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青梅(双重生)—— by三钱空青
三钱空青  发于:2023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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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帝朗声笑道:“皇儿,你果然还是将朕的话听进去了,女人迟早都会有的,目前你最重要的还是要与朕一同将这大晋江山维护好,做出成绩这种事可不能总是嘴上说说,你得拿出真本事出来,否则父皇这脸面也挂不住啊。”
李谦乖顺地回道:“是!儿臣定当不负父皇的寄望。”
李谦从养心殿退出来后,正好迎面撞上了沈贵妃。
宫檐下的灯光迎风摇曳,貌美的女子一身华丽的宫裙正款款行来。
有瞬间,李谦
都诧异了会儿,直到沈贵妃逐步靠近,唤了声“太子殿下”后,他看清了她的面容。
这才恍然回神。
她的神韵实在太像梅贵妃了。
也难怪都发生那样的丑闻,即便二皇子并未真的下手成功,但作为后宫妃子与皇子牵扯不清,皇帝碍于颜面也会彻底冷落后妃才对,重则很有可能送入了冷宫。
可即便如此,晋安帝对沈贵妃还是宠爱有加。
这次父皇能动怒如此,究竟是为了沈贵妃还是那个女人,恐怕,只有父皇才是最清楚的。
外界不知情的人都认为梅贵妃的宠爱只是一时,薨了后没几年便被晋安帝遗忘,可真正知情的人才清楚,晋安帝从未放下过梅贵妃。
这是他千方百计得到的女人,怎能轻易忘怀。
沈贵妃问候过后,便进入了养心殿。
李谦站在养心殿的廊下,望着殿内晋安帝坐着的方向,讽刺地笑了声。
薄情又深情的帝王,有多可笑。
李谦从皇宫出来后,便去往了琼羽园看望李善。
李善早就在玉嬷嬷的服侍下入睡了,这时候再进去担心会吵醒他,李谦便放下了这心思。
约莫亥时,寂静的庭院只闻虫鸣声响。
裴扶墨应邀前来,进屋后,高大的身影倒映在墙壁,神色有明显的不悦。
“夜深了,殿下唤我来做什么?”
听出他不满的语气,李谦笑了声,招招手就让裴扶墨坐下,便好声好气地给他斟酒。
“陪我喝几杯。”
裴扶墨不耐烦,“就几杯,我还得早些回去。”
李谦皱眉道:“慕慕就这一刻都离不开你了?”
裴扶墨慢条斯理地执起杯盏便仰脖饮下,垂眸讽笑:“是我离不开她。”
方才他临出门前,虽说她一个字都没说,但那明显放松下去的情绪,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李谦啧啧一声,摇头道:“你会不会做的太过了?哪个正常人能忍受得了你这样。白天跟着你一起去上值,夜里还是跟你在一起,每天除了看你便是看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裴扶墨轻晃杯盏,“这样也好。”
他实在怕了,倘若她再一次脱离他的视线,是否又会发生他意想不到的事。
李谦始终不明白这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裴扶墨的秘密,他没兴趣探索,便说道:“你之前说有办法将佳月引回来,那个计划何时可以展开?”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时分。
江絮清睡得本身便不太沉,忽然感觉自己的脖颈处湿湿稠稠的,很快又是温软的触感不断地在触碰她的嘴唇。
就连腰间都感到被一股强劲地力道紧紧揽住。
她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最终在湿软的东西探入她的口腔时,她轻颤着眼睫缓缓将眼睛睁开。
裴扶墨的那双黑眸在床帏间也异常的明亮,好似含着朦胧的雾气,江絮清吓得身子一僵,便下意识地双手按在他的胸膛处推拒他。
“裴小九,你做什么!”
裴扶墨将脸俯近,湿唇微启:“娇娇,你说是跟我亲的感觉更好,还是他更好?”
江絮清刚睡醒,还有些意识混乱,他不知何时回来的,还这样伏在她身上,又莫名其妙地将她吻得晕头转向,说一些她都听不懂的话。
那湿润的气息传入她的唇齿时,江絮清诧异道:“你饮酒了?”
裴扶墨扬唇轻笑,低醇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很快他眼神一凛,便又是凶狠缠绵的吻袭来。
这次江絮清完全清醒,但也实在抵挡不住他的力气。
一阵绵长的亲吻总算结束。
裴扶墨将唇抵在她的唇边,醉酒似的又笑了笑:“告诉我,嫁给谁更好?”
江絮清眨了眨眼,感到纤长的睫毛轻轻刷过他的脸颊。
挨得实在太近了。
直到现在,她才隐隐明白他在发什么疯。
原来他一直都在在意她上辈子曾嫁给裴幽为妻过,现在把话说开了,他也不必隐藏了。
他又笑了几声,气息喷洒出来带有很明显的酒气。
“怎么,这么久不回话,是在回味他曾经如何亲你的?”
江絮清蹙眉,“没有,他没有亲过我。”
裴扶墨摇头一笑,帷帐外微弱的烛光透了进来,照亮他酡红的脸颊,他眼底还含着迷离的醉意。
那显然方才她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江絮清微扬脖子,凑到他身上嗅了嗅,停在他的脖颈处时心下猛地一沉,看样子他还喝了不少。
裴扶墨果然醉得不轻,仍是自顾自问着。
问她当初嫁给裴幽的心情如何,问她与裴幽同床共枕又是何种心情。
即便江絮清耐心地解释说她与裴幽什么都没发生,他都完全听不清。
“可是你知道吗,你嫁给他之后我有多心痛。”裴扶墨忽然往边上一躺,迷离朦胧的黑眸望着帷帐顶端,神志不清地说。
没他压着后,江絮清呼吸都轻松了许多。
可身旁男人那悲伤至极的语调,使她心头一颤。
江絮清侧过身去,想要伸手抱他,可还没挨近,便看到他眼尾的湿润一路流到了脖颈。
她顿时感到心里,舌尖都是苦的。
刚抬起的手,也悄然地缓慢放落。
“那一年的时间,我多次不愿回侯府,便是看不得你与他出双入对的场景,每日在玉荣堂用膳,看到你与他并肩坐在一起一副恩爱至极的新婚夫妇的样子,便是拿刀子在扎我的心。”
“你不知道,我嫉妒得险些疯掉。”
裴扶墨满面醉意,意识模糊地将上辈子他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窝囊事都说了出来。
没人能明白上辈子江絮清嫁给裴幽的那一年,他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
那无数个夜里,她梳了妇人发髻站在裴幽身侧的画面,于他而言都犹如噩梦一般。
那是他自小护着的姑娘,是他自从明白男女之情以来,便一直想要娶到手的姑娘。
偏偏就在他离京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嫂嫂。
是啊,他曾扬言要去江府提亲时,说过多么想娶她为妻时,她也曾多番拒绝说不会嫁给他。
她也没做错什么,
不过就是如何都不会喜欢他罢了。
上辈子那些事情,只要想起,他就觉得自己痛得无法呼吸了。
“江慕慕,你告诉我,重来一次你会这样转变,究竟只是因为愧疚,还是真的喜欢我。”
语落,他低低笑了几声,笑声带着嘲意。
含着泪的眼缓缓阖上,呼吸逐渐平稳。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裴扶墨像是彻底昏睡了去。
江絮清侧卧一旁,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的流至床铺,哭得紧紧咬住自己的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听完他的那些醉酒之言,她才知道,原来前世的裴小九心里藏了那样的伤痛。
难怪前世在牢中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他起先是不敢相信的。
从幼时她便不止一次说过不会对他生任何男女之情。
他本就难以相信她真的会喜欢上他。
可在他好不容易尝试相信时,偏偏又出现了那样的事。
她将手轻轻贴上裴扶墨充满醉意的脸庞,沉默地凝望许久,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头弥漫。
翌日天光明亮。
裴扶墨拧着眉宇坐起来,眼角余光扫到榻上只有他一人,他脸色顿时一变,直接赤足下榻出门。
门外站在几个侍女,见到世子衣衫不整的紧绷模样也吓了一跳。
“夫人呢?”
其中一个侍女反应很快,“夫人前不久去小厨房了,说是给世子准备醒酒汤。”
得到这个回答,裴扶墨仍是不满,冷声道:“你们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我说了,没有我的允许,夫人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几名侍女惶惶不安,连忙下跪求饶。
江絮清刚回来就见到侍女跪在门前的景象,连忙就加快步伐过来了。
裴扶墨在看到她好生生过来的那刻,眼里方才那抹杀气才稍微降下去。
她走过来,取过身后侍女的醒酒汤,说道:“这大早上的,怎么让她们跪着?”
说罢,她便做主道:“你们起来吧,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侍女面面相觑,不敢起身。
裴扶墨沉声道:“夫人说的话没听见?”
侍女们这才敢起身,很快便散了。
裴扶墨一把捉着江絮清的手腕,脸色森冷,“跟我进来。”
江絮清亦步亦趋跟着他走,小心谨慎道:“哎呀你轻点,醒酒汤要洒了。”
裴扶墨果真放轻了动作。
回屋后,他目光落在那醒酒汤上,问:“你大清早便是去准备这个了?”
江絮清将他拉到紫檀桌旁坐下,笑靥如花:“你昨晚喝醉了,现在想必头很疼的,喝点醒酒汤缓和下会舒服很多。”
提起宿醉后的事,裴扶墨一点印象都没了,“我昨晚可有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江絮清坐着托腮回想,“嗯,做了许多事,还说了许多话。”
裴扶墨按住醒酒汤的手僵住,乜她一眼。
江絮清笑了,“怎么啦,害怕说了些我不该听的?”
裴扶墨将那醒酒汤饮尽,慢条斯理地擦拭唇角。
忽地倾身上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脸颊:“江慕慕,你千万莫跟我玩这些小聪明,即便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如何?你这辈子都只能跟我在一起,永远都无法脱离我的身边。”
江絮清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轻叹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你就是赶我走,我都不走,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了,不行么?”
裴扶墨瞳仁骤然一缩,死死地盯着她。
想从她这张脸上看到一点说假话的成分,可他却怎么都分不清。
他忽然后退一步,眼神微闪,“少说这种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了,你觉得我会信你?”
江絮清莞尔淡笑,“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我会用行动和时间来证明的。”
裴扶墨心绪渐渐紊乱,久久无法平静。
三皇子府。
李煜急躁地来回走动,说道:“沈玉秋来消息了,自从李衡那废物出事后,父皇就开始重用了太子,近日更是频繁召见太子商讨朝政,甚至还经常留太子到很晚,这些转变还不够明显吗?”
从前父皇分明对几个皇子都一碗水端平,即便是太子也从未在他那里得到任何优待,难道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接连出事后,父皇觉得不能再这般下去了,才想这样表明态度?
裴幽思忖了会儿,说道:“从前陛下就那么看不上太子?”
他对朝堂的事实在了解的不多,就知道太子是裴皇后所出,而裴皇后当初嫁给晋安帝也是联姻,夫妻二人并没什么感情。
后来裴皇后薨了后,没两年,晋安帝就迫不及待将一个已经成婚生子的女人纳进后宫奉为宠妃。
那梅贵妃究竟是何来路,许多人都不知情,只知她曾经嫁过人,生过孩子,而晋安帝却丝毫不介意,甚至将梅贵妃的独女当初亲生女儿一般去宠爱。
李煜说道:“父皇对几个皇子都是这般,看不出更宠爱谁更冷落谁,不过倘若我们其中哪个是出自梅贵妃的肚子,就不一定了。”
也幸好梅贵妃在世时没有为晋安帝生下皇子,否则他们也不必争了。
裴幽见李煜如此着急,便问道:“沈贵妃可有说陛下身子如何了?”
“好了许多,但到底年岁大了,心疾多年,夜里总是经常呼吸不顺。”
裴幽阴恻恻地笑了几声:“殿下,过段时日不就是陛下的寿诞?既然太子近日这么得陛下的看重,岂不是正是太子表现的好机会?”
李煜眉宇间的乌云慢慢散开,笑道:“裴大公子,果然你回来了,对我大有好处啊。”

第55章 猛虎
刑部尚书苏府喜得长孙, 今日设宴邀请了诸多好友庆贺长孙的满月之喜。江府也一并受邀在内,唐氏正坐在女子席位这边与一众贵夫人交谈。
宴席过半,唐氏顿时觉得胸闷气短, 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我这心里头总是不安, 有一阵子没见着慕慕呢,好担心她过的不好。”
趁着四下无人,唐氏不知觉向身旁的贴身丫鬟秋晴说着心中忧愁。
秋晴安抚道:“夫人, 您就是多虑了, 侯夫人都说了, 世子是想跟二姑娘好好独处一阵时日,况且其他人也就罢了, 世子的为人夫人应当再清楚不过了。”
怀徵的为人她自然是放心, 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倘若他们夫妻之间没有任何矛盾, 按照她女儿的性子,搬出去这么大的事, 也不会这样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说一声。
“前几日濯儿还特地去找了怀徵,都未曾见到见到他的人影。”
唐氏轻轻叹息:“我就说按照他们那个情况, 婚姻迟早会出问题。”
便是因为相识十几年,关系实在太过相熟, 才不知道如何做夫妻,便是因为太相熟,才不知道如何真正走进对方心里。
苏府花园不远处, 一名丫鬟低声询问:“姑娘, 您不是说累了, 想过去坐一坐?”
盛嫣面色不自然,在跟唐氏意外对上视线后, 便下意识地转过身,匆匆离开了这小花园。
她身后的丫鬟愣了会儿才追上去,“姑娘,您等等奴婢。”
唐氏疑惑地收回目光,“那姑娘是哪家的?方才看到我就吓跑了,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秋晴望着那匆匆离去的主仆二人,说道:“看丫鬟的服饰应当是承恩侯府的。”
唐氏对承恩侯府有些印象,但她对方才那姑娘却觉得很陌生。
秋晴便道:“那位姑娘,想必便是原先的侯夫人生下的嫡女,听说那姑娘自小便被自己的父亲和继母丢到乡下庄子里养大,对外界的说法是乡下空气好适合养生,实际上……”
宅院那些事,懂得自然都懂。
没有了亲生母亲的孩子,就算有个爹,也如同后爹。
唐氏点了点头,望着盛嫣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盛嫣急急忙忙找了个位置停下休息,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方才不慎听到的谈话,世子夫人和裴世子的感情果然出现问题了。
难不成是她害得吗?
自从曲碧湖那次,她得知裴公子利用她来挑拨世子夫妇关系后,她便整日坐立难安的,一直想找机会跟世子夫人说清楚,可却怎么都寻不到合适的时机,加上她的确答应了裴公子再为他保守最后一个秘密。
便是带着这样的愧疚,导致她都不敢面对江家的人。
那日赏花宴,事先得知江夫人也在,她便有意推脱了,她没脸出现在世子夫人的家人面前。
“碧桃,你说有没有办法见到镇北侯世子夫人?”
碧桃当即傻楞住,“夫人怎么忽然要见世子夫人了,若不然咱们向镇北侯府献上拜帖?”
盛嫣沮丧的摇了摇头,方才听江夫人之言,恐怕世子夫人已经不住在镇北侯府了,就连江夫人这个做母亲的都见不到,她又有什么机会?
可她有些话,想要跟世子夫人说清楚。
否则,她真的将彻夜难眠。
时间转眼晃过半个月。
二皇子的丑闻渐渐淡下去后,很快便迎来了当今晋安帝的寿辰,宫里将要举办万寿节。
兴武三十年的大寿,本是晋安帝的头等大事,奈何今年流年不利,晋安帝半年前痛失一个皇子,上个月又发生那样的丑事,后宫也一直没有传来新的好消息。
不少人猜测,陛下如今年岁已大,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这个寿诞,晋安帝表示一切从简,肖继后便如往常那般操持起来,只是这回即便她借用寿诞事宜想要求见陛下,晋安帝都不予理会。
如今二皇子被发落至西苑幽禁,还不知何时能放出来。
这与当初三皇子被禁闭又完全不同,倘若是在皇子府禁闭迟早也有放出来的那天,可西苑是什么地方?那是幽禁历年来,皇室里倘若犯了无法弥补的过错之人的最佳禁闭之所。
进去后,恐怕永生没有放出来的机会。
肖继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准备了这场寿宴,得到宫女传话说昨夜又是沈贵妃在服侍陛下,气得她手在发抖。
若非沈玉秋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又怎能轮到这个下场?
“娘娘,明晚便是宫宴了,陛下今日派袁总管过来传话说,让娘娘再布置的妥当些,明晚的宫宴可千万莫要出差错了。”
宫女传完话后,便先一步缩了下脖子。
果不其然,肖继后立即大怒站起身将桌面上的摆件一把挥掉,“陛下就知道叮嘱本宫做事,怎么没见他问问本宫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成日就知道让那狐媚子陪着他!”
宫女将头压得低低的,不敢回话。
皇后娘娘从前做姑娘时便是千娇百宠的,即便后来入宫被封为皇后也没有收敛自己的性子,这般爱动怒,也难怪陛下不爱来凤仪宫了。
————————
今日裴扶墨是要出城带兵训练,不方便带上江絮清,她便在十几个侍女的注视下,只能在这个庭院里散步。
住了一阵时日,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晌午用了午膳休息了会儿,到申时末醒来,她闲来没事便去后院闲逛了会儿,便看到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悬挂了一套秋千。
“这个秋千是院子本身就有的吗?”
因为跟随自己的侍女,显然已经在这个神秘的院子里伺候了许久。
其中一名侍女回道:“回夫人的话,这是昨日夜里世子亲自装上去的,临出门前也说,若是夫人闲着无聊,可以荡秋千消耗时间等他回来。”
还挺体贴?她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所幸没事做,她便坐上那秋千,由身后的侍女站在身后推。
她坐在这秋千上荡了几回,倒是将这院子多少摸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这并非是一个简单的小宅院,还是以一个大园子独立开来。
只是坐在这秋千上看到的景象到底有局限。
她想了想,便站到秋千上。
身后的侍女被江絮清的举动吓得神经紧绷起来,“夫人,您当心危险!”
江絮清摇了摇头,“不碍事,我扶的很紧呢,你们继续推。”
几名侍女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不该听话继续推,这样站在秋千上实在危险得很,稍有不慎便是能摔下来,若是这样掉下来可是非同小可。
她们都不敢动手。
江絮清实在想知道自己在哪儿了,目前只有这个秋千荡起来时,她能利用那个高度扫到高墙外的景象。
“快继续推。”
在她再次下令后,两名侍女这才只能听话,小心谨慎地开始推了起来。
直到入夜了后,裴扶墨才回来,他进来后,见江絮清好好地待在房间,一路紧绷的心这才悄然放落。
“今日我不在,你都做些什么了?”他走到屏风处,边解衣襟口,边问道。
“吃吃喝喝睡睡,还能做什么,你都不让我出去。”
裴扶墨乜她一眼,“你这是在生气?”
江絮清摇了摇头,抬眸看他:“倒也没有,只是觉得这样有些无聊了,不然我们还是回侯府吧,侯府还有阿梦和萱姐姐陪我解闷呢。”
她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偏生惹得裴扶墨霎时间面色变冷。
“怎么,回去好让你看一看你上辈子的夫君?”
江絮清一愣,这才想起来裴幽也已经回到了镇北侯府,裴幽在她眼里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方才她想回到镇北侯府,也丝毫没有想起他。
而便是这样的人,偏偏在她和裴小九之间挡着,如何都越不过去。
她细微的情绪也同样影响到裴扶墨的心情,他忽地笑了起来,“也好,明晚陛下的万寿节,你便与我一同进宫,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江絮清蹙了蹙眉,有点没懂他其中之意。
江絮清随同裴扶墨一同进宫赴宴,他刚到华熙大殿就被太子身边的人喊走了,临走之前还特地将周严留下盯着她。
江絮清抬眸看了眼周严。
周严紧抿着唇,细想了下,还是道:“夫人,您就当属下不存在好了。”
这么大个人怵在她身旁,还怎么当不存在?
这周严每日与裴扶墨形影不离的,这次竟是把周严留给了她。
他还真就生怕她跑了?
没多久,唐氏寻了过来,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唐氏险些热泪盈眶。
还是江絮清担心让他人察觉出异常,拉着母亲的手便先说道:“让阿娘担忧了,近些日子我与世子一直住在外面,也没时间回去。”
唐氏却是不信的,“你没时间回去,难道怀徵也没时间?你知道你哥哥这段日子跑了多少趟左军衙署吗?就是见不到怀徵一面。”
江絮清心道,她自然知道,她每日都陪着裴小九上值呢。
“好啦,母亲别担忧了,事情真没您想的那样,就是我和世子觉得侯府待腻了,想出去住一阵子。”
见女儿好生生的,好似养的更好了,神采奕奕的模样,唐氏这才悄悄放心下来。
母女二人聊了几句,云氏母女三人便也来了。
有阵子没见了,忽然见到江絮清还好好的,云氏便也跟着放心。
有些话不好当着唐氏的面问,她便压了下去,问道:“怀徵怎么不在?”
“方才被一个小太监喊走了。”
见她态度自然,想必应当是真的没有出什么事,云氏抿唇一笑,说道:“你晚点跟怀徵回侯府一趟,我们一家人好些日子没有团聚了。”
江絮清面露难色,她都不必去问了,就知道裴扶墨不会答应的。
“母亲……”她刚刚启唇,云氏身后便出现一道身影,裴幽不知是何时来的,连脚步声都没有。
江絮清吓得瞬间脸上血色褪去。
他却神色自然道:“慕慕这阵子过得可好?”
江絮清垂眸,“挺好的。”
裴幽幽深的眼神缓缓一沉,是吗?那便看今晚一过,裴怀徵还能不能笑出来。
殿内的人不知何时将要坐满,裴灵萱姐妹二人与江絮清聊了几句,便跟着云氏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唐氏也只能回到江府那边,裴幽也悄无声息地离去了,等围在自己身旁的人都彻底散了,江絮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忽然见到对面的江濯朝她使眼色,江絮清想了想,便打算趁着宴席还没开始,出去跟哥哥碰个面。
宫道的游廊处,江濯站在宫灯下,夜风吹拂他今日着的淡蓝色衣摆,衬得他背影愈发的清俊。
“哥哥。”
江濯转过身,看到江絮清身后站着周严,也丝毫不意外。
他将她拉到角落,问道:“你跟怀徵究竟怎么了?”
江絮清面色自然道:“没什么呀。”
江濯拧着眉,“你可别想糊弄我,我不是阿娘能被你轻易骗到。”
江絮清还是摇头,“真的没有,哥哥想什么呢?”
江濯急得站在原地踱步,最后转过身来,压低嗓音道:“你哥哥我可是在大理寺审问犯人的,你撒没撒谎我岂会看不出?再说了,那盛姑娘都拜托我了。”
盛姑娘?江絮清怔大杏眸,惊讶道:“哥哥,你与盛嫣私下见过了?”
江濯说道:“前几日那盛姑娘成天到大理寺外面蹲我,蹲到我同僚都疑心我是不是被犯人恶意报复了,后来她堵住了我,拜托我带她见你一面。我那时候自己都找不到你人,还带她见?”
江絮清歪了歪头,盛嫣见她做什么?
江濯继续道:“后来那盛姑娘不死心,又成天来蹲我,我是没办法了,问她究竟想怎样,一开始她死活不愿意说,说只能跟你说才行,后来……”
说着他忽然摸了摸鼻尖,笑了起来。
自己哥哥的德行她还是多少了解的,“后来哥哥逼供,从盛姑娘那套到话了?”
许是想起了那日的情景,江濯觉得算计一个小姑娘也怪不好意思的,但事关他妹妹的事,他不想掉以轻心,便卑鄙地逼问了番,就成功套到了话。
事情正说到要点,江濯忽然严肃起来,说道:“盛姑娘说,裴幽认亲宴那日,她赠予你的墨玉,是裴幽拜托她转交的。”
“什么?”江絮清整个人顿时僵住,一时半会儿很难反应过来。
江濯也觉得奇怪,嘀咕道:“盛嫣也没跟我多说,就提了墨玉那事,还有她邀你去的临渊阁那次,也是裴幽拜托的。”
“裴幽没事通过别的人给你赠块玉石做什么?”
江絮清脑子有些混乱,这才明白,那日盛嫣为何好端端突然送给她墨玉,况且那块玉石还偏生就是她三年前在灵玉阁订做的那块。
想必裴幽早就已经打探好了一切。
他竟是那么早就开始埋线。
那盛嫣会听裴幽的话,难道裴幽便是她的心上人?
还有曲碧湖那次,她在船上看到裴幽竟都不是偶然,便也难怪那日回去后,裴小九情绪那么不对劲!
江濯察觉出江絮清脸色难看,“难道你和怀徵真的出问题了?”
她讽刺地笑了声,原来有的人坏到,即便她再三防备也仍旧无法抵得过他的卑鄙。
“哥哥,有些话说出来你大抵不会信,但既然你也好奇,我只能告诉哥哥,裴幽真的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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