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偷了舒宁设计稿说是自己设计稿的不要脸的一个工人。
今年考上大学后，在工厂一直嘚瑟，要求工厂给他出表扬榜，出人物励志事迹、最后去上学却因为政审出了问题、大学都没得上的一个年轻人。
“不见。”
周南林直接回绝了。
这种要人品没人品，要素质没素质的人，没见面的意义。
柏志平没想到周南林会拒绝他拒绝得这么干脆。
只是，他和顾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寻找顾子杰的重要桥梁，怎么能轻易放弃？
两人守在魔都服装厂外面，蹲守两天，终于找到了周南林。
“周厂长，这位是顾子杰先生的亲侄儿。红旗公社他刚认回来的，他来魔都的时候没提前告诉顾子杰先生，现在找不到顾子杰先生。”
“您和顾子杰先生是朋友，能否告诉我们顾子杰先生下榻的酒店。或者您告诉顾先生，他亲侄儿来找他了。”
柏志平生怕周南林不多和他说一句话，一口气将话说完。
周南林停下来，多看了两人一眼。
顾子杰的亲侄子？
原来他的冒牌侄子是长这样的。
没顾钊高。
没顾钊帅。
没顾钊有气势。
哪哪都比不上！
顾子杰将顾莉莉送进牢子后，和他说了他家那些因为巨额遗产发生各种钩心斗角的事。
也和他说了，他家老三为了侵吞他一出生就和他母亲被迫分别大哥家而搞出来的各种肮脏事。
他也是感慨。
他一手带大、将她视为自己亲生女儿的侄女，怕他找到真的亲侄儿，找个冒牌货来顶替的事。
他不知道顾莉莉这脑袋是咋想的，总之，愚蠢得不能再愚蠢。
顾子杰离开祖国的时候，和他交了个底，也和他说了，现在还不是认顾钊、顾瑶顾凯最好的时候，所有事等他回来后再说。
“你是顾子杰亲侄儿？”
周南林饶有兴致地问。
“对！千真万确。”
顾强非常有力量的点头。
周南林内心暗忖，要不怎么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柏志平这不要脸的货，和他在一起的人，怎么会有脸？
假冒伪劣产品，以为自己回答的肯定就是真的？
“你肯定不是！子杰是一个非常疼爱后辈的人，你真是他亲侄儿，他怎么可能不给你留联系方式？”
“？”顾强急，道，“我真是的。”
“我不信！”周南林非常肯定的道。
“你要怎么才相信？”顾强更急了。
“子杰告诉我是才是。”
“顾子杰去米国看他母亲了。好了，你们不要在我工厂面前到处晃悠了。回去吧！”
周南林说完这些话，扬长而去。
“周南林真是个老狐狸！”柏志平恼火地道。
他若相信或者不确定顾强的身份，碍于他和顾子杰的关系，他多少要管一下顾强。
管吃管喝，再差顾强也可以找他借点钱。
可他偏偏说，顾强是假冒的。
他这话一出来，他们借钱的话完全说不出来。
多说一句，他都会说他们是在诈骗。
恼火啊！
还能怎么办？
他们只能继续摆地摊。
让他们心头稍微舒服的是，自由市场那边，上次顾钊出现的店铺里，没看到他了。
不用说，肯定人家老板辞退他了。
没人帮忙，柏志平和顾强两人摆摊摆得更起劲。
他们要用顾钊以前的方式，狠狠打败顾钊！
开始是两人合伙，而后朱大成也加入了起来。
三人成为摆摊联盟，人流量多的地方，他们每人占一个地方。
温美华见朱大成和柏志平这么上进，之前从不做饭菜的她，背着几个月大的孩子，给他们做饭送饭。
顾强第一次看到魔都温美华的时候，内心深深震惊了。
以前来公社看望舒知青那天仙一般贵气的母亲，现在竟然沦落成这样。
她这模样，和他们公社带孩子的女人，真没一点区别。
这岁月，可真磨人。
温美华这眼，也可真瞎！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
考试前一周的礼拜天的中午时分，顾钊和舒宁散着心，来到自由市场这边。
还没走进市场，就看到刚进市场的地方，摆着两个板车。
板车边，柏志平、顾强、朱大成正拿着碗在吃饭，温美华背着一个孩子，再给他们一个一个盛菜。
温美华给他们盛完菜之后，自己也拿起一个碗开始吃饭。
那只有青菜没肉、蔬菜已经发黑的菜，以及温美华这吃饭啥都不挑的样子，看得舒宁有些惊讶。
她这伟大的、为爱付出一切的温阿姨，真让她刮目相看。
以前跟着她父亲的时候，奶奶心疼她和舒远辉分居两地，每天不是这个肉就是那个肉，变着法儿做好吃的给她吃，吃得那么好，她却总是挑三拣四。
现在天天吃青菜，她倒安逸了。
“舒……舒宁……”吃得津津有味的温美华感觉身边有人经过，一转身就看到舒宁。
菜卡在喉咙，温美华感觉自己脸面全无，气急败坏道，“你是故意来看我落魄的？你就这么想笑话我？”

舒宁上下打量温美华。
“好好的大小姐，优雅的富太太你不做，你迷恋上做别人家老丫鬟。我笑话你什么？不过是你自己的选择罢了！”
舒宁说完，挽着顾钊的手离开。
“……”
老丫鬟……
舒宁每句话都好似被磨过的刀，锋利无比，直戳人心。
一刀一刀，戳得温美华心在滴血。
柏志平眼睛死死落在舒宁身上。
舒宁肚子越来越大了，可她后背却和她未嫁人一般，纤细窈窕。
她穿着长长的裙子，仪态万方，怀孕都格外美丽。
朱秋兰和她相比，她怀孕的模样，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这一对比，柏志平内心全是苦涩，苦涩过后就是不甘。
而只要看到顾钊，他内心就格外波涛澎湃，恨不得一个拳头打死他。
“姐，姐夫，他们惹你们了？”
店铺里的舒飞鸿看到外头舒宁和温美华他们起冲突，皱眉道，“要我去收拾他们一下吗？”
“你要如何收拾他们？”舒宁问。
“这朗朗乾坤，你给我走正道。不要动不动搞帮派，不要动不动就去收人家保护什么的。”
“……”
舒飞鸿惊讶地看着他舒宁。
她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可不是？
他还真想这么做。
自由市场这边，现在已经出现小混混了。
上辈子他就是这里的小混混，他本来打算提前起势，自己做混混头子的。
这事就这么被舒宁看透了，现在他想搞，都有些不好搞了。
“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
见这两兄妹聊得差不多，顾钊问道。
“姐夫，你要相信我！我在，生意怎么可能会差？”
“现在批发的单比之前还要多。每天生意都呈直线式增长。”
“不过，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扩大业务。”
“比如说……”顾钊非常有兴趣地问。
“粮油生意做起来了，我看这边百货公司非常好。要不，咱们再租个门面，做小百货铺？”
舒飞鸿想了想道。
早前，他大奶奶说，给他找了个工作，他是完全没看上的。
直到后来顾钊来了，他才知道是顾钊店铺要招人。
顾钊找他，他哪里敢拒绝。
勉勉强强来同意了。
不想顾钊却问他，想不想和他一起合作？
他在他这干活，做总负责人。
可以拿工资，还可以拿店铺分红。
一听分红，他眼睛都亮了。
当听到三七分红的时候，他眼睛不仅发亮，还发光了。
立马同意了！
这重活一世，他一心想搞钱。
做生意搞钱。
做混混头子搞钱。
或者读书出来去当官搞钱。
但做生意要本钱，他本钱不足。
做混混头子，那是要有不怕流血不怕砍肚子的决心，他死了一次，心其实挺害怕的。
至于读书，他当然知道这是一条非常好的路，无奈他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
所以他想等，等录音机流行的时候，他卖磁带，而后卖CD，有点钱就买点股票。
若实在赚不到钱，那他就剑走偏锋，开图书小电影店，卖擦边录像带，总有能发财的方式和方法。
却不想，需要时间等待的发财计划还没来之前，顾钊找他合作了。
他没投一分钱，顾钊就给他分红。
这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
顾钊以后可是有无数个亿的大老板，他现在跟着他走，何愁以后不发家，以后不家财万贯？
有顾钊带着他走，他何必要辛辛苦苦自己闯？
跟着他走，跟着他赚钱，不安逸吗？
帮姐夫赚钱。
让姐夫生意越做越大。
之所以提出开小百货铺的想法，是因为顾钊上辈子的重要产业就是连锁超市。
“可以。你有看好的店面吗？”
顾钊一听舒飞鸿也有这想法，立马问道。
舒飞鸿一喜，他真猜中了，“我看附近有两个店铺要出租。我觉得可以把店铺的打通。”
“打通不是问题。但你知道做小百货铺最大的难点在哪吗？”
舒飞鸿沉眸凝思，道，“最大的难点是人员管理和进出账的管理。”
顾钊点头。
“但姐夫，进出账这个事你绝对可以相信我。只要我在，所有账目绝对清清楚楚，拒绝腐败！拒绝账目不明。每一笔支出都清清楚楚。”
舒飞鸿拍着胸脯道。
“我相信你。”顾钊点头，“你不是那样的人。”
舒飞鸿笑，心有些虚，关键他也不敢啊！
换做别人，他肯定会想办法搞点鬼。
可在顾钊面前，他是真不敢。
在他账目上做手脚，他会剁手的。
想起上辈子，他剁人手的情景，咦，他心现在还在发毛……
顾钊秉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将开小百货铺的事全权交给了舒飞鸿。
舒飞鸿激动又紧张。
看，看！
他已经开始走在人生巅峰的路上了。
其他的他不敢肯定，但有点他能肯定，他这方向，这路子是对的。
“不用太紧张。我这马上要考完了，考试结束，我就来帮忙。”
“人手不足，我可以多叫几个同学一起来干活。”
顾钊和舒宁离开的时候，和舒飞鸿道。
“好。我等你，姐夫！”
不远处的柏志平听到他们这两句话的对话，眼里都是笑意。
果然，顾钊没钱了。
暑假都要来这打零工。
最好让他穷死！
而他，一定要趁顾钊还在上课，摆摊，不断地摆摊！
争取能租个门面，然后写个招工启事。
狠狠羞辱一下来找工作的顾钊！
“顾钊，没想到你这日子也这么难。现在还没放假，你就要提前来找事做。这魔都还真不比红旗公社，你想怎么混就怎么混。”
顾强听到那两句话后，非常的神清气爽。
“……”顾钊，这什么和什么？
“你们日子不好过。我这做弟弟的，也不能不管。这衣服，看你们是熟人。一块钱一件吧。”
顾强非常傲慢地拎出一件衣服，犹如施舍一样的和顾钊道。
前些天还卖五毛，今天非塞给他们，还要收一块钱，还好似莫大恩惠一样给他们。
舒宁轻轻一笑，道，“顾强，你们这些残次品来自魔都服装厂的吧？”
“你想问什么？”顾强立马警惕。
“我啥都不想问。哎，我那周叔叔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工厂残次品流向市场，这多败坏工厂产品口碑。”

他的感觉非常对。
手上这批残次品卖得七七八八，他再想通过之前仓库熟人拿残次品的时候，一件没拿出来。
那熟人说，工厂加强了仓库管理。
现在不管什么东西出去，都要厂长签字。
之前残次品对不上号，他们都被罚款了。
还说，工厂为了把控产品质量和品牌，现在的这些残次品以后放得发霉也不能流到市场去。
这说法，和他们那天和舒宁说的话一模一样。
不用说，肯定是舒宁找了周南林。
残次品的利润是真大，现在没货，就等于断了发财路。
顾强知道这个消息后，人直接懵了。
自己就那么随便说一句话，现在结果这么严重。
“顾强，你这亲侄儿是掺水的吧？”
柏志平恼火地反问顾强。
于情于理，周南林多少都要看顾子杰的面子，给他们一条生路。
他看不上他没关系，但顾强呢？
顾强是顾子杰亲侄子。
周南林却没半点心慈手软，更有要赶尽杀绝之势。
“等我叔叔回国，我一定要好好告状。”
“你家里呢？你不是说你家现在很有钱？你都在流浪了，他们就真不寄一分钱过来？”
柏志平继续问。
顾强沉默。
他家里这些女人一个个真太厉害了，说不管他死活就真不管他死活。
等顾子杰回来，他以后有钱就都留着，不给他们任何人钱！
没一个靠得住！
没一个是真心对他的！
“柏知青，我觉得，魔都这生意还是挺好做的。不能卖衣服，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可以做。”
“比如说，卖豆腐。”
当初顾钊和二狗子，就是偷偷卖豆腐卖来钱的。
“比如说，捡破烂。”
“实在不行，我们去贩卖吃的东西也行。”
顾强脑袋不停地转。
寄人篱下，自己不想点办法，饭都吃不上。
他不想再过流浪的日子了。
柏志平泄气且恼火，道，“那些个玩意，能赚什么钱？累死累活都没几个钱！”
“麻痹！这草蛋的人生！”
好不容易考个大学，结果要上学的时候被刷下来。
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却是个病孩子。
自己不能人道，好不容易能赚点钱，结果！结果也黄了！
柏志平越想越想不开，起身出门。
“柏知青，困难只是一时的。”
“走开！让老子出去走走！”
柏志平走出去。
顾强跟在他身后，怕他想不开。
跟着他走了很远，发现他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哎，同志，你是不是累了？可以来我们这聊聊天。”
“你想聊什么内容呢？嗯，我这啊，这还行。他们摸过的人都说手感好。你也试试呗……”
“同志，我技术还不错的。试试呗，包你这辈子都忘不了……”
跟在柏志平身后的顾强听到这些骚里骚气的对话，整个人惊了惊后，随即感觉自己也挺难耐的。
魔都这个地方真不错。
随随便便就能碰上这样的事。
柏志平在小巷里呆了一个晚上。
用尽力气都没能让自己展现男人的雄风，一顿折腾后，他精疲力尽。
他这人生差不多要完了。
只是，虽然这没法达到想要的感觉，可被女人捣腾的感觉，也挺让人要死要活的。
他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这感觉他这么沉迷，其他的男人肯定也沉迷，顾钊更一样。
舒宁不是觉得顾钊对她情比金坚吗？
他要看看顾钊到底有多爱她！
只要他有一次，他和舒宁两人婚姻就会变成一场笑话。
想到能收拾顾钊的办法，柏志平一个鲤鱼打滚，做起来，斗志昂扬地走出了小巷子。
舒飞鸿这边干活速度非常飞快。
得到顾钊支持和准允后，他盘下旁边的两个门面。
而后开始准备装修。
装修非常简单，就是把墙刷白，地面刷一层水泥。
这部分的事很快就做完，接下来就是买货架，进货。
他第一次干这些事，心里有些打鼓，不知如何做才好。
每天晚上都来顾钊家商量。
他这态度让顾钊非常放心，也让小老太太刮目相看。
他们舒家的混世魔王，在遇到顾钊之后，瞬间老老实实。
这学期期末考试很快结束。
期末考对顾钊来说很简单，对舒宁来说却很艰难。
伤筋动骨一百天，上次手骨折之后，一直没好。
她只能训练左手，用左右答题。
考试非常艰难，但离开考场的时候，她还是挺满意的。
考试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书上的，填空题和选择题这些不需要写很多字的内容，她都答上了，且保证了准确率。
后面的大题，她知道自己写不完所有内容，就尽可能地写了概括性的总结语。
考试结束之后，她去了一趟宿舍，和宿舍的同学说再见。
家乡虽离魔都很远，但阻挡不了他们回家的游子之心。
“舒宁，你回去吗？”
周依白问舒宁。
“我和我先生都在魔都，弟弟妹妹也在魔都，应该不回去。”
舒宁回答，红旗公社那边，他们以后应该极少回去，除非去处理一些事情，或者就是清明节。
清明节去给顾云峰扫墓，是顾钊雷打不动的大事。但今年清明节已经过了。
“你不回去真好，那暑假可以来找你玩。”
周依白家也在魔都。
“当然可以。”舒宁点头。
“双双姐，你什么时候回去？”和舒宁聊完后，周依白问平双双。
平双双无奈笑了笑，而后道，“我不回去。暑假就呆学校，然后看外面有没有活干，赚点生活费。”
“你不回家啊？也挺好，魔都这边我有点熟，晚点我问问周边有没有需要人帮忙的。如果有，我给你介绍。”
周依白笑着道。
平双双点头谢谢。
“双双姐，你不回家，可以带灿灿来我家玩。上次灿灿和凯凯、瑶瑶玩得挺好。”
舒宁客气的邀请道。
可能因为年龄的原因、也可能之前她和她因为蒋思雅的事产生过矛盾，平双双会和他们走近，但却又不是那种能交心的那种不远不近的关系。
也是因为这种有着隔阂的关系，她知道平双双需要找工作，却也没急着给她介绍。
“那我可以把灿灿放你家玩几天吗？”平双双抬眸问，“我想了想，我还是要回去一趟，但带着灿灿不方便。”
“……”舒宁没想到平双双这么不客气，但话已经说出口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把灿灿领回了家。

平双双将灿灿交给舒宁之后，立马打了一个简单的包裹直奔火车站。
那速度快得让舒宁觉得她好似在逃难一样。
“灿灿，你妈妈回家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钊考试时间和舒宁不一样，舒宁考完，他考试还没结束，没法来接舒宁。
周依白担心舒宁搞不定灿灿，送他们两个回家。
路上，周依白非常好奇的问。
灿灿抬眸，皱着小眉头道，“妈妈可能是要回去和二叔离婚。”
这短短一句话惹得舒宁和周依白面面相觑。
这话信息量好大。
“你二叔？”
“你妈和你二叔结婚？”
“嗯。爸爸死了，奶奶让妈妈和二叔结婚。我还有一个弟弟在家。但妈妈不让我说弟弟的事，说那不是我的弟弟。”
“你弟弟是妈妈生的吗？”舒宁小心翼翼的问。
“是呀！是妈妈生的。”灿灿肯定的回答。
“……”舒宁大概能理解平双双为什么不和他们说任何关于家里的事了。
这些关系，确实让人浮想联翩啊。
和他们相比，平双双这人生经历确实不简单。
“舒宁，双双她这考上大学，就要和灿灿二叔离婚，这家里还有个小弟弟，她这好像有些不太好啊。”
周依白轻轻和舒宁道。
舒宁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丈夫去世，嫁给小叔，生下儿子，却带着闺女上大学……
平双双的做法若真有问题，她上不了大学，因为现在大学政审非常严格。
“依白，未知全貌，不予评论。灿灿今天说的事是双双姐的隐私，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和其他的人说。”
“不管什么原因，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上大学挺难得。”
“嗯。我知道的。”
他们静待平双双回来就好。
她若想和他们说，他们听着便是。
她若不说，他们也不会打听。
尊重一个人隐私，这是最基本的素质。
顾凯和顾瑶对灿灿的到来表示出极大的欢迎。
灿灿很懂事，不管有好东西还是有好玩的，都会让人，她明明比顾凯和顾瑶小，却好似他们姐姐一样。
小老太太也很喜欢灿灿，说这丫头真的好乖。
看他们几个相处这么和谐，舒宁放离开心。
家里的事不用操心，她和顾钊天天跑自由市场。
手没完全好，顾钊不允许她用右手，反正只要有休息的时候，她就一定不能干活。
舒宁有时候真闲得慌。
“媳妇，你没事就去那边帮忙卖货，这边不用你帮忙。”
小百货铺这边开始装货架，这店铺虽是两个一起打通的，也就是八九十方，就这点面积，顾钊本着节约成本的角度出发，自己安装货架。
舒宁见他安装时候，一个没法将架子立稳，想搭把手，才靠近，就被顾钊轰开了。
“行吧。我到一边去。”
舒宁乖乖走到一边去。
她啥都不干，就看他干活可以了吧？
已经步入夏天的魔都，天气非常热。
顾钊只穿了一件白褂子，她本打算给他做很多夏天衣服的，结果手受伤了。
她给他买了几件衣服，但他不穿。
说还是她去年做的白褂子穿着舒服。
他喜欢穿，那就让他穿。
他穿白褂子，她福利更多。
肚子里孩子差不多七个月了，她和他这段时间，一直清心寡欲的。
担心自己点火上身，她刻意不靠他那么近。
她很久没这么看他了。
这猛的一看，发现自己男人更有男人味了。
手臂结实有力，后背线条流畅，腰结实有力，脖颈修长，汗滴从俊朗脸庞上流下来，满满的力量感，这力量让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荷尔蒙，满是欲的感觉。
“媳妇，好好卖货。”
顾钊抬眸，做了个wink，故意弯腰附身，让衣服衣领下拉。
她更清楚的看到他白褂子下的风采。
这货就是故意的。
舒宁感慨世事无常。
一年半以前，他还是一个一撩就脸红的糙汉。
而如今，他已经开始会反撩人了。
“你想说什么？”
舒宁故作正经的问。
“沉迷在你男人美色之下了？”
舒宁娇嗔瞪他一眼，“你少自作多情。”
“你刚明明看我了。”
“谁看你了。就你这样，谁爱看谁看去。”舒宁嘴硬。
顾钊努嘴笑道，“这么大方？你男人真被人看了，你不要吃醋啊。”
“谁吃醋？全世界女人吃醋，我都不会吃醋。”
顾钊但笑不语，继续低头干活。
嘴巴很硬，眼睛却很老实。
顾钊一转身，舒宁继续看。
“……”顾钊。
中午吃完饭，舒宁被顾钊赶进小单间里休息。
“你不休息，孩子也要休息。”
舒宁确实很困，怀孕越到后面，就越累。
在小单间休息一个中午后，她起来。
刚走出来，她就气爆了。
顾钊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衣服很低，顾钊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还故意挨近他。
“同志，你们老板啥时候在呀？我是干货批发铺的，我们那的货非常好。”
“除了干活，我们那还有很多好东西。你们可以去看看嘛。”
“你老板来进货，或者你来进货，我们都会给最大折扣呢。”
女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嗲嗲的，带着一股子勾人味。
“那如果我来你们那进货呢？有像这同志一样的折扣吗？有像你这样的服务吗？”舒宁走过来，眸子里有说不出的冷意道。
女人见舒宁，眼眸落在她大肚子上，道，“哎呀，您这大肚子的，就不要凑什么热闹了。”
“我这出现，是打扰你的好事了吗？谁家卖东西，卖成你这样的？”舒宁笑容消失，不客气的冷声反问。

女人摇曳着身子道。
舒宁气得牙痒痒，她要开口的时候，顾钊开口了，“这位女同志，你是哪个批发行的？”
女人瞬间得意，挑衅地抬起下巴，看了舒宁一眼后，和顾钊轻轻柔柔的道，“我啊，就是对面那大红批发铺的。”
“大红批发铺。”顾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道，“我记住了。”
女人大喜。
看舒宁的模样更得意。
你生气不高兴又如何？
他想和我们有关系，你拦不住！
“我会和我们老板说，以后所有的东西，都不会从大红批发铺进。”
顾钊话锋一转，再次开口。
女人笑容直接僵在脸上，一脸受伤的道，“为，为什么？”
“我媳妇不是告诉你了吗？”顾钊眼眸淡漠的道。
“……”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舒宁。
舒宁笑容幽幽，道，“这位女同志，这位女老板，我们这边装修很忙。你请回吧。”
女人见顾钊模样比冰还冷，心头大不好，讪讪的走了。
“哼！”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舒宁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
“哈哈……”
听到舒宁这愤怒的冷哼声，顾钊笑了起来。
他终于再次感觉到她媳妇对他的在乎了。
他媳妇在吃醋了！
他媳妇好久好久没吃醋了。