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

顾钊也是一头雾水。
舒飞鸿进展肯定没这么快，他速度如果真这么快，攻克那货后，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我去派出所那边了解一下。”
“嗯。好！你注意安全！”
舒宁点头。
周依白再次留了下来陪舒宁，一提起蒋思雅她一脸鄙夷。
“那祸水真是坏！上次诋毁你，造谣污蔑你，我看她那道歉就是假的！这次害了你，她还想假惺惺来看你。”
“你说，同样都是女生，她怎么这么坏？”
“不对，是她和那个顾莉莉一起坏！”
“听说顾莉莉那人背景很强大，她叔叔是回国投资的商人，认识的人很多。我真担心她放出来。”
周依白越想越气，“她是交换生，享受最好的待遇。好好学习不好吗？为什么她那心胸那么窄？”
“这种人如果不能好好学习，那就滚回她那呆着的漂亮国！”
“吃里扒外，什么玩意！”
“舒宁，你说句话。”周依白狠狠说完一通后，轻轻推了推舒宁。
舒宁笑，“骂人的话你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周依白，“我是不是有些泼辣？”
“你不是泼辣，你这叫伸张正义！”舒宁安抚她。
顾莉莉一直都是这德行，回国呆着，但她的心却是一直在国外。
她看不起国内所有的人和事，所以想搞事。
可是，她为什么总是针对她？
就因为去年他们第一次在魔都时候，她让她没面子？
如果这样，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是什么原因？
顾钊去了派出所。
撞舒宁那年轻男子很暴躁，“那女人的男人，狠狠打我了！警察同志，你们看，他打我的！”
“那天我一被放出去，他就打了我一顿。后来，他还故意蹲守我，就为打我！”
“我上次被拘留了，他也打我了。这事平了，快放我出去！”
大嚷一顿后，发现没一个人理他，他放低姿态，“派出所同志，你们能不能给我朋友舒飞鸿带句话？让他把我赎出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接到有人举报，说你是被人买凶杀人。你老实交代！”
“我没啥可交代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没啥可交代。”
“……”
派出所同志走出来，和负责舒宁案子的同志摇了摇头，依然没进展。
和这货相比，蒋思雅这边骨头软多了。
关了没多久就招了。
承认是自己买凶杀人。
因为舒宁害她记大过，害她再也没法评优，害她以后找不到好工作。
所以她记恨在心，下了杀心！
“你买凶杀人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在地上捡的。”
“蒋思雅，这理由你自己相信吗？”
“钱我就是在地上捡的。”
审判进展再次停滞不前。
另外一个单独被关押的地方，顾莉莉大声叫嚣。
“你们华国是疯了吗？我是高校交流生，你们这样无缘无故抓我进来，是犯法的！”
“你们这样做，是在破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建交！”
“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快放我出去！”
“你们这些蛮夷之地的野蛮人，穷鬼，放我出去！”
如果说国内的火车环境让她发狂的话，拘留所的环境则让顾莉莉直接崩溃。
这世界怎么会这么差劲、犹如地狱一样的地方。
里面关的其他人，头发乱糟糟都是污垢好似鸡窝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臭味。
这里人，不是沉着眉头，就傻笑，一笑就露出又黄又黑的牙齿，模样丑陋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要疯了！
“你既然在我们国家，不管你来自什么高贵的地方，都得遵守我们国家的法律！”
“除非你能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
这些人竟然对她这么不客气，顾莉莉愤怒异常，道，“我要见我叔叔！我叔叔叫顾子杰！”
“地址告诉我们。我们可以等待通知。”
顾子杰正在自己房间里喝茶。
“顾先生，顾小姐说要见你！”
“她关了后，态度非常嚣张。”
顾子杰助理汇报道。
“她说了什么没？”顾子杰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眸缓缓问。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见派出所同志没有优待她，她说要见你。”
顾子杰优雅抿了一口茶，道，“不急。先磨磨她的性子。”
“明天，明天再请律师去。”
“好。”
“对了，我在派出所的时候，还看到了顾钊同志。他也询问案情，但他看到我后，脸色非常冷沉。”
“？”顾子杰有些意外，随后笑了起来，道，“我是顾莉莉叔叔，他看到你，会觉我要为顾莉莉开脱，对你肯定没好脸色。”
顾钊这反应，还挺像他的。
够凌厉，够犀利。
他喜欢。
助理一惊，“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把莉莉小姐救出来？”
顾子杰抬眸反问，“我有说过要把她带出来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她是我侄女，只是我侄女。不管是谁，做错事，都要受到惩罚。”
顾莉莉在拘留所生生捱了一个晚上。
这是她长这么大，最难过、且最无尊严的一个晚上。
顾莉莉满肚子委屈。
这华国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我要见我叔叔。”
“没见到我叔叔之前，我不会说一句话！”
顾莉莉一起来，就开始嚷嚷。
一直嚷到上午十点钟，她终于等来了一句话，“顾莉莉，你律师来了。你叔叔请的。”
顾莉莉双眼放光，喜极而泣，叔叔终于来救她了！
“顾莉莉同志，我叫姜深，是你叔叔请来的律师。”
叫姜深的律师坐顾莉莉对面，从容地介绍自己。
“姜律师，你好！谢谢你能来。麻烦你和我叔叔说，让他花钱，把我弄出去。”
顾莉莉满怀希望的道。
“莉莉小姐，这案子我已经详细了解了，但现在有些事，非常不利于你这边。”姜深看着顾莉莉，满眼严肃。
“啊？”

蒋思雅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招供出来的。
“我和她没任何关系。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抓进来！”
顾莉莉愤怒地道。
姜深平静看着顾莉莉，和她陈述自己知道的内容，“派出所这边之所以抓你，是因为受到人举报，说你指使蒋思雅买凶杀人。”
“……那举报的人心怀叵测！胡说八道！”顾莉莉随即否认。
姜深依然很平静，道，“顾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蒋思雅指正了你。说你给了她一百块钱，让她杀了舒宁。”
“她还说，之前她和舒宁的冲突，都是你指使的。她这份指控对你非常不利。”
“……”顾莉莉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深。
内心想劈死蒋思雅一百次，该死的蒋思雅，竟然背叛她！
“顾子杰先生委托我来，希望我详细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只有了解所有情况，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
“莉莉小姐，我是你叔叔委托的律师。你所说的任何内容，除了我，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派出所里，我有熟人，我们谈论的内容不会被派出所知道。”
“我觉得，我可以让你信任。”
“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信任，那你可以信任你叔叔，你叔叔不会害你。”
从头到尾姜深情绪非常平稳，他有一个低沉稳重的好嗓音，开口就给人安全感。
顾莉莉纠结很久，在他各种攻心技术下，心态直接崩了。
而后，倒豆子一样，将这段时间针对舒宁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顾先生，这是顾小姐和我讲述的所有内容。”
姜深从派出所见完顾莉莉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顾子杰，将自己了解情况后整理的文件递给顾子杰。
顾子杰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失望，越看越恼火。
没想到针对舒宁的人，真的是她！
“顾先生，顾莉莉小姐这样，也许只是女孩子之间的矛盾。”
顾子杰冷冷一笑，“小矛盾会想杀人吗？”
“她的目的……”顾子杰又是冷笑一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顾莉莉是我侄女，是我和我妻子亲生带大的侄女。她不能成才，只要善良，我们会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偏偏，她选择了这么一条道。”
“偏偏动了顾钊和舒宁。”
姜深疑惑，这顾先生对那叫顾钊的年轻夫妻好似更上心。
“接下来，您这边打算怎么办？我可以给顾莉莉小姐做辩护。”
“不用！犯错就应该付出代价。你把她今天谈论的内容直接交给警方。”
“！”姜深这次是真看不懂顾子杰了。
这有些违背他的职业道德。
“她是我侄女不假。国内和国外不一样，我们想要在这生存下去，就要遵守国内的法律法规。我把她捞出来，那就是纵容她。”
“溺子如杀子。我相信莉莉能明白我的苦心。”
“……”姜深对此次办案目的产生了深深怀疑，顾子杰和其他委托人太不一样了。
站在当事人的角度，顾莉莉如果知道她说的这些内容，全部都会变成证词，估计会疯。
顾莉莉明明是顾子杰的亲侄女。
“顾先生，如果您打算将她赎出来，其实不请我，结果也一样。”
顾子杰抬眸，眸底漾着深深冷意道，“不一样。没有你，真相不会这么快出来。”
派出所问不出真话。
他出现在她面前，她更不会说真话。
只有在律师面前，顾莉莉才会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姜深倏地感觉后背有些凉。
幸亏这顾先生是正义人士，他但凡多一点坏的想法，他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栽他手上！
顾莉莉藏得深，让挡自己面前的人，一个又一个，她伪装极好，心理防线极高，做了坏事脸不红心不跳，谁都审不出来。
这顾先生城府更是深不可测，不深入交流，你压根不知道他最真实的目的。
这叔侄俩，一个比一个道行深，一个比一个厉害。
姜深不再多说，依照顾子杰的要求办事。
有顾莉莉的案件交代，之前一直否认舒宁被撞事件和顾莉莉没任何关系的蒋思雅，在派出所同志的审讯下，如实交代了两人合作各种事。
而后，派出所拿着蒋思雅的话，再去套顾莉莉的话。
一番精彩操作后，姜深只稍微说了几句话，顾莉莉心理防线再次崩塌，开始坦白，坦白之后，她甚至都没怀疑她进派出所这件事，从头到尾操盘人是顾子杰。
案件始末完全清楚后，派出所通知了顾钊和舒宁。
顾钊有些失落，这件事，竟然不是他查出来的。
想当初他在红旗公社，从来都是自己的案子自己破。
那会红旗镇派出所还因为他，攀比起来。
这一到魔都，他都没法成为派出所同志的骄傲了。
他要好好反省一下。
舒宁也没想到，魔都派出所办案能力这么强。
这么快就给她抓到了凶手。
不过更让她高兴的是，所有凶手都绳之以法，她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事情发展得很突然，又好似在意料之中。
蒋思雅买凶杀人这件事，迅速在学校传播开。
手段狠辣，影响恶劣，蒋思雅被学校开除。
至于顾莉莉，学校也除名了。
她被审判完成服刑后，会被遣送回她那心心念念的漂亮国。
“钊哥，这事，你有没有觉得发展的很蹊跷？”
放学回家，舒宁坐顾钊单车后面，眉头微蹙询问。
“确实有些蹊跷。”
但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什么蹊跷不蹊跷，只要坏蛋能伏法就好！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不能单独行动，回家一定要等我，知道吗？”
舒宁伸手环保他的腰，脸靠他坚实后背上，乖巧应道，“知道了。”
“哎，钊哥等等，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一个红旗公社的熟人。你看我们左边街道上那人。”
“？”顾钊用力按动车刹，顺着舒宁眼光看过去，还真是的。
不远处背着肥料袋子的年轻男子，不仅是熟人，还是他们的老熟人。

放下自己手中的肥料袋，神情倨傲地看着顾钊和舒宁。
那冷漠又高贵的模样，好似自己是豪门小开一样。
顾钊冷笑一声，懒得理他。
却不想顾强走了过来，眼眸冷蔑地打量了一下顾钊和舒宁单车，嗤笑一声道，“顾钊，咋得了？这日子过得比在红旗公社还不如？”
“红旗公社你骑的好歹是新单车，到魔都，只能骑这种破单车了？”
顾钊嘴角一勾，笑得比他更嘲讽，“咋得了？你靠两条腿走的人，还嘲笑起我骑车人？”
“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德行？”
“我德行怎么了？我形象再怎么差，那也比你好！”
顾强冷哼一声，开始炫耀，“想不到吧，红旗公社现在就我家的房子最气派！”
“你那老房子，老子现在不稀罕了。我家现在也做了一个大院子，房间比你那破房子还要大！我的还是新的！”
“我家的单车都是新的，不像你这种，生满了锈！”
他这段时间，做的就只有这件事。
拿着顾子杰给他的钱，砌房子，装修，买家具，过好生活。
如今，红旗公社最好看的房子，是他家的。
最好看的装修和家具也是他们家的。
更让他有面子的是，郑德艳家房子被工厂收回去后，她父母都一起住了过来。
之前他是倒插门女婿。
没有话语权。
现在方爱华他们都住他们家，他说郑德艳生的孩子要跟他姓顾，方爱华都没意见了。
这就等于，他顾强之前丢了的面子，现在统统找回来了！
唯一让他有些不安的是，之前顾子杰一直说要给他安排工作，但是这工作一直没安排下来。
他留给他的钱，他修房子之后，现在所剩无几。
他岳父母和他说，要他趁热打铁，一定要和顾子杰培养好关系。
在他们看来，他们能不能进红旗公社服装厂，全凭顾子杰一句话。
当然，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他也一直很疑惑，都说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他和顾子杰相处过，能感觉顾子杰是很有想法，且想法非常长远的人。
为什么工作这件事上，他却一点都不为他考虑？
若说把他们一家人都安排进去，难度有点高。
那他呢？
安排一个他有什么关系？
没工作，靠公社那点工分，他们家会很快就坐吃山空。
这次来魔都，他一定要找顾子杰帮忙解决这件事。
当然，如果顾子杰能让他在魔都落脚，那就更好。
万一顾子杰出国没呆魔都，他也还有顾莉莉。
他和顾莉莉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顾莉莉不会不管他。
一想着自己只要见到顾莉莉和顾子杰就能飞黄腾达，顾强就格外嘚瑟，浑身上下都是优越感。
“我单车生锈了，但也骑。骑在我考上大学里！你呢？你的单车，只能在红旗公社骑。”
“哦，对了。这大学啊，是我随便考就考上的。”
“没上啥备战班，没搞作弊，当然，更没搞顶替别人上大学那种缺德事，就这样凭本事地考上了。”
顾钊笑容不浅不淡的道。
“……”顾强瞬间垮了。
舒宁轻笑，她家男人是懂气人的。
“对了。你这位同志，麻烦你让开点。你这嘴脸实在太恶心。麻烦不要和别人说，你认识我。丢脸！”
顾强脸黑了。
顾钊载着舒宁，单车踏板一踩，迅速离开。
顾强气的牙痒痒。
顾钊你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方爱华一样，好似狗一样回舔我！
顾钊离开后，顾强直接进学校找顾莉莉。
“同志你好。你找的这位同学，因为犯了错，被学校开除了。”
顾强满眼震惊。
不是……
顾莉莉不是国外回来的交换生吗？
怎么学校还能开除？
“我找的是从米国来的交换生顾莉莉。”
“对，就是她！她涉嫌一起故意伤人案，被刑事拘留了。”
“！！”顾强难以置信地看着回答他的同志，道，“顾莉莉叔叔不是外商吗？他不管她吗？”
“外商怎么了？外商就高贵吗？外商就能为所欲为吗？你这位同志，新中国已经成立很久了，请你不要见着外商就跪着说话！”
“……”
顾强走出校园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顾莉莉被抓进去了，那他和她的协议怎么办？
他如果有事，怎么找她？
来魔都第一时间找她，是想通过她找顾子杰。
他和顾子杰，一直都是顾子杰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电报，他这次来魔都，没提前和顾子杰说。
现在中间联系人顾莉莉变成这样，他怎么找顾子杰？
他来魔都带来的钱不多，车上还被扒手偷走了一些，现在身上压根就没什么钱，接下来他要怎么办？
在没找到顾子杰之前，他吃什么，睡哪里？
“哎，你这位同志，咱们学校不可以随便进出。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不能进我们学校。”
顾强想在学校里混一个晚上，人刚走到大门边，就被门卫请了出来。
“我想参观一下你们大学也不行吗？”
顾强不甘心。
不是说，很多大学都可以随便进的吗？
大学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很开放的吗？
“现在不行了！”
之前是可以的。
但学校出了外来人士冲撞学校学生的事后，学校为了保证所有同学的安全，严禁无关人士进入学校。
学校给每位同学都制作了校牌，大家凭校牌入校。
如果是同学的朋友，可以由学校同学带进去。
顾强气愤气恼，道，“我找舒宁。舒宁是我嫂子。”
“她哪个系？”
“我没问。她是新生，才来上学不久。”
“大一的？我记起来了。她是走读生，不住学校。你可以去她家找她。”
“我不知道她家在哪……你能告诉我吗？”
“……你哥你嫂子的家在哪你都不知道？”门卫狐疑看着他。
这男子先说找顾莉莉，后说找舒宁。
这次舒宁受伤，顾莉莉是主谋。
他说舒宁是他嫂子，却不知道她读的是什么系，不知道舒宁住哪。
这么看来，这货肯定是和顾莉莉一起的！
原本还想，多少是学校同学的亲戚，可以让他先进学校呆一下。现在看来，肯定不行。
“得得得！你还是先走吧！我们学校有规定，不是学校的同学不能随便进入校园！”
门卫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赶人。
顾强非常有骨气的走了。
第一个晚上，拿着剩下的钱，找了一个不错酒店住了进去。
还美美吃了一顿。
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过了两天后，他身无分文。
顾强到处乱撞，希望自己瞎猫遇见死耗子一样，能碰到顾子杰。
但，没有。
茫茫人海中，顾子杰的半个影子他都没找到。

魔都这城市太大了，别人看他这模样，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驱赶。
顾强愤怒，大城市的人都是势利眼！
比他们红旗公社的人还要势利眼！
“我找舒宁，我真是他小叔子！”
流浪一个多礼拜后，顾强再次来到舒宁学校。
脸什么的，他都不要了！
“她来自红旗公社，她男人是我大哥顾钊。她小叔子叫顾凯，小姑子叫顾瑶。”
“我真的认识他。麻烦你告诉她，我来了，好不好？”
门卫见顾强可怜兮兮，早没之前的狂妄的卑微模样，道，“舒宁上完课后，放学会回家。你真要见她，在这等吧。”
顾强畏畏缩缩地蹲在学校外面。
等啊等，结果，舒宁还没出来，就看到顾钊骑车来他们校门口了。
顾强绝望。
顾钊那家伙，绝情又冷血。
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有他在，舒宁出来，他也捞不到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被他狠狠嘲讽一番。
顾强看着舒宁出校门，看着她上顾钊的车，愣是不敢上前。
“钊哥，刚我学校门卫告诉我，顾强还在我们学校周边，说他今天来找我了。”
坐顾钊车上，舒宁左手抱着他腰身道。
顾钊嘴角微微一勾，道，“我看到他了。”
“他躲起来了。算他识趣！”
顾钊声音低沉的道。
“他找我，看到你却躲起来，是觉得我好说话一点吗？”舒宁觉得好笑。
“在他心中，我这么善良的吗？”
顾钊点头。
“你放心！我没那么好说话的！”
顾强想利用她的心软，没门！
两人没受任何影响，回家后投入紧张复习中。
赚钱重要，但学业更重要。
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可不能浪费这么好的学习习惯。
“媳妇，你不能再学习了。很晚了！”
顾钊将舒宁的书抽出来。
“……”舒宁微微一皱，委屈巴巴道，“可我还想再学一会。”
“你又要说胎教吗？”顾钊预判了她要说的话。
“……”
“我去图书馆查了查，确实有胎教这个词，书上说了，胎教对孩子发育非常重要。还说，父亲参与胎教，能让孩子更聪明。”
顾钊终于认可了胎教，舒宁心头有些小嘚瑟道，“我怎么可能胡诌？我说话都是有依据的。”
“钊哥，你女人是不是超级知识渊博、见多识广？”
“……”顾钊看着自己“给点雨水就泛滥，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小媳妇有些忍俊不禁，道，“非常渊博！”
“所以我决定了，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给咱们孩子做胎教。”
“你躺着，我好好教孩子。”
“……”舒宁笑，闹了半天，他是想她躺下休息，“好啦，我听你的话。”
顾钊这才满意。
两人一起躺床上，而后开始说各种悄悄话。
丝毫没发现，他们房子外面，一直都有人在盯着他们。
“死货！”
“要死好好死！死路中间干什么？”
漆黑夜里，蹲舒宁家外面街道的顾强被人踢到。
他没找那人算账，那人走路不看路就算了，还骂起他来。
只是他这声音怎么这么熟？
“柏，柏知青……”
顾强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站起来抓住柏志平的手。
柏志平看着眼前头发老长，胡子老长、一身臭烘烘的人恶心道，可一听这声音，很熟，“你是？”
“柏知青，我是顾强。红旗公社的顾强！”
柏志平终于认出了他。
“你怎么来魔都了？你这一身，我还以为你是乞丐。”
顾强激动后，很快冷静下来，道，“这事说起来话长。我是来找我一个叔叔的……”
“我叔叔是国外回来的外商，投资了红旗公社服装厂。把工厂那边的事交给了我后，他回了魔都。”
“服装厂那边要购买一批布料，雷大队长一个人不敢做决定，让我来魔都一趟。”
“结果，我运气太差了。路上被扒手把钱全部都偷走了，去我叔叔住的酒店，酒店说他退房了。”
“我身无分文，找不到我叔叔，就混成了这样。”
“我想找顾钊和舒宁借我一点钱，但他们太无情无义了。”
顾强微叹一口气，无比凄凉地道，“真是落汤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
“投资红旗公社服装厂的人和你有关系？”
柏志平问。
顾强点头，“是啊。是我奶奶战友的儿子，以前打战的时候，我奶奶救了那战友。战友后来出国了，这么多年一直记着恩情，一定要让这叔叔来看望我奶奶。”
“叔叔来红旗公社后，对服装工厂非常感兴趣。我和他详细介绍一番后，在我建议下，他投了服装厂十万块。”
柏志平脸色不动，心里却很惊讶。
红旗公社服装厂竟然还有这样的机缘。
“叔叔对我很好，给了我几千块，让我重修了一个大院子。这次来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谢谢他。”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啥糟心事都被我遇到了。”
柏志平听完后，道，“既然碰上了，那就去我那吧。魔都说大不大，说小也挺小，你详细和我说说你叔叔，晚点我帮你找找。”
顾强一喜。
流浪这么多天，他终于遇到愿意帮他的人了。
自然，他也非常明白，柏志平帮他绝不是因为他是红旗公社人，而是因为他说了关于顾子杰的事。
不管如何，只要有人愿意现在拉他一把就好。

柏志平的家一片混乱。
当初，他和朱秋兰没通知任何家里人结婚，结婚没过多久朱秋兰就被判刑，柏志平父母非常生气。
强烈要求柏志平和朱秋兰离婚。
却没想到，还没过多久，柏志平就抱回来一个小孩，说是他自己的孩子。
这孩子还生着病，说要小几千块才能把病治好。
柏志平父母气得差点直接升天。
柏志平前脚开口和他父母借钱，后脚他父母就将他分了出去，家都不让他住。
柏志平带着孩子离开了家。
自己租了个老破小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