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还挺管用,担心再次被父母关在家里教训的凌辰顿时不吭声了。
“你给我等着。”他放下狠话,转身离开。
回家后,经过盘问,童胜达才从妻子嘴里得知女儿和徐惊涛在一起的来龙去脉。
“糊涂啊,怎么能因为一个荒诞的梦,就提出退婚。”童胜达愁眉苦脸的,埋怨道,“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不跟我商量一下,那徐家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杜菲这会儿也害怕了,她是城里人,习惯耍小聪明,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中,但面对徐家那些油盐不进的,她没有任何优势。
“你说怎么办?”她焦急的看着丈夫。
她这辈子只生了童念溪一个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名声被毁。
“如果小琴在,还能让小琴替念溪顶着坏名声,可惜……”童胜达嘴里说着可惜的话,没有一丝一毫对童小琴的同情。
童小琴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在童胜达心里,她和她母亲两个女人出门在外能遇上什么好事,被人坑骗是必然的,搞不好连命都丢了。
他不知道,去了大城市的童小琴顺利应聘到那家私立医院工作,在附近租了房子,母女俩住着,她母亲也在附近菜市场找到一份帮人卖菜的工作。
母女俩虽然过得拮据了些,但至少不用受气,挣的钱也全留在自己手里。
言诉在尤丽华的授意下,开始将公司的产业往外地转移,一开始忙于调查徐惊涛和陈兴喆身份的包修荣没有察觉,还是他公司员工发现了端倪,告诉他的。
包修荣下意识觉得尤冬煦居心不良,要独吞尤丽华的财产。
毕竟他早就把尤丽华的财产看成了自己的。
他还亲自上门找尤丽华,劝她老老实实呆在这座城市养老,别搞什么转移产业的事,免得财产被人骗了。
说这话时,他眼睛盯着言诉,意有所指。
尤丽华都快气笑了:“包修荣,我的钱不留给我儿子,难道留给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冬煦,把他赶走,以后不许他进咱家的门。”
言诉伸出手朝包修荣示意:“包总,请吧,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包修荣很看不上他,总觉得他就是运气好,认了尤丽华当养母上位,既然这样,他的儿子为什么不能被尤丽华过继。
两人走到大门外,包修荣还想刺他几句,言诉忽然靠近了他,附在他耳边不紧不慢道:“包总,听说你最近不怎么管公司的事,那你知不知道,翟湘的哥哥偷偷挖走了你公司一大笔钱。”
包修荣刚和翟湘结婚时,就把翟湘的哥哥翟海偷摸弄到公司了,任由他在公司仗着亲戚关系作威作福。
这几年他在公司的职位越来越高,能做的事也更多,就开始不满足于那点死工资。
趁包修荣没注意,他挪走了公司不少钱。
包修荣愣了下,还以为言诉在挑拨离间,这么重要的事,他的手下都没说过,言诉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给我闭嘴,年纪轻轻不学好,还会告黑状了,早晚我得给你个教训尝尝。”
包修荣骂骂咧咧,不高兴地走了。
凌辰回家后气不过,拿钱找了些人,调查他那天醉酒后发生的事。
费了一番周折,还真让他查到了杜菲头上。
这凌辰就想不明白了,他不懂杜菲为什么这么做,毕竟当年是童念溪看他家里条件不错,才选的他,他为此辜负了童小琴,还被父母骂了很久。
往日里,杜菲对他也不错,怎么会暗中做这种事。
难道就因为童念溪说的,他心里喜欢着丁素澜吗?
那童念溪和徐惊涛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为此伤神,在家郁闷了好几天时,突然从父母口中得知,隔壁邻居家的丁素澜要结婚了。
“她不是刚毕业没多久吗?”凌辰忍不住问。
凌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素澜工作都稳定下来了,和男友是大学同学,她男友家在京城,条件不错,做家长的愿意让两个孩子早点结婚,碍不着谁的事吧。”
凌辰摇摇头,总觉得凌母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就是觉得,素澜姐年纪还小。”
“她比你大两岁呢。”凌母呛他。
丁素澜结婚一事很快传了出去,丁家父母都是体面人,女儿找的对象条件好,他们也觉得与有荣焉。
传着传着,童念溪也听说了这件事。
“怎么可能,在我梦里,丁素澜因为挚爱的男友意外去世,心痛难忍,后来另一个男人疯狂追求她,她不愿背叛自己最爱的男友,才离开京城,回老家的,她怎么会突然结婚?”童念溪找母亲倾诉这件事时,特别害怕。
她害怕自己那场梦是假的,如果梦里本该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那她为什么要跟凌辰退婚,为什么要和徐惊涛谈对象,弄得自己声名狼藉。
杜菲比她冷静些,用力握着她的手反复告诫:“别慌,也许还没到时间,你之前的梦都应验了,不可能丁素澜是个意外。”
童念溪在母亲的安慰下,心里总算好受了点,“你说得对,我再等等,毕竟梦里只有大概情节,没提过具体日期。”
但她等啊等,等到丁素澜和丈夫在京城办了风风光光的婚礼,又回到这座城市也办了一场,对方依旧活得好好的。
而因为和丁素澜父母认识,所以带着养子来参加婚礼的尤丽华,回家后忍不住道:“素澜那孩子可真有福气,能看出来,她丈夫对她很体贴的样子。”
言诉笑了笑,说起婚礼上的事:“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台下好像有不少男青年都特别失望,他们以前是不是都暗恋丁素澜啊。”
尤丽华噗嗤一笑:“素澜随了她母亲,长得好看,我记得她十几岁的时候,长得跟含苞待放的花朵似的,别提多漂亮了,有男孩子暗恋她,再正常不过。”
“我还听说,小时候有算命的说,她这辈子婚姻不顺,希望她和她丈夫能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言诉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下:“肯定能,他们夫妻俩跟金童玉女似的,肯定要百年好合的。”
否则,岂不是浪费了他暗中提醒丁素澜丈夫,帮他躲过那场灾难的机会。
只要他好好活着,丁素澜肯定不会再跟凌辰或别的男人纠缠。
丁素澜的婚礼在小城引起了轰动,童念溪整日在家以泪洗面,结婚那天,她偷偷跑去看过,丁素澜的丈夫比凌辰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光是容貌,凌辰就比不上。
怎么办,她的预知梦出现了偏差,她还要继续按照梦里的轨迹行事吗?
就在她沉浸在惶恐中时,杜菲突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天徐家人来闹得这么厉害,徐惊涛都没有出现,他去哪了?”
童念溪怔住,这个问题也是她想知道的,仔细算一算,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徐惊涛了。
“我、我不知道。”经历过上次那遭,她再也不敢去吉祥村了,生怕被徐家人缠上。
而不去吉祥村,她连上哪找徐惊涛都不知道。
童念溪忽然发现自己的人生失控了,她原本好好的打算被毁得一干二净。
她到底年轻,没经历过世事,倒是杜菲烦了一阵子,也就看开了:“行了,以后你也别想着什么徐惊涛了,被他坑这一回,就当长个教训,妈再想办法给你找个对象。”
童念溪捂着脸,痛苦道:“可是徐家人那天把我的名声都闹坏了,附近肯定没条件好的男人愿意娶我。”
条件差的,她看不上。
她先前挑了很久,才看中凌辰,把他从童小琴手里抢过来。
但现在,上哪去找一个和凌辰条件差不多的男人呢。
杜菲瞧着女儿这副软弱的样子,真有点看不上,这要不是自己亲生的,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多大点事,瞧把她吓的。
从小就教育她好好读书,将来去大城市,比这座小城风气开放,她能选择的机会更多,可她偏不听,浪费了培训班的钱。
再瞧瞧童小琴,天天干家务,被她打压,忙里忙外,还考上了卫校,毕业后有份不错的工作,如今可不就翅膀硬了,往更好的地方飞走了。
“你振作点,有我和你爸当靠山,你怕什么,我要是你,现在就想办法把凌辰哄回来,你说梦里凌家会破产,但丁素澜的命运能改变,凌家难道不能改吗?结婚后,你瞅准机会,力挽狂澜,救凌家的生意于水火中,你公婆不得一辈子感激你啊。”杜菲给她支招。
提起凌辰,童念溪哭哭啼啼:“可那天我们俩闹得那么难看,他怀疑我和徐惊涛早就在一起了,肯定不愿意接受我。”
兜兜转转,她发现凌辰居然是自己最好的选择,早知如此,她当初何必那样折腾,把什么都折腾没了。
吉祥村,徐家不太平静。
徐家人懒,不种田,不养家禽家畜,不赚钱,也就吃不好喝不好,上次没能拿走童家的肉,一家人遗憾了很久。
在父母的怂恿下,徐二涛晚上出门溜达了几次,吉祥村很快有好几家丢了家养的老母鸡。
发生这种事,大家不做他想,很快锁定了目标,就是徐家。
那些丢了老母鸡的人家可不是善茬,几家人达成共识,跑到徐家要个说法。
“徐瑞,苏秀梅,你俩今天要不赔偿我们家的老母鸡,我们绝不饶恕,咱吉祥村在支书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大家都人品敞亮,只有你们家几颗老鼠屎,我看咱村是不能留你们继续住下去了,否则不得把大家的名声都搞坏了吗?”
“就是,咱们可得报案,一两只鸡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吉祥村的风气不能毁。”
“徐家人,老鼠屎,滚出吉祥村!”
“滚出吉祥村!”
徐瑞和苏秀梅原本不以为然,村里偷鸡摸狗的事多了去了,别人能拿他们咋地。
没想到这次,被偷的人家发了狠,不愿放过他们。
无论白天黑夜,他们都能听到外面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烦死了,他们就不能消停会儿,要是大哥在家就好了,他聪明,肯定有办法把这些人弄走。”徐大花嘀咕道。
徐二涛原本蔫巴巴的,听到妹妹提起大哥,忽然眼前一亮:“大哥不在家,咱们可以去找童念溪啊,她是大哥对象,就是咱大嫂,这事儿她不管谁管,她家里那么有钱,赔几只鸡的钱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出来。”
一家人有了办法,也不怨天尤人了,当晚就偷偷翻过后墙偷跑了。
童念溪养好了精神,正想去找凌辰,结果打开家门,就看见外面站着整整齐齐徐家五口人。
她吓得立刻想关上门,不料被徐二涛等人硬闯进来:“大嫂,咱们是一家人,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何必这么见外,我们走这么远的路口渴了,你怎么一点眼色都没,赶快给我们上茶啊。”
屋里杜菲听到动静,忙出来一看,没想到却被徐家人堵在了院子里。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杜菲慌得不行,手里下意识抓住丈夫留在家的小锤。
“亲家母,别见外,我们家穷得几天揭不开锅了,上你家讨点吃的,你这么有钱,肯定不在乎吧。”苏秀梅理直气壮从厨房拿出童胜达给妻子炖的排骨汤。
徐二涛顺手捞起一块排骨啃了起来:“我最烦你们城里人,大块的肥肉不吃,非要吃什么排骨,这玩意儿没点肉,有啥好吃的。”
说着,他将啃完的骨头扔到地上,骨碌碌滚到杜菲脚边。
杜菲看到地上的排骨,再看看徐家人像强盗似的,脑子嗡嗡作响,她忘记了之前自己是如何告诉女儿要冷静的,心里有把火在不断的烧,烧得她失去理智。
上次被徐家人羞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杜菲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以后徐家人隔三差五来家里折腾一番,日子还过不过。
“你们……给我滚出去!”她手里拿着小锤,作势要上前打人。
“哎呀,还敢动手。”徐二涛上前夺走小锤,顺便踢了她一脚,正好踢在她小腹上。
杜菲多年来养尊处优,哪受过这种疼痛,她当下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起来:“好疼……”
“切,你们城里女人,就是娇气。”徐二涛拿着小锤,在她手上轻轻敲了下。
然而他所谓的“轻”,对杜菲来说已经很重了,她嘴里喊得更大声。
“念溪,念溪救我……”
童念溪一向是个胆小的人,见母亲都被他们欺负成这样,哪还敢上前,她早就溜到大门口,趁人不备,打开院子的门,跑了出去。
“念……溪……”杜菲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宠的宝贝女儿,就这么丢下自己逃跑了。
她心如刀绞,仿佛失去了生的希望。
“嘿,你女儿扔下你跑了,看来你们母女关系不怎么样嘛。”徐二涛啃着不知从哪翻出来的饼干,嘲笑她。
杜菲这一刻觉得生无可恋,她多么希望女儿是去附近堂哥家搬救兵了,但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等到有人出现。
徐家人找完了吃的,开始翻她家柜子,试图从里面找点钱。
“你家钱在哪?”徐二涛问。
杜菲却躺在地上,一言不发,仿佛昏过去了。
童念溪跑出去后没有找堂舅求救,因为她上次刚在左邻右舍面前丢过人,不想再招来邻居的非议。
她一路跑,跑到了童胜达的五金店。
“爸,爸!”她气喘吁吁的,一进店,刚好看到店里有客人。
“怎么了,念溪,家里发生什么事了?”童胜达一边招呼客人,一边问她。
童念溪看到客人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脑子瞬间想起上次徐家人来的时候,把她的名声在左邻右舍中搞坏了,所以她今天就没敢找邻居帮忙。
而现在,她不能继续搞坏自己的名声,所以咽下原本想说的话:“没、没什么,爸你先忙。”
她坐在柜台后面,等了半小时,直到客人拿到货,满意的离开,她才关上店门,神秘兮兮对父亲道:“爸,徐家人又来找麻烦了,妈一个人在家应付他们,你快回去看看。”
童胜达愣了半天,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童念溪,你脑子有病吧,这么大的事不早说。”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女儿说重话。
童胜达疯狂的往家跑。
此刻, 杜菲仍旧毫无形象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徐家人翻箱倒柜,把她上次刚藏好的首饰, 攒的钱,以及一些珍贵的东西, 都翻了出来。
“好家伙,城里人就是有钱啊。”苏秀梅从抽屉夹层拿出来厚厚一摞钱,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想把钱装进自己口袋。
“妈,给我分点。”徐二涛伸手, 抽走一大半。
杜菲气得眼都红了, 这笔钱正是她先前骗童胜达说被童小琴偷走了,却又被她藏起来的积蓄。
这可是家里攒了好几年的钱啊。
“把它放回去!”杜菲声嘶力竭的怒吼。
徐二涛拿着钱抖了抖,见杜菲趴在地上捂着肚子,还不安分,不停地嚷嚷,听得心烦, 走过来又踹她一脚:“你给我闭嘴, 你女儿欺骗了我大哥的感情,这些钱补偿给我们是应该的, 知道吗?”
正说着, 徐大花和徐二花又从另一个地方翻出来了些钱:“爸,妈,二哥,童家还有这么多钱呢, 他们家真是富得流油。”
杜菲见状,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那笔钱可不能被他们拿走,那是丈夫预留的货款,也是家里最重要的一笔钱。
“还给我,还给我……”杜菲嘴里喃喃地,就要冲过去夺下那笔钱。
但徐大花和徐二花姐妹可不是好惹的,她们平时在村里厉害着呢,哪里是杜菲这种养尊处优的女人能打得过的。
徐大花反手一推,就将她重新推倒在地,徐二涛见状喜得眉开眼笑:“花儿,这钱给我分点,别忘了二哥平时待你不薄。”
徐大花心知二哥的本性,从中拿出一小半交给他:“二哥,剩下的我和二花平分,你可不能再要了。”
说话间,他们兄妹就将钱分好了。
徐二涛拿了钱,还顺便又踹了杜菲一脚。
杜菲心中有些绝望,她不知道女儿跑哪去了,但以童念溪在危急关头将她撇下的举动,她着实感到心凉,丈夫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必须保住家里的钱。
想到这里,她朝徐二涛露出仇恨的目光。
然后不着痕迹爬到茶几下,从盒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刀,那是童胜达从外面带回来的,她握着刀柄,积蓄了很久的力量,直到徐家人拿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徐二涛临走前还蹲下扇了她几耳光。
“傻缺,要怪就怪你养了个蠢女儿。”说完,他转过身,往外走去。
杜菲再也无法忍受,颤巍巍站起来,用尽全部力气,举着手里的刀往前一刺。
童胜达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家里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邻居,院子里传来徐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是这个女人要杀我儿子,你们一定要替我儿子做主啊。”
他心下一惊,拨开人群进了院子,只见杜菲一脸呆滞站在院子中间,警察忙前忙后,徐家人上蹿下跳,而失血过多的徐二涛却被人抬到了担架上,迅速往医院送。
“怎么回事?”他吓得魂不附体,忙上前查看杜菲的情况。
杜菲看见他,呆滞的表情总算有了点松动,哇的哭出来:“怎么办,老童,我闯祸了,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徐家人闯到我们家抢钱,我很害怕……”
她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平日里镇定的一个人,表情特别慌乱。
童胜达这会儿脑子也一团乱麻,握着杜菲的手,眼神却特别空洞,嘴里不断重复着:“没事,没事。”
跟在父亲后面回家的童念溪在院子外面看到这个情况,得知杜菲竟然做出那种事,吓得不敢进院子,犹豫之后,她逃跑了。
她本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没什么承担责任的能力,以往无论遇到再大的麻烦,总有爸妈替她挡着,可这次,惹事的是她最依赖的妈妈。
“老板,徐二涛重伤,徐家人因为抢劫被关起来了,杜菲也被带走调查,童胜达四处打点关系,童念溪不知道为什么逃走了,而且……童胜达可能还没发现,凌辰已经断了他的生意。”
言诉派去盯着徐家和童家的人,在事情发生后,立刻向他汇报了情况。
他点点头,这辈子,他将尤冬煦的身份保密得很好,除了重生的徐惊涛,陈兴喆,以及尤丽华,没有人知道他就是被徐家扔掉的双胞胎之一。
而且有他的干扰,包修荣现在也没工夫查徐惊涛的身份了,忙着处理翟海卷了公司的钱逃跑后,留下的烂摊子。
“你继续盯着,重点放在童念溪身上。”
“是。”
吩咐完之后,言诉又打电话给盯着徐惊涛和陈兴喆的手下,交代他们多给这两人找点事,别让这两人回到小城。
童念溪是小城里土生土长的女孩,没经历过什么,先前光是徐家人和凌辰对她名声上的指责她都不敢面对,更何况亲妈杜菲伤了人。
她害怕左邻右舍对她指指点点,最终只能躲在亲戚家,暗中观察着事情发展的后续。
这件事在小城引起了很大反响。
事情传得很快,亲戚听说后也不敢收留她了,将她赶出家门。
童念溪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无处可去,思前想后,只得找上凌家。
“伯父,伯母,我实在没别的地方可去,求求你们收留我吧。”她站在凌家大门口,面对出来开门的凌母,哭得好不凄惨。
凌母当然也听说了那件事,她没想到杜菲平时看着挺理智的人,居然会做出动手伤人的事。
虽然之前因退婚,两家闹得不太愉快,但她见童念溪一个女孩子哭成这样,怪可怜的,虽然不愿和童家再扯上关系,但不好开口拒绝。
“凌辰。”她为难的叫来自己儿子,朝他抬抬下巴示意,“怎么办?”
凌辰靠在墙边,抱着手上下打量着童念溪,冷笑道:“你还好意思来我家,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当初你和我退婚前,就和徐家儿子不清不楚,然后联合你母亲演了一出好戏,收买陌生女人栽赃陷害我,现在你们和徐家闹翻了,又来找我,把我当成什么了?”
凌母听完儿子的话大惊失色:“什么?小辰你真是被陷害的,怎么不早说?”
凌辰看了眼吓得惊慌失措的童念溪,哂笑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啥好说的,所以妈,你别再同情童念溪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母听了儿子的话,对童念溪的印象瞬间跌至谷底,要不是为了形象,她高低得骂童念溪一顿,什么人呐。
“你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砰”的一声,她把门关上,童念溪吃了一鼻子灰。
离开凌家,童念溪本打算暂时在街边长椅上呆着,但是天一黑,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怪吓人的,她只得回家了。
“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童胜达一见到她,想起今天受的憋屈,就忍不住责骂,但是担心女儿一生气再离家出走,又闭上嘴,“我给你热热菜。”
狼吞虎咽的吃过饭,童念溪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爸,我们该怎么办?”
童胜达摇头:“我不知道。”
父女俩相对无言。
徐惊涛此刻躲在离小城几百里外的一艘渔船上,和陈兴喆起了冲突。
两人从包修荣手中逃出来后,躲躲藏藏,过着朝不保夕的流浪生活。
手里没有钱,他们的生活条件当然特别差。
陈兴喆不由得开始后悔,他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信了徐惊涛的话,和他一起干出那种事,导致自己现在有家不能回。
他曾经是个孤儿,也就特别渴盼属于自己的家庭,所以离开家的日子是真的不能忍。
陈兴喆越想越气,坐在船尾阴阳怪气质问徐惊涛:
“徐惊涛,你不是尤冬煦的双胞胎弟弟吗?你想要钱直接找他明说就是,干嘛绕这么大弯子,把我给坑了。”
他黑着脸,后知后觉发现,徐惊涛和尤冬煦是亲兄弟,万一出了事,看在血缘关系上,尤冬煦或许会放徐惊涛一马,但肯定不会放了自己。
所以他当初是疯了,才会相信徐惊涛的话,跟他犯下那种事,害得自己有家不能回。
陈兴喆抬起手,重重的锤了下,目光落在徐惊涛那张和尤冬煦长得很像的脸上,内心那种疯狂纷涌而至。
多年前在孤儿院里,他挑拨离间,差点将冬煦害死的记忆复苏。
徐惊涛害他成了逃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得报复。
当初他能害了冬煦,现在凭什么不能害徐惊涛。
陈兴喆回头看了下,发现渔船的主人背对着他们,正在专心捕鱼,他的内心蠢蠢欲动。
徐惊涛的心情也很差。
他也是逃跑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被梁昊耍了。
仔细想想,他现在没有继承尤家的公司,对梁昊而言是个陌生人,梁昊为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是他太高估自己,竟然真的听信了梁昊报的信,误抓到翟湘。
如果发现抓错人之后,他能立刻把人放了,而不是想着报复,也许不至于沦落成现在这样。
而且包修荣那家伙疑心很重,在接到自己电话后,就算为了翟湘的安全,他也不会贸然对自己动手,所以他到底哪来的消息,居然精准抓到了自己?
徐惊涛越想越崩溃,只觉得重生后诸事不顺。
上天既然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难道不是让他享受一下主角待遇吗?怎么让他受这么多挫折,过得还不如上辈子。
他想到那个同样疑似重生的童念溪,莫非她才是主角?
想着想着,他心里不痛快了,抬起头盯着对面的陈兴喆看,电光火石间,他脑子突然抓到点什么线索。
陈兴喆。
这件事只有他和陈兴喆两人知道,如果是陈兴喆出卖了他,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徐惊涛,尤冬煦给了你多少钱,你这么替他卖命。也是,你们家当初扔了他,现在他发达了,你想攀上去,肯定需要投名状,你是不是拿我做交易讨好尤冬煦?”陈兴喆说话慢吞吞的,如果徐惊涛更仔细些,就会发现,他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
而说完这句话后,他一个猛扑,扑到徐惊涛面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他推下船。
徐惊涛冷不防,被推了个趔趄,好在他重心稳,反应过来后,便回手,和陈兴喆打了起来。
两人越打越凶,惊动了捕鱼的船主人。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这是船上,你们不要命了我还想要。”船主人吆喝一声,企图把他们分开。
不料徐惊涛见陈兴喆主动攻击他,顿时想起上辈子的恩怨,他将两辈子的怨气加起来,全都爆发了。
“我让你出卖我,威胁我,找我要钱,害我丢了命,陈兴喆,我今天就要为自己报仇……”
他越骂越狠,情绪也越高涨,便收不住了。
渔船主人被他的举动惊呆了,想劝又不敢上前劝,生怕连累到自己。
陈兴喆脑瓜子会算计人,但体力方面就远远比不上徐惊涛了,两人缠斗时,他很快落了下风。
而且他不太懂水,眼看自己就要被推进江里,他开始害怕,嘴里不住地向徐惊涛求饶。
“徐哥,我错了,徐哥,你放了我吧,千万别把我推水里,我不会游泳……”
可他越说,徐惊涛越兴奋,下手的力气越大:“都死到临头,知道错了,晚了,陈兴喆,我告诉你,这辈子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会提前送你去见阎王。”
陈兴喆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总觉得徐惊涛说话怪怪的,但来不及多想,忽然感觉身体一轻,紧接着“扑通”一声,他被推进了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