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继承一家博物馆—— by白日行
白日行  发于:2023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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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顶上?是象征古埃及保护神的鹰与蛇的彩绘。
江言还来不及赞叹,就看到图莲花踱步进?来,熟门熟路地?找了个“王座”坐下:“不错,想不到你们东方人居然对我们伟大的文明有这么深的理解。”
铁锤从善如流答:“一般一般,虚名虚名。”
“主要还是钱给到位了。”
你是不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过确实很?到位,江言也觉得格外?满意,她正想感谢铁锤,就见她递过来一张签收单。
“江馆长,您还满意吗?”
看着铁锤直勾勾亮晶晶盯着自己的眼睛,江言读出她的潜台词:满意就快付钱吧。
江言用力点头,然后签单,看着单据上?面那天价,她又一次庆幸这回?不用自己给钱。
铁锤看着单据上?出现的山海博物馆铭文,嘴角再次勾起职业微笑:“谢谢惠顾,期待下次合作?。”
合作?是不可能了,你们太?贵,我请不起。
江言还想说什么,就见铁锤已经领着自己三个锤师弟风风火火离开?了。
而她的app里自动跳出一个评分页面,上?面是一把锤子标志:请五星好评哟~
小明这才在旁边解释:“他们施工队业务很?繁忙的。”
怪不得项目前后两副面孔呢,这是在赶场子啊。
江言长叹口气,大家都在赚钱,怎么就他们博物馆现在还在草创期啊。
不过看着一旁金光闪闪版的“图莲花”在那里傻乐,江言下定决心,下一个契约的展品必须要成熟稳重一点!
江言拿了手机给展厅拍了几张照片,就准备发到微博上?,不过转念一想,这施工速度太?快可能有点吓人,还是低调点吧。
【山海博物馆江言V:响应大家反馈,咱们博物馆的埃及展厅要重新装修了,这个是展示图,大家觉得怎么样啊?】
下面很?快就有了回?复。
【这执行?速度,你们博物馆可以啊!好看好看,什么时候能装修好啊?弄得我想再去打?卡一次了。】
【这设计是哪个大佬做的啊?设计相关学?生跪了,要知道这种?和历史宗.教等相关的设计最难了!但是这个真好看啊,我已经下载下来准备拿去给我老师分析分析了。】
【不明觉厉,我就觉得和谐多了,感觉一看就是埃及,这要是真去参观会不会穿越啊?】
【别抱那么大希望,展示图和实装差距很?大的,看个热闹就行?。】
【对啊,这一看就要花大钱的,江言那破博物馆能有那么多钱吗?】
江言看着评论区不为?所动,淡定退出了微博。
嘿嘿,想不到吧,这就是实物呢~
心情大好的江言破天荒地?叫了一桌大餐,还是用的五鬼搬运公司的跑腿服务,运输时间一分钟,可谓外?卖界的标兵。
就是这一趟就要了江言一颗灵石,让她肉疼得又多吃了一碗米饭。
虽然现在上?下山买菜的任务都是小明在做,毕竟她能“嗖”地?一下来回?,但是总还是有些不方便。
要不然还是在园子里开?个菜园,再养点猪牛羊鸡鸭鹅吧?
反正博物馆里的灵石阵法?能保证干净整洁。
菜肯定能长得水灵的,就是不知道这肉质能不能变好了,不过……不会和她池塘里的鱼一样变异了吧?
江言一边盘算着,不自觉又多吃了一点,等到撑得有点难受才放下筷子。
变作?人形吃饭的黑猫瞥她一眼,眼底是明晃晃的嘲笑,江言甚至还读出了“饭桶”两个字。
她登时就不服气了!明明这只猫吃得比她多!
就在她准备和黑猫理论理论的时候,就见在旁边一直没有动筷子的小明感叹开?口:“馆长真乃吾辈楷模。”
他们修真之人大多辟谷,以此自诩跳脱凡俗,而馆长却不一样,她随性自在,完全不顾这些乱七八糟的修真法?门。
小明还发现,这短短几日,馆长的身上?功德金光就厚了一些。
果然,大能都是逍遥自在自得道的。
江言看着小明那满脸崇拜,心里一虚,她这保安大队长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奇怪滤镜啊?
而黑猫格外?清晰地?轻哼一声。
江言瞥他一眼,一撸袖子,就把他面前那盘鱼香肉丝给端走,刚想说什么,就听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接下来是一声悠远地?问候:“请问江馆长在吗?”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这山上?可是不可能有人的!
江言把菜重新放回?黑猫面前,就见小明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威风凛凛。
就连黑猫也变回?原形,不过倒是并不惊慌,反而拿爪子摁着碗碟,以防江言再度收菜。
都什么时候了!还只知道吃!
江言正恨铁不成钢,就见图莲花还在那一边冒光一边啃鸡爪,吃得满嘴油,看得江言生怕他原形也被沾上?点污渍。
唯有小荷花杯和江言感同身受:“馆长大人!有坏蛋吗?那你快去躲起来!”
江言满脸欣慰,还是小可爱治愈人心。
门口那声音的主人等了一会儿见没回?应,又再度开?口:“江馆长,我们今日见过的,在不留客。”
江言马上?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她感觉到的那道视线的主人。
不会真是鬼吧?
她往后退了一步,又听们外?人说:“我是汝窑天青釉葵花洗。”
江言脚步马上?停顿了:“国宝啊!!”
这时图莲花扬起油腻腻小脸:“我不是国宝吗?”
江言看他一脸油,冷漠:“你是,但是你外?国籍。”
“你地?域歧视!”
“对,我是。”
论国宝,那当然还是他们华夏的香啊。
这么想着,江言就往门口跑去,不是鬼一切都好说。
远远的江言就看到那月洞门前站着一个身着天青色衣衫的纤瘦男人,手里执着把红边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莹润。
人形都这么漂亮,原形那还了得!
江言直勾勾看过去,就见那伞微微抬起,露出一张舒朗秀雅的脸。
这时app跳出了提示。
【野生展品】
名称:宋官窑天青釉葵花洗(秦天青)。
现主人:秦牧之。
人形形态:青年。
习性:喜安静。
状态:未契约。
江言看着这个提示嘴角一抽,你到底是什么不靠谱的app,还cos宝可梦系统?什么野生展品,人家有主人了!
关上?这个“强盗app”,江言试探性喊了一声:“秦天青?”
秦天青略一点头,眉眼温和,吐出的句子却吓到了江言:“我的主人要死了,我想你们帮我杀几个人。”
“如果成功,我就和你契约,我知道你们博物馆现在很?缺文物。”
他们博物馆名声这么响了吗?
江言看着面上?毫无杀气,甚至嘴角笑意都未减的秦天青摇了摇头,义?正言辞:“不行?!杀人犯法?!”
秦天青好似有些疑惑,略微偏着头:“你们人类以前可没少乱杀人,我出生的时候……。”
江言打?断他:“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了!”
秦天青瞥一眼跟在江言身后手持长剑的小明:“法?治社会还能带管制刀具吗?”
“……”
你原来不是法?盲啊!
江言理不直气也壮:“我们又没上?地?铁,在自己家里切菜用的,不行?吗?”
“……”
前长明剑主,现小明看着自己的本命剑,轻轻安抚了两下默默把它?收了回?去。
她怕再不收他们馆长还能说出更离谱的话。
不过该说不愧是江馆长吗?这万事随心的姿态,果然是吾辈楷模。
秦长青略一思索:“不杀他们也行?,那你帮我搞定他们,不能让我主人烦心。”
这难度好像有所下降啊,不过江言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毕竟这文物张口可就是杀人啊。
“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她可不敢乱答应帮忙,她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秦天青收了伞,站到门下:“我主人你今天见过的,他得了大病,命不久矣,现在就有一堆他的远房亲戚上?门来,他们想要瓜分他一生的心血,包括我。”
江言想到今天那个驼背,觉得这事估计是真的。
不过她能做什么,这也是人家的家事。
仿佛是看出她的想法?,秦天青寥若星辰的眼睛悠然看了过来,张口:“我很?贵的,我同族之前被拍卖了快两亿。”
他说话语气格外?轻,却一个字一个字重击江言心窝。
两个亿在她面前晃悠,把财迷的心窍都快堵住了。
唯有黑猫在后面笑:“看来整个文物圈都知道我们的新馆长贪财了。”
江言回?头瞪他一眼,人不爱财爱什么!
秦天青乘胜追击:“我还可以介绍我的兄弟姐妹们来你博物馆。”
反正他们在哪里也都是展出,没有区别。
不是我方意志太?薄弱,而是对方出价太?爽快!
江言一咬牙:“成交!不过先?说好,万一不成功你可不能怪我!”
秦天青微微点头。
江言把秦天青邀请进?了自己办公室,想了想又在他坐的地?方铺了一个软垫,没办法?,瓷器多脆弱啊,可不能磕着碰着!
“你先?说说秦会长那些亲戚怎么回?事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秦天青闻言,温和神色里就带了一丝明晃晃的嫌弃:“我家主人终生未婚,真正的亲人也早就没了,现在这一家子是他当年下乡时照顾过他的人家的孩子。”
“他感念那家人的恩情,以往就多帮扶他们,结果他们知道主人病重后,打?着来照顾他的名头……”
江言懂了,挟恩以报,还想谋财……
“那他们一共几个人,分别情况是什么?”
等江言一一问过之后,心里大概有数了,她合上?自己记录用的本子,看向秦天青:“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先?想想办法?。”
秦天青也不疑有他,行?了一个礼就走了。
这时一道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正正好好落在桌上?,正是黑猫。
黑猫九条尾巴扫着桌边:“你要帮他?他身上?黑气看起来可比图莲花还重。”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和小明都有些严阵以待。
黑气越重代表执念越深,一看就是个大麻烦。
“谁让他贵呢!”
江言说着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写的那些,她帮的可不只是这个文物,还有一个活生生但是命不久矣的人。
不等黑猫嫌弃,江言伸了个懒腰:“你说这些文物是不是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啊?咱们能不能在门口贴个条,让他们换个不那么渗人的法?子出现?”
黑猫尾巴一扫:“不能。”
他懒得和这钻钱眼的人说。
看着黑猫走了,江言努努嘴点开?了app,果然看到界面上?那棵巨大银杏树上?又结了一颗执念之果。
【一颗青涩的执念之果,沉淀了七百年,带着馥郁香气。】
这就有点不一样了啊,图莲花那个三千多年前的都没有后面这句呢。
难道是因为?执念太?深的缘故?
江言疑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去查一查关于汝窑天青瓷的一些资料。
毕竟她可不知道这阅读模式什么时候打?开?,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可就麻烦了。
而且这已经不是新手模式了。
这么想着,江言开?始去翻找关于这个的书?籍。
她看书?看得格外?认真,也就没有注意到app里那颗执念果实在枝头轻轻抖动了几下,看起来摇摇欲坠。

江言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在做梦, 就算现在她面前来往的都?是些穿着粗布短衫的工匠们。
她知道自己可能又进入了阅读模式,只是这次有点奇怪,app并没有任何提示, 难道是因为已经不是新手模式了?
这app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江言记得,她是在看到?“金灭北宋后,汝窑也随之消亡,其开窑时间前后只有二十年……”出现的异样。
那现在应该就是秦天青所?在的宋朝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北宋还是南宋。
看起来这是一座窑厂。
江言又打量了一会儿,就见?大门外有个?身着官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些做工匠打扮的人。
只是连同年?轻人在内的所?有人都?面露难色。
他们行?色匆匆地往里走, 谁也没说话,江言也就顺势跟了上去。
等到?了窑厂最深处, 正是烧制瓷器的地方, 那里已经等着几个?工匠了。
烧瓷的地方很是炎热, 他们的脑门上都?是汗,可是谁也不敢去擦,好似真让他们心焦的并不只是此处的温度。
为首那个?身着官服的年?轻人相对沉着一些, 他看了看窑口,深吸口气:“开吧。”
工匠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却还是去开了窑, 随着巨大的热气涌出,一排形态各异的瓷器被取出来。
工匠们凑近仔细打量, 脸上的汗越来越多。
“邵大人……”
“没成?”
年?轻人明知故问了一句才?吐了口浊气,略一点头:“再试。”
他语气还算平和, 只是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脚步染了点焦急, 等走到?外面,他才?对着身边一个?工匠开口:“这汝窑瓷是真烧不出了?”
工匠低着头,压着声音:“邵大人,因着北边那事,老匠人们……”
听到?这里,江言算是看懂了个?七八分,这时候应该是靖康之难后,宋朝迁至杭州,成了南宋。
因为那场大难,汝窑技艺失传了,这些人好像是在试图重新烧制汝窑瓷。
那位邵大人脸色又谁一沉:“烧不出这粉翠,我们的脑袋,谁也保不住。”
“官家要的,给不出也要给。”
他看似是在说给匠人们听,实际却是在说给自己听。
闻言,那匠人脸色一白,正想?说什?么,就听他们身后传来一人急急忙忙的呼喊声:“邵大人!成了!成了一个?!”
那邵大人脚步略微一滞,马上便转身往窑内跑,而等在里面的是一个?还有泛着一层红的葵花洗。
江言看着眼?前红彤彤的葵花洗,完全不能把这东西和那莹润的秦天青联系起来。
是不是搞错了?
可是那邵大人的脸色却很激动,想?上前去摸又不敢,伸着的手又放下:“是了!是这个?了!”
一旁工匠也都?面露喜悦:“等彻底冷却后,再看成色……”
说到?成色,众人那高涨情绪好似又一下冷了下来。
邵大人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过了一会儿才?说:“要粉翠,不能是天青!”
“……”
听到?这里江言忍不住嘴角一抽,你们不要的给我啊!那可是两亿啊!
不过她也知道,在古代,汝窑其实是以粉青为上,天青次之的。
这邵大人话语间能提到?“官家”,那应该是掌管的是一处官窑了,给皇帝的自然必须是最好的。
众人都?憋着一口气,等那瓷胚冷却下来,见?那红色慢慢消退,一点点淡色浮现,釉面莹润,可视碧玉。
还真是你啊,秦天青……
等那青色完全显现,邵大人脸色彻底凝固:“为什?么没有那点粉彩?”
其实是有的,只是比起粉翠,天青的汝瓷只有那一点彩晕,而就这一点,还都?是后世仿都?仿不出的。
工匠也很是遗憾:“大人,这汝瓷要玛瑙入釉,还必须是那汝州的粉玛瑙。”
而现在他们在临安,北地失陷,他们去哪里找汝州玛瑙啊。
“再烧,玛瑙也多试几种,至于这个?……成型后先送去我府上吧。”
江言看着这邵大人那一脸嫌弃样子,心里莫名异样——
秦天青这算是被拉踩了?也不知道他自己还记不记得这事。
正想?着,江言只觉眼?前有光晕流动,晃得眼?花,她抬手去挡。
“咚……”
桌面上的书应声而落。
江言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趴在桌上睡着了,而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正好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难道真是在做梦?”
江言拿出手机,去点app上那个?执念果实,上面的进度条果然没有任何动静。
不是吧?她现在做个?梦都?在梦工作相关了?这算不算工伤啊?
能不能给加班工资啊?!
江言还是不死心,捡起地上那本书,开始翻找里面关于南宋窑口的信息,还真就让她找到?了一点线索。
南宋文人顾文荐的《负暄杂录》和叶寘的《坦斋笔衡》虽已佚失,但留下的只言片语中,对宋代官窑有着内容极为相近的一段重要记载:“宣、政间,京师自置窑烧造,名曰‘官窑’,中兴渡江,有邵成章提举后苑,号‘邵局’,袭徽宗遗制,置窑于修内司,造青器,名‘内窑’,澄泥为范,极其精细,油色莹澈,为世所?珍。后郊坛下别立新窑,亦曰‘官窑’,比旧窑大不俟矣。”
邵成章,邵大人?
这总不能是她做梦能自己生造的吧?
就在江言思索的时候,一个?黑影跳上她的窗框,稳稳坐在那里,正是黑猫。
“江言。”
“啊?”
黑猫很少叫她名字,这突然来一声还吓了她一跳,她转头看过去,居然从黑猫脸上看出了一丝凝重。
“怎么了?”
黑猫轻巧地跳到?江言的书桌上,软软肉垫踩过她那本书,一屁股坐上去:“你昨晚做了什?么?”
江言疑惑:“现在做梦你都?要管了?”
黑猫有些烦躁地甩着尾巴:“你去照照镜子。”
江言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她赶紧跳起来快步到?镜子前,只见?此刻她一向光洁的脸上,眉心生了一点如同瓷片龟裂一般的痕迹。
并不难看,反而让她宛如一个?瓷美人。
“玄哥!!我裂开了!”
江言回头对着黑猫大喊一声,却不敢有什?么面部表情,生怕自己动作一大,真给裂了。
她一手抚着眉心,一边慢慢移动到?黑猫身边:“怎么办?我这是怎么了!”
黑猫眼?里闪过一次无奈,爪子却在桌边磨了磨:“去找那件瓷器问问。”
这可能是一种诅咒。
这句话黑猫没有说,凭江言这一惊一乍的样子,他怕吓着她,又惹得自己耳朵疼。
闻言,江言却一合计,懂了,肯定是秦天青搞的鬼!
她再也不乱许愿要什?么成熟的文物了,图莲花那种二傻子就很好!
江言松了手,伸手摁住黑猫:“我这算工伤了?给补偿吗?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
黑猫尾巴甩得啪啪作响,他真不知道这人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一般人这时候会想?到?这种地方去吗?
最终他只能眯着眼?睛:“我会帮你要补偿的。”
从那罪魁祸首身上。
闻言江言才?松了手:“成交!不过得先收一点利息!”
说着江言又伸过手去撸猫,等把黑猫一声光滑皮毛揉搓得乱七八糟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神?清气爽的如常洗漱去了。
而听到?这边动静赶来的保安队长小明,只眼?见?着眉心生着瓷片的江言一如往的和她打招呼。
小明默默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前辈,这将生死看淡的气魄,果然是吾辈楷模。
等江言收拾好自己,黑猫已经等在博物馆门口了,他们要下山去找秦天青。
到?了不留客门口,江言突然想?起件事:“我这脸,其他人看不到?吧?我总不能说这是最新的妆容趋势吧?”
吓到?秦牧之这个?病人可就不好了。
“看不到?。”
黑猫答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言这才?去敲了门,只是没有人应。
不留客的大门其实并未关,只是半掩着,看着不像是开门做生意?的样子,里面也并不算安静,一对看着四十五的中年?男女?正在里面,好似是在和秦牧之对峙。
那男人手里夹着一根劣质香烟,寻得整个?屋子烟雾缭绕,完全不管秦牧之还是个?病人。
而女?人则叉着腰,一手撑在柜台前,看起来极为泼辣。
“秦哥,我就说了,你这命就是我爸我妈妈救的,对吧?”
秦牧之憋了一口气,脸涨得通红,咳嗽了好几声才?点头答:“是,张叔张婶当?年?对我很好。”
听了这话,女?人的背挺更?直了,黑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那不就对了?你都?要死了,也没个?家里人,你这些东西不留给我们家那小子,你还想?留给谁?”
“他不过是昨天帮你卖了点东西,还卖了两万呢!你不谢他怎么还要把他给开了呢?”
女?人把桌子拍得邦邦响,衣袖一挽,气势十足:“你这算是恩将仇报啊秦哥。”
不等秦牧之回话,她又把不留客的大门一脚踢开,瞥一眼?站在门口的江言,极为不客气地把她推开,直接往那门口一坐,开始嚎啕大哭。
却没见?几滴真眼?泪。
“我这命怎么那么苦啊!我家那时候穷,难得吃一回肉都?全部给了你,结果你发达了就忘恩负义!”
“你不帮衬我家就算了,还要给我儿子头上扣屎盆子!秦牧之,你良心被狗吃了啊!”
这一哭一闹唱念做打俱全的戏码看得江言也是一愣,难怪秦天青着急了,秦牧之这样的老知识分子遇上这种人,可不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吗?
这一番“热闹”下来,周围也围上来了好些人,秦牧之满脸羞愤地走出来,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咒骂的女?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张张嘴喊了一声“大姐”,就听那女?人怒斥道:“别叫我姐!我担不起!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一家穷酸,你就是不想?认我们这些恩人!你就是忘恩负义!”
这一声声指责下秦牧之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江言隐约听到?不留客里有瓷器摇晃产生的声响,她偏头去看,果然看到?秦天青撑着伞站在里面。
只是温润的瓷器此刻脸上笑容不再,握着伞的手也用?力到?发白。
看来是气坏了。
江言抬手扶住了秦牧之,低声道:“秦会长,这事交给我。”
秦牧之这才?发现江言在场,他张口什?么也没说出,脸色带着羞愧和窘迫。
估计是不想?被圈子里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
江言来不及安抚秦牧之,她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对着在地上摩擦的女?人大喊一声:“婶!”
这一声喊得中气十足,振聋发聩,震得女?人都?愣了一下,抬眼?来看自己哪里来这么大个?侄女?儿。
唯独江言不太满意?,要不是她怕自己裂开,还能发挥得更?好。
“你谁啊?乱认什?么亲戚?”
女?人好似反应过来,马上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
就见?江言站在那里,眼?泪啪嗒几下就掉了下来,衬着她清丽面容,格外惹人怜惜。
她也不说话,只流着眼?泪看女?人,四周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顿时倒戈:“小姑娘怎么了?别哭啊,谁欺负你了?”
眼?看着周遭人完全被她吸引了注意?力,江言才?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指着地上女?人,却一句话也不说。
只是她越是不说,周围人越是脑补得多,目光在壮硕女?人和纤瘦的江言身上一转,瞬间得出来结论:这小姑娘肯定是被这女?人欺负了!
“你这人怎么连个?小姑娘都?欺负?”
“就欺负人家小姑娘柔弱是吧?要不要脸啊!”
“你别耍赖啊,被以为躺地上就能乱来,人家小姑娘怎么你了?”
听着人群里一声又一声指责,那个?女?人也愣了,过了一会儿才?大声嚷着:“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人家怎么管你叫婶?”
“哎呀,是不是那种欺负孤女?啊……真没良心。”
“你别说,我前几天才?看这种新闻呢,那种非要逼人家小姑娘嫁人的!黑心肝得很!”
纵使女?人很会耍横,可是面对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她也有口难辩,气急之下,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向江言。
江言立刻往后退,带着哭腔大喊一声:“打人了……”
女?人还想?动手,就被什?么东西一绊,她低头看是一只黑漆漆的猫,眼?睛闪着渗人的光。
女?人心有一跳,下意?识抬脚就去踢那猫,可刚一抬脚就觉得脚一阵剧痛,仿佛踢到?的是一块钢板。
她大叫一声,却被江言抓住手,只见?江言红着眼?:“麻烦大家帮我报个?警。”
“这人打人,还踢我的猫……”
说着江言对黑猫使了个?眼?色: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黑猫背脊一僵,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往地上一瘫,嘴角却暗暗龇牙。
江言满意?看一眼?黑猫,彻底不哭了,压着声音小声对那女?人道:“我这猫可贵,不知道你有没有钱赔啊。”
“你……”
女?人猛然惊觉,自己这是被碰瓷了!
可是此时已经有人开始报警了,女?人咽了咽口水,彻底慌乱了,她挣脱开江言,直接跑了。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那个?一直在抽烟的男人。
江言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人,转身对旁边人道了谢,这才?走向已经完全看呆的秦牧之和他身边的秦天青。
秦牧之喃喃一句:“江馆长,你的猫没事吧?”
他知道江言这是在帮他,他可不希望因此伤了她的猫。
江言回头,就见?黑猫格外灵巧地跳进屋子里:“没事,他第一次演戏,正害羞呢。”
门内传来了一声“斯哈”。
江言面不改色:“看吧,猫咪害羞就这样。”
说着江言把秦牧之推进屋,顺便瞥了一眼?秦天青,轻哼一声朝他做个?鬼脸。
别以为她不知道就是这个?瓷器在她脸上搞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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