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喜欢的是歌，还是人？
“妈妈，你追过人吗？追人好累哦，要主动，要迁就，要懂事，所以不是因为你，是我不想喜欢了。”

那必不能。
“不喜欢就分，多大事，现在想不想哭, 我抱你哭一场？你看看是想嚎啕大哭，还是默默流泪，不然捂着嘴抽泣？”
“……”
王华现在特别能理解网上那些劝闺蜜分手的小姐妹们。
墨迹啥呀！
那狗东西哪值得你这样！
王华低头, 借着车窗外的霓虹灯观察秦多多。
秦多多最后一丝郁闷难过不翼而飞。
抱着妈妈哭，那是什么三岁小孩的行为。
秦多多坐直，吸了吸鼻子。
“我才不哭，明天还要陪中介去看房子, 眼睛哭肿了好丑。”
“定了几套？”王华顺势改变话题。
“李嫂说有三套。”
“都在学校附近吧, 有没有自家物业管理的？”
“两家是, 有一家不是物业, 是保安。”
王华安心, 不管是物业还是保安, 都一定程度的上能保证安全。
秦多多：“妈，你明天能陪我一起去吗？”
“行啊。”
王华答应的痛快，隔天却临时有事被拌住脚。
羊城石油公司的储油基地申请作为中转仓, 得到了初步同意, 却卡在炼厂扩建这一块。
是之前和明渊谈过，真走国际进口, 原油比成品油的成本要低，但原油炼制成成品油，涉及工艺、质量、安全、环保、能耗、储存等专业。
储存公司有自己的储油基地, 如今国营化, 其他方面却被卡得死死的。
羊城这方面已经由两大集团的人接手, 对方便约了面谈具体事宜。
在羊城, 还能让石油公司的专业人士去。
偏偏两大集团总部在帝都。
王华现在也在帝都。
这就推脱不掉。
秦多多听完，满脸遗憾。
王华浑身紧张。
“妈，我自己去就好，你要不放心，我让大姐带我。”秦多多乖巧道。
正打着哈欠，刚坐上餐桌的闫丽影：“恩？找我？”
王华看她一眼，“你昨天体检结果怎么样？”
闫丽影：“……”
“检查完太困，我没等结果直接回来了。”
王华：“……”
“你可真行。”
秦多多又问一遍闫丽影。
“大姐，你今天有空吗？陪我去看看房子，我不懂。”
“看房子，行啊。”闫丽影瞅眼王华，答应的很痛快，“正好，看完房子回来顺便去医院把体检结果给拿回来。”
“我也要去！”四四就想凑热闹。
王华见一二四都去，突然看向黄敏君。
“你要不一起，姐妹四个都去？”
“我不！”
黄敏君不乐意。
难得妈妈不在家，她要和小叔碰面好好商量正事！
黄敏君把最后一口焦圈塞嘴巴里。
“妈妈，我今天约了同学，现在就要出去。”
“真是同学？”
王华不禁担心，别是找借口又和那杀马特见面。
没等再问两句，人已经跑没影。
王华原本想让闫丽影盯着，看她这晕乎乎的样子，就叮嘱秦多多看着黄敏君。
说完便回衣帽间去换了身衣服。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王华换掉舒服的家居装，李嫂已经把衣服搭配好。
纯色的雪纺衫，棕色系印花百褶裙，再搭配驼色小西服外套。
王华换上，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娴静中带着温柔内敛气质的女人。
还挺陌生。
会不会太温柔？吓不住人啊。
想了想，简答上个淡妆，最后改了柳叶眉，眉尾拉平，挑了正红色的唇膏，气场瞬间两米八。
等出门时，秘书已经到位。
羊城那边也传真来厚厚一叠资料。
双方来回拉扯几天。
王华谈判没有技巧，全是坚持。
坚持住底线，最终成功将石油公司的炼厂保住，只集团不会分配国产原油，便也没有一系列相对应的技术支持，却还要保证质量产能。
条件苛刻，却有了一线生机。
同时，石油公司拿到了进口资格。
一切尘埃落定，王华越发觉得退休是个不错的选择。
继承人啊继承人。
王华回家路上，想到明渊的帮忙，路过花店专门让司机停了下来。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花店的小姐姐热情洋溢。
王华嗅着空气中的馥郁花香，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火红的玫瑰灿烂热烈，洁白的百合秀丽高贵，牡丹雍容兰花幽香，可怎么看都不适合送男士。
一扭头，正对上康乃馨。
呸，这个更不合适。
王华虚心询问，“有没有适合送男士的花？中年男士。”
“是送给您父亲的吗？可以考虑向日葵，它代表着沉默不言且真挚、不可或缺的父爱，最适合送父亲。”
“……”
王华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不是，是送给我爱人，很温柔的一个人。”
“啊，抱歉，那可以考虑香槟玫瑰，点缀蓝色勿忘我或风信子。”花店小姐姐抬手示意。
王华顺着花店小姐姐的手看过去。
橙褐花色淡雅素洁，王华多看两眼，点头同意。
没选择太多花束，简单的九朵，蓝色的勿忘我小花点缀其中，棕色牛皮纸包装，白色草编席拖底，
离开时，花店小姐姐还单独送了她一支绣球花。
饱满圆润的粉紫花球，在王华手中摇摇晃晃。
王华提前打电话回家问了，得知明渊还没回家，直接让司机拐去公司。
临近傍晚，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王华一身穿白色的修身连衣裙，怀抱着花束远远走来，干净而美好。
她走向前台，笑看说。
“你好，送快递，麻烦明总本人来签收。”
前台：有钱人真会玩，当我不认识你！
“王董，明总在办公室，我通知人带您上去。”
王华觉得没意思，都没人配合。
“好吧，让秘书先别告诉明渊。”
“好。”
前台笑着低头打内线。
王华等着，低头拨了拨怀里的花，余光看到一片阴影靠近，下意识躲开。
再抬头，她原本站着的地方扑过来一个人。
是个年轻姑娘。
眼圈红红地质问前台，“你不是说明总不在！”
前台一脸尴尬地看了眼王华，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明总行程是一早安排好的，你没有预约，明总没时间见你。”
“不行！”年轻姑娘直接伸手抢过前台电话，“明总，我是笑莹，我是笑莹！求求你见我一面。”
“小姐，你冷静点。”前台抢回话筒挂断，立马喊来保安。
怕王华误会，其中一个前台直接绕出来。
“王董，我直接送您上去。”
哭泣的女孩发现王华，双眼突然迸发出光亮，像是行走在沙漠里即将渴死的旅人，看到了一片绿洲。
“王董，你是王华！你帮帮我好不好，让我见明渊一面，就见一面。”
王华皱起眉头，避开她伸出来的手。
“你找明渊有事？”
“有很重要的事，很重要。”
前台小声提醒，“王董，这人来公司连着等了三天，明总知道。”
潜意词，可不是她们拦着不让见。
那女孩却要赖上王华，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我求求你！”
王华最讨厌被绑架。
又不欠你的。
正好保安赶到，直接架着人离开。
王华只看了一眼，没管。
回神瞧见下来的明渊，急匆匆跑到她面前。
“你没事吧。”
惊喜都给惊没了，王华也没心情再折腾，摇了摇头，抬手把花塞进迷明渊怀里。
“先上去。”
明渊垂眸，盯着这花束格外刺眼。
“阿华还是更适合红玫瑰，香槟玫瑰过素。”
送的人真没眼光。
王华瞪一眼明渊，进入专用电梯才说。
“我挑的。”
“送你的。”
“！！”
“看来你不喜欢，没有下次了。”
王华抬起手要抢回来。
明渊惊喜之后，勾住王华的腰将人带进怀里，正好把花夹在中间。
“喜欢。”明渊有错救人，“我有些意外。”
真真没想到。
王华拍了他两下，“我的花！”
包装都给夹变形了。
“我的。”
明渊单手握着花，拿离两人，欢喜的搂着人不松手。
“刚刚那人你认识？”王华还惦记着。
明渊轻嗯，“明玉大伯兄的小女儿，叶笑莹。”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正在办公的打工人就瞧见老板乐呵呵地搂着老婆往办公室去。
进门后，王花才回过神。
“你干了什么，让人家找你哭。”
“跟我可没关系，是她爸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她不愿意，想让我帮忙送她出国。”
“……”
一时之间，槽点太多。
“明玉刚走没两天，她怎么不说去找明玉。”
不找自家亲婶婶，去找自家婶婶的哥哥？
“那亲事很不好？”
“前段时间苏家‘选秀’有听说吗？”
王华点点头，震惊地抬头。
“说的苏家那两个……？”
“笑莹定给长子，小儿子因为生活不能自理，挑了个远亲乡下姑娘。”
“造孽哦，也不怕遗传。”
不过这事，明渊也确实不能沾。
王华突然一愣，抬头看着明渊。
“叶笑莹来找你，叶家知道吗？”
“阿华觉得呢？”明渊找出一个青花梅瓶，正往里头插花，插一朵问一下，“好看吗？”
“……好看，也不看看谁挑的。”
幸好二二分了，叶家够乌糟的，王华心想。

◎万事开头难，只要肯放弃。◎
傍晚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室内, 为梅瓶里的花朵增辉添色，温暖一室。
明渊刚摆弄完，正要喊秘书好好照顾时, 秘书自己找来。
“明总，您五分钟后有个会。”
明渊顿然，还有个会。
他看眼表, “快下班了，加班违反劳动法，会议挪到明天。”
秘书：“？”
狼性文化不搞了？
王华扭过头，就看到明渊在收拾桌面, 一副立马就下班的样子。
“要是不久, 我等等你, 晚上我们出去吃。”
“……不久。”
明渊清楚王华最不喜公私不分的人, 给秘书打了个眼神。
“去通知准备, 原定时间开会, 争取下班之前结束。”
秘书看眼时间。
懂，通知大家半小时内结束会议，不能打扰老板约会。
秘书前脚离开, 明渊黏黏糊糊又抱了抱才走。
办公室门关上, 王华坐在明渊的椅子上转了两圈，面对落地窗向外看去。
天色暗下来, 四处灯光逐渐亮起。
底下有个商场，王华起身打算去逛逛。
一出门，就瞧见蹲在花坛前的叶笑莹。
王华想了想, 做上前去。
“你还没离开？天晚了,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叶笑莹抬起头, 看见是王华, 空洞的双眼亮起一抹光。
“是不是明总愿意……”
“他在开会。”
叶笑莹眼底的光瞬间熄灭。
明明是二十来岁的人，浑身却散发着颓丧气息。
王华有些不忍，摆摆手让保镖站远一点。
等人散开，她在叶笑莹旁边的花坛上坐下，无畏形象。
王华：“你有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叶笑莹眸光闪动，抿着唇一脸紧张。
“那，那你能帮我向明总求求情吗？我一定会记得他的大恩大德，我以后一定报答你们。”
“小姑娘，我要你报答有什么用？说句嚣张的话，你有什么是我没有的？”
叶笑莹脸又白两分。
同时也听清楚话中的我字。
是我，不是我们。
叶笑莹抱紧双手，“我，我，你想要什么？”
“我刚刚被赶出来时见到明总有出现，他肯定和你说过我的事，你知道后还愿意帮我，一定是因为我对你还有用。”
王华挑眉，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上下打量叶笑莹。
“当然因为我是好人。”
“……”
“好吧，不逗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影响明渊，你在这等了三天，上下班的员工，来往合作对象，有不少人都见过你，这时候你出点什么事，明渊浑身上下有嘴都说不清楚。”
王华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四周，计算去商场的时间还够不够。
“不会……”叶笑莹愣住，唇颤抖着。
“想到了什么？”王华问。
叶笑莹惊愕地摇摇头，否认迅速。
王华看在眼里。
“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求人不如求己，明渊不会答应你，别再来了。”
叶笑莹不愿意说，王华也不想浪费时间。
她起身离开。
“等等。”叶笑莹站起来。
双腿蹲太久，起身时肌肉痉挛，疼得小脸皱成一团，要向前摔去。
王义伸手扶了一把，避免她摔到王华身上。
王华回头，叶笑莹已经站稳，紧紧看着她问。
“你要是我，怎么办？”
因为姻亲关系，叶笑莹时不时就会在家听爷爷和父亲讨论起王华。
说她聪明果决，心思缜密。
王华被问到了。
“我啊？”照着原主的性子，“嫁吧，借着机会跟家里要一大笔嫁妆，嫁去苏家借力打力，把之前欺负我的人全踩在脚下。”
王华笑着看向叶笑莹，“不过我要是你，现在就立马去个安全的地方。”
现在叶笑莹出点什么事，最生气的不是叶家，而是苏家。
挑拨苏家和明渊对着干？
又或许是跟明家。
叶笑莹脑海一片混乱，盯着王华远去的背影，耳边来回响起王华的劝说声。
她摇摇头，把一切想法都甩出去。
父亲说过，苏家因改革地位上升，现在正是猖狂的时候，但凡知道宴请的邀请函是为苏董儿子选联姻对象，是打死也不会送她去。
父亲是疼她的，不然不会抱着被检查的危险，还想送她出国。
身为官员，子女出国审核严格，求助在国外有人脉的明渊会更容易，出国后还能极大程度上保证她的安全。
叶笑莹深呼吸，仰头看了眼大厦，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只怕父亲也没想到，明渊会拒绝。
联想明玉婶婶前段日子在家一直说明渊坏话，兄妹俩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矛盾。
“小姐，天晚了，还等吗？”
叶笑莹看了眼司机，摇了摇头，“不等了，明天也不来了，回家吧。”
坐上车，叶笑莹靠着车窗，失神地望着窗外。
等回去再和父亲好好谈谈。
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不愿意嫁，苏家还能用强不成。
叶笑莹一愣。
苏家不能用强，可婚事还是定下来。
她坐直身子，就瞧见窗外暗沉沉一片，前后不见灯光。
“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晚高峰堵车，我抄小道。”
叶笑莹看车越走越偏。
“我要是你，现在就立马去个安全的地方。”
王华的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叶笑莹看向前方，同司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碰到一起，浑身一片寒凉。
“喂？我在你公司对面的商场里，我看到一家新开的鲁菜馆，晚上吃这个吧。”
王华左手举着手机，站在自家名下品牌店的外设柜台前选着耳机。
不似后世轻巧简便款式多，这时候的电脑设备都很大。
音响大，耳机大，看起来笨笨的。
所以自家点里颜色多样的外设就很受年轻人喜欢。
王华拿起一个粉色外包的耳机，恶趣味地想看明渊戴。
这个配书房的电脑。
“就要这个。”
等包装时，问明渊过马路没。
“往后看。”
王华一扭头，就瞧见明渊站在店外挥手。
她挂断电话，笑眯眯拦住售货员，拿过粉色耳机给明渊看。
“怎么样，这个款式好看吗？”
“好看，家里键盘鼠标要不要配成一套？”明渊主动挑起来。
王华想想，最后还多要了个凯特猫的鼠标垫。
饭后回到家，趁着明渊洗漱，就将整套外设换到书房里。
嗯，在沉稳古朴的书房里，别具一格。
新的惊喜。
轻手轻脚的离开书房，等着明渊发现，一转身看到走廊尽头躲开的身影，看那来不及躲起的一头长发，王华就猜到是谁。
合上门，跟上去。
王华踏入客厅，瞅到坐在客厅等着的秦多多。
她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王华露出笑来。
“妈，我后天开学，打算明天把行李先送过去。”
“这么快收拾好了？”
闫丽影陪着去看，最后定下了校区内的一户两室一厅。
说是当年学校分给一对老教授的房子，取消分配房福利，老两口又掏一笔钱办下房产证，拿到所有权，等手续准备就绪，再卖掉房子去儿子所在的小区买户新楼房，近距离照顾孙儿。
王华是听说房子有装修过，但那不是别人住过嘛。
秦多多笑道，“又不要很麻烦，大姐说装修散味道要好久，直接找人贴的墙纸，浴室重做干湿分离、换地板花了一天，家具买了成品换得快，昨天大扫除完随时可以搬进去。”
王华轻啧。
好像是没什么大工程。
“一一帮你盯的？”
“没，大姐不是怀孕了，我自己看的。”
王华浅笑着点头，知道结果后她也吓一跳。
新生命呢。
“看她最近嗜睡，让她休息吧，你明天开学？那明天我送你，后天你妹也开学，我得盯着她，咱们家三代第一个留级生呢。”
秦多多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轻哦一声。
她很好奇，“要是明年三三还考不上好高中，还要继续留级吗？”
“秦多多！你咒谁呢。”
黄敏君怒气腾腾地跳出来。
王华扭过头，“喊什么喊。”
王华伸手拦下人。
黄敏君不服气，“谁让她咒我，你就是显摆自己成绩好！”她冲秦多多。
秦多多有被气到。
这什么人。
王华抬手拍在黄敏君身上。
“哦你自己不好好学，你二姐好好学就成显摆啦，哪的道理，道歉。”
“妈妈，我乖乖道歉能恢复零花钱吗？”
王华睨一眼黄敏君。
黄敏君立马冲秦多多弯腰。
“亲爱的二姐，对不起，我不应该羡慕你，嫉妒你，眼红你学习成绩好，我以后一定向你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也让妈妈奖励我一套房。”
秦多多：“……”
王华：“……”
黄敏君还弯着腰，长发掉下肩膀，歪头看王华。
“妈妈，大目标跨度时间太长很容易就放弃，不如大目标里套着小目标，只要我完成，我也不要你奖励房子，随随便便给我个红包就好，我很好打发的。”
王华看她作妖，“行啊，你是想按照月考成绩算，还是单科成绩算？”
“是按照分数涨幅做标准，还是校内年级排名做标准？
你肯定心里想着尺有所长，我当妈的也不偏心，你有什么特长在学校发光，都算进步。
比如运动会三千米。”
“妈！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恐怖的事情来当例子！”黄敏君苦起小脸。
秦多多忍着笑，舒坦了。
黄敏君看个正着，攥紧小拳头。
“小看我！”
“哼！”
“我放弃。”
万事开头难，只要肯放弃。
零花钱什么的，换个法子继续要。

王华送秦多多。
车从侧门进入, 树影摇晃中看到一栋栋小楼庄重风雅，林荫中经过的路人都带着书卷气。
王华扫了眼楼前车棚。
“二二，你们学院离这远不远, 也给你弄辆车骑？”
秦多多拒绝掉，“我也不会骑呀。”
王华：“？”
“还有人不会骑车。”
自行车不是有腿就会？踩着脚蹬往前一用力就好了呀。
“要不要学？”
“不安全吧。”
秦多多光是想着自行车四周全无安全措施，立马头摇成拨浪鼓。
“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就当是锻炼身体，妈，妈，到了, 就这。”
秦多多指向车窗外。
王华看过去, 却瞧见站在花坛阴影中的叶明赫。
她回头看眼秦多多。
秦多多：“？”
王华看看车外。
秦多多恍然, “我来我来。”
她下车, 从屁股绕到另一边, 拉开车门。
“妈！”秦多多背手做个邀请姿势。
王华：“……”
王华看眼叶明赫, 对方已经发现她们，大步迎上来。
“找你的。”她提醒女儿。
秦多多奇怪地回头，看到叶明赫明显一愣, 很快就恢复。
叶明赫父亲还在羊城任职。
秦多多扬起笑容, 主动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快开学了，不回羊城报道吗？”
叶明赫有一瞬间以为, 分手只是错觉。
“我……”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缝隙中露出的阳光闪了闪。
叶明赫回神，扯出个难看的笑容。
“我来和你道别。”看到王华, “小舅妈好。”
王华笑笑, 扶着秦多多下车, 几天没见, 之前英俊矜傲的少年满眼红血丝，能瞧出出门前精心收拾过，近距离闻到淡淡的薄荷味道，却盖不住憔悴。
啊，少年郎颓废也是好看的。
“你小舅让你来的？”王华模糊重点，“那正好，省我再麻烦人，行李都在后备箱，多多，你住几户？”
秦多多说：“304。”
老小区建设都是一单元两户。
秦多多住2栋2单元。
叶明赫点点头，拉开后备箱，搬出行李。
王华说：“明赫你慢慢搬不着急，我先上去开门。”
她拉着秦多多打开单元门，让司机下车扶着，避免它自动关上。
行李就全丢给叶明赫。
秦多多迈上楼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妈，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请小辈帮个忙而已，他又没拒绝我。”
“……”
没毛病。
秦多多收回视线，握着钥匙打开门。
玄关摆着高矮柜，同客厅做了隔断，客厅不大，但连着阳台采光好，看起来通透。
厨房、餐厅同阳台相对，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全都透着新，打开冰箱塞满了各种饮料酸奶。
“明天让李嫂送些食材来，你晚上饿了也能自己动手做点吃的，以后定期找人给你送。”
王华关上冰箱门才想起来问。
“你会做饭吧。”
秦多多摇摇头。
王华：“……”
她早该想到的。
“我安排个人来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我吃食堂就好。”
秦多多还想说什么，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王华没看，拉着人去看卧室。
两室的房间，一间安排成卧房，一间改装成书房，只角落安排了张小榻，用秦多多的话说，以后有合得来的同学留夜，就住书房。
老房子就一个洗手间，夹在两个房间中间。
等王华绕一圈，叶明赫已经把行李全部搬到客厅。
王华道了谢，扭头指挥秦多多。
“该看的我也看过了，你自己住，行李就你自己收拾，我走了。”
也不给秦多多发言的机会，离开时还带走了叶明赫，全程没给两人接触的机会。
走出单间楼，王华招呼叶明赫上车。
“你去哪里，我送你。”
叶明赫摇头拒绝好意，“我出门坐公交就好。”
“我在这还能让你坐公交，走吧，客气什么，正好我去找你小舅，你要不要一起。”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走你肯定摸回去。’
叶明赫：“……”
“谢谢小舅妈，我去火车站，顺路吗？”
“顺路。”
‘今儿就专门送你，你拐南天门我也顺路，我可真是个防守小能手。’
叶明赫神色复杂。
乖乖坐上顺风车，一路顺到火车站，挥手告别王华。
王华没立刻走，她亲眼看着人进站。
“走吧。”
“去明氏吗？”
“不去。”
明赫上班，她去当吉祥物嘛。
“回……”
家字都还没说出口，包里手机响了。
备注来电是生活助理。
“喂。”
“老板，你有意给三小姐换学校？”
“出什么事了。”
“学校来电，说三小姐带人拿着户口本去办理学籍，学校那已经办理好三小姐留级的手续，现在三小姐这么做，学校不确定您是否改了主意。”
王华想，昨儿三三去她那就是偷户口本。
她怎么知道保险箱密码的。
“她人还在学校？”
“行政老师正拖着三小姐。”
“我现在过去。”
王华到时，黄敏君正在和老师闹。
“我已经等了好久，就你这办事能力走后门进来的吧，我证件齐全，你凭什么拦着不许我转学籍！”
“同学，转学籍需要家长陪同。”
“这就是我家长！”
王华视线透过窗户，黄敏君拉着一位男士的胳膊，关系亲昵，态度不耐烦。
两人背对着她，没看到正脸。
王华脑海中却立马跳出来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