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个后旋踢就把毛毛给踢出去了,毛毛惨叫一声,爬起来继续阻拦。
这两条军犬真难缠!
他举起匕首,直接刺向二毛的后劲,二毛立刻松嘴后跳,险险避开,但还是在脸颊旁留下了一道伤痕。
鲜血流了出来,顺着毛发低落到地上,血的气息被夜风吹向后方,吹进幸运的鼻子里。
那是犬的味道,跟小妹妹的味道十分相似,幸运顿时就怒了——妹妹的小弟们受伤了,居然敢有人伤它们!
那一瞬间就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了一样,幸运浑身燃气浓浓的杀意,让身边的酒国熊都吓软了爪——虽然幸运傻乎乎还容易被它们骗来食物,但是真发起怒来,没有哪头熊能够抵挡幸运的连环巴掌。
熊之愤怒在丛林里如声波攻击一样冲击男人的耳膜,他傻了一般看向向这边冲刺过来的大棕熊,但凡拦路的小树全部被撞开,就算大树也被撞掉一层皮,男人就算本事再强,也根本抵挡不了陆地上顶级掠食者的一击,他再顾不上杀狗,不要命的想要逃,然而二毛和毛毛拼了命一般阻拦他,任凭他如何踢打都不松口。
它们的鼻子受伤了,眼底出了血,可还是死命阻拦,为命令、为兄长、为老大们,为整个阿重山。
这么危险的人类,绝对不能放跑他。
幸运冲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熟悉的军犬们被暴徒虐待,血压立刻就上来了,它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牛肉干就要做好牛肉干的本分,为什么伤害可爱的大狗狗们?
幸运很好地遗传了狼妈妈的特点——护短。
当一片亚历山大的阴影从头上压过来的时候,二毛毛毛它俩都快激动地哭了,而男人却面色惨白,绝望地抬起头,只见自己的头顶上一张蒲扇大的巴掌照脸拍下来。
啪叽——
男人如一张破碎的风筝滚出去老远。
幸运呼哧呼哧喘着气,保持扇飞人的姿势,在凶悍的外表下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俩军犬:“吼~(小弟你们还好吗?)”
二毛和毛毛也听不懂,但刚才大棕熊吓狗的气势在它们看到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睛时立刻不害怕,它们鼻青脸肿的站起来,对幸运汪汪了两声,表示自己没有事儿。
幸运见它们能动又能叫,判断肯定没有事儿——森林里的动物不管受什么上,只要能动能叫就能很大几率活下来,幸运很务实,只要俩小弟能活就很开心啦,但是敢殴打小弟的人类也不能轻易放过。
狗子们没有问题后,幸运才想起自己的牛肉干,于是赶紧跑向被自己扇飞的人类身边,它扒拉了一下男人,男人的身体软趴趴,脑袋和脖子的位置有点诡异。
幸运将人提溜起来,晃了两下,惊慌失措的跑回来,对酒国熊说:完蛋了,我把他拍死了,人类只收活的啊,我下爪太重了呜呜呜。
幸运一屁墩坐在地上,抱着敌军的尸体哇哇大哭。
没有啦,牛肉干没有啦。
熊爪拍着敌军尸体,幸运满肚子委屈地控诉:你怎么能这么脆,你害我都没有牛肉干了,呜呜呜。
酒国熊也很可惜,安慰地拍拍幸运:人类都是很脆弱的,所以我从他们要吃的,都不敢用太大力。
幸运抱着尸体,哭的更伤心了。
追踪着军犬定位赶过来的康满、闫冬书等人面对此情此景目瞪口呆:……
而另一边,虎子和骆芸正陷入苦战。
木仓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虎子就感觉到了不对,作为一条在国外参加战区救援的一员,虎子对战场上的流弹十分敏感,更不要说明显针对自己来的木仓声。
但尽管它立刻做出躲避姿势,还是被击中了前腿,子弹穿透皮肤,因为虎子的及时避开,只是伤到了皮肉。
它顺势只栽倒在地,假装中弹重伤的样子,它听到了小狗子惊慌失措的呼唤声,可它不能应答,战场上有一个狙击手控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虎子深有感触,当年就因为敌军一个狙击手控场,险些造成那一片的救援行动失败,己方伤亡更是高出了预期。
最后还是派出警犬和军犬绕背偷袭狙击手,才完成的任务。
寻找狙击手是虎子的强项,以前没机会发挥,此时战局立刻激活了它的记忆。
它假装受伤骗过狙击手,在小狗子它们战况激烈的时候悄悄地起身钻进丛林,按照木仓声传来的位置为圆心点,以一定范围内开始搜寻——它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狙击手,它得保护好它的小狗子。
虎子找到那名变换位置隐藏起来的狙击手并不难,只要确定方位,到达地点,闻这儿味儿就能把人揪出来。
虎子是狼,它生在这片丛林、长在这片丛林,它与阿重山的呼吸都是重叠的,它像一头与黑夜混为一体的梦魇,慢慢笼罩在入侵者的上空。
当虎子跳到敌人后腰,四只爪子成一个圆点,将全身的体重压上去的时候,只听那人脊椎咔嚓一声,仿佛断掉了。敌人痛呼一声,竟是没有多少声响传出,整个下半身瞬间没了力气,能握住木仓凭的是生死边缘拼杀出来的那股子狠劲儿,他回过头,背后的野兽让人头皮发麻,绿油油的眼睛和猩红的舌头就在他的眼前。
“Wolf(狼)?”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狼会跑来攻击他?
懵逼的狙击手完全没想到这头狼就是自己瞄准的那条军犬,震撼让他一下子慌了神,虽然狼和狗长得差不多,但西伯利亚平原狼的凶悍绝对不是狗子能比的。
他面对军犬不害怕,但不代表面对大野狼也不惧,这是人骨子里遗留下的恐惧。
剧痛让他头脑清醒,摸出手木仓就向虎子射-击,虎子机敏地就地一滚,立刻又向敌人发起进攻,它也不挑地方,哪儿离得近咬哪里,此时的位置正好对准地方的头部,于是虎子上去就是连咬带抓,对方带着夜视镜和头盔,虎子的攻击对他造成的伤害有限,但依旧让对方慌乱了一把,尤其野狼的吼叫声就在耳边,这种视觉和听觉上的刺激,哪怕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人也依旧会慌,然而比起普通人,找回冷静的时间也更快。
当发现木仓无法集中目标后,狙击手立刻掏出匕首判断精准地划向野狼的脖子,可那只手竟没有挥动,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另一头野兽的喘息声。
狙击手回头,就看到了与野狼极为相似的大家伙,眼睛发出凶恶的光。
骆芸为刚才那一幕惊险还心跳极速,幸亏自己赶来的及时,否则虎子受伤了怎么办。
虎子见到小狗子,就知道那边的战况危机已经接触,它体型小狗子道:小心这家伙,他跟我在国外战区遇见的人类很相似。
骆芸皱眉一想,国外战区,那就只有三类人:政-府-军、叛-乱-军和佣兵。
前两者不可能跑到华国领地来,剩下的一个就只有佣兵了。
国外势力渗透方方面面,除了网络和社会潜伏,他们最喜欢搞的就是刺探我国军队力量和边防武装线,上次派来一个假记者,这次干脆投放佣兵,真当我国战士吃素的啊。
虎子一口咬断敌人的手腕,将手木仓踢到一边,而骆芸有样学样,也直接缴了另一只手的匕-首,敌人下半身无知觉,俩手腕又被废,真就成了一不能动弹的废人。
虎子声音危险地说:侵犯领地者,死。
骆芸一愣,连忙拦住虎子要咬断敌人脖子的利齿说:留活口,得让车秋平他们抓回去询问他们的来历。
虎子皱眉,看着因为腰伤还到处乱动造成身体二次伤害的敌人,点点头:好,交给人类。
这佣兵能力不必另一个差,只是虎子直接踩断他的腰,直接废了一大半,这才在骆芸和虎子的轮番攻击下败下阵来——一个不能动的猎物,并不需要猎人花费太大的心思,虽然也长了爪牙,但摁趴下只是时间问题。
骆芸和虎子咬着敌人的肩膀,把人给推了回来,与战友们回合。
当一切尘埃落定,现场充满幸运的哭声,骆芸才有时间好好去检查虎子的前臂,虽然是皮外伤,但表皮周围也被烧伤的厉害,都能闻到焦味儿了,把骆芸心疼的,吧嗒吧嗒掉眼泪:虎子你疼不疼,肯定疼。
虎子见状,急得直转圈:别哭别哭,我不疼,你看我还能走路呢。
骆芸:你快别动了,伤口又流血了,你是傻子吧。
骆芸气得把虎子摁倒,虎子乖巧趴下说:嗯,我傻,我是小傻子。
看着乖顺迎合自己的虎子,骆芸被气笑了,有这么哄人的吗?
康满和闫冬书等人坐着战后工作,他们把还活着的敌人绑起来(虽然也不用绑)蒙住眼睛放一边,重伤的大毛和几个受伤的军犬赶紧送到山下急救,而另一个入侵者的尸体因为被幸运抱着,谁也不敢去要。
而幸运正哭唧唧地问骆芸:妹妹,死掉的可以换牛肉干吗?
骆芸:也,也许能呢?
她也不确定变成尸体的敌人对国家还有没有用哇。
但就算没有用,作为立功的棕熊,也一定会得到国家的奖励的。
幸运一听立刻乐了,把尸体往肩膀上一扛,美滋滋地说:我要把它留下来当证据,以防国家赖账。
骆芸:……
骆芸捂脸:是谁说幸运低能儿的?这明明就是大聪明。还知道赖账,谁教它的?
远处的狼妈妈:阿嚏!
狗子们在这边解决了两个入侵者,一死一残,根本没让康满他们有出手的机会,但是潜入进来的佣兵并不只有这些,在车秋平带队追击的时候,他们又发现了其他潜入者的踪迹,车秋平兵分两路,自己带着另一个战友追击发现踪迹的敌人去了,而康满带着闫冬书和其他战友继续军犬们。
说起来,能发现另一个入侵者,还多亏了哈小弟,哈小弟跟大部队跑散了,带着小狐狸在森林里乱窜,结果就发现了一个躺在草丛里躲避的敌人,哈小弟好奇地走过去,还舔了人家一口,对面人见哈小弟的模样也没多想,反倒怀疑森林里哪儿来的哈士奇,难道是从山下村子里跑上来的?
再看旁边一脸温顺的小狐狸,更确定这俩是一对被村民饲养的宠物。
哈小弟看人家趴下,它也跟着趴下,跟小狐狸一左一右跟人家拍拍趴,那佣兵估计也是个毛绒控,居然很闲情雅致地撸-起了哈小弟和小狐狸。
车秋平在几千米外发现有一条军犬脱队,并且原地停留时间过长,立刻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像,所以才带着一个老兵往这边跑来,想要确认哈小弟的情况。
那佣兵也就这么被暴露了。
佣兵刚发现车秋平和巩阳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俩华国兵当回事儿,毕竟在他们这些佣兵眼中,华国这帮没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士兵都是一群新兵蛋子,估计见到个炸碎的尸体都能跑旁边吐的孬种,
但真跟车秋平和巩阳他们交上手以后,佣兵立刻察觉出了不对——这俩人,根本不像是没上过战场的兵。
巩阳年纪比车秋平大一些,放在普通部队里都是转业或者提干的年龄了,一直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守在雪海边防哨所就让战友们挺好奇的,但是问他他也不说,每个人都有秘密,尤其在军营里当始终问不出一个人的来历时,那基本上就说明这个人不简单,他们要自觉规避这些问题。
再看如今巩阳的身手,果然不是简单的人。
而车秋平与他相比,丝毫不逊色。
俩人二掐一,打的佣兵毫无招架之力,佣兵急的直接掏手木仓近距离射-击,车秋平目光一利,握着他的手腕直接重击,是其吃痛脱木仓,巩阳伸手把木仓接过来直接怼在了佣兵的脑袋上,俩人配合亲密无间,佣兵傻眼了老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是几招之下被拿下的。
他用着蹩脚的中文说:“嗨,你们这是胜之不武,如果你们一个人,不一定打得过我。”
车秋平笑道:“给你俩人也干不过我。”
“你!”佣兵气恼,刚要喷脏,巩阳用木仓柄砸了他一记:“老实点,能活着就不错了,这要是换个地儿,早死八百回了你。”
佣兵狐疑地看着车秋平,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有点熟悉,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在哪儿见过这张脸,他被蒙上眼睛堵住嘴巴带走的样子还透出浓浓的疑惑。
车秋平看向旁边的哈小弟,忍不住揉着它脑袋夸赞道:“干得不错。”
哈小弟歪着脑袋:我干啥了?我啥也没干啊。
佣兵听闻,立刻嗷呜呜地骂起来:华国军人太奸诈了,居然用狗子做诱饵,哈士奇打入敌人内部不特姆的是玩梗吗?你们到底怎么训练的军犬,让我栽个明白。
“呜呜呜呜(我不服,我不服)。”
这一次的深夜抓捕行动剿灭敌军一人,抓捕两人,我方受伤一人,受伤军犬……除了哈小弟基本全体负伤,军区兽医站犬舍都快住满了。
虎子包扎了前腿,骆芸二毛毛毛头脸身子能剃毛的地方都剃毛了,全身淤青,尤其二毛被抓的腹部,更是肿成一大片,皮肤青紫青紫的,看着就吓人,那帮佣兵下手忒狠,往死里揍犬。
最严重的还是大毛,当天晚上就进急救室做了手术,它胸骨被踢断了两根,再晚一点恐怕命都就不回来。
骆芸一晚上没睡,就怕听到大毛的噩耗,好在这小子争气,挺了过来,如今在她隔壁的床上呼呼大睡。
大家都年轻,身体正是最好的时候,只要好好治疗都能恢复过来。但骆芸心里还是有气,不但骆芸有,虎子、二毛、毛毛,就连哈小弟和小狐狸都气得龇牙咧嘴。
就连车秋平来看它们,都黑着一张脸离开。
骆芸从来没见过老班长这么生气过,想来这件事儿也让他气得够呛。
佣兵有多厉害,从前骆芸只在电影里看过,那是个她此生本应该永远接触不到的存在,在国家的保护下,战火与牺牲远离普通人的生活。人们从视频里、新闻里、网上的一些讯息里去了解外边的世界,看着战争避难的人民跑过边界线的时候,崩溃大哭的样子,看着小孩子麻木地站在战火燃烧的废墟中。
佣兵,对于曾经的骆芸来说,只是一个名词,它有多恐怖、它代表着什么,并不十分清楚。她抓不过很多犯人,也跟亡命徒搏斗过,但真正跟佣兵交手才知道,差距有多大。
怪不得国家禁止佣兵踏入这片热土,这种单兵作战能力强悍的人若是跑到国内来,想要制造大恐慌,伤害绝对是其他人的好几倍。
祖国边境守卫森严,很多地方都会拉起隔离带,这些佣兵到底是从哪儿过来的?
骆芸想到了那一望无际的白雪山脊,唯一一个因为地理条件没有拉上隔离铁丝网的地方,但酒国与华国的关系还算友好,最近因为经济贸易还统一了战线,没道理这个时候搞事情。
骆芸想不明白,但政-治与军-事上的很多策略确实非专业人士能够参透的,看懂也大多只是皮毛,更深层的东西,除非站在事件中心,否则圈外观景,缺乏很多内部情报下,也不过是看个热闹。
骆芸清楚自己的定位,她要做的,是守好国门,而与国外打嘴仗的问题,就交给外交部的各位大佬们。
若是有一天国家真的要开战,她也会做好心理准备,跟随大家的脚步,悍不畏死地向前冲。
骆芸闭上眼睛,决定好好养精蓄锐,阿重山边防是否安全还不可定,她要好好养伤尽快返回她的战场。
半夜虎子偷偷爬上了骆芸的床,监控摄像头里看到它打开自己的狗笼,跑到隔壁妞妞狗笼面前一顿捣腾,很快就打开门钻了进去。
辣么大一匹狼,进去以后直接把空间挤小了,两条狗委屈巴巴地缩在里面也不见有谁出来,妞妞更是抬头舔了大野狼一口歪头接着睡。
监控面前的兽医站护士:……就,一点都不意外。
雪海边防哨所里有条军犬和大野狼谈恋爱,还把人家拉近军犬大队的事情,在军区都不是秘密了,为此老首长还专门从哨所那边要了一张大野狼的照片,看到照片上那条英武帅气的平原狼,从老首长的脸上能看出,他挺满意的。
看着视频里挤成一团的小情侣,小护士决定明天就给它们换一个大笼子,里面铺上柔软垫子,再帮个蝴蝶结,啧啧啧,完美的情侣大床房。
第二天一早,老父亲伍均伟拎着各种狗狗小零食来看望自己大闺女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军区兽医站的小护士正蹲在一个巨大的狗笼子面前绑一个超级粉嫩、巨大无比的蝴蝶结。
他好奇地询问了一句这是干啥呢,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说:“给妞妞和虎子弄新房呢,怎么样,好看吧。”
老父亲的脸立刻黑下来了。
知道闺女有对象是一回事,知道闺女跟对象同居是另一回事。
他那么优秀,那么好的闺女,怎么能随随便便被一匹大野狼占便宜,老首长的脸色拉得老长,声音也压低下来:“兽医站允许养伤的军犬合笼吗?我怎么记得养伤的军犬得独笼呢。”
小护士一回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了伍均伟,吓得立刻站起来,手脚无措地说:“首,首长好。”
小护士咽咽口水,挣扎地为自己解释了两句:“半夜虎子爬妞妞的床,两只挤在原来的笼子里太小了,我就像给它们换一个大的。”
小护士越说越小声,因为对面的老首长脸色越来越不好。
伍均伟愤怒道:“它还敢爬床!?”
发现自己吓到小护士后,伍均伟又赶紧把声音降低,尽量温和地说:“小同志,这件事情我得说说你了,为了军犬养伤的清静和健康,你们得阻止这种违规的行为,哪能纵容它敢这种事情,还,还还给它换了个大笼子,这是鼓励它作案。”
小护士小小声地说:“报告首长,我不敢,那是狼啊。”
伍均伟:“……”
好吧,他气的都忘记对方是头大野狼了。
“没关系,我去跟你们领导说。”伍均伟说着就往里面走,路过那个大笼子的时候,皱眉比划着道:“赶紧把这个笼子处理掉,得按规矩来。”
小护士含泪拆卸大笼子:“是。”
雪海边防哨所。
战士们围在窗户边,看着外边围城的俩大狗熊,和挂在墙头的敌军尸体,发愁地问车秋平:“班长,外边两头大棕熊到底想干啥啊,尸体都快被它们玩烂了,它们到底是要还给我们,还是来我们面前显摆啊?”
康满深深觉得对方就是来炫耀的,可是敌军虽然不地道,但是作为军人要对阵亡人员有最起码的尊重,这样被熊玩弄实在不符合基本的人情。
“要不,我们再用麻醉木仓射它们?”
康满提议道。
车秋平摇摇头,贴在玻璃上观察外边的两头熊,这两头熊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它们频繁的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呢?
从昨晚的行动中能看得出来这两头熊跟虎子和妞妞关系都不错,很可能跟虎子有竹马竹马亲兄弟的情谊,它们围攻哨所显然不是为了攻击他们。
凭车秋平这八年坚守哨所的经验,野生动物跑来哨所不是为了救助,就是为了吃。外面的两头熊显然健康的很,那就只能是为了吃。
车秋平起身往后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就拎着一袋子牛肉干出来,众人见状,纷纷露出疑惑来,看着老班长带好头盔,穿好防护衣,里三成外三成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大球,哪怕棕熊一掌拍过来也能凭借着一身肉装保住性命,然后拖着那一大袋子牛肉干走了出去。
幸运和酒国熊在外边喊的嗓子都干吧了,才见里面走出来一个怪模怪样的人,但人奇怪无所谓,他手里的东西可太馋熊了。
幸运激动地探进来大半个身子,一爪拎着尸体,一爪对车秋平手里的大麻袋比划:交换,交换,快跟我交换。
车秋平挑眉,见这样子自己八成猜对了,于是一边小心翼翼靠近,把牛肉干交给大棕熊,一边接过大棕熊手里的敌军尸体。
整个交易过程不到五分钟,两头棕熊叼着麻袋开心地跑掉了,而作为交换的尸体……。
车秋平低头一看,不忍地扭过了脸:“太惨了,你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跑到我们的地盘干啥,哎,赶紧联系人接下去烧了吧。”
另一边。
幸运和酒国熊非常不公平地8:2分了牛肉干以后,它就带着战利品跑去狼群准备跟大家分享美味的牛肉干,狼妈妈非常喜欢这一口,对幸运挤到自己身边的行为表现了稀有的友好,它一边啃着牛肉干,一边跟幸运闲聊:最近过的好不好呀?
幸运:好哒,有吃饱饱。
狼妈妈:见到人类有没有逃跑?
幸运:有哒,人多了我就蹽。
狼妈妈点点头,又问:最近有没有见到弟弟妹妹们呀?它们生活的好不好?
幸运摆着脚丫子数:呔王妹妹已经回来啦,她的两个崽崽儿比之前胖了好大一圈。花豹妹妹最近看上了一头公豹,离开领地好几天了。宠儿最近在猫群里威望很高,它们好像要搞什么族群联盟,我听不太懂啦,反正好厉害的样子。大家都过的很好很好,只有虎子弟弟和妞妞妹妹过的不好,它们被外边来的人类打伤了,被另一波咱们的人类送到山下治疗去啦。
狼妈妈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浑身的黑气腾腾,吓得幸运一下子卡壳了:妈,妈妈?
狼妈妈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好孩子,告诉我,哪个王八犊子敢伤我的崽儿,老娘带队弄死他。
经历过三天的紧急调查, 潜伏进华国境内阿重山内的境外势力有十六人,其中九人被擒被击毙,七人在逃, 其中雪海边防哨所擒获三人,一死二活捉;蓝天边防哨所擒获一人、峭岩边防哨所擒获两人、烈风边防哨所击毙两人、惊雷边防哨所擒获一人。
共六人活捉、三人死亡。
我方七人受伤、一人失踪。
失踪的小战士叫卫念,是蓝天边防哨所的一名新兵,今年才19岁,去年高中毕业后应征入伍,当年地方招兵到边防, 小伙子高考结束后,成绩都没看就跑来报名了, 各项体能达标、政审合格就入伍参军去了, 在部队训练一年, 被分派到阿重山蓝天边防哨所, 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边防战士。
虽然家人对孩子的选择很支持,但是高考成绩下来那天还是忍不住去查了,632分, 当时家人的心情有点复杂, 不过孩子都去部队了, 只能继续支持。
卫念对自己的人生计划也很有规划,虽然没有去大学,但是在部队也可以参加军校考试,小伙子都计划好了,23岁前都可以报名参加部队组织的军校考试, 他今年才19岁, 在部队也一直没有落下学习,只不过想要圆站边防、守国门的梦想才延后了报名时间。
等边防服役结束, 他就去报考,毕业后继续回到部队为祖国效力。
在昨夜之前,卫念对守护祖国的概念一直都停留在守国门、技术报效祖国的理念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杀人的一天。
他躺在潮湿的地上,大腿被子弹打透,左肩膀也挨了刀伤,而旁边死去的尸体已经凉透了,正在聚集好多小蚂蚁过来啃食。
蚂蚁波及到小战士的脸上,看着虫子啃咬着那个佣兵的脸,卫念吓得哭出来。
他杀敌时不畏生死,保家卫国的念头与生死之间激发出来的蛮力占领上风,早就没空想害怕是什么东西,真就凭着一腔热血将在部队里学的所有制敌手段全都用出来了,能够弄死这个佣兵属实凭了几分运气,对方的轻敌是他的致命伤,卫念当时都觉得自己肯定完蛋了,但就算死也得拉上敌人,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然后就稀里糊涂先把对方弄死了——地上那根残留的竹尖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杀了人之后的感觉并不好,哪怕那是侵入国家领土的敌人,在军营里对于即将上战场的战士都会进行心理建设,对下战场的战士也会进行心理疏导。
战后创伤一直都是部队非常重视的阶段,有些尖子兵就折损在了这里,不得不退下一线。
卫念还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学习,他刚入伍一年,刚派到边防哨所没几天,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十九岁的大男孩,在死亡面前、在杀人的心理负担下,终于忍不住咬着下唇呜呜哭出来。
他的通信器在战斗中坏掉了,信号弹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他的战友们也在追击敌人,现在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呜呜呜,班长。”小战士一把眼泪一把血,泥血混合物糊了一脸,被眼泪一冲更是狼狈不堪,他还不敢大声哭,怕招来大野狼和熊瞎子。
早晨的阳光十分温和,驱散了森林里的黑暗与寒意,照在小战士的脸上暖洋洋的,无声地安抚了慌张的小战士。
就在这温暖的晨光中,一头大野狼出现在了小战士的头顶上,黄金一般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小战士吓得都没事儿了,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头上的野狼。
莎莎站在小战士头顶,看着这个奇怪的人类,它低头嗅了嗅,血腥的味道刺激的它口水分泌,湿热的舌头舔了一口小战士脸上的血污。
莎莎心里想:我不吃,我就尝一口。
小战士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他听人说过,装死能避免被野兽吃掉,他也忘记是针对什么野兽的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干脆一闭眼一屏气,假装自己死掉了。
可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一个毛茸茸沉甸甸的大脑袋趴在了他的胸口,卫念紧张的握紧拳头。
而莎莎趴在人类的心口听了一会儿,抬起头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幸好还有心跳,这孩子不会是晕了吧?赶紧点回去救治一下。
阿重山的人类莎莎都认得,这个小战士莎莎还远远地看见过,当时来到阿重山的时候,他身上还带着浓浓的奶香,对于野生动物来说,有奶香就证明这还是个没断奶的崽儿,而对人类来说,有可能是他上车之前喝了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