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光脑启用镜面模式，镜子里的人依旧是那副样子没变，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以往的浅棕色，如今颜色更浅了一些，带了点橙色，这是她凑近了才看清的，而靠的不近的人在光照下就是看着显红。
然而这种红也不是因为熬夜没休息好眼睛产生红血丝的那种红，而是真的整个瞳仁都变了。
第35章
奚远跟着队伍回学校后, 没有直接去器材室找高百川，而是回到寝室翻出镜子看自己的眼睛。
非常奇怪的，前面还有些变成橙色的眼睛这时又恢复了正常, 而还有一点让她觉得同样怪异的是，这一次镇压兽潮过后，她的身体也和上次卡沙星域帮完忙后一样, 有种莫名的不舒服感。
可是这样的情况在她躺床上休息了个把小时后, 就又全都恢复了。
快傍晚的时候她去休息室，照例和以往一样为高百川治疗精神海。
孟志就在旁边，他看着奚远脸色不是很好, 问：“怎么了？”
后者摇摇头, 想了一下, 道：“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人的眼睛会突然变颜色吗？”
孟志眉头微蹙：“你生病了？”
“我不知道, 今天从雨城撤退的时候, 我好像头撞到了什么东西, 但是在场的没一个人看到, 我也没看到，然后我发现我的眼睛好像变橙了一点。”
孟志走到她面前，凑近了看，奚远无奈：“这会儿已经好了, 它就是突然变颜色, 然后又恢复了，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你等我回去问问别人，确定不是你在清理兽群的时候被什么给刺伤或者划伤了？去医院看过吗, 有没有可能是什么星兽产生的毒影响了？”
奚远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做事的时候有多谨慎她自己清楚, 而且当时还是开着机甲的，能有什么星兽伤到她, 她觉得就是最后撞到的那个东西，可那到底是什么。
晚上治疗结束，高百川送奚远回寝室，路上，她犹豫了好久，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跟他说了一遍。
后者果不其然和孟志一样皱起了眉，思索了一会儿，他问：“两次觉得不舒服都是在清理兽潮之后？上一次除了感觉不舒服，眼睛有出现什么问题吗？”
奚远摇头：“不知道，在T31星球的时候廖导师他们带我去了医院，但是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医生说让我多休息。”
而今天可能是眼睛颜色变得太明显了，才有别的导师发现。
沿途的路上灯光明亮，但师徒两个的心情却很凝重。
“你觉得最后撞到你的是金属制品，那第一次呢，有发现什么其它奇怪的现象吗？”
奚远想了想，突然心神一凝，道：“有，我看到了一扇门，一扇很大很古老的金属门！但是其他人都没有看到，我以为是我眼花了。”
这下，高百川脸色变了。
眼花这种说辞很多时候都是不成立，就算有可能，也不应该是看到一些从没见过的事物。
空中出现一扇金属大门，倒不如说是奇思妙想来得更可信一些。
“这几次各地兽潮同时爆发的确诡异了些，但是我记得第一次兽潮爆发的时候，你也去过现场，那一次没有什么意外吗？”
那一次也就是奚远怕奚连云出意外悄悄跟着队伍在暗处帮忙的那次，也是救了赵一黎后面身份暴露的那次。
可是那次一切都很平和，除了精神力耗费过大，其它没有什么不对。
本来还推测出是不是因为兽潮原因的规律好像一下就被推翻，但高百川反而觉得这事更加严重了。
事关奚远，他可不会因为觉得过于离奇就选择不相信，必须要尽快找到这些奇怪现象会发生的原因。
目送着人回了寝室，高百川转过身，拿出光脑拨了个通话过去。
两三秒后通话被接通，对面传来一道有些激动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将军，您终于肯联系我们了吗，我们……”
“你先别说话，我有件事要问你。”及时打断对面人此刻想要认亲的迫切，高百川开口问另一件事。
第二天，没有再带着奚远去训练，高百川带着她去了雨城。
“就是这里，我的头就是在这里撞的，我觉得昨天肯定给我撞的很严重，今天感觉智商都下降了。”奚远特别委屈地告状。
“……”
眼前的位置是雨城边界，因为前面几次兽潮的爆发，这里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不敢让人相信曾经这也是高楼林立的繁华地带。至于他们此刻脚下，只有残留着星兽血液或皮毛的残垣断壁，奚远昨天撞到的地方更是光秃一片。
高百川绕着那块区域转了一圈，伸出手来去碰，但是什么也没发现。
旁边的奚远捂着还有点痛的额头，拿头在那里撞空气，晃来晃去疯狂试探，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我头有点晕。”
高百川面色一变，走到她面前：“又不舒服了？”
“没，摇头摇太快，摇晕了。”
“……”
高百川额角一跳，差点没忍住一脚踹出去。
“给我站这里安分点！”他低声道。
“噢。”
两个人就这样在雨城浪费了半天，但什么也没找出来。
高百川想起昨天晚上军部那里和他说的，他眉头紧拧着。
“军部那里的内部消息，凡是兽潮同时爆发的地方，都检测出了同一种未知的空间磁场波动。”
“空间磁场？”奚远脑袋空了一下，结合前面他们猜测的，她惊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空间波动，大门的出现，这意味着什么还不明显吗！？
高百川眸光深深地看向她：“你之前看到过门的这件事别再告诉别人了，帝国那里我会让他们加强防范，而你，能想明白为什么只有你看得到门最好，想不明白，那就小心，之后如果再爆发兽潮，我会跟其他人说明，你单独行动，届时我们一起过去。”
越是到了这种形势未知的时候，越不能有特殊的人出现。
奚远能看到门的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消息一旦传出去，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如果是上面那些人想强行做事，到时候就算是他也未必保得住她。
最后转着看了一圈，实在找不到线索，师徒两个只好先返回蓝穹。恰好今天，云竞思发来消息，说是已经上了前往阿曼星的星舰，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第七军的几位将领。
那些将领自然是来找高百川的，顺便看看他新收的小徒弟。
因为军中事务繁忙，他们没有时间看完全部的比赛，只是在论坛上看到了网友们剪辑的精彩片段以及描述。但无所谓他们再怎么吹得天花乱坠，单凭奚远揍得欧阳丹臣差点生活不能自理，第七军的那些将士们就没一个不服她的。
当初要不是因为那个白眼狼，他们哪至于一年多都收不到高百川一点消息。于是一个个都保证以后看到奚远肯定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年纪大点的就认她做干侄女，反正奚远以后就由整个第七军的人罩着了。
“我要准备什么吗，云导师大老远跑过来，怪麻烦她的，而且有关指挥的那些我好像也有很多没学过……”
奚远现在非常担心自己会像之前高百川吓她的那样以后训练时被云竞思训哭，虽然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到底还是小的，毕竟她脸皮那么厚。
“不需要，你有的她都有，你没有的她也能拿到。”
奚远顿时脸一拉，不客气道：“所以说高叔你有些时候就是不讨人喜欢，这是非要送什么的问题吗，心意懂不懂，心意！”
两个人因为这事又叭叭了一通。
过了两天 ，云竞思跟第七军的那些将领们成功抵达阿曼星，师徒两个一起去星港接他们。
奚远以前没有跟云竞思有过当面的接触，只在直播上看到过对方评判比赛，以及上一场比赛过后，她来跟自己加了光脑。在她的印象里，云指挥是个很飒且气场拉满的姐姐。
而这次再见也的确如此。
为首的女人表情淡漠，但面容精致好看，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矜贵的气息，在看到奚远的时候，她勾了勾唇，脸上有了些笑意。
“将军！我们想死你了！”
后面出来的几个穿着军服的男人同时嚎了一嗓子，然后朝着高百川大跨步扑去。
曾在队伍里被新兵们视作洪水猛兽的□□，如今在昔日的将军兼老师面前，一个个像是委屈的孩子。几个人鬼哭狼嚎的，高百川只觉得丢人，沉着脸让他们闭嘴。
“这就是我们家远远妹妹是不是，长得真水灵！”
“远远，这次特地过来，叔叔还给你准备了礼物，来你拿着。”
“哥哥也给你准备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要是很嫌弃，哥哥我还可以带着你……”
高百川听着快恶心死了，一人一脚踹过去：“都给我滚一边儿去！”
几个将领顿时安静如鸡。
奚远：“……”
云竞思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视线在高百川身上放了一秒便挪开，来到奚远面前：“我们走吧。”
而男人似乎并不习惯和她站得那么近，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奚远另一边去，便听她突地嗤笑了一声。
高百川：“……”
奚远疑惑：“？”
她看了看气氛非常诡异的两人，心想他们果然有事啊。
只是她不敢问。
自己和云竞思还没有很熟悉，怕冒犯别人，还是等后头单独和高百川一起了，再问他吧。
一行人回了蓝穹，路上第七军那几个将领，也就是洪柏他们言语间都带着些小心翼翼。
因为不知道一年前的事情到如今高百川彻底放下了没，怕说错话，于是尽管再次和曾经他们的将军见面，几人还是很有眼力见的没有问那些事，多把话题都放在了奚远身上。
而奚远烦不烦不知道，高百川一脸不耐地看他们：“军区没你们的事做了？明天就自己回去。”
洪柏满脸委屈：“将军……”
“别叫我将军，我已经离职了。”
“哦，前将军，我们这次过来是总区批了假的，三天假期，我们明天才不走。”
高百川：“……”
奚远：“……”
虽然但是，她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到了蓝穹，孟志按照以往的治疗时间也已经过来了。
高百川的精神海已经由一位固定的愈疗师帮忙修补是熟人皆知的事，洪柏几个一看到他眼睛瞬间亮起，纷纷凑过去
“孟医生，我们将军的精神海情况怎么样了？”
“这些天麻烦孟医生您了，我知道修补精神海的过程很麻烦，但还请您务必帮忙救治，酬劳全都好谈，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几个在此先多谢了！”
洪柏他们都是当初高百川亲手带出来的兵，对后者的忠心毋庸置疑。此时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围在孟志旁边问这问那，奚远在外面看热闹，一旁一直安静的云竞思瞥了眼吵闹之外的男人，收回视线。
“治疗的过程不能有旁人打扰，还麻烦各位可以腾出些空间来。”
终于跟他们解释清了所有问题，休息室内，孟志微笑着看着一众人委婉道。
洪柏他们很懂事，几个人立马就听医生的话出去了。云竞思看了眼旁边没有挪动的奚远，没多说什么也跟着出去。
外面，霍黄疑惑道：“远远妹妹没出来吗？”
洪柏推了他一下：“人家要帮孟医生打下手的，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这样啊。”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时云竞思走到他们面前，几个人顿时站直身子，肃然道：“云指挥。”
“他精神海如何了。”
几人面面相觑：“开始孟医生说的时候您没听到？”
云竞思淡淡看他们一眼。
自己有多吵心里没点数吗，当时她站在外面完全听不清孟志说的内容。
洪柏立马抬手：“我来说我来说，孟医生他说啊……”
休息室内，孟志静静看着奚远比上一次更熟练地放出精神感知，他待会儿要跟她说一下他这些天找到的有关人类眼睛变色的一些信息。
高百川这些日子恢复的很好，当然，也离不开奚远每次都跟不要命一样把感知往外输送的结果。
等到这一次的治疗结束，奚远揉了揉太阳穴，累得趴到一旁的桌子上不动了，孟志这时才道：“你之前跟我说的我去问过了，帝国从来没出现过那样的情况，就算有眼睛突然变了颜色的，也是中了一些异变植物的毒，但那种情况也是必须服用解毒剂，接受过治疗后才会恢复的，和你的情况不太一样。”
奚远也想到大概是查不出什么的。
又听孟志问：“有没有想过，或许是遗传的问题？”
如果不是外界因素，那就还有可能是自身原因。不过人类历史进化里面也没存在过这种事情，所以他才觉得奇怪，同时也觉得棘手。
奚远听到这话眸光顿了一下，她别过头：“这件事我问过高叔了，我们决定等下一次兽潮爆发的时候去看看，这段时间麻烦你去查了，等后面再看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线索吧。”
“那行，到时候要是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孟志道。
“大概再有一周左右，高导师的精神海就能全部修补完成了，但修补好是一回事，后续还需要继续花费时间休养，期间也是不可以动用精神力的，而且最好多休息，保证充足睡眠……”
治疗结束，孟志叮嘱高百川接下来要注意的事项，洪柏几个拿着光脑也在旁边跟着记录，满脸严肃，像是在准备要上战场一样。
他走后，云竞思跟奚远商量这几天训练的时间。
军部那边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只能每个月间歇性地腾出一些日子来单独教导她。
而高百川一开始既然答应，自然也是想后者能学到更多东西的，所以提前跟奚远说过，训练的日子优先顺应云竞思的安排，所以两人很快就确定了时间。
又过了两天，洪柏他们在自己的不舍声下和师徒两个告别。
这一趟几人终于看到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将军，并且得知对方的精神海也要恢复了，虽然不能和以前一样大家在一起切磋，但有这样的结果他们已经很满足了，临走的时候也没那么悲伤了。
“将军，我们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啊，第七军全体将士们还等着你回来！”
“还有远远妹妹，以后有空欢迎来第七军区玩啊，你还有好多哥哥姐姐叔叔婶婶们没见到的呢！”
“好！哥哥叔叔们再见！”奚远笑得可甜了，在原地挥手与他们道别。
高百川嗤了一声：“你倒是认熟的快，到处都是你哥哥姐姐。”
奚远不理他，他就是酸自己招人喜欢，哼。
洪柏他们一走，奚远接下来的日常基本就是训练场，休息室，寝室，三点一线。
在阿曼星的日子过的很快，联赛的第五场比赛不知不觉已经开始，但由于云竞思也是百忙之中抽时间来教她的，奚远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还不知好歹还分出别的心思不好好学习，所以这场比赛的直播只能错过，等后面有空了再去看录播。
云竞思在蓝穹一共待了十一天，她离开的前一天傍晚，是孟志说高百川的精神海已经修补完成，后续只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逐渐恢复到和原来的状态了。
“高叔，你跟云导师真的没什么吗，虽然也有可能是巧合，但人家是在听到你精神海没什么事了之后才走的诶。”奚远贱兮兮地凑到男人旁边。
高百川瞥她一眼：“与其关心这些，这几天都跟她学了什么，不会笨得人回去就被你气出病吧。”
“？你还说，我觉得云导师教我的时候很有耐心的，一点也不凶，高叔你一开始竟然还故意背后抹黑人家！”她指指点点。
“云导师这么好，刚刚你就该跟着她一起走的。”
“呜呜呜高叔我错了，你才是最好的，我不走，我不要走呜呜呜！”
“……再装信不信我踹你！”高百川忍无可忍。
奚远嘿嘿一笑躲到一边。
而另一片星域那里，联赛的第五场比赛已经结束，参赛队员们正在休整，准备前往下一个赛场。
中间隔了快一个月，如今高百川的精神海已经修补好，下一场比赛奚远估计要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说不方便的？”奚远怀疑地看他。
高百川被她这眼神气得够呛：“如果兽潮爆发，你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撞门？”
奚远哽了一下，然后嘿嘿道：“这样啊，那这次岂不是很麻烦高叔你，这我多不好意思。”她满脸害羞。
高百川信她个鬼。
不想跟她扯这些，每次他就没扯过的时候。
两个人计划着离开阿曼星的具体时间，蓝穹却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不请自来，派头十足，鼻孔朝天。
奚远觉得面前这几个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东西不像是什么好人。
“高将军，好久不见，前不久听闻你回到了蓝穹，但奈何队里军务繁忙实在没时间，就一直没前来打扰。但这两天听说你的精神海已经完全修补好，这是件大好事啊，咱们几个军的将领应该一起庆祝一下的。一想到这个，刘将军是说什么都要把手上的事情推后，还特地叫我们带了礼物一起来给你庆祝。”
其中一个穿着低阶军装的男人呵呵笑着，一脸和蔼地走上前，手中提着一提的东西。
高百川冷眼看着，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如果他没记错，当初他成了废人的时候，这里面的其中几位可没少在背后编排他，他那段时间虽然消失在众人面前不肯见任何人，但洪柏他们发给他的消息他却还是会看的。
所以很清楚整个军部哪些只是表面跟他交好，哪些又是完完全全披着羊皮的狼。
无事不登三宝殿，在如今各大星域已经隐隐有争锋之势，帝国上下诡谲云涌的阶段，几个人一起找上门来，说是来庆祝，当他蠢吗。
他只是精神海坏了，不是脑子坏了。
高百川在这方面从不惯着，直接道：“我跟刘将军似乎并不熟，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在军部了，希望各位的称呼可以严谨一点，以及，如果没什么别的事，那就慢走不送。”
一下子，几人的眸色就变了，但到底还是老狐狸，不可能因为这些话就忘记自己过来的初衷。
刘滁笑着站出来道：“老高，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臭脾气啊，一点也没变。大家兄弟一场，我们大老远过来，你就是再不乐意招待，好歹留我们下来去你们蓝穹的食堂吃个饭吧。”
高百川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还想让人滚，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奚远突然笑着开口：
“就是就是，导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朋自远方来，我们应该欢迎才是啊，哪有一来就赶人走的。”
看着刘滁几人骤然放松的身体，奚远笑弯了眼。她没别的意思，就单纯想看看这些人突然过来是想干嘛。
他们身份不简单，没达目的肯定不会轻易离开。而如今高百川精神海才刚修补好，需要的是好好调养，这中间不能出半点差错，所以她必须排除一切可能造成意外的人和事。
“那个，你们是别的军区的将军吗，你们的军服真好看，在军部肯定也很厉害吧？哇，这么厉害的人千里迢迢跑过来，还专门带了礼物，就为了庆祝导师身体初愈，叔叔们你们真好。”奚远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就看其中有几人的下巴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老高啊，这位就是奚远同学吧，联赛的直播我们看了一些，是个好苗子，听说还是你新收的徒弟，你们师徒俩的眼光都不错嘛。”
高百川脸黑了，刚想开口，却又见奚远小步跑到对面几人的面前。
她笑得甜甜的，一点也不客气地将最开始那人手中的几个盒子接过，然后提起来打量：“我没见过世面，叔叔们你们这是送的什么呀？噢，是调理精神海的药啊，应该很贵吧，但是，哎呀，叔叔们你们糊涂啊，其实导师平常不喜欢吃这些药的，倒是前些天我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把导师的机甲弄坏了……”
她低下头，有些丧气道：“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就害得导师的机甲损毁的那么严重。那可是陪伴了导师几十年的机甲啊，却被我弄坏了，导师这些天都还在生我的气，他刚刚说话那么不好听，其实也有我的原因。”
刘滁几人见她话题转这么快，其实也不是很想听她训练都遇到什么事了的，他们现在更想单独和高百川聊聊。
但既然对方是高百川新收的徒弟，前者对于徒弟有多好他们当初都是亲眼目睹过的，所以这时候也没人敢说她什么，反倒还配合地安慰她：“你也说了你不是故意的，老高他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肯定没生你的气了。”
“可是，图南大师说，如果要完全修补好机甲损坏的那块地方，还需要一块两百克的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黑陨，唉，可我只是个学生，不像叔叔你们那样有钱，别说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黑陨了，百分之七十的我也买不起，而导师就更别说了，最近遇到了些麻烦，手头比我还紧。”
“陪了导师那么多年的机甲，如今毁在我手上，图南大师说，要是不及早修补，恐怕以后机甲会落下什么小毛病，可是我们又真的没有办法，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兄弟。”
“唉，这个时候要是谁可以送我们一块就好了，那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啊。”
“唉。”她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高百川：“……”
众人：“？？？”
刘虎几人惊了。
机甲没得到及时修补可能会留下什么小毛病？你当是人啊，不及时治疗就没得治了，修个机甲还看这些吗！
他妈的。
毫不客气地收了别人的探望礼外加点评了一番就算了，竟然还有能厚着脸皮面不改色继续要礼物的？
全程脸不红心不跳，这他妈得是多不要脸啊！
空气突然就凝滞了, 刘滁等人扯着嘴角，他们笑不出来，但是也不可能甩脸色。
奚远提着那些盒子走到高百川身边, 又一脸希冀地回头看向他们，满是可怜。
“……”
“高将军的机甲当初也是用了不少好材料做成的，如今造成这么严重的损坏确实让人痛心, 但……纯度那么高的黑陨向来都是可遇不可求, 即使是我们也难找到那些路子。”
罗浩，也就是最开始拿礼物的那个男人，他同时也是第一军的副将, 他主动打破这种尴尬。
奚远满脸失落, 又抬头看高百川：“导师, 你骗我, 你之前说军部的人都无所不能的, 尤其是有军衔的那些, 但是你看, 他们也找不到纯度高的黑陨。”
“……”
“不过我能理解，哪怕有再大的权力，能力也是有限的，那导师你现在都不在军部任职了, 岂不是更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奚远哭唧唧, “呜呜呜，导师你好可怜。”
“……”
饶是刘滁此刻牙都要咬碎了，高百川新收的这个徒弟到底是真的蠢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说出这样的话, 果然跟前者一样没脑子，说话做事不懂半点人情世故。
这话里里外外不就是说他们没能力拿不来黑陨, 那就也别指望高百川有能力做什么吗。
真是好透了！
“那个，奚远同学啊，你看你，我们刚刚也只是说难找到，又没说找不到，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黑陨到底是稀缺，肯定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给你找过来。”罗浩打着哈哈。
“叔叔，别这么说啊，怎么是给我找的呢，不是你们觉得高导师的机甲损坏了，这次来又没带什么好礼物，才想着找块黑陨过来的吗？”奚远满脸无辜。
罗浩深吸一口气。
“黑陨的事我们一定尽力去找，一有消息就给你们送过来，不过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和高将军谈谈，不如我们……”
“不行的不行的，导师的精神海才好没多久，医生说要多休息，他待会儿就得回去午休了，有什么事不如下次我们再聊吧。”
“我们跟你导师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刘滁身后，早就不爽的一个年轻军官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请自来的是你们，现在吼人的又是你们。你们找我我就必须要应吗？你要是觉得委屈了可以尽管回去，我可没求着你们来找我。还有，我不想再说一遍，别再叫我将军。”奚远没来得及开口，高百川先冷着声道。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僵了。
那个年轻男人僵站在那里，大概没想到高百川会这么给他没脸。
倒是刘滁他们习惯了。
高百川护短是整个军部都知道的事，更何况还是对新收的徒弟。
“良吉，还不快给奚远同学道歉，高将军大病初愈，奚远同学关心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罗浩回过头看他一眼。
汤良吉攥了攥拳头，走上前，强忍着心里的气，对着奚远道：“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礼了，不该吼你。”
“没关系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但是现在，可以先让导师去休息吗？”奚远一副大度的样子。
罗浩看了眼刘滁，后者几不可察地点点头，于是他笑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那我们等高将，等高导师午休完了我们再来，好不容易来蓝穹一次，这次终于可以又再观赏观赏蓝穹校内的风景了。”
奚远笑着，跟高百川离开后，她脸上的笑消失：“高叔，他们来找你干嘛？”
高百川的脸色不怎么好，沉着声道：“应该是为了孟医生。”
“刚刚你看到的那个人，叫刘滁，第一军总将军，他有三个儿子，但最宠的是小儿子，那人是帝都有名的恶霸了，仗着家里的权势平日里嚣张跋扈，欺凌过不少人做过不少恶，但是半年前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废掉了精神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