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难养—— by摧山白
摧山白  发于:2023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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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岚带了一丝愠色:“新婚第一日,你竟不留在家中陪我,要去找楚玥?”
方云蕊回过身无辜地看着他:“我已经陪你很久了,成婚前我一直都在陪你,一日都没有落过,今儿真的想见点新鲜的。”
方云蕊在很认真的解释,可惜楚岚只听到她最后那几个字——嫌他不新鲜了?
这就嫌他是旧人?
楚岚欲言又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为什么都是二人成亲,对彼此来说都不是新人,可偏是他正在兴头上,还蠢蠢欲动着想要与她再度温存一番,可她却毫无半点留恋的样子?
楚岚狠拽了她一把,将她重新拉进自己怀里,这一番动作太大,弄得他本就没有系好的寝衣也松散开来,露出紧实的腰侧和胸膛。
而后,方云蕊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端详起来。
以色侍人,也是好的。楚岚咬了咬牙,眸色更是暗沉了几分,一边又不经意靠她更近些,宛如猎食一般将她渐渐回拢入怀中。
眼看就要功成,就听她惊讶地说了一句:“真是好难看一个疤!”
她盯着楚岚的腰侧和肩膀,目光中充满了可惜,末了又补充一句:“唉,以前还没有。”
“……”楚岚像是一口气没有上来,哽在了喉咙口。
再醒过神来时,她已经跑了出去,不知所踪了。
楚岚呆怔了半晌,开始肃色更衣,思来想去,又是一脸严肃地入了东宫,找到了太子李宣跟前。
“祛疤用的药?”李宣想了想,“太医院或许会有,宫里的娘娘偶尔需要,孤让人去帮你问问。怎么?可是你的小表妹伤着了哪里?”
楚岚抿紧了唇,一时没有应声。
李宣从奏折中抽离视线,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回过味来:“楚岚啊楚岚,你该不会……是自己要用吧?”
楚岚的脸色更不好了几分。
“我的天呢!”李宣眼见随口的猜测成真,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楚岚,你是真是假,男人身上留疤怎么了?孤不是记得,这伤还是你为了救她受的?”
楚岚深吸了口气,道:“她也未说什么……”
解释了一句又觉得自己多余跟太子解释,有些躁郁地反问:“你究竟给不给药?”
李宣大笑起来,唤人去太医院拿药。
“女人,你总不能太惯着了,要懂得制衡之术,孤早就说过,再给你房里添两个……”
“太子!”楚岚蹙起了眉。
他素日都是称殿下的,李宣便知这人是真恼了,也就不多说了,他自然知道荣国公一生就娶了一个,楚岚的爹也是,他们楚家的家风可能就是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过了半晌,药送来了,李宣看着他收了,又道:“父皇病危,今年的秋狩怕是去不成了,过几日我在东宫设宴,你带着夫人过来。”
楚岚知道他眼下正是揽权的时候,很是需要这种宴会场面,应了。
他紧紧捏着药瓶,谨记着方才小黄门嘱咐过他的用法,一回到春竹堂,进了屋便开始宽衣涂药。
他涂药涂得十分仔细认真,都没有注意到外面方云蕊回来了,她小跑着回来,进屋先是喊了一声:“表哥!!”
楚岚一惊,下意识就上床拉上了帘子。
可方云蕊已经看见他了,疑惑地问:“这是干什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给我看不成?”
方云蕊说着来拉床幔,却在里面被楚岚死死按住了。
“为什么不给我看?”方云蕊不解,“你这就已经有新宠藏着了?”
“自然不是。”楚岚解释了一句,暗叹一声也罢,就由着方云蕊将帘子拉开了。
楚岚上半身未曾穿衣,方云蕊奇怪道:“这有什么好躲藏的……”
然而渐渐的,她目光便下移,落在了楚岚手中的药膏瓶子上,屋子里确实有一股药味,她细细寻着,便看见楚岚将药膏涂在他的伤处。
“这是治伤的新药吗?”她蹲身下来,自然而然从楚岚手中拿过药瓶去看,又说,“可是郎中说你这里已经可以自如恢复,不必擦药了。”
楚岚垂眸:“这药,是祛疤的。”
方云蕊睁大了眼睛。
楚岚自然以为她定然是会嘲笑他的,如李宣一般,可面上一软,竟是面前的人将他一把抱住了,还抬手细细抚摸着他。
“是不是我早上无心的话,让你在意了?我没有嫌弃你的疤。”
楚岚眉心微动,问的却是:“你是不是已然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方云蕊歪着脑袋弯下身来看他,“我们是夫妻。”
去年此时,方云蕊还在小心翼翼讨着楚岚的喜欢,可一年时间过去,患得患失的人成了楚岚,方云蕊总觉得楚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怀疑自己的魅力呢?
然她今日发现的的确确是会的,她即刻心软下来,目光落在楚岚肩上那处伤疤,然后缓缓低头亲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起身呢,她整个人就被拦腰抱住,翻天覆地便压在了床榻之间,床幔落下,遮挡住这一室动容的春色。
—正文完—

第125章 番外一
太子在东宫办了一场秋日宴, 宴请百官幕僚,来往走动者络绎不绝。前后分明也只一月不曾相见,再见时方云蕊已然是一身新妇打扮。
她为少女时就有一股莫名的风情韵味, 而今换了装束便与这股风情浑然天成在一起,愈是容光焕发, 远远看去都叫人挪不开眼。
“那位是谁?怎么好似觉得有些眼熟, 但好像又不曾见过?”
“荣国公府的那位表姑娘。”
“啊?竟然是她!?”
京中去岁还在盛传着纳她为妾的美梦,转眼间她竟已是人妇了,且看着,还是正妻。
荣国公府长孙楚岚娶妻, 虽宴请的人不在少数, 但还是有许多低阶官员与往来不善的并未被邀请, 并不知此事,有人还伸着脖子问:“她嫁了谁啊?”
“这你都不知?”一个问题便叫人知晓荣国公府不与他们相交, 答话的人看人的眼色也带了几分疏离, “嫁的自然是楚岚。”
竟嫁了荣国公的长孙,去年的探花郎楚岚?得到答案之后,一时间许多人的视线都不敢肆意在方云蕊身上逡巡了。
方云蕊自然能感受到旁人的间或投来的目光, 她从前便不乏心思细腻,此刻自然不会感觉不到旁人对她的打量, 只是从前她会下意识躲避, 而今知道这些是无论如何也躲不了的,便愈发昂首挺胸起来。
“这庭园中,好多玉兰花啊。”方云蕊感叹一句,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太子胁迫来东宫的时候, 就是看到满园的玉兰,本是低调的花朵, 却如此夺目地一簇簇开起来,远胜过其他花朵的芬芳。
楚玥道:“是太子妃喜玉兰,京城土地酸涩,玉兰花本不好开,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特意命人培植栽在这园中的。”
“是吗?”方云蕊有些讶异,“我还以为太子与太子妃是奉旨成婚,夫妻感情不过尔尔呢。”
毕竟她第一次去东宫时,看见太子妃在太子面前并不十分随意,甚至有些拘谨。可又想到,太子妃即便是在她的面前,也是称太子为“宣郎”而非殿下,一时又觉得他们感情当真是不错了。
“这样说的人更多。”楚玥道,“外面人人都说,太子殿下当初求娶太子妃,是看中了太子妃母家的势力呢,我虽未关心过,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后来还是凌寻告诉我,太子待太子妃其实很好,不过他的好都暗藏在很多细枝末节里,并不宣扬。”
方云蕊听着这话,却抿了下唇,可她觉得上回看见太子对太子妃态度并不算温和,十分公事公办的模样,当真是个会如此细腻之人吗?
若连亲眼见过之人都这样觉得,那究竟又好在哪里呢?只是种几株太子妃喜欢的花么?
正想着,楚玥又在她耳边道了声:“今日嘉宁郡主也在,你小心着些,别和她撞上。”
啊,嘉宁,方云蕊都有些忘了这个人了。
“我知道了。你和凌寻的婚期定了吗?”方云蕊问。
楚玥摇了摇头:“不过应该也快了,明年吧?”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期间提到嫁人,方云蕊便问了一句:“大姐姐似乎很少回家来了,上回一别,竟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是不是怀着身子不方便的缘故。”
“唉,应当是的,虽然她人不常来,但家书常写,总说她过得不错,我和阿娘也就放心了。”
“总说吗?”方云蕊问了一句。
楚玥点了点头,又开始期盼起来:“大姐夫看着儒雅,他们的夫妻生活应当很是和睦,只我不同,从前还只盼着给我一个武夫做郎君,可真遇上凌寻这样的,又觉得他真是讨厌!哪里就比那些文人好了?”
方云蕊尚来不及深想,就被楚玥这一句话带了过去,好奇地追问:“什么地方叫你觉得讨厌?”
“每次叫我出去,不是去打马球,就是去跑马,上次还非要带我去山里抓野孔雀,天晓得我上回身上不大方便,可被他给害惨了!”楚玥越说越气,恨恨打了栏杆一把,“我发现,我与他相处时,他对我似乎毫无男女之情,只知道带着我瞎玩,现今看见他我就烦!上回我问好好,问她的夫婿带她出去都做些什么,不是吃茶果子就是听戏,羡慕死我了。”
方云蕊微微露出沉思,她和楚岚似乎很少有过这样的约会,不,不是很少,是几乎没有过了。
“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凌寻你的想法呢?”方云蕊问。
“那岂不是让他看扁了我。”楚玥努努嘴,“我怎能输他!”
说曹操曹操到,楚玥话音刚落,远远就见凌寻朝这边过来,目光探看逡巡像是在找人。
“看他那样子怕是在找我,我先溜了!你就跟他说没见过我!”楚玥转身就要跑。
“何必躲着?有这么严重?”方云蕊问。
“不想见他!”楚玥恨恨回了一句。
楚玥前脚走了,后脚凌寻果然找了过来,看见她便是眼前一亮,问道:“可看见楚玥吗?”
方云蕊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反问了一句:“楚岚去哪儿了?”
“就在水塘那边,他正被人绊住说话呢。”凌寻答她。
“多谢,那我去寻他了。”方云蕊略一低头,连忙走了,决计不掺和这两人的事。
凌寻看着她走出好一段路去,才想起来——哎!?不是他在问吗?怎么没告诉他楚玥在哪儿啊?
看方云蕊的样子,是一定知道了!什么意思?楚玥躲着他!?凌寻嘶了一声,再度跟了上去。
方云蕊脚步匆匆,就生怕凌寻再追上来问呢,她鲜少有别的认识的人,便只好去寻楚岚,兜兜转转绕着找到水塘边上,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楚岚的身影,倒是遇见一位不速之客。
方云蕊面色平平,垂下眼来。
“哟,是你啊。”嘉宁郡主凉凉睨着她,一双眸子越瞧越恨,“听说你嫁给了楚岚?”
而今大家平起平坐,嘉宁郡主不过是个式微侯府的三夫人,可她的夫君却是太子身边的心腹重臣,说不得谁比谁高上一头,方云蕊自不会再怕她。
“不错。”方云蕊道,“毕竟,他也是我表哥。”
她那双狐狸眼在少女时就分外招人,看得嘉宁嫉恨,而今有了几分□□风韵便更加妩媚婉转,看得嘉宁伸手就要扇她一巴掌,被身边的女使匆匆拦下了。
“夫人,这是在东宫,咱们不能闹事啊!”
嘉宁郡主紧咬着牙,一双眸子好似能将方云蕊剜出血来,满是讥讽:“我就说你是个狐媚子,我就说你定然是想方设法想着勾引楚岚呢,竟真被你得手了!还不知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呢!”
“要说下作手段,郡主当年也用尽了,可见效吗?”方云蕊浑然不觉生气,悠然自得地瞥了嘉宁郡主一眼,而今嘉宁嫁的人是她当初不要的,她嫁的是嘉宁求之不得的,自然占尽上风。
她虽不喜与人做这些无谓之争,可放在眼前的口舌之快怎么能不要呢?
“你!你!”嘉宁郡主指着方云蕊,被气得浑身颤抖,可就是再讥讽不出一句话来。
“郡主若无别的话可说,我就先走了。”方云蕊与她错身而过,相对时得意,走过嘉宁郡主之后又觉得不过如此,当初若非她破釜沉舟去求到了楚岚面前,而今在忠勇侯府的是她自己,是不是还好好活着都尚未可知。
果真是些无谓之争。
那么楚岚去哪儿了呢?方云蕊又仔仔细细寻找着。
“贱人!贱人!”方云蕊走后,嘉宁郡主气得几乎抓狂,她嫁人之后肚子一直没有消息,被婆母几番催促,眼色已是十分不善了,最近又遇刘善的一房妾室有了身孕,她在婆母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本来她都找好了药,只等那妾室身孕满五月后用下去,让其胎死腹中,死胎还能拖死母亲,可谓一举两得!可那妾室偏偏又是有些心机的,揭穿了她的手段不说,而今连刘善那个蠢货都对她冷言冷语十分不敬。
她看着方云蕊得意,自然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该死的贱人,她可真是得意,我倒是要看看,你若是在你夫君面前出了丑,他还能对你如一不能!”嘉宁郡主顷刻间想出一条毒计,对身边的人道,“去,给我拿合欢来。”
“夫人,这……”女使面露犹豫。
“去!”嘉宁厉声,“怎么还轮到你做主了不成?”
女使无可奈何,只能去了,心中不住叹气,这楚大人而今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眼见太子登基指日可待,侯府本就因为夺嫡之争流入了下风,三少夫人为何非要去跟他的夫人过不去呢!这若是牵连到侯府可如何是好!?
方云蕊遍寻楚岚不得,只得放弃,一个人坐在桌旁出神,只愿这宴会过得再快些,真是无聊死了。
只是她如从前那样一般坐着,想当然觉得旁人定也不会注意到她,可她刚坐下一会儿,就接连来了两三位夫人,年纪看着比她大些,可神态却很是恭敬,看着她微笑道:“请问,可是国公府那位少夫人吗?”
方云蕊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回:“是我。”
她还以为这些人找她是有什么事,可说了几句话,她们言语之间满是恭维,夸她这个、夸她那个的,实在不像是有什么正经事,倒像是来结交的。
方云蕊倒也没有躲避,只是一一以礼相待了,她在闺中读过的书不算少,入女学懂得的东西也多,与这些夫人相谈起来并不会觉得吃力,一些时兴的东西她不知道的,旁人也一一为她悉心解释了,一番往来过后她也渐渐得心应手起来。
然而等她们走了,方云蕊还是微微松了口气,她就是喜静的性子,不大习惯跟人闲谈的。
不过与几位夫人谈了一会儿天后,时间也消磨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开晚宴的时候,楚玥她没见着,索性自己去赴宴了。
晚宴还是男席与女席分开,不过并未有寻常官家内院那么严谨,只是在大殿内分坐两端而已。
方云蕊的席位被安排得很是靠前,头顶的宫灯明晃晃的,弄得她十分不习惯,倒羡慕别人在后排暗处自得其乐了。
只是这样一安排,对坐的男席中便有许多人都得见了这位探花郎夫人,即便她曾有艳名,可她的身后现今是楚岚,便再无人敢狎昵看她,惊人的美貌落在各人眼中,尽是赞叹。
晚宴开始,方云蕊素是不善饮酒的,可周围有人向她敬酒,她也不好不受,只饮了两杯下去脸上便有些烧了,她今日失态可不好。
过了片刻,有位宫娥走到她的身边,细声细气道:“主子见您不胜酒力,特地给您换了味甜的果子酒来。”
方云蕊看了一眼杯中深红色的酒酿,很是感激地道了声谢,她下意识以为这是太子妃送的,便朝着太子妃的方向看去,正巧太子妃此时也看向她,更坐实了她心中的想法。
接下来有人来敬酒时,方云蕊便只饮那果子酒了。
嘉宁眸色暗暗,只盯着方云蕊的一举一动,见她将那些果子酒尽数饮下,便得意得冷哼一声,只等着看方云蕊出丑。
然而过了许久,她都不见方云蕊有什么异样,一时有些不耐烦了,低声呵斥身边的女使:“你究竟有没有在里面放合欢!”
“放了的!奴婢自然放了!奴婢怎么敢欺瞒夫人呢!”
“那她为什么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嘉宁即刻反问。
“奴婢也不知道,许是……和别的什么药性冲了,一时没有发挥出来也说不准。”女使连忙解释着。
嘉宁郡主一时说不上什么来,恶狠狠地瞪了女使一眼便只得又坐端正了。
这果子酒酸甜可口,十分好喝,方云蕊喝完了一蛊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她也晓得不能贪杯的道理,便没有再饮了。
终于等到晚宴散了,众人起身要回去的时候,一人急急走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
方云蕊已是微醺,有些迟滞地抬眸看了一眼,见是楚岚又安心地笑笑:“你倒是叫我好找。”
“怎么喝了这么多?”楚岚担忧地瞥她一眼,只是眼下还有许多人在,不可失了分寸,他便只能先搀着她贴着自己往外走。
“果子酒味道不错。”方云蕊道。
楚岚有些无奈,揽着她上了回府的马车。
果子酒虽然喝时不觉什么,味道也比寻常酒酿要好,可是后劲很大,方云蕊刚出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的,然而越走头脑便愈发昏沉,腿脚也渐渐使不上力了。
嘉宁郡主不死心地一直追在后头想瞧着她出丑,然而方云蕊始终不见有什么失格的举动,她身边的女使一直拉着她不让前行,一个劲地说:“夫人,该回去了!夫人!”
直到嘉宁郡主亲眼看见楚岚将方云蕊打横抱起而后上了马车,嘉宁郡主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他竟待她这样好……这样好……”
女使不解地道:“不就是抱了他的夫人上马车吗?这是寻常夫妻都会做的事。”
嘉宁郡主却摇了摇头,愈发咬牙切齿了:“你懂什么!”
那可是楚岚啊!是她追逐了十几年的表哥,她追逐了十几年,不过也只是求他能多跟她说几句话罢了,机关算尽要嫁给他,可是方云蕊,她竟这样轻易就得了她想要的一切,她竟这样轻易就得了……
等到春竹堂时,方云蕊已然睡得不省人事了,楚岚没有法子,只得先将她抱回了屋放在床上,又让海林去打了热水来给她擦拭,便率先去后间沐浴了。
等楚岚再回来的时候,夜色已深,方云蕊睡熟了,身上还隐约可以嗅见果子酒的甜香,整个人大字型躺着,一看就是海林给她盖了被子,她自己嫌热又踢掉了。
楚岚无奈地给她拉好,吹熄了灯便睡去了。
夜半时分,方云蕊突然感觉到一阵燥热,从身.下某个不可言喻的地方袭来,徐徐渐进,把她都折腾醒了。
方云蕊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些口干,可比起口渴,她浑身像是被□□燎了一遍似的,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不得劲。
她一坐起身,就看到了身侧的楚岚,深吸了口气后想想还是算了,楚岚素来磨人,总是喜欢吊着她,也不肯给个痛快,此刻叫醒了楚岚谁知道是得了畅快还是更加磨人?她索性自己动起手来。
虽是初次,但她起码也是经历过几次人事的了,自然晓得应该如何去解自己那股钻心的痒意,一张床上,一张被子,方云蕊已然没有更多的理智去考量什么,伸手自给自足起来。
夜色凉如水,她起初还没觉得什么,后来竟渐渐入了神,都没发现自己把被子弄得一颤一颤,窸窸窣窣响动起来。
正得趣时,正觉得要好了,耳边忽然凉声传来一句:“你当我是死的不成?”
这一句问话把方云蕊吓得后背一凉,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而后不等她反应,她后背就被一股热气拥住,耳后贴着的触感弄得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她伸手抓了抓楚岚,眼眸中尽是暗示与渴求,然而就与她所想的那样,楚岚并不配合。
“你自己玩得不是挺好的?”楚岚气定神闲置评一句,“继续。”
方云蕊简直要翻个白眼去了,可她身上又实在是难受,一时也顾不得了,竟就当着楚岚的面继续起方才的举动。
她这样大胆的行径看得楚岚也是微怔,随后又立马拨开她的手,换成自己的,言语之间有些不满:“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楚岚刚开始替她的时候,方云蕊还有些隐隐的嫌弃,心说还不如她自己来,可渐渐地她就十分受不住了,死死扯住楚岚的衣襟,都忍不住支吾出来。
合欢的效用本是很猛烈的,然加入葡萄酒后又会变得绵长,药性在里面挥发至如此。
嘉宁身边的女使顾忌着荣国公府的势力,根本没敢多放,只搁了少许进去,所以在此刻才慢慢显出药性来。
所以,根本不够。
还远远不够。
楚岚瞧出她似是有些不对,眸色一凛又暂未发作,缓缓将她换到自己身.下来,他掌着她,直到了后半夜天快亮时,才吩咐外面备水。
一觉天亮,方云蕊睁开双眼时外面已阳光正盛,若非有纱帘遮蔽,这晴光怕是会晃眼睛。
不过身侧是空的,楚岚已不在了,她自然而然以为楚岚是去上朝,才要起身穿衣的时候却见楚岚从外面进来了。
楚岚看着她,一夜放纵,她眼角眉梢都含着藏不住的春情,即便不做神色,只寻常向他看来时都有些使人招架不住。
方云蕊正想问他一大早去哪儿了,就听楚岚道:“你可知,你昨日饮的果子酒中,被人下了东西?”
方云蕊自然记得昨夜的异样,问:“是催情的药?”
楚岚默认,那是合欢,药性猛烈,然而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下药的人只放了些微进去,才致使她没有被夺了神志。
否则昨夜那场宫宴上,怕是要不好。
顷刻之间,楚岚已有了猜想。
不过他仍是考校方云蕊:“你可知是什么人做的?”
方云蕊稍想一瞬,道:“大约是嘉宁吧,昨日唯独与她起了争执。”
好,看来还不算是个傻子。
楚岚道:“嘉宁郡主已嫁为人妇,却还如此恶毒行事,实在不可再留。”
“你要杀她!?”方云蕊闻言有些惊讶。
楚岚掀眸看她一眼,暗想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是个这样的人不成?
懒声答道:“她的丈夫到了任职的时候,一句话的事。”
噢,方云蕊明白了,这是要将刘善外放了。太好了!看来以后不会再在京中看到他们了!
“对了,有件事,我想求你。”方云蕊道。
难得她开口,昨夜又是过得不错,楚岚心情很好地问:“什么事?”
“海林的婚事,你可能帮我瞧瞧?”方云蕊道,“不是很想她去什么农家,也不想给她草草寻个小厮配了,想找个稍微不错些的。”
楚岚道:“届时找凌寻问问,许是宫中侍卫有不错的。”
“侍卫好!”方云蕊对楚岚这个提议很是满意,侍卫收入稳定,也体面,是能好好过日子的。
只是她眼下还乏得很,同楚岚说了几句话又倒了头:“我要再睡一会儿!你别扰我。”
“楚玥的婚期定了。”楚岚忽道了一句。
“真的!”方云蕊很是欣喜,“太好了!什么时候?”
“明年,明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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