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的婚姻生活虽然只有短短半年,但她从来不曾如此大胆放肆地探索他的身子,为何……哦,该死,若非他是如此的疲倦,否则他才不会任她如此折磨他;他会翻过身子,像以往那般覆住她,再疯狂地将欲望送入她的体内,感觉到她火热的包围,恣意地注入他的炽情……但现在不行,他太累了,累得太不寻常,累得他无法招架,也无法制止爱丽丝的逗弄。
不知她是听到他的心声,还是感到恶作剧可以告一个段落似的,她收起玩心,慢慢地挪动身子。而他紧绷着身躯正等待她的抚慰,等待着她能够为他热情地解放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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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德赛,我回到了你的身边,你高不高兴?”
倏地,特洛低哑的嗓音传来,令他不禁心神一震,用尽全身的力量,睁大染上氤氲雾气的眼眸。这不是梦?
他感到自己的脑袋似乎无法运转,他无法理解为何特洛会出现在他的房里,而他到底在对他说什么,在对他做什么?
过了半晌,安静的空间里传来特洛低哑悲伤、有如魔魅般的嗓音,回绕在房里。“你不满意我的服侍吗?”
“你不是……”
该死,怎会如此?
即使是在自己极为疲累的状态之下,他也不应该犯下这种错误,不该错把特洛看成爱丽丝!
尽管他俩是多么的相似,他也不应该犯下这种错误!
奥德赛气恼地想要坐起身子,却感到一股噬骨的无力感在他体内扩散,他实在无能为力。
尽管如此,他仍想要做最后的挣扎,绝不能让事情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
天,他几乎要沉沦,几乎要为他的恣意挑逗而销魂。
他望见他微闭的眼眸中,湛蓝的光芒微现,一时之间,他真的几乎要以为特洛便是爱丽丝,但……
在欲望如狂风暴雨般即将席卷寂寞的心灵时,奥德赛突地将他推开,气喘吁吁地倒回沙发上。特洛湿热的余温仍然缱绻在他的身体之上,清晰的齿列仍在上头隐隐作痛,令他无法平静下来。
这样下去,他会无脸见特洛的!
“啧,怎么回事?”摔落在地毯上的特洛发出一声闷哼,翻身欲起的声音,在阒黑暗的房里更显得清晰。
特洛伸手摆了摆如天使般的金色长发,缓缓地站起身,望着一室黑暗,却发现自己像是早已习惯了这黑暗,蓦地,他见到全身赤裸而躺在沙发上的奥德赛,不禁心生疑惑。
这儿不是他先前睡的客房,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奥德赛为何会裸着身子躺在那里?
特洛缓步走向他,发现他不仅一身赤裸,他下半身的昂立仍是骄傲地矗立着,毫无羞怯之意。
“喂,你在做什么?”特洛的脸没来由的一红,撇过头去,脸上染着一抹羞赧的红晕。
“你是爱丽丝还是特洛?”他已经乱了……
奥德赛的嗓音听来低哑粗嗄,像是痛苦地隐忍着,努力压抑着不满足的情欲。
这一切看在特洛眼里,他当然能明白,但……这一切显得太诡异了。
他在奥德赛的房里,而奥德赛则是裸着全身,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他又问他是爱丽丝还是特洛……
他慢慢地理出一点头绪,该不会是……
“你刚才做了什么?”特洛走到他的身边,捧起他的俊脸。“你该不会是想爱丽丝想疯了,索性把我当成爱丽丝,打算拿我来发泄你的欲望?”
不管他的答案是与不是,特洛都认定自己的想法无误。
这样暧昧的情况摆在面前,若硬要他套上个荒唐的说法,只怕只会令他捧腹大笑,而不能说服他半分。
该死,原来这家伙对爱丽丝的情爱这么浅薄,还说什么至死不渝、永世相随?
以他看来,实在是狗屁不通!
“是你自己到我房间里来……”奥德赛虚弱地睁开双眸,有点心虚地为自己辩解。
是特洛自个儿闯进他的房间诱惑他的,但这些事情他却不能说,不能说他是因为爱丽丝的死而显得有点失常。
“住口,我怎会到你的房里!”特洛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诡邪地眯起一双湛蓝而魔魅的眼眸。“我承认我确实是喜欢男人,但是我再怎么道德沦丧,也不可能和自个儿的妹婿在一起,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原则?”
“可是……”
“住口!”特洛的眼眸瞬地转为冷鸷,冷冷地瞅着他瞧。“天下的男人那么多,只要是我想要的,岂有我要不到的?你以为我会爱上你吗?你未免把我特洛看得太肤浅了!”
“该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奥德赛有点恼怒地吼着。
他明明没有这个意思,他为何要把话说得如此不堪!
“够了,明天一早,我便回罗穆鲁斯堡!”特洛甩下他,大步地走向房间,却又突地回头。“我想,我这一趟回罗穆鲁斯堡后,咱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你自己保重!”
他言下之意,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望着他离去的模糊背影,奥德赛的心底不禁泛起一阵苦涩而不自觉的涟漪。
他根本无意伤害特洛,可他却总以为他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里,都掺着令他痛不欲生的讽刺。
对于特洛,他有着特殊的情感,扑朔迷离,非情非爱、非友非亲的矛盾情感。
但,他真的太像爱丽丝了,尽管爱丽丝不如他热情,但却是他的最爱,一辈子永远的最爱。
像是怕自己忘记一般,奥德赛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低吟,直到他的灵魂沉入梦乡……
第四章
温煦的阳光洒落,透过高大的白桦树上的花穗,筛落在修道院里整齐划一的墓碑上,碎成一地零零落落的昏暗,与一旁阳光普照的草茵形成强烈的对比,仿佛是阴与阳的交界。
奥德赛坐在爱丽丝的墓碑前,灰绿色的眼眸空洞无神。
为何仅剩破碎灵魂的他还在呼吸?
他不知道已经斥责自己多少次,不知道已经后悔了多少次,后悔自己不应该执意妄为,硬是将爱丽丝夺来,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哪知非但没能保护她,反而害了她。
早知道她会如此脆弱以致早逝,当初他又何必执迷不悟地强要她到他的身边?
现在想想,他已忘了当初为什么会硬要娶她。
他只记得初见她的第一眼,他便毅然决然地要娶她为妻,有点像是想要抛掉什么似的,亟欲逃入她的怀抱。没有宿命的轮回,没有前世的纠葛,只知道自己想要拥有她,仿佛窘天使般的她,可以让他逃避恶魔的蛊惑……
而恶魔是谁?
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像是刻意忘记似的。
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她、渴求她,甚至灵魂也因为她的离去而支离破碎。
大呼了一口气,奥德赛慢慢地调回失焦的眼瞳,缓缓地望着墓碑上头仍然清晰的字句,像是桎梏他灵魂魔咒。
他今天是来向爱丽丝道歉的,更是来向上帝忏悔。
昨天夜里,若是硬要强辩的话,他确实可以说是无罪,但虔诚的信仰与对爱丽丝不渝的爱恋,却令他自责自己的背叛。虽然只是肉体上的出轨,却令他感到痛彻心扉的苦楚。
因为他确实感受到自己的欲望。
尽管是在错认的情况下,但他也不该如此放肆的接受他的诱惑,不是吗?
他确实是深深地被特洛蛊惑了心神,但……这是为了相似的外貌,还是因为他太过于思念爱丽丝?
他不知道,也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昨夜只是纯然的情欲,还是自个儿的心底深处是否也执着着一份污秽的肉欲。
但是,他知道自己想将特洛留在身边,不管是要代替爱丽丝的存在,或者是为了修复破碎的友情。
毕竟,他和特洛之间已经熟识了好几年,若真要让这一段友谊就此破灭,将是一种遗憾,不是吗?
叹了一口气,奥德赛无奈地站起身,杂乱无章的思绪仍然萦绕他的心,令他无法释去心头那股战栗的悸动。
“爱丽丝,你若是没有离开我,我便不会如此的迷乱是不是?”他嘶哑的嗓音里满是酸涩与不愿。
再望了墓碑一眼,他蹙紧眉头,踏着落寞的脚步,走出这一片令他神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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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踏入埃尼阿斯堡,便看见主屋之前的人工水池边,驻留着一道淡淡的白色影子。
没来由的,奥德赛的心底有着莫名的悸动,迫使着他脚步急促,他索性跨大步伐,连奔带跑地来到距水池约几步远时,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特洛居然赤裸裸地偎在他所聘用的车夫怀里!?
天,他是不是看错了?
特洛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如入无人之地般与他的车夫在池边的柳树下,做出这令上帝蒙羞的事情?
“你在做什么?”
特洛迷乱的低喃声听在他的耳中,顿时化成凌厉的剑刃刺向他的心窝,令他揪紧了一颗心。胸中凝聚着一股找不到出口、狂噬他躯体的烈焰,奥德赛再也受不了这不堪入目的污秽,不禁放声大吼,想要制止眼前他不愿接受的这一切。
看着他一张与爱丽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他可是他的好友,更是他妻子的大哥,怎能恁地下流无耻?
他早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但眼看他与男人交欢,却让他感到一股仿佛心神就要被扯出肉体般的疼痛,心中充满愤怒与不知所措的怨妒。
“奥德赛?”
特洛听到他怒不可遏的暴吼,淡淡地别过脸,瞧了他一眼,湛蓝的眼眸里没有任何起伏。反倒是拥紧他的车夫一见到奥德赛,整张脸净是不知该将自己往哪里藏的困窘。
“谁允许你在我的领地上做出这等污秽的事?”奥德赛没有再走近一步,也无力再走近,只是闪耀着冷厉而桀骜的戾气,狂炽地燃烧在他的眼里。
天,他明知道他是一个最虔敬上帝的教徒,他怎能陷他于背教的地步!
他的体内猛地爆出一道冷冽的怒意,疯狂得仿佛十二月的暴风雪,扯裂了他的心,折磨他的灵魂。
他的愤怒和悲痛混合着哀恸化成了妒忌,恣意地吞噬他的神智,淹没他纯净的心。
紊乱的情绪狂傲且残忍地伤害他的心灵,如排山倒海般灌入他的心中,令他胸口紧窒而涨满苦涩。
这是妒忌吗?
这样陌生的情绪,真可以算得上是妒忌吗?
而他又妒忌着什么?是他以爱丽丝的面貌勾引除他以外的男人,还是他以特洛的身份,诱惑着其他的男人?
该死!一定是因为他太思念爱丽丝,才会有这一种不合情理的反应,才会有这一种噬骨蚀心的痛楚!
“我又做了什么污秽的事情?”特洛的眼神一凛,蹙紧的眉头凝结着怨愤与悲愁。
一旁的车夫见情况不对,急忙站起身,拾回地上凌乱的衣裳,便赶紧往主屋旁边的侧屋跑去。
“你敢说你做的都对?”一见车夫离去,奥德赛随即怒不可遏地大步走向他,一把扯起他的臂膀。
该死,不要用和爱丽丝相似的脸与他顶嘴,更不要用如爱丽丝一般的眼神向他的意志力挑衅!
他会疯狂,会因为他的放浪形骸而疯狂!
“我哪里错了?”特洛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难道我不能有自己的欲望吗?难道我的欲望便不该纾解吗?”
他不客气地甩开奥德赛有力的手臂,背对着他,径自走入水池里,将整个身子埋入一池清澈的水中。
湛蓝水色里只见他灿烂的金色发丝飘移,他像是鱼儿般在水中优游来去,恣意而毫无顾忌。
“特洛,你不是打算今天要离开埃尼阿斯堡吗?为何你没离开,反倒在我私人的领地里做出污蔑上帝的事情?现在你居然还敢对我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
奥德赛站在池边,双眼中充满怒涛,俊脸上更是显露出忿忿不平的怒意。
“我哪是做出污蔑上帝的事?”特洛宛若人鱼一般,伶俐地在水池里轻松地翻转着身子,而后望入他狂戾的眼瞳里。“不就是接个吻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着给我按上这么大的罪名吗?我还没回去,是因为仍觉得疲累,打算休息个二天再走。”
啧,他回来的真是时候,他可是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哩!
“接个吻而已?”奥德赛紧咬牙关,绿眸愤怒地眯起。
“我甚至可以看见你的下身正性致勃发,你居然敢说不过是个吻而已?”他已经不管他到底离不离开埃尼阿斯堡了!
该死,那车夫只是个平凡无用的男人,却可以如此简单地挑起他的欲望,难道他真如他以前所说的只能接受男人?
天,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几年前,当特洛第一次同他说起的时候,他便觉得不可思议,更无法接受。但因为他是他的挚友,所以他尊重他的想法,尊重他的需求,尽管那是多么惊世骇俗,他也愿意接受。
但事隔几年后的今天,他已觉得无法再忍受,更加不肯再纵容他;然,他却搞不清楚,自己想要杜绝的是他的性倾向,还是他再随意地接近每一个男人。
不管了,反正也管不了这脱离常情的狂恣思绪,现在他所要做的便是带他远离那些不被上帝祝福的生活。他必须将他拉回正途,让他再度接受上帝的洗礼,回复以往的纯洁!
“对了,你也是个男人,你当然会明白我的欲望。”特洛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剑眉一挑,不置可否地望着他。“既然你已经看得那么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
奥德赛仿佛有点错愕他的说法,更像是震慑于他勾人而魔魅的笑容。这一抹笑,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只觉得有一种无声的情绪在他心底鲜少开放的版图上恣意游走。但,他选择忽略,刻意置之不理。
“你上来吧,虽然已经入春,但天气还是凉了点,别在池子里戏水。”不知为何,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甚至奥德赛已经想不起他刚才天底在为什么怒气冲天。
像这般刻意要遗忘什么的感觉,他已经不曾有过,但为何现在……对了,是自从他娶了爱丽丝之后,这感觉便不曾再出现过。
“不用了,不让我冷却我的欲望,我是不会起来的,除非……”特洛狡黠地笑了两声,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几乎要溶在这一片水色之中,迷惑奥德赛的心神。
“除非什么?”特洛低柔的嗓音像是魔魅低语般牵动他的心,诱使着他开口回应。
“除非你可以满足我。”特洛挑了挑眉,等不及奥德赛发怒,便又潜入水中,优雅如落入凡间的神一般。
奥德赛愣了半晌才回神,怒吼了一声:“你等着下地狱吧!”话一落,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只见特洛徐缓地浮上水面,一双迷人的眼瞳里盛满悲伤,“我不怕下地狱,怕的是地狱中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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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阒静的黑夜,却也是一个煎熬的夜晚。
奥德赛今晚决定要以酒麻痹自己;他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需要足够的时间让他沉淀悲痛的心情,整理这错综复杂的情绪。
拿起水晶酒杯,他猛地大喝一口,不由得蹙紧眉头,任由喉头辛辣苦涩的液体滑入体内,企图冲散莫名的愁绪。
该死,他为何感到烦躁不安?这无以压抑的焦虑有如海上翻腾的巨浪,几乎要将他吞没。
坐在沙发上,他仍不愿意躺在大床上,因为他不愿再想起令自己哀伤悲绝的回忆。
但这沙发又无端令他想起昨晚的激情,想起特洛对他热情如火的诱惑。
一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特洛煽情又销魂的俊脸。他的心神一震,感到下体传来一阵阵令人悸颤的酥麻,如火如荼地侵占他的感官,缱绻地挑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