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勉也去休息。
别院里。
赵昕还在慢吞吞的写字。
从夜市归来的苗贵妃看见，担心不已，屡屡劝说。
赵昕不依：“我现在已经不是之前孱弱的小病秧子啦，我现在身体好了，能写完作业，本来这些量白日里就能做完，你们都不信我，我只能自己证明，耽搁时间门了，以后要相信我说的。”
苗贵妃脸上带着无奈。
跟着守在旁侧。
她以往爱绣花，爱写字画画，虽然没有什么美名，但是作品还能看。
瞧见儿子写出来的字跟蚯蚓一般，有心教导改正一些，但是有觉得若是指导了，估计天亮都写不完。
算了算了，蚯蚓爬爬的字也好看呢。
月影摇曳，星辰闪烁，就连知了都去睡觉，夜色恍惚过去。
次日一早。
小包勉开始新的一天，他本月还有一次叫名机会，不过他没着急去使用。
根据前几个月经验，月中月末会遇见想要弄叫名能力的机会，但是次数都被用完了，这次可不能这么使用了，有机会得留着，用在刀刃上呢。
今日的生活依旧如往常一般。
锻炼身体、尝自家研究新的美食，而后去寻找赵昕。
去往别院时，他依旧是抱着小统统，娘亲说过，这小家伙是他带回家的，他得负责。
统统生无可恋，一心寻死，然而个头太小身边还有人，寻死变得艰难呀。
吃不到东西的时候她就闭眼睡觉，有吃的就会眯起眼睛乐滋滋的吧唧小嘴。
将小系统放在床边，赵昕第一时间门把作业交给他，包勉接过一沓厚厚的纸眼里闪过惊讶，这么多吗？而后咳嗽一下，似模似样的检查一番。
看见赵昕的字体，先是吸了一口气，而后瞥了赵昕一眼，他知道今日需要教什么了。
把作业内容看遍。
小包勉点头。
不亏是他教出来的，已经有了自主坚持的不动摇的信念。
“你做的很棒。”小包勉先是夸赞一番。
赵昕脸蛋一红，眼里的欢喜如何都掩盖不住。
小包勉继续翻看一沓厚厚的纸，从中寻找存在的问题，一点点的剖析，而后给小赵昕指点讲解。
还好赵昕不是那种不能面对自己错误的人。
对指出来的问题，非常虚心的接受。
“还有哦，这个字呀，写的不是很好看，我知道有个人写字好看，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呢。”小包勉开口。
赵昕点点头。包勉说的那个人写的好看，那肯定就好看。
他要学会了，然后包勉提起来写字好看的人，只能想到他。
达成一致，两个人手拉手朝外头走去。
这功夫，宫女拎雨伞的拎雨伞，准备马车的跑出去安排，还有个宫女抱着小系统，快步走到小包勉身前，主动提醒：“小公子，掉了个人。”
包勉回头，看见睡得昏天黑地的小系统，揉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他忘啦。
突然多了个小统，他有些不习惯呢。
“谢谢姐姐呀，把她给我吧，我带她一起去。”包勉说罢，从宫女手里接过去。
苗贵妃听见动静走出来，瞧见这俩小的带着个更小的朝外走。她想阻止，但是又想到昨夜里儿子熬夜写了九百字，睡得那么晚，早上醒来依旧精神奕奕。
看起来，如正常的身体健康的人一般。
这样的话，其实也不是必须什么都阻止的。
她此刻是有点相信老人家口口相传的话，玩的越皮实，那身体就越好。
在宫里时多么细致的养着。
身体还一日比一日差。
但是出了宫，吃的喝的用的，都不如在宫里。
但是身体神奇的一日日的好转。
孩子就得野蛮生长。
想了想，又招呼会武的心腹跟上去，野蛮归野蛮，不能被外力给折断，该有的护卫还得有。
汴京不是那么混乱，但若是运气不好，指不定也会遇见意外，若是这般没个靠谱人跟着可不行。
小包勉回头瞧见苗贵妃差遣的人，到没有觉得多累赘，这是为了他们生命安全跟健康着想呢。
他不还带着展昭么。
他懂，这就是长辈的关爱。
润物细无声，又全是爱没有任何算计。
二人走出小院，坐上马车。
小包勉陡然想到什么，说道：“绕路去我家。”
车夫应了一声，将车赶到包家小院巷子口，包勉跳下车把统统扔给赵昕：“你看着她呀，哭了就晃一晃，饿了就给喂点东西吃，我回家去拿点东西，咱们找人帮忙的摆出姿态来呢，不能空手。”
说起这点点的人情往来，小包勉说的头头是道。
这是他隔着夜市摆摊学来的。
赵昕应了一声，看着包勉下车，而后视线落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女婴身上。
可爱，想养。

小手手上的指甲也很尖利。
他用指腹轻轻蹭一下,都能感觉到疼痛，伸出细鸡爪一般的小手，戳了戳系统小鼻子,又捏了捏小脸蛋。
而后，他看见系统睡觉眼皮还会轻轻闪动。
真可爱！
他也要养，从哪儿才能捡来呢。
赵昕思考起来。
他探出脑袋来，看向一旁的嬷嬷,刚想问话就发现路边有好些孩子在玩泥巴、玩牛屎。
那些人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纪。
还有个背上背着个更小的娃娃,他蹲在角落看别人玩,瞅着有些孤零零的。
赵昕跳下车走过去，指了指小朋友背上的娃娃：“这个可以给我吗？”
被赵昕戳了戳的男孩，打量一下赵昕：“你要这个干嘛？”
“养！”赵昕说道。
“……”嬷嬷脸一绿，常年缠绵病榻的赵昕没有接受过什么常识教育。
每日都昏昏沉沉的,他明白一些东西，也不明一些东西。
嬷嬷刚想把赵昕给拦住
男孩利索的把背上的小娃娃解开，递给赵昕：“送你啦，养好点，胖点儿,白点儿。”
小男孩说完跑远了。
赵昕乐滋滋的，这个娃娃瘦瘦的,有养大的空间。
嬷嬷脸黑黑的，这怎么能行！
小包勉从自家出来，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肠粉跟钵仔糕，至于带着汤水的关东煮他没拿。
那东西不好送人，想吃的话，去夜市就好。
刚想说话,看见嬷嬷臭着脸，视线落在赵昕身上。
再看赵昕抱着个……
小包勉头皮发麻。
“这个从哪儿来的？”他提着食盒的小手颤抖一下，问赵昕。
赵昕指了指玩牛粪的人群：“刚才那里有个人背着，我就要了。”
“……”就要了。
就要了！
几个字不停在包勉脑袋里回放。
这还能要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回到自家把吴氏叫出来，问吴氏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不？
还好吴氏社交比较广，凑近瞅瞅这婴儿身上的衣服布料，嗯，靠她的社交没有分辨出来。
她从兜里吗摸出几文钱，打断玩牛粪的一群孩子们，在铜钱的诱惑下，吴氏知道了孩子来路。
从赵昕手里把娃娃接过去。
“我去把人送回家，你们可真会玩，孩子也敢跟人要。”吴氏从赵昕手里把孩子抱走。
赵昕盯着吴氏的背影。
小脸可怜兮兮的。
他扯了扯包勉的袖子：“那，那是我靠本事跟人要来的！”
包勉寻思怎么解释娃娃这个东西，不能跟人要。
他还没有整理好语言。
赵昕又说道：“我在脑子里都给她起好名字了。”
“那是别人家的娃娃，别人亲生的，不是你的。”小包勉说道。
赵昕指了指车厢里的系统：“这个呢，你也有呀，是你生的吗？”
“这个不一样，是孤儿，是没有父母的，我可以捡来。”包勉说道。
赵昕若有所思。
那个不行。
他就换一个。
他摸了摸腰带，腰带上挂着的玉佩他都给了小娃娃。
再去跟人要，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玉佩，不在意不在意，他每天都可以带不同样子的呢。
“走吧，我们去找那个写字好看的拜师。”赵昕小大人似的开口。
包勉点点头，提着食盒朝着车厢里走去。
里面的统统闻到香味，慢慢睁开眼睛。
赵昕看过去，又眼馋了。
“他的眼睛像葡萄，水润润的。”赵昕惊讶说道。
小包勉盯着赵昕，决定教小徒弟一些常识。
比如家，家人，家庭。
“小娃娃都是爹娘的宝贝，是爹跟娘盖一张被子才能生出来的，生孩子可辛苦了，所以我们不能轻易要别人家的宝贝。
有些人很惨，因为意外没爹娘，这种是可以帮助一下。”
“是爹娘的宝贝吗？长姐不是爹爹的宝贝呀。”赵昕说道。
他在宫里的时候虽然身体孱弱，但是听觉还存在，长姐偶尔会不满什么婚事，不满就退了呗，但是爹爹不给退。
肯定不是宝贝。
“……”小包勉沉默，这个问题他也解释不了。
算了一会儿去问知道的人。
不耻下问。
马车前行。
来到范府。
门卫瞧见小包勉，乐呵呵的把门打开，都不带盘问的。
自家老爷对自家的孩子都没这么喜欢，但是每次小包公子过来，心情都会变得愉快。
这情况他们若是还所问上一二，洗洗回家换个工作吧。
小包勉带着赵昕走进去。
赵昕提着小食，包勉抱着苏醒不久统统。
忙了许久，脑壳有些疼的范仲淹听见小包勉带着个陌生小公子过来。
心下疑惑，走了出去。
看见俩小娃还抱着个更小的，脑壳更突突了。
今儿这是唱什么大戏呢？
“范叔叔你过来了，我把我弟子带给你，他写字不好看，你教教他。”说完怕范仲淹跟他抢徒弟。
又补充：“我们一起教他，我是大师父，你是二师父。”
范仲淹按了按突突跳着的额头。
不知道注意力放在婴儿身上，还是放在小包带来的‘弟子’身上。
婴儿很小，什么都不懂，他没多关注。
转而看向这个弟子……
有点像官家。
自打赵曦年初没了，官家就剩下一个儿子。
唐王赵昕，但是因为唐王身体病弱，前朝的大臣很少有见到他的机会。
一些重大场合，唐王也不会参加。
是以，范仲淹并未见过赵昕。
只是这张脸，让他不敢轻易开口。
他思索一番问道：“叫什么？”
赵昕看向包勉，包勉点头。
赵昕说道：“弟子赵昕，见过老师。”
“你叫什么？”范仲淹声音突然增大，脑壳瞬间也不疼了，惊的。
不是说唐王孱弱，病榻都下不来吗？
若是寻常百姓，寻常百姓起名字会避讳吧！
怎么可能跟唐王重名。
“赵昕呀！”赵昕觉得范仲淹有些凶凶的，这人合该去打仗呀，他写字真的好看吗？赵昕怀疑。
“是，唐王？”范仲淹问道。
小赵昕点点头。
想了想又把小食往前推了推：“包勉师父给我准备了的东西，这是拜师礼。”
范仲淹盯着食盒，心情复杂起来。
说这俩孩子不懂吧，人家还知道带着拜师礼。
说懂事吧，拜师这么大事看起来也没长辈参与，俩小孩自己就给决定了。
小包跟唐王如何认识的？
难不成是因为福康公主的事儿。
若是这样也好。
官家性子软，李炜那事儿到现在都没结束，李家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能一直跟小唐王这般相处，那就是个保护伞。
他盯着赵昕陷入沉思。
“外人都以为你身体孱弱，何时好起来的，官家可知道？”
赵昕眨眨眼，他好不好为什么要让官家知道。
知道肯定会让他回去。
他不要回去。
求助似的看向包勉，用眼神跟包勉沟通：这个老师有点太凶，要不换一个。
包勉摇头，这个范大人厉害，非常厉害呢，统统对他评价极高。
他才不要把赵昕交给不靠谱的人，即使只是学习写字。
瞧着俩小孩在他眼皮子下交流。
范仲淹心情愉快了很多。
朝堂起伏，好些人因官家子嗣单薄而担忧。
官家现在还不算年长，但是生了无数的孩子都没长大，不得不担忧，若是没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大宋的江山那真真的风雨飘摇。
现在好好的唐王就站在眼前，大宋并非后继无人极好极好的。
只是小唐王是不是被小包给糊弄了。
叫小包子什么，包勉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官家知道吗？
苗贵妃知道吗？
包拯知道吗？
再看唐王对小包一脸信服的样子，范仲淹头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
小包是如何让唐王这么信服的。
可以传授一下吗？
他想让官家也这么信他！

第85章 受惊不小
“范叔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教弟子，你不要我就去找别人啦，据说欧阳大人写字也极为好看,就是跟他不熟。
要不然您给引荐一下。”
小包勉觉得范仲淹眼神奇奇怪怪的。
这可不好。
速度点开始吧。
他徒弟都害怕了呢。
“教！”范仲淹开口。
这可是唐王殿下自己要求，旁的时候教导唐王的资格可不是那么好争的，若是官家有意见，有意见也得往后排。
先去处理自家后院的问题吧。
唐王身体大好,官家却不知道,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那就不是他应该考虑的。
“过来写几个字，我看看你掌握的如何。”范仲淹开口。
赵昕呼出一口气。教他写字就好了，不要问奇怪的话，他也回答不出来。
赵昕手里毛笔落在纸张上,慢慢游走。
蚯蚓爬似的字迹出现在范仲淹眼下。
说实话，他没见过这样的字迹。
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从哪里插手教导小唐王。
范仲淹想了想，用大手握住赵昕的小拳头，带着走了一番。
“横平竖直，写字时也有技巧,这里按一下，这里挑起来,这里需要骨，这里需要墨……”
他仔细回忆初学者应该掌握的东西，跟赵昕讲解。
他手如何用力如何拐弯,也带动小手。
字落下，赵昕盯着看了一下。
又对比先前写的，小耳尖红了一下。
果真好看很多。
“我给你个字帖，日后每天临摹两张,记得让人把练习的字送到这边。”
既然接了教赵昕写字的差事，范仲淹就全身心的投入进来。
赵昕点点头。
范仲淹视线落在小赵昕手指上。
瞧见上头有一点点红色印记，看起来像是毛笔硌出来的。
“你这，昨日写了多少字？”范仲淹问道。
赵昕很诚实：“900多，是包勉师父给我留的作业，我完成的非常好。”
小身板还没长结实，就敢写这么多的字，不怕手指变形了。
范仲淹视线落在包勉身上想要提醒一翻，扭头就瞧见小包勉在玩睡着的小婴儿，一时间觉得自己对包勉要求高了。
等等……
再看一眼。
小孩瞧着婴儿睡觉不开心，在掰人家眼睛。
这是人不是玩具。
谁让他带孩子的。
范仲淹觉得自己从未操过这么多心，瞪了包勉一眼，把婴儿接过来自己抱着。
时下宋人爱蓄须，范仲淹自然也有一把流利的整齐的胡须。
他抱着小统统走来走去。
胡须荡漾，飘来飘去落在系统嫩呼呼的脸上，把睡着的小婴儿给弄醒。
统统伸手就抓胡子。
直接生拽下来两根。
痛失胡子的范仲淹脸都绿了，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小东西，他火也发不出来。
不发火不发火。
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包勉瞧着范仲淹脸色不对，赶紧把人接过来。
范仲淹说道：“唐王年纪还小，每日写字不宜太多。”
小包勉点点头，他记住了，不让赵昕写太多。
而后视线落在范仲淹胡子上，他也想拽几根。
他梦里的神仙们都不爱留胡须，多大年纪都不留。
顶多就是一点点的胡茬。
据说是为了男人味才留。
宋朝就不一样了，个个都爱留这个。
吃饭时会落下渣渣，亲人小脸蛋时也会多几根胡子，多不方便呀。
小包勉想着，问范仲淹：“范叔叔，您为什么要蓄胡子，要不剃了吧，剃了好看。”
范仲淹躲开包勉。
时下讲究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这胡子是象征，如何能剃了，胡闹胡闹。
两个小的加上几个更小的，在书房呆了近乎一个时辰，范仲淹感受到头皮发麻，不仅发麻还炸裂，会问一些别人不敢问的。
比如小包子问他有没有簪花过。
喜欢什么颜色的花。
带着花的感觉棒不棒。
这如何回答，还不如去处理朝堂上的事情开心愉快呢。
他不敢让小孩掌握聊天的主动权。
于是率先开口，引起崭新的话题。
他问道：“小包子你给唐王当老师，教他什么东西。”
“教他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官……”家，家字儿还没说出来，就被范仲淹捂住嘴。
范仲淹觉得自己有罪，不该掌握主动权的，不该挑起这个话题。
若是这话说完，被旁人听见，绝非一件好事儿。
六岁孩子，可以当成童言无忌。
但是这话从谁那里听见的呢？
家里就有一个包拯在当官……
他伸手伸的够快。
“这话日后不许说了。”范仲淹警告。
小包勉在范仲淹严肃的目光下，慢吞吞点头，不说了不说了，他悄悄的教就是了。
见小包子这般配合，范仲淹稍稍松懈，他松开手，让小包子自由呼吸。
他得找个时间跟包拯说一下，这孩子还得严加管教。
以往他是非常羡慕包拯的，有这么个可爱的侄子，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现在么，他觉得包拯真心的辛苦。
怪不得能把身边用的最趁手的展昭放在小包身上。
这孩子若是不盯仔细了，真敢给你闯祸。
“范叔叔，你叹气做什么，赵昕他写字学的很好，很有长进，横道道都很整齐了。”小包勉问道。
赵昕猛地抬头，视线落在范仲淹身上。
这个凶巴巴的范老师对他有意见吗？
范仲淹被两个小孩这么盯着，想要落荒而逃。
他干巴巴的夸赞小赵昕一句。
视线再次落在包勉身上。赵昕是唐王是能被直接称呼名字的吗？
这孩子平时挺聪明的呀，怎么现在看起来虎头虎脑的。
若是小包勉知道范仲淹想法，定然会把原因给推到梦境世界里，梦境太真实了，每日睡觉脑子都会填充进去一些新的片段。
那里人人平等呀！
就算种地老农直呼领导人的名字。
领导人也会笑眯眯的。
老农还能拉着领导人一起种地去。
范仲淹摸了摸小包勉的脑袋，纠正一下称呼……
然而练习写字的赵昕不干了：“范老师，我就喜欢他叫我名字，感觉特别亲近。”
范仲淹再次扶额。
说教起称呼若被人听见会引发的事端。
严重性让俩小的慎重起来。
赵昕纠结许久说道：“那你以后在只有咱俩的时候叫我名字，我喜欢的。”
“好呀！”小包勉点头，叫赵昕也好唐王也罢，不都是这个人吗？他是根本不在意的。
范仲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今日多操的心，估计够掉好几根了。
又指导小唐王书写技巧，见他写字慢慢像模像样，立马送客。
看着小客人坐上马车，他招呼两个心腹跟上去：“护好小唐王，至于包勉，有展昭在身边，不会出意外的。”
范仲淹说完。回到书房。
打开食盒。
先吃钵仔糕，香喷喷的好吃。
又看一眼肠粉，时间这么长，有点凉了，但是他身体强壮，不在意这个的。
尝一下口感爽嫩，倒是缓解了方才的情绪。
将小食吃完，摸了摸肚子。
似乎没有那么饱，还可以再吃一些。
但是已经没了。
这孩子就不知道多带些。
范仲淹换上一身衣服，准备去开封府找包拯聊聊。
这孩子该教的得教。
该管得管。
外头车上，小统统又喝了些糊糊，哼唧哼唧两声。
包勉熟练的叫来外头的嬷嬷，指了指小统：“她要尿了，男女有别。”
嬷嬷抱着小统统乐了起来。
男女是有别。
但是这么个刚出生的婴儿……
算了小公子说有别那就有别。
她抱着小统去小解。
处理完毕，把人送到马车上。
吃饱又解决生理问题，小统子再次闭上眼睛睡觉。
多睡睡就能长大。
小包勉把赵昕送回别院。
自己抱着小统子回家。
到了自家门前，瞧见吴氏掐着腰等他。
“娘……”小包勉叫到。
“不能重此轻彼，给王家韩家都给送上一份。”吴氏将准备好的食盒提出来。
只给范大人家里送东西，多不好。
之前都是送许多家的。
至于开封府……
那不用去了，见天有人往那边送。
五鼠吃的一日比一日多。

还得提着食盒，他小小肩膀根本就带不了这么多东西。
展昭是时候出现,视线落在婴儿跟食盒上，思量一番，招呼个帮闲过来。
帮闲极为有眼力的接过食盒，甚至还说道：“小公子,我力气大,你可以把这孩子也放在背上。”
“不用不用啦。”小包勉摆摆手。
他抱不动了就歇歇。
若是被外人把小统子给截胡了,那他还有系统吗？
距离远了，系统还能回来不？
小包勉不是很懂，但是不会轻易把小统子给交出去。
这般，三个人走在路上。
展昭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将周遭的一切都给收入眼底。
除却路上瞧见挑着扁担的小哥不小心跟收夜香的撞上，将地面弄得一团糟之外，倒是没有遇见意外。
还好他们距离远，提着的食材没有被污染。
小包勉先去的是王素家里。
王素没有在家。
接待小包勉的依旧是王夫人。
王夫人听见小包勉过来立马把王祁给叫出来。
让俩小的说话。
王祁盯着包勉，眼神有些幽怨：“你好久不找我,你是不是有其他朋友了，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没有忘呢,你看我都带小食来给你呢。”小包勉立马说道。
王祁点点头。
视线落在包勉抱着的小婴儿身上。
“这是你妹妹吗？”王祁伸手戳了戳统统白嫩嫩的脸蛋。眼里带着喜欢，他已经有了俩弟弟了，个个都调皮。但是妹妹,目前还没有。
小包勉点点头。
就当是妹妹吧。
不然又得解释小孩从大山里捡来的。瞧着王祁对小统统喜欢的样子，他觉得王祁知道了也想捡一个。
那真是……给王家添麻烦啦。
“你若闲下来，可以去找我呀，我家摊子一直开着,你去找就能找到我。”小包勉说着又道：“二蛋这两日也经常念起你。”
王祁点点头。他也超想去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为了进入书院努力温习功课。
因为有消息今年秋日应天书院就会招生，六岁以上，资格足够的都可以去。
他想去呢。
但是，大宋人才济济，若是进去靠的不是真才实学，会有些丢人。
出去玩，有点难。
“我去不了呀，我得温习功课，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应天书院读书呗。”王祁小朋友发来邀请。
小包勉眨眨眼。
应天书院，他听柳永说过。
是大宋官学呢。
能进去的人都非同一般，要么是非常有天赋，叫什么来着惊才绝艳，要么就得有荫蔽，家中有四品及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进入读书。
其他人想要进入读书，难！
他小包勉没想那么卷呀！
“一起一起呀，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学习，日后就是同窗，同窗都是需要相互照料的。”
王祁强烈邀请。
小包勉节节败退，在攻势下点头应下来。
他若是去那里读书，那必须得带着赵昕。
不然就没办法教导赵昕当一个合格帝王了。
“我回去跟叔叔商量一下呀！”小包勉说道。
王祁嘿嘿笑了起来。
二人拉着小手叽里咕噜说了好些话，眼见带来的美食都要凉了，小包勉赶紧告别。
得去韩家啦！
韩丞相虽然要告老还乡了，但是他们依旧是朋友，不能给人家冷板凳。
离开王家，小包勉把系统交给展昭抱着，这样走路快。
展昭不是很想抱着小婴儿，影响他发挥。
但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澄清澄清的，一点儿杂念都没有。
展昭稀里糊涂就把人接过来抱着。
去往韩亿府上。
今日韩纲不当值，瞧见过来的人立马乐呵了。
“小包勉来了，带来啥好吃的，今儿正好我休息，晚上带你去瓦肆玩，那边好些杂耍百戏唱曲儿的你去不去？”
“……”小包勉还没说话。
韩亿气呼呼的从里面走出来。
伸手给了韩纲一巴掌。
那地方乱的很，是小孩子能去的吗？一个不注意就能把人给弄丢。
“别跟他学，学多了会变傻的。”韩亿对小包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