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在那么多人的商队里将他绑来。
除非,她真的认识他,或者说,她认定他的身份特殊。
“你虽然现在是本殿的奴隶,但你要是做得好,本殿善心一发,说不定就允你成家娶妻了,你现在不趁着能伺候本殿这么珍贵的机会,好好学习一点东西,日后有谁会嫁给你?”周年年又开始对陆霁的日常PUA。
“无妨,若是娶不到妻,在下一直追随公主、服侍公主左右。”陆霁一片淡然。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本殿面前,你得自称‘奴’!!!”周年年被他这云淡风轻地态度气得跳脚。
这个世界的男主怎么这样啊?脸皮这么厚!
没把他惹生气,反倒是给自己气到了,周年年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回头,见陆霁还站在原地,甚至又拿起了柴刀,似乎要研究怎么把柴批得赏心悦目,她更气了。
“你还站在那干嘛!还不快跟来!”
要了年命了真是!
回了屋子,一进屋铺面迎来的暖气舒服得周年年直喟叹。
刚刚在外面,说话都有白气了!大风吹得衣服直作响。
想到这儿,周年年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陆霁的手,这么冷的天气,还劈柴,那手能好吗?
陆霁右手倒是还好,包着厚厚的纱布,他又一直小心养着。
但那双左手就不太美妙了,本来修长白皙的手此时冻的通红,隐隐有要生冻疮的趋势。
周年年想了想,从怀里将三嫂给她的雪花膏丢给了陆霁。
陆霁用左手在空中接住,仔细看了两眼,发现是什么东西后略微挑眉。
而后看向周年年。
“看什么看?以为本殿心疼你啊?那你就想太多了!”她脱下外袄,“给你这个是怕你的手冻坏了,完成不了接下来本殿要交给你的任务。”
“木雕会吗?”她问陆霁。
“不怎么会。”陆霁实话实说。
不会就好!
“马上狼城的朝圣节就要到了,本殿也要摆摊参与民乐之中。摆摊的内容呢本殿已经想好了,就由你来为本殿雕刻一组十二生肖的木雕。”她眼如弯月,“记住哦,你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让一个不会木雕还伤了一只手的人雕一组十二生肖,纯粹是在为难人。
但周年年可不就是在为难陆霁。
“这三天你也不用干别的活了,只干这个就行了。”她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本公主对你好吧,这么体恤你给了你一份不用风吹雨淋的轻松活,你还不快快谢谢本公主。
陆霁还真的行礼道谢了,就是看她的眼神莫名深沉。
搞得周年年心里还有些打鼓。
不对,怕他做什么?她的目的不就是先虐他一波吗?就算他要报复,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行了,本公主困了,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三日后再来见本殿,这几日的解药,本殿自会派人给你送过去。”
吩咐完陆霁后,周年年就没再管他。
因着风大雨大,这几日她也没有出门,每日不是在屋里烤火,就是和周雪一起去看小狼崽。
母狼已经清醒过来了,有周年年在,它倒是没有排斥两人的接近,甚至允许周年年抱它的两个孩子。
周年年只得自己先从母狼身下将两个小狼崽抱出来,再将雪花放到周雪怀里,让她过过瘾。
出生几天后的小狼崽已经睁开了眼睛,收拾干净后的小狼崽毛发极软,又一种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还挺可爱的,周年年没忍住弹了一下阿吉的脑袋瓜。
“姑姑,你这样阿吉会变笨的!”周雪替阿吉发声。
“嘿嘿,”周年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看了母狼一眼,当面对弹人家孩子脑瓜崩是有些不好哈。
好在,母狼根本没在意,自顾自地舔着自己的毛发。
周雪和雪花玩闹了一通,又凑到周年年身边,“姑姑,你过两天是不是要去集市上玩啊?”她已经听她娘说过了,周年年要去参加今年狼城的朝圣节。
周年年自己就是个混世魔王,哪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可能!你想也别想,我是不会带你一起出去的!”
周雪立刻哭丧着脸,对着她撒娇,“姑姑,姑姑,我的好姑姑!”
可她这套是周年年对着别人用惯了的,她压根不吃这套,“现在天气不好,你人又矮,到时候人一多就找不着你了。我是不会带你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想当初,原身能随时随地地出宫也是在快及笄的时候呢。周雪才这么大点,还是在府里好好待着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和三哥三嫂交待?
不过,拒绝周雪后,周年年莫名有一种“因为当初淋过雨,所以也要撕毁别人的伞”的快乐是怎么回事?
好在周雪到底没有原身年少时那么调皮,知道周年年真的不会带她去后,很快就接受了现实,乖巧道:“那姑姑你要是在集市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定要给我带回来啊!我把这些年攒的银子都给你!”
“你姑姑还能瞧上你那三瓜两枣的?放心,要是有好玩的姑姑一定给你带回来!”
“姑姑最好了!”
上次陆霁说他对木雕“不怎么会”,周年年是真信了。
可是等到朝圣节这一天,陆霁带着他雕刻好的十二生肖来给周年年时。
周年年傻眼了。
你管这叫“不怎么会”?
惟妙惟肖的“鼠牛虎兔龙马羊蛇猴鸡狗猪”在桌上摆成了一溜,栩栩如生不说还各有造型。
“这是你雕的?”你以为你是木工皇帝呢?
陆霁神色端正地点头,还举起了左手,用上面细小的划痕来表示这些的确是他亲手所雕。
还是用左手雕的?!
你们沐国皇室都在教皇子一些什么啊?周年年很想问。
她对沐国皇室还真不怎么了解。
依靠原剧情,原身嫁到沐国不久陆逢钧就对着周国出兵,然后周国被攻破原身也自杀了,根本来不及了解沐国的情况。
依靠目前原身的记忆,嗯,原身就更不关心这些了。原身就只知道沐国皇室姓陆……
“呵呵。”周年年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不错不错,”又干巴巴地夸了两句。
然后脸一垮,“那就准备出门吧。”
多福立刻捧着一件白色大髦上前,“公主殿下,今儿个外头风大,还是多披一件衣裳吧。”
周年年任由多福帮自己穿上大髦,又小心认真地给她的脸上抹上雪花霜,再将大髦的帽子戴上,护住耳朵,这才走了出去。
陆霁不言不语地跟在她后头。
外头的风果然大,吹得他们衣衫作响。
周年年不由回过头,陆霁身上的衣物并不厚,相比多福多寿她们还有个围脖,他身上就只有一件料子一般的夹袄,这让他在这众人间也显得很单薄。
但饶是站在如此大的寒风里,他也不疾不徐,没有丝毫抱怨。
“多寿,去给他也拿一件披风。别出去一趟反而冻坏了,回来后怎么伺候本殿。”周年年昂着精致的下巴。
多寿笑道:“是。”
给陆霁的披风自然没有周年年的好,也就是勉强让他避避寒而已。
但至少看着不像是周年年虐待他了。
周年年满意地往府外走。
陆霁自己将披风穿好,边系着绳子边看着周年年意气风发的背影,眼中笑意闪过。
街上果真热闹得不得了,这么冷的天也抵挡不住狼城百姓对朝圣节的热情。
百姓们也没那么讲究,有的带着小板车,有的带着个小马扎往地上摆了张布就吆喝起来,周年年一路逛着,眼花缭乱。
这每个人不同,心中对自家最好东西的概念也不一样,因此摆出来的东西千奇百怪,价格也全然与平时不同。
比如说有的人摆了一颗白菜,这白菜平时也就几文钱,但卖家却开出了一两银子的价格。
这与平时相比简直就是天价!但却没有任何人笑话卖家或者找茬。
朝圣节有趣就有趣在这里,这儿的每一件东西对于摆卖的人来说都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而且讲求的是一个愿卖愿买,并不会强求。
对于这个摆出白菜的人而言,今年冬天来得早,许多菜还没养活就被冻死了,唯有这大白菜还好好的,正是靠着一地的大白菜,他们家才赚了些银子得以熬过这个冬天。
所以对他们家而言,这大白菜就是他们家今年最好的东西。
当然了,意义是很好,周年年却也真的不缺一颗白菜,她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瞧瞧,没一会儿多福多寿手里就多了一堆有趣的东西。
有某家据说是家中擅长酿酒的岳父窖藏了二十年的好酒!
还有集齐了鸡羽、鸭羽、鹅羽、雀羽、翎羽五种羽毛做成的毽子。
……各种她觉得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她都买了下来,反正公主殿下不缺钱!
等玩够了,她便让多福多寿也找了块地摆了个摊位,将陆霁雕刻的那一组十二生肖木雕摆了出来。
陆霁手艺好,这十二生肖一拿出来,很快她的摊位前就围了一圈人,纷纷询价。
周年年很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感觉,插着腰骄傲道:“价高者得!”
一堆人争着出价,最后被一个青年公子用二十两银子买了下来,众人看着他旁边略矮一头的年轻女子,顿时了然而笑。
这是买给心上人做礼物呢!于是也没人和他抢了。
周年年收了银子,还特意送了祝福,“祝你们早成好事,永结同心哈!”
看着两人羞涩得落荒而逃,周年年哈哈大笑。
一回头,陆霁也正看着她。
多福多寿等人正在收拾摊位,周年年走到陆霁身边,从二十两银子里挑了十两丢给他。
“就当你的辛苦费了!”
陆霁接过银子,却挑眉道:“还有辛苦费?”
“那当然了,本殿可不是不讲理的人。”周年年双手环胸。
陆霁看着她被大髦帽子包裹住的小脸,目染笑意,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周年年身前。
“那这个,就当作赠礼吧。”
作者有话说:
陆霁:那这个,就当作彩礼吧(bushi)
小人实在精妙,周年年没忍住接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雕的?”
“雕刻十二生肖的时候,剩下的边角料。”陆霁语气云淡风轻, 成功引来周年年美目瞪他。
“难不成,公主殿下以为在下刻意雕来送给你的吗?”
对啊!周年年的确是这么想的, 一看就是刻意雕来送她用来捕获她的芳心让她爱上他的!
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但不得不说, 陆霁这一招真的很高。
尤其是在刚刚那个青年男子买下十二生肖木雕送给身边的女眷后,他又拿出以周年年为原型的木雕说送给她时, 那一刻,要不是知道这厮别有所图,她真差点要动心了!
“若是不送给本殿, 难不成,你要将这与本殿容貌一般无二的木雕一直随身带着吗?”
高手过招, 见招拆招。
见陆霁说不出话, 周年年握着木雕,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芒。
哼,跟我斗,姐姐见过的世面多了去了!
“公主殿下,收拾好了, 可以回府了!”多福走了过来。
“嗯,现在就回去吧。”天气实在太冷,还是早点回去得好。
等回了府里, 将带给三嫂和周雪的东西让多福给送了过去, 周年年迫不及待地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壶所谓窖藏二十年的好酒, 她可是极为有兴趣的!
“公主, 你又要喝酒啊?”多寿愁眉苦脸。上一次喝醉了就把头给摔了,这次要是又喝醉了……
“嗯,放心,本殿这次不喝多。”周年年一看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可是您的保证一点也不靠谱哎!
“多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酒有祛寒的功效,我呢今天出去了那么久,说不定就受了风寒,今晚就会发热什么的,喝点酒暖暖身子,就不会啦!”周年年给自己找了个绝美理由。
她说着话,就打开了酒封,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味顿时飘了出来。
周年年顿时沉醉地深呼吸。
她本身对品酒不热衷,但无奈原身极爱(又爱又菜那种),她继承了这具身体后,看到好酒也走不动道了,总想尝一尝。
这会儿更是两眼都在放光。
周年年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
“嗯~好酒!”周年年大赞,不愧是窖藏了二十年的酒,味道真是没得说,只一口就让她飘飘欲仙。
而且如她所说,这一口酒下去,顿时浑身都暖了起来。
“多寿!”周年年叫道,“你去小厨房拿几碟下酒菜来!”这么好的酒,不配点下酒菜怎么行?
多寿一边往外走一边提醒她,“您可千万别喝多了!慢点喝!”
知道啦!周年年一边回复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几口下去,她就感觉有些热了,反正这个点也没人会来,她便将外袄脱了,只着里衣。
又几口下去,周年年脸上已经沾了红意,眼前也有了重影。
嘿,这酒还挺烈。她迷迷糊糊地想到。
“公主殿下,今日的解药还未给在下。”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
周年年一听这声音,就觉得脸上的燥热都退去了一些,连忙喊道:“你进来说话!”
外面风太大,陆霁并未听出周年年声音的不对,他以为房里还有其他人,也没多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并很快关上门隔离外面的风。
可一回头,却愣住了。
房里只有周年年一人不说,她好像还……喝醉了?
肯定是喝醉了,不然不会对着他傻笑。
“你站那么远干嘛,走过来!”便是喝醉了,语气还是那样颐气指使。
陆霁依言走了过去,“公主殿下,需要在下帮您唤人吗?”
“唤什么人?”周年年只觉得像是有两个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都这么多人了,还要多少人啊?”
陆霁从外面进来,还带着一身冷气,这让燥热的周年年感觉到一阵清爽,她不由往陆霁身边靠了靠,确定凉意是来自他身上的后,直接一把抱住了他。
“嘿嘿,你身上,好凉快啊!”
在她抱向他的那一瞬间,陆霁就将双手举高了,然而她撞入自己心怀那一刻,陆霁的心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周年年身上不过一层里衣,她身姿虽没其他女子那般妖娆,却也是柔软的,就这般趴在他的怀里,那别样的、从未有过的触感让陆霁耳朵也红了起来。
左手慢慢放下,试图推开周年年。
“公主,你醉了。”
“谁说我醉了!”醉酒的人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醉了,周年年也是如此。
她离开陆霁的怀里,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我一点也没醉!”
“你看,我不仅没醉,我还能跳舞呢!”她说着便转起了圈。
周年年在原来的世界里,曾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后来还去了一个舞蹈综艺当过飞行嘉宾,为此特地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苦练了一支舞。
也不知怎的,这个时候她突然就想起了这支舞。
然后慢慢地跳了起来。
虽是古风舞,可和真正的古代舞比起来,这支舞的舞蹈动作还是加入了很多后来才有的动作。
这些动作与如今的舞比起来,自然是更新奇的。
陆霁看着周年年舞姿的眼神就有了一些疑惑和惊喜。
与如今的舞比起来,这支古风舞的动作也更大一点,在周年年转了几圈又施展了几个大动作后,她摇摇欲坠的里衣系绳终于坚持不住,滑落开来。
周年年还一无所知。
但陆霁却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按住她并将她往床上抱去,直到用被子裹住了周年年,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脑子里那惊鸿一瞥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陆霁的耳朵更红了。
被子之下,周年年好不容易才把头蛄蛹出来,一脸懵地看着陆霁,“你为什么埋我?”
她眼尾泛红,委屈巴巴的嘟着嘴,头发又因为刚才的蛄蛹凌乱,倒像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
陆霁有些头疼该怎么解释。
可周年年的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又有了新的问题。
陆霁为了防止她乱动,此时还压在她的身上,两人的距离就靠得极尽,近到周年年能看清陆霁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不,他根本就没有毛孔!
人怎么会没有毛孔呢,周年年又凑近了些。
一个不小心,鼻尖就碰到了陆霁的嘴唇。
她的视线又转移到了陆霁的嘴唇上。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起了前几天她的手摸陆霁嘴唇的触感。
好嫩啊……
这么嫩的嘴,啃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啊?
周年年这么想了,周年年也这么做了。
陆霁还在想怎么给她解释,毫无防备,唇上就贴上来一片柔软。
他睫羽轻颤,墨黑的瞳孔里少见地出现了一丝慌乱。
陆霁正要推开她,却感觉唇间一痛。
周年年说啃是真的啃,她不仅啃了,还吧唧吧唧品尝了一番。
然后才和陆霁拉开距离,对着他傻笑道:“陆霁,你真好看,嘴巴也甜得很。”
说完这句话,她脑袋一歪,彻底醉倒在了陆霁怀里。
陆霁僵硬地愣在原处,他动了动嘴唇,刺痛犹在。
“公主,小厨房的菜不多了,奴婢就端了几道……嘶!”多寿刚推门进来就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转过了身。
“对不起公主殿下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救命啊天啊公主殿下怎么会躺在陆霁的怀里他们怎么还在床上他们刚刚干什么了她还能活到明天吗?
听到多寿的声音,陆霁猛然回过了神。
“多寿,你不用走!”他将周年年放到床上躺好,站起了身,抿着唇朝着多寿点点头,脚步有些慌乱地离开。
咦,陆霁的耳朵好红啊!
多寿心里感叹了一声,连忙进屋放下盘子,查看周年年的情况,却见她裹着被子睡得香喷喷的。
果然是喝醉了。
她叹了口气,拉起周年年怀里的被子准备给她重新盖好,但被子一掀开,她就愣住了。
公公公公主的衣服怎么是解开的?!!
想到刚刚看见的一幕,多寿再抽一口冷气,公主殿下和陆霁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了吗?
她完全没有想过是陆霁轻薄公主,在多寿看来,是公主殿下借着醉酒轻薄陆霁的可能更大。
“别闹!”多寿没顾周年年的嘟囔,还是给她系上了带子,边系边想道,还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另一边,陆霁离开了周年年的屋子,走了许久,直到寒风重新将他的耳朵吹得冰冷,他才终于回过了神。
左手抚上了被周年年咬破的唇,突然轻笑出声,等她明日清醒过来,会恨死他的吧?
眉间突然一皱,心间的绞痛又出现了。
陆霁捂住胸口,明明还是那般疼痛,可这一次不知为何,他却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忍耐了。
周年年的确要恨死他了。
但她更恨自己,没有醉酒后断片的习惯。
昨晚的画面,一清二楚地呈现在她的脑海里。
天呐,杀了她吧。
虽然她本来就是要攻略陆霁没错。
但她从来没想过要这样啊啊啊啊啊!
一定是陆霁长得太好看了的缘故,导致她沉迷于美色,□□熏心昏了头脑。
没错,一定是这样!
啊啊啊啊啊!
周年年羞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而更倒霉的事情也发生了。一觉醒来,周年年发现自己真的感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昨晚本性大发踢了被子着了凉,一醒来她就发现自己鼻子堵住了。
一个上午过后,人就发热起来。
多福连忙去找魏氏请大夫。
昏昏沉沉陷入睡眠前,周年年还庆幸地想,这下好了,生病了,也就不用尴尬见面了……
周年年这一病,就休养了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足以发生许多事。
比如,沐国的迎亲使者团终于进了狼城。
周雄安以为她生着病闷在屋子里不知道,但她又不傻,听多福说最近三皇子好像在接见什么重要的宾客就知道是沐国使者团了。看来他们已经和陆霁联系上了。
沐国使者团并没有在狼城久待,很快就离去踏上了去周京城的路。
但周年年估计,他们这一路不会走得很快,毕竟陆霁还在她这儿呢。
这第二件事,就是周年年的谎言终于被戳破了。
她当初从周京城溜走后,周则安就到处找她,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又去了哪个兄弟那,结果挨家挨户地去问,却发现兄弟们都没见过周年年!
几人又跑到公主府一看,这下好,不仅周年年不在,多福多寿还有公主府里的侍卫都不在,他们顿时明白,周年年肯定是跑了。
明明心里着急,这几个皇子还是很讲义气地帮周年年瞒着并私下里寻她。
可皇上皇后早就觉得不对了,他们深知自己女儿的性子,把她关在公主府里这么多天都没动静简直就是个奇迹,但问询几个皇子都说妹妹最近很乖,他们也勉强相信了。
几个皇子才松一口气,皇后就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派人去了公主府查看周年年的情况,这一去,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皇后当场就发了怒,把几个皇子大骂了一顿,然后立刻下旨派人找周年年在哪。
皇上皇后派的人自然是几个皇子比不过的,很快发现了多寿和侍卫们当初来的踪迹。
这才知道,周年年她来了狼城!
从周京城到狼城,她偷跑了这么远的距离,差点没把皇后气出个好歹来。
但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又是周年年亲娘,没有当中驳她的面子,只是让人发了一道懿旨到狼城来,大意是:年年你在外面玩得也够久了,该回来了。你的父皇母后都想你了。
这道懿旨背后的话周年年也读懂了,她自己翻译了一下,你个瓜娃子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接到懿旨的周年年很是感动,还好她母后爱她没有直接说出她是偷跑出来的,否则当初她对着周雄安说的谎就不好圆了。
这懿旨都发来了,就应该准备离开的,可谁让周年年正巧病了呢!
这不是现成的拖延理由吗?她当场就让周雄安回了信,信的大意就是:父皇母后我也很想您们,但是很不巧我最近得了风寒病得都下不了床了暂时回不去了,等我好了我一定立刻回去!
有周雄安做保证以及大夫给她开的药方子和病案做证明,周年年得以继续留在狼城一段时间。
休养了半个月,周年年自觉好了个彻底。
她都感觉自己在床上要躺废了,从一开始白天睡夜里也睡,到后来白天睡了夜里就睡不着。
今日也是一样,白天睡了个午觉后,到了夜里,她怎么也睡不着了。
索性睡不着,周年年又穿上了衣裳,拿起了她的软鞭,准备到院子里去挥几下鞭子,发散下多余的活力。
可打开房门却发现,下雪了!
这才十月中旬不到,狼城已经下雪了!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飘下来,带着清冽的冷气。
周京城位属平原,每年虽然也下雪,但都不大,根本存不了几日就会融化掉。
原身的记忆里,还从未看过这么大的雪花。
耳朵里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周年年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是角落里的房间门被打开,陆霁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上披着的还是朝圣节那日的周年年让多寿给他的披风。
陆霁本就貌若谪仙,这会儿雪花落在他身上,更衬得他仙气缈缈。
说起来,自从上次醉酒后,她就再没传唤过陆霁了。只每天让多福把解药给他送过去。
她在看陆霁,陆霁也看到了她。
昏暗的灯光下,陆霁双目清亮,“公主殿下这么晚要去哪?”
她衣着整齐,不怪陆霁误会她要出去。
周年年本来没想出去的,可陆霁这么一说,却提醒了她。
狼城除了狼山,还有一个地方也挺好玩的。
“陆霁。”她开口唤他,“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吧。”
看雪?在这院子里不是一样可以看么?
周年年仿佛明白他心中疑惑,“在这院子里看多美意思, 这么大的雪,当然要去山上看啦!”
“你等等我!”周年年跑进屋子, 拿上了大髦,想了想, 又抓了个汤婆子。
她将汤婆子塞进陆霁手里, 边穿上大髦边道:“狼城有两座山最为有名,一座是城外的狼山, 因为山上的野狼而得名。一座是城内的苍山。”
“苍山不高,但是上面种满了松树,每到降雪之时, 绿树雪景极为美丽,也是狼城一景。我还没有看过苍山雪景呢。陆霁, 你陪我去好不好?”
昏暗灯光下, 她的水眸却亮若星辰。
“公主不喊上多福多寿吗?”只带他一个?
周年年撅嘴,“我病刚好,要是和她们说这么晚去苍山看雪,她们肯定要念叨一大堆,然后惊动整个府里。”那多没意思。
陆霁挑眉看她。
那意思周年年读懂了, 是说为什么要带上他。
“你可别误会啊,本殿要是一个人都不带,等明日回来了只会受到更多的唠叨!行了, 快点走!”
周年年连汤婆子都忘了要回来, 就往外走, 陆霁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没有从大门出去, 先去了马房牵了两匹马,然后从角门出了府,周年年还不忘威胁角门的看守不许禀告周雄安。
骑着马,两人一路飞驰到苍山。
苍山上,雪花已经铺了一层,越往山上走,雪层越厚越结实。
走到半山腰,两人没让马跟着了,自己徒步往山上爬。
好在苍山并不高,没用多久,两人就爬到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