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闺蜜的求救短信—— by叶上舟
叶上舟  发于:2023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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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珂已经把李清柔手机上的社交软件反复看了数遍,再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现场的物证上没留下指纹,所有和李清柔熟识的人也都调查过了,终于推翻了他们最初的猜测。
李清柔的车上,并没有“熟人”藏在监控盲区。
但不是没有可能,事先有人藏在李清柔的车上,而她自己并不知道。
之中种种,又逐渐指向了另一种可能。
刘一诚雇/凶杀人。
蒋珂趁着扒饭的时间,突然想起李清柔和李悦聊天中所提到的“账号矩阵”。
李悦的“账号矩阵”,是用【悦悦悦子】这一ID,实现不同平台,不同账号的粉丝流量运营。
因此,她会根据平台不同的偏好来输出内容。
某音是短视频,那么其他的呢?
蒋珂一时起了好奇心,打开大眼仔,在搜索栏输入【悦悦悦子】,果然弹出了与某音短视频不太相似的账号。
映入眼帘的最新一条,是她昨天转发的新闻。
新闻的标题是“两头婚悄然出现,你能接受吗?”
【悦悦悦子:看似平等,本质还不是把女人当生育工具吗?应该尊重女方的生育意愿,而不是硬性规定要生几个。】
【用户67893487:点了点了!】
【拟人化草莓:悦悦子的三观我好爱!】
【浦东玲娜贝尔:不愧是我喜欢的宝藏博主!】
蒋珂浏览着微博,想起来与李悦交流时,她对刘一诚的态度。
她私下里能说出这番话,蒋珂并不意外,可这是在她的红V账号里,她竟然也会为了表达观点,而毫不顾及自己的男粉吗?
李悦今天醒得早,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她点进创作者后台,看到自己的粉丝数据。
粉丝女男比例七比三。
“嘟,嘟,嘟.......”
她刚转发完那条微博,不一会儿,回复就变成了99+。
大眼仔上的男女对立向来蛮严重的,能同时收到女粉的夸赞和男粉的谩骂,她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有根本不是她粉丝的男人,见她带着红V,转发评论带着个人强烈观点的话,就在评论区里展开人身攻击。
还不惜浪费时间,去翻出李悦从前发出来的照片,试图对她进行关于身材长相的挑刺。
可惜,这些早已不会让她焦虑。
因为对于美妆博主而言,男粉的转化率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们关注她,说白了,只是想多看一个免费美女,并不愿意为内容付费,更遑论为她接的广告买单。
所以,多一个还是少一个男粉,对她这个千万粉基数的博主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她熟练地送了这些破防男拉黑删除一条龙,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悦悦悦子】这个ID已经经营了两年了,是时候该去检查检查从前发的内容。
与此同时,正吃着蛋饼的蒋珂早已开始兴致勃勃地看她从前的东西。
除了一些和视频相匹配的精致照片外,就是些李悦关于情感类内容的分享。
蒋珂往前一条一条地翻。
在这之前一条:
【只要自我认可就好。】
燃车案两天前:
【要自由啦。】
再之前的,就是些小女生式的感想:
【成年人做什么都要留有余地,所以我不想当成年人,我还当小孩子。六一快乐!】
【谈了一场无效恋爱。在一个人身上看不见未来,喜欢得不到确定的回应,但又享受拉扯的感觉,并不想分手。姐妹们,你们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时期?】
【啊啊啊!!XYZ电视剧也太甜了叭!立个flag,后天就出女主的仿妆!】
【发现了亲密关系里的一个大bug。】
她刚想继续刷下去,却见账号的可见时间从“全部”变成了“半年”。
她返回主页,再次看到最新的两条,一时有些感慨。
“这觉醒速度,是坐了火箭吗?”
“什么?什么觉醒?是超能力吗?蒋队,你在看什么小说?”
小周叼着一袋白桃味牛奶,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含糊不清道。
“给你看。”
她把手机递了过去,咬了一口蛋饼,
“李悦前几个月还在为爱情快乐或者emo,突然从那条动态开始,好像一下子悟了一样。”
“也算正常。毕竟她长得漂亮,桃花运肯定很多啊!女生谈恋爱上头的时候,发什么都正常,毕竟谁没冲动感性过,是吧?”
“我没有。”蒋珂一本正经答道。
“你是莫得感情的工作机器。”
小周撇撇嘴,接着分析,
“后来,看动态,她应该是六月底和男朋友分手了,分手就清醒过来了,发现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愚蠢!”
说着,小周趴在她耳边道: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偷偷告诉你,我以前也蠢过,不过,是初中的时候了。”
“啧,你早恋。”
“切。”
小周不屑一笑,把手机递还给蒋珂,
“不过,光看相册,她这半年的化妆技术真是进步不少。感觉整个人和妆容的适配度更高了,隐隐开始流露出一种起初没有的气质。”
小周夸起人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蒋珂和她聊完,忽然觉得今天警局过分安静了,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打量一番四周,抬头问道:
“张厉呢?老李呢?”
“不,不知道啊......”小周一脸懵懂。
“他们迟到怎么也不请个假?”
蒋珂正要拨电话,却见张厉气喘吁吁地跑进办公室,站在饮水机边上,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平复良久,他道:
“查到了,查到了。您昨天下午不是给了我新的调查函吗?一大早,我就拖着老李,去他们公司的开户行蹲点,第一时间拿到了他们公司的账务流水。”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纸来。
“我在银行简单看了看,这笔,这笔,这笔......”
张厉手指点着其中的交易记录,
“还有唐颖提到过的那天他告诉她,做的那件大事儿,都是打钱进了这个账户!”
蒋珂凝了神色。
小周是经济犯罪侦查专业出身,接过这叠纸仔细研读,向众人道:
“刘一诚的公司是做投资的,涉及的行业非常广,有贸易,有服务,有科技,有生产,但是你们看,他的账户往来!”
她把纸递给大家,用手点着其中的几行。
“他每每在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报酬后,便会以采购的形式,朝小张说的这个账户付一笔巨额支出。可是他要采购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个账户的开户人,你查了吗?”
蒋珂抬头问张厉道。
“是个对公账户,Q市古玩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是程波。Q市,也是刘一诚的家乡。”
“这个程波......该不会就是刘一诚雇/凶的那个人吧?”小周打了个寒颤。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会暂时受限于管辖权。毕竟如果真是程波做的,他肯定早回Q市,不会留在N市给我们查。”
“那我们......现在还能干啥?”
张厉疑惑道。
“我会给Q市公安提出协作办案请求。但是,在他们抓到程波之前,小张,咱们不如先去一趟刘一诚的公司,看看他会怎么说。”
蒋珂道。
两人来到刘一诚公司楼下,向前台打了个招呼。
一边等着刘一诚来见他们,一边打量起他公司的陈设。
简约且明亮,是金融行业最喜欢的风格。
“哟,什么风又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
刘一诚搓着手走出电梯。
这话可当真算不上友好,甚至有些不欢迎的意味。
张厉的直言直语在此刻便派上了用场:“当然是公事。刘一诚,咱们去你办公室说吧。”
“在这儿说不行吗?去我办公室要路过公司许多同事,影响不好。”
刘一诚试图婉拒,可他越这样,倒是越显得心虚,他们便更想上去瞧上一瞧。
“行啊!只要你不嫌我大声。我看这儿人来人往也不少,应该还有别的公司的员工吧?”
张厉故意放大了几分声音,惹得各路奔波的打工人纷纷往这儿看。
蒋珂有点想笑,但索性还憋得住。
刘一诚朝周围抱歉笑笑:“我太太出了点事,警察来了解情况。”
他一边向众人解释,一边引着张厉他们往楼上去,当电梯间只有他们三人时,他狠狠翻了个白眼。
“我都说了,不是我!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又来了呀!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大庭广众下的,我......我面子往哪儿搁!”
“还要面子呐?你既然说了不是你,我们来,不是正好给洗白你自己的机会吗?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蛋,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张厉嬉皮笑脸道。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刘一诚当即换了副脸色,派头十足地引着两人往办公室走去。
还真是个变脸大师。蒋珂心想。
刘一诚“啪”地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在旋转椅上,不耐道:“说吧。”
“刘总,你不介意我四处看看这间办公室吧?”
蒋珂好声好气问道。
说是问,也没等刘一诚同意,她与张厉互换了个眼神,把问他问题的任务交给了小张,自己则在这间办公室逛了起来。
“刘一诚,你认识程波吧?”
张厉开门见山道。
他当即变了脸色。
“你们问他做什么,他和这案子无关。”
“我们调查到,你的公司和以他为法人代表的Q市古玩公司,有非正常的经济往来。请问刘总,你回回以公司采购的名头,几十万几十万地转账,可我们看您公司的装潢价位,却是远远比不上这些转账,请问您都采购了些什么呢?”
“你们查你们的案子,我公司和你们刑侦队有什么关系?”
刘一诚略扬了扬声音。
“我们已经确定燃车案案发现场,除了李清柔本人以外,还有第三人存在。可你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恰巧的是,程波此人当日有往来N市的高铁记录,同日,你又给他汇去一笔不菲的钱。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帮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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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刘一诚:“打死你我也不说!”
张厉:“试图袭警是吧?”
刘一诚:“打死我我也不说!”
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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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就喜欢买古玩!不可以吗?张警官!”
“呵,用公司的钱,买你私人喜欢的古玩?可真有你的。你知道这犯了挪用资金罪吗?”
“谁说我是挪用资金?我买的古玩......都用来装饰公司了!”
刘一诚拍桌子道。
张厉是个男人,没有人比男人更了解男人。
当一个男人恼羞成怒,又急于辩解的时候,大抵都是刘一诚这个样子的。
“那它们现在都在哪儿呢?”
张厉冷静问道。
“这儿呢。”蒋珂冷冽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张厉回身去看,见她正站在一个展示柜前。展示柜分上下两层,上层摆的是刘一诚的各类证书奖杯,下层紧紧关着,但看上去能容纳不少东西。
“来来来,把它打开。”
蒋珂冲刘一诚招招手。
刘一诚坐在旋转皮椅上,一动不动。
“你要是不打,我可就踹锁了。到时候惊动了你的员工们,你可要多多谅解。毕竟到时候你的脸可就丢完了。”
蒋珂只是诈他,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去踹。
破坏了公民财物,到时候她还得赔钱。
可刘一诚偏偏就吃这套。
他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情不愿地走到柜子前,拨了拨柜子的密码锁。
“砰”地一声,柜子开了。
里面没放多少东西,但确实摆着几件“古玩”。
只不过,但凡逛过博物馆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些东西都是赝品。
轻到宛如铁片的青铜酒樽,色泽亮丽到像是今天刚烧出来的彩瓷,大小纹样不一却恰恰是同一朝代的铜板......
皆是此类物件,看得二人一阵无语。
“秦始皇统一货币的时候,没带上你呗?”
张厉取笑他道,
“刘一诚,你加起来快上千万的人民币,特地从Q市淘来的古玩,就是这点糊弄人的玩意儿?”
说着,他扔了一枚“铜币”,落在地上,连当啷的声响都发不出来。
刘一诚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怎么?我有眼无珠,我看不出真货假货,不可以吗?”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嘴硬了。你给程波钱,到底是干什么?”
“这和李清柔的案子真没关系!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真是无语了!”
“你无语?我们还无语呢!上回你和唐颖私自见面,就藏着掖着不说,怎么?觉得别人知道了丢人?嫌丢人,你就别这么做啊!你究竟想瞒多少事情?少废话,和我们回局里去!”
张厉凶完刘一诚,转身朝蒋珂摊开手,挤眉弄眼道:“师父,你的银色手镯带了没?”
蒋珂:......
她从兜里掏出手铐,刚想递给他,却见刘一诚认命般道:“等等!”
她等着刘一诚的下文。
“我配合!我好好跟你们回去,你们别给我戴这个。”他指了指外头,“影响不好。”
Q市A区公安局。
审讯向来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冷光透过厚厚的隔音玻璃,打在红棕色的桌面上,映着程波手足无措的脸。
“警察同志,俺犯了什么事呀,为啥要把俺抓进这里头来?”
程波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小心翼翼问道。
“七月三号当天,你都做了什么?”
程波面前坐着两名身形健壮的警察,吓得他一动不敢动。
“俺......俺啥也没干。”
说着,他垂下了眼睛。
负责记录的那名警察把手中的笔一撂。
“这里是公安局!看见这几个大字了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话一出,吓得程波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俺俺俺......祖上三代都老实本分,从来没有干过啥亏心事啊,青天大老爷!”
好家伙,连青天大老爷都能喊出来,这人定没少看电视剧。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开口道:
“起来,坐好!”
程波战战兢兢地坐回去。
“你七月三号买了Q市往返N市的车票,是吧?”
“是......”
“没事儿干,你从Q市跑到N市做什么?”
“俺去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
“俺不是开了个古玩厂子嘛?平时就做一些老板要求仿制古玩的物件,再给老板送过去。”
“这么说,你自己知道你做的都是仿制品,不是真的古玩咯?”
“这俺肯定知道啊,俺要是有那么多古玩,俺干啥还上班?”
“那你知道,你这仿制的文物卖几十万,是扰乱市场价格秩序,是违法行为吗?”
“噫,可不敢这么说!俺是个老实人,又不是俺定的价!是买家非要给俺这么多!”
“买方是叫刘一诚,对吧?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
“他......这俺哪知道,白送上门的钱,总不能不要吧?”程波的目光有些躲闪。
“我们查了你的账户,你每次收到刘一诚打来的钱,都要再拿出百分之七十,打给另一个名叫‘秀诚工艺品制造厂’的公司,你这是做什么?”
“警察同志,说白了,俺就是个倒卖嘞,俺从她那儿订货,再卖给别人,那俺收了尾款,肯定是要给人家货钱的呀。俺那个公司,说白了就像城里的房产中介!对,中介,俺收个回扣就行了。人不能太贪,你像俺......”
谈起这些,程波开始滔滔不绝,甚至有几分想传道授业的意味。
“行了行了,少废话。”
警察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那天早上六点十五分的高铁,九点到的N市,你谈生意要多久?为什么是下午四点钟的高铁回Q市?在N市你都做了什么?一一说出来。”
程波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俺不能说。”
“为啥不能说?!”
审问的警察和他弯弯绕绕了半天,早已失去了耐心,一时间方言也拽了出来。
“警察同志,求求你!俺真不能说!刘老板说,俺要是说出去这些,以后的生意就不和俺做了呀。”
这人别是个傻子吧。
他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
“你的刘老板,现在涉嫌一桩谋杀案,和你有很大牵扯。你要是不说明白你那天到底做了什么,你就是他的同谋。”
“啥?!杀人?!”
程波蹭地站起来,
“俺绝不会杀人!”
警察静静地望着他,又向他指了指那八个大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俺说,俺说。”
程波委屈开口道,
“不久前俺接到一封邮件,是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警察皱了皱眉。
“昂!”
程波猛地点头,
“俺是做这行的,自然也是有几分信这个。俺对比着地图看了可久,终于发现那个地方就在N市。等俺破解那个地方的时候,离去给刘老板送东西,已经没两天了,来不及准备探险的工具,俺就决定先去望望风。所以......所以......那天和刘老板谈完生意,俺没立刻走,俺去了那个藏宝点。”
“藏宝点在哪儿?”
“好像是一个山脚下,具体叫啥俺忘了。”
“是叫山湖路吗?”
“是是是......就是这个。”
“几点去的?”
“俺和刘老板谈完生意,大概十一点半,吃了个饭往那儿去,到的时候差不多一点半以后了吧,然后没呆多久,俺就走了......”
“你确定吗?”
“俺确定,俺确定。”
“邮件还在吗?”
“在!”
警察冲他笑了笑:“好,你在局里再待会儿。”
两人起身,带着他关到了另一间屋子,程波见两人走了,不禁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
他的背后早就湿透了。
蒋珂关了视频会议,转身问小周道:“周儿,查到邮件发送时的IP地址了吗?”
小周一边操控着电脑,一边点头道:“找到了!就在我市海珠区的一家乐羽网吧!”
“监控呢?”
“这儿,别催,马上好。”
小周的鼠标都要搓出火星子,焦头烂额道,
“我不管,一会儿你得请我吃夜宵,我要忙晕过去了!”
“好,没问题,想吃什么都行,除了太贵的。姐也就这点死工资,乖。”
蒋珂怜爱地摸了摸小周的头。
她今天的心情可谓是特别好。
三天过去,终于取得了些重大进展。
等这个案子侦破,今年的职位调动,她应该又能升一升。
“找到了找到了!”
小周顺着IP,查到了网吧内的监控,发现那天晚上,唐颖和刘一诚恰好也在那家网吧。
两人一起玩了会儿steam的双人游戏,然后一同去吧台买了些吃的,回来的时候,无意间做错了电脑座位。
监控里,唐颖起身想和刘一诚换回来,刘一诚却把她的胳膊压了下去。
接着,两人没再玩游戏,而是各自吃着东西浏览网页。
然后,就到了程波收到那封邮件的时间点。
刘一诚坐在刷着唐颖身份证的机子上。
那台电脑朝程波发送了一封所谓“藏宝图”的邮件。
“蒋队,我查到了!”
张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有穿透力,即使在这个大家都困倦疲惫的点,他仍是昂扬。
“秀诚工艺品制造厂的老板,是杨秀。”
蒋珂微微眯起双眼。
杨秀这个名字,这几天他们再熟悉不过。
是李清柔的婆婆,刘一诚的母亲。
刘一诚绕着么大一个弯,就是为了把他公司的大部分利润,洗成自己母亲的合法收入。
只因他和李清柔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他的收入,会是夫妻共同财产。
唐颖说得没错,这个人果然向来不择手段。
那么,他和程波口中的“藏宝图约定”,是否还有别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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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来,让我看看星湾区刑侦队都有些什么东西。”
“张厉牌超强力扩音器!”
“小周牌高智能技术机!”
“AAA银色手镯批发蒋姐。”
蒋珂:“这个梗你们过不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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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你去把案发当天周围路段的监控再仔细筛一遍,看看有没有程波这个人出现。”
“好!”
小周揉了揉眼睛,再次投入到工作中,一双大眼睛在分作四块的监控上来回搜索,不知过了多久,她一拍桌子,
“蒋队,来看!”
这是一段213路公交终点站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的人,穿着打扮正是那日程波的模样,在离山湖路还有大约两公里的地方,从公交车下来,掏出手机,输入了些什么,开始往山湖路的方向靠去。
“监控时间也对得上。”
蒋珂单手撑着桌子,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声音从小周头顶传来。
“可咱们在现场检索到了汽油,他手里啥也没拿啊。”
一旁的张厉疑惑道。
“你们再看这段!”小周熟练地暂停切换。
依然是这个公交站。
此时监控里的程波,刚从山湖路方向走回来,脸上写满了慌张。
他左顾右盼,像是在留意周围人的动向,手中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因这个公交站位于郊区,又是一个暑热的工作日,来往的人并不多,且只有这一路公交车通行。
刚巧这时,返回市区里的公交车停在了路边。
可程波却并没有搭这辆车。
他等着三五人群上了车,街上空无一人时,把包裹中的东西丢进了垃圾桶,却独独留下了外面包着的那块淡绿色的布,匆匆团作一团,若无其事地塞进了裤兜中。
“放大点,看看这是什么。”
小周依言操作,只能隐约看清他丢掉的是一只两升大小的可乐瓶。
她往屏幕前探了探脑袋:“这......该不会是用来装汽油的吧?”
“不知道,可是这瓶子......垃圾处理站肯定已经回收过了。”张厉惋惜道。
“可是布还在哇。”老李发言道。
“对,他把这块淡绿的布装走了,可以让Q市那边去他家中搜一搜,如果是汽油,肯定会沾染上些痕迹。”蒋珂赞同道。
“好,我这就去!”
张厉依言联络Q市,几人继续守着看监控。
只见程波静静等了许久,直到下一班公交车到来,坐上车离去了。
小周暂停掉监控画面,神色有些凝重地盯着不远处队里的人物关系线索板,梳理道:
“咱们从程波的时间线来看——”
“他和刘一诚,借古玩之名洗钱,把公司利润及他的个人分红,洗成他母亲杨秀的合法收入。这个过程里,与他们母子毫不相干,哦,也不能说毫不相干,是同乡。同乡的程波,可以抽取三分利。”
“即便听起来,三分利是小头,但他们的交易金额不小,经过日积月累,程波也能积攒起一比不少的财富,所以,他对刘一诚这个财神爷,一向言听计从。”
“六月三十日,刘一诚在海珠区的网吧,用一个某鱼买来的邮箱号,给程波发送了一封邮件,是关于藏宝图的。”
“七月三日,程波依照两人约定,从Q市来N市,给刘一诚送这批货。他特地买了晚些的高铁,乘213路公交车,来到了山湖路附近。由于案发地点人烟稀少,没有公交,没有监控,程波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只能看见程波回来时,神色慌张地丢掉了一只原本没有的可乐瓶,”
“假设那瓶子里装的是汽油。但高铁和公交均有规定,不许携带易燃易爆危险品上车,且乘坐高铁,需要经过安检。”
“我合理怀疑,他收到的那封藏宝图,依约挖出来的,就是已经被他用完丢掉的汽油,而这所谓的藏宝,挖宝,本就是程波和刘一诚之间谋划好的,一场针对妻子李清柔的谋杀。”
众人听完小周一本正经的分析,陷入了寂静之中。
每每这个时候,人人都在深思着其中的逻辑是否有错漏。
“叮咚叮咚叮咚。”
张厉的联络收到了回复。
“他们在程波家中搜到了那块淡绿色的布和五千元现金。”
“怎么样?”
“绿布和现金都沾着些泥土,还留有淡淡的汽油味。哦,他们说,现金的一角有火燎过的痕迹,绿布是真丝做的,质感非常好,应该是挺值钱的,所以程波没能舍得丢。”
“唔,那应该是一块丝巾。”
夜深了,星湾刑警队却灯火通明,照着每个人都已然明了的神色。
李清柔那只烧坏了被扔在路边的包,应该就是他翻找出五千块后,随手丢弃掉的。
“报告!我还有一个疑问!”
张厉凝眉举手道,像个上课提问的学生。
“尽管提。”蒋珂倚桌抱着臂。
“就算是刘一诚策划的这一切,可是那天李清柔没带手机,他们之前也五天没有过联系,他是怎么让李清柔心甘情愿地开车去了那么偏僻的山湖路?并且面色并无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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