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留在这过元旦,坐飞机赶在元旦前回去跟儿子聪聪跨年。
“表弟,明天一起出来吃个饭吧,给我和浅浅践行,顺便给你介绍个人,那人是浅浅的对象,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外国人。”
叶深长长舒了一口气:“我这一趟出来还算圆满,浅浅找到了对象,我跟小妤的事也了结了,轻轻松松回去过年。”
江戎在电话另一头真诚道:“恭喜。”
马上到元旦,江戎跟苏燕婷都有很多工作要忙,他倒是能抽出半天给叶深践行,这也是之前说好的,他跟苏燕婷还要去看女儿们的元旦表演。
“表弟妹在吗?浅浅想问她几个问题?”
江戎道:“什么问题?”
“表弟妹她不是开西餐厅吗?跟外国人打交道的多,跟国外人结婚要注意点什么?让她给浅浅提点建议……”
“她有没有认识的人,也跟外国人谈过对象的?”
江戎想起了苏燕婷曾经的丁秘书,随口道:“她之前有个秘书跟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谈过对象,那个外国人叫什么莫里斯。”
叶深愣住了:“莫,莫里斯?”
“大概是这个名字吧。”江戎一想起那天的情况,嘴角微微一抽。
“秘书跟那个男人结婚了?”
江戎:“没结婚,那个莫里斯是个花花公子,跟她玩玩罢了,他不仅喜欢女人,他还喜欢男人。”
叶深浑身上下一阵冰寒:“……”
江戎的这句话,让他回想起了莫里斯看他的眼神,他对他很温柔,很热情,眼睛像是绿宝石一样纯粹热情,叶深总觉得莫里斯对他温柔地过分了些,现在回想起来,叶深全身上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差没吐出来,这会儿只觉得后怕不已。
江戎:“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该不会也遇上了那个莫里斯?”
叶深咽了咽口水,“表弟,我要单独冷静冷静。”
从江戎这获得的信息量太大,叶深仿佛全身有蚂蚁在爬,他坐立不安,心情忐忑,他简直一刻都不能在羊城继续待下去了。
在这一瞬间,他不想再管什么秦浅浅孙浅浅的,他只想回到首都,回到自己的儿子聪聪身边。
以前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东西,他按部就班的长大,按部就班地工作,按部就班地按照母亲的要求结婚生子,一辈子就在部队机关里打转,单调、安逸、简单、无聊、乏味、枯燥……
但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自从秦浅浅出现在他身边之后,一切都变了,出现了太多不符合寻常“道德”的东西。
这时候叶深认识到他跟秦浅浅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也不可能会是一类人。
挂了江戎的电话,叶深想静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于是他快速收拾好行李,给秦浅浅留下一张纸条,逃也似的躲去了军用机场,他宁愿在机场里打地铺,也不愿睡宾馆,叶深恨不得赶紧飞回首都。
他承认自己是个缩头乌龟,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秦浅浅,也不愿再想起什么莫里斯,这简直是让他产生巨大心理阴影的一趟旅程。
如果他妈再逼他结婚,他就出家当和尚!
“你小表哥不是说要跟我们吃一顿告别饭吗?”苏燕婷问江戎。
江戎:“……”
苏燕婷:“你干嘛露出那么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江戎:“事情算是解决了,如果那什么秦浅浅来找你,你别搭理,不关咱家的事,我看我那个表哥,他不想管,也不敢管了。”
苏燕婷好奇道:“发生什么事了?说说呗?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期待看女儿们的童话剧,又是一年过去了。”
“叶深碰见了莫里斯,秦浅浅那个国外对象是莫里斯。”
苏燕婷:“莫——”
苏燕婷睁大了眼睛,心想这世界未免太小了。
“那个莫里斯他该不会……?”苏燕婷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戎。
江戎:“估计是。”
“我表哥他吓得连夜赶回首都。”
苏燕婷:“……”
第209章 、毒苹果
可算是到了孩子们的元旦演出, 江呈读小学,他们元旦节当天放假,所以他们学校的元旦表演是在三十一号, 苏燕婷参加完了白天小学的元旦汇演, 晚上又作为校领导看中专学校的元旦晚会,等到元旦当天,参加幼儿园小朋友的元旦节目表演, 晚上还有交谊舞晚会。
忙得连轴转,哪还记得起秦浅浅和叶深的事,哪怕有瓜, 也没时间详细吃, 每天都被各种歌舞庆祝节目充斥。
江呈的表演中规中矩, 他在舞台中央弹古琴,其他的小演员们伴舞, 赢得了满堂喝彩,最后拿了个二等奖,他的古琴演出, 在现在这个年代环境下是十分不讨喜的,如今大部分人都更追求少见的西洋乐器, 追捧摇滚乐, 喜欢节奏快的舞蹈, 哪怕如今的小学生表演亦是如此。
第二天元旦下午,江呈跟妈妈一起去幼儿园看两个妹妹们的元旦演出,爸爸江戎早上工作,下午作为代表去幼儿园看演出, 他们这两排军装的坐前面,苏燕婷带着儿子跟家属院其他几个嫂子聊天说话。
今天作为代表来看小朋友们演出的, 大多是小朋友们的家长,贺师长今天也过来了,还有贺老五的四个哥哥,兄弟四个迫不及待等着看弟弟的表演。
贺师长还挺得意:“小五是咱们家最有艺术细胞的。”
贺师长是头一回来看幼儿园演出,尽管他之前有过四个儿子,他的这些个调皮儿子没有参加过幼儿园的元旦表演,唯独小五这孩子,竟然成了幼儿园舞台剧的“绝对主角”,这在他们家是个零突破。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他们也就只能在舞台剧里当棵树了。
贺老大:“爸,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贺老二:“怎么还不开始表演?”
贺老三:“我要坐不住了。”
贺老四:“爸,我想跟你坐。”
贺师长:“你们这些个小鬼头,坐后面去,别来这吵我,我今天是评委,我还要打分呢。”
“噫……”
贺老四:“给小五打零分。”
苏燕婷跟儿子江呈坐在一起,江呈手里拿着个点心盘子,他坐不住,自己拿着相机去后台看妹妹,却发现小朋友们都已经化妆变成小猴子屁股,远看着还好,近看简直笑死人。
没有请化妆师,就是幼儿园的老师们在孩子们脸上挥洒几刷子,化了妆还没有不化妆好看。
江沅一照镜子就闹起来了:“我好丑,我不要!”
陈老师安抚她:“哪丑了,明明很漂亮啊,圆圆你是最漂亮的。”
润润扮演的是王子,脸上的妆容并没有姐姐的夸张,她看见姐姐那张五彩缤纷的脸,笑得忘乎所以:“姐姐你是大花脸!”
圆圆被气哭:“呜哇啊啊啊……”
江沅平日里是个很好带的小姑娘,但她最受不了别人说她丑,明明今天穿上了漂亮的小裙子,但是为什么要把脸画出这个鬼模样。
江呈硬着头皮跑出去把亲妈苏燕婷喊进来,苏燕婷看见女儿的脸也笑了。
之前那些年禁止化妆品售卖,普通人哪懂化妆啊,也就文工团的懂化妆,幼儿园的老师平日里上班不准化妆,这会儿给孩子上装都是赶鸭子上架,照葫芦画瓢,大眼影大口红。
“节目还要过会儿吧?”苏燕婷给女儿洗了脸,又给所有孩子重新画一个装,为了带给女儿们惊喜,她今天带了很多亮闪闪的小星星,本来是打算等女儿演出结束,再给她用上,这会儿都装扮在眼角。
江沅满意了:“妈妈,我好漂亮!”
苏燕婷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下:“嗯,好漂亮。”
“妈妈,我是最帅的小王子。”润润扑进妈妈的怀里,手上还死死地拖着她的黄金佩剑。
润润虽然演的是王子,但她基本没什么戏份,就在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之后上场走剧情,达成个王子和公主在一起的好结局。
贺老五穿着一身温柔的淑女裙,头上戴了假发,完全不显得突兀,他的脸奶软奶软的,白白嫩嫩,正面能看出是个小男孩,侧面则像个小姑娘,戴上假发后,更是雌雄莫辩了,十分清秀。
换而言之就是长得很素净,但跟长得像个小芭比娃娃的漂亮江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润润:“妈妈,姐姐更漂亮,我要是王子,我更想娶皇后。”
贺老五:“我才是真正的王子!”
贺老五瞥着润润手中的佩剑,心想等会儿在台上一定要抢过来。
江沅:“苹果很好吃!”
苏燕婷:“等你演完了,抱着个苹果慢慢吃。”
苏燕婷对孩子们的舞台剧表演不做任何期待,这个年龄的孩子,能记得一半台词,老老实实演下去,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完全能预料到等会儿兵荒马乱的场景。
公公婆婆今天也来看孙女们的演出,他们坐在前面几排右侧,这时候外面的节目已经开始了,给孩子们化好妆,苏燕婷走出后台,跟儿子在座位上坐下看节目。
没看几分钟,就已经笑得不能自已。
有一边跳一边哭的,还有跳着跳着掉队的,因为幼儿园班级少,孩子们只有几个节目,另有其他的少年歌舞团的节目。
少年歌舞团的表演中规中矩,小朋友们的节目掺杂在中间则是助兴。
讲真的,真要苏燕婷来选,还是小朋友们的表演更加精彩,状况百出啊!
能憋住不笑的,那得是重度面瘫患者。
只可惜了前面两排军叔叔的表情全都看不到,却能从他们耸动的肩膀猜想他们此时的表情。
江呈:“妈,我妹她们的表演开始了。”
“嗯。”苏燕婷看向舞台,她家里两个女儿,一个皇后,一个王子,两个角色都是打酱油的配角,戏份并没有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多。
“魔镜啊魔镜……”江沅开开心心地照镜子。
她在台上的表演同样中规中矩的,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提着裙子欢欢喜喜下场了。
而自打贺老五上场后,场面就精彩起来了,他这个白雪公主带着七个小矮人,就跟山大王带着他的七个小喽喽一样称王称霸。
孩子们普遍忘词,平日里练习和排练的时候还勉强流畅,一上舞台全都掉链子,没一个记得住词。作为导演的江易阳同志捂着额头,完全不忍直视。
多多演的是七个小矮人中的小七,是周主任家的孩子,他是个腼腆又认真的小男孩,这多么孩子里,也就他一个对这场舞台剧表演十分认真,那么几句台词,天天在家走火入魔地练习。
而他今天在台上却因为紧张卡了壳,让他更绝望的是,他的矮人兄弟们,没有一个人的台词是他以前听到过的,他们怎么都不按剧本来啊?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他说话了?到底要怎么演啊?
在这样紧张的压力环境下,认真又有责任心的多多心态崩溃,当场哭了起来:“呜哇……”
贺老五:“有我这么个公主在,你哭什么哭。”
多多:“皇后要害死你怎么办?”
贺老五:“你们跟我一起去抢王子手上的黄金宝剑,抢到宝剑之后,我们就能把皇后干掉,到时候,我当皇帝,封你们当镇山大王!”
舞台上的多多惊呆了:“?”
其他的几个小矮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个举起自己的道具斧头:“好哎好哎!”
贺老五大口气道:“你当金角大王,你当银角大王,你……你是牛魔王!”
贺老五指了指小矮人之一的小胖,决定要封他当个牛魔王。
小胖道:“我想当五庄观的观主。”
贺老五:“好吧,你当观主,孩儿们,随我回花果山吧。”
他跟小胖几个孩子平日里爱玩扮演齐天大圣的游戏,这会儿嘴瓢直接把词带出来。
多多:“???!!!”
场面一时之间很乱,后台的陈老师希望这节目赶紧结束,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幼儿园小朋友演什么舞台剧了,老老实实唱歌跳舞吧,搞什么创新。
而不明所以的圆圆皇后带着“毒苹果”出场了。
贺老五指挥道:“快包抄抓住她,我们要用她来威胁王子。”
多多紧张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乎剧情,据理力争:“你要吃毒苹果,你应该吃毒苹果啊!”
贺老五眉毛上扬:“我又不是傻子,苹果有毒我为什么要吃?我不吃!”
江沅:“我吃,这个苹果好大好甜!”
江圆圆小同志乖乖巧巧抱着“毒苹果”在台上吃了起来,她性格本来就慵懒淡定,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此时见到这种不明所以的场面她也不着急,还有心情吃苹果。
然而她的苹果没吃两口,妹妹王子润润从后台冲了出来,抢过姐姐手中的苹果,追着贺老五跑:“你要吃苹果!你今天不吃苹果不准回家!”
贺老五见润润跑出来了手上还没有黄金佩剑,他想赶紧跑到后台去抢剑,却因为穿着一身淑女裙,一脚踩在裙摆上,在舞台上摔了一跤。
润润强行把苹果在他的牙齿上一磕,“看!他吃苹果了!”
“苹果有毒!白雪公主死了,你们要把她埋起来!”
多多眼睛亮了,可算是碰上了他记得的剧情:“快,我们围着白雪公主!”
“我们围着他转圈圈。”
一众小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候场面已经乱的不明所以,干脆就都听多多的,全都围了上来。
童话剧就在这么一片混乱之下结束了。
苏燕婷:“!!!!”
贺师长:“????”
江戎:“……”
第210章 、知难而退
小朋友的元旦演出结束了, 圆圆润润班级的童话剧拿了个最佳创新奖,圆圆的“演技”得到了大众的认可,虽然她实际上没什么演技, 然而, 整场舞台剧,也就她这个皇后的角色演起来最为“正常”,获得了一致好评。
江戎和苏燕婷夫妻俩带着公公婆婆和三个孩子回去, 他们这一大家子,气势浩浩荡荡,跟贺家五兄弟有的一拼。
“小五, 你演的还不错啊。”
“没想到是这样的白雪公主……”
贺老四想起小弟刚才在台上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心底有些羡慕, 尽管这个公主最后被埋了,前面的威风也是真的, 作为小孩子,谁又不想出风头呢?
贺小五:“哼!”
贺老五这会儿已经脱了裙子,换上了自己平时的衣服, 假发也摘了,脸上的妆容还没卸, 神情气鼓鼓的, 想到自己刚才在台上的丑状, 他恶狠狠盯着苏润润。
趴在爸爸臂弯上的润润对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贺老五:“有本事你下来跟我打一架!”
贺师长眉毛一抽一抽的。
润润:“你来打我爸爸啊!你得先打赢我爸爸,你才能挑战我,略略略。”
苏燕婷:“……”她这个小女儿,怎么又嘚瑟又欠揍呢。
贺老五这个小矮子围着江戎, 跳起来试图抓到润润:“你下来你下来!”
润润:“你抓不到,你抓不到, 你是个小矮子!”
“贺老五,你是你们全家最矮的,你最矮,你是长不高的小矮子!”
苏燕婷:“好了润润,这是你的小公主,你要对他温柔一点。”
“还记得爷爷给你编的剧本吗?王子要对公主温柔一点,你还是不是帅气的小王子?”
润润:“可他刚刚还说要抢我的宝剑,还要干掉大姐当大王。”
“噗——”贺老三笑出声,他跟贺老五道:“弟弟,这是你的王子,你要听王子的话。”
“她是你的王子!”贺老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亲哥脚背踩了一脚,随后快速往前跑,他回头嘲讽:“来追我呀!”
贺老三:“……”
润润挣扎着要从爸爸的怀里下来,“爸爸,我要去追他!”
江戎放她下来:“去吧。”
润润小胖几个小朋友一路追追打打,到家出了一身汗,苏燕婷让他们分别去洗澡换身衣服,她自己也换衣服,晚上还要参加交谊舞比赛。
江戎换上了一身白西装,换了衣服的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身姿笔挺地坐在沙发上,等待晚会开始,哪怕可爱漂亮的大女儿想靠近爸爸,江戎却无情地用手指把她推开:“莫挨我。”
江沅睁大了眼睛:“?”
爸爸怎么可以这样!
“妈妈……”圆圆小朋友泫然欲泣看向自己的亲妈,她跑过去抱住苏燕婷的大腿,她受委屈了,“爸爸不要我了。”
江戎冷冷道:“爸爸是嫌弃你了。”
他这个看似漂亮干净的大女儿,实际上是个脏脏货,她只爱自己干净,大胆祸害别人,尤其喜欢祸害爸爸,在爸爸身上弄出各种脏印,尤以糖果糖浆为主要手段。
这脏宝儿还自鸣得意,觉得自己把爸爸弄得香香甜甜的,江戎不让她这么做,这破闺女屡教不改,越挫越勇,她偏要这么做。
圆圆拽苏燕婷的裙子:“妈妈你看他!”
“爸爸今天穿了新衣服,你别去祸害他。”苏燕婷笑着跟女儿贴耳朵说话。
江戎见缝插针批评:“脏脏妈妈带着脏脏女儿!”
以前是苏燕婷嫌弃他,现在他可算是抓住机会了。
苏燕婷:“?!”
江戎双手放在膝盖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妈妈这么漂亮的宝贝女儿怎么会脏脏的呢?”苏燕婷抱住小闺女,在她白净的脸蛋上亲了下,圆圆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以后我只跟妈妈吃糖!”
江戎忍俊不禁:“大孝女,以后多在妈妈身上吃糖,想什么吃就什么吃,把妈妈身上弄得香香的,糖果香的妈妈喜不喜欢?”
圆圆:“喜欢!”
江戎:“爸爸给你买糖吃,喜欢草莓味的还是喜欢荔枝味儿的?”
“要草莓味儿的!”
苏燕婷无情道:“……不准给孩子吃太多糖。”
她盯着怀里的女儿:“你要是敢把糖弄到妈妈身上,妈妈就让你刷牙十次。”
江沅:“!”
她转过头看向江戎,往爸爸所在的方向伸手求抱:“爸爸,妈妈比皇后还要坏,她居然逼我刷牙!”
江戎笑着在她身上拍了下,无情地强调:“莫挨爸爸。”
圆圆:“……我要爷爷奶奶,你们坏坏。”
江戎:“去吧去吧,不送不送,今天晚上跟妹妹别粘着爸妈啊。”
圆圆:“我就要粘着妈妈!不给爸爸亲妈妈!我要亲妈妈!”
江戎:“偏不让你亲——”
苏燕婷拉了下他:“够了够了,多大年纪了,还跟女儿斗嘴。”
江戎:“三岁半。”
苏燕婷失笑:“差个零吧。”
苏燕婷出门前化了点妆,她还问江戎需不需要,江戎抬手拒绝:“大男人化什么妆,出门还不被人笑话。”
“你不懂,男人可以化心机素颜妆。”苏燕婷冲他眨了下眼睛,“这也是为了比赛效果。”
江戎:“你说什么?”
“心机素颜妆,化了妆,但是不让别人看出你化了妆,所以这就是心机素颜妆。”
江戎:“素颜妆就素颜妆,还搞什么心机。”
“要不要试试?”
江戎抱着女儿:“试试就试试。”
苏燕婷随便给他弄了点妆,在灯光下,登时显得人不一样了,变好看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江沅小朋友惊艳地看着爸爸。
江戎照了照镜子,他对着效果也很满意,“没一个人看得出来吧?”
苏燕婷笑道:“看不出来,不过真的挺帅的!”
苏燕婷双手抱着江戎的脸,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以前她是蛋糕裱花师,手艺巧,有一定的美术功底,化妆功夫也不再话下,虽然比不上后世的顶级化妆师,但在这八十年代,算得上是其中佼佼者。
“老婆多夸几句,丑我也愿意,一个大男人还化妆,被人笑话就被人笑话吧,谁让是我老婆弄的。”
头一次化妆的江戎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很是好奇,镜子里的他似乎神光奕奕,看不出来有丝毫夸张的妆容,但是眉毛和唇色有着细微的变化,总之整个人就是变好看了。
江政委心想,这心机素颜妆果然很“心机”。
他媳妇可真会取名字。
“你这换上衣服,比平日里精神多了呀!”江易阳夫妻俩带着润润下楼,见到换了西装的江戎,不禁惊艳万分。
江戎大大咧咧揭老底:“我媳妇儿给我化了个妆,是不是年轻了十岁?”
江易阳嘶了一声:“还有这样的效果?大男人的化什么妆啊,又不是上舞台唱戏。”
他眼见儿子的这番变化,不禁对“化妆术”好奇不已,要是他也弄弄,是不是同样年轻个十几二十岁?
叶清宜泼冷水:“我没看出什么区别啊?小戎平日里不就是这样。”
江戎笑了:“我妈说得对,我平日里不就是这样,爸,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少臭美了,两个女儿都像你。”
江戎:“还像我啊,明明都是像你。”
苏燕婷和江戎夫妻俩去参加了交谊舞大赛,虽然只拿了个第三名,但江戎高兴坏了,这天晚上带着苏燕婷频频跟其他区队夫妻们打招呼。
“我算是知道咱家圆圆一穿新衣服就兴奋的习惯是像了谁了。”
江戎:“像了谁,还不是像了她们妈妈。”
“小苏同志,咱们彼此彼此啊。”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丁秘书今天打扮得成熟知性,谢耀星邀请她跳舞,连踩丁秘书好几脚,丁秘书想要抽身离开,谢耀星却是跳舞上了头,死死拽住她的手,甩都甩不开。
丁秘书冷着一张脸,仰头死死瞪着眼前的谢耀星,谢耀星也不说话,压抑住心头的激动,见丁秘书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见丁秘书瞪着他,他也瞪着丁秘书,见她脸色冷,他也摆出平日里常用的冷脸。
丁秘书:“……”
四周一堆男女跳舞,唯独他俩身边冷气狂飙,宛如冷气制造机,气氛格外古怪,边上跳舞的人都情不自禁远离了他们俩。
谢耀星见他跟丁秘书如此合拍,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丁秘书则在暗自咬牙切齿,心想下辈子都别再见面了,这是个什么煞星啊。
她上一任对象也是相亲认识的,那个男人倒是个温柔和煦的“正常人”,而眼前的谢耀星,几乎是颠覆了她对相亲的认知。
他是来相亲的,还是来结仇的?那双眼睛瞪着她,仿佛要手撕了她一样,让丁秘书心里毛毛的。
之前瞧见谢耀星悄悄偷鸡块的模样,丁秘书还以为谢耀星是个表面冷漠淡定,私下却很“有趣”的男人。
现在这个“有趣”不如换成“有鬼”。
谢耀星冷冷道:“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丁秘书婉拒:“抱歉,我想谈三年对象后再结婚,一天不能多,一天不能少,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她心想谢耀星年纪不小了,听了这话,应该会知难而退。
谢耀星点点头:“很好,我十分赞同。”
丁秘书瞪大了眼睛。
谢耀星对她敬了个军礼:“丁同志,你放心,我会掐点打报告盖章交申请,保证我们在三年后的今天领证结婚。”
谢参谋长和丁秘书开始谈对象。
丁秘书并不觉得谢耀星能持续三年, 除非他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他迟早受不了要跟她分开。
两人这个对象谈得十分公事公办,并没有什么风花雪月, 没有此时年轻人谈对象时的激情, 比如整天都要黏在一起,去吃饭聚餐散步,去逛公园, 去舞厅跳舞,去唱歌看电影……有了一个军人对象之后,这些都变成了奢望。
谢耀星平日里不能出营区, 两人大概率只能周末见面, 还得是丁秘书去家属院跟他见面, 偶尔谢耀星周末能出去放风半天,这点时间两人能走走公园, 逛个百货大楼都算是谢天谢地。
因此他们俩一周见面个一两次,从不互相写信,除了这一两次见面外, 全然没有其他联系,谢耀星给丁秘书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若是他出公差或是野外驻训, 他更是会进入失联状态。
这些工作上的限制, 在以往的相亲中,就让谢耀星深刻认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对象,有些姑娘会因为军人的荣光而选择跟他在一起,却在相处的时候, 闹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跟别的温柔体贴的对象相比, 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心思来哄小姑娘,也懒得费那个劲儿去哄。
他当初瞧中丁秘书,也是相中了她的独立自主,她并不是一个需要哄的女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丁秘书从来不会抱怨谢耀星没时间陪她。
甚至丁秘书还发现跟谢耀星谈对象挺舒服的,名义上有了个条件还很不错的对象,一周见面一两次,每次相处一两个小时,并不会对她繁忙的工作产生任何影响,她还可以一心扑在工作上,谢耀星也不会像寻常的男人一样,嫌弃她作为女人事业心太重。
丁秘书从一开始的拒绝跟谢耀星谈对象,变成了“跟他谈对象也还不错”。
“如果到了三年,真结婚也不是不可以……”丁秘书是这么计划的,等到三年之后,她的工作事业已经能稳定下来,到时提前为成家立业做好准备,怀孕生子也不会太过于影响工作。
谢耀星跟丁秘书谈了半个月对象之后,丁秘书是越来越满意两人谈对象的事,并且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而谢耀星则开始越来越不满足。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粘我?”
以前是谢耀星嫌弃人家小姑娘太粘人,沉浸在工作中,懒得应付人家的要求,觉得黏人的女人太烦。
这会儿丁秘书不粘他了,他又觉得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