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是演技派(快穿)—— by二翘
二翘  发于:202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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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年转过头,而竺心兰也看向了她,眼里带着一丝轻蔑与挑衅。
有意思!
竺心兰这是在向她宣战?
“娘娘,要到您了!”芷白在几步外提醒。
周年年抬起脚步,在与竺心兰擦身而过之时,微微侧头,“勤王妃,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拐弯抹角了。皇上喜欢我什么,你马上就能看见了。”
周年年大步向前,等顺嫔射箭结束后,她也跨上了马背。
统子啊统子,这一波行不行就得看你了。
马儿慢步跑了起来。
这些日子在宫里,周年年的马步不是白蹲的,体能的训练也一直没有停过。
早在选择点亮武术技能的时候,系统就告诉过她,武术这玩意,想要维持实力甚至更进一步,是需要不间断的练习的。
而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一开始,给到她的只是约等于跆拳道□□的实力。
但随着周年年日不间断的锻炼,她的武力值也慢慢朝着她想要的方向进化。
现在的她,身姿轻柔无比。
马儿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快到第一个靶子前,一直毫无动作的周年年,终于动了。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以近乎扭曲的姿势弯下了腰,整个上半身几乎与马背平行,青弓倒立,箭,射了出去!
正中红心!
“好!好样的!”围观席上立刻有人欢呼。
穆阳州更是骄傲大笑,整个人都要前倾到桌子外面去了。
周年年几乎箭无虚发。
第十箭射出去后,她重新坐起身,猛地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惯性使马儿前脚高高抬起。
那一瞬间,骏马的英姿与周年年的英气仿佛成为了一副光彩夺目的画。
穆阳州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当前攻略进度:70%。”
准备区里,竺心兰看着激动得站起身来的穆阳州,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
哪怕她看到了一切,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承认,穆阳州爱的是这样的兰嫔。
她咬住下唇,她不信,穆阳州心里没有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很快, 就要到竺心兰上场了。
她今日难得穿了一身利便于行的衣裳,整个人瘦瘦弱弱的,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 瞧着便让人忍不住怜爱几分。
周年年在场下看着,心中赞叹, 别的不说,只竺心兰这容貌这气质, 还真有林妹妹那几分味道, 病西子不过如是也。
竺妹妹在众人关爱的眼神下上了马,她虽柔弱, 也是会骑马的,只是明显不精于此道,上了马后就有些慌张。
“心兰!没事, 有我在呢,你别怕!”看台上, 穆阳勋大声鼓励道。
众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勤王夫妇恩爱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可这笑声在竺心兰耳里只觉得刺耳。
她不禁看向穆阳州, 见他面色如常似乎也不对自己表现有什么期待的样子,与刚才周年年骑马射箭时的激动完全不同。
竺心兰握住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驾!”身下的马慢慢跑了起来,周边的景物也开始后退。
竺心兰喉咙吞咽,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握着一根簪子。
她回过头, 穆阳勋仍在给她大声鼓励,兰嫔正低着头与身边宫女说笑,而穆阳州……他却在看兰嫔。
他真的, 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了吗?
竺心兰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 有年少时她与穆阳州穆阳勋三人一起品茶论画的场景;有穆阳州对着她欲言又止却被穆阳勋打断的场景;有她嫁给穆阳勋后, 穆阳勋对着她庄重发誓此生唯爱她一人的场景。
也有她一直没有身孕被静太妃斥责、穆阳勋却只能在一旁沉默的场景;有在行宫穆阳州神色温柔递给她披风的场景;也有昨日母亲担忧地告诉她, 静太妃准备塞两个人进王府的场景。
竺心兰眼里闪过一丝狠色。
她,必须得为自己赌一把。
咬住下唇,握着簪子的那只手,猛地刺了下去。
周年年骑马射箭的事已经过去了有一会儿,场上早已换了其他人,穆阳州却毫无观看的心思。
他似乎仍能感受到,自己刚才砰砰作响的心跳。
周年年。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事,怎么会有明明相貌如此相似,性格气质却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而他,竟然对这两个人都动了心。
耳边响起喧嚣之声,是穆阳勋在为心兰打气。
穆阳州收回了一些神思放在竺心兰身上,见她纤细瘦弱的身子上了马,眉头便有些微皱。
心兰并不适合参加这些活动,她本就性格喜静,对骑马射箭一事也不擅长,若是摔了怎么办?
他身边,陈力突然轻笑了一声,“陛下,兰嫔娘娘适才与您打招呼呢!”
穆阳州又朝周年年的方向看过去,她却已经低下了头,和身边的宫女说笑起来了。
穆阳州眼中闪过笑意,又将目光放回竺心兰身上。
含有笑意的眼神顿时一凝,身体“唰”一下占了起来。
竺心兰的马儿不对!
竺心兰的马有问题!
周年年也发现了这一点。
一开始,马儿还算正常,慢慢地跑进场里。可不知怎么回事,那马突然之间就狂躁起来。
竺心兰显然措手不及,差点被甩了出去。
她害怕得拉紧了缰绳,两条腿也紧紧夹紧马肚子,却刺激得马动作更加大了起来。
马直接冲了出去。
毫无准备之下,竺心兰半边身子都掉了出去,她也尖叫出声,“啊!”
“心兰!”看台上,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并冲下了看台。
穆阳州明显更快一步。
与穆阳勋不通武艺不同,穆阳州十分矫健地跳上了一匹马冲入了场中,追向竺心兰的方向。
等穆阳勋才刚骑上马时,他已经到了竺心兰身边。
“心兰!握住朕的手!”穆阳州递出去一只手。
竺心兰满脸恐慌,“皇上,救我,救我!”她想够,但马的动作幅度太大,几次都落空了。
穆阳州满头大汗,双腿一夹,让马跑得更快一些。
可是以竺心兰的体力坚持到此时已实属不易,她手下一松,整个人瞬间如布偶般被甩了出去。
“心兰!”穆阳州目眦欲裂。
他足尖用力一顶,丹田蓄力,朝着竺心兰被甩出去的方向跳了过去,成功在半空中接到了她,但重力也使得他身形一滞砸了下去,抱着竺心兰在草地上滚出很远。
“皇上!”
“陛下!”
早在看到穆阳州冲出去时,后宫妃嫔皇亲贵族等人都站了起来 ,等见到穆阳州与勤王妃都摔了出去,更是急忙跑了过去。
要是皇上出了事,那就真出大事了!
穆阳勋是第一个到的,跳下马跑到两人身边的他却脚步一滞,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才上前去询问抱在一起的两人,准确地说,是从穆阳州怀里抢过已经昏迷的竺心兰。
穆阳州并未在意穆阳勋此时的举动,他这会灰头土脸不说,左手也疼得厉害。
等众人都围了上去,他却喊陈力:“先去看看勤王妃如何了。”
满场顿时一静。
先前事情紧急大家还不觉得如何,可这会儿看到皇上没什么大事,心就放回肚子里了。
这才察觉出不对来。
勤王妃出事,皇上跑得比勤王还快,这是什么道理?
不少人的脸色都怪异起来。
周年年站在人群中,观察着众人脸色。
她心道,如果这时候能配个背景音乐的话,那一定是:芭比Q了,穆阳州,露馅了吧?事情闹大了吧?
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她还真想知道这事传了出去穆阳州该如何收场。
可惜,还是有人愿意维护皇家与穆阳州的脸面的。
林君华十分冷静地开口,“陈力,还不宣太医看看勤王妃伤势如何?”她又蹲下身,一脸担忧地望着穆阳州。
“皇上,便是勤王拜托您救勤王妃,您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您是九五之尊,您要是出了什么事,臣妾该如何向母后交代,向全天下人交代!”
她直接将此事定性,皇上之所以会救勤王妃,纯粹是受勤王这个二哥所托。毕竟,勤王不善武艺骑术之事,众所周知。
穆阳勋也很上道,立刻将怀中的竺心兰交给宫女,对着穆阳州郑重跪下,“多谢陛下许微臣所托,救下心兰,微臣不胜感激!”他深深地埋下头。
气氛顿时一轻,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关心起穆阳州与竺心兰的伤势。
皇帝受了伤,秋猎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
仪仗队伍草草回了宫。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后自然着急问起缘由。
两个主角,一个还昏迷着,一个胳膊受了伤。
解释的人便只能是皇后与勤王。
毫无意外 ,皇后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哪怕要不是她处理得好,现在穆阳州与竺心兰的谣言早就传遍都城了。
但太后忧子心切,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逮着人就撒气罢了,连穆阳勋也没躲过一劫。
而被斥责的两个人,意外的沉默。
等太后急急忙忙去紫极殿看穆阳州了,宁寿宫里,便只剩下了皇后与穆阳勋两个人。
穆阳勋看着眼神古井无波的林君华,突然问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他指的自然是穆阳州与竺心兰的事。
林君华没有说话,但她默认的神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穆阳勋愤怒地锤向一边的柱子,顿时血流如注。
“你既早知道,为何毫不言语?你难道一点都在乎你的丈夫心里有别的女人吗?”愤怒席卷穆阳勋的脑海,他也顾不上说话的对象了,心里的话直接就这么说了出来。
林君华的眼神终于有了起伏。
“知道又如何?”她垂下眸,“就像二哥你现在,只能对着一根柱子发脾气吗?”
穆阳勋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是啊,知道又如何?他又能做什么呢?
穆阳州是皇帝,他能做什么?
多可笑,他的弟弟,喜欢自己的嫂子,喜欢他的妻子,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穆阳州不是傻子,他只是有些迟钝。
一开始,他的确毫不知晓穆阳州对竺心兰的情意,可随着他与竺心兰恩爱的传闻越传越广,穆阳州对他也不复早先的亲和,而言语之间却总有对心兰的关心时,他心中多少就明白了一些什么。
可那时,他内心虽然不舒服,却也并无多少愤怒。
一是因为竺心兰已经嫁给他,穆阳州并不能有所作为;二是因为穆阳州是皇上,而他只是一个无权的王爷,他也不敢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能做的,就是加倍对心兰好,他深怕,竺心兰发现穆阳州对她的感情后觉得他配不上她,后悔嫁给他。
他一直以为,他与竺心兰,是真心相爱。
可直到那一天,他看见了竺心兰身上的披风。
饶是红娟的话无懈可击,可他的心里还是留下了怀疑。
若是以前,以心兰知书达理,她不会接下属于穆阳州的披风,她若是冷,大可以向行宫中的兰嫔、丽贵人等人借一件。
而竺心兰的状态也越来越不对,做了她这么多年枕边风的穆阳勋,又怎么会不明白。
但他内心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穆阳州不会出手。
自己毕竟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哥哥。
可今日,穆阳州的举动却是扇了他一个个大大的耳光!
他看向林君华,突然觉得这个这么多年一直贤名在外的皇后和他一样,都如此可怜。
“你不用用这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林君华冷脸道。
“早在多年前,该失去的,我就已经失去了。”她的心,早已被伤透,伤无可伤。
她看着一手血的穆阳勋,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那日周年年对她说的话。
是成为帅棋,还是成为执棋人?
她走至穆阳勋身前,暗沉多年的双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穆阳勋,你也不甘心,对吧?”

第64章 替身秀女16(二更)【gzh:又得浮生一日凉呀~】
因着事出突然, 竺心兰直接被送回了宫中接受太医的治疗。
就在静太妃宫里。
她醒来时,也没有出声。
竺心兰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酸痛,听着屏风另一边红娟与静太妃身边的厉姑姑低声交谈。
“王妃这一摔, 又得休养好些日子了。厉姑姑,太妃娘娘真的要在这个时候, 给王爷纳侧妃吗?”
厉姑姑早就被竺心兰收买,这会儿自不会瞒着红娟。
“你也知道, 王妃一直未曾有孕, 太妃心中早有不满。这次王妃又撞到了肚子,太医的话, 你也听见了,王妃想要有孕,更是难上加难了。太妃娘娘不可能看着王爷一直膝下空虚的。”
红娟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怎么屋漏偏逢连夜雨,王妃身子本就不好, 偏偏这次又摔了!若是真让侧妃进了王府, 生下长子,王妃可怎么办啊?”
厉姑姑叹息,“王爷的心思全在王妃身上,便是有侧妃进府也不会威胁到王妃的。而且,换一个角度想, 若是那侧妃生下长子,能抱到王妃膝下抚养,也是一桩好事啊!”
左不过, 静太妃只是想抱孙儿罢了。
“对了红娟, 关于皇上和王妃的传言, 你在王府里可千万不能提及!等王妃醒了, 也不要言语!”
“厉姑姑,这事兹事体大,我明白的!何况,我也怕王妃……”
床内,竺心兰听着两人说的话,不但没有难过之意,反而无声笑了出来。
她赌对了!
她不仅让自己有了“难以有孕”的借口,还让穆阳州与自己扯上了联系!
一石二鸟的计划,她成功了!
竺心兰眼中全是疯狂之意。
故意用簪子扎马使马受惊的法子虽然惊险,可收获却是巨大的。
静太妃一直因为“生育”之事刁难她,穆阳勋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不照样没有拒绝静太妃要给他纳妾之事?
母亲流泪说着“都怪我,没能将你生得健健康康”的一幕深深被印刻在她的心里。
笑话,不能有孕,就一定是因为她的问题吗?这么些年,看过的太医也不少了,可有谁真的说过是她身子有问题?万一有问题的是穆阳勋呢?
可静太妃却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她头上!
那好,那她就将自己不能有孕的事给坐实了好了。
只需要出一场意外,她就再也不用面对静太妃的指责。
更是可以借这场意外,试探一番穆阳州对她到底还有没有情意。
想到坠马时,穆阳州不顾一切接住她的模样,竺心兰笑了。
他心里,果然还有她。
紫极殿外,等太后并静太妃走了,周年年才进去。
她才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太后霉头,那不是上赶着找骂吗?
进了殿内,穆阳州躺在龙床上,左臂被包得严严实实。
见到周年年,穆阳州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年年,你来了。”
回到宫里冷静下来后,他也发觉了自己当时去救竺心兰的不妥之处。若不是皇后处理得当,只怕现在满都城都要传遍他与竺心兰的谣言了。
皇上与嫂子,老百姓最喜欢这种皇家秘事。
庆幸之余,他又开始惆怅该如何向周年年解释。
之前刚在心里答应过她,要慢慢放下心兰的。
可看到心兰身下的马受惊的那一刻,他也的确没有控制住自己,几乎下意识地就冲了出去救竺心兰。
周年年走到他身前坐下,低着头默不作声,只安安静静地查看他左手的伤势。
她这般不言不语,却让穆阳州心慌。
“年年……”
周年年抬起头,明明眼眶泛红却挤出一抹笑,“皇上没什么大事就好,嫔妾也就放心了。”
穆阳州见她如此,心中愈发不自在,“年年,此番是朕考虑不周到。朕保证……”
他话还没说完,陈力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陛下!勤王妃……”陈力喉咙一堵,兰嫔娘娘怎么在这儿?
周年年右眉一挑,就见穆阳州立刻朝陈力看了过去。
“勤王妃怎么了?”他沉声问道。
陈力叫苦不迭,“太后娘娘发了大火,让勤王妃在宁寿宫外跪着呢。”
穆阳州坐起身,“勤王呢?”
“适才太后娘娘命勤王回勤王妃收拾勤王妃的衣物,勤王已经出宫了。”陈力犹豫半晌,“主要是奴才看着这天,怕是下大雨,勤王妃又受了伤……”
他偷偷觑着兰嫔的神色,老天爷啊,他原是想用勤王妃的消息来皇上这儿卖好,哪知兰嫔正巧也在紫极殿。兰嫔该不会记恨上他吧?
周年年心里的确在骂陈力。
墙头草!这些人真是成了精了,哪处都不想得罪,哪出都想得好。
先前觉着她得用,便处处相帮,如今发觉勤王妃在穆阳州心中地位也不低,就想着先卖个好。
周年年心中已经开始给陈力扎小人了!
可偏偏,看着穆阳州此时一脸担忧,明显想去救竺心兰却又顾忌她感受的模样,她还不能拦着。
穆阳州顾忌她的感受,那就证明心里有她,可正因为如此,在竺心兰这个头号对手有难的时候,她还必须得彰显自己的大度。
否则在穆阳州心中,她就成了一个不识大体心生嫉妒的女人。
吃醋、耍小性子这些都是小节,但见人不救、嫉妒成性就是品行不堪了。
要是因为她的阻拦,竺心兰真出了什么事,那她就真前功尽弃了。
所以,她不但不能拦,还得主动让穆阳州去救人。
周年年这会是真有些佩服竺心兰了,这手段,高!
她先前敢自刎搏得穆阳州将她与竺心兰彻底分割,竺心兰也敢自伤搏得穆阳州垂怜。
这种碰到对手的感觉,嘶,周年年血液都要沸腾了。
她主动扶着穆阳州起身,“陛下,您去看看吧。勤王妃才受了伤,若是淋了雨,身子肯定更加受不住了。太后娘娘发怒,您不去,没人敢劝的。”
去吧,你去了,太后怕是要更生气。
穆阳州没想到周年年会这么说,有些诧异,随即涌出一股感动。
他拍了拍周年年的手,“朕去看看。陈力,送你兰主子回关雎宫。”
宁寿宫外,竺心兰一脸倔强地跪在宫门口。
狂风大作,吹得周围的树纷纷作响。
没一会,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廊下的红娟一脸焦急,她已经按照王妃的吩咐偷偷跑去紫极殿告诉陈大总管了,只是,皇上他,真的会来吗?
王爷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王府了呢!上次的事本就已经让一些人心中生疑,若是皇上真的来了,只怕真会有闲言碎语了。
王妃怎么就不肯低头认错呢!
她回过头,看着大门紧闭的正殿,太后娘娘和静太妃都在里面。可却没有派任何一个人出来,哪怕是让人给王妃撑一把伞。
红娟实在忍不住了,冒着大雨跑出回廊,徒劳地用手替竺心兰遮挡。
“王妃,您就向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认错吧!这么大的雨,您受不住的啊!”
“红娟,你别管我,你快回去!”竺心兰把她往旁边推。
认错?她不可能认错的。
太后从紫极殿一出来就奔向静太妃的住处,知道她醒了后就开始指责她不守妇道狐媚惑主勾引穆阳州。
哪怕她心中的确有一丝不光明的想法,可当着满宫的人被太后这样责骂,她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屈辱。
可静太妃,她的好婆婆,不仅没有相帮,还将穆阳勋给支出了宫。
多可笑,这两个人,明明与她的母亲是闺中密友,在她儿时也对她和颜悦色,可等她嫁给了穆阳勋之后,两个人就变了。
静太妃因为她迟迟未有身孕而心生嫌隙,太后就更莫名其妙了。
竺心兰不明白,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便是心中的确对穆阳州有一丝不可告人的心思,她又没有做出什么行动,太后凭什么这么骂她?
她第一次顶了嘴。
换来的却是太后更上一层的怒火。
太后将穆阳州的伤势与宫中的风言风语全都怪到了她的头上。
不顾她还受着伤,罚她跪在宁寿宫外反省。
竺心兰被红娟扶着到宁寿宫的时候,林君华刚从里面出来,林君华一身皇后朝服,姿态是那般从容雍雅。
见到她如此狼狈,像是可怜她一般地叹息一声后,让宁寿宫的宫女每隔半个时辰给她送一碗姜茶。
太后并未阻拦。
瞧瞧,如果当初,她嫁给了穆阳州,那今日做皇后的便是她了。她若是皇后,太后会这般羞辱自己吗?
竺心兰的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野望。
她的不甘,在那一刻,攀到了顶峰。
穆阳州到宁寿宫的时候,竺心兰早已被大雨淋湿透,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心兰!”他大步走过去,身后举着伞的太监也急忙跟着跑。
“陛下……”听到穆阳州的声音,竺心兰抬起毫无血色的脸,苍白的嘴唇动了动,“陛下,您终于来……来救心兰了。”
她身子一歪,就要倒到地上去。
穆阳州立刻蹲下扶住她。
没有受伤的右手摸着竺心兰的额头,一片滚烫。
“陈力,去太医院请太医!”
“不行的。”竺心兰握住穆阳州的手腕,“太后娘娘罚我在宁寿宫外跪两个时辰,时间还没到。”
由于手抬起的姿势,竺心兰的袖子往下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而那手腕上,赫然戴着一个羊脂玉做成的镯子。
穆阳州愣了愣,这玉的成色他太熟悉不过。
“你都这样了还跪什么?”穆阳州拧着眉,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就这么将竺心兰横抱了起来。
他到底还存着一丝理智,“陈力,最近的宫殿是何处?”
不是带着勤王妃回紫极殿就好,陈力大松一口气,“是水云榭!只是平常歇脚的去处,并未住人。”
“让太医直接去水云榭!”他抱着竺心兰大步离开。
而刚接到禀报才走到宫门口的太后,看着他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
“糊涂!糊涂!”她捂住胸口,往后到了下去。
“太后娘娘!”

与太医一起到水云榭的, 还有陈力特地吩咐人送来的衣物。
皇上身上的衣裳适才也打湿了,需得换一身干净的才行。至于勤王妃的,只能让人拿一套没有品级限制的衣裳先换上了。
内室里, 穆阳州将竺心兰抱到榻上便要出去,衣袖却被竺心兰扯住了。
“陛下……”竺心兰一头湿发半贴在脸上, 冷得浑身发抖。
她咬着下唇,惶惶不安, “陛下, 您那日救了我,宫中是不是有些不好的谣言?”
穆阳州此时后知后觉自己行为的不妥当, 想着放下竺心兰便离开,可这会儿,见她神色不安, 又忍不住宽慰。
“心兰,那日的事, 本就事出从急, 何况皇后事后也处理妥当了,不会有事的。母后今日也只是一时生气,等想明白了,不会再迁怒于你的。”
“可是陛下!”竺心兰的眼泪犹如珍珠一般滴落,委屈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心兰有一个问题, 始终不明白,陛下能否解答?”她眼中全是柔情,“陛下那日, 为何会救心兰?”
穆阳州喉头一滞, 他为何会救竺心兰, 自是因为他心里对她的情意。本想着慢慢将这情意放下, 可在看到她生死危机之际,还是感性胜过了理性。
但现在,却不能冲动行事了。
穆阳州淡下声音,“你与二哥和朕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又嫁给了二哥为妻,是朕的亲人。那日惊马,你危在旦夕,而二哥骑术差朕最清楚不过,等到外围的侍卫反应过来去救你,根本来不及,是以,朕才会亲自去救你。”
竺心兰摇摇头,“心兰不信。”
穆阳州略微皱眉,还欲再说,却被竺心兰的问题堵住。
“陛下真的只当心兰是您的亲人,是阳勋的妻子吗?”她眼里全是回忆,“那陛下为何送心兰这羊脂玉?”
她举起手,露出腕上那羊脂玉做的镯子。
“又为何在行宫时送心兰披风?若只是将心兰当做亲人,为何宫中的兰嫔与心兰长得如此相似?”
竺心兰将镯子取下来,让穆阳州能清楚看见。
“陛下,当初,您将这玉送给心兰后,心兰就将其打成了镯子,一直带在身边,直至今日。”眼泪簌簌落下。
“陛下,那时,心兰等了您好久,却只等到了您与皇后娘娘定亲的消息。”
穆阳州心中大震。
心兰这话是何意思?难道,难道当初她也是心悦自己的?
他一直以为,他与竺心兰之间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当年他之所以没有坚持而是答应太后娶林君华为妻,未免没有一直不曾得到过竺心兰回应的缘故。
可现在,竺心兰却告诉他,她当初也是在等他?
多年来终于等到了回应的喜悦让穆阳州直接忽视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他神情激动地扣住竺心兰的肩膀,“心兰,你说什么?”
竺心兰似怨似爱地望着他,“得知您与皇后定亲,心兰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心中又羞又气,恰逢阳勋求娶,心兰便答应了他。陛下,心兰一直以为,您心里从未有过我,直到这次……”
“陛下,您知道,心兰这些年,心中有多痛苦吗?”
“朕何尝不是!”穆阳州低吼。
他虽如愿登基为皇,却只能看着穆阳勋与心兰两人亲密恩爱,他心中又何曾好受?
可他一直以为,心兰是幸福的。
竺心兰抽泣的幅度更大了,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路径一般,将这些年她在静太妃处受到的磋磨一一说与他听,又告诉他,穆阳勋对她所谓的爱,不过是掺了蜜糖的□□。而且,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念他却又因为这样可耻的念头而心中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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