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他今晚再去一趟?
可是?对方肯定已经发现他了,会不会不太友好?
可是?他也没有贪心啊。
饕餮想了想,略微眯眼:算了,为了口腹之欲还是?要去的,要是?对方给他找麻烦,他就把他们都?……
虽然他现在是?个素食主义者。
这么想着饕餮又开始愉快地做起菜来。
凌晨十二点,江言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看着app里的学习计划,江言差点就吐出一口血来,这是?什?么头悬梁锥刺股的古代学习表啊!
一天要临三百帖,她还要不要手了?
江言准备反抗,她拿着张空白宣纸,在上?面写下:素质教育,快乐学习,提倡减负,拒绝内卷!
写完她在背面贴了一截双面胶,准备拿去贴那几个钉子户门上?。
她刚一打开门,就发现有些奇怪……
一股浓重的雾气围绕着整个博物馆,让她连眼前一米的东西都?看不太真切。
这什?么情况?现在雾霾这么严重了?
江言赶紧转身进屋拿了个口罩戴上?,这才?继续往外走。
没走几步,那雾气就越来越重,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了一般,江言心里这才?升了点害怕。
不是?吧?这场景可不就和鬼打墙差不多吗?
江言正准备张口喊人,就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app传来的提示。
app界面上?有个人正在菜地里辛勤耕耘。
江言点开他信息。
【入侵者:饕餮。】
【当前反馈:居然没有玉米种?子?不行?,明天我得再带一点来,水果玉米比较好。】
【当前反馈:不然下次再带点西式蔬菜?】
【当前反馈:还得有点水果。】
“……”
江言看着“饕餮”两个字,情绪极为复杂,介入怂与不怂之间。
怂的是?这可是?要吃人的凶兽啊,不怂是?因为……
看着那刷屏一般的“种?田心得”,她也着实?害怕不起来。
正在她准备当做没有看见绕开的时候,就见那雾气托起了她手上?那张纸,下一刻她就出现在了菜地正中央。
饕餮一手拄着锄头一手扶了扶金边眼镜,看起来不像是?在种?地,而是?在做一个项目考察。
“啊,就是?你啊,写那块牌子的人。”
江言脸色一僵,看了一眼井井有条的菜园子,又把那点害怕咽了回去:“是?啊。”
饕餮打量这个凡人,他其实?对那个牌子很是?满意,毕竟谁不喜欢识趣的人呢?
“别害怕,在你的博物馆里我伤害不了你。”
饕餮正说?着,突然皱起眉,他一瞬间就移动到江言面前,低头轻嗅她。
“……”
完了?这是?在闻味决定要不要吃她了?
“你吃了南瓜粥?琉璃南瓜怎么能做粥呢?暴殄天物!南瓜藤你不会也扔了吧?绝对不可以!”
“琉璃南瓜必须清蒸!南瓜藤加一点干辣椒和蒜蓉炒!”
“而且你用的米居然连灵米级别够不上??浪费!太浪费了!”
江言看着转眼从气质精英男变成家庭主夫话唠男的饕餮,脸不僵了,但?是?有点无语了。
合着你就是?要说?这个?
她正准备搪塞几句自己少不更事,不懂厨艺这种?话来敷衍敷衍,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现在可是?还有危险呢。
app都?把他定为入侵者啊。
“啊?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们不会啊,难道?你会?”
下一秒她就被?带到了厨房。
饕餮看着灶台上?剩下的半锅南瓜粥,那是?江言准备留着明天早上?当早饭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勺子,极为嫌弃地舀了一点放进嘴里。
下一刻,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混杂着震惊和一点欣慰。
“这是?你做的?”
江言小心翼翼点头。
“师父!请收了我吧!”
江言看着突然对她深鞠一躬的饕餮,愣住了。
这情绪转变太快,她要跟不上?了!
“师父,您真是?太天才?了,化腐朽为神奇,这样?不合格的烹调方式,不合格的食材,您居然都?能做出这样?美味的食物!您比《素菜的一千种?料理方法》还厉害!”
“……”
那是?什?么?听起来就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不过好像危机暂时解除了?
江言看着饕餮一脸认真的表情,把心一横,面对这种?对一件事有“偏执”是?“人”,其实?很好拿捏的。
想了想,江言端正姿态:“我收徒的话,可是?要考验一下你的,你做几个菜给看看?”
“好的师父!”
饕餮一本正经地拿着门上?挂着的江言买的小猪围裙围上?。
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两张手抄的菜谱,开始按部就班。
饕餮刀功极为了得,白光一闪所有食材被?切得大小一致。
这还用她教?
直到她看到饕餮放调料的时候嘴里默念:“盐,少许……”
然后?放了半包。
“味精,少许……”
又是?半包。
白色晶体在锅里和菜翻拌,江言还没有吃到嘴里,就已经觉得齁咸了!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饕餮觉得自己的南瓜粥美味了,和这种?东西比,能不是?美味吗?
江言也顾不上?害怕了,直接问?:“你对“少许”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饕餮转头:“少许就是?一小撮。”
“……”
江言手指聚在一处:“这是?一小撮。”
饕餮:“那是?你们人类的一小撮,我们龙子的一小撮可不这样?,不过我口淡,所以还减量了。”
江言:很好,你这理解能力?基本告别厨房了。
饕餮看出来江言的欲言又止,立马虚心求教:“师父!只要你教会我做素菜,以后?咱们博物馆的菜地我都?包了!”
也不过是?几口龙息的事,不亏。
不过,要是?这人不答应……饕餮微微眯眼,那也不过就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罢了。
“好啊,徒弟,为师一定教会你!”
江言大喇喇拍了拍饕餮的肩,别以为她没有看到饕餮即使隔着眼镜也透着点凶光的眼睛,知道?自己要是?敢说?一个不答应……
师徒俩各怀心事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等博物馆里其他人起来的时候,就发现饭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可是?居然都?是?素的……
图莲花头一个不乐意:“今天没有肉包子吗?”
他已经从一个埃及胃叛变成了华夏美食的高贵信徒了。
“没有,吃素有利于身心健康。”
说?话的是?饕餮,他一出现,小明的剑便出鞘了,而黑猫则亮出了利爪。
剑拔弩张。
这时江言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大家站着干嘛,快来尝尝我小徒儿做的菜。”
小徒儿?
黑猫和小明面面相觑。
黑猫:你又在搞什?么鬼?
小明:不愧是?馆长,连饕餮都?能收服!
江言:呵,尝过你们就知道?我有多委屈了。
她把一猫一人摁下,又将两个文物给赶走,没办法,文物要是?吃坏肚子她可不知道?怎么治疗。
在图莲花哀嚎的背景音里,江言双手抱臂:“吃吧。”
这怎么那么像催命符?
黑猫和小明看着桌上?色香俱全的菜,又看了看一旁笑容可掬的饕餮,伸出了筷子。
而此时的江言早已经快步离开案发现场。
别怪她,她教了一晚上?这饕餮也没有学会啊!
她一边走一边点开昨天晚上?没有来得及看的app新消息。
【员工3】
员工名单:厨师(1)。
姓名:陶五。
性别:男。
年龄:不可考。
种?族:龙子。
职务:行?政总厨(馆长亲传弟子)。
习性:喜吃※(待定),近百年来正在学习吃素,以成为一个顶尖素食厨子为目标而努力?着。
“……”
系统你出来,你别以为你把重要信息屏蔽成※号我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了!
这员工,可太危险了,可是?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受着啊!
此时,耳边传来了黑猫和小明的压抑干呕声。
好吧,她还不是?最惨的。
江言花了三天,终于教会了陶五怎么做不用放调料的南瓜粥。
看着桌上?那一碗正常的粥,江言很是?欣慰,当然前提是?忽略掉博物馆里连吃三天“各色”南瓜粥而齐齐辟谷的其他生物们。
当然,黑猫第一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小明第二天就以去买灵种?为由下山,至今未归。
图莲花和秦天青已经三天没有变成人形立牌。
苦的只剩下池塘里那些鱼了。
可是?江言却发现这些鱼好像都?很乐意,每次陶五去倒粥它们都?争先恐后?,并?且格外有礼貌的“排队领饭”。
江言甚至怀疑让它们现场表演个才?艺,它们可能都?肯。
难道?鱼和人的口味不一致?
不过她也没有空深究这些了,江言拎着行?李箱走到博物馆大门口。
“师父,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
不做饭的时候陶五确实?是?个斯文大美人。
“不用不用,我过几天就回来。”
要你去还了得,我可不想路上?还要教你做菜。
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饕餮!
江言一本正经:“而且路上?也没有地方教你,不方便,你先在家好好练习南瓜粥吧,我回来可是?要验收的。”
正好还能省一点鱼饲料钱。
陶五略一点头,江言这才?拔腿就跑。
等到了高铁站,江言才?松了一口气,刚取完票,她就觉得自己那箱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吧?刚摆脱一个饕餮,又来个什?么东西?
她是?开博物馆,不是?搞奇异生物见闻录啊!
江言看了看四周来往的人群,生怕里面真有什?么危险生物,想了想拉着行?李箱进了洗手间。
确定四周没有别人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拉开了箱子的拉链,她并?不准备一口气打开,只想先揭一个缝看看情况。
突然,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爪伸了出来:“江言,是?我。”
是?黑猫。
他薅开江言压着行?李箱的手从里面探出个脑袋,可能是?因为在行?李箱狭小空间太久,他显得有些炸毛。
“我和你一起去京市。”
说?着像是?怕江言拒绝一般又补了一句:“保护你。”
江言“凉嗖嗖”地拆穿他:“你是?怕再喝加盐南瓜粥吧?”
黑猫不说?话,跳出行?李箱打量四周,四肢爪子僵硬在原地:“这里是??”
“放心,是?残障人士洗手间。”
黑猫好似松口气,不过也快速冲了出去,江言这才?重新拉好了行?李箱:“你别跑,你得办托运!”
最终,江言帮变成人形的黑猫补了票。
两人坐上?动车,江言还觉得神奇:“你居然有身份证?!”
“……那条长虫不也有?”
江言正点头,突然察觉了一个问?题,猫好像和蛇是?天敌?
怪不得了。
为了维护小猫咪脆弱的自尊心,江言也不准备再逗他,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开始看。
黑猫瞄了一眼,那是?一本关于汝窑瓷器的书。
这人表面上?看着不着调……
黑猫也没多说?什?么,安静下来任由江言看书。
江言这几天尝试了很多关键词句,都?没有能顺利开启秦天青的执念果实?。
合上?书本,她也有些疑惑起来。
秦天青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如果是?邵成章,可是?他现在已经有了新主人了啊。
江言皱着眉头看向窗外,就听她前座的一个老大爷正小声放着一个老式收音机。
因为没有耳机的缘故,就算那声音很小声,江言还是?能听个一清二楚。
似乎是?一个爱国节目。
“在那时候,国家风雨飘摇,而我们的这些文物又该何去何从呢?今天我们就来介绍几位爱国收藏家。”
“这第一位是?叶锦钰叶老先生,当时他避走香江……”
叶锦钰?
这个名字在江言脑子里回荡了一下,app就跳出了提示。
【恭喜馆长成功触发了天青釉葵花洗的执念,十秒之后?将开启阅读模式。】
这也行??
江言撑着在黑暗前看向黑猫:“看好我们的包。”
可不能等她醒来东西丢了。
黑暗之后?,江言重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三层小洋楼,一个男人正焦急从门口往里走。
刚一进门他连东西都?来不及放,就看向了屋子里女?人:“东西收拾好了吗?今晚我们连夜就走。”
女?人脸上?也染着一点心焦:“怎么这么急?还有好些物件来不及……”
“来不及就扔了!该拿哪些你知道?的!我们必须把这些东西送去香江,不能让他们落到侵略者的手里。”
男人斩钉截铁道?。
这话一出,女?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红了眼睛:“锦钰,此去香江,离了故土,我们……”
“我们迟早能回来,等胜利了,我们就带着这些东西回来,把他们捐给国家。
“他们都?说?这些只是?死物,不对,这些是?华夏传承的见证,是?我们民族的根啊。”
“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带走,但?是?必须带走它们。”
这就是?叶锦钰?
江言跟着他上?了楼,见他从卧室床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木盒。
那盒子江言十分熟悉,正是?秦牧之用来装天青瓷的盒子。
原来联系在这里,这个叶锦钰应该就是?秦天青另一个主人。
叶锦钰拿出了盒子,极为珍视地打开,看这里面完好无损的天青瓷他的脸色稍霁。
他将盒子重新装好,又找来一堆报纸和棉花,用鱼线一层又一层地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是?不放心,又打开衣柜找来一件宽大冬衣又包了一层。
等弄好他才?小心翼翼把它放进了一个行?李箱里,箱子里还有其他也同样?被?包裹妥当的东西。
应该是?其他文物。
做好这一切,叶锦钰才?到书桌前,拿起钢笔写信。
【林致吾侄:
等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一家已经在前往香江的路上?了,此番我受友人之托,带走了一些物件,路上?舟车劳顿,依旧有许多东西不能一一带走。
其中便有一……】
写到这里叶锦钰稍做停笔,想了想才?继续。
【有一大铁缸,实?在沉重,只好委托你代为看管,待我回沪之时,定重谢。
你我情同父子,个中详细我便不多言,只一句,望你谨记:不得变卖,不得典质,更不能让它出国。有朝一日,可以献给国家。
此信唯你我二人知,阅后?即焚,万望珍重。】
江言看着叶锦钰脚下那一口铜鼎,知道?所谓的大铁缸是?什?么了。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接着是?几个很是?急促的脚步声,叶锦钰也听到了,他赶紧放下笔,下楼前还不忘把东西全部藏好,这才?往下走。
一楼的客厅里,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一见叶锦钰就连忙亲热地喊了一声“叶兄”。
而叶锦钰眉头紧锁,似乎是?不想看到他们,不过下一秒他又挂上?笑容,接连喊了几个“兄”。
一阵虚与委蛇的寒暄后?,那几个人坐不住了。
“叶兄,不瞒你说?,我们都?是?爱古董之人,平日里也少不得赏鉴一二对方心头好,现在乃多事之秋,有些东西留手里,就怕留成愁啊。”
“是?啊,叶兄,现在不太平,盛世买古董,乱世还是?要黄金的,我们这里正好有几个买家,出手可大方。”
叶锦钰哂笑:“是?西边的,还是?邻居?总都?是?隔着海的吧?”
他说?得委婉,那几个人面上?却毫无愧疚之色:“死物在哪里都?一样?,对吧,叶兄。”
叶锦钰跟着点头:“几位仁兄说?得极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就见那几人眼睛一亮,连夸他识时务。
“不过,我还是?比几位动作快些,早就出手了,就和你们说?的一样?,这些东西留手里不安全,我哪里敢啊。”
叶锦钰说?得言辞恳切,那几人脸上?却依旧带着点不信。
“叶兄,我们是?了解你的,你可是?视这这些如命啊。”
“你哪里舍得呢?可别诓骗我们啊。”
叶锦钰笑了笑:“视这些如命是?一回事,可是?到底命更重要不是?吗?”
“我也怕啊。”
听了这话,几人脸上?的怀疑稍微淡去,毕竟这才?是?现实?,谁会为了几个死物去搏命呢?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叶兄了,祝叶兄前途似锦!”
叶锦钰也是?一拱手把几人送出了门,等门彻底关上?,他脸上?的笑意才?消失。
“这群畜生!”
他骂得很小声,眼底都?是?心疼:“早知道?我就把他们手里的那些都?买来了。”
“那些怎么能落到……手里呢!”
他自责了一会儿,又危机感?上?头:“不行?,我们得再快一些。”
说?着他又冲上?了楼。
江言跟着他,仿佛也被?这股紧张感?给传染,在他那间木制楼板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作为一个华夏人,她深知文物是?绝不能落入……手的。
她也很急。
等好不容易入了夜,门外来了两辆车,没有鸣笛,只闪闪车灯,叶锦钰立马带着妻子和好几个行?李箱出了门。
他将行?李先放上?去,放得极为小心细致,这才?让妻子也上?了车。
“林致,我屋里……”
“叔叔,我知道?的。”
两人没有多做交流,叶锦钰把怀里那封一早写好的信拿出来递过去,还想说?什?么,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保重。”
叶锦钰上?了车,黑暗里车开得很快,很快就到了码头。
他和妻子拿着行?李埋着头准备上?船,等到检票口,他想了想叫住妻子:“你拿我这些。”
妻子一愣,却没有多问?,接过沉甸甸的两个大行?李箱,几乎要拿不动。
而叶锦钰却拎着很轻的几个嘱咐道?:“小心。”
妻子点头,快步上?了船,正准备回头看人就见叶锦钰被?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拦了下来。
她刚想张口,却正对上?叶锦钰的双眼,她想了想一咬牙,含着一汪泪混入了船上?嘈杂的人群中。
而另一边被?拦住的叶锦钰正在被?搜身。
“都?是?行?李而已,什?么也没有。”
“少废话,跟我们走!”
四周很黑,只有码头上?那刚离岗的船上?亮着灯,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冷色的光里,叶锦钰的脸白得渗人,一双眼却极为亮,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向驶去的大船。
纵使前路未知,此刻亦有光明。
这一刻,江言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叶锦钰带走,可是?app的提示来了。
【本章阅读结束,馆长将在十秒后?弹出。】
“在那场文物保卫战里,叶老先生用生命换来了十一件文物的安全……”
江言听着耳边收音机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又看到什?么了?”
黑猫是?时出声,江言却没有回答,隔了好一会儿她仿佛才?从那巨大的悲悯情绪里抽身,眼眶还有点发红,偏偏嘴硬:“我发现这秦天青有点命硬,能不能找个人给他算算,看是?不是?八字太大了?”
黑猫难得没有开口嘲讽。
江言也没再说?话,她想,每一个文物背后?,也许凝结的不只是?那一段久远历史,还有一代又一代爱惜它们的人,为之倾注的心血。
不过,这一章阅读好像也看不出秦天青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果然脱离了新手模式就直接到hard模式了吗?
app你可太无情了。
想着江言点开app,看着上?面那颗执念果树,发现进度条只到了百分之二十。
“……”
还是?回去问?问?秦天青到底多少个主人吧?
不然直接问?问?他有什?么执念?
很快江言和黑猫就到了京市,一下高铁,黑猫就索性找了个没有监控的角落变回了猫。
倒不是?他非要这样?,而是?江言觉得这样?能省钱。
车费房费,可是?一笔很大的花销呢!
只是?到了门口,江言就看到有人举着一张写着“接山海博物馆馆长江言”的纸在那儿等着。
不等江言上?前,那人就低头看了看手机,好似在确定什?么,下一秒她直接冲了上?来:“是?江馆长吗?您真人比照片上?还漂亮!”
江言警惕地打量她:别是?个骗子吧?
对方也看出来江言的忧虑,立马拿出工作证:“我是?京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是?负责来接这次参加鉴宝活动的各位老师们的。”
江言看了看那工作证,又扫了一下上?面二维码这才?相信了,马上?态度热络起来:“辛苦你来接我了。”
不等他们说?两句,那个工作人员就接了一个电话。
“好,对,接到了,现在吗?我知道?了,我马上?送江馆长过去。”
江言听到她提到自己,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馆长,霓虹那边的人到了,指明要和我们这边参加鉴宝的老师们……先切磋几轮。”
“切磋什?么?”
“鉴宝。”
“……”
说?了等于没说?!
“崖山之后?无华夏,华夏文化在霓虹。各位老师们,认输吧。”
一个说?着奇怪别扭口音的霓虹男人一脸骄傲地把刚从对面华夏收藏家手里赢来的一个粉彩大瓶抱到自己这边。
就在刚才?,第一轮的鉴宝比斗,霓虹国赢了。
那男人留着两撇滑稽小胡子,看着对面的其他人:“还需要再来一轮吗?我们这次可是?准备了很多珍宝的,我们不畏惧失败,难道?你们怕了吗?”
这话说?得极为嚣张,在场人都?很气愤,可是?却也没有人向前。
毕竟只要输了就要送出一件自己的珍藏,这可太让他们心疼了。
“果然……真让人失望,看来这次我们的《洛神赋图》你们也休想拿走了。”
说?着他就准备抱着战利品离开,而此时会场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T牛仔裤,手里还拎着个大行?李箱,行?李箱上?还坐着一只黑猫的女?人走了进来。
众人目光一瞬间投到了她身上?。
会场冷光之下,江言如同一盏名贵瓷器。
只是?她出口的话却和外表格外不符:“啧,这年头强盗真是?嚣张。”
她没有指名道?姓,只把行?李拜托给来接她的工作人员,然后?抱着猫走上?前。
“来吧,我和你玩玩。”
那个霓虹男人一听“强盗”两个字就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他压着脾气:“很好,希望你一会儿也有这样?的魄力?。”
江言不理他,转身问?其他人:“规则是?什?么?”
“……”
众人脸上?明晃晃写着:你连规则都?不知道?也敢说?参加?
不过还是?有人小声告诉她:“规则很简单,辨真假,说?门道?,说?得对说?得快的人赢,输家要给赢家一件古董。”
“就这啊?”
江言挑眉:“这太简单了,不如我们玩个大的,怎么样??”
那小胡子男人不屑轻哼:“你不怕输得更惨的话。”
江言默认他答应了,于是?说?:“这样?,我们一局定输赢,随便拿三件古董出来,每件古董我们一人只能看十秒,十秒之后?就要辨真假说?门道?,怎么样??”
“十秒能看出什?么?”
在场有人立刻小声质疑,江言听了却点头:“也对,无能的人,比如某些强盗自然看不出来,但?是?我可以。”
“所以你敢不敢赌?”
江言掷地有声,眉眼全是?自信,压得对面小胡子气急败坏:“我当然可以!问?题是?你有什?么可以拿来当赌注的吗?”
“……”
好像真没有,她总不能用图莲花和秦天青吧?
“呃,清粉彩荷花杯,怎么样??”
古董到用时方恨少啊。
听了这话,那小胡子不屑一笑:“你就只有这样?的臻品?”
他越发确定眼前人只是?逞一时之勇罢了,真的大收藏家可不会只拿得出这样?的东西。
不过,反正也是?个华夏人,能杀他们锐气就好,这么想着他便更来劲了。
小胡子仰着头:“那我就用黄慎的石榴图当赌注吧。”
他故意的拔高了筹码,他觉得他能赢。
江言眼睛立马就亮了,黄慎可是?清朝扬州八怪之一啊!
他的画可是?很值钱的!
这把赚大了!
江言想也不想立马点头:“成交!公证人员在吗?别耽误了,我怕他反悔!”
“……”
小胡子看着眼前的女?人又冷哼一声:“是?我怕你反悔才?对!”
就在公证的时候,其他人围上?来开始劝江言。
“不要白白输掉藏品,这个人很厉害,为了赌一口气不值得。”
“对,还是?等林馆长他们来了再说?吧。”
所有人都?不觉得眼前极为年轻的江言能赢。
而江言却是?神秘一笑:“放心吧,我肯定把他赢哭。”
她可是?有黄金眼在身的。
公证人员正在那边处理公证事宜。
而此时的江言只是安然坐在一边, 手上还端着杯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似完全不为接下来的鉴宝对决而担心。
只是她旁边那些收藏家们却乱了套, 一时间?也摸不准这小姑娘是真的成竹在胸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直到有人好像认出来她,在人群里小声说?了句:“她是江言!那个退圈之后开博物馆的女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