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多还保留着旧时习俗。
叶大伯说：“明赫为了你，和家里大闹一通。”
“依我和他爸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明赫未来的妻子能成为他的贤内助，可他非你不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家好好一儿郎废掉。
你妈的意思也表现的很明显，所以别怪大伯小人之心，直接和你交换婚书，实在是怕你妈出来后再反悔，明赫再经不起几次折腾。
你签字，我立马让人运作，你很快就能见到你妈。”
“不准装哑巴，快说。”
王华决定先摆摆老母亲的威风，先发制人！
秦多多回神，“出事那天晚上就传遍了，我今天才收到消息，很晚了好吧，我还没跟妈你算账呢，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我们。”
“我们是你女儿，出事你不找我们，难道外人还能比我们让你依靠。”
明渊眉头微抖，总感觉这话意有所指。
他是那个外人？
秦多多这时看向明渊，“能让我们和妈妈单独说说话吗？”
她努力控制着语气。
实在是，一看到他，就想到妈妈出事那天，她清晨回家，看到明渊不急不忙地在哄四四。
妈妈出这么大的事。
他竟然还有时间去哄孩子。
这一眼，明渊确定了。
他是外人。
明渊点点头，“阿华，我……”
“不行，你不能走。”王华拉住人，死死抱着他的胳膊。
明渊在她还能轻松点，一旦走了，她就成孤立无援的那个。
“阿华，我不走远。”明渊安抚道。
“那也不行，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你的面说。”
这话取悦到明渊，他就没再坚持，还伸手帮王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着更舒服点。
秦多多看得怄气。
闫丽影上前，“妈，先吃饭吧，二二，帮忙把桌子支起来。”
秦多多闷声动手，黄敏君殷勤地抢先。
“我来我来。”
看二姐被问住，黄敏君第一次秉承少说话多做事的准则闷头干，生怕被王华问到，她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对象说的。
牧野看场子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不过因为俩人要上晚自习，等看到消息时，已经是半夜。
后面得知妈妈因病住院时她就想来。
都怪该死的黄敏洁纠缠她。
还想见妈妈。
吃屁吧。
想到黄敏洁，黄敏君连闫丽影盛汤的活也给抢了。
“妈妈，饭前先喝汤，养胃。”
王华不敢喝，视线看向闫丽影。
“咳，李嫂亲自熬的甘草大骨汤，压惊的，现在是没事了吧？”
她看昨天还看着的两个人已经不在。
王华点点头，“是集团吴平原，他儿子赌博欠下一大笔钱，就联合外人设计我，现在查明，他已经浮法认罪。”
抿了口热汤，捡能说的说完，王华才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抬起头，视线越过一二三，才看到抱着李嫂的四四，好像打进门就没听她开口。
王华放下碗，冲四四招手，依旧只得了个后脑勺。
明渊附耳小声说：“我们答应她，周一一起送她去上学。”
“生气了？”
“这两天都没去上课。”
王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这两天没去上课……
偏是她先失约。
“四四，妈妈跟你道歉，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秦多多皱眉，“妈，你别惯着她，你出这么大的事，她还闹脾气，又不是三岁小孩。”
四四噘起嘴，眼眶立马红了。
闫丽影怀孕后，看孩子都多了层滤镜，见四四要哭，她拦住秦多多。
“她才十岁，懂什么，你说她干嘛。”
“妈还病着，难不成还让妈去哄她？”
“还说！”
闫丽影瞪一眼秦多多。
四四彻底绷不住，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就是妈妈骗人，就是妈妈骗人！二姐姐也坏。”
秦多多被哭得心烦意躁。
“你再哭！以为我当着妈的面不敢打你是不是。”
“哇——回家，我要回家。”
王华一个头两个大，吵闹声混杂着哭声，让她脑袋针扎似地疼。
“行了行了，都走都走，你们都走。”
“我算看出来，你们根本不是来看我的，就是借着我这地来吵架的。”
“要吵回去吵，也让我落个清净。”
一瞬间，病房安静下来。
大的三个神情还能控制，四四就不太行。
小手捂着嘴巴，硬生生不让自己再哭出声，大眼睛噙着泪水，眨一下眼掉一滴泪，可怜巴巴的。
王华一口干了那碗汤，发出一身汗，心头火降了些。
“现在能听我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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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扫一圈, 见都不说话才松口气。
她先看四四，这次再招手，李嫂推着, 四四才半推半就地走到床边站着。
王华从她口袋里掏出小手帕。
“委屈啦？”
话一出，王华就发现眼泪珠子又多起来，像两个水龙头打开开关, 哗啦啦地流个不停。
“这次是妈妈失约，妈妈道歉，等妈妈出院再送你好不好？四四愿不愿意给妈妈一次表现的机会？”
四四扭过头，视线落在明渊身上, 小手抓着床单揪成麻花。
“要五爸一起。”
“哎, 四四的最爱不是妈妈了, 好伤心。”
“没有。”
四四扭捏, 刚哭过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想了想, 抱着王华亲了一口哽咽道。
“最喜欢妈妈，那我还可以带上五五吗？”
“……”
臭丫头，蹬鼻子上脸是吧。
“我和五五, 你选一个吧。”
“……”
四四小心地看眼明渊, “能拿五爸换吗？”
明渊：“？”
王华哈哈大笑，“你还不如只兔子。”
明渊板着脸, 能说啥。
四四看到希望，“妈妈。”
王华擦掉笑出的眼泪。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
“……好吧。”
“饿不饿, 一会让李婶带你去吃饭, 中午好好睡一觉, 下午能乖乖去上学吗？”
“能吧。”
王华就当着能。
还能讨价还价, 就没大事。
因为医院距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王华就让李嫂先带着四四回去。
王华视线经过黄敏君时，她立马竖起手。
“妈妈，我刚刚没吵没闹，最近也乖乖在上课，我还找了家教课后不可，我可乖了，不信你问五爸。”
称呼有一就有二。
如今黄敏君再喊明渊，根本没有心理负担。
再说了，经过录音事件后，她心知小叔的话不能再全信。
明渊点头，“确实，这次你能顺利出来，三三的小男朋友也帮了不小的忙。”
明渊有半生是接受西方文化，对于黄敏君有男朋友这事，根本没放在心上。
王华却大惊失色。
“什么男朋友？她才多大！”
闫丽影好奇，问黄敏君，“三三，你现在男朋友是上次我见的那个？”
竟然还在一起。
“你也知道！”
王华看看闫丽影，再看看黄敏君。
黄敏君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呀。
小男朋友混了点，她知道这样说到妈妈面前，肯定会被分手。
现在就不一样，小男朋友立功了。
王华看她一脸害羞，横眉怒视。
“谁，是谁！”
她水灵灵的大白菜被哪头猪盯上了！
“妈妈，是我复习班的同学，我和他现在课后一起跟着家教老师补习，寻求共同进步！”
这样说，小男朋友形象是不是会好点。
王华怒气值卡在半路。
“真是同学？”
王华看向闫丽影，就见她点头。
“上次见一面，高高壮壮的一男孩，挺精神的。”
王华松口气，不是杀马特就好。
完全忘记上次见到牧野，早就换了形象。
只能说：葬爱家族，造型无敌。
王华也是打青春期过来的，知道说多了烦。
她指着闫丽影，“找时间让你大姐跟你说说要注意什么，正好她当初也是早恋大军的一员，你俩有共同话题交流。”
闫丽影：“……妈，我是合法谈恋爱，定了亲的。”
王华摆摆手，全是借口。
早恋就是早恋。
读者别学！
王华也不问黄敏君那小男朋友帮了她什么。
私下问明渊吧。
当面问，她怕黄敏君尾巴翘上天。
秦多多见气氛好，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妈妈迟早知道的事情，不如早点坦白。
于是，她从包里掏出自己做主交换的那份婚书递过去。
“妈，叶明赫做交流生，回帝都上大学了，我又见过他几面，觉得还是喜欢他，就，就想着趁早定下来。”
秦多多不想增加王华心理负担，其他的就瞒下了。
王华开始以为是红包。
等打开看到里面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啪一下合上，用力拍在饭桌上。
“你答应过我什么？”王华声音冰冷。
闫丽影察觉不对，拿过来看一眼，立马瞪圆眼睛。
“你糊涂！”
什么什么？
黄敏君悄悄凑过去，瞧见婚书，不禁冲秦多多撇撇嘴。
每次说她：要听妈妈的话。
怎么轮到自己就不听？
“二姐，没见过你这么拖后腿的，妈妈前不久为你的婚事才跟人大吵一架，你倒好，自己上杆子把事定下来，也太跌份了，你就那么喜欢叶明赫？”
哼！说一套做一套。
“你跟我有什么差别，好歹我成年，合理合法，找的还是个知根知底的，你呢？”
“我？我至少没让妈生气，你看妈被你气成什么样了。”黄敏君自觉有理。
“都出去。”
明渊出声打断争吵的两人。
他垂眸，看到怀里王华不住揉太阳穴，索性把人全部都赶出去。
“一一，你带着她们回去，都还要上课，最近几天就不用再往医院跑。”
闫丽影关心地看眼王华，一手拉一个。
秦多多反手要甩开，想到大姐怀着身孕，放轻动作改抽。
她冲着明渊，“为什么不让我们来？之前就是你陪在身边时她被带走，我下一次见妈，是不是还要向你打报告写申请。”
王华扶着额，抄起饭桌上的空汤碗砸出去。
“出去。”
碗撞在门上发出震耳巨响，惊动了门外守着的王义。
“老板。”
秦多多被吓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王华。
王华抬手一指，“把人都清出去。”
“妈。”
秦多多猜到王华会暴怒，可实际面对还是感到受伤。
王华不看她，靠着明渊闭上双眼。
明渊感觉到怀中人浑身发抖，显然气狠了，看了闫丽影一眼，冲她打个手势。
闫丽影抿着唇，上前要把婚书拿走，免得王华看到再生气时，明渊按住。
“先放着。”
闫丽影看王华没动静，点点头离开。
至于秦多多和黄敏君，早就被王义带出去。
黄敏君气死了，瞪着秦多多说：“被你害死了。”
她难得找的好机会，现在就因为秦多多被连坐。
秦多多抿着唇，冷冰冰的一眼扫过来，黄敏君有被吓到，一下弹跳开。
“你还怪凶，跟谁愿意管你。”
黄敏君当即不理她，跟大姐说一声，打完电话让牧野来接她后，直接跑去医院门口等着。
闫丽影走到秦多多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秦多多摇头，不想多说，“刚刚没碰到你吧。”
“没有，妈正在气头上，有些事等缓缓再说。”
没提叶明赫，说什么都不合适。
“回学校吗？我送你。”
“好。”
病房里。
王华声音幽幽，“我就两天不在家，丢了俩女儿。”
她仰起头看明渊，“想笑就笑吧，你现在肯定开心。”
“阿华又冤枉我。”
明渊拿起婚书，认出上面的字迹。
“我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地方？阿华，我是看好喜欢明赫这孩子，但也仅此而已，现在二二是我法律上的女儿，就关系上说，女儿可比外甥亲。”
“哼。”王华撇着头。
“照我意思，就该拿大棒子打上叶家去问个清楚，往上数百年来，哪家有过让孩子自己出面写婚书的，我们还在呢，这婚书不认都有理说。”
“我现在担心的是婚书？是二二，她前后态度改变太大。”
“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没看她不愿意说。”
“这不是还有个当事人。”明渊点了点婚书，“有些事，二二怕是存在误会，他以为我要害你，关心你呢。”
王华皱眉，不认这好。
只是到底没拦着明渊联系叶明赫。
联系呼机麻烦，明渊电话直接打去叶家，是叶肖飞老婆接的，她刚出月子没多久，正在家带孩子，还没去上班。
知道明渊找叶明赫，说是不在。
“明赫学校离家有点远，他就办理了住校，要不我把他学校地址给你？”
叶肖飞这个时候回来。
“谁的电话？”
“明家小舅的，找明赫。”
叶肖飞顿一下，伸出手，“我来说，爸在家吗？”
“不在啊，爸中午一向不回来吃午饭。”叶肖飞老婆起身让出位置，想到什么，又说一句，“爷爷也不在，被隔壁找去下棋了。”
“知道了。”
叶肖飞坐在老婆原本坐的位置上，才拿着话筒向明渊打招呼。
“小舅，明赫被我爸看起来了。”
叶肖飞老婆进屋的脚步停顿一下，回头看一眼，才关上房门。
“肖飞？”
明渊有些诧异的和王华对了个眼神。
她直接问，“明赫被关是为之前辍学的事？”
“小舅，我不和你兜圈子，是我爸得到消息王董一定能出来，打了个时间差，亚运村的项目暴雷，距离运动会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的时间，这么大的项目，我爸没时间再继续去找合适的开发商，明赫知道想阻拦，才被关起来。”
明渊皱起眉头，“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不怕你爸生气。”
他可不觉得自己人格魅力已经高到随便一问就能问到真相。
叶肖飞沉默两秒，仔细斟酌后才开口。
“我听说王董疼爱女儿，我爸同小婶商量这事的时候，小婶知道王董出事，坚定地要拒绝这门婚事，小舅，你的妹妹你肯定更了解，这种情况下王董女儿嫁过去不会好。
我爸的意思，亲事成了，即便小舅你不答应接手亚运村的项目，王氏集团旗下也有自己的地产公司，借机给王董打开帝都局面也是双赢的事。
事就是这么一个事，我没别的意思，单纯替我妹妹感谢王董，现在两清了。”
电话被挂断。
王华盯着手机，心情复杂，自嘲道，“我这算不算好人有好报，还真看得起我。”
“亚运村的项目我有计划接手，可不是这么被威胁着接手。”
明渊抬起头，“阿华，你不应这门婚事，它就不作数。”
“为这么个人丢掉项目，好恶心啊。”
“谁说要丢？”
王华目露疑惑：？
明渊霸气侧漏。
“要让他们求着我来接。”
“不然求你也行。”

婚事没说应, 也没拒绝，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被忽略掉。
王华生气，停了秦多多的工作, 说是让她专心学习。
秦多多得了消息，苦笑着把手头上的工作全部交接给翁志磊。
翁志磊直接顶上她的位置。
交接那天，秦多多脸色尚可。
可等她没课来医院看王华, 被拦下时，脸上没了血色。
一次不见，两次不见……
几次之后，秦多多慌了, 脑子里不禁又开始多想。
妈妈是不是又出什么事。
王华刚开始是真不想见, 怕生气, 也是为了理清思路。
她想着, 她这么遭人厌地拦着, 是为什么？
说是为几个孩子有个好未来？
可人家不愿意配合。
想着想着, 人就突然忙起来。
原本还想抽空见见黄敏君那个想和她共同进步的小对象。
这之前还问过明渊，小对象帮什么忙了？
“那个诬告你的接货人方伟，有印象吗？物流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
“我记性还没那么差！这人肯定记得, 你意思……”
“锤死这人受贿诬陷的证据, 就是他给挖出来的，你猜他收到的赃款藏在了哪？”
王华想, “这种一般都是放在老婆、情人，再不济父母亲戚名下。”
“他直接藏在家里，是个特殊制造的煤气罐, 底部夹层里藏钱, 最关键那煤气罐能正常点火, 就是煤气公司换气的工人察觉不对。”
王华思绪顺利被带歪。
三三小对象家里要么工薪阶层, 父母是煤气公司工人，要么就是小康家庭，家里是开煤气公司的。
“那先见见，俩孩子懂什么叫谈恋爱。”
只是还没等安排，齐玉轩外公的秘书先到了。
隔天，电视机走私案结案。
吴平原认罪，因金额巨大，初步判定有期徒刑十五年，财产充公。
他名下王氏集团的股份也被冻结，按照强制执行程序处理。
法院通知集团全体股东，表示集团其他股东有优先购买权。
王华放话要回收，其他想冒头的股东立马缩回去。
股东大会王华没出席，半数股东同意的条件便达成，事后律师带着文件去找吴平原签字时，说对方拒绝了。
律师带回来条消息，吴平原想见她一面。
见了就乖乖签字。
王华想，他想见的应该不是她，而是他的妻儿。
她忙着当中间人，同齐玉轩和明大伯谈橡胶交易，没空去。
同他有交情的是原身，不是她。
明大伯前两年已经退休，如今算是发挥余热。
酒店里，王华乖乖充当背景板，时不时看眼明大伯。
眉眼和明渊有几分相似，花白的头发不减英气，听说当年就是因为他早早参军，战功卓越，才成功在那风雨飘摇的年代里，护下明家一大家子。
偏偏，明渊他爹出国了，十分坑地把那遮风挡雨的瓦又给狠狠揭掉一层。
以至于现在七十岁的高龄还要操劳。
这份功劳就是给他儿子挣的。
王华想，要不帮帮大伯。
骚操作一堆的叶家大哥那位置就挺好。
一通乱想中，见众人站起来送秘书离开，她也跟着站起来，面带微笑。
齐玉轩来告别，“外公让我去他那养病，伯母，你救了我，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
“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你照顾好自己。”
王华觉得人真是适应动物。
她现在听到伯母两字，已经没有任何应激反应。
至于齐玉轩的许诺，听听就算。
他又不当家做主。
外公再疼他，下面还有其他孩子呢。
“一路小心。”
王华送走齐玉轩，一转头就对上明大伯慈和的目光。
“一直听明渊提起你，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早想上门拜访，怕打扰了大伯清净，前些日子我还和明渊说，想邀请大伯来做我们婚礼的证婚人，又怕突然上门唐突了。”王华莫名紧张。
“行啊，我答应了，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参加这些喜庆的事，日子定的是哪一天？到时候大伯给你们撑场子去。”
“来年开春二月里。”
“是不是冷了点？”
“开始计划飞南边举行婚礼，后来发现帝都才最有底蕴，数千年历史沉淀，老四合院里举行中式婚礼才相宜，就是日子定下来，不好改来改去，好在中式婚服有冬款，比婚纱可选性大。”
“那是，周制的爵弁玄端，纯衣纁袡庄严肃穆，唐制的梁冠礼服，钗钿礼衣热烈喜庆，男服绯红，女服青绿，现在说的红男绿女就是来自这个，等到明清的九官品服和凤冠霞帔，又称了绿女红男，哪个不比那白兮兮的劳什子婚纱好看。
我当初和你伯母成婚，她就穿的凤冠霞帔，红盖头一挑，可晃了我的眼。
哪天来家里，给你看我们的婚纱照，现在是这么叫吧？”
“是呢，大伯还挺潮，我和明渊婚纱照都还没拍。”
“要拍，能留一辈子呢。你们半路夫妻，都是经过事的，未来好着呢。”
王华笑着点头，一路把大伯送上车后，觉得拍婚纱照就是个好借口。
借着这次出来，王华顺势出院。
回到家，一下车就瞧见一团黑影扑过来。
“王义！”
王华抓着车门躲回去，隔着车窗看到王义把黑影抓住。
仔细一看。
“黄志民？”
身上穿着灰扑扑的外套，黑眼圈严重，下巴胡子拉碴。
“你怎么弄成这样。”王华选择性失忆。
黄志民挣扎着，向身后招呼，“敏洁，你快过来，喊妈。”
王华这才看到，黄志民后头还站着一个精心打扮的女孩，张嘴就喊。
“住嘴。”
王华抬手打断黄敏洁，撑着车门站直，看向黄志民的眼底闪过一抹讥笑。
“黄志民，你这是出了什么事，都开始卖女儿，提醒你，买卖女儿也算人口拐卖，我一奉公守法的良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你想拉我下水也别用这么蠢的法子好吧。”
“不是，她真是你女儿，你还记不记得，十五年前你怀敏敏九个月时出门产检，去的路上差点出车祸，人虽然没事却惊了胎气马上要生，来不及去医院，就近被送去卫生所。
那卫生所就在我家附近，那天我爱人也在生孩子，你俩前后脚生的女儿，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她一直嫉妒你，就一时鬼迷心窍把孩子给换了。”
“你意思，你今天来是把我亲生的孩子给送回来。”
“对，敏洁你来，你看着孩子长得多像你。”
王华看一眼，勾起唇角。
“仔细看看，眼睛和鼻子确实挺像的。”
黄志民高兴得嘴角不住上翘。
下一秒，王华的话便将他打入地狱。
“为了整得和我相似，花了不少钱吧。”
“你……”
黄志民笑容僵硬在脸上。
王华手指轻敲，故意坏笑道，“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了，你们为躲我专门去鹏城找的那家整形医院，他家院长和我是合作关系。”
王华的照片前一刻刚拿出来给整形医生，后一刻就被送到院长办公桌上。
“你猜，我为什么没拦着。”
这问题王华也想问原身。
为什么不拦着？
黄志民浑身冰凉，如置冰窟。
他得意洋洋计划了两年，整整两年！
现在王华说她全部知情，看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沾沾自喜，指望能李代桃江，做着发财的梦。
黄志民心态一下就炸了，扯着黄敏洁往王华面前送。
“不！她就是你女儿，黄敏君才是我女儿，她们从小就被换了！”
黄敏洁被吓一跳，“爸！你抓疼我了，快放开我。”
“别喊我爸，我不是你爸，我是你小叔，我是你爸的兄弟。”
“快别恶心人了。”
王华冷酷无情地戳穿黄志民营造的假象。
“黄志华生成你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倒霉？倒霉的明明是我，如果不是他出现，敏敏现在就是我的孩子！”
黄敏洁猛地回头，对上父亲阴鸷的表情，隐隐堪破什么真相。
黄志民疯癫地笑道，“他自己也知道没脸见我，不然结婚后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是你没种，当初志华站出来问我是谁时，但凡你说一句朋友，而不是不认识呢。你说你哥疏远你是和我结婚后，错了，是我生产后。”
黄志民愣愣地抬起头。
“不可能。”
“他亲眼看着你偷换了两个孩子，为你这个兄弟，他还瞒着我！”
王华胸闷得厉害。
她也是从那天跟着黄敏君的司机口中得知调换孩子这事。
刚开始还等着黄敏君来问她，臭丫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死死把这事给憋住了。
黄敏君装聋作哑，王华不能不调查。
最直白的就是DNA检验，其实母女俩站一块肉眼可见的像。
怕人钻空子，王华先做了。
等结果时，先是黄敏洁整容的事情被挖出来。
再然后，就莫名挖出这遭陈年旧事。
当年卫生院的小护士现在已经成了护士长，见证了当年兄弟俩先后换孩子的一幕，还说这一家感情真好，孩子一块养，来回抱，所以记得很清楚。
得知消息那天，王华庆幸她幸好不是原身。
不然知道这真相，怕是要气得直接去掀黄志华的棺材板。
王华看了眼滑倒在地上，死狗一样的黄志民，迈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同时吩咐王义。
“把人送派出所去，再把他挪用公款的证据一起交了。”
“王华！”
黄志民回过神，伸手要去抓王华。
“我错了，你放我一马，你女婿是香江人，你把我送过去，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找你麻烦。”
王华转过头，扫一眼黄敏洁震惊的表情，决定再做一次好人。
“那你老婆孩子父母呢？”
“……”
黄敏洁踉跄地倒退两步，看黄志民的眼神特别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