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驾到(快穿)—— by蘑菇鱼
蘑菇鱼  发于:2023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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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姜梨点点头,“不过用一点调味也没什么关系。”
“这样啊。”郑悦然又吃了几颗,“回去我跟府里的厨娘说说,让他们也试试你这个方法。”
姜梨笑笑,心里还想着尹博文没过会试的事情。
“那尹博文没过会试,有什么原因吗?”姜梨总觉得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改变轨迹。
“原因?阿梨,你不会还想着尹博文,对他痴心一片吧。”郑悦然问。
“当然不是了。”姜梨否认道,“只是我父亲对尹博文抱了极大的希望,却没想到……”
“唉,”郑悦然想起同样落榜的自家大哥也叹了口气,“去京城参加会试的有四千多人,最后能进殿试的只有三百人。姜夫子的书院里能有一位学子进殿试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父亲还说要好好褒奖姜夫子呢。”
这次县里去京城参加会试的举人里只有姜夫子书院的董进进了殿试,其他人全都没过,不仅郑知县要奖赏,以后姜夫子的书院在整个县里的名气也会更大。
大夏朝一共有一千七百多个县,而进殿试的学子只有三百名,所以一个县里能有一个进殿试的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郑知县拿到通报后既欣喜又失望。欣喜的自然是自己管辖的镇子里有人进了殿试,失望的则是进殿试的那人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看中的女婿人选,让他之前都白忙活了。
“不过我倒是听了一耳朵,尹博文好像是因为病了才没发挥好的。”郑悦然说完又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借口。说是没想到京城里那么冷,没带够厚实的衣服。县里一起去赶考的几个人凑钱给他添了几件棉衣,不过还是不顶用,人还是被冻病了。”
“冻病了……”姜梨看了看外面的天,“今年瑜镇都下雪了,京城里肯定会更冷。”
“说谁不是呢。”郑悦然道,“我大哥出发前,我母亲派人准备了好几件棉衣、棉鞋,还亲手缝制了护膝。说是贡院里比外面还要冷,在里面要待上好几天,让他千万注意保暖,别冻病了。”
“棉衣棉鞋护膝……”姜梨愣了愣,这不都是原主早已准备好的,打算送给尹博文带着去京城参加会试的么。
只是姜梨来了之后,知道了尹博文后来是如何无情无义的对待原主,自然不会便宜尹博文,就将原主亲手缝制的这些都赠给了去边疆的李朝晖。
没想到没了原主饱含心意缝制的御寒衣物,尹博文竟然被冻病了,然后又因为生病在会试中发挥失常。
从新科状元到没过会试,天上地下,不得不说是报应了。
“你怎么了?”郑悦然看着摇头苦笑的姜梨问道。
“没什么。”姜梨伸了个懒腰,“就是觉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郑悦然歪头看着她,没懂她的意思。不过很快,郑悦然刚才的那点好奇就又被担心所取代。
“从年前回信之后我就再没收到过表哥寄来的信了。我偷听了父亲跟母亲谈话,说是入冬以来外族频频骚扰大夏边境,已经交战了几次了。”郑悦然说这话时紧皱着眉头,很担心的样子。
“别想太多了。”姜梨劝她,“你也说过你表哥从小习武功夫好,就算真打起来,他也不会有事的。”
郑悦然烦恼的揉了揉眉心,“但愿吧。”战场上刀剑无眼,她怎么能不忧心。
晚上姜夫子回来后,姜梨跟他提起了尹博文因病落榜的事情。姜夫子听到后愣了半晌,一声长叹。
“这都是命啊。”虽然尹博文人品不好,可作为夫子姜夫子欣赏他的才华,还是忍不住替他感到可惜。“这次会试结束后策问题目传了回来,我听到题目还觉得这次尹博文肯定能进殿试的。”
“这次策问论题正是尹博文擅长的,如果他能够正常发挥的话……唉。”
不得不说姜夫子对学生都是花了很多心思教导,连他们策问擅长的领域都很了解。
“会试么,除了扎实的实力外也是需要一点运气的。题目能遇到擅长的,作答的风格也对考官的口味,才好从几千张试卷中脱颖而出。尹博文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姜夫子心里明白,尹博文错过的很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好的一次机会。
姜梨则是想起了杜寒露之前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姜夫子虽然替尹博文错过机会感到可惜,不过很快,这股可惜就被另外一名学生进了殿试的消息冲散了。进了殿试,还是头五十名,不出意外就是进士了。
“明天跟我一起去董家,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他们。”姜夫子道。
“好。”姜梨盘算着明天带点什么礼物过去,想到郑悦然说的明天送喜报的人就应该到了,那算拿几包茶叶和零嘴过去,免得道喜的人去了董家还没有准备,或者是准备呢不够。
转天,姜梨带着提前做好的零嘴和几包茶叶,跟姜夫子一起去了董家。董进妻子听到丈夫过了会试的消息后,愣愣的站了好半天,突然就哭了出来。
姜梨对在这个朝代中进了殿试中了进士意味着什么只有个模糊的概念,但也知道是天大的喜事,董嫂子这是喜极而泣了。
“这是高兴的事情,嫂子您哭什么。”姜梨安慰的话刚说完,旁边两个孩子看到这个场景也被吓得直哭,姜梨又赶紧掏出糖果去哄孩子。
这边大人孩子还没哄好,官府送喜报的人就来了。
姜夫子本来是想带着女儿来恭贺一番就离开的,没想到最后成了这一家人的主心骨,打赏官差招待道喜街坊的事情都帮着做了,一直忙到下午。
董进的其他家人都住在乡里,只有董进为了读书住在了镇上。招待完了街坊邻居,姜夫子又赶紧花钱请人把好消息送到董进老家。直到老家来了人帮忙操持,姜夫子这才带着姜梨功成身退。
这一天姜梨见到的人,比她到这个世界后见过的加起来都要多。见人就要笑,笑得脸都僵了,还被好多人拉着问她是哪家姑娘可否婚配。
好在姜夫子有功名在身,镇上普通人家的知道姜梨是姜夫子的女儿,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说,毕竟身边的人家没什么门当户对的。
姜梨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打算先补个觉,起床再琢磨晚饭的事情。
刚翻了个身还没睡着呢,屋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听声音是从尹家的方向传来的。
姜梨没兴趣看尹家的热闹,但也担心隔壁只有尹母一人在家,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于是强忍着疲惫坐了起来,披好了衣服。
刚走到院子里,姜梨就听出来了,隔壁院子里传过来的,是杜寒露父亲的声音。

◎“其实我早就知道尹大哥和寒露的事情了。”◎
姜夫子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
姜梨冲着父亲摆摆手,告诉他先别出去。
“外面这是怎么了?”姜夫子问站在院墙边的姜梨。
“是杜寒露的爹娘还有大哥大嫂,他们来找尹家要说法了。您别出去,这事儿咱们不适合掺和进去。”姜梨道。
“要说法?”姜夫子不解,“要什么说法。”
姜梨踮着脚往院墙那边看了一眼,答道:“尹博文跟杜寒露说过这次会试回来就娶她,用这个理由找杜寒露要了不少钱。杜家人说杜寒露把从小戴到大的平安锁都卖了,就为了给尹博文凑钱。现在既然会试结束了,就催尹母快点做主,等尹博文回来就跟杜寒露完婚。”
“什么?他还骗了杜家?”姜夫子不敢相信的问道。
“对,我上次跟您说的就是杜家。”上次姜梨只说尹博文不止对自己许诺了婚事,还许诺了其他家,并没有把到底是哪家的事情告诉姜夫子。
“不过看情况,恐怕还不止是杜家。”
“这这这,真的是。心思不老老实实的放在做学问上,净想歪门邪道,也难怪进不了殿试。”
如果说昨天姜夫子对尹博文落榜一事的心情主要是可惜的话,那今天就是觉得他活该,恨铁不成钢了。
“那杜家……尹博文做的事情杜家知道吗?”姜夫子问。
姜梨沉默了一瞬,点点头道:“知道的,就我知道的那天,碰上的就是杜寒露。我们两个一对,才知道尹博文那些不要钱的承诺不止对一个人说过。”
“那杜家怎么还……这不是坑女儿么。”姜夫子还以为是杜家是想攀高枝,逼杜寒露嫁给尹博文的。
“诶,爹,您别去呢。”姜梨赶紧拉住想要出去劝说杜家人的姜夫子,“杜家人疼女儿您是知道的,他们怎么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这门婚事,杜寒露是愿意的。”
“这这这……”姜夫子理解不了,杜寒露为何愿意嫁给尹博文这种人。
杜寒露看中的是尹博文会读书的基因,想通过跟他结婚生子改善杜家人的基因。而尹博文本人什么德行,杜寒露已经不在乎了,就只想要他的基因罢了。
可是这话也不好跟姜夫子直接说,姜梨迟疑了一下,说道:“各人所求不同,最看重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一样了。杜家和杜寒露想要这门婚事,自然是因为尹博文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了。这事儿说白了是尹家和杜家的事情,且看他们怎么做吧。”
“唉。算了,不管他了。”姜夫子听了女儿的劝,一甩袖子回屋去了。
姜梨倒是有些好奇这件事最后会怎样收场,于是留在院子里,安静的关注事情的发展。
尹博文落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瑜镇,为他可惜者有,幸灾乐祸者也有。刚才还有几家妇人在尹家劝说尹母别太伤心,没想到就遇到了杜家的事情。
杜家几代人都是做屠夫摆肉摊的,杜寒露的父兄都生的五大三粗的,迎面走来都会给人不小的压迫感。
是以杜家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市集往尹家走来时,身后已经跟了不少人了。现在杜家人的大嗓门再一吆喝,周围听到动静的街坊都聚了过来,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姜梨从门缝里往外一看,黑压压的都是人,都挤到姜家的门口了。
姜梨轻手轻脚的放上门栓,省的人太多把家里的门挤开,把她也牵扯进去。
杜家人这是商量好了,要在尹博文回来前逼尹母亲口答应下婚事,这样就算尹博文回来,为了他那最在意的名声也只能应下。
“亲家母,我看你也别找借口了,赶紧把孩子们的婚事定下来吧。不是我们急着嫁闺女,是村口算命的说尹博文今年走霉运。如果不赶快成婚冲喜,就不光是科举落榜这么简单了,恐怕还有性命之忧啊。”杜父道。
杜父面貌凶悍看着有些吓人,其实是个性格豪爽的热心肠,在镇上人缘不错。
他话一说完,不少往日与其交好的就也跟着帮腔。
“是啊尹婶子,婚姻大事看的是父母之命,您同意了就好,不一定非要等尹举人回来。”
“说得对啊,而且尹举人不是早就跟咱们寒露有了口头上的约定,说明早就看中咱们寒露了。您现在开始准备婚礼,等尹举人一回来就办。尹举人一开心,没准儿把落榜的难过就都忘了。”
“对啊对啊。”周围人跟着附和。
尹母自恃出身好,加上家里有个念书不错的儿子,向来不爱与镇上其他人来往交好。往日她觉得这是不降身份,现在发现坏处了——在场几十号人都向着杜家说话,竟然没一个跟她站在一边的。
“行了。”杜父大手一挥,“我们杜家都不嫌弃尹博文没进殿试,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尹母一听这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就算是没过会试,尹博文也是有举人功名在身,有做官的资格的。镇上出过的举人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她在镇子上想找什么样的儿媳妇找不到?竟然还要屠夫家的女儿不嫌弃……
况且别说是镇上,就算是县里的富商人家的女儿,或是如姜梨这样父亲也有功名在身的,她儿子也是配得上的。
可是现在竟然……
眼看着杜家今天不逼自己亲口答应婚事不会罢休,尹母一番权衡之下,又想起来了姜梨。
“寒露啊,你和博文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误会。”尹母用手帕轻按眼角,语气为难地说道:“镇子上的人都知道,我家博文跟姜夫子家的阿梨青梅竹马,他们其实早就……”
“我其实早就知道尹大哥和寒露的事情了。”
姜梨一听尹母想要让她接锅,就也顾不上自己还在偷听,赶紧开门截住了尹母的话头。
尹母不敢相信,这个姜梨明明对自家儿子死心塌地的,怎么还会把这等好事往外推。
“阿梨,你说什么呢。”尹母质问道。
可惜她的质问声被淹没在街坊们兴奋的议论声之下,没几个人听到。
姜梨含笑走过去,握住杜寒露的手,好不亲密的样子。
姜梨微微侧头,询问杜寒露的决定。杜寒露笑容坚定,反握住姜梨的手,告诉她自己没有改变主意。
也罢,现在帮杜寒露也就等于帮自己,那姜梨就帮她一把吧。
“镇子上的叔叔婶婶应该也清楚,我就是这两个月才跟寒露熟悉起来的,以前话都没说过几句。而我之所以会跟寒露交好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尹大哥走之前特意叮嘱了我,要我这个做妹妹的,帮他好好照顾好未来的嫂子。”
姜梨话音一落,现场马上炸开了锅。
“嚯,阿梨这都叫上嫂子了,尹婶子还想把阿梨拖下水啊。你说你就算看不上寒露,也没必要把别人家姑娘扯进来。”
“我看啊,尹举人是个好的,会心疼人。就是他这个妈不行,势利眼,还想着坏儿子的姻缘。”
“就是就是,阿梨都解释过好几次了,尹婶子还不想放过阿梨。她这是打算坏了阿梨名声,让阿梨不得不嫁到尹家啊!”
“是啊,真是狠毒啊。”
姜梨脸上带着笑,静静地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镇子上的生活平静中有些无趣,难得有个这么大的热闹可以看,人人都巴不得能说几句,就也算是参与进来了。
对于镇上人对尹家母子一褒一贬的态度,姜梨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有把尹博文架的高高的,尹家才没有脸不认这门婚事。
距离下次会试还有三年,尹家母子至少还要在镇子上待上三年的时间。若是尹母不管不顾就是不让杜寒露进门,那“背信弃义”的帽子就会牢牢地扣在尹博文头上,尹家母子将会变成发达后不守承诺反悔婚约的人。
还有杜寒露的钱……
两人要是成亲了,就是杜寒露慧眼识珠资助心上人,终成眷属。
若是亲事没成……
花言巧语骗姑娘钱的举人,刻薄又势利眼的婆婆,不知能不能有好人家会把女儿嫁到这种人家。

◎你欢不欢喜?◎
在一众人的逼迫,还有杜家人要去找里长、知县评评理的威胁下,尹母含着泪咬牙在众人面前应下了尹博文和杜寒露的婚事,并订下了婚期。
看热闹的街坊们心满意足的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一改刚才的态度,围着尹母说起吉祥话来。
“恭喜恭喜啊,恭喜尹婶子得了寒露这么个能干的儿媳。”
“寒露操持家里可是一把好手,尹婶子以后不用操心的。”
“真是得了个好儿媳啊,以后别的不说,尹婶子家里的猪肉可就不缺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往尹母心窝子上戳。
时至今日尹母才明白,在镇子上生活,没有几个交好的人家是多么的被动。所有人都站在你的对立面指责你,身边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
本来能跟尹家说得上话的就只有姜家,姜梨却靠着这层关系将尹博文和杜寒露的事情锤实了,让尹母连最后一个选择都没有了,只能接受。
姜梨也对事情的结果很是满意,杜寒露得偿所愿了,自己也彻底跟尹博文划清了界限,以后再有人说三道四,就有会其他人把自己今天当中人嫂子的事情拿出去反驳。
最最重要的是,尹博文那文弱书生的体格,怕是挨不住杜寒露父兄两拳。心眼再多,也抵不住钱在人家手里,拳头也是人家的硬。
只要杜寒露不被尹博文的花言巧语迷惑对他动了感情,那以后拿捏住尹博文,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为了表现“姑嫂情深”,第二天姜梨在镇上最热闹的时候,带着点心和自己亲手绣的手帕,去杜家恭喜杜寒露。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必明说。
等回到家里,姜梨就又拿起了绣针。仿着管婆婆的百花图绣出的绣品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姜梨的刺绣水平也得到了一个大幅度的增长。
原主本来就有十来年的功底在身上,还是个有天赋的。有些新学的针法虽然熟练度还差一些,但也能绣的有模有样的了。
姜梨深知,刺绣这门手艺任凭你再有天赋,少了练习量也是不行的。所以姜梨不敢松懈,每天大把的时间都花在了刺绣上面。
姜夫子担心女儿身体吃不消,又担心晚上做绣活伤眼,劝了姜梨几次。姜梨嘴上答应着,手里的绣活却没有停下。
姜夫子没有办法,他自己晚上看书点的都是煤油灯,可为了避免姜梨因为光线太暗伤眼,托人买了上好的蜡烛给姜梨昨晚做绣活的时候用。
姜梨也知道这东西价格不便宜,而且在现在这个朝代,要是把眼睛弄坏了都没有挽救的法子。于是也有意的缩短晚上刺绣的时间,休息好了白天练习的效率更高,也是个好办法。
等到终于将手里的百花图完成了,姜梨看着眼前自己严格意义上的第一副作品,也是感慨万千。
管婆婆选择百花图让她练习,也是有很深的良苦用心在里面的。
这一幅作品完成了,姜梨学会了好几种新针法不说,对不同针法该用在什么地方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还有不同花的形态特征,如何通过绣线和针法的搭配让花朵娇艳又富有生命力,都是姜梨通过亲身实践学到的。
亲眼看到了自己努力的成果,姜梨现在热情高涨。拿出之前练手的松鹤图看了看,决定正式绣一幅松鹤图送给秦亦,感谢他帮自己找到的瑜镇没有的绣线和绣布。
姜梨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管婆婆,管婆婆也没说什么,指着松鹤图的几处细节问她应该用什么针法体现。姜梨对答如流,在做出这个决定后她是已经精心计划过得。
管婆婆没说她回答的到底是对是错,只告诉她“那就去绣吧”。
姜梨真下了针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针法有的并不合适。管婆婆并没有直接纠正她,而是让她自己绣出来亲眼见到结果,对自己的错误和两种针法的区别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管婆婆手上的伤没法再拿针,不能直接的给姜梨传授刺绣技巧,但是她用另一种方式让姜梨自己体会,同样教会了姜梨很多。
能遇到管婆婆这么一位师傅,真的是幸运的事情。
松鹤图的松树绣完时,管婆婆对姜梨绣品的评价已经从“勉强能看”变成“拿得出手”了。
姜梨在管婆婆五天一次的教导中快速成长,连郑悦然都说她现在绣出来的比礼县的一般绣娘都要强了。
姜梨全部心思都放在刺绣上,直到旁边院子里传来了尹母饱含委屈的哭声,她好奇去看,看到了和离开前相比老了好几岁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尹博文回来了。
再一算日子,离尹家和杜家定下的婚期只剩下三天了。不得不说杜家这个婚期算的正好,尹博文回来后休息收拾一番就该成亲了,不给他想办法反悔的时间。
尹博文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姜梨,脸上立马换上了夹杂着思念和悔恨的表情。
“阿梨……”尹博文动情的喊着姜梨的名字。
姜梨眼神毫无波动的看着他,察觉到其他听到动静的街坊也过来后,又马上带上了笑,劝尹博文道:“尹大哥您这次没过会试也别泄气,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一次不行多试几次,万一哪次就成了呢。”
姜梨这话听着可不像是安慰人的吉祥话,尹博文一听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不过姜梨可懒得管他高不高兴,她高兴就成了。
其他街坊也顺着姜梨的话开始安慰人:“对啊,尹举人,多考几次就成了。我听说临县有个举人连考三十多年终于考中了,你肯定比他强,用不了三十年的。”
“是啊是啊,等跟寒露成了亲家里也有人操持了,就能一心一意的念书了。您看姜夫子另一个学生董进,不也是多亏了媳妇儿能干这次才能过么。”
“我看咱们还是别打扰尹举人了,让尹举人好好休息,三天后可就要当新郎了。”
“我,当新郎?”尹博文眼神在尹母和姜梨之间来回流转,想要一个答案。
姜梨勾起唇角,好心替他解惑:“尹大哥,三天后就要跟寒露成亲了,你欢不欢喜?”

“娘……”尹博文不敢相信的向尹母求证。
“进,进屋说。”尹母避开儿子的眼神,拉着尹博文进了屋。
等他们母子二人进去了,姜梨还不忘跟街坊们感叹:“看尹大哥,一听说能跟寒露成亲了,欢喜的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是啊,”隔壁的孙奶奶也赞同,“尹举人跟寒露一看就是互相有意,就尹婶子这个当妈的挡在中间要拆散他们,何必呢。不过现在好了,咱们帮忙促成了这桩婚事,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其他街坊连连称是,都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里,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晚饭过后,尹博文不出所料姜梨所料的来到了姜家。
尹博文一见到姜夫子,深深作揖。“学生辜负了先生的期待。”
姜夫子叹了一声,拖着尹博文的手扶他起身。“我听人说你在京城时生了病会试时才没发挥好的,到底怎么回事?”
尹博文抬起头,脸上委屈和不甘。
“先生,学生并非是为自己落榜找借口。而是到了京城之后,县里安排住宿的驿站条件不好,学生也没有带够厚衣服和银钱,所以到了京城没多久就染了风寒。后来也请了郎中开了药,可病情还是反反复复的始终都没有好。”
“等会试时进了贡院,各方条件比在驿站时更差。烧的碳老大的烟,呛得人连试卷都看不清了。今年的题目学生真的很有信心的,却没想到……”
“算了算了。就三年而已,你还年轻等得起的。”姜夫子看他那么难过也不好再说别的。“等你和杜家姑娘成了亲也就能定心了,以后将心思都扑在学业上再苦读三年,下次一定能金榜题名。”
姜夫子这话其实是在暗示尹博文之前心思太杂,脑筋都动在歪门邪道上面。以后成了亲少点花花肠子,一心读书的话,是有希望能考中的。
尹博文并不知道姜夫子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还以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姜梨不会说给姜夫子听得。所以也就没听出姜夫子的弦外之音,反而一脸的倔强难过。
“别人不清楚,先生您还不知道吗?我和阿梨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原先也是提过婚事的,又怎么会对那杜寒露有所承诺?分明是他们一家有心算计,还趁我不在时逼迫我母亲,实在是用心狠毒。”
姜夫子冷眼看着在自己面前演戏的尹博文,等他把戏都演完了才问道:“你说你跟阿梨提过婚事。那我问你,我之前说过你想娶阿离就要给她名分,就算先不成亲也该把亲事定下来过了明路,那时你为什么不同意?”
尹博文狡辩道:“学生,学生当时是想着这次科举能中了进士,到时候大大方方的来姜家提亲,风风光光的将阿梨娶回家。”
姜夫子摇摇头,“那时你不仅百般推托不愿和阿梨定亲,还哄骗阿离听你的同意先不定亲。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是想着他日功成名就回来迎娶阿梨。还是为了没有婚约做约束,能更方便的让你攀了高枝?”
“先生这说的是什么话。”尹博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学生一心对阿梨,从来没有过别的心思,更不想攀高枝。先生这么说,就是污了学生对阿梨的一片心意。”
“是吗?”姜夫子反问,“你面对郑知县一家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吗?”
尹博文没想到郑知县的事情姜夫子都知道,还欲狡辩,姜夫子却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姜夫子道,“你我师生一场。就留下这最后一点体面吧。至于阿梨,你也没必要见了,阿梨没有什么要和你说的。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去帮着你娘准备婚事吧,总不能所有事情都让女方准备。”
尹博文本来是希望能让姜夫子松口承认他与姜梨早有婚约,凭着姜夫子在镇子上的声望和地位,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就算是杜家有意见也没用。
可尹博文没想到,姜家父女都不理他这茬,不愿意掺和进他和杜家的婚事里。
走出姜家的大门,看着天上的月亮。尹博文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认命,娶个屠夫的女儿。
转天一大早,尹博文趁着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往县城走去,准备去知县府里拜会一下郑知县,看看婚事还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
虽然他这次没能中进士,但或许郑知县看他还年轻,愿意在他身上赌一把呢。
可惜到了知县府,尹博文连郑知县的面都没见到,只有一个小厮送来一个锦盒,说是郑知县公务繁忙没时间见尹举人,就提前将贺礼送上,恭贺尹举人新婚之喜了。
一个锦盒几句话,郑知县就这样将尹博文打发了。
郑知县要是自己出身好有靠山,找尹博文这么个女婿资助培养他,甚至帮他寻个品阶低一些的官职慢慢扶持都不是问题。
可郑知县自己是个没靠山的,他寻女婿的标准是能帮到自家,而不是反过来需要自家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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