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知家走不开，闫丽影代替他来探望人，没进门就被这声音给吓到。
这是在哭还是在笑？
闫丽影纠结一下，倒退一步，让洪明上前去敲门。
洪明锤得门邦邦作响。
奇怪的声音消失，齐玉轩哑着嗓子问，“谁？”
闫丽影这才进门。
“是我，你好点没？”
齐玉轩低头抹了把脸，冲闫丽影扯出个微笑。
“弟妹来了。”
闫丽影惊了，扭头看洪明。
“你去喊下医生吧，他脑子好像坏掉了。”
“……”
齐玉轩尴尬地喊住洪明，“我没事。”
闫丽影仔细打量，确定他真的没事才坐到床边椅子上。
“知家被我妈喊去帮忙了，要晚点才能来，我给你带了晚饭，这几天你就安心在医院养病，你也是心大，得了这种随时会发病的病，竟然还敢自己一个人偷偷出门，幸好你没事，不然你外公该把这账算到我老公头上。”
“抱歉，给你们夫妻添麻烦了。”
闫丽影放饭盒的手一顿。
“你真没事？”
活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太奇怪了。
闫丽影不习惯，找出遥控器打开房间里的电视。
正赶上新闻联播的时间。
主持人正在报道上午高楼坍塌的事件，说是已经立案深入调查。
有点动静，闫丽影自在多了，重新坐回椅子上。
“知家说了，你醒来后帮你联系家里人……”
“你已经通知他们了？”齐玉轩浑身绷紧。
“还没，我又没你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手机借你，你自己联系。”
齐玉轩拿起手机，眼神闪烁地盯着屏幕，没打。
“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换个医院，让我再做一遍检查。”
“你说，怎么才能证明假货和王氏集团无关？”
秦多多捏着笔，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上摆的一排造型各异的护肤品空瓶。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情。”翁志磊提醒她收神，“你目前要做的，是尽快确定新系列的包装，而不是操心旁的事情。”
秦多多抬眼，“冲我撒什么火，你不是也想借着查假货的机会，去羊城出差，好歹我是为公，担心集团，你，满满都是私心。”
“抱歉，是我没控制住情绪。”翁志磊捏捏眉心，看眼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最好的法子，向公众承认错误，并表示下一次不再犯。”
翁志磊拎起秦多多的挎包，被她伸手按在桌上。
“认错岂不是站着挨打，集团会损失公信力的，你这什么馊主意。”
秦多多拽过包，把空瓶子全部装进去，“你心根本不在这。”
翁志磊也不反驳，“走吧。”
“我坐公交回去，明天全天都有课，我会找女同学做调查看最喜欢哪种包装。”
秦多多背着包跑出去，包里瓶子碰撞到一起，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公交站学校侧面，走后门更近。
昏黄的路灯下，有亲热的小情侣。
女生搂着男生的腰撒娇，“作业顺利交上去，剩下的时间归我了吧。”
秦多多想到她也曾在晚自习后缠过叶明赫，躲着教导主任，偷偷摸摸牵手亲吻。
“呀！有蚊子咬我。”
惊呼声惊醒陷入回忆的秦多多，扫过路灯下的情侣，收回视线便低下头加快脚步，不去打扰他们。
想什么叶明赫！
秦多多刚将人从脑海里赶出来，就看到等在楼下的人。
“我要好好学习，你再闹我就分手。”
黄敏君气势十足地将笔拍在书桌上。
牧野扫眼她开学考的摸底试卷。
“宝，这不是为难自己。”
“你说什么！你也觉得我学不好，你走开。”黄敏君生气地把人推开。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一个人闷头在这学校不是个事，你做题也不知道写的答案是对是错呀。”
“我可以对答案。”
黄敏君翻开资料最后，指给他看。
“能看懂？”牧野小心翼翼地问。
他不明白，各处打听来的消息，他小女朋友明明就不爱学习啊。
黄敏君被刺激到，“你看不懂不代表我看不懂，你还说，人家男朋友都是学霸学神，女朋友有什么不懂的，拿起笔就能写出十八个答案来，再看看你！气死我了。”
“……宝，能得出十八答案来，那题目肯定有问题。”
“你还说！”
牧野给嘴巴拉上拉链。
他看出来了，小女朋友单纯心里有火气。
牧野拿起课本，给她扇风降降火。
黄敏君脑袋快炸了。
她是真的想好好学习。
可这不是她想，一下子就能学好的。
语文书的字都认识，数学书的符号也都懂，可凑在一块怎么就那么难理解。
比分唇膏是什么红还要难！
生气后，又有些自暴自弃。
明明妈妈那么聪明。
难道说，她真不是亲生的，是随了笨婶婶！
黄敏君噘起嘴，“我是不是很笨？”
“才没有。”牧野说：“你只是之前没学，现在上课跟不上而已，正好这些我也不会，想找家教老师，可我又不耐烦一对一，宝我们一起报班，重头学怎么样？”
“能行吗？”
“肯定能！你男朋友虽然没办法一个题目写出十八个答案，但是能给你找十八个家教老师，一人写一个。”
黄敏君扑哧笑出声。
“笑了笑了。”
黄敏君有些害臊，正好听到手机响起，赶忙拿起来。
牧野就看到，他费尽千辛万苦刚逗笑的小女朋友，因为一通电话又沉下脸，当即抢过手机，关机丢进书桌洞里。
“学习时间，学习学习。”
王华被带走的消息，一晚上的时间就扩散开。
她的手机直接被各路打探消息的人打爆。
明渊看着不住震动的手机，一夜未睡的脑袋涨涨的。
以至于四四来敲门都没听到，还是李嫂来看。
“明先生，四四上学快要迟到了，老板还没回来，家里面的电话也一直在响，都是问老板情况的。”
明渊这才想起来，他和王华答应四四，今天一起送她去上学。
“电话线暂时拔掉，阿华出差几天，谁问都这么说。”
“四四那怎么办？”
“五爸，五爸！”
穿着格子裙的四四背着奶黄色小书包，跑过来。
“我都准备好了，妈妈还没起床吗？我上课快要迟到了。”
明渊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硬撑着头皮蹲在四四面前。
“四四，妈妈临时有事出差，五爸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四四仰着头，大眼睛里蓄满泪水。
“不好。”
“大人都是骗子！我不要去上学了。”
四四扯掉书包丢在地上，直接跑回房间。
“四四。”
明渊追上去，拧动把手发现房间从里面被锁上了。
“四四，先开门好吗？”
隔着门，里面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李嫂到底从小带四四，“我一会跟学校请假吧，四四这样去上课，只会闹得全班同学课上不下去。”
“我怕她生气伤都自己，门有备用钥匙吗？”
“没有，老板说孩子也要私人空间，她们几个的房间都没留备用钥匙。”
李嫂听他手机又响起来，主动说：“四四这里我来哄，你先去忙吧，能让老板临时出差的事情肯定很严重，我会跟四四好好说。”
尽管她心里也不安。
老板一天一夜没现身，这得多大的事情啊。

明渊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王华给救出来。
他想了想, “去把四四养的那窝兔子抱来陪陪她。”
李嫂愣一下，想说老板从来不允许兔子进屋，嫌弃兔子爱掉毛还喜欢随地拉粑粑。
可看到紧闭的房门……
李嫂点点头, 招手喊个人过来。
“去，把四小姐养的兔子抓过来两只，小心点啊。”
李嫂说完, 又敲门冲里面喊。
“四四，先开门好不好，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喂过五五？”
明渊看李嫂在哄，他手机响不停, 便先回书房。
路上打开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
是他爸。
电话接通, 明父就直奔正题。
“人已经找到, 你猜人是在哪找到的。”
“爸。”
这时候还开玩笑。
“啧, 你越大越讨厌, 人在濠江赌场抓到的，输了不少钱，正被赌场的人追债, 人我要来了, 事情结束，你记得带上礼物去赌场拜访一下, 对方是你母亲的世兄，看你母亲面子才同意我将人带走。”
“到时候我备上厚礼，和阿华一起前去拜访。”
明渊听父亲声音精神, 便问候起母亲。
“母亲还好？”
“好, 我们都等着临终前能参加你的婚礼。”
“快了, 您二老好好的, 晚些时间我带你认识您新孙女，四个孩子都很好，你见了肯定喜欢。”
“嗤，说的像是你生的。”
“真是我生的，您老该吓出心脏病来，我先挂了，您儿媳妇还在等我。”
明渊挂断电话，拿起外套离开。
路上，关知家的电话打来。
“被查的那艘船不在公司名下，是私人货船，只是收货的人是公司员工，被抓后直接指认是妈指使，人证是最为难的一个点。”
海关查验货物时，要求进出口货物的收发货人应当到场。
人又是王氏集团旗下物流公司的管理层。
关知家揉着太阳穴，头疼道，“我询问过律师，他说物品偷逃数量不大的情况下，大多是罚罚金，私人货船夹带电器能带多少？撑死十来台。”
关知家心有侥幸。
私人货船能多大，电视那么大屁股，可是很占地方的。
明渊直接打碎他的妄想。
“我找人了解过船上的情况，没有其他物品，全部是电视机，整整两千台樱花牌背投电视机，市价四千元一台。”
整笔交易金额，八百万。
依照律法，偷逃应缴税额在二百五十万元以上的，抓到就是十年盒饭起步。
王华这个年纪，设计的人是奔着人关进去，再出不来干的。
难为对方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货来栽赃王华。
要知道海关扣留的非法货物一律直接充公。
关知家脑子嗡嗡的，一度觉得听错了。
八百万。
他贱卖郑家那点股份都没有八百万。
关知家阴沉着脸，咬紧后槽牙，“我想办法让接货人改口，至少，至少要把妈摘出来。”
明渊没拦他，“律师是不是在你身边？你告诉他，他也是吴平原的代理律师，见到吴平原后，让他把全部事情扛下来。”
“这事就是他设计的，怎么可能答应。”明渊这是急糊涂了。
“他老婆孩子在我手里。”明渊紧了紧领结，温声道，“就原话告诉他，他儿子在濠江赌场欠了三千万，赌场的人正准备卸掉他三条腿抵债。”
关知家露出笑容。
“等我消息。”
关知家抬头看向车窗外的海关标志，挂断电话后把明渊的话转达给律师知道，心里多了一点底。
明渊这边，也到达目的地。
王华被带到审讯室，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生长在红旗下的花骨朵，天生对这些保持敬畏心。
负责审讯的人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
“王华，负责交接的方伟已经全部都招供了，你现在老实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王华深呼吸，控制着说话速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需要我交代什么？同志，我是集团董事，负责十几家公司的运营，很多年不过问这种小事情了，不信你去问问你的上司，看他记不记得你昨天检查的货品有哪些。”
审讯人皱起眉头，认为王华态度太过嚣张。
“方伟已经全部招工，说你利用货船夹带电器，人赃并获，你再狡辩也没有用，坦白从宽。”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要见我的律师。”
王华脑袋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句话。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还挺讽刺的，她有一天会用上。
审讯室是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只开了一扇门。
一张桌子，坐着两位审讯人员。
王华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审讯从她被关进来开始，一直不间断。
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换人。
王华被审得头昏脑胀，看头顶的灯都开始重影。
刚有点困意，就被喊醒，翻来覆去地被问。
王华只说不知道。
她说的也是实话，可惜没人信。
直到天微微亮，换班的审讯同志看到王华面色青中带灰，意识到不对劲。
“要不先把人关起来吧，她状态看起来太差，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参与其中。”
“我去问问。”
王华都没等到人离开，眼前一黑，头坠着她整个人往前翻去。
“不好，她晕倒了。”
“鉴于我当事人的身体状况，我申请办理取保候审，尽快将我当事人送去医院。”
王华嘴巴里被灌了凉凉的液体，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么一句，没等睁开眼，眼前一花很快又晕过去。
再睁开眼睛，视线内好几个人头出现，吓得她心跳骤停一拍。
“醒了醒了，我去喊医生。”关知家欢喜地跑出去。
“阿华，你感觉怎么样？”明渊凑近。
王华撑着手想坐起来，明渊伸手扶住她，将枕头竖起来，床头一张陌生的面孔殷勤地摇起病床。
“这个高度怎么样？”
王华看他一眼，问明渊，“这是谁？”
齐玉轩主动地自报家门，“伯母，我是知家兄弟，我叫齐玉轩，你之前救了我的，记得吗？”
那个偷偷跟踪她，把癫疯病当成撞鬼的人。
“记得，你怎么在这？”
王华这才反应过来，四周一打量，“我们现在是病友？”
“……硬要这么说也没错。”
王华清醒一些，发现病房还有两个人。
明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他们是海关派来照顾你的。”
“……”
王华心想，照顾两字真好听，不就是监视。
不过从狭窄压抑的小黑屋换到明亮宽敞的病房里，王华心情松快不少。
有人盯着，王华也不好问相关事情，就问孩子。
明渊很头疼，“我们这次失约四四，她很生气，现在已经开始跟着李嫂喊我明先生了。”
“……不怪她。”
“不过一一知道了。”
王华突然后头皮开始发凉。
她一抬头，就对上门口泪眼汪汪的水人儿。
“妈！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我就说公司有什么大事能用到你出差。”
明渊小声解释，“她正好在医院带齐玉轩做检查，撞个正着。”
“……”
真是巧合她妈给巧合开门。
闫丽影呜呜呜地扑到床边，关知家正好带着医生赶到，赶忙抱住。
“医生，你快看看，我妈醒来了。”转过头，“老婆，你怀孕呢，可不能这么哭，你别担心妈，咱们清清白白的爱国好企业，从不干违法犯纪的事，妈就是配合调查，你看，这不是被放了。”
一旁海关的人纠正道，“同志，王华还没洗清身上的嫌疑。”
闫丽影眼睛一闭，哇地哭出声。
关知家瞪向说话的人，“我能不知道，你没看我哄老婆呢，你平时哄你老婆说的都是真话！”
“……”
“原来你平常都是哄我的！”闫丽影抓住关知家开始动手。
海关的两人一看，咋还引发家庭矛盾了。
“快别动手了。”
“不是说是孕妇，小心点。”
“别打别打——”
闫丽影哭着，关知家护着，把劝架的两个人给弄出病房。
齐玉轩虽然看不懂情况，却机灵地关上病房门。
门一关，声音瞬间降低数倍，立马清净不少。
明渊趁机说：“我求了大伯帮忙，吴平原那边一承认，你和这事就彻底没关系。”
“他会愿意？”
“他儿子欠了赌债，等着救命，他会答应，我调查过，他吃了不少药才得来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的。”
这事王华有印象。
当时秦万还在世，吴平原就经常喜欢找秦万抱团哭诉俩人没儿子，命苦。
“当然，能顺利出来，还要谢谢齐先生。”
齐玉轩被提到名字，立马挺直腰板。
“好说好说，该我谢谢伯母。”
“……”
王华听到伯母俩字，感觉平白老了十好几岁。
主要齐玉轩比关知家还大一岁，又因为病情常年发作，整个人看起来老不少。
再喊她伯母……
“你叫我名字就好。”
“礼不能废，如果不是伯母，我至今还不知道我只是生病。”齐玉轩想到什么，说话都磨着牙。
王华见他坚持，想到明渊说人家刚帮过她。
“你身体没事吧。”
还有救吗？
“我一天跑了三家医院检查，都说我只要按时吃药，虽然不能根治，却也能正常生活，甚至不影响后代，我这病不是遗传得来的，所以不会遗传给孩子。”
“是个好消息。”王华戳戳明渊，“你们商量了什么？”
“齐先生外公在椰岛有片橡胶林，我许诺大伯这批产量卖给他。”
王华不禁看向齐玉轩。
大女婿好像是说过，这娃外公是星洲石油大王。
“剩下的你不用操心，在医院好好养几天身体，等着出院就好。”
“好。”
王华对自己有深刻的认知。
乖乖听话就好。
也是身体实在撑不住，就说这么一会，又乏得不行，眼眨着眨着就阖上双眼。
明渊见人睡着，轻手轻脚地将人放下。
齐玉轩瞧见，又帮着慢慢将病床摇下来，等把床放平，生生累出一身汗来。
他抬起病服袖子擦擦脸，向明渊说：“我外公身体不好，他秘书今天晚上的飞机会到，等人出来再签合同？”
“当然。”
齐玉轩得了准话，看王华睡着，他也困起来，扭头打开门去隔壁躺在自己病床上，眼睛一闭就进入梦乡。
多少年都没享受过的快乐。
海关的两人离开。
王华听明渊说，吴平原主动认罪，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那个坚持说受你指使的接货人，从他家里发现大量不明资金，调查得出是有人收买他诬陷你。”
“真有？”王华好奇。
“恩，我不冤枉人，不然吴平原连儿子的窟窿都堵不住，上哪去弄大笔资金来采购这批樱花牌的背投电视。”
明渊想到什么，笑着说：“对方打款的这笔资金被冻结，电视机在海关查获，缴获后会被投放到拍卖会参加拍卖。”
王华挑眉。
这意思供货的人白丢一批货？
明渊点头，“等着看狗咬狗吧。”
这么一说，王华突然不着急知道设计她的是谁。
主要也是闫丽影拎着午饭来了。
她需要集中注意力来面对哭包。
不然一句话不对哭给你看。
王华看着门口的闫丽影，小声跟明渊咬耳朵。
她庆幸道，“幸好就一一一个知道我出事，不然四个围着我一起闹，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
“……阿华。”
明渊扶住王华，示意她往门口看。
王华奇怪地将目光看向门口。
一二三四排排站，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王华眼睛一翻，躲明渊怀里。
“不行，我头好晕。”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02 14:53:12~2023-09-02 17:5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暮丰年 5瓶；榴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闫丽影拎着保温盒, 一脸的为难。
“妈，我到医院我才发现她们跟着，不知道是从哪知道你出事的消息, 问也不说。”
“大姐，先不说这个。”
秦多多越过闫丽影走到病床旁站定，只瞧见王华一半侧脸煞白煞白的。
“不是说只是配合调查, 怎么还病了！”
王华听着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被带走调查？”
她抬起头来。正巧看到秦多多不自然的脸色。
“你还知道什么？哪知道的。”
秦多多张张嘴，被王华犀利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下意识就想躲避。
思绪不禁飞回前天晚上。
秦多多朝单元楼走去, 远远就看到叶明赫靠着墙壁, 正玩着打火机。
呲一下, 火光摇晃。
松手, 打开, 来回反复。
秦多多心绪正乱, 一点也不想见他，目不斜视地掏出钥匙开门。
叶明赫听到动静，着急地将打火机揣进口袋。
“你没事吧。”
秦多多充耳不闻, 打开锁推门准备进去, 就听他说。
“小舅妈吉人天相，我求了爷爷、大伯他们帮忙, 肯定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你别担心。”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很快会被放出来。”秦多多停住脚步，握紧钥匙
“你不知道。”
叶明赫错愕一闪而逝, 紧跟着眼底闪过懊恼。
“没事, 我就是想你了, 爷爷出面, 我被当作交换生，换到帝都……”
“叶明赫，你不要转移话题。”
黑暗中，秦多多难以捕捉到叶明赫的表情。
“你不说，我自己问。”
王华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半晌都没人接，将钥匙往包里一塞，转头朝外走。
“你去哪？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不用你管，让开。”
“我告诉你，你别乱跑，现在小舅妈出事，外面不知道多少人蠢蠢欲动。”
叶明赫剩下的话在秦多多威逼的眼神中吞回去。
“今天下午，小舅妈因为涉嫌走.私被带去调查。”
秦多多脑袋轰一下地炸开。
“不可能！”
她压下心头急火，转而给威廉打电话。
“我妈被带走这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你先别急，明总和关总已经在找人帮忙。”
“公司的事情，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带走她一位董事！”
“听关总的意思，是王董主动配合调查。”
自打她爸和三爸都是被抓后死在牢里，她妈从小就教育过她们。
拔掉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就是只病猫。
任何时候，都不要自己以身犯险。
“那时候关总想代替王董去……”
“什么叫代替！”
秦多多声音冰凉，凭借叶明赫的了解，她现在怕是怒急了。
“多多。”
秦多多瞭他一眼，直接挂断电话。
又打给明渊，昨天是他陪在妈妈身边。
“二二，这么晚了有事？”
“我打家里电话打不通。”
“是吗？一会我问问李嫂怎么回事。”
“我妈呢。”
“已经睡了，下午游泳玩累了，集团有事她明天出差还要早起，就早点睡。”
“那没事，我就问问妈妈桂花还要不要，隔壁奶奶说快过季了。”
亲多多冷笑着挂断电话，攥紧手机。
都骗她。
她妈从来不下水。
一个是因为当年落水有被惊到。
一个是大姐爸爸就是被淹死的，找到时人都泡肿了。
秦多多瞬间感觉谁都不可信，迷茫焦躁地站在原地，浑身无力。
她什么都做不了。
“多多。”
秦多多猛然扭头，神色认真地望着叶明赫。
她突然问，“你刚刚说能帮我。”
“海关在羊城被拦截后，我爸知道事关小舅妈，就一直在打听，找小舅妈只是例行调查……”
“你还喜欢我。”
秦多多不耐烦听他长篇大论，直接打断他。
“你帮我，我嫁你。”
叶明赫瞳孔剧烈收缩，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你以为我来是拿这事在威胁你！秦多多，你瞧不起谁。”
“我没瞧不起你，我说这话也很认真。”
“你——”
叶明赫气得牙龈都咬出血来。
“在你心里，是不是永远你妈最重要！重要到你拿自己当筹码，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你也太看得起我，我现在就是个穷学生，根本没那个本事。”
叶明赫本意，是想让秦多多打消这个念头。
说完就意识到语气太过激烈。
他缓和语气，“我们都冷静点，小舅和你姐夫肯定会把你妈救出来。”
“万一是做样子呢。”
“我不信他们，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我去找别人。”
“你想去找谁！”
“找能帮忙的，你刚刚说对了，对我来说，我妈就是最重要的，为她我都能不要你，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叶明赫又是生气，又是心酸。
他是不是该高兴，他在秦多多心里头能排第二。
“我不用你交换，我自愿帮你。”
“叶明赫，没利益的关系不长久。”
叶明赫彻底恼了，当即被气走。
“你给我等着！”
秦多多待不住，连夜去了一趟集团，大厦依旧灯火通明，集团乱糟糟一团。
说是继王董后，吴总也被带走。
说是证据确凿，肯定没救了。
秦多多立马呵斥出声，拿出二小姐的派头镇压住乱成无头苍蝇的一群人。
离开时，雾霾灰的天边已经飘起朝霞。
然后，秦多多遇见了叶大伯。
对方带着婚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