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挖掘机？”统统问道。
包勉抬头，看一眼天色。
这会儿还有些早，等到半夜三更，就取出来挖地道。
学问都是传授的，思想也可以洗脑，他觉得赵昕不会轻易被人左右，但是，他册子上的东西还没教完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官家不喜欢他，所以必须得给赵昕补课！
这般，终于到了半夜。
包勉偷偷溜出家门，展昭自是跟上去。

行走在夜间,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野狗狂吠。
小包勉走的速度更快，这种深夜去办见不得人的事情，对于八岁的他来讲还有些刺激。
小统统的短腿都跟不上包勉了。
包勉伸手把人拎起来,放在自己身前，非常娴熟的抱着前行。
展昭跟在后头，闲适的很。
小公子很少半夜偷偷跑出来。
总觉得今日会发生一些让他惊掉眼珠子的事情。
跟着小公子走到别院附近。
是个荒废的院子。
围墙都倒塌一半，里面的屋子也坍塌了,据说这院子还闹鬼呢,因此就没有人在这里居住，甚至都没有人走出来修缮一番。
这地界,这位置，这院子修缮一番能卖不少钱呢。
小包勉对展昭找找手。
展昭走了过去。
小包勉问道：“有人跟踪吗？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人没？”
“没有,隔壁邻居也在睡觉。”展昭站在树梢,将周遭一切收入眼中。
确定周遭没有行人。
这才落下来。
包勉呼出一口气。
而后凭空变出来一个挖掘机。
展昭震惊！
展昭盯着铁皮子的东西，眼神呆滞。
先前见过小公子空手变东西,但是变出来的那些都是小东西，小玩意，没有这般巨大。
这会儿多了个这么大的东西,有些震撼。
小公子拿着一个遥控，操作起来。
这个巨大的东西还会发出行为的嗡嗡声音。
会快速的挖土,挖了土会把松散的土给按压成大四方形的土块块。
盯着这些土块块，展昭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些土块块似乎比城墙还坚固。
他走到包勉身边问道：“小公子这是何物,这是做什么？”
“这个是挖掘机,这些方块块是土块，挖掘机要在地面挖一个宽敞的通道，为了防止下大雨把底下冲垮,得把这些非常结实的土块垒起来做屋顶，还可以放在四周，巩固周围的土地，不然夏日里下了大雨邻居家里会被冲垮……
赵昕那边的院子也会被冲垮，所以今天任务量很大。”
包勉说完又继续操作起来。
这高科技产物太好用了。
挖掘的速度贼快。
他喜欢极了。
展昭站在一旁，眼神呆滞，许久从这样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小公子的神奇他不是早就发现了，为何还要这般的大惊小怪，他还是提防被其他人看见才是。
展昭重新回到高处，防备起来。
空无一人的小院子，进行着好大的工程。
一夜时间，多了个通道，通过通道可以走到不远处的别院。
底下的空间很大，高科技挖掘机很给力。
这些非常结实的土块块甚至还能做成榫卯结构，这样起来，不管拼接成台阶还是用来承重都不用太过于艰难。
至于展昭，原本站在高出提防突然出现的人。
但是当需要他动手帮忙时，还得拼接起来。
二人一夜就挖通通道。
至于通道里摆着的需要拼接的土块，那就得在以后慢慢来。
如此，展昭每夜都会陪着包勉出来。
直到正月初十，二人才把底下通道给设置的更为好用。
正月十五就要开学了。
包勉决定在开学前偷偷给赵昕补课。
展昭一直都知道小公子在给太子补课。
自是好生护卫。
他带着统统在底下，小包勉则是从赵昕房间的床底爬出来。
赵昕……
正在书写的赵昕听见动静，瞧见床底爬出来的人，差点发出尖叫。
还好，他是比较冷静的人。
即使差点失去理智，还是保持住安静。
直到确认了眼前的人是包勉。
“小包老师，你怎么从床底出来了？”赵昕刚想开口，想到外头的侍卫。
他是太子，现在护卫他的人更多了。
若是开口会被听见的。
于是书写在纸张上。
若是小包老师坐在一旁也会有影子，于是一个爬在床底，一个坐在床上，还拉上床幔，用文字交流沟通起来。
包勉眨眨眼，拿着笔在纸上写道：“我在下面挖了个通道，这个通道不要告诉别人呀，或许以后你用得着呢！”
竟然有通道。
对外界稍稍有些向往的赵昕脑子里骤然多了许多想法。
很快将这些想法给压了下去。
跟自由相比，他更想当官家。
现在官家身体似乎有些不好，他就得更努力了。
出去玩，自由等等东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啦。
“你继续教我当官家吧！”赵昕写到。
包勉点头，开始授课。
授课结束，外头狗叫声都消失了。
小包勉重新通过地道回到自家。
展昭尽职尽责的护卫在一旁，几个人回到小院，对上等着他们的包拯。
包拯……
侄子天天半夜跑出去，展护卫也不给他打报告。
持续好些日子，做叔叔的委实担忧。

第202章 学习骑马
得亏身边还跟着个白玉堂白护卫,能发现小侄子带着展护卫跟统统半夜溜达出去。
连续好几日都这般。有展护卫跟随，他本是不担忧的。
只是长时间，展护卫都没有跟他提起过小侄子去做什么？
俨然……
已经另投明主的样子。
他的公孙师爷,这些日子忙着弄什么超级高的滑梯，日日拿着一沓子的图纸，寻不到空闲时间。
他的展护卫，现在已经是侄子的展护卫。
他……还有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因为他自己都想多照料小侄子。
“去哪儿了？”他沉声问道。
包勉扣了扣手指,统统学着他的样子，低头扣手指甲,软乎乎的指甲扣断了，换一个手指继续扣。
十只手指扣完了，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脚丫。
脚趾也可以扣扣的。
小统统还没蹲下身子抠脚脚,包勉张嘴，压低生意,时不时往吴氏房间那边看一眼：“叔父，我去找太子了，偷偷挖了个地洞,这样方便。”
包勉说着,拉着包拯大手就要往外走。
他可以带叔叔看他挖出来的地道。
叔叔是可以信任的，自己可以有小秘密,但是若是小秘密被叔父发现了，他就不隐瞒了。
包拯站在原地，差点被包勉给拉出去。
侄子力气太大了，他大手都被捏红了，抽出手来不动声色的甩了甩。
“不去。”地道这个东西，是侄子跟太子之间友情的象征,是比较私密的。
他最好不要掺和，孩子们的友情，最好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挖地道这事儿，不能让官家知道。
“日后使用地道，让展护卫跟着你，注意些，莫让人发现。”包拯给出建议。
小包勉点头。
这个他知道。
若是娘亲询问，他才不会这般实诚的回答，叔父就不一样了，叔父是最靠谱的人了。
夜色渐深，包拯见统统蹲在地上打瞌睡，摆摆手，让人去休息。
见展昭也要离去。
他招呼展昭去书房。
展昭站在包拯对面，脑子里充满诸多想法，包大人要说什么？是想要把他从小公子这边调走？
“大人？”展昭见包拯盯着他不说话，许久发出疑惑。
包拯：“保护包勉，你可愿意继续下去？”
“听大人差遣。”展昭开口，他觉得小公子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
而且，小公子懂的藏拙，懂的交友界限，不该说的从不说，仿佛心里有尺度。
“你自己有何想法？”包拯问道。
展昭陷入思考，他有什么想法，护着小公子他自是愿意的，跟着小公子能经常见世面，开眼界，这是跟在大人身边不可能有的经历。
但是跟随保护大人，也是他的初心，初衷。
大人身上有许多他信仰敬佩的东西，他护卫大人，心甘情愿。
不管当然如何安排他，他都是乐意的，让他自己选择的话，左右为难，他大抵一夜都想不出答案。
“继续跟着包勉吧！”包拯见展昭自己不做决定，脸上露出无奈。
他偶尔几次遇见危险，白玉堂不在身边时，用了侄子给他的电棍解决的问题。
小小的电棍非常有效。
直接把人电晕过去，再五花大绑，这样一来，减少了许多麻烦，甚至外头还有传言说靠近他会被雷霆惩戒，说他是地府的判官还阳为百姓主持公道。
想要杀他，就是跟鬼神作对。
之前还说他是包青天，现在成了判官？
以后还会有什么传言？
包拯想象不到。
他枕着小侄子给的枕头，睡上一觉，缓解了疲劳。
次日一早，包拯恢复精神抖擞。
小院唯一的仆人杨婆子将早上的饭菜端上来。
包子咸菜还有粥，一个家里口味还不同，统统喜欢甜粥，吴氏喜欢咸粥，包拯爱豆浆，包勉则是好吃都行。
至于白玉堂跟展昭，这俩人不挑食，只要干净卫生没有毒，他们都能吃下去。
杨婆子大早上就开始煮粥，灶房里还放着好几个砂锅，砂锅煨粥，滋味更好。
各自分到喜欢的口味，一家人坐在一起。
开始每日不多的聚集时间。
吴氏饭后去吴记分店统领全局。
包拯去往开封府上岗，开封府的日子每日都同样的忙碌，尤其是公孙策兼职其他的事情后会更忙，包拯觉得，他只有一个师爷不够用。
得再聘用一个。
想了想，让下手文书编写出招人告示。
贴在外头。
汴京不少能人异士，包拯的为人又被大多数人尊重，开封府招人告示贴出来，很快就有人面试。
公孙策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觉得包大人终于体谅他的辛苦，给他找个了帮工。
这么继续被叔侄俩使唤，他非得早夭了不成。
从诸多面试的人中，选了个在刑审上有天赋的，让这人跟着他学习如何在天牢审讯。
除却审讯，还得负责日常事情。
要知道，开封府的领锁事情很多，但是相对来说，更耗费时间的是刑罚拷问。
审问一个人需要许多时间，这个事情交出去，他的时间就会多很多。
来面试师爷的人，迷茫的跟着公孙策走到天牢……
而后，新师爷变得不会笑了。
至于离职？
离职是不可能离职的，进入开封府，拿到编制，进而可以吃皇粮，这是多少人想要的。
公孙策身边多了个副手，他终于感觉到什么叫活着。
小包勉跟统统并肩坐在书房。
统统手里拿着一根粗粗的水彩笔，眼前是儿童画册。
她可以在这里随意画画。
包勉则是继续看帝王培养手册，将今日夜里需要教导赵昕的东西记在脑子里。
一切都很和谐。
院子里多出来的小马‘灰灰’叫了两声。
学累的包勉走出房间，开始学习骑马。

脑子里闪过许多名字，最后盯着统统,说道：“叫灰灰。”
“……”统统震惊了，别人家的马儿要么叫闪电，要么叫惊风，再看枣红的马现在多了个灰灰的名字。
统统皱眉：“红色的,不叫灰灰。”
她对包勉说道。
包勉脸上露出思考表情,许久问道：“那叫什么？”
“叫，糖葫芦。”统统觉得自己起的名字棒极了。
包勉觉得自己的小马不喜欢糖葫芦这个名字。
“要不,让展叔叔起名字。”他拉来展昭。
展昭盯着小马，听着什么糖葫芦，灰灰,脸上表情慢慢丰富起来。
小公子跟统统起名字的本事，都不那么在水平。
他盯着枣红色的小马,又觉得自己起名不太好。
想了想，在地上写了个糖葫芦，另一边写了个灰灰：“让他自己选择,放开它,他最先踩到哪个字，就叫哪个名字。”
总归小马儿是小公子的。
日后若是因为名字弄出什么笑话,那也是丢的小公子的脸。
小枣红色马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感受到束缚自己的绳子松开，立马朝着灶房的方向走去。
统统这个时候突然聪明了，她手里多了几块五颜六色的糖，她把糖果放在小马嘴边，伸着小手,把小马儿引诱到自己那边。
包勉……
算了，那就叫糖葫芦吧。
他不跟统统争，
这点小事情，他争胜了，结果也不会快乐，甚至还需要把哭了的统统哄开心。
明明是系统，明明内核里藏着千百年的知识，但是依旧幼稚的不行。
小马儿有了名字，包拯开始学习骑马。
这般，国子监终于开学了。
小包勉继续卷着。
一晃，四年过去。
四年时间里，瘦瘦的包勉长高了，脸上的稚嫩褪去，有了少年才有的活力跟精神气。
统统也变成六岁的孩子，白白嫩嫩，除却比同龄人更圆润一些，其他都挺好。
这些年里新政多次遇见危机，中间赵昕使用天赋技能茶里茶气，新政终于坚持下来。
四年耕耘，四年辛苦。
如今的大宋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朝堂清正，有红薯，土豆，棉花，可御寒可饱腹。
赵祯的身体在这些年时间里时不时会出现点问题。
12岁的赵昕已经开始帮着处理朝堂上的事情。
这一年，包勉几个人要试水参与举人试。
张敬早早的放弃了，他觉得自己再迟了五年更好。
那时候科举政策比较明了，不似现在，涉猎科目极多，诗赋的风头似乎过去了，但是科举依旧会考，占比不多也不少。
至于策论，也非常重要。
这样一来，他这样的只是有些小聪明的就有些跟不上。
看着报名的苏子瞻王祁跟包勉，他默默给好友加油。
包勉报名后回归宿舍，开始收拾行李，又是一日休沐，得回家了，如今，这个宿舍已经成为他一个人的宿舍，统统岁时，就主动要分宿舍。
为了在国子监有一席之地，开始在后厨给钱婆子帮忙，用厨子的名义，在国子监有了临时住处。
这些年下来，林林总总攒了好些东西。
就连化妆的套盒都给集齐了。
包勉长高了不少，拉着统统回到家里。
这会儿吴氏跟包拯都在家。
知道包勉要参加举子试，不管吴氏还是包拯都非常在意。
看见包勉回家，立马嘘寒问暖。
包勉刚说几句话，突然间，嗓子沙哑了，沙哑中带着几许的刺耳声。
这声音……

这声音简直就想铁片划拉在锅底。
包勉立马捂住嘴巴,少年长开以后，消瘦却非病弱,皮肤依旧白皙,五官微微张扬，不复幼年时憨态可掬，捂嘴时眼尾发红,惊讶不可置信中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春气息。
眼神微微挪动，这瞬间他觉得有刺客袭击他的嗓子。
吴氏跟包拯一同打量着包勉,眼里带着如出一辙的喜悦,孩子长大咯。
小统统手里抓着的钵仔糕掉在地上，大眼睛瞪的像铃铛,嘴巴微微张开，小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的嗓子……”包勉觉得方才的声音可能是错觉，轻轻咳嗽一下,重新说话，然而说出来的生意依旧这般,让人听见耳膜发疼。
这是怎么回事？
“宝娟，我的嗓子……”小统统突然学着包勉的样子,伸手捂住嘴巴，发出怪异的音调。
包勉低眸视线落在统统身上,眼神里带着警告。
统统被一眼神震慑，慢吞吞松开手，她背过身子不看包勉。
转身抓了抓自己的小抓啾,挪到吴氏面前撒娇：“娘亲，是哥哥给梳的头发，好看吗？”
“好看。”嘴上这么说，吴氏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梳的包包头才好看。尤其是再往包包髻上带两个金铃铛,走哪儿都能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管谁都不能忽视这金铃铛，富气还有存在感，最适合年幼的小女娃。
包勉不再理会喜欢作怪的统统，视线落在包拯身上，一人对视。
“无事，你只是到了变声期，这个期间，声音都会如此有特色，若是不想说话，就用写字代替。”包拯轻咳一声宽慰。他也有过这样的期间。
当年在这期间也会变得沉默不想说话。
但是过了那段期间，再回头想想，还挺有意思，虽然声音发生了变化，但是那年少青葱的岁月却再也回不来了。
“不用。”包勉压低声音。
说出来的话不似刚才那么难听，虽说依旧有些沙沙的感觉，但是最起码能接受了。
变声期，他懂这个。
他喜欢看杂书杂学，在一些个人自传上听过这一时期人的变化。
不只是这里会变化……
包勉低头，再次猛地抬头。
虽说好奇，但是白日里，有这样想法委实不该。
“学问上可有什么疑惑，书房这会儿空着。”包拯开口。
包勉跟着包拯走到书房。
确实有些东西没吃透，虽说国子监人才济济有许多人能够给他解惑答疑，但是叔父这般举动，不仅仅是为了他的学业，更多的是一种家人间的互动。
作为一家人，得有最起码的交流。
一人去了书房里，再走出来天渐黑。
除却学问上的问题，包拯还说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土豆红薯都是好东西，只是……到了地方落实的不是那么好，官家有心让他去各地巡查，将地方官员的作为呈上去。
去做钦差吗？这个官有些危险。
若是查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会被地方官员暗杀的。
包勉自有记忆都在开封府，若是叔父出去。
他想，他也会跟着去的。
韩亿爷爷经常对他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若叔父出去，他必然是要跟着的，举子试在秋日举行，如今不过刚开春罢了，时间上是足够的。
统统被吴氏抓走换成包包头，身上的衣服也从浅色系换成大红色的夹袄，袄子边边上还有一圈毛茸茸的兔毛，瞧见喜庆又可爱。
统统凑道包勉跟前，抓着包勉的手：“哥哥说话，跟我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包勉瞥了统统一眼，眼神里带着无奈，统统越来越像人了，而且还是非常促狭的那种，乐衷于看他笑话。
想听他铁片划拉锅底的声音。
他开口，生意不复以往那般清脆，调整自己的声线将声音保持在一不刺耳的程度。
统统失望的离开。
夜里，包勉照旧从地道去往别院。
自去岁起，赵昕更多的时间是住在宫中。
即使他曾告知赵昕，宫殿里的建筑对身体有害。
赵昕依旧回了宫。
不过……
他住的地方是比较偏角，少许安静，用料上没有太多颜色，更多的是木料搭建的。
这样的宫殿以往住的是不受宠的妃子。
但是宋朝的皇宫总是充满戏剧性，赵昕想住这里，曹皇后自是支持的，小太子要求又不过分。
这里住着安全倒是没有问题。
不过因为苗贵妃一直在宫外住着，方便照料赵旷。
他可以偶尔来这边一次。
至于什么时候来这边，赵昕自是安排在国子监休沐的时间，这样可以方便他见到包勉。
12岁的赵昕，俨然有了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许是祖上出了赵匡胤，他基因并非文弱，这些年里，吃喝照料上都跟上，身板极为不错，加上没有断过学武，身子骨看起来比成人的赵祯都好。
他听见床底发出的声音，歪头往下看。
跟从里面爬出来的包勉对视。
于是伊特人躺在床底，一个人躺在床上。
一人交流起来。
对于赵昕来讲，这个时间是他最为放松的时，在宫里，会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他决策。
虽说他是太子，但是官家没有事业心。
甚至，耳根子软，家身子骨不如往昔，更多的时候在休养，事情慢慢交给他处理。
除非发生什么大事儿，否则官家不会过问。
十一岁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考虑婚姻问题。
讨论完朝政上的事情，他突然问包勉：“你家里开始给你相看妻子人选了吗？”
包勉震惊。
他不知不觉的不再是小娃子，但是婚姻的事情，还未有人提及过。
“你开始相看了？”包勉文字龙飞凤舞，从这几个字上可以看出他心情是如何的起伏不定。
赵昕给与肯定答复。
包勉眼神复杂起来。
他跟公孙叔叔学过一段时间的医学，知道男孩子若是过早的失去元阳对身体并无好处，只是赵昕毕竟是太子，加上大宋的官家，子嗣艰难。
不当官家，子嗣丰盈。
这样一来，不管是朝臣还是官家跟皇后，亦或者苗贵妃都会对子嗣非常关注。
他的糖葫芦都还没有配种下崽呢，好友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情。
“你悠着点……”包勉往纸张上少许写了些如何对身体友好。
如赵昕脸颊微红。
包勉从地道离开后，赵旷拍了拍赵昕房间的门。
赵昕打开门，看见小个子的赵旷。
虎头虎脑，健康又茁壮，真好。
若是能寻找皇姐更好了。
只是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点儿踪迹都找不到，也不知人还活着没。
赵旷拉着赵昕的手，要跟赵昕一起睡。
赵昕自是不会拒绝，虽然他更喜欢妹妹，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很好的调整心态。虽然没有妹妹，但是可以抱着养妹妹的心态养弟弟。
如此兄弟感情极好。
苗贵妃对此乐见其成。
官家也喜欢这种阖家欢乐的场景。
至于宫里的皇后，只要太子合格，其他的她不会多管。
至于官家经常出宫跟苗贵妃相处，她也不嫉妒，她清醒的知道，大宋需要什么，她需要什么？
睡前赵旷突然说：“小娘，要给你相看太子妃了。”
“嗯！”赵昕应了一声。
“阿兄，你长毛了吗？”赵旷小脑袋钻到被子里，突然问道。
赵昕身板一僵硬。
僵硬扭头，视线落在赵旷身上，赵旷还在扒拉他衣服，五岁的小孩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赵旷这会儿已经扒拉开赵昕的上衣，朝着他胳肢窝看去，没有毛毛呀！
“阿兄你还没有毛毛，不是大孩子，不能成亲的。”赵旷说道。
赵昕……别说没有腋毛什么毛都没，甚至胡须都没多。
算了不跟小孩计较。
看着虎头虎脑的赵旷，他回忆起自己的五岁，矮矮的小小的，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想的都是明天会不会死，后天可以不吃药不。
“快睡觉。”赵昕催促。
赵旷抿了抿小嘴巴，眼里还带着好奇，想要继续探索，不过在赵昕的威慑下，还是闭上眼睛。
包勉回到自家，再次看见院子里站着的包拯。
包拯见他归来，颔首点头，转身回到卧房。
“哥哥，明天去滑滑梯，大滑梯。”统统拉着包勉的手，说出自己的诉求。
包勉应了下来，休沐本就是休息的。
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次日，带着统统去滑梯那里，老远韩纲带着除白玉堂外其他几个鼠在滑梯上玩，一个一个排着队，玩的很开心，笑声洪亮，老远都能听见。
等包勉靠近些，他们看见朝这边走过来的包勉，笑容顿住，他们个个都有孩子，依旧喜欢玩这个，喜欢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被后辈看见，总觉得脸上滚烫，羞耻爆棚。
韩纲咳嗽一声：“我们是公孙师爷派来检验滑梯质量的，滑梯很好没有问题，小公子您玩就是。”
韩纲像模像样说完。不能包勉回话，对着这里的四鼠招招手，几个人一同离开。
包勉……
算了不在意就好，他现在嗓音能少说就少说，不是很想被人听见他的声音。
抬眼，视线落在统统身上。看着统统爬上滑梯，嗖的下来。统统只有一个人玩依旧乐此不疲，爬上爬下精力旺盛，时不时对包勉招招手，让包勉一起玩。
包勉掏出一本书看起来，他声音都变了，已经不是孩子了，要做大人们做的事情，比如读书。
不大一会儿，一蛋带着几个匠人过来。
看见包勉一蛋凑了过来：“公子啊，我现在学了好多东西，公孙师爷说可以掌管好几个铺子，可以帮您管内务了。”
一蛋说完挺了挺胸膛，他刘一蛋出师了，他会算账，会管家，会说话，会端水，还会阴阳怪气，当然简单的诗词也看的明白，跟着公孙师爷几年，他比祖上三代都有本事。
包勉自是看出一蛋的意思。
正好若是叔父去当钦差，他想跟着。
那些生意得有人管着。
他刚开口跟一蛋说话，一蛋清楚的感觉到包勉声音的变化。
他惊讶极了，惊讶中带着羡慕，他也想声音变化，然后快速长高。
包勉看见一蛋眼底的羡慕，整个人错乱起来，他这嗓音有什么好羡慕的。
一人交谈一番，定下一蛋接管产业事宜。
而后一蛋让身后的一排匠人检修滑梯。
他对包勉解释：“公孙师爷对滑梯安全非常在意，这么让我亲自带人过来检修，不让一丝一毫的风险存在。”
包勉回头看向韩纲离开的方向，打脸来的真快。
他受教了，日后不轻易说谎，尤其这种无伤大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