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士哑了哑，低头叹息，“说实话，还没有人试过。”
叶汐一愣：“没人试过？”
“对。”女士点了点头， “这次的副本规则给大家感觉……很不一样，虽然进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经验， 可还是感觉存在疑问的规则太多了。”
“而且可能是因为「祂」直接把高速上的人吸了进来， 这回副本里「平凡者」的占比极大。少有几个有道具的， 比往常更不敢暴露自己， 因此大家也没办法合力验证存疑规则。”
叶汐哑然：“可你们不是已经进来两天了？这两天大家是怎么过的？”
“就是……”女士思索了一下， 选用了一个很恰到的措辞， “就是苟着。”
叶汐：“苟着？”
“对。”女士神情黯淡地点头， “刚进来的那天下午， 有人直接顺着高速开车出去了， 但是一去不回。我们都被吓到了，不敢再轻举妄动，加上大多数人手里的钱都不少，至少几天内够花，所以就都苟着了。”
叶汐还是诧异：“可是怎么「苟」？很多规则都明显存在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踩坑啊。”
女士说：“你说得没错，所以大家现在的操作是，只要怀疑某一条规则存在问题，就避免一切和它相关的事情。假如实在无法避免，那就尽量等其他人先去试水，自己再学对方。比如你刚才提到的规则2，我们现在就是既不吃别人的餐品，也不和别人拼单，虽然这样会因为「不设找零」造成一些浪费，但至少安全。”
“……”叶汐哑了哑，挑选了一条规则举例，“「任何肉类都是可以食用的，添加了辣椒及大蒜的除外」？”
女士回答说：“我们避免食用辣椒和大蒜，同时避免看起来比较少见的肉品，只吃市面上最常见的那几种。”
叶汐继续念道：“「任何水果都是可以食用的，尤其是拥有美好寓意的那种」？”
女士坦然：“几天不吃水果不会死。”
换言之：不吃所有水果。
叶汐人傻了，她从来没在怪谈里这样摆过烂，也从没想过还能有这种操作，一个疑问脱口而出：“可是这样大家虽然死不了，但也出不去啊？等到手里的代金券用完，你们怎么办？”
“这个……”女士目光闪烁，避开了她的注视。
王心冉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轻吸凉气：“大家都在「苟」，但都知道「苟」并不是办法，所以早晚会有人忍不住先迈出一步的。”
迈出那一步的赌赢了就能活，赌输了就是拿自己的命给大家排雷。
当错误规则被一条条排除，离开副本的路大概也就铺在眼前了。
张立平一时困惑：“那如果大家都特别能等，谁也不去试水呢？”
“不可能。”叶汐摇头，看着他手里的信封，“你别忘了，大家手中的初始资源不一样，有的人能苟很多天，有的人三四天就要弹尽粮绝。”
“……”张立平拿着仅有一张500块代金券的信封的手无处安放，只能瞪叶汐，“过分了啊！！”
叶汐摒笑，那位女士好心地进行提醒：“我不知道你们手里都有多少钱，但钱少的没关系，钱多的尽量藏好。原因……你们应该也想得到吧。”
“嗯，我们明白。”肖冷颔首，继而勾笑，“不过我们都很非，所以大概是没办法苟命，只能努力想办法出去了。”
面前的女士听到这里眼睛亮了：“那、那我们能加个好友吗？”
明显是想抱个大腿，以便早日离开。
叶汐奇道：“你手机有信号？”
“没有。”女士尬住了，踌躇了一下，又问，“那你们住在哪个房间？我可以去找你们？”
“我们才刚进来，还没办入住。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房间号告诉我们，我们有任何线索都可以跟你分享。”叶汐开诚布公地告知现状并表达了足够的善意，但面前的女士沉吟了片刻，还是摇头：“算了……谢谢你们，我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完她好像觉得有点尴尬，匆匆和他们道了别就走了。
叶汐转身凝视这位女士的背影，心情沉至谷底。
刚才的事情如果发生在现实世界，她必定会嫌那位女士太过精明，既想为自己谋利，又不愿意透露任何自己的信息。
但在规则之境里，这种情况展现的并不是对方的为人，而是大家的信任度和紧张程度。
之前的大多数副本她都和陌生人分享过线索，许多时候双方虽然带有提防，但也愿意付出一些信任，更还有谢江那样的小菜鸟直接抱住大腿不撒手。
可在这个副本里，生存状况的确太恶劣了。
规则和通关方式里的未知数太多，资源争端近在眼前。这种局面下，那位女士的隐藏躲闪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此前还愿意跟他们分享一部分线索、把副本现状坦然告知，已经非常善良了。
叶汐沉叹：“没有明确的通关目标，副本里疑点百出，还要提防别人谋财害命，看来祂是真的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那就让祂见识一下人类的本事吧。”肖冷轻笑，用商量的口吻和队友们说，“去楼上看看？”
“好。”大家纷纷点头，便一起走出餐厅，去二楼的超市。
这回大家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好运的眷顾，因为二楼超市的确有四分之一的面积是用来售卖道具的，价格与在其他副本里看到的「线下商店」一致，都是折扣版。
叶汐快速找到自己期待已久的两件道具，然后陷入了纠结。
「道具栏扩展包」使用后可持有的道具总数+2，售价1000积分。
「道具栏装备包」使用后在每轮规则之境里可使用的道具+1，售价同样是1000积分。
前者可以让她多持有两件道具，但每次副本里依旧只能用一个；后者能让她每次副本都多用一个，但可持有的道具总数依旧只有3件。
这两个装备如果搭配使用效果逆天，可她现在的积分总共1231，买一件富余，买两件不够。
叶汐站在货架前举棋不定，肖冷转了一圈寻过来，站定在她身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货物：“唔……你买一个，我买另一个。这样一起下副本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共有8件道具可选，并且能选择其中3件使用，是不是不错？”
是不错。
但叶汐挣扎了一下，真诚地望着肖冷，提出另一个建议：“我买一个，你买另一个，然后……我按市价买你那个，可以吗？”
“很贪心啊。”肖冷眯眼睇着她，说着拿起其中一个盒子，把底部的使用说明给叶汐看。
叶汐这才看到底下明晃晃地写着一行：本道具不可转让。
叶汐欲哭无泪，又纠结了一阵，选择了「道具栏扩展包」。
肖冷一怔，看着她道：“我还以为你会选「道具栏装备包」。”
叶汐耸肩：“我有帽子先生的吊坠盒，已经比别人多拿一个道具进怪谈了，所以能多抽两个道具也很好。你选「装备包」吧，这样我们都有两个道具可用了。”
“也好。”肖冷笑笑，伸手拿起一个「道具栏装备包」，两个人一起走出道具售卖区域。
道具售卖区域以外的地方，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超市了。商品包含各种生活用品、零食、水果，还有一些简单的文具。
唯一比较特殊的是，这里竟然有满满两大货架都在卖旺旺旗下的各色产品，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个怪谈副本，叶汐大概会怀疑旺旺老板给这家超市投了钱。
大家一起认真检查之后发现超市没有独立规则，只在墙上贴着一张醒目的通知，写着「本超市不设找零」。因此为了避免浪费，大家都没有贸然使用代金券进行消费，不过在离开的途中，叶汐再次走进道具售卖区域，拿了三瓶消除轻度污染用的「纯净水」，补充库存。
等叶汐和肖冷结完账，一行人一起走出这幢二层小楼，去往隔壁楼的旅店。
由于总规则上对这里的用词是「旅店」，叶汐已经做好了面对惨烈居住环境的准备，走进大门却发现这里的环境可能并不差，至少大堂看起来不错，甚至金碧辉煌得有点过头，不像办入住的地方，倒像那种豪华的宴会厅。
“您好，欢迎光临。”前台工作人员看到他们进来，职业性地欠身表示欢迎，接着询问，“请问是要办入住吗？几位需要什么样的房型呢？”
几人走到前台前，肖冷无声地扫视一圈，没有见到规则页，便询问：“有什么房型？”
工作人员耐心道：“6楼是豪华尊享套房，根据面积不同，每套可供2-6人入住，价格为每晚2000至6000。”
“5楼是豪华行政套房，每套可供2-3人入住，价格为每晚1000-1500。”
“4楼为豪华大床房和豪华双床房，每间可供2人入住，价格都是每晚800。”
“3楼为高级大床房和高级双床房，每间可供2人入住，价格为每晚500。”
“2楼为舒适大床房和舒适双床房，每间可供2人入住，价格为每晚300。”
“1楼为青年旅社模式，每间提供8个床位，按床位收费，每个床位每晚50。不过青年旅社是没有独立卫浴的，需要去往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进行洗漱。”
也就是说，这家旅店的业务基本涵盖了高端到低端的所有消费水平。考虑到大家的起始资源不同，这个模式看起来很科学，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隐情。
叶汐打量着店员询问：“不同房型的规则一样吗？”
店员笑吟吟地看向她：“女士，我不大明白您再说什么。”
哦，那应该不一样。
如果一样就没必要这样欲盖弥彰。
肖冷顺着这个问题道：“那我们可以中途更换房型吗？还是只要办了入住，就要一直住到离开？”
“当然是可以中途更换房型的。”店员颔首，“退房时间为每天下午两点前，在此时间前办理退房，您就可以直接办理其他房型的入住。”
“如果两点后办理退房，也可以立即办理其他房型的入住，但当日的房费要照常扣除，不太划算。”
这个设定和现实中倒很接近。
队友们交换了一下视线，叶汐道：“我们商量一下，稍等。”
“好的，没问题。”店员和气道。
几个人齐步离远前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张立平说：“要我说，我们可以直接睡车里，不住旅店。规则里没说住车里有危险，这样能省好多钱。”
任宁宁拧眉：“可是我们需要规则啊？规则可能跟通关答案有关，况且我们还要保护其他人出去，最好是每份规则都拿到手才行。”
“我知道。”张立平说，“所以我建议今天我们先在每个房型都办个入住，一是拿到规则，二是也住一晚试验一下各种规则的真假，明天开始就苟车里省钱。”
他的思路明显和他的贫穷息息相关。在身上只有500块的情况下，每天住旅店，就算只是50块一晚的青年旅社，也显得压力很大。
王心冉睇他一眼：“钱的事你不用发愁，规则说代金券可以转让、赠予，除非这条规则是假的，不然我们就算全住最贵的那一档，也能住好几天。”
“这条规则可以先验一下。”叶汐顿了顿，“如果这条规则没问题，那我的建议是，大家每天都住在旅店里。而且要分开楼层，在每个房型都进行持续的体验。”
张立平皱眉：“为什么这样花钱？我们的车明明……”
“对，我知道我们的车很好，整个停车场里，我们的车是最适宜居住的。”叶汐抿唇，“但是你别忘了，很多时候的副本，都是要在场景里体验的时间够多，才有机会发现重要线索。如果我们后续都住在自己车里，可能会错过很多东西。”
“而且。”她顿了顿，“这里有的房型非常贵，如果参与者手里的代金券有减无增，那么大家为了多苟几天，根本不会有人去体验这个房型，那这就成了一个没用的设计。所以我怀疑在副本进行过程中，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搞钱。”
“那显然有啊！”张立平摊手，“杀人越货抢资源。咱们要是下得了手，这上百人估计都不是咱们的对手，但咱们不能干那种事啊？”
“我不觉得杀人越货会是唯一的途径。”叶汐淡淡。
张立平一愣：“为啥？”
肖冷道：“因为从规则怪谈模式降临以来，「祂」就一直在考验人性。如果只有杀人越货一条路，杀则生、不杀则死，虽然看上去也是很残酷的考验，但对那些坚持底线的人来说就是必死局了，这不符合规则怪谈的一贯风格。”
——按照先前的经验，他们在杀人越货之外至少应该还有一条路，就是让参与者们互相达成信任，共享资源、合力过关。
虽然现在看来这很难办到，但祂应该不会把这条路封死。
而叶汐觉得，祂很有可能还设置了其他赚钱方式，比如什么小关卡小彩蛋之类的，让愿意「走捷径」的参与者杀人越货，坚持本心的还能凭本事通关。
肖冷继续说：“在住宿问题上，我赞同皮卡丘的看法，原因和皮卡丘刚才说的一样。假如我们需要通过持续的入住体验发现线索，那我们绝对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嗯……”张立平对于自己惨遭连环反驳的事并不介意，只是很紧张地道，“那先算算钱吧？”
王心冉从叶汐提出要一直住旅店开始就在狂按手机，这会儿直接报出数字：“我们六个人的资金总额加起来刚好50000，假如每层楼住1个人，就是2000加1000加800加500加300加50，共计4650每晚。”
“但由于前五个房型都是每间房两个人，这种方式相当于将近一半的房费会被浪费。”
“所以我建议我们先一起住前三种房型，都开两人间，连住三天；再一起去住后三种房型，依旧每种房型两个人，连住三天。”说罢抬起头，“基于之前的经验，会提供这么多起始资金的副本，时间应该不会短，我不觉得副本有在六天内强行结束让咱们团灭的风险。”
她语毕噤声，其他队友或看向肖冷，或看向叶汐，都在等他们拿主意。
肖冷碰了下叶汐的胳膊：“皮卡皮卡？”
“嗯……”叶汐深沉点头，“就决定是你了，超梦！”
王·超梦·心冉：“……”
叶汐又说：“谨慎起见，我可以先验一下总规则第1条？”
总规则第1条：“在本服务区消费，请使用统一代金券。代金券起始数额随机，允许一切转让、交换、赠与的行为”。
由于大家的资源落差极大，这条规则会直接影响副本里的操作，还会影响他们对餐厅里那条「拼单规则」的判断。
如果这条是真的，拼单那条大概率也没什么问题。如果这条是假的，那条可就不好说了。
于是在队友们表示赞同之后，叶汐启用了道具【鉴别犬（3级）】。已经三个副本没见过面的动画浮现在规则页上，德牧一如既往地在欢快奔跑之后嗅过她想验证的规则，最后乖巧地蹲在一旁吐舌头摇尾巴。
“是真的。”叶汐松了口气，“每个字都是真的。那么餐厅那条问题应该也不大，我们可以拼单，尽量省钱。”
转念又摇头：“先去看看客房里的规则是什么，如果客房规则不复杂，餐厅那条拼单规则还是可以验证一下。”
——状似交叉验证实则一真一假的规则也是存在的，在这种难度明显不低的副本里尤其不能掉以轻心。
接着他们再度走向前台，开了客房。王心冉和叶汐住最高级的尊享套房，花费2000；任宁宁和杨歌住豪华行政套房，花费1000；肖冷和张立平住豪华双床房，花费800。
第一晚的住宿累计花费3800，结余46200。
眼看外面天色渐黑，小队直接上楼安顿下来。
叶汐和王心冉走进房间，将房卡插进取电槽，四周骤然明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客厅，目测有五六十平。色调以淡蓝、淡金与白色为主色调，没有绘制什么具体的场景，只是漂亮的线条，看起来高雅而圣洁。
客厅里有沙发区、用餐区，还有电视，窗户是落地窗，邻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旁不远还有张按摩椅。
再走进卫生间，卫生间也有二三十平的样子，单独的两个小隔间里一个是很高级的全自动马桶，另一间配有淋浴设备，外面的宽阔区域自带按摩功效的圆形大浴池和洗脸台。
卧室也配置也同样高级，落地窗和配有崭新床品的两米大床都是基本操作，靠近房门的地方还有步入式衣帽间，邻窗设有一个小小的水吧，水吧里提供各色饮品，包含两三种香槟和葡萄酒，另外还有一台胶囊咖啡机。
“现实世界两千块可住不到这种房间。”王心冉心里莫名有一种……捡便宜的错觉。
叶汐目光一转，终于在床头柜上看到了规则页。
5楼，杨歌和任宁宁走进行政套房。
行政套房总面积目测有八九十平，装修采用了低调奢华的轻法式风格，主色调为雾霾蓝。格局上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卧室和卫生间，设施既不夸张也不敷衍，和现实世界里大品牌酒店的行政套房高度相似。
“也还不错。”杨歌对住宿条件表示满意，拉上卧室的窗帘，看向拿着规则页的任宁宁，“规则怎么说？复杂吗？”
4楼，肖冷和张立平走进房间一打开灯，就感受到了一种压抑。
豪华双床房的规格对标的差不多是现实世界五星级酒店双床房的标准，总体还算舒适，就是选用的墙漆色调不太友好。
墙漆以黑棕色为底，上面点了很多暗红色的小点。红点的质感看起来像是用刷子蘸了红漆，然后甩到墙上的，分布不规则，而且保留了凹凸感。
这种装修风格，如果放在别的地方，估计会让人感觉很有艺术感。但在酒店房间偏暗的色调里，就显得有点惊悚了。
“操，看着跟血点似的，这不会在暗示啥凶杀现场吧？”张立平吐槽，心下想起现实世界一些奇葩酒店的装修风格，有的号称「中式复古」，进门一看活像冥婚。
“规则在这里。”肖冷径直走向床头柜，拿起上面的规则页。
“为保障各位顾客拥有良好的入住体验，请严格遵守以下规则：”
“1.本房型专为高端客人提供，入住时请保证您的个人素质，不要出现搅扰他人入住体验的行为；
2.若服务人员让您不快，您可以拨打前台电话进行投诉；”
尊享套房里，叶汐才读了两行规则，就恍惚想起了「温泉酒店规则怪谈」。
投诉……
这个副本不会也是多阵营战局吧？
她定住气，继续往下看：“3.入住时间内，请您只在本客房所在楼层及1楼公共区域活动，不要去往其他楼层及1楼客房区域；
4.本楼层设有自助早餐及宵夜，供应时间为早5:30-10:00、晚20:30-0:00，欢迎您的光临；
5.7:01至7:15，请您不要出现在走廊里；
6.如在本楼层看到可疑人员，请立刻告知前台或本楼层工作人员，他们将为您解决问题；
7.如需与其他客房的客人进行联系，您可直接使用房间内的电话拨通房间号；
8.本旅店真诚祝愿您一路平安、顺遂。”
规则一共就这八条，却直接影响了大家原本的计划。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看完规则之后一起聚到位于中间楼层的杨歌和任宁宁那里，互相对一下规则，但现在规则第3条不让她们前往其他楼层，限制了她们的行动。
王心冉哑了哑：“拨内线电话跟他们说一声？”
叶汐也在想这个问题，目光定在第7条规则上思索了半晌，觉得这条应该不假，便点了头：“行。”
王心冉说：“那你来打，我去计算起始代金券的数额有没有规律。”
“好。”叶汐走向话机，拿起听筒，拨通杨歌和任宁宁的房号「503」。电话响了三声之后接通了，里面是任宁宁的声音：“喂？”
担心酒店隔音不好，叶汐在电话里也使用了化名：“杰尼龟，我和超梦不过去了，规则不让我们走。”
任宁宁点点头：“我们也有同样的规则，明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再见吧。”
“好。”叶汐答应下来，又解释说，“我们这层楼有自助早餐，我打算明天先去自助餐厅看看有什么，然后再去西楼的餐厅找你们，我们八点见？”
“我也是这样想的。”任宁宁笑道，“我们这层楼也有自助餐厅。”
5楼客房规则共有6条，依次是：“1.入住时间内，请您只在本客房所在楼层及1楼公共区域活动，不要去往其他楼层及1楼客房区域；
2.本楼层设有自助早餐及宵夜，供应时间为早5:30-10:00、晚20:30-0:00，欢迎您的光临；
3.7:01至7:15，请您不要出现在走廊里；
4.如在本楼层看到可疑人员，请无视并立刻回到您的房间。如其频繁出现，请拨打前台电话告知工作人员；
5.如需与其他客房的客人进行联系，您可直接使用房间内的电话拨通房间号；
6.本旅店真诚祝愿您一路平安、顺遂。”
而后任宁宁刚刚挂断叶汐的电话，肖冷的就打了进来，同样说：“杰尼龟，我和可达鸭不过去了，规则受限。”
“嗯，大家都受限。”任宁宁点头，“我和皮卡丘刚刚约定明早先去本楼层的自助早餐看看，然后再去西楼餐厅汇合……你们4楼有自助早餐吗？”
“有。”肖冷道，“我们打算一会儿就去看看宵夜有什么，以及有没有独立规则。”
“好。”任宁宁道，“那有事就拨这个电话联系吧。”
“好，再见。”肖冷挂断电话，看到张立平还拿着那张规则页，目光微凝，“怎么了？”
“这条规则很奇怪啊！”张立平指着规则页说。
他们的规则和5楼客房基本一样，只是多了一条，而且被列在了开头。
“1.本房型入住客人的素质良莠不齐，如发生令您不快的矛盾，请您自行使用武力解决争端。”
这规则让人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单说入住客人的素质良莠不齐这个问题，大概所有酒店都存在。哪怕是价格最贵的顶级酒店，也无法避免奇葩入住。
可是直接要求客人「用武力解决争端」，太简单粗暴了吧！
张立平拧着眉看看肖冷：“你没问问杰尼龟，她们房间里这条规则一不一样？”
“没问。”肖冷道，“如果能直接面对面交流分析，也没什么。但现在既然不能，我们先各自体验一下每份规则也不错。”
“也是。”张立平点点头，将规则页折了折，收进口袋，“去自助餐厅看看宵夜？”
“嗯……”肖冷颔首，两个人收好房卡，一起出门。
同一时间，王心冉和叶汐已经在6楼的自助餐厅里了。
自助餐厅并没有她们预想中的独立规则，不过她们在餐厅里待了一会儿。
因为这里的餐品规格对于宵夜来说，实在是太夸张了。
各色适合作为宵夜的汤羹粥、糕点、烤串琳琅满目，还有多种酒类和酸奶牛奶，面条、馄饨这些东西都是现煮的，连果汁都是鲜榨。
现实世界的酒店如果提供这种级别的宵夜，房费价格绝不可能是人均1000！
“真想吃点东西啊……可惜不饿！”王心冉痛心疾首。
于是她们都只盛了一小碗海鲜粥，挑了个靠近落地窗的卡座，边吃边欣赏夜景。
夜色里黄沙变得不太显眼了，远处朦胧的山脉轮廓还挺好看。
5楼，杨歌和任宁宁所在的自助餐厅菜品也算丰富，但主打一个朴实无华。
放在保温锅里的拌面、小炒，批量制作的糕点，还有瓶装的果汁。两个人随便随便取了点来品尝，发现味道也很平庸，类似于现实世界常规酒店那种大锅饭的味道。
4楼，自助餐厅里的肖冷和张立平心情都不太好。
这里说是自助餐厅，但其实只提供五样餐品，依次是小米粥、素炒饼、肉丝拌面，以及豆沙包和馅饼。
而且每一种的量都不大，他们来的时候明明也不算很晚，可每种东西都已经所剩无几了。虽然也够两个人吃，但是卖相极差。
更糟糕的是，这种糟糕的卖相在他们心底勾起了怒火。
他们明明不饿，但是看到这种食物，心里非常生气。
虽然出于理智，两个人都注意到了这种明显的反常，心里觉得一定要记住这件事情以便明天和队友们交流，但心情还是无可抑制的阴郁。
肖冷眉心紧锁，从巨大的不锈钢托盘里取了三个残余的豆沙包，不咸不淡地提醒张立平：“别吃太多，之前我和皮卡丘在「电玩城规则怪谈」，遇到了类似于《千与千寻》的暗坑。”
偷懒没看那份报告的张立平一愣：“啊？什么暗坑？”
“吃太多会变成猪，被后厨杀掉。”肖冷总结得简明扼要，环顾四周，又说，“虽然这里没有相关规则，但我们的情绪已经出现波动了，要小心一点。”
“好。”张立平连连点头，他进怪谈之前没吃饭，这会儿是真的饿了，原本已经盛了大半盘的素炒饼现在却不得不倒回去一半，盘子里只留了几口的量，主打一个适可而止。
6楼自助餐厅，王心冉的粥吃到一半，心情大好地靠向椅背：“这副本的体验也太好了……”
她悠悠地喝了口高脚杯里的葡萄酒，倒没忘了正事，拿出纸笔继续写写画画。
纸上是她写到一半的计算过程，叶汐探头看着那些复杂的数学符号，小心发问：“有规律吗？”
“目前为止，没发现有数学上的规律。”王心冉撇了撇嘴，“实不相瞒，那种数额分配，我还以为祂有性别歧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