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华下了楼，心还跳的厉害呢，激动兴奋的。
就是惦记好久的一样东西终于要到手了，控制不住啊。
“平静、平静…沉稳点…”
白淑华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来到教辅这块，这次看的是初三的练习册。
嗯…她就是看看，不买。
白淑华没戴表，也不知道时间。
但她感觉到饿了，向窗外看看，太阳离正中也差不多了。
该吃饭了。
在公共场合吃东西有点不礼貌哈。
所以她决定找个犄角旮旯。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外边多危险啊。
白淑华侧着身子在墙角将两块凉掉的鸡蛋饼吃了，还是很美味的。
掏出帕子擦擦嘴擦擦手，午饭就这么搞定了。
继续去看书。
该看政治练习册了。
关于政治这个科目必须要重视起来。
它可是必考科目。
考少了就出大事了。
好在她当年为了培养白爹看报纸，自己也跟着看，看了这么多年，对政治科目大有好处。
就在她沉浸看书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
“大闺女。”
白淑华一抬头就看到白爹在对她招手。
赶紧将书归位，扬着笑脸小跑了过去，“爹，你事办完了？顺利不？”
白爹拉着她往外走，“顺利，有啥不顺利的，都是老客户了。”
白淑华没忍住和白爹分享，“爹，我找到数理化练习册了。”
白爹很诧异，扭头往后看了眼新华书店的大牌子，“这是又有了？我之前问明明说没了的。”
白淑华就将她和工作人员的交易说了一遍，“爹你就说我幸不幸吧。”
这就是没有体育彩票啥的，要不高低买两张。
白爹也觉得自家闺女运气真不错，“是挺好的。对方说下午带来了？”
白淑华连连点头，“十七本，半价的话应该也不便宜。”
毕竟数量在那呢。
“我还想给小弟买个新华字典，还给小冰姐买两本初二的练习册。”
加起来，钱就更多了。
白爹大手一挥，“买。贵呢贵到哪去。我之前还寻思托人去北京、上海给你买呢，这回可省事了。”
白淑华很是惊讶，没想到她随口一说，白爹却这么上心。
她自己上心是因为知道这套书对于高考有多么重要。
可白爹愿意费那么大劲儿，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要。
有爹的闺女是个宝儿啊！
“闺女，你鸡蛋饼吃了么？”白爹关心的问道。
白淑华点头，“吃了。”
白爹又问，“吃饱了么？”
白淑华再点头，“饱了。爹你没吃饱吧。”
白爹道，“我也差不多了。留点肚子晚上吃国营饭店。”
白淑华听到这话也就不劝了，“爹，咱们现在去哪？”
白爹不答反问，“不是我要去哪，是你要去哪。”
那还有啥好说的，白淑华向前一指，“去废品站！”
白淑华和白爹是走着去的废品站,大概二十多分钟吧，不算远。
“爹，这可比镇上的大多了。”白淑华忍不住搓搓手。
东西多好啊,这样淘到宝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
白爹仿佛知道她所想,“你进去挑吧。”
他留在门口和看门大爷唠上了，一点没进来的意思。
白淑华也不以为意，好像小鹿一般轻盈的跑了进去。
废品站虽然凌乱,也有分堆的。
书本、破木料、瓶瓶罐罐…
她决定先从书本开始。
既然数理化练习册有眉目了,那她就专心翻翻老书。
还真有,竖版、繁体字。
仔细看了下，是《道德经》,算了吧,她没做道士的想法。
随手扔到一边，继续翻。
翻到两件画儿,一个一看就是印刷品，没兴趣了。
另外一个是张留白很多的山水国画。
她是不懂欣赏画作的,但也能看出画家所表现的悠闲之态。
“就是埋汰了点。”
这点美中不足还是可以接受的。
重新卷好放到一边，和其他的区别开。
最终白淑华只挑了两样,除了之前那幅画，她还淘到了一本针灸书。
这书自然是给白小弟的。
反正废品站的东西便宜,按斤算钱的，就是买重了也不心疼。
之后再随手捡十几张报纸，将画和书放中间。
假乎乎的遮掩一下。
她相信白爹现在已经用社牛技能交好了看门大爷了,但该遮还是要遮的,小心使得万年船。
瓶瓶罐罐这类,白淑华就用眼扫的，没看到啥心动的。
主要是大部分罐子都是破的,这还不算，也没啥图案，太丑了。
去木料区吧。
应该是为了方便卖柴火，都给拆了。
她对木料没研究，但后世经常刷视频，对于小叶紫檀和黄花梨还是知道的。
可…还是无啊。
淘、宝真的是不容易呢。
至于铁疙瘩，破衣服破鞋之类的她就不翻找了。
期待满满的废品站之行就这么结束了？！
怎么感觉有点虎头蛇尾呢。
果然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爹。”
白淑华喊爹都有点有气无力的。
白爹问道，“完事了？”
白淑华丧丧的点了点头，不想说话。
将报纸递了过去。
白爹都没让大爷称，直接塞过去两毛钱。“王大叔，回头找你喝酒啊，先走了。”
白淑华都想问问她爹，咋那么能忽悠呢。
而且还一忽悠一个准儿，都能忽悠成朋友。
“咋滴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白淑华叹口气，“大有啥用，啥也没有。”
白爹却道，“没有？那你报纸里藏的啥？”
白淑华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爹你咋知道的？”
白爹好笑的不行，“我摸得呗，还能咋知道，我还能有透视眼啊。”
白淑华没忍住笑了，“就是一副画和一本医书，不知道是不是好东西。”
白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和你说，真有好东西也让人提前收起来了，你捡不到漏，谁也不是傻子。”
白淑华点点头，“现在知道了。”
然后眼珠一转，“爹你听过那句老话没有，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白爹点点头，“自然是听过的。”
白淑华继续问道，“那爹你以为现在是盛世还是乱世？”
白爹略做思考，“乱世刚结束。”
白淑华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准确！“是不是在往盛世发展？”
白爹摸摸鼻尖，“只要不打仗了，应该是。”
白淑华说出结论，“所以古董在未来会大大升值，可惜咱们不懂啊，只能白白的错过了。”
白淑华之所以要和白爹讨论这个话题，也是给他话听的。
白爹人脉广，还三教九流都有，万一有门路呢。
“包括珠宝首饰都会升值的。”
白爹赶紧说道，“可不敢这么说。咱们可是朴素的社会主义，不搞资本主义享乐那套。”
白淑华忍不住感叹，白爹报纸没白读。
看这套话说的多溜。
白淑华捂嘴，表示不说了。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爹，我们还去哪？”白淑华问道。
白爹就说，“高中啊，挺远的，走的话得半个多小时。我们找车吧。”
白淑华没拒绝，她是还能走，但也想节省时间。
还要去新华书店买书呢。
另外还得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
事这么多，路上就尽量少浪费点时间。
白淑华看着白爹塞了两根烟，她们就被允许进去了。
“爹你咋跟那位大叔说的？”
就纯好奇。
白爹扭头看了她一眼，“没咋说啊，就说想带我闺女进去参观一下，以后让她好好学习，也考进来。”
白淑华不太信，不过也没再追问。
高中的规模不大，就一栋二层楼和一溜的平房。
她要叹气了。
规模越小越难考。
“爹，那些平房就应该是宿舍了吧？咱们去看看。”白淑华就是对宿舍感兴趣。
她开始扒窗户往里看，朦朦胧胧的，都是大通铺。
真牙疼了，之前以为再差就是上下铺呢。
真的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白爹也撇嘴，“这条件是不咋滴。一铺炕睡十几个，有放屁有磨牙再有说梦话的，够热闹的。”
白淑华对于白爹的幸灾乐祸很是无语，再差也得住啊。
总不能她跑校外租房子住。
费钱另说，主要是不安全。
“爹，咱们回吧。”
她没兴趣再参观了。
白爹指了指二层楼，“不进去看看？”
白淑华摇头，“教学楼有啥好看的，除了教室就是办公室。”
再说应该有值班老师吧，别惹麻烦了。
父女俩从高中出来，因为时间还早，他们就腿着去了新华书店。
白淑华精神又回来了，毕竟高中住宿条件差，那也是以后的事。
眼前却是她马上能买到心仪许久的书了。
她自然是心情快速变好了。
“叔叔，我来取书了。”白淑华看到那人在，赶紧跑了过去。“这是我爹。”
白爹和对方握了下手。
白淑华、白爹就跟着他再次来到了二楼。
原来二楼还有个小房间。
对方进去，很快出来，还拿着一个破口袋，“你们可以检查一下。我算了下十七本的总价是四十二块五，半价给我二十一就行。”
白淑华先看名称，再看印刷时间，抽出一本翻阅一下，没有明显缺页的情况，再数一遍，是十七本。
其他的更详细的检查就做不了了。
假货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对方有稳定工作，也就说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还有就是这不是古董，不值得作假。
对着白爹点点头。
白爹赶紧掏钱，完成交易。
之后白淑华又去一楼将上午挑好的给白小弟、宋小冰的书拿上，让白爹结账。
又八块多没了。
现在的书真贵啊。
“爹，去国营饭店啊？”
白淑华迫不及待去吃红烧肉了。
白爹看看太阳，“时间还早，回趟招待所，将这些书都放下，咱俩消停去吃肉。”
“消停去吃肉”成功说服了白淑华。
国营饭店白淑华自然吃过，不过那是镇子上的。
“爹，比镇上的大。”
整整两间房，比镇上的国营饭店大一倍。
转念一想很正常，县里工人多，有钱进国营饭店的更多，规模自然得大点。
根据客流量来的。
白爹笑着说道，“大师傅手艺更好。”
他们来的算早的，可还是有两桌客人在的。
白爹让白淑华找座儿，他去点菜。
白淑华做口型，“红烧肉、红烧肉。”
白爹很快端着一碗红烧肉回来了。
白淑华握着小拳头嗷嗷激动，真有啊！
“去将馒头取来，仨白面馒头。”白爹是双手端肉，自然是没有再拿馒头了。
“我去！”白淑华颠颠的跑去了。
“别着急，还有两碗蔬菜汤，得现做。”白爹说道。
白淑华盯着油光锃亮的红烧肉，“我不急。”才怪呢。
她使劲克制才没咽口水呢。
“爹，这顿多少钱啊？”既然不能吃就唠唠嗑。
白爹却道，“问那么多干啥，怕告诉你你太心疼，肉都吃不下了。”
白淑华嘴角抽抽，“我才不会呢，我只会吃的更香。”
“咱们运气好，这是倒数第二份，咱们再晚点就没了。”白爹觉得今天运道不错。
白淑华不敢信，“这才几点，还没到正常饭点呢，就没了。”
白爹理所当然的回答，“那不是很正常的么，很多人都会提前来买，也有关系硬的直接留下了，普通人能买到的就几份，得碰运气的。”
白淑华觉得这碗红烧肉更香了咋办。
“我去端汤。”白爹起身走了。
很快端了两大海碗蔬菜汤回来。
热腾腾的，还冒气呢，有香味，看来味道也差不了。
“吃吧。”白爹率先夹了块红烧肉。
白淑华紧随其后，也夹了一大块，直接塞嘴巴里。
软烂入味，肥而不腻，口齿留香…“好吃！肉还是大口吃才过瘾。”
白爹也吃的一脸满足，“大师傅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就是不能常吃，要不啥家庭也遭不住。”
白淑华吃的头也不抬，“回头我琢磨琢磨，咱们自己做。”
到时候同样的钱，她们就能吃更多的肉了。
毕竟又是肉又是白面大馒头的，很难不吃撑。
“爹，咱们慢点溜达回去吧。”白淑华语气中带着吃饱之后的懒洋洋。
白爹点头同意,“行啊,把你送回招待所，我出去办点事。”
白淑华扭头看她爹，“可别太晚啊,不安全。”
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宵禁这一说,但街道上连个路灯也没有。
黑暗可是犯罪的保护色,所以夜晚很危险。
白爹嗯了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还能不知道。”
两人溜达回招待所,消时得也差不多了。
白爹再次出门，白淑华将门锁上之后开始检查数理化练习册。
之前时间太急,她只草草的翻阅了一本。
将十七本书全部倒出来，整齐排列三排。
先检查有无缺页的状况,或者页面被损毁严重的。
一页页翻肯定不现实，所以只能快速划一遍。
“很好,没发现大问题。”
白淑华表示满意。
之后还是抽检，挑出三本,这回要慢慢来了。
她想看看具体内容。
也许别的初中生看不懂，但她不在这个行列之中啊。
毕竟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学生。
“很好，都没问题。”
白淑华将十七本书,还有给白小弟他们买的书都放进那个破口袋里,再塞进旅行袋。
这样有双层保护,书就不会被折损了。
“老爹去干啥了呢？”
白淑华拖着下巴猜测。
之前在外头她并没有追根问底，就怕被谁听到了只言片语。
毕竟白爹这行为很可疑啊。
是不是送礼走后门啊？
很有可能,毕竟他的工作性质要求他必须“笼络”一部分领导。
白淑华也不再乱七八想了，上床躺着了。
该说不说，今天挺累的。
特别是来时的牛车，真不想再坐第二回 。
可那是不可能的。
她还要跟着白爹去下面的镇子呢，牛车绝对是主要交通工具。
她的小屁股啊！
也许…她该早点回家。
有数理化练习册，她早点回家复习也不错啊。
她不用白爹送，直接将她送上牛车就可以。
牛车还有其他的乘客，而且是直达，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明年她要上高中了，也需要独立来回，不能每次都让白爹娘他们接送吧。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咚咚咚…”
白淑华被敲门声惊醒，直接坐了起来。
“谁啊？”
赶紧下地凑近门口，有点小紧张。
“你爹，赶紧开门。”
白淑华没着急，皮了下，“你说你是我爹就是我爹啊，证明一下。”
白爹那边没动静了。
白淑华得意点头，看！后世的难题果然难住了白爹。
就听外边幽幽传来，“你五岁那年，屎拉了一炕。”
“我草！”白淑华加速度将门打开了，“爹！快进来。”
那可是她黑历史，求不提。
也不是有意的，拉稀嘛，小孩子憋不住就…
白爹弹了白淑华一个大脑瓜崩，“还敢不给我开门，有好东西也不让你看。”
白淑华注意到白爹手里提了个篮子。
篮子？他是空手出去的啊。
“里头啥啊？”
她好奇的不得了，恨不得钻进去看看。
白爹回手关门，不搭理这个让他证明是爹的逆女。
白淑华想接过来看。
白爹直接将手抬高。
白·小短腿·淑华有点受伤。
叉着腰，“爹你咋回来这么晚啊，我刚才都睡着了。”
白爹拍拍手里的篮子，“我去办大事啦。好啦，嘴都能挂油瓶了，让你看看到底是啥好东西，你看到啥都不许叫唤，被人听到就麻烦了。”
白淑华连连点头，她听话，让她看！快点让她看。
白爹将篮子放到床上，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我放床上，你小心点看，别急火火的。”
白淑华都不说话了，点头都点出残影来了。
她从篮子里掏出了两个报纸团。
嘛玩意？
白爹抬抬下巴，示意她打开。
白淑华搓搓手，感觉有点像开盲盒啊。
小心翼翼的将报纸拆开，“这是…是印章。”
她直接拿了起来，仔细观察，“什么材质的？”
反正不是金银、玉。
白爹回答，“说是寿山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寿山石？
她听说过，但具体啥模样，她真没印象。
白淑华拿着印章往仔细端详，还摸了摸。
这块暂且叫做寿山石的印章有黄红两色，摸着很是光滑，上面刻印着一个类似飞虎的动作，很是霸气。
她往手上印了下，没有印泥，根本印不出来什么。
那么就只能直接看了。
这是哪个时期的字，反正她没看懂，一个也没有。
一时之间，就没啥大兴趣了。
她更想知道第二个报纸里是啥，感觉个头大不少呢。
白爹这时解释了自己为啥要买，“这玩意我也只知道是印章，对方说这是一个清朝大官的印章，不知道真假，我其实更想要金的、玉的，可对方没有，这个跟玉有点像，还挺漂亮的，主要是便宜，我就要了。”
白淑华话赶话，“多少钱？”
白爹指着印章，“对方要二十，我还价到五块。”
白淑华呲牙，这讨价还价的水平是真高啊，直接骨折，再次拿起印章，“那还真不贵。”
不过如今的古董真的是稀烂贱啊。
白爹又说道，“我就想着，即使是假的，这玩意雕的挺好看的，也值这五块钱。”
白淑华恍然，还可以是假的。
但就如白爹所说，不过五块钱，这损失承受得起。
一旦是真的，升值千万倍。
假的，损失五块钱。
不伤筋不动骨。
白淑华将它裹进报纸，再扒开第二个，“砚台。”
白爹点头，“这是给你弟买的，还是石头的，就是上面的雕刻怪好看的，这个稍微贵点，十二。”
白淑华挑眉，这就没啦？“对方啥也你说？”
“他说的能信么，他还说是宋朝的呢，可能么，我再问，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一看也是二把刀，不定再哪听到的，就用来蒙我，我能信，要我三十五，我给砍到十块，他说啥不卖，要不是小军能用上，我说啥也不给加那两块钱。”白爹还有点小气愤，仿佛加了那两块钱吃了大亏。
白淑华一时之间不知道说啥了。
将砚台也包好。
她现在知道为啥包的这么随意了，恐怕白爹就没拿它们当做古董。
“那爹你哪来的门路啊？”白淑华对此很感兴趣。
白爹回答的理所当然，“废品站啊。”
白淑华傻掉，“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人家就相信你了。”
这不附和逻辑啊。
白爹就道，“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和他亲侄子关系不错，他们长的很像，我一见面就知道他们是近亲。”
白淑华恍然，所以那时候他们就相谈甚欢了。
“你就和人家说要买古董？”
这么直接大胆的么。
白爹一副“我不傻”的表情，“我咋会这么说呢，就说想买点好玩意，让他自己悟去。我其实更想要金子，没想到都是破石头。”
白淑华心道，倒也不至于。
这两样东西都不赖，至少她看着就很喜欢，也没觉得边爹冤大头。
“还有啥好东西啊？”
“乱七八糟的，有珠子有破腰带，还有板子啥的，我没看上眼，坚决不要。我就是有钱也不买那些破烂啊。”白爹一副“我有见识，他骗不了我”的傲娇表情。
白淑华：“…………”
“我都想好了，反正我也不认识古董，要是金的、玉的，价格还合适，我就买，哪怕它们是假古董，金子、玉石总是值钱的。剩下的就随眼缘了。”白爹又说道。
白淑华眨巴眨巴大眼，“爹，你可以考虑广收一样两样，比如他只收印章，金的、玉的、木头的、石头的、铜的，各种各样，只要数量够多，以后保准更值钱。”
古董一旦成套了，价格就是几倍几倍的翻。
“民国就有个收藏大家，他只收藏各种茶壶。”具体人名，白淑华已经不记得了。
白爹拖着下巴，“这么整也挺有意思啊。到时候一排排的印章，我稀罕哪个印哪个。”
白淑华：“………………………”
白爹又皱起眉头，“可也没那么多啊。”
白淑华就道，“慢慢碰呗，这也是一种乐趣，收集的快乐。”
就像她小时候攒小卡片一样。
那时候真不知道是为了吃面还是为了小卡片。
白爹露出笑脸，“是呢，着啥急，有就收着，没有拉倒，反正不能耽误咱们过日子。”
白淑华觉得这想法不错，够豁达，省得焦虑。
“爹，我将这两样再包装一下，然后塞旅行袋里吧。”白淑华拿出她去废品站为掩人耳目买的十几张旧报纸。
白爹看到旅行袋鼓溜溜的，“能塞得下么？”
白淑华直接将装书的破面口袋薅出来了，“这回肯定放得下了。爹，这篮子还用还么？”
白爹摆手，“还啥还，我买他小二十的东西，他搭我个篮子怎么了。”
白淑华觉得他爹是个会砍价的。
一看价格实在砍不动了，就琢磨让人家整个搭头。
得表扬，会过日子。
白淑华捧着破面口袋,身边是个空篮子，坐着颠屁股的牛车单独回了镇上。
主要是好东西太多，她没白爹那么心大,总怕丢了。
何况如今真不是个适合“旅游”的年代,她就决定先回家了。
本来她还以为白爹很难被说服，毕竟她要单独坐牛车。
可白爹只问了她两次，确认她真想回家,就痛快的同意了。
“娘,我回来了！”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啊。
白母很是诧异,“你不是要跟你溜达个遍么，咋回来这么早,你爹呢？”
白淑华将面口袋轻轻的放炕上,“我爹还有工作啊，我提前回来的。”
白母皱了下眉头,“你自己回来的。”
白淑华立马知道了白母所想，赶紧解释,怕老娘迁怒老爹，“娘,我明年可就要上高中了，早晚得自己来回,这次算是提前感受一下。我爹将我送上牛车，又托赶车师傅照顾我，我到了咱家街道口才下的牛车,很安全的。”
白母想了想,也就没再多说了,指了指炕上的面口袋，“你们爷俩买啥了,这么多。”
白淑华赶紧往外掏，最先拿出来的就是俩大大的报纸团。
“旧报纸也别这么整，这还能干啥，只能擦屁股了。”白母心疼坏了。
白淑华无语了，现在是心疼报纸的时候么，赶紧将俩报纸扒开，“娘你快看，好东西。”
白母探头，“啥玩意啊，这个是砚台我认识，那个是啥玩意，上面刻的是老虎吧，怪好看的。”
白淑华都不知道咋接话了，“这是印章。古代名人画画、写诗之后拿这玩意往上面一印，大家伙就知道这是谁的作品了。”
这么简单的一解释，白母就懂了，“这玩意我知道，要求写名字的时候就可以拿这玩意印一个。我见过的（印章）是那种红色的，也没这么大个。”
白淑华又让她砚台，“这是我爹给小弟买的，他不正学毛笔字么。”
白母就道，“多少钱啊？砚台还有点用，这印章有啥用，印出来也不是你爹的名。”
白淑华用手遮着嘴，神秘兮兮的说道，“娘，这两样可是古董，爹买来是准备好好收藏，过些年这些玩意就能值钱了。”
白母有些紧张，“你爹真是！他咋啥都买，人家都砸碎了往外扔，他就傻乎乎的花钱买，这不是惹祸秧子么。”
白淑华没想到白母这么反对，估计也是害怕吧，“娘没事，我和你说啊，好东西没人扔，就是有不懂的也被懂得全捡走了。大家伙都不傻，都知道这些东西再过些年就是宝贝。”
白母还是不信，“真能值钱？”
白淑华拍着胸脯，“必须值啊。盛世古董，以后咱们国家发展越好，古董就越值钱。”
白母立马改了话口，“那还给你小弟用干啥，我给锁起来，这玩意还是不能总往外头拿。”
白淑华想想也没反对，“那娘你锁起来吧。要不再用报纸抱起来，省得磕哪。”
要是磕坏了，她可是要心疼的。
白母也点头，“是得包起来。这事也别和小军说了，他还小，小冰也别说。”
白淑华保证道，“我谁也不说。”
白母又指着面口袋，“还鼓着呢，赶紧再往外掏掏。”
白淑华就将她在废品站淘到的那卷画拿了出来，“这个也放起来吧，这个我是按照旧报纸价买的，两毛。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就觉得挺好看的。”
因为画卷挺长的，她直接将画卷在炕上展开。
“是怪好看的，就是有点埋汰。”白母评价道。
白淑华很是认同，“埋汰就埋汰吧，便宜啊。要是古董就挣大发了，不是也没关系，两毛钱买不了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