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手过招,往往就在瞬息之间,元蘅这么一霎的晃神,那红衣少女已经抽出长剑朝着陆衙内而去。
陆衙内身边的侍从立刻散开,面上紧张,可仔细看,并无焦急之色,很显然,陆衙内与这红衣少女并不是第一次起冲突了,就连这街口的百姓,也躲远了开始看热闹。
元蘅一开始有些紧张,可慢慢的,她看出来那少女只是想教训陆衙内,并非想要他性命,且她手中拿着的剑也并未开刃后,才稍稍放下心,凝神观看二人。
陆与手中没有刀剑,随意从地上捡了根木棍就拿来当剑使,他的剑术本来就厉害,唯有内力比那少女稍弱一些,但靠着精湛的剑术,硬是将那少女压着打。
那红衣少女本来信心满满,觉得陆衙内不是自己的对手,万万想不到眼前的陆衙内换了个芯子,成了另一个世界剑术精湛的陆与,发现这点后,她又惊又怒,惊的是若她打不过陆衙内,任他当街将那少女带走,不知会如何戕害那女子,怒的是,像陆衙内这种品性不端的纨绔子,竟然能练得比她还厉害,老天真是瞎了眼!
两人不过打了几个来回,红衣少女便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于是虚晃一招急退几步,趁机抽出身上腰牌扔向那少女,喊道:“我是安远侯府的杜若鸢,你带着这腰牌立即前往侯府!你放心,侯府会庇护你。”
元蘅连忙解释,“你误会了,陆衙内并没有要害我,他是好人!”
杜若鸢却不信狗能改得了吃屎,她见这少女娇小柔弱,声音也绵软清甜,心中怜惜更甚,只觉得幸好自己刚巧路过,否则这样花一般的柔弱妹子岂不是要遭陆衙内摧残?当下便道:“你不必害怕,我知道你是被逼迫的,有我在,绝不会让你被这恶棍欺凌!”
“你说谁是恶棍!”这句话一下点燃了少年的怒火,他面色冷厉,朝着杜若鸢攻了过去。招式分外凌厉,元蘅一时竟看不出这是陆与有意为之,还是那陆衙内被杜若鸢刺激得醒了过来。
她焦急地站在旁边,浑然不觉身边那支撑茶棚的杆子被杜若鸢的剑气波及,摇摇晃晃地朝着她砸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哎,不小心迟到了。留言留言哼哼o( ̄ヘ ̄o#)
在有命运推手干涉的未来轨迹里, 任何“意外”,都绝不能算是意外。
就在那根柱子朝着元蘅砸下来的瞬间, 元蘅面上似乎还在焦虑地看着陆衙内和杜若鸢的打斗,而在见到陆衙内被杜若鸢打了一掌时,她仿佛焦急担心地往前走了一步, 却刚刚好避开。
碰的一声响, 柱子砸在元蘅身后, 距离她的脚后跟不过一寸, 简直是沿着元蘅的后背擦了过去。
站在后面刚好看到这一幕的高甲等人吓了一跳, 正要上前,却见那支撑茶棚的另外几根柱子也砸了下来, 周围行人连忙避让躲开, 竟俱都朝着元蘅等人的方向而来, 一下就将元蘅和高甲等人冲散了。
可还有一根柱子砸到了旁边一个包子摊上,正倒了粉打算和面的摊主猝不及防下, 被扬起的粉末糊了满脸满眼, 他一时看不清东西南北, 听得周遭乱糟糟的动静后又心生恐惧,急急忙忙就要逃离,谁知刚往前迈一步就被杂物扳倒,整个人撞到了元蘅身上。
元蘅若还是以前的她, 这一下根本不打紧,可她如今的身体柔弱无比,一下就被那小贩撞倒在地, 巧合的是,她刚刚摔在地上,迎面就来了一匹受了惊的马儿,矫健有力的四蹄在元蘅面前高高扬起,毫无疑问的是,这一下若是踩实了,廖甜儿的腿必定要废。
电光火石之间,陆与飞身而来,一脚踹在马头上,这一脚他拼尽全力,马匹发出痛苦的嘶鸣,原本要踩下去的蹄子也偏离了方向,与此同时,元蘅迅速往旁边一滚,远离危险的马匹中心。但这还没完,明明周围喧闹无比,元蘅却仍隐隐感觉到了一道十分阴寒的视线在附近窥伺。
那应该就是命运推手!而在此之前,元蘅完全无法感应到命运推手的气息。这就说明,它的力量已经衰弱了下去。
这还不够,得引它出来!
这个念头只在眨眼之间,元蘅捂着胸口想要站起身,下一刻却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她白了一张脸,似乎非常脆弱,朝着陆衙内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陆与接连两脚,硬是将那发疯的马儿踹倒下去,而后立刻扭头看向元蘅,脚下停也未停便朝着她走了过去。他伸出手,想要将倒在地上的元蘅扶起来,元蘅也抬起手,似乎想要搭住他的手站起来。
周围人群喧嚣,京都繁华盛景似乎都成了一团虚影。
仅仅就在一瞬间!元蘅伸去的手突然变向,猛地拔出了陆衙内挂在腰上的匕首,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身后某处狠辣一刺!
噗的一声闷响,明明面前空无一物,元蘅却觉得自己仿佛刺中了一条滑不留手的鱼,那东西的力道大得很,元蘅如今的气力不够,手上的匕首险些被震得脱力飞出去。
决不能把这东西放走!刹那间她双手青筋凸起,面色绷紧得如同拉开到极致的弓弦,眼中更是爆出了与这柔弱身体格格不入的坚韧与狠辣。
下一瞬,一双大手盖在了她的双手上,那即将从她刀下逃走的东西被这巨力一按,顿时成了砧板上的鱼,只能无力地在他们刀下徒劳挣扎。
元蘅感觉到匕首被身边人用力一压,又是噗的一声闷响,那个看不见的东西被彻底刺穿,破碎的细响在她耳边响起,不过须臾,手下一轻,那被他们刺中的东西消散了,与此同时,元蘅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气流悄无声息地涌进了她的体内,浑身顿时暖得犹如浸泡在温泉里。
系统111:【叮叮叮,恭喜宿主,命运推手已死亡!】
可算是把这东西给弄死了!
元蘅心里松了口气,将匕首还给陆与,正要站起来,身子忽然一软,就这么倒在陆与怀里。杀死命运推手得来的力量涌进了她的灵魂内,但对身体并没有什么改善。
他们刚刚杀死命运推手的过程看起来长,实则在外人眼里不过一瞬而已,刚刚街上还一片混乱,这时候高甲等人赶过来,正好看见了廖甜儿倒进陆衙内怀里的一幕。
廖甜儿朱唇微启,脸颊绯红,就那么倒在陆衙内怀里,任谁看了都会觉出不对劲来,然而实际上,元蘅只是因为刚才精神紧张又用力过度,面上才会有红晕,此时她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软,正感叹廖甜儿这身体实在虚弱,一时哪儿有精力解剖众人的眼神里有什么含义?
廖甜儿的人却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一心护主,而廖甜儿为人一向谨慎自持,见状便以为是陆衙内趁混乱占廖甜儿便宜,立刻冲了过去,小丫鬟更是凶,直接将自家小姐抢过来扶住,顺带大胆地瞪了陆衙内一眼。
谁知陆衙内却没有搭理她,只是眼神飘忽不知道看去了哪里。这时候,陆衙内的狗腿子也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将陆衙内围在了中间。
那李二道:“衙内,您道那疯马是谁家的?竟是安远侯家的!也就是那杜小姐的弟弟,他那马儿吃错了东西,把杜家那小少爷甩下去后就跑到这儿来了……”
“安远侯?”陆与念了一声,正好就看见杜若鸢和几名来拉回疯马的杜家仆从。
见到杜若鸢,陆衙内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昂起头,将视线投向了别处,一副鼻孔朝天的纨绔做派。
要换做往常,杜若鸢见到陆衙内这跋扈骄矜的样子,少不得要跟他吵上几架,但是现在她成了理亏的一方,况且,方才他从马蹄下救出了廖甜儿,多少让杜若鸢对他有所改观。
杜若鸢倒也直接,直接认错,“是我杜家看管不力,今日给城中百姓造成的损失会加倍赔偿。”顿了顿,又道:“陆衙内救了那位姑娘,于我杜家有恩,我杜若鸢也不是恩将仇报的,过往你我间的龃龉,今日便算了结了!”
陆衙内跟杜若鸢之间的事,陆与并不关心,不过他如今成了陆衙内,又隐隐感知到陆衙内心中的不喜,干脆顺从陆衙内的心意。于是他下巴一抬,语气恶劣,将一个纨绔子饰演得入木三分,“廖姑娘的命差点就没了,你一句‘了结’便算?杜家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杜若鸢被他说得一噎,梗着脖子道:“我杜家自然会补偿廖姑娘,无须你多言!”
说着,她走到廖甜儿跟前,愧疚道:“你姓廖对吗?”她看着廖甜儿苍白纤瘦的模样,有些愧疚道:“今日是我杜家的马儿惊了人,还差点让你受伤,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说着,端端正正地想廖甜儿行了一礼。
元蘅对这姑娘印象还可以,但她这身体实在虚得发颤没法回礼,于是只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杜姐姐不必自责,毕竟这马儿也不是你家故意放出来的。”
杜若鸢听着这软绵绵的声音说着善解人意的话,只觉得心里熨帖极了,不由露出笑容来,“但到底是我杜家的马儿让你受了惊吓,该当赔礼,你初到京城,想来还没寻到住处,不如去我家里住吧!我家里仆从多,一定能给你养好身子。”她看了眼廖甜儿细细的胳膊腿,心里感叹,这姑娘怎么这般弱呢?
元蘅想,如今命运推手解决了,住进陆衙内家里已经不合适了,如果能暂时在杜家盘桓两日,那自然是好,不过……
元蘅看了一眼杜若鸢,又侧头去看陆与,说道:“杜小姐,不过你得先向陆……陆衙内道歉。”
杜若鸢一愣,陆衙内也露出了诧异。
元蘅继续道:“陆衙内不是坏人,之前我在太平县遭人调戏,那人在当地势力颇大,多亏陆衙内救我,我才能平平安安来到京城,陆衙内把我当妹子看,一路上都规矩守礼,他待我的好,我都看得出来。我来京城寻亲,还未找到落脚之地,陆衙内是好心邀请我去太尉府住,他不是杜姑娘口中的恶棍贼子。若他当真要对我不轨,来京这一路上早已得逞,何须等到入京以后?”
元蘅这话落下后,她身边的高甲等人想起方才对陆衙内的防备,不由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而陆衙内身边的狗腿子们,更是几乎把头点成了捣蒜,恨不得冲到杜若鸢面前大声宣扬:看看,我们衙内可做了好事,你这个恶女人以后不可再诬陷我们衙内!
见杜若鸢怔住,元蘅继续道:“姑娘是为了帮我才跟陆衙内起争执,这份恩我记住了。但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向陆衙内发难,这却是姑娘错了,还请你向陆衙内道歉。”
杜若鸢从来都看不上陆衙内,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误会他,尽管心里憋屈,可她不得不承认廖甜儿说得没错,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得声如蚊蚋地向陆衙内道歉,她以为依陆衙内的秉性,会肆意嘲讽她,却没想到陆衙内只是定定地看她一眼,随即故作不屑道:“算了,本衙内不与你计较。”
看着那少年矜持傲娇的模样,杜若鸢怔住,今个儿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陆衙内瞧着比以前顺眼了?
元蘅思量过后,最终也没有去杜家住,当然,她也没有去陆家,只听从了杜若鸢的建议,去了城里最厚道的一家客店暂住。
折腾了一天,她到了房间,累得直接躺在了床上,让小丫鬟给自己捏捏腿和胳膊,之前不觉得,这会儿松懈下来,只觉得说不出的酸疼。
刚捏没两下,她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咚咚几下敲墙的动静,元蘅目光一动,让小丫鬟下去。随即打开窗子,扭头看向左侧那间房,刚好那房里也有人打开窗子,探出头看她,正是陆与。
元蘅见了他便笑,“我们衙内怎么不高兴呢?”
相处久了,陆与即便面无表情,她依然能看出他的小情绪。
听了这话,一脸冷酷的陆与终于绷不住了,他这张陆衙内的脸过分年少了些,也不知是否因为这个原因,他显得有些沉不住气,问道:“你真的要住到许梦光那里去?”
元蘅点头,廖甜儿进京就是为了跟许梦光成亲,当然,这个婚事她会解除,但前提是,她得接触到许梦光,一来不崩人设,二来才好拿住许梦光的把柄。
陆与微微皱着眉头,显然有些担心,“可你如今身子弱……”
元蘅让他放心,说她有把握。
然而陆与眉间忧虑更浓,“可我担心……”
话说一半留一半,元蘅都不明白他担心什么,就见他面色忽然坚定下来,说道:“我跟你一起搬去许家!”
元蘅一呆,面色忽然诡异起来,毕竟在他人眼里,陆与看起来好像小三插足未婚夫妻的感情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评论没过三十耶,今天不用二更了哟,明天见呀宝宝们(づ ̄3 ̄)づ╭~
怀着这样诡异的想法, 元蘅道:“许梦光应当不会同意。”
陆与眉头一皱,嘴角一挑,凉薄又冷酷道:“那我就以势压人。”
元蘅:……
厉害了我的陆与宝宝,才几天啊就学会仗势欺人了!
可她仔细一想, 竟觉得这事儿很有搞头!两人隔着窗子说话实在不便, 元蘅便道:“陆与你能过来吗?”
他们今日进城折腾了许多功夫, 到了这会儿已经夜幕降临了,这家客店对面是一座漆黑一片的废宅,并没人能瞧见。元蘅本以为陆与很快就能过来,谁料她提出这个要求后, 陆与左右看了看,眼神竟有些躲闪,“现在?不大好。”
元蘅歪头, 满脸疑惑,“哪里不好?”
陆与又左右上下扫了几眼,继续道:“入夜了。”
元蘅点头,神情认真,“便是入夜才好。”要是在白天, 她可真不敢叫人看见廖甜儿和陆衙内在同一个房里。
听到这话, 披着陆衙内壳子的陆与微微红了脸, 又问一句,“当真?”
元蘅奇怪了,陆与今天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示意陆与跳过来, 以陆与如今的身手,倒不怕他掉下去。
陆与嘴上犹豫,但是瞧见元蘅那般热情的邀请,还是十分麻利地跳了过去,他一进来,就立刻转身关上了窗户。
屋内灯光如豆,他挑了下灯芯,暖黄的烛光罩在他脸上,显得比白日里更俊俏了几分。不止俊,还红通通的。
元蘅在他对面坐下,就见陆与脊背挺得笔直,面皮也崩得紧紧的,眉头眼角一动不动,显得格外冷酷。见到这样认真冷淡的陆与,元蘅也不自觉挺直了腰杆,感觉还好,就是胳膊腿还有点酸痛,明天肯定会痛得更厉害,想到这里,她无声叹了口气。接着就听陆与开口道:“事先说好,我们要约法三章。”
元蘅心想:虽说他们是在做任务,但她毕竟是陆与的未婚妻,她住到别的男人家里去,陆与肯定会担心的,所以他提出规矩也没错。她于是点头,同意道:“你说。”
陆与快速看了元蘅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轻咳了一声,说道:“第一,不得有肌肤之亲。”
元蘅心道陆与想哪里去了,她怎么可能跟许梦光有肌肤之亲?她立刻点头道:“这是自然,你放心。”
元蘅答应得干脆利落,可不知为何,她觉得陆与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这样复杂的男子心,叫她着实摸不着头脑。好在很快,陆与就说了第二条。
“其次,相隔不能在一丈之内。”
元蘅摇摇头,直接道:“这有点难,我做不到。”虽然杀死了命运推手,但是据系统说,许梦光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削弱,他们这次没法像对付元芷兰那样对付许梦光,所以还是得徐徐图之,她要是每次见面都跟许梦光隔开一丈远,那岂不是会令许梦光生疑?
她这话落下,就见陆与看过来的眼神里透出点开心和得意来,元蘅更是一头雾水了,她不明白陆与有什么好开心得意的。见陆与不说话,她试探道:“真不能到一丈内?一丈也太远了吧!”
陆与这时候看着她的眼神透出无奈来,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倒是意志坚定,丝毫不为元蘅所动,冷酷道:“一丈就是一丈,不能更短!”
元蘅撇撇嘴,有些不高兴了,“隔开一丈远,你要我怎么办?这也太难了。”
元蘅烦恼着任务怎么做,陆与看着她这副模样,却微微弯了眼角,露出有点开心的神态。紧接着又开始说最后一条,“第三,入睡后要守规矩,不得偷袭。”
元蘅睁大了眼睛,明显不乐意了,她道:“若是连夜间偷袭也不准,那我什么时候能弄死许梦光完成任务?”
陆与一怔,茫然地看着她,“偷袭许梦光?”
元蘅以为他还在给她装傻,但转念一想,陆与也是因为喜爱自己才会如此,于是又温柔起来,对他道:“陆与,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也不想住到许家去,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啊!你说不能和许梦光有肌肤之亲,我肯定不会,但是要跟许梦光隔开一丈远,还不能偷袭,那我何年何月能完成任务?”
陆与:……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面上表情有如雷劈,虽然他很快就收敛了神情,但还是叫元蘅看出不对来。
她眉心微蹙,深觉其中不简单。细细思量了一番陆与方才的言语神情后,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红,站起身退了几步,低声斥道:“不要脸!你方才在想什么!”
陆与也终于明白自己误会了,面上一片赧然,他顿了一顿,才解释道:“你让我过来,我以为……以为你害怕,让我陪你过夜。我就……”
所以他才提出那么奇怪的条件,元蘅本来还有些羞恼,听他这么一说险些被逗得笑出来,她憋着笑压低声音道:“你想什么呢?我再心仪你,咱俩也还未正式拜堂成亲,怎么会……更何况这是廖甜儿的身体,我怎么会用她的身体去做……”
这事儿要怎么说,简直越说脸越烫,元蘅道:“你也不想想,我之前都不害怕,怎么今个儿突然害怕了?你……你这坏东西,就……就知道想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我是那种人吗!”
陆与此时也觉得分外丢脸,他简直连看都不敢看元蘅一眼,匆匆扒开窗户落荒而逃。
待她走后,元蘅才平静下来,想起方才陆与那样子,却又忍不住笑了,陆与这个笨蛋!
夜风从打开的窗户里送进来,将灯火吹得左摇右晃,元蘅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这灯火给晃得不安定了。
她索性走过去,想要合上窗子,可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硌着了,死活没关上,她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下,却是两根手指,险些把她吓得拔刀砍过去,再仔细往下瞧,却是陆与在那儿挂着呢!
元蘅松了口气,“你吓着我了。”
陆与挂在窗子下仰头看她,抿了抿唇才开口道:“我错了,是我多想了,你不要生气。我补偿你。”
元蘅生出好奇来,“你要如何补偿我?”
陆与见她不再生气了,嘴角翘了翘,似乎有些高兴,“我找到了赚钱的门路,等回去,我就带着钱上门提亲。你好好等我。”
说罢,身影一阵闪动,就跃入旁边那屋消失了。
元蘅:……
怎么我还没告诉陆与赚钱没用吗?
这可怎么办?
纠结了半天,元蘅忽然一拍脑袋,心道:我不是个坏姑娘么?既然是坏姑娘,那我担心什么?等到时候陆与发现带不走了再说罢!
她关上窗子,按摩了一下酸痛的腿脚,就躺到了床上。
在元蘅进入梦乡时,许家添置的住宅里,许梦光正气急败坏地对着《命运法典》上刚刚消失的文字。
许梦光本来不叫这个名字,他不过是个社会上一事无成的小混混,因为实在没钱了抢劫了一小姑娘,导致人出了车祸险些丧命,那小姑娘家里有权有势,他发现那有钱人找人要在牢里弄死自己,吓都吓破胆了。这时候,忽然有个叫“人生赢家系统”的东西找到了他,说可以帮助他到另一个世界过上人生赢家的生活。
一边是坐牢好几年还可能被弄死的结局,一边是里才有的奇遇,这小混混很轻易就选择了人生赢家系统,等他再一睁眼,就成为了《农家科举路》这本书里的男主许梦光。
系统告诉他,他将会考取状元加官进爵成为人生赢家,但是他对此并不满意。
人性贪婪,有了一个就会奢想两个,他在凭借着系统的能力考上状元,得到了所有人的看重与崇拜后,心态便空前膨胀起来,他想,这个主角当得没意思,原主许梦光当了那么大的官竟然才娶一个农家女相守白头,简直是个窝囊废,要他看,真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御妻有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长得还普普通通的农家女能帮他什么?
那些有钱人都搞联姻这一套,他既然成了状元当了官,那当然是要娶能够让他更进一步的千金白富美,怎么可能将就娶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女儿?她怎么配得上自己?
尤其是在琼林宴上见过长公主及各家贵女的美貌后,许梦光对书里的结局越发不满意了,这时候,人生赢家系统告诉他,可以通过花费灵魂能量兑换修改命运的机会,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许梦光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在得到确认后,他第一时间就修改了那个乡下未婚妻的命运,打算让她成为他夺得长公主芳心的助力。
许梦光想,她本来就是自己的未婚妻,本来就是他的女人,自己的女人给他做点贡献不是理所应当,将来他要是飞黄腾达,一定不会忘记她的!
可他没想到,正坐在家里等来等去没等到未婚妻哑巴瘸腿的消息,反倒等来了命运推手死亡的提示!
他花费了不少灵魂能量,终于彻底治愈了命运线的反噬。可这损失也叫他肉痛得恨不得把那个搞破坏的人弄死!
这个时候,人生赢家系统提示他,有病毒侵入了这个世界,要他提高警惕,找到病毒的宿主,只要杀掉对方,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许梦光不耐烦道:“那你倒是说是谁啊!”
系统:【这个不在能力范围之内呢!不过亲可以购买我们的新套餐,只要两千灵魂能量,就能准备地探查到哦!】
许梦光还算有点小聪明,他觉得他的灵魂能量总共才八千点,穿越过来没多久,已经花得只剩下三千了,这个系统总是诱导他使用灵魂能量,这东西一定十分宝贵,他才不傻。反正他现在当了官,手下有一批能用的人,先派他们去查查。
人生赢家系统:……
这傻逼宿主,以为自己很能耐呢!有你求我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111觉得对方是病毒,对方系统也觉得系统111是病毒。
我的完结文《女配驯夫记》要出版了,这几天在忙这个事,所以更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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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仗势欺人9
文丞相这日上完早朝刚刚回来, 就见十六岁的小女儿文佩儿提着裙子快步迎过来,那活泼俏丽的模样引得文丞相开怀一笑。
文佩儿冲到父亲面前,乖巧地行了一礼给父亲请安,才笑道:“爹爹今个儿可比往常早呐!”
文丞相道:“这几日除了太后寿辰, 便没别的要紧事了, 朝中事少, 为父下朝自然早些。”
父女俩边说边往府里走,文丞相见女儿神情羞涩,数次欲言又止,便挥退了身边仆从, 问她有什么话要说。
文佩儿扭捏了一下,到底还是牵挂心上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前些天,那位许状元不是常来咱们家做客?”
文丞相是什么人物,看一眼女儿提起许梦光时含羞带怯的模样,哪儿还能不明白?此次春闱是由他担任主考,许梦光文章写得好, 是本届考生中最得他看重的。后来, 许梦光也不负所望, 被天子点中成为状元,论相貌论文采,那许梦光确实是一表人才。
许梦光高中后,前来拜访过他几次, 他们二人会面时,偶然被小女儿碰见过,他没想到女儿只是见了许梦光几面,就暗中倾心,这叫文丞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自己千辛万苦养了许多年的娇花忽然被个外来的小子偷偷摘了。
见女儿期待地看着他,文丞相实在不忍拒绝,沉吟片刻,先是夸了许梦光几句,以示自己对这人并没有什么偏见,果然见女儿露出高兴之色,才接着道:“不过你是爹的掌上明珠,你的婚姻大事,爹自然是要一再慎重的,除了考校他的德行,还要查清他的家世底细。”
文佩儿闻言,却有些不高兴起来,“爹爹,许状元何等品貌,您还不放心吗?”
文丞相虽也看重许梦光,但见养大的女儿要被许梦光拐走,心里自然有些不甘不愿,他叹了口气,道:“还是查查方为妥当,毕竟他不是京城人士,万一他已在家中娶妻生子却隐瞒不报呢?”毕竟往年也不是没有这种事,年轻的举子中了进士,立刻休了家中糟糠妻然后迎娶高门千金。
文佩儿想起许梦光那英俊的相貌与出众的才学,便觉得他不是那种人,还想要再劝,却听文丞相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若他当真表里如一,那为父也查不出什么,你难道还觉得你那心上人背地里藏污纳垢,怕被爹查出来?”
听到“心上人”这三字,文佩儿瞬间羞得双颊绯红,不敢再问。
晌午时,安远侯府开了赏花宴,文佩儿如约去参加,与一众争奇斗艳的贵女当中,瞧见了以杜若鸢为首的几名箭袖劲装的女子。
本朝尚武成风,不提皇室,就连不少高官勋贵家里,都供养了武艺高强之人,也有不少贵女喜好习武,这一代中,京城贵女圈子里习武的,便是以杜若鸢为首,只因她的武功是学得最好最刻苦的。
像文佩儿这样不喜欢舞刀弄枪,只爱诗词花草的,则聚成了另一个圈子,平日里,两个圈子间互不往来,只各家开个赏花宴或是茶话会的,才会聚在一起。然而文佩儿与杜若鸢的关系却很好,两人幼年一起上女学时,文佩儿每次被那些调皮的男孩子欺负,总是杜若鸢帮她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