得习不习惯，她的适应能力有多强前面就已经展现出来了，换机甲对她来说跟换套衣服一样。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图南那边估计还要再等十几天，下场比赛就看奚远自己发挥了。
空间赛场开始的那天，奚远为了图个好兆头，特地穿上了热力赛场那次过后，廖尺让人专门给她订做的红色校服。
正如后者说的那样，新校服的颜色果真比帝星的红还要正，还要亮眼。整个蓝穹一片白的队伍里，就她一个人穿着件大红色的衣服，怎么看怎么突出，让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都放到她身上。
“好家伙，现在六所队伍里，你也成为了焦点之一了。”松征在旁边拍她的肩。
奚远问：“为什么我不是焦点，而是之一。”
“……因为你看那里，那里还有一位，而且这么一看你们俩一红一绿的，竟然莫名的有点配啊。”松征抬了抬下巴，说的就是莫德队伍里那一头绿发的谢念远。
奚远的目光循着望过去：“你还别说，这发色真的太潮流了，不行，我到时候也要给自己去染个红的。”
“……”见她神情不像是开玩笑，松征连忙闭上嘴，惊恐地看了眼旁边的奚连云。
后者静静注视着他。
“我靠，这可跟我没关系啊，我可没说让她去染头发啊！”他赶忙把这件事跟自己撇清。
奚连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但是又顾及到了周围无数的摄像，于是只道：“比赛结束后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松征捂着胸口，他冤枉啊！
比赛正式开始，蓝穹暂居第二，和斯里兰并列，第一还是辛克莱。
铁打的第一，流水的第二。
奚远跟着队伍刚进赛场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思考辛克莱怎么就这么厉害，下一秒眼前一晃，稍在她前面的一些队员就这么眼睁睁地从她面前消失。
“别慌，他们应该是踩到空间传送的点了，我们小心一点。”
奚连云几人一起不见，身后，同为主力队员的柳沫沫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柳沫沫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往常在队伍中不怎么说话，但是实力和松征不相上下。
奚远点点头，又转过头看着她笑眯眯道：“沫沫姐，你终于肯理我了，之前我一直想跟你说话的，但是你老是避开我。”
柳沫沫脸一下红了，她别过头：“没有。”
她没有特意避开奚远，之所以不怎么说话只是因为她不懂怎么去和那样活泼的人相处。
“好啦好啦，我乱说的，别在意。对了，你们有看清传送点的那块区域长什么样吗？”
不再去逗人家，奚远开始说正事。
眼前的场景为了契合赛场主题，都是特地用各种蓝色材料硬生生堆造出来，非常的像游戏里虚拟的待机环境，而这之中，除了遮蔽物外，还会不定时出现很多传送点，一脚踩进去，下一秒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
谁都没想到刚进赛场就有三分之二的队友被送走，其余人现在都站在原地不敢动。
“太快了，没反应过来。”剩下的几个队员们面面相觑，明显还没回过神。
“接下来大家都小心一点，随时注意脚下和周围的差别。之后我们还有可能再被分开，但不管什么情况大家一定要冷静灵活应对。”
队伍里，柳沫沫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此时六大军校和卫队的人已经全都入场，并且没过多久就已经响起了有参赛队员被淘汰的系统播报，这让身处不熟悉环境的一众人内心开始更加的紧张。
不过就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才更加谨慎，接下来，他们一路都注意着脚下，避开了很多一看就是不寻常的点，这样下来倒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队伍在进行到一处补给点的时候，奚远他们和帝星的大部队撞上了。
对面人数更多，硬刚是非常不明智的，柳沫沫拔出长剑，给了奚远他们一个眼神，意思是找准机会随时准备撤退。
但身处空间赛场，混战之中就会有意外发生。
奚远操控着机甲正在和帝星的人打着，刀光剑影间，正要突进过去的她脚下突然一空，紧接着眼前场景迅速变换，下一秒她到达了另一个新的地方，然而此刻这里的形势却更危险。
只见离她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刚刚结束完一场混战。
辛克莱以陈枯为首的几名队员和蓝穹的部分队员们撞上。而此时战后的情形就是，陈枯握着武器站在那里，他是唯一的存活者，旁边是全部被淘汰的蓝穹队员，而听到动静，陈枯转过头，同时地上，已经被淘汰的队友们被场外导师带离赛场时还在回头望她。
松征悲痛道：“我才刚入场啊，奚远妹妹，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场面突然凝滞，看直播的人视线都看向已经走出机甲的奚远。
只见她站在原地，蓝色的空间内，她半低着头，上方遮挡物的阴影遮挡住她的眸子，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这是一个看起来怒火在堆积的过程。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为了己方队伍被淘汰的队员报仇时。
却见站着的人抬起头，伸出食指摇了摇，朝着对面干笑一声道：“那你淘汰了他们可就不能再淘汰我了哦。”
众人：“……”
陈枯：“……”

在松征最后睁大的双眼下, 奚远拔腿就跑，身后的陈枯握着兵器追出去。
场外，所有的导师学生们都沉默。
而今天, 处理完了欧阳丹臣那里的全部烂摊子，这几场比赛都没出现的曾银朱忽略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再次坐在了观赛嘉宾的位置上。
曾经被他视作骄傲和底牌的弟子被废, 还顺带把一年前那件事牵扯出来, 尽管那些人还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当面谈论，但背地里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
而在台上，他可以一眼就看到底下坐着的高百川。
许久不见, 对比起上一次两人见面, 现在的高百川已经给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并且昨天收到消息, 说是他的精神海也完全恢复。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他曾经对那场意外发生有多暗喜, 现在就有对这一切又慢慢变好起来有多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