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林舒月就十分意外:“你们认识他们?”
“认识。刚刚卖花给我们的小花,是小东跟小平在垃圾桶边上捡回来的。”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行嘉白刚刚从警校毕业回来,小花被弃案子,他也有参与侦办。
“捡到小花的时候,小东才十四岁,小平十二岁,两人之前是从孤儿院跑出去的,他们抓在天桥底下的桥洞里,平时就靠捡垃圾赚钱。”
“官方部门,一直去劝说他们回孤儿院去,但两人都不愿意。因为小平是残疾,老被欺负,小东呢,跟小平又特别好。而且这俩孩子滑不留手,要是强制对他们做点什么,转眼间就能跑得找不着影。”
“没办法,大家就这么随着她们了,我们三不五时的就会安排人去看他们。”
“他们捡到小花以后对她特别疼爱,无论在什么时候,小花都是被他们轮流抱在怀里的。要谁上□□,俩人能跟拼命。”
“没办法,他们只能妥协,街道办给三兄妹办了户口,给他们提供了居住的场所,小花的奶粉、尿不湿之类的,也都有了保障。 ”
“不过那些生活保障,在小花三岁的时候,就被小东跟小平退了,他们说他们长大了,马上就成年了,不好一直占人家便宜,这样对小花的成长不好。”
“刚刚小东应该是看到我来了,所以才说小花的。”
林舒月没想到小花的身世是这样的,要知道在看到小花的那一瞬间,她甚至都以为小花是被拐一员。
“就小东小平哥俩这想法,很多大人都不如她。”林舒月见多了不劳而获的人,像小东小平这样的身世,还有这个觉悟真的是很少见了。
“是啊。”杭嘉白很是感慨:“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更疼他们了。就刚刚卖铁板豆腐那人,想让小花给她娘家傻侄子那件事情,很多领导都找她谈过话。”
“没想到她私底下会这么诋毁小花她们,等等我去跟这边的街道办反应反应。”
“这人也太坏了。”不明真相的,可不就被她给误导了么?
“是啊。总有一些人,本性就是坏的。”杭嘉白心里不是不恼怒的。
“你也别生气了,我刚刚看了,还是有护着他们的人的。”
“是,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他们住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妇联给他们安排的房子离这不远。”
说到妇联,杭嘉白的话就多了一点:“小花的那些鲜花也都是妇联的人给她们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花,但是价格便宜,这样坏了扔了也不心疼。”
“小东在那边给人擦皮鞋呢,小平在乞讨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他也在做手工。”小花三姐弟的案子,是当初刚刚从警校毕业回来的杭嘉白跟着师傅去办的,对他们姐弟三人的关注一直都没有减少过。
小花也是认识他的,要不然她不敢要那五十块钱。
林舒月听着杭嘉白说的这些,对三兄妹的好感度直接飙升到了极点。
“等一下我们看看他们去?”
“行啊,我刚刚看小花的衣服都已经短了破了,咱们一会儿给他们买两件去。小东脾气倔强,除了我跟我师傅,他们估计也不会收别人买的衣服。”
“现在都已经五点了,外面天都快黑了,要不咱们下次”林舒月笑着看着杭嘉白。
冬天的夜晚,六点钟天就全部黑透了,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但也同样的,开始冷了。
“好。”杭嘉白虽然很遗憾没有跟林舒月看电影,但与电影相比起来,杭嘉白觉得还是得尽快给小花三兄妹买上过冬的衣服更重要一些。
两人从商场里走出来,小东跟小花正在帮小平收拾东西,三人互相搀扶着走,两人快步走过去。
小东三人看到杭嘉白,停下脚步:“杭大哥。”
杭嘉白点头:“不是说了冬天就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出来了吗?冻病了怎么办?”
小花抿嘴笑着道:“是我要出来的,二哥想摆个卖玩具的小摊子。”
小花三兄妹以年龄来序齿,小东小平对自己养大的小花,疼爱得不行,经常是小花想要做什么,小东小平拼了命也会去满足。
林舒月摸摸她的脑袋,小花仰着脸,朝林舒月笑得很开心。
“我叫林舒月,你可以叫我阿月姐,我可以叫你小花吗?”林舒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柔。
“可以啊,阿月姐,我叫洪小花,我大哥叫做洪小东,我二哥叫做洪小平,我们的名字是不是特别好?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们是兄妹。”
“对,你们的名字真好听。”林舒月牵着小花的手。
小花笑得格外灿烂,她看了一眼落后在后面的大哥二哥跟杭嘉白,迈着腿跟林舒月一起朝前面走:“我跟我大哥姓的。”
小花性格很外向,并没有因为自己穿得破旧、短小而不好意思。在她的心里,有大哥二哥全副身心的爱,她的内心格外满足。
她跟着林舒月在前面走着,杭嘉白三人的话飘入他们的耳朵里。
杭嘉白从生活各方面开始对他们询问,小东小平答得格外认真,林舒月看了他们好几回,他们对杭嘉白格外敬重。
商场的侧面就有一条夜市,虽然还没到晚上,但摊子已经摆好了,大多都是卖衣服卖玩具的。
林舒月带着小花到了一个卖童装的摊子,给小花挑了两套,从内到外都有。
这年头的地摊衣服价格不贵,两套衣服加起来都不到两百块。
林舒月让小花换上新衣服,小花没拒绝,坦坦荡荡的进了试衣区,等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
林舒月看着她干黄的头发,跟被封吹破的脸蛋,拉着她到边上的药店,买了一瓶凡士林给她。
“小花,这个药,你晚上睡觉前跟早上起床的时候,挖一点点到手上搓匀,摸到脸上,嘴唇上,脸就不疼了。”
小花的两个哥哥是很疼爱小花没错,但他们自己都是半大孩子,自己都活不明白呢,根本就想不起来给小花买护肤品。
小花抱着凡士林,笑得格外灿烂:“好,谢谢姐姐。”
林舒月摸摸她的头:“走吧,我再去给你买一双鞋,咱们女孩子,一定要穿好鞋子,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好。谢谢阿月姐。”夜市就有卖鞋的摊子,林舒月给她挑了好几双风格不一样的鞋子,小花看了半天,选选了个最便宜的。
林舒月没有劝,她看中哪个就掏钱买哪个。
杭嘉白带着小东小平兄弟来了,两人也换了一身衣裳,林舒月这才看清楚小东的长相,十分的俊俏。
小平跟他相比,就普通些,他的右脚被截肢,走路都是杵着拐杖走的。
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显然有新衣服穿,他们都很高兴。
天已经黑了下来,林舒月两人跟着兄妹三人去了他们住的地方。
那是一间连院子加在一起,一共不到六十七平米的平房院落。两间正房凑在一起十分迷你。
院子里种了许多蔬菜,打扫得也很干净,做饭就大门边搭起来的一个棚子里。
林舒月被小花邀请到他们的屋里。一共两间屋,里间是小花一个人住的,不大,也就十平左右。但是打扫得很干净,桌子上面还放着书。
外间最里面是用砖头木板搭起来的床。床边的桌子上摆着很多还没做完的手工,靠近门的这边是张破破烂烂的沙发,沙发面前的桌子也是掉了张腿,用东西垫起来的。
这个家,破破旧旧,也很小,但干干净净,墙上还有两张奖状,那是隔壁公办幼儿园发给小花的。
把三人送到家,林舒月二人就打算离开了,小东三人一直留他们吃饭,两人没留下。
林舒月刚刚看了,他们的米缸里,没有多少米了。
临走之前,林舒月把自己的电话写给了小花,小花珍而重之的把那张纸条放到了书里面。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舒月问杭嘉白:“怎么他们三个那么喜欢你呢?”
“小花五六个月的发烧了,在夜里发的,小东那个时候也还小,身上没有什么钱,他抱着小花到医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给我打了电话。”
“我那个时候已经睡了,接完电话以后从床上爬起来,带着他们在医院跑上跑下的忙了一夜。”
“小花病好了以后,他们特别感谢我,只要我对他们提出的要求,他们一般都不会拒绝。我给他们买东西什么的,他们也都会要。”
“过年过节的,我还能收到他们送的礼。有时候是他们自己做的手工,有时候是他们自己种的菜或者他们买的水果。每次收到他们的东西,我都觉得温暖得很。”
“都是好孩子,我妈要是认识他们,肯定会很喜欢。”娄凤琴喜欢孩子,这种人品好的孩子她就更加喜欢了。
杭嘉白想到娄凤琴,也笑了:“我妈妈也喜欢,每年秋天都会寄蘑菇给他们。”
两人手拉着手,漫步在路上,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阿月,你还记得我师兄左向丰吗?”
左向丰,杭嘉白的师兄,也是雕塑案里受害人石木媛的男友,一个警校毕业却没有当警察而是去当作家的男人。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会不记得他呢?他怎么了?最近有没有好一点?”
“他恢复得挺快的,我老师讲,他把手上的书完结了以后,就申请回归警察队伍,然后他成了一名缉毒警。”
“我回来的时候想跟他吃顿饭都联系不上他。”杭嘉白满心对师兄的惆怅,都被吹散在风里。
“缉毒警多危险啊, 他怎么干这个去了?”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最想干的警种除了刑警就是缉毒警了,他去做缉毒警,我也不意外。”
两人聊完这句, 有人从对面来, 便转移了话题, 聊起来别的话题, 两个一起吃了个饭,又去把之前没有看的电影看了。
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了,两人打着电话, 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但谁也不舍得挂,次日林舒月起床的时候, 电话都打得停机自动关机了。
这个年代没有十分便携的电话充值方式,只能到外面的商店卖充值卡冲。林舒月洗漱完吃了早餐,顺便买了充值卡后去报社。
临近过年,报社的气氛都开始变得喜庆起来,到年底大家是不怎么忙的, 大家在工作之余, 会聚在一起说节日的安排。
一些结了婚的女同志大部分都是在说家里过年需要添置的东西。
还没结婚的讲的便是过年要买什么样的衣服, 谁家的冬装出得格外漂亮。
李明芳则是其中的异类,但她说得不一样,她是在问谁家的金子质量好, 谁家的翡翠最真。
对于她的询问, 大家的目光落在还在打着石膏但身残志坚, 每天都坚持来报社上班的李伟生身上。
“明芳, 你跟阿生这是好事将近啊?”李伟生跟李明芳的办公室恋情在整个报社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明芳看了一眼李伟生,然后大方点头:“对, 我们已经打算订婚。就是日子还没定好,等定好了,到时候给大家发请帖,大家记得来。”
李伟生也在边上附和:“对,到时候大家可一定来啊。”
“行,到时候一定去。”办公室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有人问李明芳:“不过你们订婚,金子翡翠不都得婆嫁给吗?怎么你自己要去买啊?”
“我不是有点存款吗?就想在结婚前先买点。”李明芳的妈妈很喜欢金子,她想在结婚前,给自己的妈妈买点金首饰。
虽然她妈妈不缺,但她当了她妈妈十多年的女儿,都快结婚了,想送个礼物给她妈妈。
“明智的选择。”结婚后的大姐朝李明芳竖起大拇指:“我跟你讲,金凤祥的不错,正好我去年工作辛苦了一年,也想买个金首饰来奖励一下自己,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行。就这么说定了。”
“我我我,我也买。”林舒月也加入了买金子的行列里,林舒星肚子里的孩子快要出生了,长命锁之类的得备起来了。
林舒月上一世逛商场的时候看到过有的金店用金子银子打了勺子和筷子。当时的林舒月就觉得好看可爱于寓意又好,她想给自己尚未谋面的外甥/外甥女安排上。
“大家一起一起。”但凡女同志,就没有谁不喜欢黄金的,于是买金子的队伍刷刷刷的就壮大到了十多个人。
其中有一小半是未婚的。年底发奖金,她们也想给自己买个像样的首饰。
看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有男同志加入,他们是不会看首饰好坏的,于是便请跟自己关系好的人帮忙挑选。
过年了,金首饰无论是送妈妈还是送老婆都相当拿得出手。
一群人经过商量后,把日期定在两日后,也就是农历二十五这一天。农历腊月二十五,是报社发奖金的日子,也是放假的时间。
于是在这一天,王明政定了饭馆,下午发完奖金,等到六点钟,就可以过去吃饭。
二十六这一天也闲不着,他们背靠荀老板的鼎生集团,他们还有一场宴请旗下所有员工的尾牙宴。
这场尾牙宴,同时也是庆功宴,其奖品格外丰厚,据说拿出来的特等奖也是一套房子。
有林舒月抽到西江公寓的前人在,大家对这回的尾牙宴期待极了。
消息一传出来,报社里无论跟林舒月关系好不好的,都过来跟林舒月握了一遍手。
男同志不好意思,但各个都到林舒月的工位上坐了坐。
林舒月这个正主被赶在一边站着,她想在边上坐着都不被允许。
林舒月抱着同事们递给她的零食,哭笑不得。
李明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林舒月的边上,笑得见牙不见眼:“阿月,我怎么感觉你像是个收门票的验票员呢?”
李明芳不说还好,一说林舒月也忍不住了。这个时候,又有一同事往林舒月的手里塞了包话梅。
好家伙,更像了。
前台的小何靠在工位上笑得前俯后仰:“一套房子诶,多少人奋斗一辈子,并且是鼎生的房产,出了名的质量好,谁不想要啊。”
“我都想抱着阿月睡一睡,好好沾沾福气了。”小何的这句话一出,诸位女同志看林舒月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还是年轻人转得快,我看行,阿月,今天中午咱们上你家去?”
“行行行。”报社的人际关系简单,大家相处这么久也没什么龃龉,也没听说谁有什么不好的习惯,也都不是蹭小便宜不够的人,林舒月也答应了。
于是等中午下班在食堂吃完饭后,一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西江公寓林舒月家去。
大家横躺在林舒月房间的大床上,没多久就呼呼大睡,有些睡不开的,直接在床边的空地上打地铺。
她们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要蹭蹭林舒月的好运气。下午上班,林舒月又收获了很多水果零食,晚上回家的时候都是用想着抱着回去的。
时间过得贼快,眨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五这一天,大家把领导布置好的放假期间需要写的文章交出来,这是需要提前定好的,以防哪天文章续不上,再开天窗。总不能都靠转载过吧?总得有点自己的内容。
磨磨蹭蹭到了下午,大家排队去财务室领工资。
林舒月的工资加上奖金,足足有五万。这在这个年代,无疑是一笔巨额财产。
但无论是领导也好,还是林舒月也好,都觉得自己值得拿那么多奖金。
林舒月拿到钱后的第一个年头,就是准备买房子。不过这一次,她想买的不是盖好的小区商品房,而是在村子里的自盖小二层。
那栋房子是林舒月前些天在上班的路上看见的,房子不大,一层有一百多平。
处于村尾,地段不是那么好,房子八十年代盖的,屋里光线也不是很理想。,但上下两层加起来也不贵,十多万,一楼可以租出去给人家开个小卖部,二楼可以居住。一年租金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千块。
并且拥有上一世记忆的林舒月知道,过不了多久,那个会通地铁,到时候,这一片的房子房价会水涨船高,再过几年,这里会建造一所大学分校区,拆迁款以千万计。
现在掏钱投资,绝对物有所值。
趁着相约去买金首饰的同事们还在领工资,林舒月给房主打了个电话,约定好明天再看一次房子后,她便安心等着了。
半个小时后,最后一个同事领完工资,大家浩浩荡荡地朝着不远处的商场去,商场的一楼就有金凤祥的金店。
临近年关,金凤祥也打折销售,林舒月看了一圈,果断买了一只镯子,一个长命锁,金碗金勺也拿了一套。
买了金首饰,一群女人直奔二层的服装商场,在里面从三点半逛到了五点,林舒月在这样的购物趋势下,也跟着买了几套衣服。
因为她的搭配好看,还帮同事们搭了好几套。
五点二十,一群人往王明政定好的饭馆跑。
这家饭馆以芋头鸡出名,林舒月刚刚进饭馆,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芋头香味。
林舒月她们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跟大家一起聊天。周围嘈杂得很,大家说话都得扯着嗓子说。
王明政、黄强他们那一桌都是领导,这会儿他们正坐在一起高谈阔论,李伟生的叔叔-广告部的老总,说到高兴的地方,还摸了又摸自己的小肚子。
李明芳凑在林舒月的身边:“阿月,你晓得吧?昨晚上大家都下班以后,咱们单位的这些领导,轮流到你的位置上坐了好久。”
林舒月啊了一声,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们还挺逗。”
“那是哦,白天的时候不怕上你工位上做对自己形象不好,晚上轮流去,大家都是领导班子,也不丢脸。”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生说的,昨晚上他家聚餐,叔叔说送他回去,他从下班等到天黑,等得心烦气躁,一个劲儿的给我发信息。”
李明芳这话一出,林舒月都能想象到李伟生在给李明芳发信息的时候,有多郁闷了。
到了六点,单位的同事们都到了,饭店厨房开始上菜,酒也上了,王明政照例说了一番过去一年的工作总结,激励大家,希望明年做得更好,之后也没有过多废话,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林舒月照着前辈们的样子,跟领导们喝了一杯,便坐下品尝食物,没多久,就有人提着酒杯一个一个的敬酒。
作为报社里过去一年的风云人物,给林舒月敬酒的人络绎不绝。
饭后,一群人决定去唱歌,林舒月跟着同事们鬼哭狼嚎了好一阵儿,又喝了不少啤酒,有点迷糊又感觉憋得慌时,她起身去KTV的厕所。
从厕所回来再到他们定的大包房,要走差不多十米的距离,林舒月边走边跟杭嘉白发信息。
拐弯进包厢房门时,林舒月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包厢扫,只一眼,她就看见了坐在包厢正中央的男人。
男人染着一头黄红色渐变的头发,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小姑娘。
这都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最让人震惊的,是那个人长得酷似首都的左向丰!
“阿月,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快来摇骰子,他们太厉害了,我摇不过了。”
李明芳看着站在门口的林舒月,立马叫道,林舒月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她没有看到,在她进门后,隔壁包厢正跟小姑娘聊得火热,长得酷似左向丰的男人,看了一眼门口,她刚刚站过的位置。
“阿丰哥啊,你在看什么,认识刚刚的那个美女吗?”
“怎么,吃醋了?人家长得好看不许我多看一眼?来来来,继续继续,轮到我开你了,三个一!”
“哇,我又输了,阿丰哥你好坏,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嘛~”
矫揉做作地嗓音,甜得叫人发腻,炫酷的舞台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叫阿丰的男人没再往门口多看一眼。
第215章
从KTV回来, 林舒月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想给杭嘉白打电话,又怕不安全, 她索性下楼, 打了个车往公安局去, 晚上的出租车不多, 林舒月等了十多分钟才等来。
今年公安局过年期间的值班表下来了,杭嘉白是值班刑警,这周正好轮到他值夜班。
林舒月到的时候, 他手里端着一杯在香浓的奶茶,在门口等着,手里还拿着一件他的厚外套。
见到林舒月的第一时间, 温热的奶茶被塞到了林舒月的手里,衣服也披到了她的身上。
林舒月其实不太冷,但这么厚的衣服披到身上,也不热,再喝一口暖暖的奶茶, 整个人都像是沐浴在温泉里一样, 舒服得很。
“进去坐坐?”
林舒月摇摇头:“明天还有个会要参加, 很晚了,我就不上去了。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 我认真听着。”嘉白在接到林舒月说要来找他的电话时就猜到是出了事情, 要不然, 一般情况下, 林舒月有事情是更喜欢在社交媒体上说的。
“刚刚在KTV,我看到了一个跟左向丰长得很像的人。”
林舒月的话, 让杭嘉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确定吗?”
林舒月叹了一口气:“KTV灯光太昏暗了,他的着装跟上次见面有了很大的区别,我也不确定。”
林舒月想着来告诉杭嘉白,主要也是因为之前听杭嘉白说左向丰成了缉毒警。
鹏城这边临近香江,这个年代因为技术等各方面的原因,禁毒的有效度远远没有上一世高。且黄赌毒这个东西,收益实在是高,为他铤而走险的人多得很,这也是D品屡禁不止的最根本的原因。
杭嘉白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见杭嘉白懂了,林舒月来这一趟的目的就达到了:“那我先回去了。”
“我开车送你。”杭嘉白没等林舒月拒绝,回去局里开车。
林舒月在外头等他,车子开出来后,她坐进了车子的副驾驶。两人聊着天到了西江公寓。要下车时,林舒月的趁着酒劲儿,侧身一把把杭嘉白扯过来,亲上了他的唇。
杭嘉白一愣,随即反客为主,他捧着林舒月的后脑勺,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一直到对面车子鸣笛,两人才分开。这个时候,两人的脸上都染上了情/谷欠的欲望。
杭嘉白将林舒月拥在怀里,久久不愿意分开。
“要不要上去坐坐?”
林舒月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诱惑。
都是成年人了,林舒月的意思,杭嘉白不可能不知道。在听到林舒月邀请的这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热量都往下三路奔涌而去,身体的某个部位在这种特定的时刻,缓缓起了它该有的作用。
杭嘉白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眼前又是心爱的人,他没有冲动是不可能的。
“今晚我只能离开一个小时,下次。”谁不想跟自己的爱人来个更亲密的接触呢?
杭嘉白又不是老古板。
林舒月听杭嘉白这么说,点点头:“行,那我上去了?”
“去吧,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林舒月下车,杭嘉白也跟着下来。他点燃一根烟平复生理功能,看着披着他衣服的林舒月一步步走进公寓,几分钟后,属于林舒月家的楼层,灯光亮起。
林舒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把已经燃灭了的烟在路边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摁灭,转身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林舒月在阳台看到他离开后,上了楼,她也没开灯,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脸也后知后觉的变得通红,但林舒月是不后悔的。毕竟又不是活在一百多年前,现代女孩子嘛,食色性也,想要探索男女身体结构构造有什么不同,实在是太正常了。
谁还没点好色之心呢?要不然交男朋友干什么的?难不成就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就完了?又不是小学生了,还玩纯爱那一套。
跟杭嘉白互发信息聊了一会儿,林舒月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起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七点钟了。
林舒月拿出手机,是杭嘉白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早餐的短信,林舒月回了以后,下楼洗漱,换上上次在香江买的衣服后,化了个淡淡的元气少女妆,整个人都粉粉嫩嫩的。
她没开车,直接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过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暖的太阳已经照射在大地上,早几天的寒冷被太阳的温暖驱逐,只有偶尔吹过来的凉风证明它的存在。现在还是春天。
杭嘉白七点半下班,他在下班之前,也好好的捯饬了一下自己,不仅刮了胡子刷了牙,还用江州的发胶在头上抹了抹。
林舒月一上他的车,就闻到了发胶的味道,不难闻,就是有点浓郁过头。
杭嘉白也看到了打扮一新的林舒月,两人对视之间,一股独属于成年男女的暧昧之情在两人之间流转。
杭嘉白凑过来,亲了她一口:“走了。我们去喝海鲜粥。”
“好啊。”
鹏城有一家十分有名的海鲜粥,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海鲜粥特别鲜,还有糯米饭,林舒月已经很久没吃了。
糯米饭是跟排骨一起蒸的,出锅前淋上老板特地熬的酱汁,撒上葱花,软糯咸香,好吃极了。
海鲜粥份量不大,但也浓稠适中,格外鲜美,杭嘉白又点了几份点心。早餐店里人声鼎沸,林舒月喝着鸡骨草顿排骨汤,跟杭嘉白说话。
“等一下你有事情要做吗?”杭嘉白问。
林舒月摇头:“我们放假了,除非有突发新闻,否则到初八,都没有什么工作了。鼎生那边的尾牙宴是在下午四点钟才开始的。”
林舒月他们在放假前写了好几篇文章,虽然都是炒冷饭,但跟其他记者的文章一起排排日期,也足够度过这个过年了,往年的报社都是这么干的。
“你呢?等一下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